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请小心!(穿越)下——凤麒云涌
凤麒云涌  发于:2014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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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下来的古宥也不知幸运还是不幸,想说既然季青认识自己恐怕也是学医的,不如聊几句呢,结果被柳衾拽走了。

这些人都认识,平时多少有些来往,只是古宥对于商业圈和娱乐圈并不热衷,若非有程觥这个好友,他恐怕跟娱乐圈的人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而跟柳衾言亦宸他们的接触相较于跟程觥的关系而言,就算是浅淡到没有的地步了。不过几个人多少还是认识的,虽说偶尔聊天尴尬,但柳衾那种自来熟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啦。

于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的苏玓先生在打发了季青之后,忽然发现自己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然后杀气腾腾地冲向一辈子都在致力于教坏小受的柳衾冲去了。

季青的性子并不是跟谁都能相熟的,所以在这个在座各位都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的地方,他一个基层建筑显得格外煎熬——被上层建筑压得透不过气来。

这个时候季青就特别想有谁能打个电话给他,把他召请出去,即使是秦教授或者许老都可以,求快来。

于是,在天神选择性无视了季青的1001个愿望之后,他心情挺好地接受了季青的这个请求。

《Treasure》刚开始播放没十分钟,季青就被来自于田主任的电话叫走了。

田主任是心胸外科的主任医师,季青算是他带的小医生,未来也是前途无量的,田主任心热,又想着这医术的传承就是要靠下一代,所以平常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教导季青同学了。

心外有一个十五岁的女患者,名叫喻凝,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最近病情越来越严重,照田主任的说法,恐怕短期内生命堪忧。家人也着急,前几天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配型,手术日子定在后天。田主任作为主刀医生,季青和几个医生作为助手。

但刚才田主任来电话说女孩忽然病发,必须将手术时间提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让季青不论在哪,只要没出北京就必须在一小时之内赶到,手术一个半小时之后开始。

其实这手术季青是助理医生,不去也没大关系,换个人就行了,但心胸外的手术技术含量极高案例又不是每天都有的,难得有机会可以作为助理医生上阵观摩了,即使田主任说你有事可以不来,季青也绝不愿意错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况且,按照田主任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性格,季青是非去不可了。

于是在大家都尚算是聚精会神的情况下,季青接完电话回来就拿着自己的东西要走,顺便跟黎轩发了个信息。

顺利地离开了这个让人压力山大的地方,季青才呼吸了一口外面世界的新鲜空气,就被人叫住:“季青。”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了黎轩喊他的声音,他总有点做贼心虚地感觉,不由弓了弓身子,不太敢回头,“怎、怎么了?”

“回来。”

“呃……不、不行,主任喊人了,不去扣工资。”才怪呢,今儿他休假不去才不会扣工资呢。

“我补给你。”

季青依旧不敢回头,将自认清瘦的背影留给黎轩,“不、不行,今儿那个姑娘做手术,我是助理医生,这之前就、就安排好了。”

“不缺你一个。”

“哎呦,你就让我去吧,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跟主任上手术台,以前连观摩的机会都没有,这次机会难得,你让我去吧。”季青皱着脸,扭过头看着黎轩。

黎轩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太想让他走,况且今天是《Treasure》的首映,他内心里迫切地希望让季青看看他这两年来的进步。

“今天首映。”

季青有点不高兴,可还是耐着性子说,“没事儿,一会儿你问程觥把光盘借回家,手术完了咱俩在家一起看。唔,之前言总不是给买了蓝光放映机么,回家看也一样。”

“不行。”

“……”季青觉得今天的黎轩特别不讲道理,若是放在平常,他也就由着他了,可今天不一样,那手术对他而言真的是非常宝贵的经验,理论和实践不一样,实践和临床又有着非常大的区别,这种堪比东非大裂谷的区别是一次次观摩演练之后才能出来成果的,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去。

“你怎么这么幼稚且不可理喻呢!就算你不懂这个手术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也知道我平常事事能依都依你吧!你就不能给我点人身自由让我去过我向往的生活吗?还有包括前年的九寨沟和今年年初的日本,你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和处境么?非要强迫我去按照你的思路做事这让你很有成就感吗!黎轩,大家都老大不小了,能别这么任性了行么?”

吼完,季青扭头走了,留下了陷入沉默的黎轩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没一会儿,天不怕地不怕的柳衾从屋里出来想问发生什么了,却看到雪地里黎轩的背影显得格外寂寞失落,给人一种好像会忽然倒下的柔弱感……想到这儿,柳衾猛摇了摇头,柔弱?这世界上谁柔弱这个男人都不会,要知道他可是身怀绝世武功的魔教教主大人(《念》的角色太过深入人心)啊!

