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史 上——墨子柒
墨子柒  发于:2015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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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做贼去了吗?”季时琛咽下面包,有些诡异地看着有些狼狈的魏玉萌。

魏玉萌一句话不说,将麻袋扛到季时琛脚边,低声说了句对不起,转身走人。

“喂!”季时琛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喊了一声,莫名其妙地说什么对不起啊。

在听见季时琛的声音后,魏玉萌加快脚步出了大厅,拦了辆出租车就绝尘而去。

二丈和尚的季时琛将信将疑地打开麻袋,里面是各类的符咒,从低级到高级,几乎每一类都有一百张左右。

“苏彻,她怎么了?”季时琛将苏彻唤了过来,指了指脚边厚厚的符咒,又看了看苏彻身后的苏慕。

“估计吃醋了吧。”苏彻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下意识地用灵力去锁定一下魏玉萌的位置。结果却一无所获,不由有些心慌。

“时琛,她上次给了你多少灵力?”难道……她现在已经没有灵力了?所以无法被锁定了吗……

季时琛大致算了下,“她说是百分之八十左右吧。”

苏慕立刻插话,“她当时还给我不少……”

再加上后来的浩辰捣乱,灵力应该接近告罄了。

可是她做那么多符咒干嘛?简直就像是准备后事一般……

苏彻的眉头越皱越紧,她到底还瞒了多少东西,不过又很快释然,她精成这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先别担心她了。忙完后她应该又会在狐窝里等着你们了。”苏彻温言安慰着自己,便抽出地图开始研究去赫氏古堡的路程。

赫氏古堡参观结束时间为下午的3点20,所以喝完下午茶的众人在时间上刚刚好。

“打算开工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夏凡天瞄了眼地图,果断地起身,一副大佬的样子,“走吧。我带你们去。”

季时琛拉过苏慕,顺便吃了下嫩豆腐,对着不远处发呆的齐敬大喊,“还不快点?我可要回家暖炕头。齐敬快过来!”

夏凡天一脸鄙视地看了眼季时琛,猛地一拍桌子。五人瞬间消失在了大厅之中。

经过的人只觉得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简单粗暴还真是你们喜欢的方式。”季时琛环顾了下四周,赫氏古堡的内部比想象中华美上不少。混合着赫斯特独特的欧洲和地中海区的建筑风格,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而且,这些收藏品,后面的零鸭蛋绝对超过七个以上,只多上几个零,不会少。

相比于对于气息不太灵敏的季时琛,苏慕则在一进入的古堡后,整个人的脸色就不太好,“这里的气息……太难闻了……”

苏彻也点了点头,对于他们两而言,难闻的气息就代表着,这里绝对有不干净的东西。而其难闻的程度就代表着不干净东西的实力和数量。

夏凡天也皱了皱眉,许久没有来赫氏古堡,怎么这里邪恶的气息有增无减。上次不是明明做掉了几个大BOSS,还警告了几声,怎么胆子越来越大。

“出问题你负责。”季时琛抬头看着吊灯,心里却在算着,万一打起来把这里毁了怎么办……他账户里估计只有四个零了。卖了他都不够还债。

夏凡天倒是不担心会在这里打起来。

“这里的东西,它们不敢动的。所以要打,也绝对不会在这。”夏凡天打了个响指,每一件物什上立刻出现一个个闪烁着的六芒星。

季时琛点了点头,这个神还是蛮靠谱的,还知道保护古物。

众人合计了一下,决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将齐敬护在当中后,几人逐渐往气息最浓郁的位置靠近。

“竟然在阁楼上?”季时琛看着被钉死的木门,上面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至今还红得有些妖冶,宛如活物般。

