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檀其卢不理解地问。

“唔……不知道。”励持也很纳闷。

“我知道，因为他们没穿衣服，裸体，所以就用了肉色替换过滤技术遮盖了他们的身体。”扫黄经验很丰富的谢铁驹指点道。

“那么现场观众们岂不是很欢悦？”檀其卢舔着嘴唇说。

“不知道。但是很明显，Kyle亲王目不斜视举止端庄，非常矜持，非常有教养。”励持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很是兴奋地指着一身黑衣冠冕堂皇地坐在桌前正在狂发短信的张仲文说。

“嘿嘿，他可聪明了，按理来说应该是跪着的，但是他把坐垫叠了一下垫在屁股下面再用黑裙子一挡，谁也看不出他是盘腿坐地，哈哈！”耿鸣得意地举起手机炫耀着现场发来的第一手情报。

“天啊，他看起来真的好像一坨大便。”檀其卢指着电视中在龙女的袖子中时隐时现的朝服亲王惊叹道。

“嗯……余怀忠已经在他的个人博客里说张仲文是黑色大丽花，现在他们俩正在互相留言对骂，哈哈。余怀忠就坐在正南方贵宾观礼区第一排，张仲文可以和他对望。哈哈！”耿鸣捧着手机继续说。

“我没亲眼见过Kyle的朝服，但是我觉得作为我们龙族一品枢秘大臣，他的朝服应该是采用——Who am I kidding for.   After two thousand years of solo on that stage， finally here comes the   Black Swan. What's ballet， this is ballet！”励持攥着手机目露精光絮絮叨叨地狂按键盘。

“啊，励持大兄弟，他给我发了一个短信，他要我对你说：He knows.”耿鸣按着脑门困惑不解地说。

“什么？”励持正挂着马甲加入了公司论坛猎奇贴里对玄持亲王华服的讨论，不太热情地回应。

“他要我对你说：He   knows.嗯，奇怪的是，他还在这个短信里告诉我不要再乱喂宝宝吃零食了，零食影响发育。他发错了吧，宝宝又不在我身边。”耿鸣皱着眉头说。

励持硬着脖子缓慢地抬头，正好瞥见电视画面中一个可能不太引人注目的镜头，一位一袭白衣的龙女站在大殿外侧的一个石柱后，隐住半个身子，双手捧心攥着胸前的项链，正目光灼灼若有所思地望着一个未知目标，陷入一种严肃的沉静中。

于是励持竖着眉毛转头问大家：“请问你们各位谁有姐姐么？”

谢铁驹耿鸣和夏颖涛集体摇头，孙小菲还在写作对世间万物置若罔闻，檀其卢苦笑不语，荷花咬着手指说：“我觉得我应该算是有吧。”

“好吧，如果各位不幸死了，又不幸获得了可以轮回转世的机会，我知道公司只允许携带最多256个字节的前世记忆信息到下一世里去，但是请相信我，这一条忠告是最有价值保留携带的，那就是：如果你发现你这辈子有姐姐，那么就在你发育到可以说话的时候，说服你的父母把她卖掉。如果失败，那就当你发育到可以杀人的程度的时候，把她拖进厕所里切碎了用马桶冲走！”励持咬着牙气势汹汹地说。

“唉……呵呵。”檀其卢不屑而又悲苦地白了励持一眼。

“我早上遇见你姐了呢。她人……挺奇特的。话说回来，你姐怎么招你了？”耿鸣怪异地问道。

励持攥着手机，泪花滚滚地看看蓝天，喘了两口气，又看天，鼓起了腮帮子，跺了一下脚，又深深地呼了三口气，用手撑着脸，愤怒绝望地望着游泳池，突然陷入了沉默。

“虽然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外人不好说三道四。但即便我们要在这里假模假样地声援你几句，您也要点稍微抖点儿您家姐的不是让我们有话可编啊？”檀其卢用极尽鄙夷地眼神瞟着励持说。

