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惭愧】--------作者:红眼飞僵血粽子
红眼飞僵血粽子  发于:2016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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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清,”小孩儿头靠在我身上,声音糯糯的,“我想喝水。”
我整个人都傻了,迟钝的放下手,呆呆的看着他,小孩儿眼底好像浸了水,特别无辜的看着我,我觉得心都快化了,踏着沉稳的步伐去桌子倒了杯水给他,小孩儿靠在床柱上,捧着水杯,低头轻呷。我站在旁边乖乖的看着他喝,这是对我有意思的意思?
小孩儿喝完就又抬头看着我的眼睛,两厢对视数秒,小孩儿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徐清,徐清你啊!哈哈。”
 ……这是怎么个情况。

小孩儿自己笑的开怀,我慢慢明白过来,一下子心中酸涩无比,说不上难堪还是难过,只是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感觉有些累。
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手足无措,还是转身离开,小孩儿从身后抓住我的手,我面无表情的回头,他还是一副笑的欲罢不能的样子,但眼神非常认真:“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我心头那簇火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原以为要柴冷火熄,哪知泼来的竟是酒,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我一脸呆滞的看着小孩儿,他拉着我的手对我笑。大概心里出现的念头太多了,我已经不知道用哪个表情和动作了。
小孩儿把杯子扔回桌上,握住我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闷笑道:“你昨晚亲着亲着就扑在我身上睡了过去,想太多了你。”

我直愣愣看着小孩儿的嘴唇,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脸一下就红了,卧槽!这是告白啊。
小孩儿手一用力把我拉近身前,抱住我的腰,开始念我的名字,声音满是欢喜:“徐清,徐清……”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这么幸运的事竟然落到我们身上,我抬手摸他的头发。

清风明日不及我心中敞亮,我自始至终不曾想过会和小孩儿有什么结果,以为回到永苗镇就与此间诀别了,不曾想竟有今日,我们两厢剖白心迹,不自禁厮磨片刻方起身洗漱下楼。

小孩儿之前喜欢没事调戏我,挠挠下巴拍拍脑袋什么的,这会儿反而有些拘谨,轻声慢语的,眉眼间尽是春风得意的笑,我也高兴,控制不住的咧嘴,忍上几秒在裂开。

我脑子一直处于混乱的状态,YY的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直到小孩儿叫我才晃晃悠悠的回神。
 “?”
 “才听到?”小孩儿无奈,伸手摩挲了一下我肩膀,“你先上去收拾东西,我得再去趟雷宗。”
 “……”
 “怎么?”
我连忙摇头,示意他出发,呵呵哒= =所以说雷宗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喝酒误事啊,不对(*/ω\*)还是有点用的。

小孩儿不到是十点就回了,这回的马车没有拉车人,小孩儿坐在外面驾车,我在里面坐不住,挠了会儿柱子面无表情的坐了出去。
小孩儿扬眉抬眼笑意莹然,阳光明媚,映的他像一块打细致的羊脂玉,质地温润光彩明亮,他欣喜道:“徐清。”
我回神,摸鼻子尴尬笑,原本以为依小孩儿的恶趣味铁定要调侃我,没想到是这样直白的开心,还用颜值成吨的输出晕眩技能。

小孩儿游历日久且博闻强识,靠在马车上悠悠的语调讲这一路的花草鸟兽,进了城则直奔有名的酒楼或者屯点小吃,他原本就善解人意,如今又有点以我为先,一路过来爽的一比,十三天后到了永苗镇,我还有点恋恋不舍。
小孩儿搂着我跳下马车,晃进城中。

 “怎么离家近一个月,这会儿到了不怎么开心呢?”小孩儿一手牵着马,长身玉立,半侧头问我。
我望天,因为忽然想起来去逸齐的时候掌柜的还以为我去见人家父母,这回来婚事吹了也就罢了,还带回来了男朋友……小孩儿这一提,我更是苦恼,我皱眉望着他,长成这个样子可怎么办成个妹子。
 “……”小孩儿一指头戳上我额头,玩笑道,“不许这么让人毛骨悚然的看着我,在担心什么?”
熊孩子还不是为了你,我恨铁不成钢的收回视线,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小孩儿带着我往马行还车,茫然了一路,终于在我愤怒的目光中扶墙失笑:“好了好了,不闹了,先不急告诉王掌柜,待武林大会事了,我先带你禀知兄长,再回来与掌柜的详谈。”

