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农家 上——鬼丑
鬼丑  发于:2015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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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陈夏生面红耳赤的闻着沈天郁身上的味道。那味道并不很好,但是意外的让他眷恋、痴迷,耳根都发烫了,“你去洗澡,我帮你把衣服洗了。”

他到最后也没敢再抬头看沈天郁只穿着内裤的身体,低着头,灰溜溜的打水给弟弟洗衣服,逃命一样从宿舍里冲出来。

沈天郁有些莫名其妙,心说他这是怎么了?

第三天、第四天,每天早晨九点钟,细长眼都会把沈天郁单独拎出来,给他计时,让他跑一万米。

短时间内,沈天郁的跑步速度没有提高,大约还是一个半小时,可是明显没有第一天那么痛苦了,腹部也不痛了。偶尔跑的慢一些,细长眼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陈夏生看的咬牙切齿,特别想狠狠教训这个细长眼,偏偏这十四天内,细长眼都是沈天郁的教官,不能打击报复,否则沈天郁的军训毕业证书很可能不及格。

幸运的是,每次沈天郁跑完一万米就可以休息很长时间,上午结束时间是十二点,沈天郁十点半就可以去树荫下坐着了。

这时候,陈夏生就会凑到沈天郁身边,默默陪着他。细长眼和圆脸一般也不会说什么。

在第五天的时候情况出现了改变。沈天郁的速度还是没什么进步,可是跑完的时候他竟然没觉得那么累,只弯了一会儿腰,慢慢就缓了过来。

最开始跑一万米的时候浑身酸痛,只想瘫软在地上,肺部像是被扩张到极致,一呼吸都会痛。可是才这么几天下来,身体就开始适应了。人类的适应能力,真的是超乎想象的。

按照开始的计划,本来明天和后天是要休息的。可是学校领导把分列式的日子提前了四天,双休日就被占用了。

“先训十天,再休息四天。”班主任苦口婆心的安慰快要暴躁的学生,“总比训几天歇几天,然后立刻上学的好吧。”

沈天郁到是无所谓,因为他知道这不过是朝三暮四的区别,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再熬五天,还有五天就行了。

沈天郁是那种怎么晒都晒不黑的那一种人,五天后就很明显的和其他学生对比出来。那时还不流行防晒霜,就算有人用,也是城市里的姑娘,男生是绝对不会用的,沈天郁站在一排男生里就特别显眼。所以分列式那天,他被选作举旗手,和他的长相有关,也和他的身高有关。

后来细长眼专门过来指导沈天郁,上午的跑步是必不可少的。举旗的指导也不必多说。

练习踢正步的时候,细长眼就会拿着一瓶水,喊口令的时候同时把水砸下去,如果反应慢了就会被砸到。看的陈夏生牙齿痒痒,恨不得冲上去捶这个嚣张的男人几拳。他怕沈天郁再受苦,暗地里还送了这个细长眼几盒烟,他妈的根本不管用,这细长眼好像只盯着沈天郁,总是找茬。

分列式的前一天,沈天郁才算是解脱了。他被叫去拿服装,实际上就是放假了,让他养精蓄锐,明天好好表现。

这一天沈天郁都是和陈夏生待在一起的。宿舍其他的兄弟都在排练,只有他们两个在宿舍里。沈天郁躺在陈夏生腿上,有风从窗外吹过来,正是一天最凉快的时候,沈天郁睁着眼睛,对陈夏生说:

“哥……你说,我们教官是在挤兑我吗?”