“Nothing……She is just crazy. And stupid.”励持冷冷地回答。

“你们是双胞胎么？”耿鸣好奇地又问。

“嗯……龙没有双胞胎或者几双胞胎的说法。纯血的龙是卵里孵出来的啊，雌性的龙可以一次产下1-5枚卵，如果条件适当这些卵会在7-9年内孵化，如果条件恶劣龙卵可能保持上百年不坏不朽等待合适的机会孵化呢。我说的对吧？”周济之谨慎地插言。

“是的。她就比我早破壳四个月而已。连我爸妈都说，可能是孵她的时候把蛋放倒了，导致她的脑子一出生就坏掉了。她是一个不可理喻的怪物，你们见了她一定要躲远点儿。”励持恨恨不平地说。

“你的口吻简直和我那些妹妹们一模一样。你们这些不知感恩自私自利的小犊子们啊，都是封建社会熬过来的，难道不知道在那万恶的旧社会里，作人家姐姐有多辛苦么？何况你还是个男孩……我虽没生在帝王富贵家，但是我用脚趾也能想出来作你的姐姐会有多大的压力多么的辛苦，我们下级生物也是多少门清的，那些龙女们在外人眼里看起来风光富贵养尊处优，但是在你们龙群里其实各个都是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生出来就是要看龙脸色搏命养汉子的，你们进化了几万年到现在也还是男尊社会不是嘛？龙王们各种挂职各种高薪，根本不需要怎么干活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随便混，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琢磨着如何吃喝玩乐养小三，龙女们是工蜂兵蜂忙里忙外，你们则是坐享其成的寄生虫！”

檀其卢掐着腰大声呵斥励持，积极扞卫女性的立场。

“哦，请问檀其卢女士，普遍中有特殊这个规律您应该了解吧。就是因为我生在这个社会中，摊上这样的姐姐，我才格外的恨！您也是作姐姐的，请问，您曾经把您全家的金属制品全部打造成首饰给自己穿戴在身上，导致外敌入侵的时候让家人弟妹们连个防身的武器都没有嘛？请问，您这位姐姐，会把自己弟弟呕心沥血一百四十年栽种的花卉用了五分钟收割一空，只是为了给自己当护肤品洗一次澡嘛？请问，您也是一代武林宗师，您对您的妹妹们说过：'敌人太强了，打不过，你拖住他们，掩护我跑'这种话嘛？”

檀其卢傲慢地答话了：“嗯，这话我说过！弟弟妹妹没有了，可以让爸爸妈妈再生，我没有了，那就真没有了。你知足吧，那是个姐姐，至少不会抢你的吃穿，我有十一个妹妹唉，都是很能打很能吃的妹妹啊，关键是我家不是龙很穷唉，一条活人扛回洞里火还没生上呢就只剩骨头啦！一条狼毛裙子刚挂身上就被扯得不见毛啦！看看，两千年前妈的你们穿什么，绫罗绸缎千层百褶批金带玉腻味了都挂石头呀，两千年前我们穿的是石头上的苔藓啊，现在你们穿的都是单品啊，国际一线Chanel   Gucci Prada 啊，我们现在穿的是动批啊，统一概念Zoological   Park啊！妈逼张仲文过生日，神龙十六岛狂欢嘉年华宫廷御宴啊，我过生日，排队两小时傣妹火锅啊！我也是神啊，我们都是神啊，神里也分神龙王和神经病啊，妈逼，别甩了，看得老娘想砸电视啊！”

檀其卢看着电视里遍身绮罗的龙女宫廷舞越说越气，她没有注意到她逐渐把家庭矛盾分析上升到了阶级矛盾分析。励持很诚恳地说道：“其实现在我们龙族中穿那些高端品牌的人也是少数的，我们都有自己的裁缝……而且大多数时候她们穿得也就是Karen   Millen这些街货，我身上的也不过就是Reiss而已……”励持在周围仇视的目光中逐渐消音，他不觉得向一个情绪癫狂的罗刹鬼母解释低调亲民的英伦范能缓和任何阶级矛盾。

