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有点事儿。这不是现在约你来了么？赏脸吃顿饭。”罗军邀请王瑶。

“行，今天晚上么？”王瑶问罗军。

“好，就今晚。你几点方便，我去接你。”罗军询问王瑶。

王瑶大方的打趣儿着说：“罗公子邀约，小女子自然什么时间都行。我家的老房子还没卖，我现在就住在老房子里，你还记得吧？”

“记得，五点半在你家楼下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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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军开着SUV停在了老房子楼下。他本来觉得随随便便的去就行，但是母亲知道了后硬是拉着他去了商店，给他里里外外重新置办了一下。罗军穿着军绿色的毛呢大衣，金边儿的扣子，很是别致，里面穿了一件儿深棕色的毛衣搭配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衬衫下摆从毛衣里漏出来一点儿别致的小边，显得罗军狂野不羁。下身儿罗军穿了一条卡其色的裤子，裤子是那种罗军很少穿的修身型显得罗军的腿很长，鞋子是有点类似军靴的卡丁鞋。这样一身装扮配上罗军的脸既符合他本身冷峻的气质，又修饰了他狂野的身形，衬衫的搭配一点儿点儿斯文的感觉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罗军出于礼貌斜靠在SUV上站在车外等着王瑶。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不知道以前的那个疯丫头现在变成什么样了。这时候从楼道里老式的楼门里走出来一个穿着长款风衣的女人，女人下身穿着一条九分裤露出的一节白皙的脚踝，脚上穿着一双干净利落的高跟鞋，一点儿繁复的装饰也没有看起来竟然和罗军的鞋子很搭。女人穿着长款的黑色风衣，里面竟然和罗军一样也是一件儿毛衣一件儿衬衫的搭配。女人的头发长长的，直直的，黑黑的，看起来很柔顺的样子，简单的披散在肩膀上，露出的半截脖子近乎透明的白皙，耳朵上带着两个夸张的很大的银环儿。女人的那张面孔不像是其他女子一般柔和，眉宇之间一股男孩子才有的英气陪着女孩儿特有的精致五官，正是罗军熟悉的那张面庞。

看到罗军，女孩儿小步跑了两下，热情的伸出手用力挥着。走到罗军面前，给了罗军深深地一个拥抱。

“军哥，我是瑶瑶。”王瑶笑的眉飞色舞，和小时候罗军印象中的王瑶一样，只是罗军没想到王瑶出落得这么漂亮。再也不是那个当时满脸鼻涕眼泪的跟自己送别的王瑶了。不过这个性子，倒好像还跟以前一样。

“你变漂亮了。”罗军扑克牌一样的脸没有一点儿变化，绅士的帮着王瑶拉开了车门。

“嘿嘿，客气啥啊。”王瑶傻笑一下，打趣儿罗军，“前几天还不想见我呢。”

“工作忙。”罗军有点不好意思被王瑶看穿心事。

“忙个屁，我才不信呢。”王瑶上了车一甩长发，一股迷人的洗发水儿的清香。王耀的身上没有一点儿罗军讨厌的脂粉味道，不像是之前接触过的女人一股香水味儿。虽然他也没接触过几个女人。

“你现在做什么？”罗军问王瑶。

“我刚刚毕业，家里托关系进了CLK。你知道不？军哥？”王瑶回答，“就是那个最大的空间规划设计公司。”王瑶比罗军小了将近3岁，因为上学早王耀现在研究生已经毕业了。

这么巧？罗军的脑海里一下子浮现了白禾的脸，白禾好像也是在CLK工作的，面儿上罗军不动声色：“嗯，知道。我有个朋友也在那里工作。”

“真的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他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啊？”王瑶一双漂亮的杏眼儿一下子因为兴奋瞪圆了。自己也是军人家庭出身，从老爸身上就能反映出来，这些个当兵的对于空间规划什么完全不懂。没想到，罗军居然知道，还认识CLK公司的人呢。

“他是做设计的，叫白禾。”罗军感觉要用尽全力才能尽量平静的说出那人的名字。

“什么！！！！军哥，那是我的上司啊！”王瑶惊呼，“不过估计他不认识我……虽然我认识他。快介绍给我吧？！”

真的这么巧么？罗军心里苦笑一下，自己要把母亲安排给自己的相亲对象，介绍给自己喜欢的人。不过好在庆幸母亲只是让他先以朋友身份接触着，并没有把相亲的事情挑明。不过估计这个年龄段儿，即使不挑明心里也有所想法了。罗军敷衍着回答：“有机会的。”

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两人都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谁也没有往相亲该说的事情上聊。罗军把车子停在一家很火的川菜馆儿。

罗军下车，王瑶和罗军并肩走着，恰在这时候罗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西装革履身影怀里抱着跟自己特别亲近的小家伙，身边的女人很恩爱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怎么这么快安飞飞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出差两天么？王瑶顺着罗军的目光，正好也看见了白禾一家。