“哼。”陈夏生握了握拳头,没说话。

“可是……我怎么觉得他……有点……”沈天郁没接着说。他最近发现了很奇怪的事情,就是细长眼放在他脚上的水瓶永远都不会落到自己的脚上。有时候反应慢了,他会大吼一声,吓得沈天郁一个机灵,然后细长眼会飞快地弯腰,把瓶子用手臂打出去。

举旗的时候要用手套,但是学校的手套质量特别不好,是那种丝线的,稍微一用力就能撤出来一个洞。旗子很旧,上面的锈非常多,摩擦力大,手套就容易坏,每次细长眼都要买好几副手套装在兜里,一看手套不行了,就给他换一副。

还有他虽然会骂自己‘垃圾’,但是也会这么骂别人,似乎并不是刻意咒骂,只是习惯问题。时间长了,沈天郁发现,细长眼的处罚方式就是这样的,比如‘给我在一分钟之内做五百个仰卧起坐’,或者‘去做一百个引体向上’。一般都是他觉得不会有人能完成的任务,会监督学生做,可是完不成也没关系。

后来学生都知道了他的脾气,挨罚的时候嬉皮笑脸的乐一乐,也就过去了。一直按质按量完成细长眼的惩罚的,似乎只有沈天郁一个。

军训最后一天,全校师生都聚集在一起,看着一个个被晒得像是黑球样的学弟学妹,在操场上表演分列式。

清早,沈天郁就开始换衣服,穿着笔挺的白色军装,英气逼人。他手上戴着的是一副新的手套,质量可比以前好多了,尺寸很合适,几乎是贴着沈天郁的手。因为沈天郁的手指修长,戴手套显得非常好看。

沈天郁是举旗的,身后跟着两个护旗手,三人排成正三角形,先后走到了升旗台上。等国歌奏响,沈天郁把旗子交给升旗手,一天的任务才算结束。

他忍不住松了口气。刚才正步走的时候,就怕节奏乱了,腿脚绷得笔直,现在感觉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当操场众人的吸引力被仪仗队吸引过去的时候,沈天郁才彻底解放了。他扭过头看看别处,就看到陈夏生在观众席,非常夸张的朝他招手。

分列式持续了一个上午,中午的时候放了,教官把班级聚集起来,短暂的说几句话,就可以放假了。

学生还没吃午饭,都很急,教官看出了这一点,匆匆说两句就放了。

沈天郁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细长眼突然喊:

“沈天郁,你过来一下。”

这几天细长眼都单独当他的教官,比较严厉,所以沈天郁并不是特别喜欢他,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

细长眼定定的看着沈天郁,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那什么,对不起。”细长眼挠挠脑袋,突然说,“我不是故意挤兑你。骂你……那时候我们教官就这么骂我,习惯了,有时候改不了。”

沈天郁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细长眼非常尴尬,又说:“哎呀,我就是逗逗你,随口让你跑二十五圈。谁想到你这么死心眼,真跑去了?要是我让你爬珠穆朗玛峰,你也去吗?”

“……”

“……好吧,也是我的错。”细长眼又摸摸头,道,“不过你的小身板真该练练了。我刚开始进军队的时候,也被教官骂:个子矮,跑不快,窝囊废。可是慢慢练下来,发现也不是那么困难,还对身体有好处。你看你现在跑圈就轻松多了,日后还要继续坚持啊。”

沈天郁顿了顿,点点头。

“行了。”教官弯眼笑,眼睛像是月牙,他拍了拍沈天郁的肩膀,道“我现在还是不能承认你是军人。但是,你是一个合格的男子汉。”

晚上全体教官有一个聚会。细长眼喝多了,和圆脸一起回去。走到一个小巷分手,一转头,细长眼就被人拧住了手臂,粗鲁凶暴的按在了地上。

冰冷的地上还有着垃圾酸臭的味道,身后那人力量非常大,按得细长眼都快吐出来了!他喝酒喝得太多,头晕脑胀,一时间反应迟钝。就是这一秒钟的迟钝让身后那人占了先机,那人狠狠踹了一脚他的屁股,不让他站起来,然后坐在细长眼的后背上,猛地捶了细长眼的后颈。

身后那人当然是陈夏生。他对这个细长眼恨之入骨,气得眼睛都红了,在细长眼训沈天郁的时候不敢动手,好不容易等到现在,哪儿能不解狠揍他来解气。

人的后颈神经密集,一不小心会出问题。但是陈夏生打架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哪里能打,哪里不能打,他就是想让这个细长眼爬不起来!

