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十分羡慕这种天赋，不过看他这样，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但他确实对这样的天赋很羡慕，多好啊，不会迷路，还能在危急时刻逃生……

“你不用羡慕，魔法师达到一定程度都是可以做到的。”雷克斯在一旁说，“这样的能力其实和魔法师的精神感知力是一样的，只不过因为每一个魔法师的魔力的量以及精神力的强弱所能感知的范围有大小区别而已。”

“那不是要很厉害才行吗？”凯尔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很清楚，自己的力量还很弱。

“你可以的，只要努力就行。”

“真的？太好啦~我一定会努力的！”说完还握了握小拳头显示自己的坚定信心。

真要那么简单就好了。想要做到感知外界情况，至少也要六阶的魔法师，那还只是入门阶段，感知范围很小，只有到了十一阶，那时的精神感知才够看，能够感知自己周围100卡里（米）的范围，之后每升一阶，感知范围成倍增长。同样的，战士也是一样。那个叫福尼亚的小子，他那种天赋等于是看我们这些魔法师还有那些战士的笑话一样。

拉瑟尔在后面诽谤着。

福尼亚的这种天赋果然没有让人失望，他们用了比计划少了一半的时间就到达了目的地，那座隐藏在死亡沙漠地下的荒废的神殿。

建造这座神殿的材料是黑曜石。

“亡灵法师们都说这座神殿是古代的死神殿，虽然已经荒废，但是这里仍然受到了死神的庇护，里面的东西是不可能随便被拿走的。”说着，拉瑟尔又看了一眼露出欣喜表情的福尼亚和站在他旁边显得有些木讷的福尼尔，“你们拿了那东西却没有受到死神的诅咒，真不知道是你们运气好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为什么是死神殿？”凯尔不明白，黑色的也有可能是黑暗神殿啊。

“你仔细看。”说话的是格森，他指着已经完全损毁的大门，“虽然看得不算清楚，但是很明显，那上面刻着的是曼珠沙华，冥界的圣花，与隐藏在法兰迪亚神殿中的那座创世神殿大门上雕刻的白色圣花曼陀罗华相对立，原来这座古神殿竟然是在这里吗……”

“不，我不这么认为。”拉瑟尔反驳，“虽然他们都说这里是死神殿，但其实有些不一样。黑曜石从来都不是亡灵法师会用的材料。”

“那你知道这里是什么神殿吗？”格森撇撇嘴，“跟创世神殿对应的就是死神殿，而且，除了死神殿，还有哪座神殿会用曼珠沙华当装饰啊。”

“……我也不明白。但是，这确实不太对劲。”拉瑟尔在地下城里的时候就到处查找资料，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老师，你知道吗？”凯尔拉拉雷克斯的衣服。

看这小孩儿渴望的眼神，雷克斯微微笑了笑，低声说，“这里确实不是死神殿。亡灵们的颜色不是这种纯粹的黑，而是灰色，所以这里不是也不可能是死神殿，不过他们的圣花的确是曼珠沙华。人们都以为与创世神殿对应的是死神殿，但其实不是。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到人们已经全都遗忘了……”低沉的声音让凯尔的思绪跟着雷克斯一起，似乎感受到了这座古老神殿在很久很久以前的辉煌。

“老师……”又拉了拉雷克斯的衣服。

“怎么了？”

“……呃，他们已经进去了。”

“那我们也跟走吧。”

“嗯。”

老师笑起来很好看，总能让凯尔陷入粉红色的幻想，可是，能不能不要把他当做替身透过他对另一个人笑呢？

神殿荒废的很彻底，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或多或少地被损坏了。

就是在这里，这样一座完全荒废的神殿，拉瑟尔的命运走上了另一条路。

拉瑟尔走到已经倒塌的神像前，在一块巨大的残破石块边蹲下，轻轻地抚摸着。当时，他就是在这块石头上发现了那颗水晶。

雷克斯进来后，没有理会其他人，四处看了看，然后径直走到一面墙边。说也奇怪，其他的墙都已经破损倒塌了，这面墙却好好地竖在这里，倒不是说没有损坏，但是相对来说，这是保存最好的一面墙。

伸出右手，在墙面上一摸，一个带有和艾德那枚戒指同样的“十”字标记出现，然后一阵波纹过后，露出了一个暗格。

取出里面的东西后，这面墙就倒塌了。

听到墙倒塌的声音，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这里，见只是一面墙倒了，也没在意。即使是荒废的神殿，那也是古代神殿，虽然看样子好像没有什么东西了，但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这可比倒了一面墙什么的重要多了。

“老师，刚才那是什么？”

“这个？”把刚刚拿到的水晶递给凯尔。

这是块菱形的水晶，透明的，里面有一滴红色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凯尔拿在手里，看着水晶里的红色血滴，总觉得这是老师的血。

把东西还给雷克斯，凯尔问，“这就是老师要找的东西？”

