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懂了。不过那时候Chris几岁？”

“相当于人类的十九岁，纯血统皇室的龙族，十八年内就发育出完全的人身了，可以与凡人通婚衍生庶出，可是按照龙身来说一岁还不到呢。龙族男丁稀薄，但是还好三百六十岁就能成年，龙龄三岁就能娶数量多但是发育缓慢的龙女，先当童养媳，等龙王们一千多岁时才有可能会生下龙子龙女。那个励持当时也至少有了五名龙女妻室，凡人庶身的姬妾通房男宠娈童云云，少则几十，多则上百。当然，呵呵，这画上是不会出现这些内容的。何况我们敖家皇子，一代少城主，就算一出生父母就给情包办采买妻妾成群，也根本不奇怪吧……而且我觉得我父母其实更宠我，他还算是比较穷养的。”

敖曼说着说着面露得色，彰显资深公主贵族气派。

“啊！啊！啊啊啊！他对我说他从来没有结过婚，也没有任何一条龙提起过他结过婚啊！……他的那些老婆呢？这算啥，隐婚么？”张仲文炸毛了！

“我稍后对您细说。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遇见了皇妃而结束了的。唉，在此之前，世界上哪里有什么休妻这个概念，作为男子，你不喜欢你的老婆，再娶别的就是了，如果这个老婆没什么地位，你甚至可以出售交换甚至干脆打死。但是当他遇见了英持皇妃之后，不顾我父母的打骂斥责，不顾当时的战火连天仇敌压境，把所有妻室都赶走了，然后写文书立字据什么的宣布这些女人都不是他的妻室了，以后彼此婚嫁两便没有任何干系，至此天上地下，他只爱皇妃一人，绝无二心，非英持皇妃绝不再娶。唉……”敖曼说着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Yeah， Puberty，annoyingly troublesome.”张仲文理解地点头。

敖曼继续说道：“后来一百年里，我们的父母都在与神族们的各种摩擦挑衅的战争中相继去世了，或者说，就是被这个自作聪明无法无天的儿子给气死了，我们华龙古城也因我年幼无能，最终消失覆灭。我母亲故去没有多久，他就厚着脸皮以单身青年的姿态追随了皇妃，与靖刃等当时一干热血少年们一起成为了秘密誓死效忠皇妃的二代天龙军团。但当时时局不稳，一切都需要在静海深流中小心谋划，英持皇妃诈降天神政权之后，向他们贡献了我们的财富。他们想要我们的财富，呵呵，那就给他们财富，他们以为这样变成这个世界的主人，其实却一切都在按照皇妃的计划在进行着，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愚蠢的天神和凡人们最终还是被皇妃亲手交给他的财富，一点一点地变成了我们的奴隶。但是在这近五千多年的时间里，皇妃却一点儿也不轻松，她步步为营舍生忘死想尽一切办法保护着我们从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天龙儿女们，要我们在汪洋大海山川河流中休养繁衍积蓄力量，同时也观察培养选出了一片优秀精英人才。靖刃和励持，就是逐渐脱颖而出的，皇妃身边最可靠的左膀右臂，在我们的经济和军事终于可以强大到可以公然和天神政权分庭抗礼的一千多年前，芍露崖出现了，能胜双龙称号的也出现了。化蛟的父亲和我们的母亲，岁号称是第一代的能胜双龙，是后来追溯功绩给他们的一种纪念而已，靖刃和励持才是这个传说的真正的开端。”

敖曼龙女从家事扩展到历史，越说越激动，她突然有很多话想对亲王说，她觉得她控制不了自己。

“敖曼姐，关于阶级斗争和高级历史内幕方面的事，我都知道，因为我也是这个历史的一部分。”如今也是能胜双龙的亲王略带不满皱了一下眉头，怀疑而又捉狭地说：“其实我从你刚才的话里，倒是发现了一个专利方面的问题呢，听你的意思，在华夏五千年的文明史上，是励持发明了离婚，对吧？”

