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彦靠在车门上盯着大厦门口的位置,沈皓一出现他就发现了,不仅如此,还看到了那个和他拉拉扯扯的女人。
他眼神一闪,气定神闲地走过去,亲热地唤了一声:“皓皓。”
沈皓停下脚步,趁机抽开被付蔷薇握着的手,皱着眉头问:“你怎么来了?”
“前几天聚会没看到你,知道你在这儿上班,我顺路来看看。”
顺路个鬼!沈皓淡淡地说:“那天我爸回来了。”
“我知道。”一提起沈军钺,上官彦就觉得脑门子疼,如果不是顾忌着沈军钺,他也不会忍到今天才出现。
“你还有事?没事我走了。”
“等等!”上官彦急忙拉住沈皓的手,“晚上一起吃个饭?”
沈皓短短的五分钟内被人拉了两次手,心里隐隐有些怒意,他盯着他那只手说:“没空。”
上官彦知道他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放开手后自然地笑道:“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赏个脸吧?”
“啊……”付蔷薇在一旁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愣愣地看着他们俩。
“这位小姐是?”上官彦眼神闪烁地盯着付蔷薇,这女人长相不错,但也太咋呼了些,肯定不是沈皓喜欢的类型。
沈皓冷淡地回答:“同事。”
“哦……你好,我是沈皓的朋友。”上官彦说着冲付蔷薇伸出了右手,心情由阴转晴,脸上挂着最具亲和力的笑容。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事务所的同事大半都看到了门口的这一幕,看到上官彦那不凡的气质和那辆拉风的跑车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有些人恶意地想:难怪刚毕业的学生就能穿高级西装,开车上班,感情是被人包养了啊,啧……沈皓还不知道自个的形象一下子就被扭曲了,他随口扯了个谎:“我约了夏侯湛。”
“哦?他今天能出校了?”
沈皓一时忘了夏侯湛的军校采取的是封闭式管理,对上上官彦揶揄的笑眼,淡定地回答:“他说他有办法出来。”
“那正好,我找他有点事儿,一起吧。”说着要将沈皓请上自己的车。
以前沈皓都是以学业繁忙为借口,上官彦也很知情识趣的不纠缠他。
如今可不一样了,沈皓毕业了,上官彦那颗蠢蠢欲动了多年的心再也把持不住了。
如果不是沈军钺回来的太是时候,沈皓毕业典礼那天遇上的人就是他上官彦了。
沈皓见他一反常态,大有锲而不舍的意思,就知道今天这事儿也该有个了结了。
“我自己开车来的,去金苑吧,把他们都叫出来,当是我补请大家的。”
上官彦心下一喜,虽然这与他单独约沈皓的初衷有出入,但只要沈皓肯答应,就不怕找不着机会。
“好,我这就通知大家。”上官彦打电话,沈皓去开车。
等上官彦看到他开的那辆二手本田时,眼睛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面色怪异,再想想刚才听到的几句断断续续的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包养吗?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他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下,若无其事地上了自己那辆跑车。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地开上马路,将事务所同事的视线甩在背后。
第184章:这真相也太惊悚了
金苑门口的侍者看到这么一辆车开来,神情恹恹地上前,替沈皓打开车门说:“欢迎光临。”
沈皓习惯性地把车钥匙丢给他,对方愣了一下才接住,见到沈皓的脸,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大逆转,谄媚地说:“是沈少啊,您好久没来了。”
“嗯,今晚请朋友吃饭,三少在后头,跟他说,我先进去了,老地方。”
“好的。”
等上官彦追进包厢,看到沈皓正喝着茶,夕阳从窗户照设进来,落在他半边的侧脸上,宁静而美好,看的他有些迷醉。
“来了?”沈皓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坐。”
上官彦关上包厢的门,并没有在他对面坐下而是选了个离沈皓最近的位置。
沈皓转过头,阳光从他的眼角滑过,原本乌黑的眸子泛着点点金色。
“听说你一毕业就接手了上官家所有的生意,恭喜。”
上官彦眼角带着笑意,谦虚了一句:“家里人手不够让我去凑个数罢了。”
沈皓睃了他一眼,对他睁眼说瞎话的行为不予评价。
人陆陆续续地到齐了,沈皓让服务员上菜,先给大家敬了杯酒,说了两句场面话,表达了一下这些年忽略大家的歉意。
李庆第一个端起酒杯回敬,“沈少终于舍得出现了?刚才听三少说今晚您请客,我们还有些迷糊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沈皓了却了最大的一桩心事,和沈军钺双宿双栖,看谁都顺眼的很,有人敬酒全都接下,很快就把他当年爽快的形象拉了回来。
“你咋和上官彦一起来的?”夏侯湛趁大家闹腾的时候凑到沈皓的耳边问。
沈皓不答反问:“你是怎么出校的?不是还不到月底么?”
