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未然语调上扬,似笑非笑道,“那就祝你早日清闲吧。你这样忙碌,我会担心得茶饭不思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心情很好?”方君煜坐在他边上,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容说道。
苏未然点了点头,“刚刚和乔通了电话。”
听到苏未然的话之后,方君煜马上就能猜到估计苏未然又把乔气得够呛却又发泄不能。但是方君煜却一点儿都不同情乔,同情情敌简直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他搂过苏未然的肩,轻轻在他额头印了一个吻。回报方君煜的是一记丝毫没有防水的拳。当然苏未然也算体贴,没有直接揍眼眶上,而是打在了方君煜的腹部。这已经算是苏未然式的温柔和体贴了,至少迎接他的已经不是子弹了。方君煜觉得之前挨的子弹值了。虽然受伤躺在圣玛丽医院那段回忆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但是他还是觉得很值。
要是苏未然知道方君煜此时的心理,可能方君煜又会再次经历一下那段痛并快乐的时光了……
苏未然散漫地靠着沙发,然后懒洋洋地开口道:“苏崇华在哪里?”
“在方家的审讯室。”
苏未然轻笑道:“说的真笼统。”像方家苏家这种百年世家,私人审讯室都分有不同的级别,分布的地方也不同,有地上也有地下。所以即使有人想要劫人也找不到确切的地点。
“在地下。”方君煜说道。
“你藏得够深的。”苏未然微笑道。地下审讯室一般关押的人都是十分重要的人,位置非常的隐蔽,如果没有专人的带领即使是本家的人也会连位置都找不到。
“因为你很重要。”方君煜温言道。他笑容温柔,眉宇间带着儒雅,举止不经意间就带上了优雅与谦和,整个人透着如玉一般端方温润的味道。
苏未然似笑非笑地瞥了方君煜一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一心为我呢。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会感动得立刻爬上你的床献身给你的。而事实上,你一直在碍我的事。要不是你,苏崇华和苏黎早就去拥抱上帝了。怎么会横生出这么多枝节?”
方君煜淡淡地笑道:“我很抱歉。但是我别无选择。因为我不想失去你,因为——我爱你。”
苏未然环住方君煜的脖子,极漂亮的眼睛对上方君煜黑色的眸子,然后嘴唇凑上方君煜的耳朵,轻舔着方君煜的耳垂:“你看,你都把我说得感动了。”然后他咬住方君煜的耳垂,“我真是感动得——恨不得再给你一颗子弹。”说完就放开了方君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苏未然真是被方君煜弄得气得够呛,每次都是方君煜有理。任何无耻的理由从方君煜嘴里说出来,仿佛都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如果不是方君煜碍事,他早就宰了苏崇华了,哪里还这么曲折。他现在居然还要靠方君煜才能见到苏崇华,想想就不能忍。
苏未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你爱我?”
“我用我的生命发誓。”方君煜温柔地看着苏未然,目光专注而深情。
“如果你让我上你,我就相信你。”苏未然微笑道。
方君煜笑容轻浅,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不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我爱你,甚于我自己。至于床上,我尊重你的意愿……”
苏未然眼皮跳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方君煜,方君煜笑容优雅又君子。以苏未然对方君煜的了解,只有方君煜越是胜券在握,笑得就越是谦和。再回想起那次和方君煜上床,的确很“尊重”他的意愿啊……苏未然手指缓缓紧缩。
前面的茶几上放着特供的红酒,苏未然拿起红酒倒了半杯。他轻笑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两粒药,沉入了高脚杯。他轻轻晃动着酒杯,看着药消融在红酒之中。
Chapter 70
苏未然的眸子似乎也印上了这抹秾艳的酒红色,带着晕染开来的微醺醉意。他转头看向方君煜,嘴角微微扬起:“八年前,我在勃艮第GrandsEchezeaux包了一块葡萄园,让专人打理。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直到我遇见了你。”
苏未然轻轻地笑了起来,目光又转向了手中的高脚杯,“这是它第一批出产的红酒。重生前没来得及请你喝,真是让我遗憾。我留了一瓶,后来准备在你的婚礼上送给你的。只可惜没有送得出去。”
方君煜轻轻揽住苏未然的身体,声音温柔而清晰:“没有别人。”
“尝尝味道如何?”苏未然把酒杯送到方君煜唇边,“比起波尔多出产的红酒,勃艮第的红酒味道要精致得多。”
方君煜接过红酒,轻抿了一口,然后淡淡地笑道:“很迷人的味道,就像你一样。”
“是吗?”苏未然轻笑道。
方君煜从苏未然手里拿过酒杯,又喝了一口。然后他托起苏未然的下巴,唇轻轻地印上了苏未然的唇。他撬开了苏未然嘴,将酒度了过去。
苏未然咬住方君煜的唇,低笑道:“就算是毒药,你也打算拉我一块儿下地狱?”