“嗯，不过，现在这个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说完，雷克斯把东西递给刚才走过来的拉瑟尔。

刚才看到这颗水晶的时候，他很震惊，没想到那样的水晶竟然还有一颗。“给我？”拉瑟尔不明白，他看的出来，这颗水晶所蕴含的力量与之前的那颗一样，甚至还要强一些，但是，这是雷克斯发现的，为什么要给他呢？

“这个我已经用不到了，既然另一颗被你拿到，这一颗自然也是你的。”雷克斯笑地很温柔。

既然这样，拉瑟尔也乐得收下了这颗水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或许，他还可以利用它直接成为巫妖。“那就谢谢你了，不过，你是在哪里发现的？”说后来没有再来找过那是不可能的。神殿里的东西不能随便拿，但是既然那颗水晶没有拒绝他，那说明这座神殿是接受他的，就跟那个福尼亚一样，好运的让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我劝你不要碰那东西。”雷克斯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是对格森说的。

听了这话，格森停下了动作，站直身子。身为光明教会的圣骑士，他怎么会不知道神殿里的东西不能随便碰触呢？何况，这个东西一看就不普通，神殿里的冠冕，一般是在神殿认命最高祭司时使用的，它是身份的象征，也是神只对代言者的眷顾。教皇的冠冕是金色的，十分耀眼，这一个则是黑色，因年代久远蒙上灰尘，显得深沉而黯淡。

讪笑着正要说点什么，“砰！”地一声，然后是一声惨叫。

“哥哥，你没事吧。”福尼尔赶紧跑过去扶起哼哼直叫的福尼亚。

“神殿的东西不能乱碰，上次是你运气好，神殿似乎没有排斥你，但是你可不要以为这就代表你可以从这里再拿走任何一件东西。这里是亡灵法师的领地，如果你想当我的实验材料……”上下打量了几眼，拉瑟尔有些嫌弃，“虽然瘦巴巴的，不过也勉强了。”

“不要伤害我哥哥！”福尼尔立刻挡在哥哥面前，生怕拉瑟尔杀了他。

“哼，你们走吧，以你哥哥的能力在加上那颗珠子的力量，你们可以从地下穿越死亡沙漠到你们想去的地方，记住，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我、我知道了！”福尼尔一把背起哥哥就跑出了神殿。

哼了一声，拉瑟尔说，“我们走吧。”

于是，关于这座荒废的神殿，其实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路上碰到的那些魔兽，还能让他练练魔法，虽然有些危险，可是有老师在，他不怕。

凯尔拿着手中的法杖，整朝着面前不远处冲他龇牙咧嘴的血眼毒狼施放攻击魔法，虽然水系的攻击力不够，但是强化而来的冰系魔法的攻击力却不能小看。

消灭了敌人后，凯尔到雷克斯面前邀功，得到夸奖后，他非常开心地笑了。不过想起拉瑟尔，他又很低落。

他们和拉瑟尔分开了，并没有一起走。那个傻大个儿也跟着拉瑟尔走了，听老师说是因为那个傻大个儿要监视亡灵法师的动向，以免他们偏帮黑暗阵营。

拉瑟尔……其实那次傻大个儿说了之后，凯尔也感觉到了，老师看他的眼神确实很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虽然很惊悚，可是凯尔还是很羡慕。他真的很希望老师能正眼看他，而不是把他当做替身。

“老师，您的爱人为什么会睡着呢？”没有用“死”这个字，因为那次他听到了，那个人会醒过来，所以，他说的是“睡着”。

似乎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雷克斯沉默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的非常痛苦，艰难地把话说出口，“……因为我的错……”

心里瞬间一阵剧痛，让凯尔不由得抓紧了胸口。但他知道，这不是他在痛，而是那一片寄宿在他身体里的灵魂……

光暗之战已经持续了几个月，不论是光明阵营还是黑暗阵营，都是损失巨大，尤其是黑暗阵营这边，似乎总有人在泄露消息，但是用尽了办法却都找不到那个内奸，或者说，他们无法除掉那个内奸。

“您觉得内奸是谁？”卡萨雷德明知故问。

“不用担心，那个内奸自然有人处理，她做的事情可是让那位尊贵的大人十分愤怒。之后的事情不用担心，不会再有机密泄露这种事请发生了。”沙曼走到窗户边，看向寂静的王城街道。黑暗精灵王带领着黑暗精灵大军联合兽人族和已经完全没落的魔族与光明阵营开战，战场就在西大陆。光明教会的那群人还真是够自信，居然敢到西大陆来。

“那我现在就告诉陛下，让人马上准备传送阵，明天我们就去战场支援。”

“你带祭司团的人去就好，我留下来，王城可是绝不能失陷的。”沙曼舔舔嘴唇，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嗜血的气息。

“是。”卡萨雷德一点也不怀疑沙曼是否能够把城收好。传说中的那位大祭司，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也不配称为传说。

