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睁大了眼，惊诧说不出来话。
赵忻笑了起来：“这么吃惊做什么？我早知道你哥喜欢你。”
“你……你怎么知道？”
他冲着我眨着眼笑：“初中的时候，有次我去你家找你，那时你在睡觉，我看到你哥在偷亲你。”
“啊？”我愣住了，初中的时候？那时我不是和齐宇修正在冷战，谁都不理谁吗？他怎么会偷亲我？
赵忻接着说：“我当时特别震惊，心里害怕的不得了，因为你们毕竟是亲兄弟嘛。你没发现吗？有段时间我老往你家里去，但很少和他说话。”
我想起是有这么段时间，赵忻动不动就往我家里跑。以前他叫我都是在楼下吹口哨，声音响亮的很，一下子就能听到。可那段时间他开始爬楼去家里找我，进我家也不急着出去玩。我当时还挺纳闷的，因为和齐宇修冷战，我可是一点也不想老呆在家里。
“我那时在监视他呢。”赵忻笑，“我看着他阴沉沉的，怕他会忍不住了把你强了。”
我不由笑了起来，就齐宇修那样自制力，要他强人很难啊。
“怎么样？他给你说了？”
“嗯，说了。”我道，“在英国说的。不过我们不会在一起的。”
赵忻点点头，理所当然的道：“嗯，你们是亲兄弟，那怎么能在一起？”
我也点点头，是啊，我们是亲兄弟，怎么可能在一起……
……
自从和赵忻联系上之后，生活似乎变得慢慢有活力起来。虽然我们都还有很多事要解决，但却感觉也不是什么特别急的事了。
这天快下班时齐宇修打电话来，说要下班后来接我，回去看妈妈。我应下来，好长时间没回去了，我也很想小女人。
下班后没有换衣服，我和宇修都穿着西装就回去了。快到小区时我们先到附近的超市买了很多东西，然后他去停车，我拎了一部分下来先自己往小区走。
快到自己家楼前时，我不经意往旁边的花坛看了一眼，顿时就停下了脚步。
花坛旁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米白色的短风衣，长长的双腿随意曲着，手中慢慢揉捏着从花坛里捡起的落花瓣。他微垂着头，头发错下来遮住了他半边的脸。
我看不清他的脸，但还是一瞬间就认出了他是谁。
第五十八章：终于分开
快到自己家楼前时，我不经意往旁边的花坛看了一眼，顿时就停下了脚步。
花坛旁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米白色的短风衣，长长的双腿随意曲着，手中慢慢揉捏着从花坛里捡起的落花瓣。他微垂着头，头发错下来遮住了他半边的脸。
我看不清他的脸，但还是一瞬间就认出了他是谁。
＊＊＊＊＊＊
上次见他是在他公司的门口，我坐在车里，他从公司出来，还是一副温柔稳重的样子，只是行走之间多了很多成熟。后来赵忻给我说他一直在找我，也一直在等我，说实话，我心里是有点感觉的，毕竟当初那么爱那么爱的人啊。
可现在他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前，心里感觉有点复杂，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像是感应到什么，抬起头向我看过来。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良久没动。直到宇修从后来赶过来。
宇修一只手接过我手里的袋子，一只手环上了我的腰。
宇修一直是个很严谨自律的人，在外面他对我从不做过多的举动，现在却环住我的腰，其间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是很讨厌前面那个人的。
被宇修的手环住，我觉得力量又慢慢回到了我的身体。被宇修带着往前走，路过那人面前时，我见他微微动了下嘴唇。
我觉得我好像给了他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又觉得没有。在路过他的那一瞬间我脑子有点乱。
宇修的胳膊环的更紧了，我也紧紧偎依着他进了楼门。
一路上宇修都没有放开手，直到走到家门前。
门铃一按门立刻就被打开了，小女子笑靥如花。她越过宇修直接把我抱住，拉扯着我坐在沙发上，嘘寒问暖滴滴乱笑，还指着我穿西装的样子直夸帅气。
被她一闹刚才心里的不安与慌乱慢慢消散了，我也尽量像以前一样搂着她说笑。
正说笑着门铃又响了起来，我心里一跳。小女人听见门铃响正要起身，却见宇修快速的从厨房出来，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便打开门出去了。随后我便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小女人一愣，正想也过去看看，突然听到里屋房间传来哭声。小女人边笑着说哎呀小宝贝儿醒了边往里屋快速走去。
我看着她消失在门内，顿了一下，便起身往门旁走去。
从猫眼仅仅只能看到衣服的一角，但从那拳头击打到人身上钝钝的声音我明白，宇修正在打他。
这时宇修的声音隐隐传来：“我想打你，已经四年了。”
那人没有任何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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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睿已经快四岁了。他长得不像齐宇修，到和小女人有点像。刚睡醒的小孩子脸上带着呆呆的表情，眼里还噙着泪花。
每次见到这个小孩，我心里都有些内疚。我们家对不起她妈妈。但这几年来，他真的给我们家，尤其是给我妈带来了巨大的欢乐。
我们家本应该无后的，是牺牲了他妈妈和齐宇修才换来的这个小孩儿。
我们都很疼他，连一向冷着脸的齐宇修看见他也会多些笑容。
