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包子)——念央
念央  发于:2015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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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个字压根就没叫出声来,只做出了一个唇形,后面那个‘阳’字,却沙哑得好像喉咙被磨砂过。

安阳鼻子一酸,低声带着哽咽应道,“哎。”

苏杭眼神微亮,有些无措的张了张嘴,又叫道,“……安阳?”

“我在,我在!”

再次得到回应,苏杭眼睛内立刻冒出层层水雾,眨眼凝出水珠顺着眼角滑落,像个孩子在绝境中遇到亲人一般喃喃叫着。“安阳!安阳……”

被安阳压制的手则挣扎着,似乎是要伸手触摸他,确定他的存在一般。

但没等安阳再应声,他却突然猛地睁大眼睛,本只在安阳的压制下微微动了动的身体也跟着猛地一颤,猛地挣扎扭动,近乎凄厉的大叫道,“不,你不是安阳!滚开,滚开!你不是!别碰我!你答应过的!穆彻,你答应过的!”

安阳身上有伤,又没想到苏杭在认出他的情况下还这么猛烈的挣扎,一个不小心没压制住,幸好医生已经缝完最后一针,苏杭挣扎时他正在剪线头,眼疾手快将剪刀移了移,才没伤到他。

安阳重新压住他,苏杭的挣扎本就属于爆发,没一会就脱力再动弹不得,却一直睁大眼看着安阳,眼中有仇恨,还有绝望。

就好似他已经放弃生命了一样的绝望。

这么一挣扎,罩在苏杭身上的大衣也微微滑落敞开一些。还沾着血,微微发青的皮肤上,下巴,锁骨上吻痕遍布,蔓延而下,消失在大衣之下。

医生转头看了眼,边收拾工具,边淡淡说道,“他现在身体虚弱,与其让他再被折磨,干脆给他解了药效。”

“是我!苏杭,不是穆彻!我是安阳,我已经回来了!”安阳完全没听医生说什么,他眼睛发红,低声在苏杭耳边一遍遍说着,每说一句‘我不是穆彻’,每从嘴里吐出‘穆彻’这个陌生的名字,他心中的戾气就强一分,却仍温柔的在苏杭面前一遍遍说着,“别怕,安阳已经回来了,我回来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将苏杭逼成这样,即使那个穆彻是从那些人手里救了苏杭,这个仇,他也一定要报!

医生快速将苏杭手臂上的伤处理好,提着自己的箱子出了卧室,临出门前,还将一管软膏放在床头柜上。阿林叹了口气,也示意被安阳接手了活,而退到他身边的手下出了卧室,顺手要关门时却看到医生端着一个大杯子推开他,面不斜视的走进卧室,将杯子也放到床头柜上,大声说道,“这是葡萄糖,给他喝下去补充点能量……也有你的份,瞧你那病弱样,不打起精神,可没力气做爱。”

说完,越过阿林转身离开。

阿林额角抽了抽,咬牙关上门。

即使已经分辨不出身边的人是谁,但在耳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中,苏杭还是放松下来,带着哭音叫道,“安阳……安阳,好难受……安阳……”

