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
“你身上怎么还有香皂味。”
“……少爷，你刚刚逼我洗了个澡，我不是香皂味会是什么味……”
“上去，我给你喷点香水。”
温啸然不干了，虽然喷香水他偶尔也会，但是那都是很正式的社交场合。
“不要了，又不是相亲大会。”温啸然指着时间，“七点了，再不走你要迟到了。”
程砚觉得，当初自己也很喜欢他这种特别清新的感觉么，不喷也算了，这样也很好，只要是他什么都好啦～
打车来到饭店门口，程砚打量了一下温啸然，从上到下，特别仔细，也特别高兴。
我男人真帅，啧～
“走吧，进去了。”
“嗯。”温啸然跟着程砚，有时候见朋友比见父母更紧张啊。
“你电话在响？”
温啸然摸出来看，陌生号码？
“喂？”
“喂，我们是H市第一人民医院，请问您是苏启的朋友吗？”
医院？！
“是的，我是，他出什么事了吗？”
“他食物中毒，现在正在抢救，如果方便的话，您能来一趟吗？”
“很严重吗？”温啸然焦急的看了程砚一眼。
“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病人会特别虚弱，有些手续需要家人朋友帮忙办理，而且等他醒了有人照顾也会恢复的快些。”
“嗯，知道了。谢谢。”
挂了电话，温啸然犹豫着怎么跟程砚开口。
“怎么了？”程砚见他挂了电话也没有要跟着往里走的意思。
“我要去趟医院。”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跟程砚开口。
程砚感觉气氛的凝重，故意笑他：“怎么，不孕不育啊。”
“苏启食物中毒了。”
“你要回C市？”
“不是，他在这儿。”温啸然不敢看程砚的眼睛，“他来锐思实训，今早到的。”
“很严重？”程砚知道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温啸然有些惊讶：“医生说还在抢救，不过没有什么危险。”
“嗯。那吃了饭我陪你一块儿去看他。”既然没有危险，那就好。
看温啸然没有说话，他问他：“你想现在过去？”
温啸然点点头。
“他不是没有危险么？吃了饭我陪你一起去看他不行？我一群朋友就等着我和你。”程砚有些急躁。
“他一个人在这儿……”
“你去了你能让他立马好起来？那儿是医院，有一群知道怎么医治他的人守着他，你还担心什么。”程砚指着饭店里面，“我想把我最亲近的人都带给你认识，如果说苏启他现在真怎么了，我肯定二话不说就跟你去医院。但问题是，现在他还没怎么，你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要去守着他，你让我进去怎么跟他们交代？！”他知道自己或许是有些无理取闹了，但是在苏启的这个问题上，他必须要温啸然想清楚，不然他俩不会再有然后了。
“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不会耽搁很久的。”
“真的要去？”程砚冷漠的站在他对面问道。
“这是，妈妈和你掉水里，先救谁的问题吗？”温啸然苦笑着。
程砚摇摇手：“不是，我也不想知道答案。”因为肯定是我不想听到的，“你走吧。”
“程砚。”温啸然叫住他，“我去看他，只是因为他只是朋友了。否则，我今天也不会跟你来这儿了。”
“我是很担心他，因为就算撇开那段感情，他也像是我的亲兄弟，现在我对他也仅此而已。”
“我说过会给你个交代，你等我回来。”
说完就跳上了刚开来的出租。
程砚抬起头看了看渐深的夜色，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温啸然，你最好在吃晚饭前给我滚回来，这是我给你也是给我自己最后的机会。
第三十五章
温啸然赶到医院的时候，苏启已经在普通病房休息了，除了苏启还碰到了两个熟人。
“咦，你们怎么在这儿？”温啸然指着江辰问，“你不舒服？”
江辰和顾凌森在他进门的那刻就注意到他了，江辰想起昨天程砚说今晚聚餐的事情，很奇怪的反问他：“你不是应该跟小砚在吃饭么？”
温啸然指指还没有醒来的苏启说：“我朋友食物中毒，我得过来看看。”
“你朋友？这么巧。”顾凌森看他很疑惑，“刚刚我接到电话，这次来培训的新人在酒店食物中毒，我离这儿最近，就先过来看看。”
“嗯？”温啸然一头雾水。
江辰捡着一个椅子坐下：“昨天忘记说了，你森哥的卖身契给了锐思，我没记错的话，期限是一辈子吧？”最后看向顾凌森。
顾凌森佯装扭捏的走到江辰面前，弯下腰，挑起他的下巴：“伦家的卖身契不是无偿的卖给你家，一万年了么？”
“咳咳。”温啸然有点缺氧。
江辰拍开他的手，问温啸然：“小砚呢？”按理说，程砚应该会陪着温啸然过来的。