“嘿,那不是有李庆在么?他面子足,带个把人出校不成问题。”
沈皓将视线转移到李庆身上,曾经圆滑的李少现在也多了几分军人刚硬的气息,在一群高干子弟中表现的很突出。
“他也是今年毕业的吧?”
夏侯湛喝下一杯酒,撇嘴道:“是啊,据说进的是指挥部。”
“你急个什么劲儿?你还得三年才能毕业呢。”沈皓想,就算撇开自己和夏侯湛的关系,就凭他爸夏侯生是沈军钺的直属,也会拉一把的。
“三年啊……三年那混蛋还不知道走到哪一步了呢。”夏侯湛眸子一暗,嘴里的酒也变得有些苦涩。
“我一直不明白,你对他是有多膈应,执念竟然这么深。”
夏侯湛一口酒呛在喉咙里,红着脸说:“什么执念?我这是单纯的攀比心理,谁让他从小样样都比我强!”
“是么?样样比你强的不止他一个吧?”沈皓直视着夏侯湛的眼睛问。
“啊……也许吧,估计让我看不顺眼的就他一个吧。”夏侯湛眼神漂浮地回答。
沈皓曾经猜疑过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可是他观察了几个月,似乎啥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俩人的关系总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诡异。
上官彦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沈皓,见他和夏侯湛交头接耳,有说有笑,那画面实在有些刺眼,于是端起酒杯大声说:“先别闹,大家先敬沈少一杯,二十岁不到的毕业生,在咱们这堆人里可算是独一份儿了。”
“确实啊,沈少给大家讲讲,到底是什么动力让你这么拚命的?”
“别是美人效应吧?”有人笑着附和,然后瞬间想起了什么,悄悄瞅了上官彦一眼,乖乖闭上嘴。
上官彦的笑容僵了一下,声音冷了两度说:“如果真是这样,沈少可得带出来给大家瞧瞧,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让沈少弃大家于不顾了。”
沈皓今晚就是来打击上官彦的,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勾着唇角说:“人就免了,他害羞。”
“啊……”全场除了夏侯湛集体愣愣地看着沈皓。
“我……我只是开玩笑的……”一语道破天机的那位只能看着上官三少的黑脸欲哭无泪。
娘个吧唧的,这真相也太惊悚了。
上官彦重重地放下酒杯,盯着沈皓说:“沈少这个玩笑开的过了些。”
沈皓认真地回视他,“我从来不开玩笑。”
上官彦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问:“那不知道沈少的那位姓谁名谁,总得有这号人存在吧?”
“你又何必执着于这个?”
“我都执着了这么些年了,你以为随便一句话就能打发我么?”
沈皓眉头皱了皱,“我记得我最开始就说过的,你的执着打动不了我。”
“呵,那我真不信了,人心不都是肉长的?五年打动不了我就用十年,十年打动不了我就用二十年。”
沈皓扶额,想起当年上官彦第一次说要追求他的时候明明只是随口一提,怎么现在成了坚定不移的誓言了?
难怪有人说: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
他沉下脸,轻哼一声,“之前听说上官家已经开始给三少议亲了,婚期定了可别忘了告诉大家。”
“你是因为这个?”上官彦脸上蓦然出现一抹喜色。
“不是,只是想告诉你,光是这一点,你就不合格。”即使没有沈军钺,沈皓也不会和一个已婚男人牵扯不清。
“这事儿既然还没定,自然就有更变的可能。”
沈皓嘴角含着一抹冷笑,“所以……对三少而言,我其实只是一个备胎吧?”
“你觉得呢?”
“我不用觉得,因为我对你没感觉,我自认为这些年的态度已经够明确了。”
“嗤,我也以为我的态度够明确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其他人都当成了摆设。
夏侯湛心想:这两人讨论这种事私下进行就好了嘛,何必拉上他们一群人当背景呢?
他哪里知道,沈皓就是想当大家的面和上官彦说清楚,免得没有人证。
夏侯湛要是知道他的想法,绝对要感慨一句:这做律师的就是不一样。
“哈,我觉得吧……”夏侯湛挤出个笑容说:“感情这玩意儿吧,得你情我愿,大家又不是找不到伴儿,没必要玩死缠烂打这一招吧?多俗啊!”
上官彦瞥了他一眼,眸色有些暗沉,“俗不俗我可管不着,想让我死心起码得有个让我心服的理由。”
沈皓给了夏侯湛一个赞赏的眼神,转而看向上官彦:“我有爱人了,这还不够么?”
上官彦气极反笑,把酒杯往桌上一扔,扬着下巴说:“要么,现在把人叫来我瞧瞧,要么,就别扯个这么荒诞的理由。”
沈皓眉梢动了动,极力忍耐着把这人丢进臭水沟的冲动,他家沈军钺又不是花瓶,是想看就能看的吗?