夏凡天的眉头倒是皱的更紧,以前来的时候,这扇木门还没有封死,而且这些鲜血,明显是近期才弄上去的。心急的夏凡天也没跟季时琛打个招呼,直接举步穿了过去。

“慕慕,上次那只穿山甲精的穿墙术学了不?”季时琛将灵力凝聚在手心,随时准备应变,他们现在还没有资本肆意妄为。

苏慕点了点头,强忍着不适,带着季时琛和苏彻穿了过去。齐敬则被留在了原地苏慕和苏彻联手布下的守护阵法内。

穿进去的三人视线正好被夏凡天的背影挡住,但是一个欠扁的声音倒是已经钻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来自于许久不见的阴煞……

“各位好久不见啊。”已经进入中年期的阴煞从一把看上去很破旧的椅子上站起来,“欢迎你们来到我的狂欢会。”

一瞬间整个阁楼的光线全部消失,两排蜡烛瞬间被点燃,隐隐绰绰诡异不已。

“你看,我多懂你们啊。在这给你们送上大礼。”阴煞一个瞬移,来到苏慕的身边,挑起苏慕的下巴,“是不是很好奇啊?”

季时琛一剑横刺,却因为阴煞将苏慕的身体挡在前还被迫止住。中年期的阴煞,代表着,他已经接近全盛时期,或者已经处于全盛时期,对于现在的季时琛和苏慕还很棘手。

“你没有发现,你身边有内鬼嘛……”抑扬顿挫的语气,不亏是来自于中国。

“你别跟我说是,苏彻。”季时琛猛地用剑指向苏彻,在阴煞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微不可查的笑意。

阴煞松开已经被惹怒的苏慕,再一次打了个响指。

一个古色古香却拥有浓郁西方气息的十字架在吊灯的照射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狼狈不已的宁远被捆在十字架上。

“我发现,魏玉萌也有算错的时候。”季时琛不动声色地将夏凡天拉到身边,不让他过早暴露实力。

这一次,必定是一场苦战。一个精心设下的剧。一个等候多时的猎人。

第三十六章:致命软肋

时间在沉默中显得格外漫长,但是双方都没有立即动手的欲望,不断比较着双方的实力。

阴煞走回自己的座椅前,把玩着桌上的骨头,心不在焉地抛起来又接住,目光却一直落在季时琛的脸上,语气里隐藏着说不出的伤心,“我曾经说过,我们可以合作。但是,你为什么要挑战的我极限呢……”

“挑战你的极限?我似乎连干扰你都没有干扰到你吧?”季时琛嗤之以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阴煞,生怕他突然发起攻击。

阴煞邪气地挑眉,“没有?浩辰原本可是我的食物,结果被你碍事地除了。难道这不是干扰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季时琛眯起眼睛,扫去慵懒,气势立刻转变,顿时变成了一柄出鞘的剑,只要阴煞轻举妄动,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阴煞将手中的骨头拍在桌上,右手前指,身边飘忽的鬼魂前赴后继地扑向季时琛一行。

季时琛挥剑将靠近的几个鬼魂消灭,丝毫不把这类小喽喽放在眼里,而是屏息等着阴煞的发难。

阴煞却玩起了心理战,不忧不急地坐了下来,将打量的目光落在夏凡天身上,但是由于夏凡天与阴煞不属于同一系,所以阴煞反而有些琢磨不透。当最终发现苏彻的时候,阴煞整张脸就亮了起来,对他而言,创世元灵他自然一口吞不下,不过一个已经失了仙格的兽神,那还真是大补。当即也不再犹豫,猛地向苏彻发起了攻击。

季时琛三人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甚至因为刚刚的无脑小鬼做好了热身运动,当阴煞的身影消失,三人的法术也立刻丢了出来。

相比较于可以复制他人法术的苏慕和可以运用所有元素的季时琛,苏彻只能运用一种元素——木。但是由于三人的合作,一时也不至于落在下风。

只不过三人千算万算,漏算了宁远的加入。

当宁远从十字架上轻轻松松走下的时候,季时琛的眼角一抽,他和苏彻现在被阴煞牵制住,而夏凡天现在贸然出手又难保后续还有阴招,而且,宁远的目标明显是现在在战圈外的苏慕。

