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不是说好你在家睡觉的吗？谁知道我一回到家就怎么也找不到你，一看监控里是你和李叔在一起，我以为他们要伤害你。啊，玥！”更用力地楼紧怀里的温暖身体，唇热切地覆盖了上去。

“嗯……，别，远……，伯父在……在……”怀里的少年反抗道。

宁远致像是要证明什么事情一样，激烈地吻着似是失而复得的爱人。这一刻怎还记得清场。

宁清帆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一个冷情的种子，可是没有想到竟热情到这个地步。眼前的情形更说明了儿子爱上了一个同性。枉自己写书出书彼多，感情观不拘世俗，可看着两个男人在自己面前亲热，仍有些尴尬地低头喝茶。心里一时千思万绪，矛盾重重。

“咳咳……”一阵响起，打断了已极度缺氧的两人深吻。

“小远，这是什么样子？作孽呀！”宁清厉一脸的反感。

正在喝茶的宁清帆听到声音看着走进来的大哥和二哥，也不知说些什么好。昨天还替儿子辩言说不是同性恋，可现在正被逮个巧。

宁清严看了看吓得低下头的红脸少年，仍是没有开口说话，坐到另一张软椅上，自斟了一杯茶啜了一口。

“你大哥那天说你和男人同居，我们还不信，问黄娟还以为是你的私人秘书。所以今天才请李先生过来，弄个清楚。没有想，唉，又是一个不争气的东西。”宁清厉

想起自己另外一对不争气的儿子，一脸的气恼。

“大哥，别生气。你的气喘还没好透呢。也让小远说说看嘛！”一直未开口的老二看着脸色难看的大哥和一脸为难的小弟打起了圆场。

“爸，大伯，二伯。我爱这个人，他就是李玥。相信以大伯的手段，玥的每一根汗毛都已被查得清清楚楚了吧。可是我们有什么让你们失望得吗？我们做了什么对不起长辈的事了吗？这和争气不争气又有什么关系？原因就是仅仅因为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吗？这是我的人生，我有选择爱人的权利和意愿。不是吗？爸，你爱我，你不希望你的儿子不幸福，痛苦地走完这一生，不是吗？大伯，二伯不也是如此吗？”宁远致楼回被两位伯伯吓得垂下脑袋的男孩，不由又多了些气恼。

“小远，让儿子幸福是天下做父母的责任，知道你长大了，可是会这样来干涉你的事情仅仅是因为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错路，不忍心看你以后痛苦。小渊的事情，我当初就是因为没有干涉才让他走到今天这个样子。如果当初我不那么争强好胜，说不定早就抱上了孙子了也不一定。可是现在呢，他注定要孤老一生。”宁清严对大儿子的事情仍充满内疚，还是以为是当初自己的疏忽而导致他成为同性恋的。

“伯父，别难过了。渊哥现在很幸福呢，他有玠哥陪着。不会孤老一生的，真的，相信我。”看不得像父亲一样的中年人难过的李玥，神情认真安慰着爱人的二伯。

三兄弟意外地相互对视一眼，没有想到刚才吓得像小猫一样的少年，会说出此番话。

宁清帆更是心生欢喜，从刚才的接触中就知道这孩子单纯，善良，可爱。没有想到还这么的体贴和善解人意。

李玥一说完就不由后悔了起来，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哪个，看着他们都不说话了，心都吊到嗓子眼了。紧张得要命。

宁远致拉住男孩的手紧了紧，朝李玥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李玥心里一时又重新温暖起来。是呀，有最爱的人支持着自己，即使不能得到认同，也没有关系的，虽然会很难过。想起哥哥和好友近三年战斗历程，就更有了信心。

“呕，呕……”就在五个从都沉默时，李玥突然感到一股早已熟悉的恶心，控制不住地呕吐了起来。

“今天第几次了？”宁远致立马熟练地一手轻轻地拍着爱人的背，一手拿起一叠面巾纸问，一脚将旁边的花盆勾得更近。

“呕……，第一，呕……，次……嗯！”李玥艰难地回不会孤老一生的，答道。

“爸，酸奶。”滕不出空的宁远致，向父亲丢了一句话。

“酸奶？”三个中年男人早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住了，异口同声地问。

“酸奶，快，爸，让李叔拿一瓶来。这个时候只能喝这个才管用。快呀。”看着三个人一动不动，着急地催了起来。

“噢，噢，大哥，快，按铃。让李涛送过来。小远，小玥怎么了？”宁清帆一脸担忧的一边吩咐大哥一边从椅子上站起身向儿子走了过来。

“没事的。吐完就行了。”随意地向父亲解释道。

李涛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瓶配奶和一条热手巾。什么也没有问就递给了宁远致。

“玥，快，喝了它。”撕开包装，递到喘着气难受的爱人。接过热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吐得微红的脸。

