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她在帮我,我希望自己也能为她做点什么,再说不过是两三个月的时间。
回国前我去找兰斯,结果他不在疗养院,已经回了他所在的研究院,我这才想起他说过他主攻的是药理,是疗养院当初是高薪聘请的专家。
听说我回国,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忧,显然之前的割腕事件吓到他了,我却恨不得没人再提起,那个疯子怎么能和我现在这个五好青年相提并论,没得一样。
“祝你好运,亲爱的石,无论遇到什么,只要你想一想那些爱你的人,邪神就会被你永远的关起来。”
我看着他,把原本抬杠的话憋了回去,然后缓缓的露出笑容:“谢谢你,兰斯。”
兰斯呼了一声,夸张的捂着胸口:“我终于看到了那个阳光的小伙子。”
……
回到国内,我把在美国的生活习惯复制了过来,住的地方偏郊区,六点钟起床跑步半小时,吃完早餐,再驱车四十分钟到公司,偶尔遇到堵车也不会迟到,早睡早起,作息十分规律健康,也会和以前一样,对每天的事情都会做个记录。
倒不是我有多惜命,而是我一直试图恢复到以前的身材,作为男人谁也不想当只弱鸡,力小身娇是我现在最大的苦恼,做领导都没威慑力,不得不硬板着脸增加些威严。
“这是4月刊的初排,已经校对过,主编让我拿给您过目。”年轻的小助理,站在我身旁,言语中有丝忐忑,正是害怕出错的年纪,不知道是不是怕我压不住人,总监非常“体贴”的给我配了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这个怎么只排了半版?”我突然停下来指给她看。
小助理马上说道:“素材不够,这位是IT界的新贵,主编原想着做个专题,但据说采访对象不是很配合,还没说几句人就走了,主编的意思打算撤版,正在联系新的对象。”
新人就是这点好,实在!
高端的财经杂志,很多时候都是被邀约的对象,是新贵们提高逼格的重要手段,大佬都要给几分薄面,结果这么就这么被怠慢,齐主编估计也气坏了。
但从另一方面说,也是杂志本身运作不当,竟然被新人削了面子。
我把小样放下,说道:“好了,一会儿把稿子的电子版发给我,我看看。”
助手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却也没敢多说出去了。
我闭上眼,缓缓摸上胸口,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躁动不安,我松了口气,这算是个好消息。
我从来都没有低估过温扬的能力,但我没想到温扬会成长的这么快,三年多的时间,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公司,发展到所谓IT行业冉冉升起的新贵,并且接手重组了温氏,这速度让多少人感到胆寒。
我复又把杂志小样拿起来,看着上面穿着深灰色西服的英俊男子,这个男人比以前更加的成熟和优雅,深刻轮廓的五官,眉眼间的锐利锋利的仿佛刀刃,紧紧抿起的唇角,让整个人的气质更加清冷,没了初出校门的无害和青涩。
没一会儿,总监的电话打过来,直接问:“在干吗?”
我看了看面前还没写几个字的文档,说道:“写稿。”
总监:……
“你写什么稿?老子都特么忙的连口水都喝不上,总部不是让你来写稿的!”