看来他也没必要在沈军钺动手脚的时候心软了,感情这回事儿实在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得,你先过了我爸那关再说吧。”沈皓把杯里的酒满上,一口倒进嘴里,“先不说这些了,今晚怠慢大家了,我自罚三杯。”
众人腹诽:沈少啊,您这可不是怠慢不怠慢的问题,而是把大家放在火上烤啊,将来不管三少还是沈首长要发难,他们这些人肯定首当其冲。
“来来来,什么情啊爱啊的,都不过是过眼云烟,难道还能铁过兄弟的感情?”李庆做起和事佬,劝慰道:“三少也别气,您今儿要是追的是个妞,我李庆二话不说也得帮您搞定,这沈少……呵呵,大家可是无能为力了。”
上官彦接过李庆递来的酒杯叼在嘴里,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唇角微微勾起,邪邪地说:“这是自然,他要是有这么好追,我也不至于单相思这么多年了。”
上官彦这些年对沈皓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要说他不认真吧绝不能是,否则也坚持不了这么多年,可你要说他死心塌地吧,又没到这程度,否则也不可能传出他要议亲的消息来。
于是大家乐得和稀泥,不发表任何偏帮性的言论,将来怎样就怎样吧。
一顿饭吃的磕磕碰碰,饭后李庆提议去K歌,大家表面乐呵呵地应了,心里却巴不得离开这是非之地。
没瞧见那位的气压已经低到零界值了么?可偏偏始作俑者无知无觉的,淡定自如地掏钱付帐。
这一晚,沈皓难得在外玩了半个通宵才回家,面对冷清清的房子,只能抱着被子想想沈军钺,然后沉沉入睡。
第二天,沈皓依然精气神十足地去上班,只是不再开那辆二手车,而是换了一辆崭新的凯迪拉克。
一走进大厦,一股八卦风迎面扑来,沈皓一边气定神闲地走向电梯,一边听着各种版本的八卦消息。
其中最火的一个话题还是跟他有关的,沈皓眉头微蹙,暗忖:这些人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他和上官彦的关系就已经被编排出好几个版本了。
不过最占上风的一个版本竟然是说他被上官彦包养的,嗤,上官彦倒是想,也得看他同意不同意。
第185章:我该深感荣幸么?
一走进办公室,沈皓就听到了这么几句话:“要我说,如果没点关系怎么可能进咱们事务所,咱们事务所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你以为阿猫阿狗的都能进么?”
“我看也是,你看他刚毕业就能跟着白大律师混,我当年可是接了半年的单子后才有幸跟着白律师学习三个月的。”
“这年头,有爹的拼爹,没爹的拼情人,谁让你们没有一个有钱有势的金主呢?”
“咳咳……”有位同事看到了沈皓进门,咳嗽一声以示提醒,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沈皓扫视了那群男同事一眼,了然地想:原来不只有女人擅长羡慕嫉妒恨,这男人嫉妒起来也够嘴碎的。
刚在位置坐下,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沈皓听着电话中白致宁清冷的声音,原本就不明朗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走进白致宁的办公室,沈皓看到白致宁正端着一杯咖啡倚在百叶窗旁,视线盯着外面,也不知道偷听了多久。
白致宁松开扒拉着百叶窗的手指,走到自己的真皮椅上坐下,翘着腿说:“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刚来三天就被全公司认识的新人。”
沈皓讥笑:“我该深感荣幸么?”
白致宁用钢笔头敲着桌子,打趣道:“这也是提高知名度的一种方式不是吗?”
沈皓翻了个白眼,这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闲了?居然会开玩笑。
“白律师找我来有事儿?”
白致宁走到他跟前一步远的地方,目光深深地看着他,直到沈皓全身发毛了才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沈皓被问的一头雾水,这才过了一个晚上,怎么大家都变得让人无法理解了呢?
还没等沈皓反应,白致宁继续说:“如果是想找金主,我觉得我会比任何人都适合。”
白致宁语音刚落,抬起手就想摸上沈皓的脸颊。
沈皓目光一凝,手指轻轻一弹,把白致宁的手挥开,语气冰冷地说:“今儿我就当白律师没睡醒,下不为例,否则我不介意将自己的上司告上法庭。”
白致宁揉着发麻的手腕,眼神深邃,沈皓刚才的那一手绝对不是一般人能使出来的。
他恢复了常态,往后退一步靠在办公桌上,“呵呵……开个玩笑而已。”
“我和白律师还没熟到能开这种玩笑的程度,请自重!”
白致宁被呛的词穷,嘴角抽抽地吩咐:“十点开庭,你去准备准备。”
见沈皓一言不发地转身,白致宁补充了一句:“哦,还有,外面的谣言不需要理会,律师嘛,嘴巴闲不住,总得有话题让他们练练嘴皮子是吧?”
沈皓头也不回地说:“我也没打算理会。”
中午,沈皓从法院回公司吃饭,刚打完饭就被付蔷薇拉到一个角落的空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