“好了，李涛，你扶小玥先到小少年的卧室休息一下，照顾好。小远，留下。”宁清帆看着这样反常的事情，儿子只是担忧地不慌张的样子，下了条指令。

“李叔，把房间的暖气开足一些。玥睡下后，再离开。”宁远致将李玥交给李涛，交待了一句。

李涛点点头扶着仍有一些不舒服的李玥慢慢地走了出去。

“小远，怎么回事？小玥到底得了什么病？你好像不紧张。”宁清帆看着自己的儿子，想不通地问。

“玥没有生病，只间害喜有一些严重。”

“害喜？什么害喜？难道……”三个父辈又不自主地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这个词好像听过来着。不会是……，又互相看了一眼，摇起头来。

“不要绕弯子。老实话。臭小子。”大伯忍不住道。

“切，你们老湖涂了，害喜就是怀孕呀，爸，大叔，小叔。枉妈妈和婶婶们为你们生了一堆小东西。真是。”突然一个雄厚的声音传来，透着豪爽的不正经。

第十六章

花房里的四个男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一道男声给吓了一跳。三位长辈侥是见过各种各样的世面还是不免被这句话的意思给噎了一下。

“你说什么，小磊？小远，你哥的意思是说小玥怀孕了，是吗？那小玥是女孩了啦？”

一听到儿子把人家的肚子都弄大了，做父亲的更是着急，不等侄子回答就问坐在自己对面软椅上微笑着的儿子。

“我最亲爱的小叔叔，恭喜您啦，嘻嘻，您要当爷爷了。”宁明磊大步流星地走到一向疼爱自己的小叔面前，不改嘻皮笑脸的嚷着。

宁清厉看着这个一向自己不待见的小儿子一身破洞牛仔装，一只耳朵上六个环，一副吊儿朗当的痞气，气就不打处来。

“臭小子，谁允许你回来的？”恼得用手指着小儿子问。

“爸，怎么着？还真不让我回家呀！别介，好呆我是你的亲生骨肉呀。小叔，你说是不是？好长时间都没有见您了，好想您呀，小叔叔，好想您泡的茶。”嘲弄地对自己的父亲说完又缠着宁清帆撒起娇来。

“唉，谁让你非得开酒吧呢。小磊呀，别老惹你爸生气，他气喘还没完全康复呢。对了，你说小玥怀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小叔。难道资料上有错误！小玥喜欢女扮男装？”宁清帆在这几个侄子中，最疼爱这个老五，豪爽另类得都不像是宁家人。

“小玥怀孕都两个多月了，是真的。玠哥给亲自做的检查，错不了。小叔，您一定得成全他们，虽然小玥玥是男生啦，不过他很讨人喜欢呀，又漂亮又善良。小叔，您一定不会做拆散他们的恶人，是不是？我最尊敬的小叔肯定不像某些人，哼。”说完还用眼瞥了瞥气得脸色发青的父亲和一脸平静的大叔。切，伤害疼爱自己的玠哥，可恶。

“小玥是男孩子？这怎么可能呢？小玠亲自做的检查，可这事，这事，不可能呀。”宁清帆盯着自己的儿子问身旁的侄子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小叔，亏得您还是作家呢。小远，你陪小叔到书房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我父亲，大叔谈。”宁明磊收到小弟传递过来的眼色，默契地道。

“爸，到您的书房吧。我会解释清楚。”宁远致识趣地站起身，看着父亲认真地说。

宁清帆看了大哥二哥一眼，不说话走出了花房，向自己的书房走去，宁远致跟在后面，没有赶上父亲。心想，这个时间，两个人都需要平静一下，等一会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不然的话，李玮非急得着火不可。

“爸，大伯查的资料有一部分遗漏。事情是这样的……”宁远致开门见山地将两人从认识到相爱的过程向父亲陈述了一遍。

“爸爸，对不起。我应该在第一时间让您知道这件事的。可是发现怀孕的时候已两个月了，在这之前我怕玥还没有决定要和我过一生一世，不愿意给他压力。在之后呢，一直忙着照料，每天都恨不得不去上班，只守在他身边。所以弄得这么被动，抱谦，爸爸。”

“爸没有反对你们的意思，只不过心里有一些难过。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和爸爸商量一下，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不再需要爸爸了。”了解清楚后，宁清帆心里千万头绪，看着一向和自己亲近的儿子，突然感到一阵无措，像有什么正在快速地流失，却怎么也抓不住一样。内心充满沮丧和无奈。

“爸爸，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您先别难过啊。”看着53岁的父亲突然间显现的老态，也不禁伤感了起来。

“唉，你呀，从小就聪明、独立、乖巧。所以我从不过多地干涉你的事，可是你自己说说看，这件事，你要怎么处理？”尽管已经猜到了儿子的答案，还是想亲自再证实一次。

“爸爸，我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您的儿子，而且从此以后您会再多一个比我乖巧很多很多的儿子，还有不久以后降生的一个聪明可爱的孙子。您给他起个名字，不写作时手把手地教他写自己的名字，写您的名字，还有我和玥的名字。一家人，好好生活，不好吗？这是我失去妈妈后，最渴望的啦。现在也是最幸福的时候，我想一直这样过下去，爸爸，你会因为我们的事，而抛下我吗？”走到父亲坐的沙发面前，将自己的脸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地放在父亲的双腿上。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了不久以后的事情一样，轻轻地对父亲说道。