“话说回来，李远坪呢？作为准驸马，为什么没看见他的人影，还是因为也是裸体的被绿掉了？”周济之决定转移群众们的斗争情绪。

“按理来说他也不会入正席，会出现在贵宾区的首列。但是考虑到李主任的地位和他也是有神籍的明王，坐在靖刃的身边也未可知。不过好像也的确没看见他呢。”励持解释了一番。

“三师哥说他会出现在宫廷御宴上，才艺表演！”荷花很是期待地说。

“为什么我有不好的预感……”耿鸣挠着脸说。

荷花笑了起来，非常激动地补充：“姐夫你放心吧，原本计划的，把四师哥绑在转轮上三师哥表演飞刀，给四师哥嘴里塞一个苹果三师哥表演箭术，还有把四师哥装在箱子里三师哥拿着电锯表演肢解活人的魔术——这些方案全部都推翻了。三师哥说，他要在亿万观众和满堂嘉宾面前，展现他在音乐方面的才华，给我们一个惊喜！”

“嗯，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听过天龙古典乐器的强拆级的表演，任何音乐都能给我们带来惊喜了。”耿鸣赞许地评论道。

注：本章节太乙真人朗诵的开场废话均来自于度娘抄袭拼凑。

第一百二十话：成长的轨迹！温馨的亲友访谈VCR

丝竹管弦之声渐渐淡去，完全没有出乎任何人意料地，靖刃金龙独立，其余龙女弯腰抛袖，群龙在大殿正中拗出鲜花绽放的造型。冗长无聊的舞蹈终于结束了，太乙大叔亲切地捏着话筒又出现在镜头前，柔情款款地说：

“啊，美妙的龙女之舞唤起了我们对美好生活的回忆与向往。天龙御宴马上就要进行传菜准备，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将为大家奉上一段由本次活动组委会拍摄的一段VCR。因为今天是我们大家的好日子，也是这次生日会的主角，青春靓丽、知性淡定、才华横溢、德意双馨的，吉祥社会服务有有限公司芍露崖财务中心的第一总监执行助理  、财经分析师、审计调查组组长、《吉祥月报》编辑顾问、妇女联合会关心下一代委员会干事、高尔夫草皮护理研究协会副会长、男子游泳运动护肤科学学会副会长，沧海皓津玄持亲王，张仲文同志26周岁生日！这段VCR里访谈了玄持亲王的一些亲朋好友，要我们来了解一下，他是一条多么优秀的施雨天龙，是一名多么优秀的青年干部，请大家注意收看，因为在VCR结束之后，我们马上会奉上第二个短信问题！”

太乙大叔说完之后，得意而又神秘地对着镜头拧了一下眉毛，再一挥手，电视上出现了一行亮晶晶的字幕：

来自沧海皓津玄持亲王的亲友们的话。

Interview with Kyle's Family and friends

镜头1

地点：某小区街旁绿化带，春暖花开，阳光朗朗。

人物：张匣姑——沧海皓津玄持亲王的女儿（庶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匣姑端坐在摇篮车里，对着镜头晃动着胖嘟嘟的脸蛋，情绪很激动。

镜头2

地点：吉祥社会服务有限公司地藏司第三检察院检察总长办公室

人物：余怀忠

“我现在不接受任何访问——出去，全部都给我出去！”

穿着一件青灰色公务西装的余怀忠用文件夹捂住自己的脸，愤怒而又焦躁地挥着手对着镜头尖叫。

镜头3

地点：吉祥社会服务有限公司会计事务处芍露崖茶水间

人物：陵原永瑞华瑶龙女

Q1——在你心目中沧海皓津玄持亲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Kyle？”华瑶俏皮地咬住了圆珠笔，眼珠转了转，巧笑倩兮，爽朗坦白地对着镜头说：“He is very transparent，   right？ I mean typical， or revealable ，or educative.”