温啸然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结结巴巴的说：“他……他……在吃饭……跟……跟朋友。”
江辰看看旁边躺着的那个即使熟睡着也是360度无死角的男生，再想想刚刚温啸然进来时一脸的慌张，还有程砚没有跟来的现状，似乎懂了什么。
“食物中毒嘛，现在处理好了已经不严重了，公司的人正赶过来，会全权负责他们的医药费和之后的调养，你不用担心。”顾凌森解释着。
“嗯。”进来前已经问过医生了。
江辰突发奇想的问他：“如果你没在这儿，你接到电话，会过来吗？”
“医生说，有些手续需要亲人朋友办理……”温啸然在思考过来的理由。
江辰打断他：“医生的意思，是说如果方便，因为大部分投锐思管培生的都是H市或者附近的，所以有些家属是很方便赶来的，就算家属不来，公司也会处理好。”
温啸然看向躺在床上的苏启，苏启的面色还有些苍白，嘴唇也很干，几乎就没有看到过苏启脆弱的样子，这样的苏启没了平时的清冷显得更像个能亲近的人了。
“应该会吧。”温啸然依然看着苏启，“毕竟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江辰走过去，同样看向苏启，这个男生长的很好看，能被小砚嫉妒的，除了自己好像还没有听说过有谁吧（哈哈）；能力也很不错，锐思和其他的公司考核新人的流程不同，从审核简历就很严格，笔试和面试的通过率也只有5%，走到最后的都是优质人才；能让温啸然喜欢那么多年的，也肯定有过人之处。啧，但是自己不太喜欢他啊，最疼爱的弟弟被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着，怎么会喜欢的上。
“只是兄弟。”江辰似乎在询问他又似乎重复了那句肯定句。
“只是兄弟。”温啸然很肯定的再说了一遍。
顾凌森拍拍他的肩膀，知道自己的宝贝启动了老母鸡模式，说：“我先去其他几个病房看看，等会儿过来接你。”
江辰点点头，继续跟问温啸然聊着：“小砚说要趁今晚把你介绍给他的朋友，但是你没去。”
“我其实，已经到了饭店门口……”我是想去的，特别想去的！
“可能你没戏了呢。”抱手看好戏的姿态。
“我会尽量赶过去，等他醒过来我就过去。”
“你先坐。”有些话，得慢慢的问，慢慢的套，慌不得。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温啸然对这个才认识不到两天的“哥”有种很想倾诉的好感。
“既然那么喜欢他，怎么又喜欢上了小砚。”江辰的感情世界一直很简单，喜欢一个人就认真喜欢，不喜欢了才喜欢另一个人。
“不知道，感觉对了，就喜欢吧。”
“那为什么又那么放不下。”
“苏启对我来说，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像暗恋的人，像孪生的兄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觉得他是最了解我的，我也是最了解他的。我会做他喜欢我做的事，想成为他希望我成为的人，”温啸然努力想找一个东西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就像是鱼，他是水，我离不开他，但是对他来说我却可有可无。这也是我们这些年的感情关系。”
“但是程砚对我来说，就像是soulmate，跟他在一起我感觉很自由，不再局限于某一个环境里，他能把我拉出那种让我快要窒息的地方。跟他一起很舒服，好像我做所有的事情他都是一脸小傻逼一样崇拜的样子，”温啸然笑了笑，似乎想到了程砚的那副模样，“那种感觉，就像是鱼跃出水面，看到了不同于水里那么单调景色的感觉。”
“你是在猎奇？”江辰指正他。
“不是猎奇，”温啸然伸了个懒腰，双手交叉在脑后，头舒服的枕上去，“要怎么说呢，我突然觉得很能理解人鱼公主劈腿上岸的感觉了。”
江辰哭笑不得：“果然是纯理工科的男生，还好意思把自己比喻成人鱼公主，还劈腿，是这么用的么。”
“我希望他能懂。”想到刚刚自己把他扔在那儿跳上出租，心里十分的悲伤。
“我看着小砚从小长大，他对他爱的人，永远都是最心软的。”江辰看了看手表，“现在过去，趁他们还没有散之前赶去，还来得及。”
顾凌森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江辰起身走向门外，温啸然跟着送他出去。
“哥挺你。”顾凌森比了个give me five的手势。
“谢谢森哥。”击掌完毕，他对江辰说，“也谢谢你。”
两人离开后，温啸然才回到病房，听见苏启叫他。
“你醒了？”急忙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水杯，“我给你倒些热水。”