敖曼也觉得自己刚才滔滔不绝的倾诉有失矜持端庄，红着脸扭过头说道：“……这是一个群众智慧的结晶，不过真的要是有专利费可以拿的话，我觉得他应该可以分到大头。”

“可是他为什么要隐瞒他的过往婚史？靖刃知道么，如今的龙女们不知道么？”

“如今大多数人不知道，但是知道的也不会说，保密是对他的一种感恩性的回报，绝对是善意的和感激的。不是因为他曾是能胜双龙；而是他对人类文明历史，至少对中华文明史，都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不仅是龙，甚至所有天神和凡人们，都世世代代在感恩他的功绩。且几百年前曾经真的开会全票透过给他封了一个神号。以至于不管他当时的为人多么的令人讨厌，做了多少发指的坏事，单凭这一项贡献，他就可以彪炳千古笑傲公司的神族历史——这不是我在吹嘘他，因为我本身和很多龙女都因为他的智慧而受益，他的这个创造差一点儿就被列入中华四大发明呢，后来因为不是物质工具实体，且难以追溯专利和起源时间，也就作罢了。”敖曼终于在谈其他的弟弟的时候脸上露出了骄傲与崇拜的神色。

“好吧，他发明了什么？”张仲文怔怔地说。

“休妻啊！他不仅是一条龙，是敖室长皇孙。他还是公司神籍注册的技术职称神，他是离婚之神。”

“咳……”亲王双脚一软，扑倒在地，裂咳不止。

身穿朝服绝对不能与龙王肢体接触，所以敖曼公主只能心颤地说道：“现在这种神号的确是被保密的，因为好像一两百年前就突然不提倡离婚了。而且他后来惹上是非，不再担任能胜双龙的职位，英持皇妃就把他遣散赶回青海放羊去了。亲王殿下不知也不奇怪，不过千真万确的，有史有证的，他就是那位要在冥冥之中保佑那些打算离婚的男女顺利离婚，且保证自身物质权益在离婚过程中损失最小，必要的时候现身给信众提供法律与技术支持的离婚之神！亲王殿下，您与您的庶出妻室离婚的时候，英持皇妃有点儿担心你，他就派励持降临了法院的屋顶，并站在您的头顶上……您难道不觉得您离婚过程的大获全胜是被神赐福的么？而且，您觉得提香宫里为什么要有一个瑜伽教室？您看见过他练瑜伽么？他的瑜伽水平摆摆样子还成啦，公司里印度原籍的神满大把抓吧，真要开班怎么会轮到他！实际上，那是你们公司离婚之神办事处，你不觉得去那里的学员们主要都是一些看起来就过得就很拧巴的黄脸婆么？但按照现在的社会环境来说，离婚毕竟不是适合公开提倡和鼓励的事啦，公司不便把这个部门造的太公开，所以就晦饰了一下，要大家面子上过得去。而且，这个部门真不易大操大办，励持的神职是非常抢手的，这个店面要开大了真的不好弄，亲王殿下您想过没有，假如山上有两座庙，一座是因缘庙，一座离婚庙，哪座庙香火会更旺？”

张仲文有气无力地爬起来，有出气没进气地说：“……可是，可是……我们，总监，技术神籍职称是财政之神不是嘛？那么这个美丽的神话，实际上就是离婚之神和财政之神的恋爱，对不对？”

“所以，这个爱情故事是一个千古难言纠缠不清，亲王殿下能理解了吧？”

“嗯。”

“励持一直在努力改换这个职称，神籍是可以修改和转让的，只要上一代这个神能找到在其神技方面超越自己的人选，且对方证明自身能够胜任也愿意接受就可以。不过这个职称是烫手山芋，励持的离婚水平其实还停留在远古时代，远远不能与今日的后起之秀们相比，但是没办法，没有人愿意接纳这个神籍，因为这个时代里的人不愿意承认自己很喜欢离婚……而且，他的早年婚史，没有人愿意提，也因为族内儿女多少都清楚一点儿他和英持皇妃的关系，不愿意触碰他的情感死穴，得罪了离婚之神，后果不堪设想……因为他不但能保佑你在想离的时候离，而且还能让你不想离也得离，也可以让你想离的人离不成，就算你自己单身未婚，但你总有父母儿女亲戚朋友吧，这个世界上天煞孤星真的是少数……不瞒亲王，妾身也离过十九次婚，家有天神，导致我的婚姻也很坎坷……”