方君煜的语气很温柔,“我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他的指尖轻碰着苏未然的脸,“不管是你爱我也好,恨我也好。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因为失去过,因为痛彻心扉过,所以他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他只想紧紧地抓住他,永远不放手。
“你的爱真自私。”苏未然轻轻舔方君煜的嘴唇,呼吸间染上了淡淡情欲,“这句话,我也对苏黎说过。你应该知道他因为这句话付出的代价。”
方君煜看着苏未然的眼睛,目光专注而执着,“没有什么代价能比得上没有你。”
“我真是厌恶你这种近乎自以为是的强势。”苏未然笑得慵懒而低柔,“似乎什么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方君煜,你怎么就这么讨厌呢。”他额头轻轻抵着方君煜的额头,低垂的眼眸敛去眼中的情绪,睫毛纤长浓密的睫毛投下的阴翳就像垂死之蝶一般带着冷艳的残酷。
“未然——”方君煜低低的叹息道,“我不能失去你。即使我明知道我做的一切你并不喜欢。即便如此,我还是必须做。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留下来。我别无选择。”他如虔诚的信徒一般轻吻着苏未然的唇角,“你就是我的信仰,我的一切,我的——生命。”
苏未然睁开眼睛,深褐色的眸子深邃而悠远,似乎思维已飘忽不在此。半晌,他轻轻笑了起来,上扬的唇角带着三分讥讽与嘲弄。他的手指挑开方君煜的衣领,指尖点着方君煜的心脏,“亲爱的,你的信仰不是我。你忠实于你的欲望。你的一切甜言蜜语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和我上床而已。你的信仰就是让我心甘情愿地爬上你的床。这就是你心中的圆满。”他的目光带着嘲弄低头看向方君煜的下身,“男人的生殖器要比嘴诚实得多。”一小口酒里面催情剂的成分根本就撩动不了一个正常男人的情欲。
方君煜淡淡地笑道:“我早就说过,你让我情不自禁。我即使是因为遵从自己的欲望,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取和你上床的机会。我不后悔。原始的情欲比不过对生的意志。而你就是唯一能置我于死的人。”
“方君煜,你永远知道怎样才能蛊惑人心。”苏未然摩挲着方君煜的胸膛,“所以,我之前才对你如此执迷不悟。”
“这次换我对你执迷不悟,可算公平?”方君煜吻着苏未然的嘴唇,呼吸带着炙热。
“公平?”苏未然嗤笑了一声,“方君煜,这种谎言只能哄哄孩子。这世界上,永远没有所谓的公平可言。”苏未然柔声道,“这个世界上的生存法则只能是绝对的主宰。”他们这些生于黑暗世界的人,杀戮与权力才是他们从小被灌输的法则,公平不过是一个笑话,茶余饭后的笑料。
以退为进的执迷不悟,也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当失去之后,再用低姿态去重新获得,当再次获得全身心的感情之后,他自然又可以站在感情的制高点,俯身看你。尤其是这种失去并不是真正的失去,而是对方对自身感情的压制,而本身感情并未消失。
苏未然的想法,方君煜自然是很清楚。但是他并不能开口解释,因为这只会把事情推向更糟糕的境地。
他轻轻拥着苏未然,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彼此胸膛之间只隔着苏未然的手。
苏未然轻笑了起来,他拿起方君煜手中的酒杯:“才喝了两口,味道不好吗?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就杀了那些种植工人和酿酒工人。我的手下,不需要废物。”
方君煜喝完了一半酒,然后把杯子递到了苏未然的唇边:“即使要下地狱,我也会拉着你一起。”
苏未然咬住杯子的边缘,然后腾出手拿起杯子,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之后将杯子随手扔了出去,“何必说得如此可怕,和我上床难道就是下地狱吗?”
“怎么会?”方君煜的手摩挲着苏未然的脖子,“我只是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分开。我只是太爱你了。”
苏未然扯开方君煜的衬衫,含住方君煜的耳垂:“那就让我上你。”
方君煜低低地笑了起来,苏未然能感受到方君煜胸膛的震动:“我会尊重你的意愿……”然后方君煜吻着了苏未然的嘴唇,火热得仿佛能灼伤人。他将苏未然压在了身下,手在苏未然的身上游走,留下炙热的温度。
苏未然觉得全身似乎有火在烧,无论是外部还是内部。他心里知道这不仅仅是药效,即使没有喝那杯红酒,他也抗拒不了方君煜。苏未然的嘴角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他说方君煜所谓的信仰不过是为了和他上床,而他所谓的仇恨不过是为了抵抗和方君煜上床的诱惑而已。两个人半斤八两的贱。
他有什么好掩饰的?那杯酒不过是他想和方君煜做爱的借口而已。剥下这层虚伪,剩下的不过是赤裸裸的情欲而已。
两个人激烈地拥吻着,方君煜的手沿着苏未然的腰线往下,抚上了他的臀部。而苏未然则一手抚摸着方君煜的胸膛,而另一只手则用力揉捏着方君煜的兄弟。就在这个时候,Berton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沙发上的情景时,立刻走了出去,并且带上了门。
方君煜的手从后往前,也安慰着苏未然的兄弟,然后他低头舔着苏未然的耳垂,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热情:“你刚才似乎更加热情了。”
苏未然反身压住方君煜,“的确,我发现别人看的时候似乎更加刺激。要不然我们把Berton叫来,也许我会更加兴奋。”
方君煜笑得很温柔,言语间带着一缕血腥之气:“我会忍不住肢解了Berton的。”
苏未然舔舐着方君煜脖颈的动脉:“你害羞了?”