安阳下意识抬头一看,床头柜上一管软膏,还有一杯葡萄糖水静静在那里。

安阳触电一般的翻了个身,脸上有些微红。

然后肩膀上的伤又因为动作太大挣开,痛得他狠狠倒吸了一口气。

没有了压在身上有些难受的重量,但也没有了可以缓解他身体渴望的肌肤相触。

苏杭像虫子一样蠕动着朝安阳靠近。

安阳干咳了一声,舔了舔干燥的嘴,探身拿过杯子,仰头喝了一口,低头吻住苏杭的唇,将嘴里的水渡过去。

这么一场折磨之下,苏杭早就有些脱水了,一喝到带着甜味的葡萄糖水,立刻如嗷嗷待哺的婴儿一样大口吞咽,喝完了,还将舌头伸进安阳嘴里讨要索取。

只这么一个不算吻的吻,安阳便觉得下腹火热,欲望迅速膨胀。

26.相爱

苏杭的舌头毫无规章的在安阳嘴里探索,等终于确定没有他想要的液体,才失望的退出来。

安阳费了好大的毅力才忍住没将那柔软滑腻的舌头带回来,又仰头喝了一大口水,凑过头去哺入苏杭嘴里。

当然,他还记得那医生的话,唇舌交缠间也缓缓吞咽。

这么一来一往,那杯近五百毫升的葡萄糖水很快见底了,而苏杭更是被情欲逼得全身发红,不满足于这几乎隔靴搔痒的吻,但又舍不得离开,无助得直在安阳身下扭动。

安阳喘息着抬起身,手背一抹,将两人唇舌间带出的银线抹掉,抬手将手里的空杯子放到床头柜,顺手拿了那管药膏在手,才转身去脱苏杭的衣服。

可恨他竟然在今天晚上受伤了!……不然,哪里需要等转身回来才脱掉苏杭身上残留的衣物,早在拿药膏的时候就一心二用将苏杭剥光了。

试探着动了动受伤的手,又是一阵刺疼传来,安阳咧了咧嘴,安分的将手垂在身侧,有些艰难的脱掉自己的衣服,如狼一般扑到苏杭身上。

苏杭被这春药整整折磨了一晚上,又被安阳借着喂水挑逗了半天,早已经软成一汪水了。两人肌肤赤裸摩擦时,安阳的唇、手在他胸前,腰侧的敏感点揉捏时,他毫不掩饰的大声呻吟出来。

如果是平常,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反应……大胆又妖媚,诚实的表现自己的渴望。就是再给他下一次春药,他也不会再有。

安阳被他叫得下腹欲望的青筋突突直跳,手下用力一个吃不准,在他胸前用力一掐……苏杭立刻大叫出声,又痛楚又欢愉。

安阳差点被他叫得直接扑上去。

起身抱苏杭去清洗时,却发现他无论是体力,还是缺一只不能用的手臂,都不足以让他成功抱起苏杭,不由又咬牙,才起身给自己套了条裤子,又将裹在苏杭身上的被单整理了一下,才打开卧室门冲外面道,“阿林,进来帮下忙。”

阿林是不会走的,不管是他,还是安阳,都知道情事过后,他的伤口绝对要重新缝合。而且苏杭还要有后续处理。

所以不仅是他,医生也被留了下来。

阿林进来,看了一眼安阳满是红色的纱布,嘴唇动了动,还是识相的没说要先给他重新换药。

毕竟苏杭被春药折磨了一晚,还活活将自己的肉都给咬下来……如果不是运气好没有咬到大动脉,再加上在地上冻着,血液流通不顺,单单是失血也够他受的了。

以安阳对苏杭的紧张,处理完春药这问题后,自然是要第一时间救治苏杭。

安阳黑着脸道,“帮我把他抱到浴室去一下。”见阿林吸了吸鼻子,一脸了然,又窃笑的看向苏杭,即使确定苏杭全身除了脸之外都被床单包了起来,安阳的脸色也忍不住又黑了一分,咬牙从牙缝里逼出话来,“不要这么贼眉鼠眼的看他。”

阿林无语,他哪里贼眉鼠眼了。

“手给我规矩点!”阿林刚伸出手,安阳又在旁阴森森道。

在安阳如针一样的视线下,阿林刚要弯腰去抱苏杭,医生却拿着一管保鲜膜过来说道,“先用这个将他手上的纱布裹起来。”

对,伤口不能碰水。

安阳点点头,刚要叫他们离开,他先给苏杭捆了保鲜膜,然后下一秒就从阿林的眼神中想起,他现在是一只手。

只好小心地将苏杭受伤的手从被单内拿出。阿林立刻识相地拿着保鲜膜上前。

在阿林身边用完好的手托着苏杭的头出卧室门时,安阳下意识低头,发现地面上那条血线已经没了,便侧头看了眼阿林。

他们的浴室内本来是没有浴缸的,但阿林刚刚叫人将一个超大浴盆过来,这会连水都是放好的……阿林再次很识相的连同床单一起将人放到浴盆内,然后转身将门关上。

出来,就看到医生带着揶揄的笑道,“长见识了。”

