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茗儿,胡思乱想什么,我怎么会把你当成女人,只是爱你才会想要多宠你一些,想要一直一直的陪着你啊!”北棠林开始耐心的哄他,对他来说,和凤茗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是值得他回味和珍惜的,不会不耐、不会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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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对傻夫妻(还不知道应该是傻夫夫)的对话,漓洛渐渐睡去。毕竟只是小婴儿的身体,体力有限。不过这个名字不错,与他上一世的名字一样,只是多了一个姓,这样就不需要多适应一遍了。从现在起,他是——北棠漓洛。即将陷入沉睡时,他还在昏昏沉沉的想着。
第四章:婴儿生活
身为一个必须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新生小婴儿,他每天过着的都是一样的生活。练功依旧是他现在生活的重心,在这个世界,大家修炼的是斗气和魔法,内力、真气并不存在。
漓洛修炼的飘渺诀共十层,道之下,九为极数,突破第九层达到第十层才是真正的大成。事实上,漓洛也只有前九层的飘渺诀,他并不曾完全创出第十层。不知道为什么,前世今生,他不知排演了多少遍,却总达不到预想中的圆满。飘渺诀十层分别为:
第一层:冰
第二层:风
第三层:云
第四层:雨
第五层:雷
第六层:电
第七层:炎
第八层:光
第九层:暗
第十层:时空
按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划分,飘渺诀前九层重于对自然中各种力量元素的应用,而第十层——时空的设想来源于漓洛自己的七世转生,而到现在他也始终不曾明白为什么他会不断重生,对于第十层飘渺诀的完善也始终毫无头绪。漓洛并没有纠结于功法的不完整,这么多世的历程并不是白白度过的,时间教会他的还有等待和顺其自然。他不会强求,因为他知道世间的事,并不是只要强求就会实现的。既然想要的还得不到,为什么不多花点时间呢?有时候,等待的过程也是难得的有趣呢!
前几世的漓洛已经练成过飘渺诀的前九层,他很清楚练功过程中会碰到哪些障碍,而且他也很明白该如何顺利度过那些难关,重新达到他的武学巅峰。那么之后呢?不过,说这些还是为时过早。现如今他要关注的重点是他要如何过好自己的婴儿生活。不是没有当过婴儿,毕竟七世转生中他也有重新投胎的,带着前世记忆的他,总是能根据周围人的态度和所了解的相关信息来调整自己的行为,做一个让大人放心、开心、满意的合格小婴儿。有时候既然明明能让自己过得更好,为什么不去争取呢?他从不会也不愿亏待自己,毕竟他不曾对不起谁过,所有的一切,他无愧于心,不是吗?
经历这些人生,非漓洛所愿,但他不会愚蠢的寻死,虽然一直想不明白上天让他不断重生的意义,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他是被遗忘、被诅咒的一个,但他依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的念头。活着,才有找到答案的可能,就算路途遥遥无期,那个想法却也一直支持着他。
总有种莫名的感觉,这一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是——漓洛——练功的——分割线——
飘渺诀前九层重在对力量的吸收和积累,稳扎稳打、水到渠成才是他现阶段应该做得。漓洛在父体中用先天之气打通全身经脉,出生时又不曾一开始就吸入后天浊气,他的根骨和身体资质自然是极好的;不断穿越时空重生七世,他的精神力更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这样的一个人,似乎生来就是用来打击人的。
