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瞄到搁放桌上原本用来插花的纯白瓷瓶,此时,里面的花儿不翼而飞,只剩一只活灵活现的大老鼠,耀武扬威的盘亘其上。
他动作一滞,思忖片刻,转而朝桌子走去——只是拿了东西回来的时候,就错失了偷取早安吻的绝佳机会,因为被索吻的对象,已经醒了。
南风双目无神的望着他,一动不动,连呼吸的节奏都没变过,要不是眼睛睁着,他真怀疑小家伙是不是还在沉睡。
转了转手中的糖老鼠,在南风没有实质内容的注视下,他张嘴含住,啊呜咬下一大块,吃进嘴里使劲儿的嚼碎,咯嘣咯嘣的声音让人听了都牙疼。
这声音显然惊到了思想还在梦游的人,南风伸了个懒腰,看着被啃的残破不堪的大老鼠,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涌上心头——不过,他既没阻止也没出言抗议,反而有些认命的抱着棉被,任由大老鼠一点点消失在某人的嘴里,吞吃下肚,渣都不生。
正文 【189】 再爱你一次
陆子夜讶异的挑挑眉,小家伙这副小模样看的他心尖发痒,羽毛搔过似的,情不自禁的再次俯身,贴住温嫩柔软的唇瓣狠狠索取一通,让满嘴的甜味,一直渗到心底深处去,
这次虽沒被直接躲过,只是棉被底下的身子有些僵,他无奈的轻叹,终究还是舍不得为难这人,沒多久便放开了他,转而去束发更衣,
今天的南风很老实,在房里托腮坐了一整天,坐到房间里空荡幽暗一片,才哼哼唧唧的活动了下僵直的身子,懒洋洋的起身点灯,
也不知陆子夜做什么去了,过了晚饭时间还沒回來,他一个人吃过晚饭,又一个人坐在床沿泡脚,泡着泡着就有些犯困,毕竟今天苦思了一天,用脑过度,早点歇息也是应该的,
只是小弟刚把洗脚水端出去,晚归的人就进了门,后面还跟着两个手下,一起抬着个大大的木箱,晃晃悠悠的跟了进來,
正在擦脚的南风一看,惑道:“什么玩意儿,”
让手下把木箱放下,待他们离去,陆子夜才撩起衣摆,蹲下,亲手将木箱打开,
捆成一摞摞的纸和银票赫然呈现在眼前,
他惊叫一声,惊疑不定道:“这、这些不会都是抢來的吧,”
“可以这么说,”拿起一摞纸走到南风面前并排坐下,陆子夜摊开给他看,说:“这些,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除了银票,就是如这样的地契、房契和田契,可以拿去换钱的,”
“你这是……做什么,”他接过随便翻了翻,发现真的如他所说,是各种契约,
“我明白,你心里忘不了他,”陆子夜抬手眷恋的摸摸他柔滑细嫩的脸蛋,语气却很是苦涩,“所以,如果哪天你决定离开我了,就把这些都带走吧,至少,在沒有我的地方,你依然能过的很好,这就够了,”
“哈,谁说我要走的,你、你这也太……”
太傻了,
“难道是我会错意,这些天以來,你都沒有打从心底里接受我,反而处处有所顾忌,即使你不用说,我也能感觉得到,”
“那个……那只是我自己的问題,”南风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契约重新理齐,捆好,下地穿鞋放回木箱里去,顺手将木箱盖上,锁好,回來的时候把钥匙扔还给陆子夜,然后站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别乱想,我不会再走了,而且当初也不是我自己要‘走’的啊,不是都说给你听了么,你怎么还会做这种气死人的蠢事,,”
说是气死人,但从他泛着莹光的眼睛來看,应该是感动的一塌糊涂才对吧,
“我怕啊,怕你不声不响的再次失踪不见,那种痛尝一次就够了,再來一次,我肯定熬不过的,”陆子夜揽着他的腰,轻声细语的说着,
“那你为啥还要送这些东西给我,这不摆明了赶我走吗,”
“我沒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过的好便好,我无所谓,”
“我有所谓,”
“嗯,”
“你过的不好,我这里,会很疼很疼的,”他指着自己左边胸口的位置,一脸认真的说着,看向他的半圆双眸,澄澈透明,沒有一丝丝隐晦的虚假,
那是,无与伦比的美丽,
陆子夜深深看了他一阵,又摇摇头自我否定:“万一以后某天你又遇到他,是不是也会对他这样说,”
“不会,”南风肯定道,这亦是他想了一天的成果,“你和他,终究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
“简单点说,就是,,我是桥飞的债主,而你是我的债主,虽然你给予的同他一样毫无保留,无论是感情还是物质方面,但是,和他一起时,永远沒有和你一起这么惊险刺激,”
“惊险刺激,”他一向把这人保护的很好,何來惊险刺激之说,
“对,”南风端详着这张既熟悉又倍感陌生的容颜,缓缓道:“心情的起落,远比身体來的更为深刻,他不会几句话就让我大喜大悲,不会把痛苦藏起來一个人默默承受,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弄我,自己却又跑去借酒浇愁,他会让我感动,但绝不会让我感动到心酸的地步……”说到这儿,他深吸一口气,总结道:“跟他,更像是家人之间相处的那种温馨甜美,跟你……却像是真正的谈恋爱,”
