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傲娇遭遇病娇》[ 穿越时空 ]——作者:搏仔糕
搏仔糕  发于:2016年04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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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施哀央又欲下跪、求祈月烬带着他同去了。
祈月烬又一次没让他跪成。他一话不问,便极为反常的点点头,好像完全清楚施哀央在想什么。
他带着小男孩坐上了巫黎家的纯黑轿车,共同前往枫羽市星河国际机场。

紧紧跟随祈月烬进入机场的私人包机等候厅,祈月烬先坐下,施哀央才磨蹭半晌、忸怩着坐到了他身旁的座椅上。
小男孩有一大堆话想对祈月烬说,无奈他口不能言,刚找来纸笔,便发现祈月烬已然闭眼沉睡,只好将问题都憋在心中,乖乖等候祈月烬醒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落地窗外的机群不断起降,夜色愈发深邃,夕阳像被剜了肉般泣下血泪。
身着纯黑洋裙的施哀央颇为猴急的扭了半天小屁股,终于忍不住了,他抱着甘愿赴死的决心,轻之又轻的扯了扯身旁人空荡荡的右袖,然后迅速收回手,生怕他因不悦而瞥过危险的眼神。

可一向警觉的祈月烬依旧闭眼假寐,他的坐姿终于不再笔挺刚硬,而是斜斜的倚靠着真皮座椅,身材单薄瘦削到似乎能陷进皮椅中一样。
他的肤色素来白皙,可不曾这般病态的雪白过,眼睑下的青黑不知是墨浓睫毛投下的阴影、抑或过久操劳而导致的困乏外显。他的呼吸过于绵长而微弱,总给人一种他即将一睡不醒的错觉。

施哀央从未见过这样萎顿而虚弱的“绯公”,或者说,他压根没想到“绯公”也会有这样无力而困顿的一面。在他心里,祈月烬一直都是不倒金刚般的神人,一度,他甚至以为祈月烬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憩,如一把永不锈蚀的战刀般,恒久冰冽、凛然而刚强。
可傲然厮杀了千载的战刀,终究还是因为风迫雨害而脆折了。

施哀央极为害怕这唯一的“亲人”再不醒来,他唇一咬,跳下座椅,跑到祈月烬跟前,深呼吸好几次,这才抬起发抖的手,轻轻拍击他的脸颊。
拍打得来的手感却是忽冷忽热的不详,施哀央更怕了,干脆抱住祈月烬仅存的左臂、拼命晃动!

他虽然只是个小男孩,但用上了十足的力气,还是差点将祈月烬的座椅掀倒。
只见祈月烬慢慢睁开眼睛,漆浓的睫毛就像一面沉重的门扇般开启,露出了暗沉的赤色眼珠。
施哀央注意到他右眼的瞳色很不对劲,好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霾,又似乎连大功率的探照灯都穿不透那份浑浊的混沌。

施哀家自古以研究尸体为契机、琢磨人体之秘,其族人对人类肉身恙疾的敏感度非同一般。打小接受地狱式教育的施哀央更是灵感知力过人,他即刻察觉到了祈月烬的又一项残缺之处:他的右眼的“魄”早被废了,填充右边眼眶的、不过是由心眼支撑起光辉的人造假物。
之前的鲜润赤光,应该是他火灵之力的颜色。现在他体虚气弱,难怪灵光暗沉,再也隐瞒不了右眼已废的事实了。

施哀央的心一阵抽痛,他这才知道,眼前这个貌似强大的人,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伤痕与痛楚。他其实和常人一样,也会受伤,也会疼痛,也会虚弱,到底是谁在散布传说,让大家不把他当人看?
他是不能失败的人,因为大家不容许他失败。一场战斗下来,没有人理会他是否受伤,他也不能喊痛,因为大家不相信他会受伤、会疼痛。他习惯了独自解决一切,大家更是习惯了由他独自解决一切,这份习惯是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他一旦露出请求援助的眼神,大家都要震惊恐惧到连连后退了——连他都不能解决的敌人,我们更不行,快逃吧!

施哀央在心里痛骂所谓的“大家”、更是在骂自己:“胆小鬼!”
他终于接受了“祈月烬不是神”的现实,这下子,他也没有那么害怕他了,用娇小的双手替他擦去额角浮现的虚汗,更是捧住他的脸颊,用唇语问他“要不要喝水”。

近距离对上小男孩灵兽麋鹿般黑黝黝的大眼睛,祈月烬的头脑慢慢清醒,他闭上右眼,再睁开,用喑哑的声音问施哀央:“仍不正常?”

他指的是他的右眼。
而施哀央见那浑浊的雾霭仍未散去,只得摇头。

祈月烬抬起左手,按上小男孩捧住自己脸颊的手,轻轻一声“谢谢”,然后将他的手拿下,起身,弯腰提起座椅旁边的小皮箱。

施哀央以为他要带自己去坐飞机了,可祈月烬却是用单手将小皮箱放到椅前的圆桌上,打开,露出里面黑绒垫的内衬、和其凹陷处七个内盛红液的玻璃小瓶。

祈月烬刚抬手取出小瓶,想用牙齿旋开瓶盖,施哀央就机灵的踮起脚尖,接过祈月烬手中的玻璃瓶,替他打开了盖子,再塞回他手中。
深深的望了施哀央一眼,祈月烬仰头便将瓶中的内容一饮而尽。

服过“药”后,他重新坐回座位,闭上眼睛。
听见施哀央再次不知所措的窸窣衣料声,祈月烬破天荒的道了一声:“稍等片刻。”

给了小男孩指令后,他专心疏通体内的灵脉,感受从丹田处涌起的炙热灵流,虚冷软绵的身子这才缓过劲儿来。
他平顺着吐息,却在这万分祥和的冥想时刻,脑内蹿出某个男人的身影。

那个身影不是安纳斯纤长的雪白,而是玄色的、高挑的,略带了些随性世间的流气,不守规章而潇洒自如。
那是魏语迟——不,是祈月馀的身影。虽然祈月烬不愿启齿,但玄色的他实际上才是祈月烬真正的大哥。

巫黎花衣给祈月烬皮箱的时候,只说“他的遗物”,并未指名道姓,但那七个玻璃小瓶分明渗出了祈月馀的水性灵气,祈月烬又如何不知。
他知道“御三家”流传着一种秘术,能够生生剥离人的血肉,制成液体状的药剂,为使用者补充灵力、抑或续命。一人的血肉至多制成七份药剂,而传说喝了这药的人,就算对制作者拥有滔天的怨恨,也会逐渐淡忘而心如止水。
此药,是曰“无恨引”。
祈月烬手上的药,大概是祈月馀请求巫黎花衣或施哀诉,用自身的血肉结合外家的技术,做成了这七份“无恨引”,再由巫黎花衣转交给……

祈月烬其实是迷茫的,他不知道自己对祈月馀的恨还在不在。

他们幼小的时候,祈月馀从来不待见他,想那原委,应该是受祈月烛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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