“总部主要是让我帮忙传达一下精神,具体操作还需要总监亲策亲力、大刀阔斧、勇往直前的——”
“少废话,晚上的宴会,你和我一起过去,没事儿你就回去先准备一下。”
“我有……”
结果没说完对方直接挂了电话,什么叫先回去,眼看着就下班了,结果被抓了壮丁。
这次GE杂志百年庆,我主要协助中国区完成20周年庆的所有事宜,包括周年庆特刊,企业家慈善晚会,还有和官媒举办的节目,一直到6月出刊之前整个杂志社都像打仗一样。
跟着连续去了几个局之后,现在一听见就头痛、胃痛、浑身痛,我这么惜命的人,自然是每次都企图蒙混过关,规避一下风险,结果我们总监办事非常的干脆利落,非常之有魄力,不听任何理由借口,只顾着下达命令。
故意不故意的,我这“钦差”当的是非常的郁闷,挂的是艺术顾问的虚职,干的是公关部的活计,至于为什么是虚职,因为我来之前,我们杂志社压根就没这个职位。
这么往死操练,如果是江宁来,估计会直接潜逃回美国,专业技能都不挂钩。
晚上,我换了身还算不错的行头,女伴也没一个,跟着有些秃顶的马总监参加宴会。
“这是Sam,我们杂志的艺术顾问,刚从美国归来,各位以后可要多多提点。”
“幸会!”我笑着说道。回国后我本打算用回自己的中文名,结果众位同仁表示石杉(十三)这个名字有点不上档次,不符合我这个海归派以及我们杂志高大上的定位,想之前在美国也不能用,是被认为名字不吉利,没想到回国也不能恢复原名,或者在美国我从被人叫Sam时起,我就已经开始了另一个人的人生。
宴会比酒局要好一些,不用连番的寒暄敬酒,只是坐着的地方没了,我找了个清净的地方靠着墙,装模作样的拿着个酒杯看着谈笑风生的人们,只等着经理结束好打道回府。
我等的有些无聊,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我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杯子,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我的目光随着场中那个穿着水蓝色身影移动,那是个很美丽的女人,抹胸的晚礼服,挽起的长发,衬托出纤细性感的体态,说不出的娇艳动人。
三年不见,或许是因为爱情的滋润,让杨萱更加的美丽高贵。
第69章 重逢
好在温扬不在她身边,正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杨萱正好转过头来,目光相对,我看见杨萱愣了一下,随即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我心下立时有些慌乱,理智告诉我不能就这么走掉,不然以后就更加的没办法解释,我不停的给自己做思想工作,没什么好怕的,他们都已经结婚了,我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什么。
等我做好心理建设再抬头的时候,发现杨萱已经不在那里,人走了?
我向宴会四周看过去,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走远。果然,在通往花园的玄关处,我看见一个男子正拉着杨萱往外面走,杨萱一直试图挣开,从身形看那男子显然不是温扬。
我把杯子递给了路过的侍者,忙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去。
等我赶到的时候,门口的两人已经不见,我寻着花园的方向,开始找起来,杨萱没有直呼救命,说明应该是熟人,但是她脸上的不愿意却很明显,她一个姑娘家,千万别出什么事故,我抓紧时间四处查看。
“你放开,你这人怎么这么……唔……混蛋!”
等我找到人的时候,一对男女已经亲吻在一处,娇小的身体被男人搂在怀里肆意的亲吻,而女人不停拍打男人的肩膀试图反抗。
这是什么戏码?这还得了,光天化日的这是遇到流氓了!
我忙要上前制止,突然身后伸出一直手臂把我揽住,对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我拉离了那里。
“你干……”对方一身的酒气,我拿开对方横沉在我脖子上的胳膊,回过头准备质问,结果看到人,大脑突然如当机一般,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发不出一点声音。
耳边却都是今生不愿再听见的声音。
“下辈子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我累了,放过我……”
……
三年后,当我再站在这个人面前,没有想象中的惊心动魄,却依然心头酸涩,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但仍想问一句,温扬,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温扬站在那里,一身利落的黑色西服,显得他身材越加的欣长挺拔,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漆黑浓稠的眼底却多了一些昏暗不明的情绪,我仿佛能看出他眼中的伤心和震惊。
“杨萱她……”我迟疑着开口,我有些拿不准温扬的态度。
“不用管!”温扬冷冷的道,说完他转过身迈步离开,好似只为阻止我而出现。
我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拖着脚步跟了过去。
现在想想刚才的杨萱未必完全是被强迫,温扬既然能阻止我,看来并不担心,但刚才温扬眼中的伤心和难以置信却是真的,只是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起出国前的一夜,我登时出了一身冷汗,莫不是杨萱知道了些什么,影响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我就自己就吓得乱了阵脚,我安慰自己,事情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
温扬走得很快,等我走到花园岔路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是回了宴会还是直接离开了?