可即使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柳衾还是不得不说,这男人现在处于一种“生人勿近,靠近者死”的霸气,于是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柳衾缩缩脖子,决定给他留一点自己的空间,也给自己的命留下更多可能性。

季青骂完人就跑了,不是气的,是吓的,尽管许多话确实表达了他内心的想法,但他从来不曾希望自己是以这种方式跟黎轩讲自己的想法。他一直是个挺温和的人,也一直以为就算说这些事,也是挑个温和的日子挂上温和的笑容用温和的语气把这个挺操蛋的事儿给说了。不过,明显不是刚才那样“枯木与积雪齐飞,表情共心情一色”的时刻……

他心里也有点害怕,黎轩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离开他?在这个问题面前,其它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如果说黎轩真的因此跟他分手……说实话他也没有什么怨言,他从来都知道,黎轩适合比他更好的。

可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在脑海里,他就什么都做不了,害怕得发抖,以至于田主任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

“季青,准备的怎么样?”田主任叫他。

季青没听见,过了会儿,田主任见他没反应,又见他有些神经性地发抖,以为他紧张,便拍了拍他,说:“小伙子,别紧张,一会儿到了手术室,我怎么做,你都看好了。不是你主刀,不要害怕。”

季青这才回神,脸色有些苍白地点点头,道:“嗯、嗯,好的,主任您放心吧……”

“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不过今天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啊?”田主任见他脸色不太好,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皱眉说,“不烧啊,脸色不太好,哪不舒服么?”

季青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是,昨天以为今天不上班,就睡得稍微晚了点,您放心吧主任,我肯定不会给您丢脸……”

“哎,年轻人哦,觉着自己命还长就可劲儿造啊,晚睡觉可不成,好容易能早回家休息一天了,还不好好休息休息,上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没用的。咱们这行本来就睡得比狗少,再不好好调理,老了身子可就没法要了!”

田主任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最后见季青精神好些了,才说,“小季啊,我看你状态好些了,就让你上,不过如果你不行,你跟我说,咱换人哈!”

季青立马摇摇头,“不用,主任,我可以!”

72.和好

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季青觉得自己快累脱了,虽然不是主刀医生,但这一站就是七八个小时,饶是他平常把自己当畜生用,这会儿也有些吃不消。他站在一旁光看着带递手术刀什么的已经累成这样,田主任聚精会神手术那么久,其体力消耗可想而知。

季青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脑子里还混乱得很,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的感觉。

倒是田主任见他坐在椅子上有点发癔症,不太放心,接了杯水递给他,说:“小季啊,辛苦了,来喝点水。”

季青无意识地接过水说了声谢谢,又不自觉地往嘴里灌了两口,被那水温烫到了,才回神,意识到主任居然给自己倒水了,他立马站起来,动作有些猛,杯子里的水洒了一些。好在没有泼到主任身上,水悉数把他的衣袖浸湿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一切感官都有些迟钝似的,也没觉得被烫的地方疼,只顾着跟田主任道歉,“主任,我没事儿,倒是您主刀站了七八个小时该累了吧,先坐那歇歇,我给您泡点茶。”说着,就拿起田主任放在桌上的保温杯要走。

田主任把他拉住了,说:“你看看杯子是满的,那是我刚才泡的茶,你别忙了,坐这儿休息休息。”

季青于是情绪有些低落地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扯了个笑,说:“不好意思啊主任,我有点懵,让您见笑了。”

“笑什么啊,一个科室的医生,谁还没个累的时候了!”田主任拉着季青坐在办公桌前,“小季啊,你是不是有心事?咱俩都是大夫,眼瞅着你不像是发烧感冒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不随心了?跟主任说说,虽然我也比你不大多少,但道理多少懂一些,兴许能给你解惑呢。”

季青摇摇头,说:“没事儿,主任,我就是有点累。”说完,他越过田主任,看向主任身后的窗户,窗户外面明月皎洁,这时间也有些晚了,要不要回家呢?

回家……哎,回什么家呢,那只是黎轩的家,现在可能已经不是他的家了。想到这儿,季青又开始浑身难受,尤其是心里堵着一口气出不来似的,憋得难受。他想,这心脏这么难受,不如也找个人做个移植吧,省得一直膈应的人不舒服。

“你……哎,本来别人的私生活咱们是不好插手干预的,不过,小季啊,主任还是喜欢你平常乐呵呵的样子。大道理我也不懂几个,不过,你得知道,这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谁还没碰过壁呢,可等迈过去这道坎儿了,你再回头看看,就会发现,那不过是比平路高出来几十公分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咱们都是学外科的,你肯定知道,心理再难受也不是心脏的问题,但心病得用心药医,开刀做手术没用啊。”田主任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着季青。