细长眼怒吼一声,挣扎着要爬起来,不停拱动,却怎么都爬不起来。要说细长眼手脚不一定比陈夏生差,可是他喝得太多,已经完全忘记保持冷静,又被陈夏生抢了先机,偷袭了,自然就有些吃亏。

“妈的,”陈夏生骂道,“小老鼠眼,你敢欺负我弟弟!让你欺负他!让你欺负他!”

骂一句就打一拳,每一拳都毫不留情。

“去你的!”细长眼还在咆哮,“谁欺负你弟弟了?你他妈是不是沈天郁的哥哥?杂种,有种把老子放开,单挑!!”

这些话在陈夏生听来就是耳旁风,只当他是嘴硬。可是陈夏生哼了一声,果真站了起来,不过趁着细长眼爬起来地瞬间又踢了一下他的膝盖后方,让他踉跄一下,又跪在了地上。

陈夏生提拳揍在细长眼的眼睛上,又狠踹他的胃,吼:“你让他跑一万米?我从来都不敢让他提重的东西!他就是我的命,你敢欺负他!”

“傻x!”细长眼捂住自己的腹部,大吼,“你这个傻x,你敢说你是疼沈天郁吗?是吗?”

陈夏生愣了一下,因为细长眼的那个‘疼’字而愣住。

细长眼大吼:“傻x,告诉你,你以为你这是疼吗?我比你清楚得多,什么叫疼!什么叫溺爱!我亲妹妹,一胎里生出来的亲妹妹!生下来就身体不好……不比你弟弟娇贵多了?他最起码还能跑一万米……我妹妹呢?我家人从小什么都不让她干,就让她读书,去年到英国读书了——你他妈知道英国是什么地方吗?我妹子不比你弟弟金贵吗?!”

细长眼吼着吼着,像是发酒疯一样,突然嚎啕大哭,喘不上气来一样,但是语速飞快,就像是已经在心底默念了许多遍一样:

“可是她死了啊!一个人死在公寓里,第二天才被人发现。你说她为什么死?就是身体不好,医生一直告诉我她缺乏锻炼,可是我总不舍得让她累着。她上个楼梯都喘,我就背着她……这有什么用?你他妈能背你弟弟一辈子吗?”

“……你他妈能吗?!”

第二十五章

八月底的天气憋闷燥热,像是盖着一个大罩子,一点风都没有。

“……你骗谁啊。”陈夏生听他说完,更恼火,“算了,先揍了再说。”

这种憋闷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过了一会儿,远方就传来了阵阵凉风。

要下雨了。

一个成年男子非常狼狈的躺在小巷的地上,另一个坐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他们脸上都挂了彩,非常安静,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直到有一滴雨珠落下来,落到了陈夏生的脸上,他才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雨点。

“我回去了。”陈夏生站起来,磨蹭的点了根烟,却也不吸,只是夹在手指间,半晌,叹了口气,“……在你这里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如陪我弟弟出去玩呢。”

细长眼躺在地上,衣服都脏了,脸上青青紫紫。雨点慢慢变大,重重地砸下来。

哗啦——只一会儿,雨势变大,周围就只有这样的声音了。

细长眼突然说:“你不信我,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本来不想和你说得,现在也不想,就是喝多了,一不小心说出来了。”

陈夏生这才吸了口烟,不过那点火都被雨浇灭了,就吸到两口烟。他十八岁那年学会吸烟,却不敢多吸,因为贵。想了想,他把被雨淋得疲软的香烟收到兜口里,声音很低:“管你说得真的假的,我真回去了。”