“敖曼姐，可是这次皇妃给励持选老婆，闹得很欢啊。众龙女们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挣着抢着呢。先不管他是什么神，毕竟是个蛋大鸡肥一条猛龙，离婚么，无所谓的，早晚都会离，万事万物皆可离婚，出来婚早晚要离的，所以先结了再说，离婚之神威力再强，也总要婚礼仪式完成才能发作不是么？她们就是不敢扫总监的兴表现的那么积极吧，大概还是为了弥补上次李远坪抽奖时给总监留下的不良印象。总监张罗给励持选妻，那么被选上的人肯定是符合总监心意的，也不用担心总监心里不愉快，还捞取个功劳。且万一给你们敖室长孙生下小皇孙，那么以后即便离了也能抬高不少身价，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张仲文说完再次望向冰后的巨画，他很想再为自己的龙母皇妃衣食总监能获得一个龙族帅哥千年不变的爱情所感动，但是一想到一个女人被离婚之神爱上了，他又觉得他需要冷静，再冷静。

“唉，励持还有一个问题。亲王殿下绝对不可透露半点儿口风啊。这个事知者甚少，只有皇帝和诸位皇妃，还有我知道。亲王一定要保守秘密，因为这事关励持在芍露崖的前途，所以皇帝也授意让我告诉亲王殿下了，这也是亲王殿下要协助舍弟解决的一项难题。”

“胜曼姐姐请讲。”

“咳……在他还是能胜双龙之的时代，他杀过的生，多到你不能想象。他两千多年前曾有一段时间，骄纵狂妄得不成样子，除了皇妃之外，旁人半句话入不得他的耳，就会遭来血光之灾杀身之祸。他原本就是华龙长皇子，也就是是河川首灵统御水神，他要是不开心，就会让很多很多人陪他不开心，洪旱之灾，饥馑连年，很可能就是因为他对地方供奉上来的六百童男童女的口味不太满意——那不是面捏成的馒头，是真正的未成年的活人。但是您知道为什么要凡人供奉童男童女么？”

“It's delicious？”

其实张仲文真正敏感激愤的是六百的数字，对于敖曼描述励持过去的迥异人格和凶悍形象不惊讶，也不太感兴趣——他觉得他要是有这个出身和资历，把数字上升到四位数估计没什么意外。

“因为励持不育！需要吃童男童女进补。童男童女是我们龙族的祖传秘方，有助于壮阳滋阴，很多不育的龙王都是通过这种保守食疗最后获得了孩子的。但是励持却一直没有生下任何子女，他离婚之前所有妻室皆无产出，庶出也没有，我们全家人包括皇妃都一直为他捏着汗，有一段时间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生理上的绝症。皇妃虽然几千年来数次拒绝他的求婚，后来更是严禁他再提这个事情，但始终关切他的身体。不过直到六百多年前，终于知道了病根，问题出在饮食上。他很小就喜欢吃海底的紫斑藻，我们不是海龙，这个东西对我们在当时来说可以算是进口零食，我父母很宠他，从小就随他吃，结果很可能就吃出毛病了，婚配三百多年无子女，连庶出都没有！后来医学发展到一定水平，我们龙族才发现，这是原来是一种绝佳的天然植物性男性绝育药，还改名叫律生海草！呵呵，我弟不但发明了离婚，还很可能是最古老的男性药物避孕临床实验对象。不过祸兮福依，他这个习惯，也避免了他犯下大错，没让我们真龙五族的霸业毁在半路上。他要不小心让皇妃怀孕，那么在最黑暗的一千九百多年前，那可能会导致我们五族被灭永轮畜道，哪里还有今天的呼风施雨子孙延绵之福……”

