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落梅满关山(第四、五、六部)+番外——梅弄影
梅弄影  发于:2015年01月19日

关灯
护眼

“陛下……陛下,您……怎么在这儿?您不是应该……”他不是应该与金娜公主在一块么?

“长生,你过来,我有话要同你说。”长生迷迷糊糊地过去,酒劲上来忽地软倒在慕容朝晖身上。慕容朝晖倒也不怪他,扶着他到了床边,拍了拍他的脸。“真是的,不能喝就别逞强喝那么多。醉成这样,明日再回去吧。”

慕容朝晖用浸湿了的丝帕给长生擦了擦脸,长生躁动地微微摩擦着身下的被褥,似乎有些不安。

“怎么了,不舒服?”

长生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口中喃喃道:“……热……很热……”

慕容朝晖熄灭了寝宫里不多的灯盏,只留下一盏橙色的花灯暧昧不明地亮着。敞开了窗子,窗外月色皎洁,夜里有微风吹来,令人凉爽了不少。

看着长生酡红的脸蛋,慕容朝晖有很多话想问,却又不忍开口,毕竟他已经醉了。不过……若是等他再次醒来,这样的问题,会令他很尴尬吧。

慕容朝晖慢慢靠近,将长生的外衣褪了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长生,我问你,那个暮楚楼的男女支是怎么回事?”

“男女支?”长生迷茫地睁眼,盯着头顶上红色的帷幔,“暮楚楼……男女支?你是说小桃子吗?小桃子不是男女支……”

慕容朝晖气结,他竟然叫那男女支叫得如此亲密!

“不是男女支是什么?!长生,你给我说清楚!你要是真去了暮楚楼买欢,我就按律处置绝不轻饶。”

长生全身发烫,所有的血似乎都汇聚到了下身的某个部位,烧得他难受至极。睁开眼,慕容朝晖就坐在他身边,丝缎般柔软的黑发散落在肩上,一双凤眼脉脉含情,看来他又在做梦了。

这一年来他时常梦见慕容朝晖,甚至梦见与他行云雨之欢,然而每回醒来身边都空荡荡的,不过他依然喜欢这样的梦。在梦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吻上他的嘴唇,抚摸他的如丝长发。在梦里,慕容朝晖是他一个人的。

他伸出手,慢慢抚摸着他散落的发丝,那发丝又软又滑,触感像真的一般。

慕容朝晖正在气头上,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理智。长生突然这般看着他,令他的心猛地跳漏了一拍。

“长生,你怎么了?”

长生慢慢撑起身子,凑近慕容朝晖,轻轻吻上他的嘴唇。慕容朝晖愣住了,一时间竟忘了反应。长生温柔地吻着那人,只觉得这场梦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真实。他吻得越深,身体越是炙热,只想找一个宣泄的出口。慕容朝晖在木讷中任长生吻着,想起来要反抗的时候,已被压住动弹不得。长生沿着他的脖颈慢慢往下,在他的脖子上执着地留下一个个印记。

“长生!你疯了吗?快放开我!”慕容朝晖意识到长生的不对劲,使劲挣扎。随着裂帛之声,大红的喜服撕裂开来,露出一大片胸膛。长生低头吻上,慕容朝晖挣扎着想逃,却发现长生的力气出奇地大。

“长生,你放开我……”

长生的手伸进慕容朝晖的衣服里,抚摸着他柔韧的腰身。慕容朝晖有一瞬间的恍惚,再回过神时,月光下的他已不着寸缕。长生复又吻上他的嘴唇,堵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语。手指慢慢沿着光滑的腰线而下,握住了他脆弱的器官。

“唔……”慕容朝晖仰起头,随着长生的动作,不住地颤栗,全身的血液全都汇到下身,晕眩不已。微风吹来,窗外的树木在晃动,发出沙沙响声。慕容朝晖微微颤抖着想推开身上之人却难以抗拒这如潮水般涌来的快感。月光透过窗子静静地洒在地面上,如雪般薄薄地铺了一层。他睁开眼,长生的眼眸似乎也染上了月光的颜色,额前的几缕细发被汗浸湿。他头一次离长生这么近,近得能看清他每一根颤动的睫毛。他低低叫了一声,泄在长生的掌心里,喘息不已。然而没等他回过神来,一个硬物已进入他的后庭。慕容朝晖疼得叫了一声,使劲推着身上之人,然而长生并没有停下,一寸寸没入他的身体。

