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睿把手搭在宫华的肩膀上：“好，以后如果真的有什么严重的事，我们必定会首先向老爸你汇报。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我想还是算了吧，除非我们忍无可忍了，到时候再拿过来说也不迟。我们兄弟俩不傻也不笨，而且更没有妈那样心思单纯，善良到一定的境界。我们只是不想打破某些平衡而已，一旦超出了底线，要相信，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宫华拍了拍宫睿和宫翊的肩膀，欣慰地说道：“也是，你们都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该相信你们能照顾好自己，倒是我自己多虑了。我希望你们兄弟俩能一直这么彼此照顾、相互扶持着，要知道，你们彼此是除了父母之外最亲的亲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要相互信任，明白吗？”

宫翊抬眼瞧了瞧宫睿，露出了一记阳光明媚的笑容。

“爸你放心，这一点我们绝对可以做到。就算是天塌下来，我都会照顾好弟弟，不会让他受到半点伤害。”宫翊朝着宫睿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睿也是这么想的，是吧？”

宫睿毫不犹豫地点头：“嗯。”

宫华骄傲地看着这两个孩子，他们确实都长大了。看着他们既像他又像她的脸，心里缓缓滑过一丝暖流。

他想，她如果真的能看到小翊和小睿，一定会很欣慰吧。她虽然没能陪伴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长大，但他们却并没有让她失望，是两个善良又能干的孩子，更是他们两个共同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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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竟然还有脸回来！”

宫翊和宫睿前脚刚进门，一抬头就看到张茹一脸愤怒，估计是看着时间差不多，所以一直在这边等着他们吧。

兄弟两个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同时想着：「这疯女人真是没药救了。」

看来她昨天真是被吓得够呛、气得不轻，现在才会有这么激愤的反应。

“你们是不是对昨天发生的事情非常满意？现在心里一定在嘲笑我，是吧？告诉你们，我说到底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是你们父亲的妻子。是你们的后母。而且不仅如此，我还为你们的父亲生下了峰儿和嫣儿，就算现在他对我心中有所微词，到底我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他不可能把我怎么样。反倒是你们，你们现在不是很得意吗？呵，你们以为就凭着你们那副德行还能做出什么大事来吗？”张茹十分平静却按照汹涌地说着。

宫翊冷哼一声：“俗话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我劝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言辞，免得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你以为昨天的状况是谁造成的？我们对你已经很包容了，不但没向爸说过你一句不是，还处处为你说话。你以为这是为了你吗？如果不是看在峰儿和嫣儿还都是孩子，我们不想让他们没办法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我不想让他们重蹈我们的覆辙。好歹他们也是我们的弟弟妹妹，我们没你那么狠心，完全不为任何人着想。但是如果你以为因此我们就可以无条件地接受你的侮辱甚至是人身攻击，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趁着我们现在还给你这个机会，你最好安分点，免得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尤其是现在，爸还在家呢，如果我是你，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宫睿眉头微挑，“你说这些话是在做什么？向我们泄愤么？朝着我们发泄你的不满么？那倒是怪了，不满的应该是我们吧。我们都还没说什么，你又凭什么说这些大言不惭的话来？我看你的脸皮真是厚到境界了。”

他们真不想说，老爸其实就在后面，很快就会到了，如果让他听到这女人说这一番话，估计这女人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好几万吨的愤怒都发泄不出来了。

“你们不满？”张茹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吼了起来，“你们凭什么不满？宫华处处都维护着你们，给你们最好的，竭尽所能地呵护你们？峰儿和嫣儿呢？他对他们的疼爱远远不及对你们的万分之一。你以为这样你们就能拥有一切，霸占着一切吗？峰儿不比你们差，他努力学习，等他长大之后必定会超过你们，把院长的位置抢过来。至于你们，你们才是什么都得不到的一方。不要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们那个没用的妈，给你们生了一颗残缺的破心脏……”

「啪」的一声，张茹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虽然宫翊和宫睿都已经伸出手来作势要扇张茹一巴掌，但是他们的动作终究不敌他们的父亲。

宫华其实已经到门口一阵子了，就是因为听到里面的说话声，所以他才没有进去，想在外面听听那女人会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想到他女人竟然如此口不择言，还侮辱了小翊和小睿的母亲，这实在叫他忍无可忍。

宫睿顿觉自己浑身脑袋疼，这女人真是作到一定境界了，现在估计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的节奏。

“老公，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张茹捂着自己被打的一边脸，诧异地看着气极的宫华。