季青被田主任说得有些蛋疼,心说您莫不是会读心术能看到我在想什么吧,怎么偏生就挑了这么个这么适合“治疗”我的例子说呢。这道理他是明白,人生嘛,匆匆百年,不过弹指之间而已,要真在一个问题上较真,恐怕这辈子能把自己累死。季青丧父失母,对于这些道理最是明白不过,可真到事儿头上了,他现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对田主任点点头,说:“主任您说的对,我回去好好把这事儿给处理了,您放心,明天上班我肯定不迟到。”

田主任见这小孩又恢复了平常的笑脸,便点点头答应了,又说:“我跟处里说了,把你今天的调休挪到明天,明天好好在家休息,别来了。”

“那怎么行,明天您也休息呢。”

“没事儿,我也调休,挪到后天去了。”

对于这个热心肠的主任医师,季青头一次有了敬畏之心,他感激地看着主任,鞠了个躬,说:“谢谢您,主任,我一定会把事儿处理好!”之后他打了个招呼就转身收拾东西去了,尼玛,居然哭了。太丢人了,季青想着,抬手擦了下眼泪。

田主任在后面看着也没拆穿,反而给了个台阶,“快走吧,天这么晚了,回见!”

季青这时候终于明白岁月不会骗人这句话,这就像他看着那些才上大一的学弟学妹们,觉得他们幼稚至极一样,恐怕在主任面前他也是个透明人吧,无所遁形。以后再也不能上班时间开小差了,不知为什么,季青忽然想到了这个不搭边儿的事儿。

都说北京这十二月的西风似青龙偃月刀,此话不假,才一出院楼,他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受不了地抱紧双手企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跟黎轩闹的那一出比让他连着三天早八点考试都累……即使是被田主任鼓励了,还是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胆怯着,而且只要一想到黎轩,他就立马从生龙活虎的状态变成一只大病猫。

叹了口气,他再次裹了裹防寒服,开始往外走了。

风吹得他难受得紧,也不知是今儿的风太大了还是怎么着,他总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可以用“弱不禁风”四个字来形容,好像风力再稍微大一点,他就能被吹飞一般。

头也有点疼,肚子也饿了——毕竟有快十个小时没进食了——这情景,真是饥寒交迫。

季青皱了皱眉,继续往地铁站走,再不快点就赶不上末班车了。

然而才走出去几十米,季青就停住了,门口有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他原本想选择性无视,可想来回家还是要朝夕相处,何必呢。于是他就走了过去,看到黎轩正在倚着墙抽烟。

这人本来就瘦高瘦高的,这会儿穿着黑色的风衣融在月夜之中,抽着根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香烟,显得格外落寞惹人怜。他的肤色很白,在月色之下居然有一种病态的苍白。眉毛细长,如眉笔勾上的一般精致且无可挑剔,那不是柳叶眉,却像是远山一般沉静久远,自有一股子难以言述的沉稳。这人不说话的时候,那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高贵冷艳气场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就像一个“全世界都没有比我更悲惨的人”的那种文艺青年……尽管这比喻很坑爹,但却是是那种悲伤得好像月亮要掉下来砸死他了一样。

季青于是明白了,长得好看的伤心叫文艺青年叫淡淡的忧桑,长得丑的伤心叫活该。很明显,他是属于活该那个范围里的。

黎轩有武功在身,因此周围若有人盯着他,他本该第一个就反应过来,可惜今天他化身为文艺青年了,没有感受到十米外有个悲伤的二逼青年正在看着他。

因此,季青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的时候,他有些怔忡,以为自己幻听了,可扭头却看见人就在自己身边,这么近却那么远。

他三四点钟就来了,那时候应该是手术才开始没多久。他也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只是买了盒烟,一根根地抽着,中间被众人围观被保安驱赶,他都无动于衷。也不在乎是不是有狗仔又拍到什么了,更对明天的娱乐头条没什么兴趣。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这里,世界之大,他却被季青的一席话关进了笼子,如同困兽。

即使强大如他,也害怕有一天自己所爱的人厌恶自己了,他想他是否该做出什么改变,为了季青。

一开始他还有些紧张,等季青出来了他该如何解释,可后来发现不是总能心想事成的,季青一直没出来。

他也不急,就在那站着,慢慢地就麻木了。

他一直在回忆认识季青以来的点滴,然后思考一个有些哲学矫情的问题,他喜欢季青什么,这么久他都没有答案,显然等待的时间还是不够漫长。

可是在季青叫了他的名字的那一瞬间,左胸膛传来的强而有力的悸动无法骗人,然后这个哲学且矫情的问题好像得到了答案,他可能不爱季青什么,可他也不讨厌季青什么,浑身上下的每一点他都不讨厌,那么,这不就是爱么?

他动了一下,浑身的骨头跟要散架了似的,将手中快抽完的香烟掐了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走到了季青面前,默默地牵起他的手,低声说,“咱们回家。”

那一刻季青听着这个男人发出的有些沙哑的声音,忽然心疼得可以,他想,这世界真是不公平,怎么就让我这么放不下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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