怕,他又何尝不怕,怕陆子夜一直在说谎,怕他留下自己,其实只是为了报当年的不告而别之仇,怕他不近人情的残暴,更怕他能把人溺死其中的温柔,这样多变的人,早已不是当年自己熟识的那个率直沉默的少年,这个人改变的太多、太大,总给他一种在和陌生人亲密接触的颤栗错觉,
“他陪了你十年,日久生情,情久生爱,爱久深爱,在你心里,他终是要比我更重一点的吧……”陆子夜轻轻点着他的胸口,似乎能透过皮肤血肉,窥探到那颗心里属于他的份量,
“那你有沒有听过一句话,叫先入为主,”
“你是在安慰我吗,”
“不是,我是在说实话,”陆子夜和楚桥飞无论谁先谁后,谁短谁久,都是他的心头肉,无论舍弃哪个,他心里都不会好过,
但,陆子夜已经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这点苦,就让他自己來承担吧,
若沒有点担当,哪还称得上是男子汉,大丈夫,
窗外,苍穹被刷上一层浓稠的墨,疾风飒然,冷意萧萧,窗内,他的心暖的快要整个儿化掉,这人就是这么有本事,不过几句话,再深的伤口,再狠的痛楚,都能给他轻易抹平,消弭无踪,
“那,你会再次全身、全心的接受我吗,”
“会,”南风肯定的点点头,怕他不信,还主动的低下头,把唇覆上他的,碾转厮磨,技巧生涩、情意真挚的捧着他的脸轻吻着,
他一怔,扬起嘴角,双手撑着床仰头享受着这份得來不易的温存,等自己的心火在唇舌交缠中被挑起撩拨,他便立刻反客为主,凶猛十足的吻了回去,
两道身影缓慢倾斜,最终,压叠一起,在宽敞舒适的大床上翻滚厮缠,衣衫渐除,酥媚入骨的低吟混着粗喘,更加催人情动,
仔细将要纳入他的地方旋揉开拓,浓郁的花香随着软膏被晕开四散开來,在此情此景之下更添绯靡,他耐着性子,直到三根手指能够顺利进出,才将自己抵上他的,缓慢顶进,
正文 【190】 偷 人
“唔……”南风闷哼一声,抓紧了松软的枕头,经过充分的前戏,这样的侵入倒沒有多疼,只是肿胀饱实的感觉填塞满那里,还是不适应的很,
“后悔吗,”陆子夜舔咬着他小巧精致的耳垂,在他耳边用气息问着,
“不觉得……现在问,有点太晚吗……”撑着最后一点理智,他费力回应,
轻笑一声,陆子夜旋即抬起他的两条腻滑雪白的腿缠在腰间,又握住他的胳膊搭在自己颈后,示意让他环住自己,南风照做,两人的距离蓦然拉近,彼此赤 裸的胸膛摩擦着胸膛,温暖熨帖,又带着莫名灼人的温度,
这次的欢爱倒是体贴的很,沒有长驱直入,亦沒有横冲直撞,只有折磨人欲生欲死的一次比一次更深的缓慢推入,研磨,抽离,再重蹈覆辙,周而复始,
南风睁着雾气氤氲的眼,有气无力的任由快感如雪球一般,在身体里积少成多,越滚越大,原本环绕着对方脖间的手,也难耐的在结实的背上留下道道殷红的抓痕,
很快,他的呼吸变得压抑急促,有意无意的款摆起腰身,求饶之意渐露,
陆子夜会意,忍的青筋直冒的俊容漾起一抹邪笑,在他骨感削瘦的肩头落下一吻,时重时轻揉捏着腰侧软肉的两只大掌改捏为握,最后一次慢慢抽离,随即,捞起柔韧窄腰,狠狠撞入,
“啊呜……”南风惊喘一声,弓起腰身,巨大的快意夹杂着说不出的疼痛酥 麻,由脊椎直蹿而上,猛击大脑,如千万烟花同时绽放,炸的他不知今夕何夕,
他胡乱摇头,热汗涔涔,绵酥酥的身体却使不上半分气力,只能挂在对方身上,随着逐渐失控的节奏晃动摇摆,低声嘤咛,
这边厢,小两口前嫌尽释,过上了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如胶似漆,蜜里调油快活赛神仙的日子,
那边厢,却有人得了红眼病,嫉妒怨怼,怒火横生,巴不得从天而降一块大石头,把胆敢毁掉她亲事的家伙砸个稀巴烂,然后拖去喂狗,
外人眼里秀丽青涩,温婉娴静的伍碧彤伍姑娘,此时正面色狰狞,双目阴狠的看着茶水水面上呈现出的清晰景象,看到气极处,扬袖一挥,茶杯落地,幻象尽碎,只余冒着袅袅热气飞溅四处的茶水和几块茶杯碎片,
“哟哟哟,这么大火气,小心你那张漂亮脸蛋被邪念吞噬个一干二净,”
只有她一人的房里突兀的响起第二个人的声音,她却并不意外,反而平复了下怒气,转身,还算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行礼道:“师傅,”
“嗯,”看起來与她一般年岁的少女自凭空出现的光圈中走出,她一身华丽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挽的是未出嫁女子的发式,只是,本该俏丽无暇的清纯容颜上,偏偏镶嵌了一双隐晦暗沉的眼睛,眼底满是饱经岁月摧残的沧桑,把整体的美感和气质,破坏的淋漓尽致,令人望之胆寒,
她,便是伍碧彤的师傅,也是修道之人,
只是,道有两道,名门正道和旁门左道,靠生食童男童女维持不老容颜的两人,自然正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