宇修进来后我没有问他和那个人的冲突，宇修自己也没说。
＊＊＊＊＊＊
我以为他被宇修打过会很长时间不会出现，但三天后我在公司门口看见他。
他鼻梁上贴着创可贴，额头的一侧还包着纱布，嘴角眼角黑青，整个人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他站在公司门口旁边，来来往往的人都要瞧上他一眼，但他却似没看到一般毫无所觉。
我站在公司门里看着他，忽然觉得以前的一幕幕又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高中时他穿着白衬衫像王子一样在走廊上慢慢走过，第一次那个夜晚他在我身上迷醉的驰骋，大学里小树林旁他温柔的环住我的腰，妇产科的走廊上他和白晓面无表情……
这些画面很清晰，但我的感觉却很遥远，好像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巨大的屏幕上画面闪烁，而自己的思绪却早已不知飘向那个时空。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和顾黎远，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第五十九章：我们的分手是永恒
这些画面很清晰，但我的感觉却很遥远，好像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巨大的屏幕上画面闪烁，而自己的思绪却早已不知飘向哪个时空。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和顾黎远，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我在门后看了他很长时间，直到夕阳晚照，暮色四合。
我出走来站到他面前，他一愣，然后想微笑，但嘴角的伤却让他做不出那个动作。
我将他带到街对面的咖啡厅，要了两杯咖啡，对面而坐。
他看我良久，终于叫出口，声音还是一如继往的温柔：“宇扬……”
我冲他笑笑，想和他说些其他的，就像普通朋友那样聊天，但开口时却发现不行。
这一刻，我才终于觉得那句话是对的：和爱人分手后，不能成为朋友，因为曾经伤害过；也不能成为敌人，因为曾经相爱过。以前看到这句话时，总觉得特别矫情，但是现在我明白，不是痛在其中的人是不能真正体会的。
所以我直接和他说：“黎远，不要再找我了，我们不可能了。”
他的表情很痛苦，在满脸的伤痕中显得滑稽又可怜。
他说：“宇扬，以前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把事情不告诉你，我总是想着把问题都解决了才对你说。但这四年，我一直在等你。你应该能明白，我爱你，从来没有变过。”
我知道他爱我，从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但是不可能了，真的不可能了。有些事，不是说爱就能解决，有些情，不是可以在一起就能一直走下去。
在英国那四年，我真的怨恨过他。连陆恒都找到我了，他却从来没有。
爱不是等待就可以，爱也不是不变就可以在一起。
“黎远，”我看着他，“不行了，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他看着我，“我爱你，我能看出你也没有忘了我，为什么不能再试一次？我们之间只是有些误会，误会可以解开，我们还可以重新再来。”
我摇摇头，不是这么简单：“黎远，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爱……”我认真的看着他，“……而是时间。”
他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黎远很聪明，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四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这不是有爱就可以的。何况，这中间还隔着误会，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握着咖啡的手开始颤抖，嘴唇也开合了几下，却没有说出任何话。
我想对他笑笑，但胸口却异常的难受，眼眶也有些发紧。趁眼泪还没有掉下来的时候我迅速站起来，连声“再见”也没有说，快步走了出去。
但还没到门口，突然听到他的一声大喊：“宇扬——”
顾黎远一直都是个温和稳重的人，家教良好，走路笔直端庄，说话也永远都是温柔和气，从不会在公众场合大声说话或做些不适宜的事。
现在他却不顾整个咖啡厅的人大声喊叫……
我在听到那一声叫唤时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但我没有回头，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在拐角那里，我终于转过身，从透明的玻璃窗往里面看，他趴在桌上，肩头一直耸动。
眼里的泪像是不值钱的东西一样往下滚，我捂住眼睛，却还是被昏黄的夕照刺的难受。
街上人来人往，有人朝这边看一眼，有人面无表情的从面前走过。没有谁会为谁停留，也没有谁会为谁等待。
耳边又响起曾经的话语——
“宝宝，你想去哪里？”
“去天边啊。”
“去天边做什么？”
“去天边等老啊。”
“呵呵。……还想去哪里？”
“呃……去荷兰吧。”
“看风车？”
“笨，自然是和你结婚啊。”
“……呵呵。”
第六十章：想和你在一起
我捂住眼睛，面向人潮汹涌的大街，过了好一会儿，一只温暖的手将我的手拿了下来。