大家族总有自己的方法来检验子嗣的资质,便于为他们订立教育和训练计划。北棠家族自然不例外,在漓洛出生后三天,家族就按例安排人要为漓洛检验资质。盼孙心切的北棠老家主北棠恩却不肯让家族安排的人来做,在他想来,亲亲小乖孙的第一次露面啊,就该让他来做一个见证。可惜他的美好设想马上被积压甚久的老夫人——苍曜(苍陌的小叔叔)轻飘飘的一个眼神给镇压了。
——“呜呜,亲亲小乖孙啊,爷爷对不起哪,你的第一次哟喂~~”北棠恩心里那个荡漾,咬着小手绢泪流那个满面哟……——此乃北棠恩的内心小剧场。
家族长老领着专门负责测验家族子嗣资质的人,带着测验魔法元素亲和力、斗气潜力和精神力的水晶球,来到专属于北棠漓洛的育婴房。测验师用清晨收集的花露清洗漓洛的身体,又用最柔然丝滑的锦缎拭干他的身体并将它包好,然后拿起他变得白皙粉嫩的一只小手放在测试精神力的水晶球上,慢慢的,莹白色的浓郁的光华盈满整个水晶球,似乎,满室生辉。静了静,测验师又拿起他的另一只手,放在灵石上,虽然灵石也亮了,但不及水晶球的明亮,只是中等的程度。房内众人的神情似乎在意料之内,又似在意料之外。
——“少主不愧是北棠家的少主,虽然,天生精神力强大,比之老家主和现任家主当初的精神力都只强不弱。至于斗气潜力,诶,那不是重点,有个中等潜力也比历代族人强了啊。”——大长老眯着眼,不住的欣喜着:历代族人可是很少有人的斗气潜力上过中等的,多数都只是普通而已,毕竟北棠家族乃是驭兽家族,重要的是精神力和魔法等级的修炼。——北棠家族有望啊~~
“来来来,快来测试一下魔法属性。我很想知道啊,少主的精神力这么强,他的元素属性也很值得期待啊。”老顽童二长老等不急的直抓自己的那一大把胡子,就差没揪下一缕来,让别人也忍不住跟着他着急。
“好了,老二,让他们慢慢来,你再急也没用,这么着急忙慌的,一点长辈的样子也没有。真是的,丢——人——现——眼——哦~~”热爱和二长老抬杠的三长老当即出口开始打压三长老——不遗余力的,气的二长老立马跳起来就要挽袖子开打。说起来这二长老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还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主,这不,每日的“北棠家族二三长老二三事”又即将开拍。
“你、你、你……”二长老开始上蹿下跳了。
“行了,你俩的每天一场今天取消了,不然延迟到明天,都住嘴住手再停脚!”
大长老不愧是老大,威严甚深。
漓洛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禁感到有种抽搐的欲望。这就是他这一世的族人,为什么有种幻想破灭的感觉,他的这一生真的可以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吗?(很简单,不可能)
在大长老的干预下,测验仪式得以继续进行。元素水晶球被拿到漓洛身前,大长老接替测验师的位置和责任,为漓洛测验元素属性。水滴、雷电的景象在水晶球内交替闪现,隐隐的还有冰雪漂浮,真是令人惊叹。这明显是水属性、雷属性和变异冰属性。少主真是天赋异禀,北棠家的希望啊。在场众人无不浮现此想法。既然如此,少主的教育计划就更该加紧了,方方面面都需要顾及到啊。大长老领着来时的一群人来,又领着来时的一群人离开,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看的漓洛一阵纠结。这就是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将要面对的家人么,似乎也挺有趣的。
漓洛很清楚一个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中国传了数千年的话语从来都是有其存在意义的。在各个世界穿行了这些年,他很明白,有时候必要的掩藏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收获。没有人能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多一些准备总是能为自己增加更多的砝码,这并不是软弱,而是策略。自己的生命,还得自己学会珍惜,任何人都无法替代你做你人生的主人。
