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苦笑，转身回搂住他“但是你不会游泳！傻鸟……”
程铖“……”为什么要在我表白的时候吐槽＝ ＝
楚暮搂着他，把程铖的头按在自己的脖颈。
其实本身他们就已经是怪物了不是么，社会的诟病。
可如果真的失去彼此，恐怕会抱憾终身吧。
自己骗了自己两年，真的忘记了他么……
既然无法忘记那么还在隐瞒什么呢……
我们对于彼此，就是对方的世界，
……
我只是不想让你的世界充满黑暗……
……
楚暮细碎地吻着程铖的额头，到唇……也不知道在房间里吻了多久，只是带着小别胜新婚的那种激动还有狂热，不像第一次的那种冲动，多了些许的不舍。
等到程铖被地毯刺得浑身痒痒时，楚暮才笑着放开他，“洗澡去。”
“唉唉，我在那边好多妹子追我你信不信？”程铖一边换衣服一边笑，
“信”楚暮头也不抬地帮程铖整理着行李箱里面的衣服。
“我全都推了，为什么啊，因为我有喜欢的了，是不是哥～”程铖抛个媚眼，楚暮无视。
“你有喜欢的你就嫁了呗。”楚暮依旧自顾自地理着程铖带回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过了安检的。
“但是他又不要我……”程铖自怨自艾。
“你问都没问怎么知道他不要你？”楚暮理好东西，起身。
“那我问你，你要不要我？”
“不要”
“……”
“怎么可能……”楚暮笑着搂过他的腰吻下。
……
接下来的几天，程铖心里都有个光屁股的小人拿着把弓箭飞来飞去，
“在一起，在一起～”
呵呵呵呵呵，好生羞射＝ ＝
……
“楚暮，去买点盐回来。”楚暮他爸从厨房里探出头，晃了晃空空的盐罐。
“程铖你也去，顺便带点菜回来。”楚暮他妈催促程铖，
“家里电脑出问题了，你电脑带回来没有？”
“带回来啦～”程铖叼了个棒棒糖蹦跶着跑开，“那我出去了”
……
“回来想去哪玩？”
“随便”程铖眯了眯眼，靠着楚暮，砸吧着嘴，“主题公园！”
楚暮无奈“你还小啊你，主题公园……”
“那就……”程铖猛地顿住脚步，神色惨白。
“怎么了？”楚暮皱眉，“是不是不舒服？”
“哥……”程铖头上开始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完了……”
看着程铖的样子，楚暮后背也开始冷汗涔涔，
“怎么了？你说啊！”
“电脑……”
他的电脑壁纸在两人确定关系之前，调成了自己和楚暮亲吻的自拍。
……
他今天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
干妈肯定已经开了电脑了，那么肯定也看到了。
为什么不设密码啊你傻逼啊！
程铖哭都哭不出来。
楚暮也是面色惨白，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揉了揉程铖的乱毛。
“有我呢”
不是说了要一起承担的么，
你还在担心什么……
楚暮第一次体会到了邵寒当初说的那种勇气。
他牵着程铖的手，一步步往家里走。
……
推开门的时候，程铖腿有些软，楚暮扶着他，“没事。”
真没事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
“程铖你过来。”楚暮他爸在书房里叫他，程铖冷汗直冒，偷偷看了看楚暮，
“楚暮你给我坐下！”楚暮他妈重重地把杯子搁在茶几上。
楚暮别头看了下放在吧台上的笔记本电脑，明晃晃的壁纸透着青涩的甜蜜。
真是智商捉急……
他叹口气，“妈，不管程铖的事。”
“坐下！”楚暮他妈重重地一拍桌子，程铖从没见过如此大火气的干妈，原来最多生气时也只是骂他们几句。
“程铖，你去书房。”
“妈……”楚暮起身，“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这种事情你也干的出来——”楚暮他爸从书房里冲出来，揪着楚暮的衣领
“程铖是你弟弟！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是你弟弟！你是个什么人呐你！”楚暮垂着头，忍受着他爸狂风骤雨般的怒骂。
“干爹，不是我哥！”程铖也慌了神，他去拉开楚暮和他爸，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在看到楚暮偏着头忍受着他父母的责骂时的时候通通卡在喉咙里。
“程铖！我带你这么大，一直把你当亲儿子！……”楚暮他爸说不下去了，脸色发青。
楚暮他妈拿着纸巾擦眼，程铖发现他能说的除了对不起别无其他。
