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怨地瞥了千风一眼:都是你不让我骑马的,你看现在好了吧!
千风接到我的信息,心虚地挠挠头道:"好吧,好吧,以后再也不坐马车了。不过,荒年啊,你也不是第一次坐马车了,怎么还是吐成这样呀,一点长进也没有呢。"
我要是知道为什么不就好了!!
愤怒地甩开他的手,领着千、风走进客栈。
"乒乒乓乓!"
"妈呀!!!"
"快来人那,啊......碰!"
"咣啷~~"
"歪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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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笑!"
千风立刻收起笑容,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有笑吗?我有笑吗?"
"哼!"我抓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看了看狼狈的客栈大厅。
到处都是损坏的痕迹。桌子腿椅子腿以及随处可见的饭菜、盘子碎片。还有慌乱的人群来不及带走的包裹、银两......
银两?!
"千千风风~~~快去快去,把那些银子拿来给我,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都拿来......"我毫不客气地指使起两只小灵兽。
千风头疼地看着风风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以及千千在后头不情不愿的模样,说:"荒年......我们又不是不够钱......"
"那不一样!钱要自己赚的才过瘾!"我笑得灿烂无比无比灿烂。
(作和千风一脸黑线:这样也算自己赚?你根本连动都没有动啊!)
谁让那些人只是看到千千、风风庞大的体型就吓成那样。这些举动对于千千、风风说不定会有心理阴影的呢!!心理阴影的治疗可是很麻烦的~!拿他们一些钱还不够呢~~!!(作一脸怀疑。荒年:本来就是啦!讨厌~~<兰花指...>~~你那是什么表情嘛~~~ 作者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神色肃穆地退下。)
开开心心地拿了银子,千风已经让人不知从哪个角落找来了伙计与掌柜的,并且包下了整个客栈。
因为还没到晚饭时间,而我经过晕车以及刚才的事件,也有些累了,于是我先回房乖乖地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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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N香甜的一觉以后,我终于醒了过来。确切地说,我是因为梦里见到那些吃的给饿醒了的。
一醒来就听见外面铿铿锵锵地吵得要死,难怪我刚才还梦到厨师们炒菜的场景。
我乐颠颠地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往声音处走。
小心地逃过门口层层护卫的防守,我一路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目的地。
然后,俯视......
汗!!千风和末岁流,他们真是有情调啊。两个人大半夜的在一个巨大的坑里跳来跳去的,你们以为你们是啥啊。
我拉长了脖子,看见他们又蹦达了几下,然后一下子朝我飞了过来。
"小荒--"
"荒年!"
耶,不是吧,偶才刚刚探一个头而已,就这样被发现鸟?太不给面子了啦。
不等我抱怨完,千风和末岁流就已经一左一右拉住我的一只手臂。
末岁流说:"小荒你果然在这里!"
千风考虑的就怪异多了:"荒年他为什么认得出你?!!"
嗯?我好像一不小心忘记戴面具了。
不对啦!我本来就不用戴面具,为什么要用"不小心"这个词?
感觉右手被千风抓得乌青了,我只好停下心里的碎碎念,想了想,对千风解释道:"哦,因为以前我有一次醉酒变成人鱼以后末岁流在旁边啊。"
千风愤愤地看了末岁流一眼,说:"这个我们回去再说,小年年,我们回去吧。"
小年年......
好......恶......啊......
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然后瞅瞅同样被抓得死紧的左手,有些犹豫地道:"千风......喂,那末岁流怎么办?"
千风的身体僵直了起来。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一脸欣喜的末岁流。
末岁流眨眼又变回了原本冷漠的脸:"小荒,回神之守护城吧,大家都很想你呢。"
"嗯?"我愣愣地看着末岁流,心里忽然变得柔软起来。
八年之前,我第一次遇到他。
渐渐地,对他的感情,从讨厌,不知何时变成了喜欢。
会为他心痛为他难过为他担心。甚至克服我最大的缺点来勤奋练习法术也只是为了他。
但是却又在什么时候,这份感情渐渐变质了呢。
在雩舞关的七年里,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思考--或许是我把精力过多地放在其他的方面,从而忽略了最重要的事实罢,还或者是因为和千风呆在一起的时间是在是太久了,使得过去显得如此遥远。
无论如何,我似乎正逐渐地倾向了千风呢。
连见到末岁流本人,除了心底的柔和,就没有了其他的悸动。
原来有些事,是要见到某些特定的人以后才会真正确定。
我轻微地笑起,七年之中我还存在着许多迷茫。那样的表情一定刺伤过千风吧。可是我也是直到今天才明了啊。以后再补偿他吧,嘿嘿。
这时千风哼了一声,声音之大,让我从沉思中清醒。
他冷漠地扔下一句:"一起进客栈吧。"
三十一.相呴以湿 相濡以沫 不如相忘于江湖
回了客栈,千风一路把我们领到了书房。
三个人呈一个三角形坐下。
气氛莫名地有点压抑。
我尴尬地笑了几声,道:"干吗啊你们?我肚子很饿也!"