他下意识的在检验精神力、斗气潜力和元素属性时压抑和收敛了自己。果然,从那些族人的反应,他知道他的检测结果虽然令人惊喜并且充满期盼,但不至于感到不可思议和恐怖。他知道在这个家族,魔法的天赋很重要,但他并不想放弃武艺的修习,而他不可能一直瞒着族人,这很明显是不可能的。现在的情况他很满意,魔武双修总是令人惊叹的,锦上添花可少有人会嫌弃。
于是从这天之后开始,漓洛的婴儿生活开始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每天除了练功,就是听着身边的仆妇、侍女和小厮为他念着这个大陆的历史、文明进程、种族叙述、地理杂文……各种各样,虽然这让漓洛感到无奈,但是不得不说这对于他了解这个大陆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在婴儿时期开始学习的话,可以省下他好多时间,幸好这里的文字还是汉字(虽然是繁体,不过对漓洛来说并没有差别),语言还是汉语,不然还真是让人困扰。
婴儿的生活简单来说就是吃吃睡睡,在这种简单的环境下,修炼变得很容易,即使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修为,但他的突破仍然是快速的。婴儿的身体遭受后天的污染极少,漓洛又一直吸收自然中最纯净的天地灵气来修炼,进度是明显的。他常常放空自己的思绪,将神识覆盖北棠山庄乃至整个灵域,缓慢而稳定的增长着精神力,希望神识能覆盖丹谷、绿府甚至更广阔的范围。
其实婴儿的生活似乎也不错,北棠漓洛开始又一次沉浸入更深层的修炼。闭眼,很快又是一天的时间过去,全心修炼的日子总是如水般流过,痕迹浅浅,平淡却安然美妙。
第五章:北棠之事
北棠山庄建于灵域与丹谷毗临处,当初两大家族择居时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需要元素之力丰沛充盈,又不能相隔住的太近或太远。于是这两地之间的那一座花岛变成了天然又美丽的隔断,皆大欢喜。许是因为此处植物数量和种类繁多,灵气充足浓郁。
此时尚幼小的北棠漓洛还没有游遍灵域的机会,但他在这段时间内通过对魔法原理的研究探索,结合他自己几世练武的经验,终于能成功的将精神力外放,又想起以前听过的“神识”一说,他便有了些许联想。或许这就是“神识”的一种基本应用?在漓洛不断努力将精神力外展的持续不间断的练习中,神识覆盖的地区也足够他了解自己的生活范围。
北棠山庄东映花岛,南邻竹海,西掩松林,北迎镜湖,其地理位置可谓得天独厚。松涛竹吟、流水落花,静谧的庄园,暖暖的微风,无不诉说着这片净土的不染尘埃、远离世俗。
这座庄园里住着的除了北棠一族的族人,还有北棠氏世代的仆从。在北棠山庄的仆从都是经过祖上精挑细选之后的结果,他们对于北棠家族拥有绝对的忠诚和归属感。而在外界的那些势力,除了驭兽公会,还有拍卖行、衣饰店、酒楼等与衣食住行相关的资产。魔法的修炼是需要有足够的财力支持的,一个家族的延续与发展更不是容易的,它所需要的只多不少,何况家族的底蕴是需要积累的。而北棠家族并不是普通的家族,它是一个世家。百年的家族,千年的世家,家族与世家代表的从不是同一种意义,而传承远超千年的世家,世间罕见。毕竟时间是腐蚀一切的毒药,在时间面前,再多的辉煌也会渐渐蒙上灰尘,变得暗淡无光,而富贵繁华侵蚀下的人心从来都是不可预测的。很多时候,世家的没落并不是因为子弟的良莠不齐,而是内部的分化争斗和人心的复杂莫辨。
北棠世家传承至今,期间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曾经的北棠世家也是有过风云天下的过去的——登高天下,一呼百应,剑锋所指,所向披靡……只是时间的冲刷终会洗去那些先辈加在家族上的光环,子弟众多也渐渐成了尾大不掉。在灾难来临的时刻,为了家族的延续,牺牲是必然的,隐匿是必然的,积累是必然的……所有的一切在千年转换之中,成就了如今的灵域——北棠。
没有经过世事的洗礼,孩子就永远长不大,一个世家家主所要承担的压力只有自己才知道。空有实力只能让人害怕,却无法令人仰望。心计、谋略、实力、气度,都是一个上位者需要拥有的。
北棠家的少主必须令人仰望,因为他的身后将是整个北棠的未来。
北棠家的少主绝对足够高绝,因为他的身后会是整个北棠的支持。
倾尽所有,不惜代价。