“嗯。”苏启说，“你怎么会过来？”
“哦，医院给我打电话，说什么食物中毒，好像很凶残的样子。”温啸然把水杯递给他，笑着说，“吓死我了，还好没事。”
苏启拿过床头的手机，说：“嗯，可能是看到我最近通话你在第一个。也没什么大碍，你可以不用过来的。”
“那不行，我要是没在这儿还好说，我既然就在这儿怎么可以不过来。你一个人，万一真怎么着了我怎么跟叔叔阿姨交代。”温啸然接过水杯帮苏启把床摇起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苏启坐好。
“你刚刚醒，饿了吧？之前吃的都吐完了吧。”
苏启横了他一眼：“你没看到病历上写着禁食么。再说，现在也没什么胃口。”
“嗯。”温啸然悄悄的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这个举动被苏启尽收眼底，他说：“还有事就走吧，我没什么。”
“没，没事儿。”
苏启叹了口气：“你去忙你的事吧，他肯定在等你。”
“苏启……”温啸然有点吃惊的看着他。
苏启苦笑：“去吧。我知道那种错过的滋味，不好受。”
“……”这……要怎么接……
“我现在需要很安静的休息，你在这儿，太吵了。”
“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
话都没有落音，温啸然风卷残云般的跑了……
苏启慢慢躺着，用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遮住眼睛，竟然会这么难过呢，soulmate，呵呵。
早就醒了，只是因为有些乏力，就听到了温啸然的真心表白，刚刚的表现应该还不错吧，脸都没有因为佯装笑容而抽筋呢。
终究是错过了。
温啸然进了饭店直接往楼上跑，跑到包间门口，门是虚掩着，看里面的人都喝的七七八八了，他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就七个人，两个女生五个男生，其中一个女生正扒着程砚的肩膀灌他喝酒……
温啸然直接走到程砚旁边，拿过那个女生的杯子，很礼貌的对她笑笑：“我帮他喝。”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看他一口气喝完了一瓶啤酒。
“好！”一个男生拍手叫好，“这位英雄是？”
程砚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拉着温啸然，舌头有些打结，被一旁的高旭一抢了话头。
“哟，我说是谁呢。您还真忙啊，赶着来吃剩菜剩饭啊？”高旭一也喝大了，“说说你刚刚哪儿去了把我们小砚一个人丢大门口？”
气氛瞬间冷了不少。
程砚插进高旭一和班长之间，护着温啸然，对大家介绍着：“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温啸然。”然后指着其他几个，“这个是班长，这个是小明，这个是晶妹儿，这是伟哥，这是莓莓。”
“啊～”众人一副“我懂”的表情是闹哪样？
“我最喜欢的人。嗝～”程砚红着脸打了个酒嗝。
“啊～”又是异口同声，你们怎么不去综艺节目配音……
“最喜欢……最喜欢的人……嗝～”
温啸然赶紧扶着他坐下：“先喝点茶。”
班长坐在他旁边，班长还很清醒的样子，端着一杯酒给他，问：“你怎么才来啊，我们都要去续摊了你才来。”
男人的友谊很简单，或许一杯酒。
干了那杯，温啸然说：“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
“他刚刚……去医院……治疗了。嗝～”程砚插话，“你自己去问……问服务员要……要菜单，还要吃什么……自……己点。嗝～”
扫了一眼桌子和四仰八叉的人，温啸然即使再饿也没了食欲：“我不饿，你喝点儿水，酒量不行就不要喝那么多。”
“心情不好！你管我！”程砚“噌”的跳起来。
温啸然一把拉住他，程砚跌到他怀里：“心情不好！嗝～”
“好好好，”温啸然抚着他的背给他顺顺气，“心情不好也不要喝那么多。”
班长说：“小砚说你不来了，所以我们也没等你……”班长尴尬的笑着解释道，“不然我给你点份蛋炒饭？”
温啸然摇摇头，现在也没心情吃啊，看着怀里的醉鬼。
晶妹儿站在他俩身边：“啧啧，要不是把小砚儿灌醉了，我们都不会知道他想要带来的到底是谁呢。”
伟哥勾着晶妹儿的肩膀附和着：“是啊，小砚儿一进门就一脸杀气，问他什么也不说。”
“馒头也什么都不说，真不是兄弟。”莓莓也跟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