第五十四章

黑暗精灵袭击商业联盟的事件，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但是诡异的是，被袭击的只有卡米尔，或者说是佩罗。而卡米尔在第一次受到袭击后就带着佩罗离开了商业联盟，之后被袭击的消息也被他隐瞒下来，第一次的袭击事件虽然告诉了他父亲，但由于事有蹊跷，他父亲也没有将这件事闹大，只是找黑暗精灵进行了议论协商，要了不少好处，倒是没有造成什么危急两方关系的大问题。

两个人到了一家旅店后，要了两个房间住了下来。

“我要离开几天，你在这里等我。”佩罗泡了茶，在桌边坐下。

“是要去处理那个背叛者吗？”在佩罗面前，卡米尔不再是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总是惊慌失措的样子，也不是在家人面前那种温和无害的样子，而是一种锋芒毕露、万事在握的自信与傲气。

“嗯，虽然对于这场战争我没有什么兴趣，只要那家伙不参和进来我也懒得管。”佩罗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但眼里透出的却是无尽的愤怒。“那个背叛者我本来也懒得管，有沙曼那家伙在，她根本没有威胁，她就算来杀我也没事，反正我无聊，不过，他不该伤着你……”说着，佩罗面露狰狞，似乎马上就要过去把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碎尸万段。

“不过是擦破点皮……”卡米尔撇撇嘴，前几天，他们再一次受到了袭击，据他的记忆，这是第二十三次，那天他睡眠不足，精神不是很好，一个不当心，被人从后面偷袭，还好他及时发觉躲的快，不过手臂上却留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伤口。在卡米尔看来，这不算什么。他直接一个水系的治愈术伤口就已经愈合了，一点都看不出来曾经受过伤，但是佩罗却异常生气，把那几个黑暗精灵打了个半死，还让他们带了话回去，让那个主使者乖乖等着他去报仇。

真是小孩子脾性。

“什么擦破点皮！亏得他们聪明没有用粹毒的武器，不然，我非要他们生不如死！”

“好了好了，喝点茶消消气……”一边伸手摸着佩罗的头，一边端起茶杯喂他喝。

“……”

瞬间静了声。

被抓住手放在唇边轻轻吮吻的卡米尔天微微泛红，低垂的眼眸瞟向一边。

“……今天晚上……留下来吧……”

话没说完就被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卡米尔……”

听着那深情地呼唤，卡米尔心里感到非常幸福，但同时又有一丝苦涩。

你到底是在呼唤谁呢？

离开死亡沙漠的地下世界已经过了五个月，跟着雷克斯，凯尔走遍了西大陆与东大陆，见识了与莱顿大陆那四元素神殿同样有名的四座仍然接受人们供奉的古代元素神殿，他对魔法更加地憧憬，也更加地敬畏。

古代神殿里的大祭司对他们很热情，甚至是恭敬，更准确的说，是对雷克斯很恭敬，凯尔想不明白，神殿里的大部分人也想不明白。毕竟四元素神殿可以划归为光明阵营，虽然古代神殿里的人更倾向于中立，但也不代表他们要这样对待一个黑暗精灵。不过，想归想，大祭司做的事总不会错的。

现在，一大一小两个人正走在斯皮尔城的街道上，个子高挑的金发男人俊美的容颜以及显示了精灵身份的尖儿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老师，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被众人瞩目的感觉很不好，至少凯尔觉得很难受，他感觉就像是变成了展览品一样被人盯着，这让他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为了缓解这种不良反应，他决定跟老师聊天，忽略那些盯着他们的人。不过，老师金发蓝眼的样子还真是漂亮啊……啊，糟糕，鼻血……赶紧捂住……

“我们去卡萨梅丁学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伪装成白精灵的样子，雷克斯的脸上一直都带着淡淡的笑，仿佛是回到了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的样子。“那是我以前学习过的地方。”

“哎？老师也会到人类的学院去学习吗？”这实在是让凯尔惊讶，不论是白精灵还是黑暗精灵，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学习系统，不可能到人类的学院来的……

“因为莱西要到这里来学习魔法，我是陪他来的。”

果然。

莱西是老师爱人的名字。“那我们去干什么呢？”

“有些事情要办，而且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好了，也顺便找个老师让你系统学习一下魔法，我毕竟不是个好老师。”雷克斯笑了笑，“你算是我第一个徒弟，能有现在这样的力量，你的天赋真的很好。”

“真的！”凯尔高兴地快跳起来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天赋不错，不过能被老师肯定，这让他十分惊喜。

街上的人不少，大概是因为连续几天的阴天后太阳终于肯露露脸了，很多人都趁着这个时候出来走走，去去阴天里憋出来的霉气。

“还有多久才到啊……”走了很久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凯尔表示他很累了，而且很饿。

“已经到了。”雷克斯指了指前面，“看，那边就是卡萨梅丁的大门了。”

听了这话，凯尔欢呼一声向前跑去还撞到了路上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