这些都是漓洛从他清醒时听到的内容里得出的信息。不得不佩服当初北棠家家主的魄力,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而后立。将家族的势力化整为零,打散重组,将在斗争中留下的最为精锐的族人带走,举族迁移,离开生养的故乡,一切重新开始。从无到有,还要保存住损失惨重的实力,离开波涛汹涌的战场来到这个宁静的世外桃源,一点一点发展成如今的景象,这离不开历代族人的努力,只是从中,就能看见北棠一族的坚韧顽强。
偶尔,漓洛会在修炼的空隙,试着回想前几世。他能清晰的记得曾经自己是如何在世上挣扎生存、是如何死去,但却想不起身边人的面容。似乎从前,他就是这么匆匆的在世上走过一遭,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似乎,莫名的有些遗憾,却没有后悔。他不会后悔,也不容许自己后悔。漫长的生命中,哪怕他有过一次的后悔,迎接他的都将是万劫不复。所以,他可以遗憾,却不会后悔。伤过、哭过、痛过,他只会用暖暖的实则淡漠的笑掩盖下那些疲惫、血泪;伤的深了、哭的累了、痛的狠了,他才会把残酷与现实融进自己的身体、骨血。很多时候,只有亲身经历的,才真正让人刻骨铭心、永世不忘。
——漓洛不是不曾期望过爱,只是现实总是告诉他,他永远只有一个人。时间久了,期待变淡,乃至消失。不是不够勇敢,只是——那份勇敢已经不足以支持他再去相信,剩下的,除了漠然……
——漓洛很少会让自己完全的闲下来,一直以来,他都习惯着用繁忙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免将多余的精力花费在不必要的思考上。实力,才是他的追求,这世上,不会背叛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不会遗忘自己的只有自己——漓洛一遍一遍的重复的告诫自己。相信,伤的是你,漓洛。
——漓洛喜欢修炼。即使习惯了等待,一个人生活还是寂寞的,修炼是打发时间最好的办法。不让自己沉浸在寂寞悲伤里,不让自己再为无谓的感情动摇,那么坚守本心,坚持修炼是他的唯一选择。
——漓洛习惯了一人独战的滋味,喜欢着一人独饮的感觉,就这么静静地,没有人打扰。就像是即使世间只剩他一人,他仍然可以笑着走向寂静的时光深处。
……
身边无人的时刻,漓洛的身边就是一片压抑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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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棠山庄主院茗居的卧房内,北棠林正和凤茗谈着什么。
“茗儿,你觉不觉得洛儿有些太安静了?即使再乖的孩子,似乎也没洛儿这么安静的,你……”北棠林欲言又止。他很清楚,对于亲自生下漓洛的凤茗而言,漓洛是个多么特殊的存在。事实上,在他心中也是如此,那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孩子,是他和爱人期盼已久的宝贝。孩子的一点风吹草动都牵扯着他们初为人父的心。
“别担心,其实我都知道的。洛儿自出生就与众不同,一开始的不哭不闹、平时的异常安静,我也担心是不是孩子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只是上次长老们的检验不是表明了我们的洛儿不仅身体健康,而且资质也是异常出众嘛。”凤茗说着,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不想多想什么,我只知道,只要我的洛儿身体健康,我可以接受他的任何不同。”凤茗的语气坚定,透漏着异样的认真。
“傻茗儿,我不是接受不了洛儿的异常。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亲眼看着出生的孩子。你很清楚他、还有你对我的意义,只要洛儿好好地,我并不在乎其他的任何东西。”北棠林有些气馁,他的茗儿怎么可以不相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