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沈天郁的学校是封闭式学校,十点三十之前就要回宿舍,有宿管检查。虽然管得严,但是明天开始就放假了,对于不住宿的学生,宿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天郁和陈夏生约好了明天一起出去,这一天早早就入睡,看见沈天郁躺到床上,宿舍的人就都不说话了,很安静。

第二天早晨六点,生物钟就把沈天郁唤醒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没吃早饭。今天是假期,还是周末,学校里非常安静,几乎没有学生。沈天郁本来是想去食堂吃饭,想了想,还是走到操场,跑了几圈。具体跑了多少圈不清楚,大概也差不多一万米了。跑完一看表,现在是八点钟,他擦擦汗,顿了一会儿,就走到食堂打了点豆浆,准备去和陈夏生约好的小公园。

现在他慢慢地跑,已经不会腿麻腹痛了。虽然还是喘不过气,也比一开始要好受多了。

沈天郁走的早,本以为自己会等陈夏生很长时间,没想到陈夏生竟然也来的很早,几乎是和他前后脚过来的。陈夏生手里端着个保温桶,那是他们两个的早饭,因为陈夏生说他遇到了一个做包子很好吃的店。

沈天郁一转头,看到陈夏生青了一片的脸颊,顿时愣了一下,有些担心,然后转而愤怒,问:“你又打架了?”

“没有。”陈夏生连忙否认,他觉得细长眼以后肯定不会和沈天郁再有关联,心道自己就算撒谎也不会有人戳穿吧?他昨晚就想好了借口,背书一样的说,“我这不是找工作吗?正要和你说呢,有件好事要和你说。”

“找工作?找工作把脸给弄成这样子?”

“嗯。”陈夏生脸有点红,赶紧低下头,“我让人帮我找了个保镖的活。那天面试,和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小伙子切磋切磋,一不留神就给弄成这样了。”

沈天郁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能不知道他是在骗自己吗?不过看着陈夏生不愿意说真话,而自己也不能真的因为打架的事和陈夏生吵起来,只能皱眉看他,想知道他到底瞒了自己什么。

陈夏生当然不会全都瞒他。细长眼的事情他不会告诉沈天郁,但是保镖的事情确实是有的,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和沈天郁说说。

俩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昨晚刚下过雨,空气非常清新,就是土都被雨冲软了,散得满地都是。小路上泥泞一片,又是清晨,公园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也没什么学问,好多工作都不能干。上次听到有个人家招保镖,本来我不愿意当保镖,但是听说工资挺高。雇我的人是个公司的老总,成天担心她女儿被人绑架。我只要负责小女孩的安全就行了。最重要的是,那个女孩是你们学校的。”陈夏生啰里八嗦的说了半天才讲到重点,“我在想,你们学校的,我岂不是有很多时间会在你们学校?不就能见到你了吗?所以我就去面试了,结果合格了。”陈夏生把保温桶打开,里面有热腾腾的包子。他挑出一个给沈天郁,说道,“明天还要去一趟,如果真能成,也挺好。”

沈天郁咬了一口包子。

“只是周末就没时间陪你了。我只能周六放假,周末有人轮班。”

沈天郁表示理解:“没事。我们学校应该会有补课,周末是一整天的自修课,一般人都逃不过去。”

陈夏生又提起礼物的事情:“我手里现在还有点钱。话说,花儿,你还没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呢。”

“没什么想要的。”沈天郁说,“我什么都不缺,你把钱攒着给你爸妈吧,或者留着娶媳妇。”

“……”这句话呛得陈夏生喉咙发紧,包子没咽下去,几乎被噎死,连忙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陈夏生想了想,皱着眉,用很严肃的语气对沈天郁说:“花儿……哥以后,万一。我说万一,万一不结婚了,你觉得怎么样?”

“嗯?为什么不结婚?”沈天郁问。

“……反正现在没有合适的对象。我工作也不好,不知道有没有姑娘跟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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