血沿着细白的大腿流下,滴在明黄缎面上,染下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慕容朝晖疼得全身发抖,失神地望着大红的帷幔,说不出话来。他的长生,变成了月夜下的恶魔,对他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他脑子很乱,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长生突然对他这样?难不成只是酒后乱性,把他当成什么小桃子一类的相公来发泄?慕容朝晖看着窗外明晃晃的月亮,抵不住疼痛和劳累,慢慢没了意识。

长生搂着慕容朝晖,令二人紧密结合。那紧热的包裹着他的地方比从前所有的梦都要真实。他亲吻着他苍白的面庞,月光下的他美得如精怪般摄人心魄。他一寸寸攻城略地,直到将所有的地方都留下印记,属于他的印记……

第五十一章:理还乱(一)

月落之时云雨方歇。长生紧紧搂着慕容朝晖,倦意涌上,闭上了眼睛。

皇上大婚的第二日,自然没人不识趣地叫君王早朝。当慕容朝晖挣扎着睁开眼睛,时间已接近黄昏。他慢慢移动身子,全身疼得快散架了一般,胸前手臂甚至大腿根部,一片片青紫淤痕和欢爱的痕迹,明黄的被褥上染了不少血迹。回头看着那人,他安详地睡着,睡梦中的他如孩子般稚气。想起他昨日如恶魔般荒唐的举动以及与暮楚楼那小倌不清不楚的关系,慕容朝晖气不打一处来。他勉强撑起身子,没想到脚一软,差点摔了下去,后茓的疼痛比他想的更加强烈。

昨夜穿的大红喜服是穿不了了,现在这样子也不好叫人进来,只好随便披了长生昨日穿的衣裳在一边坐着,某个羞耻的部位提醒着昨夜被压在身下的耻辱。想及昨晚的事情,慕容朝晖只觉头疼欲裂。

长生听见轻微的响声睁开了眼,看见大红的帐顶愣了一愣,撑起身子,身下是柔软的明黄丝缎被褥,上面好似还有不少污血和精斑。长生蓦地一惊,想起昨晚荒唐至极的梦,有种不好的预感。

“陛下……朝晖,你在哪里?”

长生慌忙掀开被子,却发觉自己不着寸缕。他顾不得太多,在床尾找到了自己昨天穿的亵衣,胡乱套了上去,找不到别的衣裳,只好暂时作罢。他慌忙下床四处搜寻着,只见帘幕后有一单薄身影。他掀开帘子,慕容朝晖呆坐于案桌前,光着两条腿,身上只披了他昨日的那身天青色对襟宽袖长衫。暧昧的痕迹自他光洁的脖颈而下,一直延伸到胸前,被衣服遮住。而那裸露的两条腿上似乎还沾了些干了的血迹。

长生自己的身体是无恙的,看到眼前这种情况,他已明白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

他双膝跪地,不安道:“陛下……您……”

慕容朝晖冷着一张脸,眼眶下一圈淡青,并未看他一眼,只道:“出去跪着。”便不再言语。

长生犹豫道:“朝晖,你的身体……”

“给我出去!”慕容朝晖发狂般将桌案上的茶盏扫落于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长生极少见慕容朝晖对他发火,他在清心殿外跪下,望着“清心殿”几个大字忐忑不安。路过的宫人对他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跪在清心殿外的行为指指点点,肆意猜测着什么,长生低下头去,不去管。对君王图谋不轨,这样的罪过早该全家抄斩了,他知道慕容朝晖不会这么对他,但从今往后慕容……也许再也不会信他了。