“爸妈”楚暮阻止了程铖正欲开口的动作，抬起头，
“我和程铖是认真的。”
“屁的认真！他妈的两个男的你和我说认真！你们懂个屁！你们知不知道外边的人怎么说你们两个！就是变态懂不懂！”楚暮他爸神色激动，脸涨得通红，幸好有楚暮他妈在一旁劝着。
“楚暮你就少说几句！”
……
程铖楞傻傻地站在那，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看着楚暮和他爸争辩着关于同性恋的一切。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太懦弱。
也太渺小。
……
“楚暮！我把你从福利院抱回来，你还有没有一点感恩之心！如果你还听我们的，马上分手！这事必须！马上！程铖，你明天定机票，给我回澳洲去！”
楚暮他妈见双方都是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好言劝着楚暮和程铖。
“你们还小，还不懂以后社会上的人情世故，以后……”
“妈”楚暮打断母亲的话“我懂，但我和程铖真的是认真的。”
他拉着程铖，一咬牙，给他爸妈跪了下来。
“对不起爸妈，我真的不喜欢女生。”
“我如果娶了女生，也是害了别人。”
“我和程铖会一直对你们好，孝敬你们……”
楚暮他爸怒火中烧，把楚暮整个人往上一拎，然后猛地向旁边的屏风一扔。程铖连忙去扶着楚暮，一个琉璃相框便从屏风上砸下来，程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划过了他的眼角，除了火辣辣的刺疼，便是“砰——”的一声脆响。
在汩汩鲜血迷住了他的眼睛之前，他脑海是只浮现了一件事：
……楚暮最喜欢的相框就奉献给自己了……几百多块呢……
楚暮看到程铖眼角大片大片血色的艳花时，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妈扑过去抱住程铖，一边哭着一边对他爸吼着“你他妈是要弄死程铖啊！”
他才猛地清醒，一把横抱着程铖一边往门口冲。
救护车的蓝灯，邵溪的哭声，病房的白墙……
所有的一切又开始重蹈覆辙在他的身上
……
这是谁的报应
……
第二十四章：我爱你
护士小心翼翼地用棉花擦去程铖脸上的血迹时，有一条蜿蜒的伤口顺着左额头到了眼角。
差那么一点，程铖的眼睛就废了。
护士小心翼翼地给程铖缝了针，用纱布包好。
陡然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程铖一个激灵，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楚暮的手很温暖，像是黑茫茫的晨雾中多了一道暖洋洋的光。
他反手握住楚暮，满是暖意。
因为程铖的眼睛要随时观察情况，楚暮觉得回家麻烦，便说在医院住下。
程铖知道，其实楚家夫妇心里还是没有原谅他们，这个坎还是没有迈过。
不能被自己的父母原谅，这像是一座山，压得楚暮喘不过气来。
还有什么酷刑比得上父母的一句“永不原谅”？他们是被社会抛弃了的孩子，然而现在，也要被他们的父母所抛弃么？
自己的父母早就不在了，只是楚暮……
现在住在医院里，对谁都好。
彼此都需要好好地冷静。
……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人一直握着他的手。
“干爹干妈呢？”
“走了。”
“……你给我唱首歌”
他无法忍受如此安静的楚暮，尽管他知道楚暮心里的难受不比他少。
“唱什么？”
“随便……”
楚暮用指腹磨擦着程铖的侧脸，轻吻他的额头。
“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一只不再垂涎自由的鸟 ……
在你的笼子里陪着你衰老 ……
就算孤岛已没有四季，也没人提及你的美丽……
我还是要飞去那里……
别害怕别害怕，只是多愁善感的梦啊……
相信吧相信吧，当你唱起这首歌……”
总有一天我会放弃天空步履蹒跚……
你在你的未来双鬓斑白……
所有那些过往悲伤的离别再与你无缘……
亲吻你最后的时光 ……
永远有多远，我们不知道……
未来在哪里，一起找……”
……
程铖去掉纱布的那天，没有人来接他。
他睁开眼，面前只站了一个楚暮。
原本以为可以被原谅，但楚暮夫妇还是不能释怀是么……
也不是谁的运气都那么好，邵寒用他脑子里的瘤子换回了他爸妈的原谅，但是自己的眼角却没有换回楚暮他爸妈对他们的一丝谅解。
“走吧……”