她万万想不到竟然会这么巧，难不成是她太倒霉了？

不对，以这个时间看来，他和宫翊他们应该是一起回来的。也就是说宫翊和宫睿分明知道宫华就在后面，但是却没提醒她。

这两个人真是太可恨了！

在想着别人可恨的同时，她竟然都没发现自己有多么可笑。说实话，这真的是一大悲哀。

是她挑衅他们在先，难不成他们还要在这时候帮她？而且他们也并非没有提醒她，他们暗示过，只是她太愚蠢，丝毫无法理解罢了。

该做的都做了，要是再发生什么事，必定和他们无关。

他们也不想事情演变成这样，但是张茹自己不安现状，那又能怎么样？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不重要，我倒是庆幸我回来的是时候，才能发现你最真实的一面，不是吗？”宫华冷笑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他们的妈妈没用？还说他们没有？那你呢？你又有什么用？”

“我可以替你生孩子啊！”张茹想都没想就直接脱口而出，“我帮你生了峰儿和嫣儿，他们都是健健康康又聪明的孩子啊。”其实后面这一句才是她要强调的重点。

12、「晴天霹雳」

“这个世界上但凡是雌性就会生孩子，你既不是男的，更非性别不明或是连性别都没有，这项雌性本能你如果再没有的话，那就真是奇特了。”宫翊的声音悠悠飘来，讽刺味道十足。

“你说什么？”竟然把她形容成「雌性」？她是人，不是禽兽畜生！

宫睿的眼睛微微眯起，“我哥说的没错啊，难道你不承认这个自然界的法则？还是认为你连「雌性」这样的称呼、身份都不具备，都不配？”

“你……”

“你还想说什么？”宫华打断了张茹接下来要说的话。其实就算她不打断，张茹后面无非是要歇斯底里说些难听的话，这些话不听也罢。“你还是想想你自己之前是怎么对我说的吧。你说你从来没有对他们不好过，你说你从来都没有排斥过他们，你甚至还说你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所以呢？现在你还能说什么？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孩子吗？张茹，你说的话太多了，之前连我都分不清哪句到底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我真后悔听了爸妈的话和你结婚。”

“宫华，你这是在说什么话？”张茹不可置信地看着宫华，“你说你后悔和我结婚？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女人，但是你要知道，她早就不在了。她为你生了两个孩子，我也是啊。我辛辛苦苦地为你生下峰儿和嫣儿就是希望你能忘了那个女人，我那么讨好你，你对我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

眼看着场面已经快要失控，甚至可以说已经失控了，宫睿赶紧拉住宫华，免得一会儿再打起来。

“爸，现在可是在家门口，不管有什么话，都得进去说啊。而且你不是还要给我们兄弟俩做检查，咱们先做正事好不好？”

再过一会儿恐怕峰儿和嫣儿都回来了，要是看到他们吵成这样，这世界估摸着也就没法要了。

宫华朝着张茹冷哼一声，自己径自走了进去。

宫翊的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宫华这样子……怕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现在的情况我们怕是没办法控制了。”宫翊小声对宫睿说着，“如果真的没办法控制，我看就不要控制了。张茹那女人也算是活该有这报应，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她自己造化吧。”

宫睿双手一摊：“我也没办法了，就照你说的吧。”

虽然他心里极不愿意事情演变到现在这样，但他们也算是处于被动，无奈至极。

进去之后，大家坐在一起，就好像是在举行什么座谈会，其实根本就是审判。

原告：宫翊、宫睿

被告：张茹

审判长：宫华

宫华坐下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表情严肃且认真，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我们离婚吧。”

这短短五个字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霹得张茹昏天黑地，外焦里嫩，整个人彻底傻了。

不仅张茹傻了，宫翊和宫睿也傻眼了。他们知道宫华的忍耐已经到了临界值，没办法再忍下去，但是没想到竟然会直接提出离婚。

“你……你说什么？”张茹笑了笑，但是笑得却比哭还要难看得多。

“我们离婚吧。”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表情，甚至连音量和音调都是一样的。宫华就是如此平静地把这个对于张茹来说的晴天霹雳又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只因为我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我只是表达一下我心里的想法而已，这样就错到没有挽回的余地？”

“你如果只是说就算了，可是你也确实做了。”宫华深吸一口气，“我当初在和你结婚之前就拜托过你，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希望你能在我不在家的时候照顾他们兄弟两个。你当时答应了，而且毫不犹豫。我以为你会信守承诺，这么多年来他们兄弟俩没有抱怨过，我甚至都不曾有过半分怀疑。可是现在我自己亲眼所见了，我看到你到底是怎么「照顾」他们的，我真后悔当初信了你。”

“如果不是他们先招惹我，我又怎么会那样对他们？”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辩解。我已经决定了，离婚吧。”没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如果爸妈知道，你该怎么向他们解释？还有我的爸妈，他们都上了年纪，你要让他们大受打击吗？如果他们被你的决定吓到，那你要怎么负责？”