也许是昨夜喝多了酒,长生觉得脑子格外恍惚。他不该喝酒,若不是他喝了酒,就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想及方才看到的血迹,他担心慕容朝晖的身体,却不敢再令他生气了。

入夜后下起了雨,长生跪在雨里,看着清心殿里的灯火发怔。他眼力很好,看到有暗卫进入慕容朝晖的寝宫。慕容朝晖这个时候叫暗卫,应该是让他送伤药的。没有人宣太医,看来他伤得不太重。这样想着,长生稍稍心安了些,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儿。

清心殿中,慕容朝晖趴在龙床上,一言不发。身下的被褥已经换过了,但不代表他能淡忘昨晚上发生的事。他有些发热,受伤后发热是正常现象,他只盼着此次能不用劳烦太医诊断,少生些事端。

“陛下,外面下雨了。”李清的声音幽幽从不远处传来。

慕容朝晖一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已经快子时了。”

“他跪了多久?”

“三个多时辰了。陛下,用不用……”

“不用,就让他跪着。帮我把灯灭了,你出去吧。”

“是。”

清心殿的灯一盏盏灭了,黑暗中只听见风雨之声。慕容朝晖裹紧了身上的被褥,竟觉得有些冷。他还记得在楚王宫的时候,梅花落下的那夜,他与长生同塌而眠,只觉得温暖如春。酒后乱性,他的长生,似乎……学坏了。

皇上大婚的第二日,一向备受圣宠的孟侍郎竟被罚跪于清心殿外,一时间朝中人议论纷纷,这些长生自然是不知道的。连续两日跪着不曾进食,又被雨淋了一夜,饶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他怀着愧疚在心中不断忏悔,不觉间失去了意识。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他爹的声音,他爹在向慕容朝晖请求着什么,不过他已经听不清了。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的下午,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小丫头小秋说他淋雨发了烧,需要休息,膝盖也伤了,不能乱动。长生没有再说什么,喝了药就休息,无事的时候只想着慕容朝晖。日子似乎过得比平时缓慢数倍,等他身体完全恢复,已过了七天。

今日天气不错,司空府里漂浮着桂花香,长生坐在走廊边上,望着屋檐上的蓝天,暗自出神。他想进宫看他,不过……也许目前不是好时机。

“长生呐,为父问你,你跟陛下……到底是什么关系?”孟司空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长生回头,不知什么时候他爹已站在他身后。

“没什么。”长生答道,心中有些忐忑。

“没什么?没什么你还在陛下新婚之夜冲撞他?”长生听得出,孟司空的话里夹了隐忍的怒火。他连忙道:“爹,你打哪儿听来的?别胡思乱想好不好!我不过……我不过多喝了点……又不小心去了清心殿……”

长生瞧着他爹的脸,心中直打鼓。过了一会儿孟司空似乎稍稍消了气,摸了摸长生的头顶,叹道:“最好是没有。你不知道……宫中都传成什么了,我儿子哪能是这样的人?你呀……做事定要三思而后行,都是大人了,做事怎么这样不稳重?”

长生点点头,心想若是他爹知道他究竟干了什么,大概会气得说不出话来。

“爹想了几天,你都二十了,是时候娶媳妇了。你看看,和你同年的,有好多儿子都满地跑了。”长生猛地抬头,孟司空继续道:“宫里的人都快传疯了,我不能让风言风语继续下去。赵大人的侄女明月就不错,我跟他提过这事,他也有意跟咱们孟家结亲。刚好你跟光宇也熟悉,明月是他堂妹,从小就寄住在赵府的,你下次去拜访他,顺便见见明月。”

“不,我不去!”

孟司空一愣,反问道:“怎么?你对这门亲事不满意?”

“爹,我还不想娶妻,这事……以后再说好不好……”

孟司空的神色一变:“不行!你不娶也得娶!别的事情我不管你,这事我不得不管,我明日就入宫向陛下请旨赐婚。”

“不!爹,不要去。”长生猛地拽住孟司空的衣角。

孟司空甩开长生的手,狐疑道:“难不成……他们传的都是真的?”