千风抬起头,幽幽地看了我一眼:"你应该有事要问吧?顺便做一个选择,然后就可以去吃饭了。"
"嗯?"我偏头想了想,"没什么事啊......唔,如果你实在要我说的话......末岁流,我问你噢,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啊?"
右手边的千风顿了顿,我奇怪地看看他握紧的拳头。然后扬脸去看他的眼睛,他却撇开头去。
末岁流在这个时候插进来回答道:"嗯,当初你和阿泽一出事我就立刻赶到了。从现场的种种看似乎是久岩城派来的人。于是我们花了五年攻下了久岩城。可是无论怎么严刑拷打都没有你的下落,我们这才发现找错了方向。可虽然知道你一定在雩舞关,我们去苦无证据,所以近几年未央都在这里明察暗访。你说过皇天不负苦心人,果然没错。今天未央终于得到消息,我便立刻赶来了。之后你也知道了的。"
"哦。"我点点头,"明白了。"其实千风也对我解释过阿泽不是他杀的,虽然我已经不再怀疑他,但今天总算是有人证证明了。
"那,未央现在呢?"我继续发问。
"在另一个客栈。"千风和末岁流的脸色都白了一下。
怪怪的。我下了个结论。
"嗯,这样啊。"我点点头,"末岁流,如果你要进内城神不知鬼不觉地抢走我,不是应该很顺手的么?"
"......"末岁流顿了顿。而千风却突然颤抖了一下。
我一头雾水了。你们俩干吗呢啊。
末岁流笑起来,竟是得意至极的模样:"天绍城主还没有和你说过么,小荒......"
满意地看到我一副迷茫的表情,他接下去说道:"还不知道么,可怜的孩子,他唯独瞒着你呵......我进不了内城的原因是,未来的城主夫人就要来了,内城防卫过于严禁啊。换句话说,天绍城主,他就要和灵都的公主大婚了。"
......
世界突然好安静。
我像第一次看见千风一样看着他。
精致细腻的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眼角轻巧地弯起。我记得他嘴唇的味道,身上带着奇怪的薰香。
这样的人,要和别人大婚了呢。
我慢慢地笑起来,我想起什么时候千风似乎也对我说过"末岁流不要你了"的话,如今,角色互换了么。
心疼,却更明显呵。
我站起来,低下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天绍千风以及志得意满的末岁流。
我说:"天绍千风,你这样算什么呢?算什么呢?"
"......"没有任何的动作。我看不见他的脸,更妄论表情。
很久以前,千风曾说过他只是利用我。我不知道当时他是不是仅仅为气话而已。可是在这个时候,在他没有任何辩解的时候,那些多年前的泛黄的言语,疯狂的刺痛了我。
"那好吧。"我失望地说,"天绍千风。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到此为止了。
我才刚刚确定我爱着你的心呢。
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并且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你是这么了解我--知道我不能忍受和别人分享你。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不可忤逆的一面。
所以。就只有这样了。
"......末岁流,我要先回雩舞关整理一下东西。你先回神之守护城吧,让未央留下来陪我。"我直直地看着千风,头也不回地说。
"好吧......对了,你的小白也在未央那里。我先回去了。"
"嗯。"我听见门扇合拢的声音。
末岁流向来都这么的自信及英明。
我和千风之间充斥着窒息的沉默,我坐下来,看着他的被头发切割成细小的菱形的侧脸。愣了愣,才急切地道:"天绍千风......我回房去了。"
跌跌撞撞地冲出书房,我难得地没有犯路痴而直接闯入了自己的房内。
千风,你掌心的水迹有什么用呢。
纪念我还未开始便早夭的爱情么。呵呵。
三十二.带眼频移,琴心慵理,多病负年华。
这趟让人印象深刻的出行很快结束。
我们回到欢天喜地的比平时热闹上几百倍的雩舞关。
许久不见的未央下马,跟着我走进了内城。至始至终,我和千风都没有任何的言语或眼神交流。
我交待下人们照顾好小白以后便直接领着千千和风风离开了。
哭闹和伤心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徒增烦恼和为难罢了。千风的责任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推卸的,而我的观念,根植了十七个年头,改变无望了。
可是......让我平心静气地和千风在一起也太强人所难了吧。只要想到马上我就要离开他,心里的疼就N清晰。
未央乖乖地跟在我身后,突然发声:"小年,好像走错了吧......那边是西边①耶......"