阿林额角再次抽了抽。忍了。

转身去卧室拿新的床单——给安阳在给苏杭清洗之后裹的,以安阳那醋性,浴巾的长度明显不够。

经过占了房间大半空间的大床时,阿林额角再次抽搐,叹了口气,认命的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床单换下。

医生站在卧室门前看着,凉凉感叹,“实在太适合伺候人了,你老大多少钱一月请的你啊?”

阿林终于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你要请的话,每天陪睡也就够了。”

医生那白净的脸立刻泛上一层红色。张了张嘴,却不再说话,瞪了眼他,转身去整理他的手术包。

……

在浴室内,看到那被他摩擦得红肿不堪的地方,安阳差点又化身禽兽。清洗完已经一身汗了。

等将苏杭清清爽爽的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安阳才去浴室洗了个澡,穿着睡裤出来,就看到医生的手术包已经摊开在茶几上,就等他了。

拆了染血的纱布,重新缝针时,医生道,“我刚刚已经打电话叫人送药过来了,你们等会都要吊针。还有,里边那个最起码一个星期之内禁房事,就算你不在意伤口再被挣裂,也要想想他。”

安阳咧了咧嘴,心情大好之下哈哈笑了两声,面上认真道,“知道了。”

说完,安阳不再看在他肩膀上穿针走线的医生,只闭目养神。等医生缝好针,去外面接送药过来的人时,他才睁开眼,转头看着阿林问道,“力哥今天晚上在夜总会出现过?”

阿林一听到这句话,神经立刻一凛。

他懂安阳的意思。

在赶回来的路上安阳就问过情况,有人认出唯一跟苏杭接触过的酒保曾经是黄癞子的人,但不论是他,还是安阳,都不会相信这么表面的答案。

而安阳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怀疑这件事是力哥动的手。

更甚者,是在程峰的示意之下才动的手。

心思急转,阿林斟酌着道,“这一个多月里,力哥隔几天就会去转转。”然后又道,“而且阳哥,就算你今晚没有动手,他们行动的日子也就两天了。”

潜意思就是告诉他,在这种紧要关头,不管安阳成功与否,这时候动苏杭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安阳如果成功刺杀赌王或者在这种波劫中完身而退,那么就不会是这种下下春药的小手段;而如果安阳失败了,那连安阳这个本尊都被放弃了,苏杭这种小角色,更是没有值得他们耗心机的价值。

“……这次,是苏先生担心你,主动去的夜总会。”阿林又道。

安阳苍白的脸皮抽动了一下,“那个酒保呢?”

“那时候人都在找苏先生,之后再去找,发现他好像从世界蒸发了一样,没一点线索了。”

安阳道,“找到他!”言语中狠戾杀意完全无法掩饰。

阿林沉默点头。

27.告白

苏杭醒来,全身酸重,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拆解了又重装一样,疼得厉害。

喉咙难受,眼睛难受,嘴唇难受……还有腰以下,都没什么知觉。但一动,根据皮肤与被子的接触,就知道自己全身赤裸。

难道……

想起失去意识之前的事,苏杭猛然一惊,想要起身,却只是动了动手脚,但这一动之下,手臂上立刻传来一阵刺疼,同时袭来的还有下身那种奇怪的肿胀酸麻……身体深处,好似还残存着被进入抽插的记忆,以至于苏杭完全忽视了手臂上的疼痛,僵直着身体,连呼吸都不敢放大了。

他昨晚……爬进卧室,很难受,又冷又热,身体一直在渴望他人……然后……他见到了安阳,安阳回来了,他跟安阳……

苏杭猛地闭上眼,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全身都在颤抖。

又是幻觉!

穆彻并没有遵守诺言!