长生摇头,复又抬起头小心翼翼问道:“爹,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长生说完这话,右脸颊狠狠挨了一记,火辣辣地疼着。孟司空颤抖着收回右手,骂了声“孽子”便拂袖而去。长生摸了摸红肿的右脸,慢慢靠在柱子上。他爹从来不揍他,这次,他是真的伤了他的心了。

御书房中慕容朝晖翻阅着桌边的一叠奏折,全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大婚之日已过,宫中红色的幔子全撤了下来,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想到那晚发生的事情,他莫名地烦躁。长生究竟把他看成什么了?

“陛下,司空大人求见。”高公公高季在一旁提醒。

慕容朝晖放下手中的奏折,道:“宣。”

“老臣参见陛下。”

“孟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孟浑年逾五十,头上已添了不少白发。长生是他三十来岁才有的儿子,母亲又早早去世了,因此对他格外宠爱,这些慕容朝晖都是知道的。孟浑是个聪明人,对大局看得清却很少多言,因此总能独善其身。上回宫变内乱,孟浑早早就嗅到了味道,于宫变前一月就请旨回乡扫墓,直到他称帝后才回龙城,真是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陛下,犬子上回醉酒冲撞了陛下是老臣管教不严,我已令他在家反省了,还请陛下不要跟他计较。”慕容朝晖手一抖,道:“上回的事情我已经罚过了,不提。”

“谢陛下海涵,微臣此次前来……还有一事请陛下成全。”

“说罢。”

“请陛下为长生赐婚。”

慕容朝晖一怔,看向前方的孟浑。孟浑见慕容朝晖不语,连忙道:“老臣知道这时候提赐婚这事可能不太合适,但老臣年龄大了,都快花甲之年了,也不知道往后还有几年,长生也到了适婚的年龄,还请陛下成全。”

慕容朝晖苦笑:“我怎么可能不成全,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是赵御史家的侄女明月。此事我与赵大人商量好了,他很乐意结这门亲,请求陛下赐婚之事也是我二人共同商议的。”

“长生……他也乐意么?”

“这是自然,两个孩子都乐意的。长生和明月自小便见过面,现在明月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谁见了都欢喜。”

“如此最好。朕……现在便拟旨,给你们赵孟两家赐婚。”

慕容朝晖摊开写旨用的卷轴,毛笔上沾了墨,细细思量了一阵,终于提起笔来。

是么,长生喜欢明月,那他来招惹自己算什么,又把自己看成了什么?仅仅是酒后乱性么?慕容朝晖叹了口气,觉得事情该有个了结了。

孟司空拿了圣旨出了御书房,雕花的木门复又关上,慕容朝晖只觉得心中沉重万分。

“陛下……”高公公在一旁欲言又止。

“高季,你有什么想说的?”

“陛下,孟大人可真精明。”

慕容朝晖手指轻轻扣着桌面,他自然知道孟浑的精明。他罚了长生这事宫中传得沸沸扬扬,还传出不少不堪的流言。孟浑这时候请他赐婚一是让朝中人知道他仍是看重长生看重孟家的,长生犯错能被他轻易原谅,二是可以堵住宫中的流言,免得影响长生的仕途。

在选择结亲的对象这点上孟浑也相当聪明。他孟家只他孟浑一个,长生不过是羽翼未丰的雏鹰,赵家是好几代为官的世家大族,赵御史与他的两个儿子同朝为官,在朝中颇有势力。赵御史兄弟早亡,赵明月虽不是赵御史亲生,但从小寄养在赵府,赵御史一家俨然将她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娶了她就等于娶了御史大夫的亲女儿。然而赵明月毕竟不是赵御史的亲生女儿,身份上低了一截,赵御史及其妻一直在为她的婚事担忧,怕门当户对的人家不乐意,又不愿低就官阶低的人家。孟浑很可能早就看上了明月,在长生受罚之前就与赵御史谈过,此时正好拿出来请他赐婚,好一举多得。孟浑的确精明,令他掌管水利、营建等杂事真是埋没了他的才华,不过孟浑倒像是乐在其中,不愿出事其他官职。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