"......"我默默。
掉头,继续走。
未央识趣地关着嘴,也继续跟在我身后。
搞对方向的我很快找到了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需要带走的东西以后,我突然有点空虚。
没事情可以做了么?我甩甩头,甩出难过的感觉。
确认了整理的东西一遍,我才抬头问未央道:"未央,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未央愣愣地看着我,好一会才回神道:"什么时候都可以。"
"立刻?"我不想一路遥远地回去,那会给我太多时间感伤,甚至后悔。
千风顿了顿,又盯着我发了会儿呆,才说:"是有法术可以直接回城。"
"那我们走吧......"我抓起包袱,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对未央道:"未央,小白可以传回去么?"
"......--||。"未央一脸泣血的表情,"不行......不过可以叫人带领它走回去。" ---②
"哦!"就这样,我留下一张纸条给千风,便跟着未央用法术阵瞬间回到了神之守护城。
千风启:
泉涸,鱼与相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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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到的时候我才看见那个法术师。
竟然十分的美丽妩媚。更惊讶的是,他是个男的。汗!!美女们,快出来啊,不要让男人给比下去了~!
他一看到未央就蹦蹦跳跳地凑上来:"未央未央,他是谁?"
未央神色复杂地轻轻推开他挂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说:"他就是小年。"
那小孩戒备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不依不饶地往他身上凑,撒娇道:"未~央~~你说的就是他哦?长得又没我好看,脸上的疤好恐怖哦。"
"......"我再次默默。
倒是未央有点生气地掰开他的手,喝道:"斩离,闭嘴!"
斩离顿时眼眶泛红,乖乖闭嘴了。
身为医生,即使在雩舞关闲置了一段时间,但我的直觉还是不会有问题。这个孩子身上有严重的病根。
并且和现代的先天性心脏病一样无法毫无风险的解决。
也许更棘手。
可是似乎未央并不知道。若知道的话,便不应该让其来担任法术传送师的工作,这对治疗只有反作用。现在该做的应该是让他好好补补身体,说不定能多活个一年半载。
还在我想七想八的时候,未央已带着我走出传送区域。
由于使用法术的缘故,我们在末岁流之前到达。所以未央便擅作主张带我回到很久以前我居住的那个院落,院落依旧整洁,看得出经常有人打扫。
站在天堂看地狱,人生就像情景剧。站在地狱看天堂,为谁辛苦为谁忙。
如今物是人非,我也丢失了原本应感动得无以复加的心。
"未央......那个男孩是谁啊?"我搬出两张凳子,坐了下来。
未央在我的示意下也局促地坐了,背脊挺得直直的:"斩离?他只是个孩子......你别往心里去。"
我看了不安的未央一眼,笑道:"你这么不了解我么?真是宝贝他呀。我不过是问问他的状况罢了......"
我挑眉,盯着脸突然涨红的未央,暗自好笑,也对那个让未央有如此异常反应的孩子更有兴趣了:"他住哪里?"
"......?!"未央一脸惊讶地抬头看着我,说:"小年你想干什么?"
"问问嘛,我想去找他玩也不行么?逗逗他好了,我好心情地想,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吃醋啦?对吼,一看你就是很喜欢他的样子。看上去很般配耶!"
未央张大了嘴巴看着我,眼神里细微的挣扎,突然暴怒地叫嚷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小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喜欢了你整整八年!~!结果你......你,你!"
未央气冲冲地甩上门,就这么走了。
我压根没听清他还说了些什么,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扇木门来来回回地摇曳。
喜、喜欢我?!
还还还还八年?!!
天那......我不会那么迟钝吧......
正在我哀号的时候,我的房梁上突然落下了一个人。
那个人脸色苍白,木然地往门口走去。
"喂......留下来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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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原因你就留下来了?"我为对面的人加满了茶水,"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无异于慢性自杀!"
斩离端起杯子,向我微微笑道:"知道。可是,除了这个方法,我还有什么机会见到未央呢?"
我无奈地摇摇头,仿佛在这个倔强的少年身上看见当初自己的影子。
"很抱歉......不该拿你泄愤的。"斩离突然像个知错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向我道歉。
我嘿嘿笑了声,却扯到伤口,大大吸了口气。
我能成功把听到未央一番狠话的斩离留下来,付出的代价就是脸上的瘀青以及我自己的爱情故事了。
"斩离,你如果把身体养好了,不就有更多的时间和未央在一起了么?"我奇怪地问,暗中希望这个坦率的少年可以安心养病。
斩离苦笑了一下,撑住额头轻声道:"假如未央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可以爱我,我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医治自己......可是......"
我用力地抓住他的手,有些生气地说:"斩离!你怎么可以这么放弃自己?!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