他看着瞬息即逝的窗外风景,想着自己如论如何也不可忘却的记忆,竟是怅惘。
……直到白色五分裤的口袋中,传来一次震动,安纳斯才回过神,掏出拴着臭脸猫手机挂坠的、“他”的黑色手机,按下开机键。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APP安装完毕”的字样。
——竟是个,名为“小笨蛋历险记”的APP图标。
运行APP,出现了老式RPG的界面,而且游戏已经在进行中——?
只见,一条轮廓坑坑洼洼的红龙,正与一个打满了黑色马赛克的怪物对决。
红龙的“脚下”,毅然是“祈月烬”三个字——
杀意
……动车,一般指承载运营载荷并自带动力的轨道车辆,在华国,时速高达250km或以上的列车才能被称为“动车”。
动车的运行方式大致是:通过接触网将电传导到动车内,然后通过变电设备以及传输电路,将电传导到各车厢相应的驱动电机,最后通过电机带动车轮转动。
动车与以往电力机车的不同之处在于,以往的车辆只是依靠机车头拖动各个车厢,车厢没有动力。动车除了机车头外,各个动力车厢均能够提供动力……
祈月烬面色平静,行走在车厢内的走道上。
以计算机般的速度筛取着所需的信息,他终于能够确认,这辆车出现两次瞬时速度低于60km的缘故为何了。
……猎豹,长跑的平均时速大约60 km,瞬时速度更快,能达110千米/时……人类的极速杰作竟然只能与野兽平起平坐——不符常理。
电流突兀的杂音。
电压微妙的变化。
车厢诡异的起伏。
一次已勾起警觉,两次则足以成为出动的理由。
灵力的感知网刹那间铺开、刹那间收起,然,已知战场所在。
逆着动车的行进方向,祈月烬无视了所有好奇与惊艳的眼神,沉静的行走在众人的目光中,就像正穿过一条一无所知的人流,要前往高台之上、斩杀妖言惑众的逆臣,他就是那般凛然刚烈的国之死士。
动车车厢的连接处,有盥洗室。祈月烬垂眸,虽然看到了卫生间门把下“有人”的红色字样,却是神色不变,左手直接握上门把,薄如轻雾的绯色从他的指缝间钻出,渗入盥洗室的门缝和门把上细小的钥匙孔——
“嚓”,门开了。他只把门推开一点,便侧身而入。
——空出的右手抄出塑料小勺儿,瞬间便刺入了一个正蹲在马桶盖上看小人书的男孩的天庭盖。
塑料勺儿经过灵力的硬度强化,堪比金刚石。理着小平头的男孩头上插着个塑料勺儿,竟有点像万圣节时、大脑门儿上立着叉子的南瓜头。
小男孩仿佛还沉浸在精彩的小人书世界中,他茫然的抬起大眼睛,看向祈月烬——
有着漂亮容颜的杀手神情淡然,他将塑料勺儿没入男孩的头顶,再猛得拔出,带出的黑泥仿佛石油在喷井。
五颜六色的小人书顿时被黑泥涂鸦,男孩刚想爆发愤怒的尖叫,却被祈月烬的左手制住喉咙,携带火光的尖锐指尖划断了他的声带,男孩为小人书打抱不平的愤慨童音瞬间被扼杀。
五指都扣进了小男孩细小的脖颈,硬生生制造出五个黑洼洼的血洞。他带着,就像在俯视路边一朵小雏菊般的淡然眼神,将男孩的身子一带,小孩子的大脑袋就触目惊心的砸上了马桶盖,他的力道之大,让亚历克板材质的盖儿应声而断。
就着让马桶盖断裂的力道,他将男孩的整个脑袋都塞进了马桶中。
人们在说气话的时候,有的时候会说:“看我不把你塞进马桶里,憋死你!”
溺水本就不好受了,更何况是在空间那么狭小的车载马桶里被溺水,男孩疯狂的挣扎,马桶内的水花胡乱飞溅溅,连带起粘稠恶臭的黑泥,让盥洗室内仿佛下起了泥浆雨。
祈月烬本来很平静的等待着男孩在水中窒息而亡,突然想起自己穿着——【安的衣服!】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淡漠的神情终于出现了裂痕,他猛得从马桶里“拔”出男孩的头颅,左膝一个高抬腿,撞上了男孩的腰!
他的左手钳住男孩的膝弯,右手深“挖”男孩的脖颈,手劲往下,左膝上抬——竟是将男孩沿腰折断!
仿佛就是在用膝盖别断一块木板般自然,他看着男孩无声的喷出一大口黑泥,又是一记膝撞,这次两手同时反向横向使力,竟是惨绝人寰的,将一个男孩儿从腰部撕裂!
祈月烬的手一松,男孩的腰以上和腰以下就完全分离,软软的两部□体跌落至地,黑泥狂泻而出,又瞬间,被赤色的灵炎席卷。
他的双手晃晃,终于垂在裤侧。红血与黑泥尽染的手下一秒便缠绕上火焰,那是他在用灵炎为自己“清洗”。
——他让整个空间陷入火海。
火焰与青空的双眼,在灵火洗净秽物后,终于隐没掉那些丧尽天良的凶虐杀意。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在脑中认认真真的道歉,【安,衣服脏了,对不起……】
虽然可以事后洗干净,但脏过,毕竟就是脏过了。
是自己不对,弄脏了安给的,珍贵的衣服。
安,还触碰过这上衣……安,对不起,让你触到脏东西了。
他丝毫不为自己手段的残忍毒辣心虚后怕,反倒,为一件普普通通、地摊货档次的上衣“曾经”染上妖魔的血迹而后悔纠结——
祈月烬,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不仅是个杀人犯,更是个杀人魔——虐杀人形的,狂魔。
心里内疚着,下意识去看另一件情感寄托之物——
可是,他抬起的右手中,塑料勺儿已经弯折了。
——什么时候用力过猛的?
他还愣神着,一切却消失了。
包括满室的火焰,盖儿断裂的马桶,被灵炎扬起飞灰的小人书碎渣、和小男孩的两截身体——
他站在光洁如新、气味淡雅的盥洗室内,手捧那弯折的塑料小勺儿,怔怔出神。
他的心境,竟是悲伤。
——然后,便是更为狂暴的扭曲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