画面缺帧被剪辑了几秒。

华瑶笑眯眯地继续咬着笔头继续说：“当我刚刚知道有一条新的雄龙，哈，我的意思是男人，要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的时候，我必须承认，我心里是很欣喜很激动的……哈哈（捂嘴笑，然后又把双手放到胸口做了一个鲜花怒放的姿态）。但是他第一天到芍露崖来上班，也就是说我一次亲眼见到他本人的时候，嗯……（双手做成的花造型变成了无力的瘫爪，脸色浮现出绝望无奈的苦笑）你们懂的，你们懂的。不是说他长得不英俊不可爱啦，但是你们懂的……（她突然皱起眉头很是审慎地问）这是一种风潮么还是病变还是说这是男人进化的趋势，还是怎么样？”

画面缺帧被剪辑。

“He is……obvious， for sure. And I like him. Who doesn't？”华瑶郑重其事点头说。

镜头4

地点：某商场化妆品专柜前

人物：九花曼陀红芍公主——化蛟（龙族前皇妃）

Q1：在你心目中沧海皓津玄持亲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人么？”化蛟提着包包，在展品前慢慢踱步凝视，轻描淡写地说。

画面缺帧被剪辑。

场地转换为一个露天茶座，化蛟坐在一个椅子上，在禁止吸烟的标牌前举着一只香烟，非常富态非常悠闲地打上火，抽了一口说道：

“他很完美。但是他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具有老女人恐惧症——好吧我承认这个名词是我发明的——所以他会被一些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完全不懂的欣赏和发挥他的才华的中老年妇女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们知道么，一个自我毁灭主义者遇见另外一个自我毁灭主义者会发生什么事情么，嘿嘿嘿，我给你们爆个料……”

画面被强行剪辑。

“……I think he deserves   better.”化蛟耸了耸肩膀，略带叹息地说。她身边的茶桌上堆着六个空了的咖啡纸杯，地上散落着无数烟头。

镜头5

地点：某居民小区绿化带。

人物：张世荣——沧海皓津玄持亲王的生父

他非常警惕地把手臂横在摇篮前，挡住正在哧哧傻笑的张匣姑，斜着不能再斜的三角眼疑虑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我要看你们的证件。”

画面被剪辑。

Q1：在你心目中张仲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啃老族。他已经四个月没有给家里拿过一分钱的生活费了，水电煤气费也不交，（哔的消音声）好几的人了，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回来不是躺着就是倒着，什么活都不干，就连衣服还都丢给孩子奶奶给洗。经常不着家，但是一回家不是吃就是睡，要么就是在上网，猪一样。呸，他还有脸过生日哦？还有脸录什么节目给人看？如果你们真是他的所谓朋友，或者说你们是暗访做节目的新闻记者，希望你们能通过某些方式向他的公司领导反映一下这个情况——如果他真的有公司在上班的话。当然，我希望他本人和所有收看这个节目的观众都能了解一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想一想，他还到底是不是人。”

张世荣紧紧地抱着孩子，对着镜头，用一种近似狞笑的表情淡淡地说。

镜头6

地点：某驾驶学校停车场内

人物：乔月兰——沧海皓津玄持亲王的生母

Q1：张仲文真的是啃老族么？

她裹着一个绿色的头巾，穿着非常富贵的丝绸套装，带着白花花的珍珠项链，极具领导威仪地怒视着镜头说：

“他当然有给家里钱。他的工资卡都上交给我了，我儿子收入——”

画面被剪辑。

“——我完全地、绝对地、精明地、掌握着我们家的收支情况。而且，我正打算向张世荣证明，我不是不会赚钱，只是我在我的前半生里，都把我的精力和体力投入到为党、为国家、为人民做贡献中去了，而现在我退休了，有了时间，有了精力，关键是，有了资金，就可以充分地在金融市场及投资理财方面展现我的头脑和才华，给我的家庭带来极大的、高效的、合理的、合法的、喷涌式的，财富创收！给我六个月，不，四个月，我就开着我炒股的钱买来的宝马车，从张世荣身上压过去，要这个老（哔的消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