“军哥！那不就是我们老大么？”王瑶挎上罗军的胳膊轻轻的摇了一下。王瑶很明白长辈们想要撮合罗军和她的心思，因为是她跟自己父亲说的。刚刚见面还有一些紧张羞涩，但是一路上的聊天让她又找到了曾经的迷恋。王瑶和罗军最后一次见面是她12岁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很早慧，她自己不知道，往后的岁月里她却发现了她对罗军的迷恋。

“这就介绍你们认识。”罗军快步走了两下，“白禾！”不知道为什么，他任由王瑶亲密的挎着自己的胳膊。他想让白禾看见他和女人的暧昧，这样子自己就能彻底的死心了。罗军觉得，只要白禾认为他是个正常人，他也就真的能做个正常人，忘记自己的爱意。

白禾遥遥的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的刹那才看清是罗军和一个女人亲密的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白禾心里像是被狠狠地扎了一根刺儿，看着罗军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格外的别扭。他不是说他不结婚么？他不是说他不想相亲么？那现在又是在干什么？白禾一家人驻足，等到罗军二人走近。

“真巧，每次我们一家吃饭都能碰上你。”安飞飞笑着和罗军打招呼。

白灵东这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吵着要罗军抱他，白灵东不喜欢别人缠着他的帅爸爸。白灵东张口：“坏女人！不许和东东抢帅爸爸！”

白禾表情一滞。伸手打了一下白灵东的屁股：“对不起啊。这孩子让我惯坏了。”白禾歉意的笑笑。

王瑶赶紧摆摆手说：“没事儿，没事儿，一个孩子。”

白禾当然舍不得用力，但是白灵东从小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帅爸爸不要东东了！爸爸对东东也不好了！”

安飞飞哄着白灵东，继续和罗军寒暄：“这孩子还真是喜欢你。对了，这位是？”

“嗯……一个一起长大的朋友。对了，白禾她也在CLK工作。”罗军介绍说。

一起长大的朋友？怎么没看见你跟石磊挽着手呢？白禾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赌，之前一直没看那个女孩儿，现在一看竟然有点儿眼熟。好像是刚进公司的设计心理学顾问，叫什么来着……王瑶，对，还是个高材生。怎么看着这姑娘这么不顺眼，一定得赶紧调离这个部门，省着自己闹心。“哦。是叫王瑶对么？”白禾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依然笑着，多年来的为人处世经验，让他即使心里有别的想法，在人前也能暖暖的笑着。

19.再醉酒

“呀，您居然记得我！”王瑶惊讶。

“呵呵，这不是因为你优秀么。”白禾笑笑，“不谈公事。”

“小白，咱们先进去。人家俩……”安飞飞隐晦的一笑。

一听王瑶的脸颊一下子就红了，这一样的颜色一下子就狠狠地刺入了白禾的心里。自己这是怎么了？眼前的一切让白禾不想看，他只想走开，走的越远越好。心里莫名其妙的疼痛，有什么抗议着，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白禾不敢往下深想，赶紧拉上安飞飞：“我们就先走了。虎头有什么事儿，你要不好一说就让罗军跟我说。”

白禾一家坐下了，却想不到罗军定的位置正好毗邻白禾一家，而且眼下正是用餐高峰时期，一时间也没有别的位置了。

“要不然，怎么一起吃得了。”安飞飞招呼罗军，“本来想给你们私人空间的，可是好巧不巧……就做过来一起吃吧。小两口下次再聚。”安飞飞戏说。

这样的打趣儿，让王瑶的脸上浮起了红晕，她本身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儿，但是自己的心事被这么说还是很不好意思。毕竟他是个女孩儿，即使性格像是男孩子，即使大大咧咧。但是她又很高兴被安飞飞说出来，好像这样子他和罗军的关系就得到了承认一样。十多年的等待，终于换回了这一次的相遇。她跟父亲打听罗军，好几年罗军都是杳无消息，直到她研究生的那几年，父亲才告诉她她一直惦念着的消息，罗军依然在她曾经离开的那个城市。父亲的工作调动让她远离了他，那时候的她小小的还不懂什么是爱情。她只记得那些心酸，那些不舍，那些疼痛的割舍着不得不的离开。她研究生一毕业，就跟父母坦白了心事，父亲乐见其成，马上就联系了老战友。恰好罗军到现在身边儿也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结婚。王瑶记得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候的兴高采烈。

罗军扑克牌一样的脸上没有表情变化，心里的悲伤却是不言而喻。如今这样坐在一起，只有自己是最伤心的吧？自己怀揣着那些肮脏的丑陋的心事，以及那样病态的心理跟自己喜欢的人坐在一起。自己的身边坐着她根本就不喜欢的人，自己的对面儿坐着自己喜欢的人幸福的一家。罗军心里的酸涩与疼痛越是汹涌，他自己越是感觉到自暴自弃的痛快。就这样把自己的感情一点儿点抹杀。就这样，就这样，一点一点儿的把一切都摧毁。白禾会认为王瑶和自己是什么样的关系？其实白禾根本就什么也不可能在乎的，自己跟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又能怎么样呢？白禾也许还会乐见其成，他会恭喜他终于找到了女朋友。罗军就是要这样，就是要这样子让自己彻底的毁灭。