当苏慕的双剑划过一个完美的圆弧,钉在宁远喉结前几毫米的时候,宁远依旧纹丝不动,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慕慕……”宛如来自于沉睡醒来的呼唤,令苏慕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萦绕不去。

“都这么久了……你还是不爱我吗?”宁远一点点地靠近,却让苏慕一时慌了神,一向内心善良的苏慕面对还未入魔的宁远一点也下不去手,只得步步后退。

而宁远却没有放过苏慕的念头,步步紧逼,直到苏慕已经没有退路,目光却依旧柔和得宛如看着失散多年的爱人,在苏慕始料不及的情况下猛地伸出右手,将他的双剑合起来握住,任凭带着点点银光的血液顺着剑刃缓缓滴落,留下残忍而妖冶的美感,又像质问又像自问的呢喃不断从他口中倾泻而出,“为什么……”

一声声宛如啼血,令苏慕头疼欲裂,手中的剑堪堪就要脱离双手的控制。

苏彻的眉头蹙到了一起,心中的不安越放越大,“你竟然解了宁远的封印?!”

质问的同时,苏彻分神为苏慕筑起坚韧的青木壁垒,并且在阴煞脚下猛地长出泛着绿光尖刺的藤蔓。

阴煞挑起嘴角,跳至半空中,站在吊灯之上,阴恻恻地笑着,“封印?这封印可不是我解的。只是下封印的人出了点问题而已。我只是轻轻地蛊惑了一下。”

季时琛借助苏彻藤蔓的韧性,猛地冲向吊灯,玉色的剑刃带着所向披靡的趋势试图粉碎阴煞,却被一双黑色的双手阻碍了冲势,并且被带偏了位置。

而苏彻却已经阴煞的话陷入了短暂的窒息,当初的封印……是魏玉萌下的……

见季时琛的攻势被阻,阴煞的笑意更深,将身边完全和黑暗融为一体的“人”介绍给落地的季时琛,“忘了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新伙伴——撒旦。”

不远处的夏凡天所拥有的平静终于被这一句话给打破,所谓的神和撒旦,都是因为人的信仰而诞生。而他们在诞生的时候,便是站在对立面上。

似乎因为地域的影响,撒旦可没有什么盟友的习惯,对着夏凡天勾了勾手指,便出了古堡一对一单挑。

长久来的斗争,他们两人都已习惯,甚至成了每过几百年就要来一次的例行公事。

阴煞狰狞的面孔总算变了一下,很快就释怀,没有底牌,又怎么可能敢贸然进入一个不是自己主场的地盘。但是,他相信,这一次,胜利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季时琛在阴煞莫名其妙的笑意中感到了强烈的不安,下意识地望向在角落的苏慕和宁远。

苏彻建起的青木壁垒竟然被宁远用双手生生劈出了一条裂缝,血淋淋的双手正试图通过缝隙去触碰已经缩成一团的苏慕。

蜷缩在黑暗里的苏慕宛如坠入了冰窖中,宁远的声音混杂着季时琛曾经一次次刺进心脏的剑柄时发出的轻微响声不断在耳边回放,曾经的痛苦,曾经等待的煎熬,曾经被季时琛一次次践踏的尊严一瞬间卷土重来,将好不容易竖起的心墙一层层粉碎,露出最柔软,最经不起打击的地方。

时琛……我好疼……我好累……为什么明明知道你现在就在身边……我还是好怕……

时琛……时琛……时琛……

在季时琛脑海里响起的呼唤,冲到嘴边的抱歉,锲而不舍呼唤着苏慕的宁远,多少年前的真相,所有的丑恶就像出了笼的野兽,肆无忌惮地打破所有的平静表象,露出无法隐藏下去的纵横交错的深深沟壑。