“去哪？回家？”
楚暮苦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两个行李箱，
“怎么回的了喽……”
眼角的伤疤还有些痒疼，程铖想去挠，楚暮拍下他的手，
“会不会破相了？”程铖举着镜子照来照去。
“反正我又不嫌弃。”楚暮白他一眼，“走。”
两人去的是个小区，楚暮熟门熟路地开了门
“你多久回澳洲？”
“不急”程铖一边环顾着这套小小的两室一厅，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吧。
“你哪找的？”
“林泽的老房子。”楚暮笑笑，“你乖点，我去给你倒水。”
程铖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楚暮，白线勾的沙发套，还有斑驳的木窗，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想起了曾经和楚暮住在红砖楼的时候。
“中午吃什么？”楚暮围着个围裙，在厨房里切菜。程铖不会做饭，如果让程铖做饭，估计两人只能饿死。
“随便……”程铖蹭到楚暮身边“嘿嘿嘿嘿嘿，你说我像不像金屋藏娇？”
“傻鸟”楚暮白他一眼，“要藏也是我藏好吧。”
程铖摸摸鼻子不说话，乖乖地蹲在垃圾桶旁帮楚暮削着莴笋。
“你削什么啊！”楚暮抢下他的刀，“一会把手割了你。”
“怎么可能……”程铖越说越没有底气，气鼓鼓地弹了弹楚暮的脑门，回客厅看电视去。
两人的生活简简单单，平平淡淡。
楚暮也已经大四，基本上学校也没他什么事了，程铖还有一年就可以读完本科，但他还没有考研的打算。
两人就在这个五十多平方米的小屋子窝了一个月，邵寒有时候会给楚暮一些接画的单子，也能赚点钱，程铖的卡里还有原来卖掉房子的剩余，林泽也没要求两人交水电气费。
总的来说，吃穿不愁。
唯有一点，还是楚暮永远放不下的心事。
自己的父母自从两人搬出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们。
……
“楚暮啊……”程铖躺在床上，“你说怎么就没有隐藏剧情呢？”
楚暮没听明白，程铖兴致勃勃地翻身给他解释
“你说怎么就没有你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然后给我一笔钱叫我离开你，我绝壁就选……”程铖看了眼楚暮，咽了咽口水。
楚暮挑眉“继续”
“我绝壁就选你啊~”程铖笑得一脸春光明媚。
“……”
“干爹干妈会放下的……”
“但愿。”
……
八月流火，程铖拖着行李箱回澳洲去了。
尽管他知道楚暮现在最需要的是有人在他身边陪着他，安慰他。
但他还是不得不离开。
“记得想我。”
“好……”
两人在机场相拥，只是少了两道热切的目光。
但其实一切都不一样了……
……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雷远吵吵闹闹地翻程铖的行李箱“有没有带什么回来？”
“带你个锤！”程铖把行李箱盖得严严实实，里面还有楚暮的龙猫呢。
在对方酸不拉几胜过老陈醋的目光中，程铖安安心心地给楚暮发了条短信，
“到咯”
“好，注意喝水。”
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程铖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
几场淋漓的暴雨过后，日子又被撕下一页阳光。
每过一天，程铖就在日历上圈一个红圈，算着天朝人民避之不及的冬季到来的时间，那也是他回国的日子。
九月开头，处女座的生日。
他正盘算着回国之后怎么庆祝，
楚暮的短语已经如约而至。
“生日快乐。”
魂淡，只有这几个字就准备把我打发了么！（/”≡ _ ≡）/~┴┴
所噶，还有一条OAO
程铖一边划着屏幕，下面的短信开始显露踪迹。
是一条转发的短信，写着：寄件人【妈妈】。
他手有些发抖，快要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只有三个字，
“回家吧”
……
他摸摸眼睛，有凉凉的液体顺着下巴尖流进脖子里。
“滴——”又有一条新信息，他擦擦眼泪，急忙点开。
“喜欢么？”
……
……蠢货……
程铖苦笑着拨通那头一直被楚暮握在手里的电话，
“喂？”对方的声音带着欠扁的笑意，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