白禾心里奇怪的感觉让他有点心惊。自己为什么觉得安飞飞说的话刺耳？罗军和女人在一起，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眼前的一切这么的刺目？白禾忽然脑袋里回想起了，那一天罗军和他一起去白灵东奶奶家，他们在厨房里，秋日骄阳落在罗军的脑袋上，罗军小心翼翼的切菜。那样的场面多么美好？如果能持续一辈子多好？白禾又想起了，自己和罗军拼酒的那天，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晕，可是他就是想到罗军在所以就是觉得安心，就是觉得自己可以酒后失态。就是想要罗军扶着他上厕所，自己其实跟本就没上出来，因为那里坚硬时的特殊的异样感觉根本就上不出来。那天早上，他终于宣泄了欲望，等到倾泻而出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幻想到的场面竟然是自己第一次喝醉时候罗军帮着他洗澡时候手掌上的温热。之后的瞬间，脑袋时空忙的，他躺在床上失神，罗军进来的那一刻，他才反应过来，只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紧张的不知道怎么么办才好，只得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忽然心里有什么昭然若揭，白禾意识到自己对罗军的态度根本就不是友情……而是……这样的想法让白禾心惊，怎么会这样？自己是有妻子的人啊，白灵东都已经这么大了，而自己的心理居然……这怎么可能？酒后的事情当不了真，第二天早晨起来不过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毕竟很久没有那个了，现在看这个小姑娘不顺眼不过是因为这小姑娘是走后门来的。白禾心里宽慰着自己，却连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紧紧攥起的拳头。

“点菜吧，你们三个愣着干嘛呢？”安飞飞并不知道各怀心事的三人在想什么，看三人都不做声只好出言打破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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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禾很想避免和罗军的接触，因为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吃过饭之后，他一看见罗军心跳就会异常的加快。但是真正这么做的时候，三天两头的他又总想起罗军。儿子依然总是吵着要见罗军，算算自从那天安飞飞提前回来，一家人出去庆祝安飞飞回来偶遇罗军和那个女人之后，已经足足有两个星期零两天没有看见罗军了。白禾很诧异自己为什么对此记得这么清楚，心里有安慰自己，朋友之间就是这样的。想来想去，终于在两个月零三天的周六晚上跑去了十九楼罗军家。

罗军打开门儿：“怎么了？”声音冰冷，扑克牌一样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你也不知道联系我，我可是有点想念你。”白禾说的句句属实。

“想我？”罗军诧异，随后又平静了，也对，石磊一个星期看不见自己就吵吵着要见面。白禾也是这样的心思吧？

“来，一醉方休。”说着白禾让开身子身后思想啤酒露了出来，“还不让我进去。”

“我可不想照顾醉鬼。”罗军嘴上这么说着却让开来让白禾进来，帮着把酒搬了进来。

“上次那是我喝得多好么？咱俩和一样的还不一定呢。”

“行，坐那儿等着跟嫂子说一声，你今天在我这儿住。我去炒几个小菜。”罗军说玩就去了厨房。

白禾苦笑了一下，终于见到了罗军心里那种空唠唠的感觉终于没有了。终于见到了这家伙，好像他还和以前一样。只是……自己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想到罗军心就不停的跳，这样的感觉很奇怪……有点儿像是恋爱，可是对方是一个男的，这怎么可能？白禾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奇怪了。

酒过三巡，罗军没有任何反应，白禾的话开始多了。

“喂，你这家伙有女朋友了也不告诉我一声？”白禾一仰头喝光了啤酒。

“女朋友？”罗军扬声，想起来白禾说的可能是王瑶，“我不结婚。”

“不结婚你还让人家挽着你。”白禾不屑的一笑。

“我把她当妹妹。”罗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告诉白禾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想要让自己对他死心么？

“啊？是这么回事儿啊！害的我心烦。”白禾听到罗军和那女的没关系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了，也不觉得堵得慌了。

心烦？罗军惊诧听到，白禾这么说。自己有女朋友会让他心烦么？“你心烦什么？”

“我……没什么。”白禾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说走嘴儿了。自己有什么资格心烦呢？罗军和谁在一起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哦……因为是朋友，怕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吧，“我怕你被强迫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呗。”

原来是这样啊，自己想到了那里去了，白禾对自己只是对朋友一样：“来，干。”罗军一仰头喝尽了酒。

白禾听到那女的和罗军没有关系后，心里高兴不自觉的又多喝了几瓶。本来白禾就已经有点儿多了，这会儿是彻底的醉了。

“罗军，你说……你说我怎么总是想着你啊？”白禾说话已经不走心了。

“想我？你把我当朋友。”罗军心里特清楚，白禾只不过拿他当朋友。

“朋友？”白禾冷笑一声，却有坚定的说，“是朋友……是朋友。”白禾觉得心里好难受，罗军尽在咫尺他想要摸摸罗军。

白禾往罗军那边儿凑了凑，马上就要挨到的时候罗军往另一边儿后撤了一点儿。白禾继续往罗军的方向凑过去，罗军浓粗的眉锁在了一起，不自然的又往后撤去。白禾继续往靠近罗军，罗军继续往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