“唉，傻儿子。让你幸福地生活是你妈妈一生的心愿，更是我的心愿。爸爸看到你每天忙碌得分身无法，都内疚得不行。如果不是我让你回来，你现在在美国生活得一定很轻松，那有你熟悉的文化和朋友。你为了我，为了我没有尽过的责任而强迫自己接手宁氏。现在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说爸爸除了支持还能做些什么呢？再说，从第一眼看见小玥，心里就非常的喜欢。怎么舍得看他难过呢？爸不是你们这一代眼里的老湖涂，老传统。我很高兴能同时拥有你们这两个儿子。”轻轻地拍着早已长得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儿子，不由老泪纵横。

尽管儿子从来不说有多累，但是做父母的就是能感受得到。

“爸，谢谢。”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傻孩子。快起来，咱们一起去看看小玥醒了没有。然后再通知一下他哥哥那边，怕是要急坏了。”

“好。”

花房。

“爸爸，大叔，我是来送贴子的。本来玠哥和渊哥要来送的，被我硬拦了下来。给。”说着从身后背着的牛仔包里扯出两张浅蓝色的请柬递给了面前的长辈。

宁清厉和宁清严接过来一看，瞧见上面写着：

谨定于_200*_年公历*月*日（星期六）。

为——我们——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宴。

——恭请光临。

席设：——醉色酒吧——敬邀宁渊&宁新玠。

时间：200*年*月*日午时14：00。

宁清厉和宁清严似是宛然不认得汉字了一样，看了一遍又一遍后，齐刷刷地盯着坐在软椅上正自在品茶的宁明磊。

“别这样看着我，不管我的事。”美美地咽下一口茶，看也不看自己的父亲和大叔说。

“混蛋，不关你的事，那这上面写着在你的店里，是怎么回事？那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要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你打电话把他叫来，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呀？是不是非要将你们的老子都气死才甘心呢！咳……”宁清厉脸被气得都扭曲了。

“大哥，别动气！快喝口水，顺顺。唉，小磊呀，这是真的？”看大哥又咳了起为，宁清严接过侄子很识实务递过来的茶水，回过头来问道。

“大叔，三哥一向都不是个没风格的人，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为人。当初他们开始在一起时，都未能阻止得了，更何况是现在。都三十的人啦，功成名就的。你就发发善心，成全他们吧，别折腾了。再说，即使你不成全，也改变不了什么。三哥都说了，他不会再让玠哥这样受委屈，要给他一切他想要的。”嘀咕着往大叔的杯子里续上一杯茶。

“结婚是小玠的意思吗？”

“这是每一个相爱着的人的梦想。玠哥的为人你们也是清楚的，他怎么可能会向三哥提这样的要求，是三哥啦，他想完全地得到玠哥。大家都知道的，只要是三哥要做的事，玠哥是一定支持的啦。大叔，你为什么还不接受这个事实，非要将罪名按在我哥哥的头上，这太不公平啦吧。”一听宁清严这么问，就抱不平起来。

“我不管你们了，反正我的任务完成了。到时候你们如果来送祝福呢，我欢迎，如果是来捣乱的，闹场子的，趁早别来，免得到时候将你们拒之门外。我是不会再让玠哥受伤害的，想让他再消失一次，就先灭了我再说吧。还有，爸，能不能先放下指责？去好好想想，二十九年来你都为你的这个儿子做过什么，在他的人生里，你又是什么？不废话了，反正你们不会懂的。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悠哉悠哉地走了出去。

一对六分相像的面露老态的中年男子，愣愣地坐在那里，都没有再说话。似乎沉陷在当年也曾拥有过的青春世界里。

宁远致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李玥，不禁也有了一些睡意。踢掉鞋子，轻轻地掀开锦被钻了进去。睡得正香的男孩好像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回搂着温暖的身躯，将头枕在一个舒服的部位继续着不为人知的美梦。

宁清帆看儿子走进卧室都快半个小时了还不出来，不禁摇了摇头，真是儿子大了不由爹呀。唤来李涛，吩咐午餐要加一些怀孕的人偏好吃的东西。就坐在客厅里翻起了贴心管家刚送进来的报纸。

近一点钟时，两个被饥饿感弄醒的人相依着睁开了眼睛。

“伯父真的会接受我吗？远，我还是好怕。”

“小傻瓜，爸爸很喜欢你的。他一直都想再有一个乖巧的儿子，都未能如愿。而现在一下多了一大一小，赚翻了的。别担心，来，穿上鞋子，爸爸在客厅等我们呢。”揉了揉男孩皱在一起的眉头。

“啊，快，把衣服穿好。啊，别乱动。讨厌……”脸腾地一下红了，拍开在自己身上做怪的毛手。没有气势地呵斥着。

“好，好，遵命就是啦。”收回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

“别闹了。帮我看看，这样行吗？”李玥认真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着，瞅着男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