我默然不语,心中波荡起伏,原本也只是顺着他的话哼唧玩笑一下,却不想他心中已有决定,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小孩儿到底是什么人呢,唉!?当初追杀他的人叫他啥来着……
我扑到他身上抱住手臂大笑,想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哈智冠天下,我笑得不能自已,缓过来才感到小孩儿一手扶在我腰上,神色间尽是包容,柔声道:“想到什么了?笑成这样。”
我看着他,一下子心脏狂跳。
小孩儿笑意更甚,手收紧:“嗯?”
 “……”buff总算没了,我愤然出手手挤住小孩儿的脸,臭小子又调戏我!小孩儿自然不会这样开口说话,只得晃我的手腕,我不甘不愿的放手,他用手指刮了下脸颊,无奈道:“自己看傻得也怪我?”
 “……”总有刁民勾引朕,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我又不能真的怎么样,默默忍了,往福芝堂走去。

小孩儿不再来挑衅我,乖巧的跟在我身后:“直接去福芝堂?”
我心里哼了两声,点头,而后在他手上写:睡,不便可哑斋。
 “自然与你在一处,”小孩儿道,“约莫半个月后我便要回逸齐了。”
我了然点头,知道他还要去参加武林大会,不过五鸿派什么的大概还是很危险吧,唉,我重重握了下他的手,然后猛然顿住,卧槽!他刚才是不是立了个了不得的flag!
 “待武林大会事了……”

我飞快的把小孩儿拉到一旁的小巷,捡起快石头郑重划:快呸呸呸。
 “?”
我大急狂在快上画圈圈,小孩儿拦住我茫然照做,我这才舒了口气,小孩儿蹲在我对面,无奈:“怎么?这是要做什么?”
划:等我打仗回来,待此间事了什么的一般都回不来啊!!!
小孩儿愕然,随即失笑。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熊孩子这是多少武林前辈血换来的教训啊。
他被我看的有点方,总算收了笑,正色道:“不用担心,我轻功还不错,打不过我会跑的。”
我一脸无语,想起来他端着盘排骨带我跑掉的样子,又笑起来,明明一身正气怎么就不能想点大侠该干的事?我知道这只是他玩笑之语,不过以他和袁家堡的关系应该没什么事的。

就这么一路贫嘴溜达,嗯,也难为小孩儿,我话都不能说,硬让他一个人说出来对口相声的风采= =。





                        第18章 第十八章
福芝堂开门营业,掌柜的正伏案写方子。
我偷偷摸摸的拉着小孩儿排在等着方子的人后面,掌柜的嘱咐了几句,前面人离开,我一脸正直的坐下伸手。
 “小清,又胡闹。”掌柜抬头欣喜道。
我摸头傻笑,拍胸示意自己回来了,掌柜把我拽起来打量一番:“挺好的,这是还胖了啊。”
这话宝宝就不爱听了,结实了就结实了,怎么能说胖呢?就算我一直在吃好的,可是这还一路奔波辛劳啊。

 “这会儿看着也没人,”掌柜的没搭理我环视一圈,叫来个徒弟,“你看着点我先去后堂。”
掌柜看到小孩儿跟我一起往后走时,讶异的看了我一眼却没有问,只打了个招呼。

到后面正厅,几人坐定,赵伯也看到我回来,端了茶水点心上来,掌柜的一路闲聊问我路上见闻,能点头摇头的就点头摇头,不行的就小孩儿答,他很有分寸,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也张口就来,语句连贯逻辑通顺,机智给100分不怕他骄傲。

那边正说着,小孩儿忽然起身道歉,说有事需我帮忙,我配合点头,一头雾水的跟着小孩儿出来,没走两步,甚至还没够到小孩儿的衣服,便被他一转身抱在怀里无声溜回正厅窗下。
 “?”
小孩儿指耳朵与窗户,偷听?我不解其意却也知道他没有和我在开玩笑便凑过去听:
咳嗽声。
赵伯:“老爷药,”他迟疑了下,“您不告诉徐少爷吗?”
掌柜笑道:“不了,他如今有了中意的姑娘,我也算了了桩心事,等他们大婚,我便没什么牵挂了,只是我没多少日子了,别到时因为我误了他。”

我心中惊骇被小孩儿一把揽住手臂遁走,我浑浑噩噩的被小孩儿放下,他轻声道:“徐清?”
我缓缓抬眼,他面露担忧,握着我的手:“我进门就感觉到王掌柜气息不足,刚刚聊天更是喘息急促,呼吸浅快,”小孩儿一顿,又道,“我不懂医理,只是猜测,问问赵伯?”
我深呼吸,点头,小孩儿摸摸我的头发:“你先去哑斋,我请赵伯过来。”他语气温柔镇定,得到我回应后反身跃去。我一步一步的进得哑斋,勉强与刘老板打过招呼,回了房间,还一如我离开的样子,我转了圈颓然坐下,有些脱力。