方君煜微笑道:“我只是吃醋了而已。”
苏未然柔声道:“你真诚实。”
“我会对你更诚实的——”方君煜的声音带着情欲勃发的沙哑。两人的衣服在纠缠中全部褪去。两人赤露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就连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我是和谐的分割线——
苏未然茫然地看着顶部的水晶烛台吊灯,极致的快感来临之后,他一时间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了神。然后方君煜吻着了苏未然的唇,两人气息交融,身体也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不留一点空隙,胸膛中依然澎湃着激潮,血脉急湍汹涌,只有时间是静止的。
方君煜的声音柔缓带着极致的温柔:“未然……”他只是叫着他的名字,一声一声,仿佛深深地烙在两个人的心底,流淌在血脉之间,语气中带着极致的深情。
过了很久,苏未然才推开了方君煜的身体。沙发上一片狼藉,沾满了黏腻的经验。苏未然看着地上撕扯中扔下的衣服,很果断得舍弃了地上的破布。他光裸着身体就直接上楼。苏未然转过身的时候就能感受到方君煜火热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苏未然动身的时候能感受到下身有湿热黏腻的液体缓缓淌下。苏未然准备换好衣服再崩掉方君煜。
苏未然上楼换了一身浴袍,但是他没有给方君煜带浴袍。苏未然正想收拾方君煜这个混蛋。当苏未然下楼的时候,就看到方君煜大大方方地坐在沙发上,缓缓喝着红酒。即使赤裸着身体,方君煜依旧淡定得仿佛穿着最正式的西装,做派从容优雅得让苏未然想揍他。
然后,苏未然就走上前,微笑着给了方君煜腹部一记重拳,毫不留情。方君煜的确很“尊重”他的意愿,这一点他无话可说,只能说自己没有把持住。但是这个混蛋居然射在了他身体里!这一点他可是明确拒绝的。但是方君煜还是很欠揍地坚持了。就在苏未然再次伸出手的时候,方君煜伸出手,然后握住苏未然的手腕,将苏未然抓到怀里,两人之间双唇相贴,几乎能感受彼此温热的呼吸。
Chapter 71
苏未然的手摩挲着方君煜的脸。这个男人让他又爱又恨,连他自己都弄不清自己对于他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态。他曾想杀了他,但是他事实证明,他对方君煜根本就下不了手,即使他的决心是多么的坚定。苏未然是一个连对自己都能狠得下心做得绝的人,但是唯独对方君煜,即使扣得下机板也射不中心脏。
“方君煜,你为什么不死呢?”苏危喃喃道。
“因为这里有你。”方君煜轻叹道。
——我舍不得。
两天后,苏未然和方君煜离开了巴黎。
A城机场,傅朝阳正带着人在等候。当他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个人的时候,微笑了起来。
“去南郊。”上了车,方君煜说道。
作为一个得力的助手,上司说什么自然就照做。虽然傅朝阳觉得事情似乎做得太急了一些。毕竟刚从飞机上下来。但是他看到在方君煜旁边的苏未然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回来的原因是什么。苏未然能跟着方君煜来A城,最主要的就是因为这个压在南郊的人——苏崇华。
方家最隐蔽的审讯室就建在A城南郊地下。当初截下苏崇华之后,方君煜就下令把人给关押在了这里。其实即使没有这么隐蔽,苏崇华也掀不出什么风浪,毕竟现在“苏崇华”只不过是一个死人的名字。方君煜看中的不是苏崇华,而是苏崇华能牵出苏未然。只要苏崇华在方君煜手里,苏未然迟早会主动找上门。
傅朝阳也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苏未然那么处心积虑地想要苏崇华的命。即使苏崇华有野心,也妨碍不了苏未然,苏家最后还是苏未然的。并且之前苏未然一点与苏崇华摇反目的迹象都没有。恰恰相反,两人之间感情似乎还不错。
这些疑问,傅朝阳在方君煜计划截苏崇华之前,他就问过了。但是方君煜只是笑了一下,然后说了四个字:前世的债。
“有男人吗?”苏未然慵懒地靠着椅背,说道。
“我可以满足你。”方君煜微笑道。
苏未然懒懒地哦了一声,然后开口道:“既然你愿意,那你就去伺候苏崇华吧。”
方君煜的手围上了苏未然的腰,轻吻着苏未然的耳垂:“我只伺候你一个。”
“我需要男人。”苏未然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方君煜。
对话中,方君煜已经很清楚苏未然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