回国前,我想过无数次和温扬见面的场景,或如老友相逢,或是形如陌路,却没想到被他无视的如此厉害。
也或者刚才的场景让温扬太伤心了,他根本顾不得我这个已经人间蒸发了三年的老友。
对于温扬,或者说对于我们这种饱尝亲情冷暖的人来说,对家庭的重视高过一切,我不希望温扬因此再受到什么伤害,想着刚才温扬受伤的眼神,我有些愤怒杨萱的作为。
我两世都珍之重之,求而不得的人,她两世都放弃的这么干脆,温扬那么好,她为什么一点都不珍惜呢?
或者我应该原路返回问问杨萱是怎么回事儿?如果有什么误会呢,温扬一身的酒气,喝醉的可能性大些,万一杨萱真的出事儿,岂不是追悔莫及……
想到此,我忙转过身,只是脚下刚迈出一步,立马被一股大力拖到了墙角,没等我出声,就被贴上来的呼吸堵住了双唇,我整个人被人抵在墙上,手臂被牢牢的扣住,唇上承受着对方近乎粗暴的啃噬,我瞪大了眼睛,惊慌的看着眼前俊逸的脸。
我现在多少能明白刚才杨萱的感受,相对于男女的力量差距,我这副孱弱的身体也是完全的被压制,这两年我被迫的与人为善,完全是因为怕惹怒别人后,打起架来太吃亏。
现如今我感受着对方粗暴的带有攻击性的吻,仿佛要掠夺我口中的所有空气,呼吸都要被吞噬,我被迫闭上眼睛,下一秒我感觉身体突然受力前倾,被温扬揽在了怀里,两个人贴合的更加严密,使他更方便行事,攫取更深的亲吻,我得到自由的双手本能的抵住他的肩膀,开始挣扎起来,试图错开距离,继续下去我有种快要窒息的错觉。
就在我感觉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温扬终于松开了我。
额头相触,淡淡的酒气吹散在脸颊,严重的缺氧,使我大口的呼吸起来,等我缓过神的时候,感受脖颈上温热的触感,我立时心头一跳,全身绷得死紧。
我有些羞愤的试图侧头向后闪躲,结果更大的暴露了自己,我深吸一口气,说“温——”话还未出口,对方又吻了上来,不同于刚才的粗暴,而是轻柔的舔舐吸允,仿佛是对待什么珍而重之的宝物一般,温柔的让人心醉神迷。
我试图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该沉迷,不该沉迷于温扬酒后失控的温柔中,之前就是因为醉酒,才会发生那样荒唐的事情,如今说什么也不能重蹈覆辙,让温扬再次陷入两难的境地。
可是喝醉了就亲人,这个毛病,实在是让人头疼,明明清醒的时候是那么克制的一个人。
趁着温扬有所松动,不若刚才那般强势,我用了全力把他推开,温扬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他有些茫然的后退了几步,待到站定后,又抬起头近乎愤怒的看向我,我扶着墙壁,不停的喘气,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比的尴尬。
我们两个都没有动,一时间,花园里静逸的似乎只剩下呼吸声。
“温扬,是你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凝滞的空气中响起。
之后我看见杨萱朝着我们走过来,她疑惑的看着我们,问道:“怎么了,你们?”
我用袖子揩了一把脸:“没事儿,温扬喝醉了,你带他回去吧。”说罢我转身迈步离开,我走得很急,但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的狼狈。
“石杉!”杨萱在后面喊道。
我走得更快了,这又让我想起三年前离开的那个早上,也是这样无地自容的落荒而逃,如今还是这样的戏码,这两口子真特么的欺负人。
杨萱并没有跟上来,这让我松了口气。我管不了他们,我不管他们是夫妻失和还是误会,都和我没有关系,刚才是脑壳长包了,才想要多管闲事儿,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哪还管得了别人。
我摸了摸被啃咬的火辣的唇,自嘲的笑了笑,这是赚了还是亏了?
回到宴会的时候,马总监正在找我,“到哪去了?找了你半天。”
“没有,肚子不舒服,去了趟卫生间。”我扯谎道。
马总监却怀疑的看着我,结果目光扫到我脖子的时候,突然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