张茹自知自己已经没有权利让这个男人改变决定，所以她只能拖上自己的家人了。父母是一回事，宫华是个孝子，他不会不为了老人家们考虑。孩子们也是她手上的王牌，到底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宫华好歹也要考虑到这一点。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宫华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真是受够了这个女人。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说出我的担心而已。”张茹一脸恳求地看着宫华，双手紧紧拉住宫华的衣袖，“老公，毕竟我们也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你不能这样对我啊。人家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们能有今天，那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你不能这么轻易就抹煞这一切，你不能说离婚就离婚啊。”

也不知道张茹是不是泡沫剧看多了，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真是让看的人都是要崩溃的节奏。

“缘分？”宫华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孽缘吧。”

“不论如何，我坚持要和你离婚。”

宫华觉得自己这一次回来收到的信息量真是太大了，大到他都快要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他决定把该处理的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免得到时候更无从抓起。

“爸，你不要这么冲动就做决定。我觉得她说的对，且不说爷爷奶奶那边，就说家里，峰儿和嫣儿都还没有成年，他们需要母亲，他们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不要让他们也像我们这样。”宫翊劝道。

“爸，你忘记我们之前才聊过的么？”宫睿深深地看着宫华，缓缓摇头反对他的想法。

宫华叹了口气，瞪了张茹一眼就上了楼。

“你们两个都过来吧，我给你们做检查。”

宫翊和宫睿默契地交换了一记笑容。看来这件事暂且就先搁置了，还好被他们拦住，要不然接下来的日子必定是黯淡无光、惨无人道。

只是这样也是有代价的，至少他们这两天是没了自由，只能在家里呆着接受全方位的检查和监测。虽然一年至少都要有那么一次，甚至更多次，但是哪儿都去不了的滋味儿还真是不好受，尤其他们又是如此闲不住的人。

不过也证明了一件事，到底还是他们两兄弟更能镇得住场面。他们又救了那女人一次，只可惜，她应该还一如既往地不知感激。

好在他们的心胸是如此宽广，对她那种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重重心机表示毫无兴趣。不然的话，他们连力气都不需要，只要轻轻一推，那女人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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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么帮她说话，到时候她如果还是为难你们，那你们岂不是做了一桩亏本的买卖？”宫华进到楼上的诊疗室，脱下外套，换上了专业的衣服。

宫睿的头歪了歪：“可我们毕竟不是商人，凡事考虑的是实用性，而不是利润价值。如果要是按照医生的角度来看，那我们还得大公无私呢。只可惜，我们的觉悟还没达到可以奉献到这个程度，而且就算奉献也要分对象，所以……现在这情况显然不值得我们再付出什么。”

“那你们现在……”

宫华不能理解宫睿说的话以及他的行为。

他既然说了张茹那种人不值得付出，那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我们现在并不是在付出，我们只是不理睬她罢了，这是包容，是原谅。”宫翊心有灵犀地替宫睿解释道，“我想即便是妈知道这些事，也不会乐意看我们去报复或是去怨恨。至少张茹到现在为止所作的事都是小打小闹，无关痛痒，也不会让我们掉块肉。而且她好歹是你名义上的妻子，更是峰儿和嫣儿的母亲，我们总该替他们想想。当初为了让我们能和其他孩子一样得到母爱，所以你娶了张茹。现在难道你还要让峰儿和嫣儿也失去母爱吗？然后呢？然后你又要去娶谁来弥补他们？”

其实宫华从一开始做的就是错的。如果他真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才娶她，那现在必定不会是这般模样。

正是因为他当时为这个婚姻赋予了太多的任务，而他又为了这个任务以及长辈的压力不得不结婚，所以才会闹成这样。成天面对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就算耐心再大也会被磨光吧？更何况张茹本就不像是一个有耐性的人，能坚持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

还好他们兄弟俩以后都不用考虑这些问题，因为他们有彼此就足矣。至于女人……那就敬谢不敏了。

13、「基因问题」

宫华停下手中的动作，低下头来，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是啊，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就因为我当时一个错误的决定，现在让你们既受苦又为难。不过我想我确实没必要再替你们担心这些事情，你们自己就会处理好的。反倒是我一想插手，你们又觉得我的想法不妥当。不过现在这件事我必须要插手了，快点准备一下，我要替你们做检查，看看你们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睿不久前因为喝了酒发作一次，爸你还是多注意注意他，我倒是没什么大碍。”

宫睿撇了撇嘴：“我吃过药就没事了，而且你也帮我做过检查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