而他竟然再次以为安阳回来了……而跟穆彻上了床。

脑海中断断续续的浮现一些画面,他银荡不堪的在他以为的安阳身下辗转,渴求,不知羞耻的叫他再快点……

“呕!”苏杭猛地转身,趴在床沿用力呕吐。

胃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但苏杭却怎么都止不住呕吐的欲望,整个腹部都紧绷痉挛着。

“怎么吐了?苏杭,你没事吧?”身边有人急急忙忙走过来拍打他的背部,耳边有熟悉的声音焦急传来。

苏杭一怔,呕吐骤然停顿下来,身边立刻有一只手拿着纸巾轻柔擦掉嘴边的污秽。

苏杭愣愣抬起头,就看到少年头上捆着纱布,身上穿着围裙,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安,安阳?”苏杭连心脏尖都在紧张,期期艾艾的唤出声。

“怎么了?”安阳看过来,见他不回答,也不在意他刚刚才吐过,皱眉抽掉他手背上已经跑水的吊针,弯腰亲了亲他的嘴角,说道,“你昏迷了两天,现在还有哪不舒服吗?”

苏杭愣愣的摇头。

被安阳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亲吻吓在当场。

“我已经叫了医生,他很快过来了,你先好好躺着。”安阳说道,皱眉的模样让他多了许多男人的阳刚与沉稳。但低头时看到身上围裙的下摆后,很快猛地起身,“哎呀菜!”又低头急促对苏杭道,“你先躺着,我去关火。”瞬间又变回苏杭熟悉的少年。

在他离开前,苏杭终于反应过来,伸手抓住他的衣服下摆,“你……昨晚……真的是你?”

安阳道,“当然是我!难道你希望是其他人?”说完,眉一挑道,“你就是想也没用,你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

等再神智再清醒一些,苏杭才知道,离被下药那晚已经有两天了……他身体本就不大好,又在地面半裸的躺了几个小时,又惊又吓的,当晚昏睡中就起了高烧,直到昨天晚上才退烧。

而安阳……则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又强行挣开伤口,同样引起伤口感染,当晚也烧的迷迷糊糊,如果不是阿林跟医生当天晚上并没有回去,只怕会出大事。

安阳的身体可比苏杭的要好到不知道哪,烧过一场之后,人就生龙活虎的,而苏杭则直接烧的昏迷不醒一天两夜,直到今天醒过来。

三月的天气并没有非常冻,但苏杭在地上冻了好几个小时,之后又是一系列的折腾,身体再好的人也经不住。

即使现在烧退了,也是后遗症不断,鼻塞,咳嗽,咽喉肿胀,种种感冒症状随之而来。

安阳现在也是病人,非常容易被传染,因此在苏杭清醒之后当天下午,就被医生强迫将人赶出房间,不准再接近苏杭。

对此苏杭自然是满心满眼的赞同,他现在没胆量,也不知道怎么跟安阳相处。

对于苏杭恨不得就此推开他的模样,安阳是恨得牙根直痒,还是阿林在旁提醒他,要给苏杭适应的时间,他才铁青着脸,瞪着床上不敢跟他对视的苏杭,从鼻端内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这表情唬得其他手下在他面前时都战战兢兢,就怕这时候撞到他手里。

等一直守在旁边的医生拔针离开,苏杭这才将自己全缩进被窝内。

暖和的被窝,却总有种少了些什么的感觉。

……知道那天晚上确实是安阳回来了,并且跟他上床的人也是安阳之后,苏杭脑中第一个想法便是:幸好!

然后才是窘迫与不知所措……他将安阳当成是恩人,亲人,后来,相处中变成暗恋的人……安阳对他而言,是比家人更重要的存在。

虽然心里有过幻想,想着安阳同样是喜欢他的,想着他们或许会就此相依为命活下去……他甚至无数次想象过,等以后安阳成年了,如果他们的感情还这么好,那他就豁出去告白,去确认安阳对他的感觉……但这些都只是想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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