 半小时后,小孩儿急切进屋,环视一周看到我才放松了点,赵伯自他身后出来,叹气:“徐少爷。”
小孩儿闭了门,边道:“您直接说吧。”
 “嗯,”赵伯叹气,被我扶到桌边坐下,“老爷身体一直不太好,他自己也清楚,却听之任之,你走之后没两天,老爷连夜出诊淋雨受了凉,回来开始咳嗽,日渐加重,咯血气虚,老爷自己说大概活不到这个冬天了。”

我沉默,小孩儿道:“只是受了凉怎么?”我抬头苦笑,无声念道:油尽灯枯。
那时赵伯怎么说的来着:“张爷一死,老爷郁结于心,怕是……唉。”我一手遮眼缓了缓,没想到啊,我原本以为掌柜的留我在城中是断了死志的。小孩儿无言,伸手抱住我,我长长舒了口气,靠在他身上。

 “老爷有此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赵伯道,我放下手看他,他又叹气,“徐少爷,老爷也就不放心你了。”
我扯起嘴角点头,自小孩儿身上坐直,写:先回,装我不知。
赵伯点头,小孩儿帮我送人。

我坐着,一时之间有些飘忽,连小孩儿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发现,他出声叫我:“徐清,你需不需要一个门当户对温柔贤惠的未婚妻。”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悲戚,他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郑重道:“你若是不想,也可以去找百草阁的人,我能帮你求到一条命,只是,徐清……”
我抽回手,走到窗边推开远眺,半个永苗镇皆收于眼底,似乎比十一年前要热闹些,不过也许是我的错觉,毕竟这么久了,不过我还记得就在前面第二条街上老爹背着我去找掌柜的治病。

小孩儿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我看了良久转头,他容貌英俊,这会儿面色沉重,端肃俨然,“徐清。”他道。
我看着他勉强扯了个笑,忽然间升起了从来没有过的想要倾诉的欲望。我快步扑上桌子,挥手扫下茶盘,破裂声中飞速落笔,写掌柜与老爹救我养我,写他们二人情意与分离,写老爹死后掌柜痛不欲生,我越写越慢,板子已经被我擦过数次,指骨疼痛,却不愿停笔,泪水浸入字间:掌柜一夜一夜的失眠,开始喝酒,做梦会叫老爹的名字,漫说叹息,单单是坐在那里都是别人融不进的悲痛。
我怔了半晌,伏案大哭,木炭脱手。
小孩儿将我抱在身前,任我无声哭号。

我尽可能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小孩儿拧了条毛巾,我接过抹脸,这一通发泄感觉舒服多了。小孩儿看我的眼神十分紧张,大概我刚刚的样子吓到他了。
这么折腾太耗体力了,我脚下发虚,扶着桌子坐下,小孩儿又不知从哪翻出来了套新茶盘倒了杯水,他摸摸我头发,关切道:“好点了?”
我略尴尬点头,他接过我擦脸的毛巾洗净,又拉着我的手浸到水里,轻轻地搓洗,适才崩溃之下什么都顾不上直接用手掌擦得板子,这一入温水酥酥麻麻的疼就上来了。
小孩儿洗好后用毛巾将我的手包起来,我大概哪根神经断了,竟任他当死物一样给我洗了手,还把手放回膝上。他收了水盆毛巾,用手指摩挲我手心,他不知道怎么弄的指尖冰凉,蹭起来十分舒服。
 “一会儿我去帮你找人,扮作属意于你,急着成亲,”小孩儿低声缓缓道。
我翻过他的手写道:多谢。

小孩儿行动力惊人,一个多小时,我已经坐回了福芝堂后院正厅,小孩儿坐在我对面,我下首……是个妹子,看着年纪与小孩儿差不多,容貌清秀可人,双颊绯红,挂着恰到好处的害羞,正说着我是如何从纨绔子弟手中救下她,又拿钱为她父亲买药,然后诉说她书香世家如何衰落。
她咬着下唇看了我一眼,又垂眼,细声细语道:“乐儿家道中落确是高攀,只是乐儿对徐哥哥……”她说着起身就要拜,掌柜的立即上前半步虚扶:“姑娘言重了,姑娘蕙质兰心,是徐清福气。”
乐儿羞涩福身,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孩儿,小孩儿视若无睹,静静喝茶。

 “乐儿怙恃皆失,孤身一人家里也没个长辈,不求那些虚的,只求与徐哥哥早日……”她低头摸着衣角却不好意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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