季时琛在面对九煞时都可以冷静的心境被苏慕的脆弱瞬间瓦解。

阴煞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难得的好戏,“创世元灵啊创世元灵,你的软肋,实在是太明显了。哈哈哈……”

随着阴煞狂放地大笑,结局看似已经不言而喻。

第三十七章:直面死亡

在阴煞不可一世的大笑中,勉强冷静下来的苏慕,将他的目光越过宁远冰凉的手指,越过苏彻关怀的目光,直直地钉在季时琛的脸上。

原本仿佛可以装下所有光彩的眼眸变得黯淡无神,嘴唇抖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只是抿成了一条,没有出声。

当疼痛变成一种麻木,当心冷变成一种常态。

所有的爱恨情仇,所有的纠缠不清,仿佛就变得可笑可叹。

苏慕将目光收回,缩向了更加黑暗的内部。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装作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突如其来的变化,即使连季时琛也无力感测到他的想法,苏慕就仿佛把自己关进了一个密闭的世界,没有人可以介入。

一幕幕往事卷土重来,美好的,难过的,将苏慕缓缓吞没。

站在阳光下向自己伸出手的季时琛,嘘寒问暖的季时琛,和……打破所有温暖的九煞和鸿钧等人……

他看见魂煞狞笑着将他从诛仙台上推下。

看见季时琛惊慌的面孔和宁远用长剑刺穿季时琛的身体,冷笑着将季时琛的一魂一魄取出交给鸿钧。

看见自己几世轮回的追寻,却被季时琛毫不留情地狠狠驱离,伤害,却依旧痴痴地跟着。

看见自己的哥哥为了他可悲的爱情,在仙界忍受着上仙的压迫,却依旧为他争取着渺小的机会。

看见从来没有承认是自己嫂子的人,为了他们,一再轮回,一再相守,甚至遍体鳞伤。

可是……他们之间……真的是爱情吗?

怎么感觉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地跟着,只为了他那一刻伸出的手。

甚至,连承诺都显得卑微不堪,经不起推敲。

这究竟又是不是爱情……

还是,只是一颗扭曲了的,报恩的心。

我误把报恩和施舍当成了爱。

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就是幻境,冰冷却瑰丽。

陷入黑暗的苏慕,听不见季时琛的呼唤,听不见苏彻的大喊,听不见古堡外响起的响雷。

全世界好像只剩下阴煞疯癫般地大笑,但是笑着笑着,阴煞却哭了出来,嘶哑着对着季时琛吼道,“这么多年的隐忍,我终于达成了我的目标,终于啊……只要吸收了你们的灵力,我的兄弟姐妹们也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吸收了我们的灵力?”季时琛手中的剑变得刺眼无比,这一次,他不再有丝毫保留,“来吧。如你所愿。生死一决。”

如果他连苏慕都失去了,那他还拥有什么。

什么苍生,什么仙界,什么稳定,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的要的,只不过是苏慕。仅此而已。

“你给我冷静下来!”魏玉萌打破了木质的窗闯了进来,毫不犹豫地用水盾将季时琛前进的冲势给止住,转过头低低地对着悬浮在身后的陈维轩说了句什么,便直接对上了阴煞。

陈维轩紧随其后跳了进来,果断地将宁远打晕,防止他对苏慕造成进一步伤害。

苏彻则快速上前拉住季时琛,让他不要冲动。

“你还在等什么?快走!”魏玉萌指挥着狐仙与阴煞缠斗,自己则闪出了屋内。

“你以为还走得了?”如雷响的男声猛地在屋外响起,一柄雪白的拂尘将季时琛的出路拦去,顺带卷住了打算逃离的阴煞。“你也别走了。”

魏玉萌立刻退了进来,放在背后的手轻微地打了下手势,另一只手指挥着狐仙布下结界。

见到魏玉萌的手势,季时琛的脚步一滞,默默地抱过苏慕闪到了一边。

鸿钧人未到,法术已经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看似固若金汤的壁垒结界在支撑了三波攻击之后化作了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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