宇修站在我面前，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眼里的光却是明明灭灭，不知所想。他将我搂在怀里，轻轻拍抚我的背。
＊＊＊＊＊＊
晚上回去后我将和顾黎远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当时没有说话，一直等我上厕所走到门口时，才隐约听到客厅里的他独喃了一句：终于解决了一个。
我顿住脚步，想回头看看他，但最终也没有这么做。
我知道他等的辛苦。他从不是一个喜欢将情绪外露的人，这么多年一直隐忍着隐忍着，不动声色帮我阻挡所有的风雨，为我处理好所有的事情。而我却始终过不了心理那一关，不能完整的和他在一起，还与其他人藕断丝连。
慢慢往后退了两步，看见他闭着眼仰在沙发背上，表情似乎很疲惫。
那一刹那我心里一抖，竟忽然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对我们这样不确定的感情开始疲惫、想要放弃……
我想跑过去，紧紧抱住他，告诉他我爱他，我只爱……他一个人。
可我最终也没有过去，只是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有些事情，真的该全部解决了。
黎远早已成为过去，而我，再也不能不珍惜他。
＊＊＊＊＊＊
约陆恒出来的时候，他显得十分高兴，虽还是穿着夹克牛仔裤，但明显是经过悉心打扮的，更衬得他热情英俊。
我有一瞬间的不忍。
但还是咬了咬牙，知道这样做对我好，对他也好。如果最后不能和他在一起，那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不是么？而且我真的不想再伤害宇修了，我承认我有些自私。
可在情字前面，谁又不是自私的？我不想让他离开我，我想抓住他。血缘让我们无法真正的分开，但我想抓住他的全部。
刚回国时，我的想法一度很消沉，总是认为什么都是不可以信任的。认为和陆恒保持着肉体关系也无所谓，认为任何人离开也无所谓。
但那天和黎远分手，让我忽然又明白了很多。有些东西，不是你站在原地，就可以等到的，也不会你努力去抓住，就能留下的。
我忽然很想和宇修在一起，彻底的在一起。
＊＊＊＊＊＊
“宇扬！”陆恒慢慢向我走来，英俊的脸在正午的阳光下有些看不真切。他走到我身旁，低头看着我笑，“吃饭了么？要不先去吃个饭？”
我点点头。他很高兴的领着我往前走。
回国以后我很少在正常的时间约他出来，每次给他打电话都是在晚上，然后一般都是去他家，在午夜的时候我再走出去。
他走在我前面两步，走了一会儿又慢下来和我平排走着。他脸上一直带着笑，像是忍不住似地，后来又伸手揽着我的肩。
余光看着他一直微笑的脸，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到现在我都说不清对陆恒是什么感觉，喜欢他么？是有一点。可爱他么？却总觉得又差那么一点点。
我想如果没有宇修，没有他陪伴我的那四年，说不定我真的会和陆恒在一起，也会慢慢爱上他。
他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是个很值得去爱的人。
他忽然低下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扬起唇笑了，手却不再揽着我的肩，而是慢慢的下滑，最后拉住我的手。
这是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作为一个男人，而去拉另一个男人的手，却丝毫不觉得不妥。
很久以前还和黎远在一起时，我都是最肆无忌惮的那一个，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在街上也恨不得吊在他身上。而他却总是轻轻躲避着，不动声色的将我拉下来，或者无奈又宠溺的说一声宇扬别闹。
我那时是多么的想让他拉住我的手，想像正常的情侣一样走在人们的眼前。
而现在，那个人够勇敢了，却被我亲自拒绝了；而现在，有人愿意在人前拉住我的手，而我却正准备拒绝他。
人是不是都这样奇怪的动物？或者真是如所有人在说的，人性本贱。
第六十一章：紧紧握住你的手
本是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和他说的，但他一直兴趣盎然的拉着我走，我也就不忍心放开手或者说什么，只是让他拉着一直走下去。
没想到他左拐右拐，竟走出了人潮汹涌的大街，来到一个僻静一点的小路上。
小路上似乎是某个学校的后巷，能看到断断续续的小吃摊点，隐约还能听到远处学生上课的铃声。
“宇扬，”他笑着叫我，声音很晴朗明亮，里面透着无尽的欢喜，“好吃的东西都藏在小巷子里。以前我无意中走到里，发现前面有家牛肉面特别好吃，整个城市都找不到这么好吃的。我早就想带你来尝尝看，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我笑笑，没有说话，但是却任由他拉着我往前走。
“那里。”他指指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招牌，那个招牌小小的，若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就是那里，特别的好吃。”
随着他走了两步，忽然觉得不对，我顿住脚听了听，耳边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呻吟。
陆恒显然也听见了，他看了我一眼，拉着我退后两步往一旁一个岔开的深巷里看去。
是学校旁的小巷里常见的群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