“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死了。Chris？ Are we talking the same guy here？   “张仲文的想着励持那张老子最帅Better than   you臭美无比的脸，肚子里已经涌起了金山银山，这些信息都是财富啊，他可以吐槽揶揄励持到天荒地老永不嫌腻的财富啊，他下半辈子都可以靠这些料活着了。

“亲王殿下，这是他的情感逆鳞，你千万不要去触碰这个话题，不用寒冬诏书您打不过他，真的……他六百多年来都再也不敢吃那个东西了，且特别注意饮食，强身健体遍寻名医，据说有了点儿起色。所以，我觉得皇妃给他选妻室，也有测试他生理机能的目的在其中……”敖曼略带焦躁地压低嗓门说。

“OK，Let me sum up. Chris is the god of divorce who fed up by   contraceptive pills？”

敖曼龙女默默垂头，抿嘴无语，用目光表达了一个无法否认的态度。

“And he is intend to marry his lawful grand-mother？”

敖曼惊愕了一下，但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And my job is to make sure no one is judging them and put a happy   ending to this epical dragon legend to every body， am I？”

敖曼龙女殷切地点头了。

“Am I allowed to die in this mission？”张仲文呲牙问道。

敖曼突然竖起龙眉，目现神光，拂袖振声道：“亲王殿下，妾身虽非在总公司任职，但积年多行，在芍露崖众兄弟姐妹中亦可称广有福脉，妾身愿披肝胆沥胆，助亲王得风顺水渠款道通！别说死了，我弟弟没在芍露崖里站稳脚跟娶上皇妃之前，我敖胜曼不会让任何人伤亲王一根寒毛！”

“Ok， then do me a favour. Eat me， eat me alive！”

第一百一十八话：ABC

英持龙女佯装无事地坐在冰椅上；瞄着着单手举着一个挂满霜花的巨大黑铁箱子、小心翼翼地从水帘中踱步而出的敖曼龙女，几近调笑地说：“哎呀，终于舍得从房里出来了？呵呵，他就要你一个姑娘家搬东西？”

“是胜曼姐姐抢着搬的！”若无其事跟在敖曼身后闲看风景的玄持亲王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回答道。

“我怕他手脚没轻重弄坏了皇妃的宝贝。”敖曼把箱子放到梳妆台一侧的地面上，拱手退后不语，老不自在地侧脸望向冰花妖娆的墙面。

“啧啧，这丞相真坏。”英持龙女离开座位，瞟了一眼敖曼龙女胸前，算出她的铅珠少了一枚，绕步来到铁箱子前，俯身地对着箱子上类似密码锁的东西随意拨弄了几下，箱子的锁扣咯吱一声打开了，她掀开箱盖，又从里面提出一个貌似是皮制的箱子，上面有个几何学方面的机关，她又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指划一番，轻轻打开，皇妃的宝箱中并没有喷出张仲文期待的烟气或者华光。英持龙女呆呆地望了望箱内，随手抓出一件样式和面料都很寒碜的古老长服。

这是一件靛绿色的女袍，很可能还是某种麻质的料子，有什么说道暂时看不出，但是张仲文用眼一打量就知道，这衣服对英持龙女的身材来说：有点儿小。他从来没有想过英持龙女会打算干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但是今天他终于见到了，不过他也不敢出声，爬起来之后就眼睁睁心惶惶地看着英持龙女提着衣裙欢欣自在地滑了一个圈走到梳妆宝镜前，瞎了一般地举在身上开心地比比量量。

玄持亲王咬住舌尖，不让涌到口腔里的那句“老黄瓜刷绿漆”吐出半个字，同时绝望地望向身旁那个古井寒潭不露声色的古装女版励持。

“这是我的公主服。其实出嫁之后也曾偶尔拿出来穿穿，不过上一次穿它，也是五百多年前了吧？”英持龙女的语气中一点儿眷恋和悲怀都没有，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自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