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之陨落君心(穿越时空)————月颜
月颜  发于:2008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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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林瞧着绯红依然苍白的脸,皱眉道:"不行,你这病来的蹊跷,还是赶快下山看过才好。"
"我可以。"绯红声音虽轻,语气却很坚定。
"不行。"
没料到聂林地反应如此坚决,绯红一愣。
"我这病是旧疾,发过一阵就没事了。"
从内心里憎恶出口的谎言。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难道要说自己的身体是只狐狸精?
说他承受不了万佛山那样佛家圣地的空气?
不!他不要!他不要被别人当成异类!他只想当个普通人,平平凡凡的生活下去。
所以此刻,尽管唾弃自己,谎话却是不得不说。
所谓"势在必行",不过--如斯。
"真的没事了?"
绯红扑扇扑扇长长的眼睫,还是无法正视眼前这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啊,毕竟是说了谎啊!小心的避开聂林探寻的目光,轻声道:"嗯,没事了。"
感觉到绯红眼神中的闪躲,聂林也不好继续探究。
"放下你可以,可是你身体虚弱,必须由我搀扶。"聂林难得的绷紧了脸,摆出一副不答应要求就绝不放人的架势。
面对这样的聂林,绯红一扫心中的阴霾,一时不知该是无奈还是感动,原来,聂林还有如此强势的一面。
知道对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他也确实全身无力,想要这么走下山可以说是根本不可能,绯红笑笑,也不再拒绝聂林的好意。
聂林这才放下绯红,搀着绯红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这下放心啦?"绯红满脸无奈的看向聂林。
直到今天方知道原来聂林也是个倔脾气的主儿,而且绝对是可以和驴子相媲美,不管他怎样的好话说尽,聂林却坚持要带他去医馆,说什么看过大夫才能放心,并且一下山便付诸行动--将他押到了山下最近的医馆。进了医馆,那个垂垂老矣的大夫一通忙活,又是望、又是闻、又是问、又是切,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身体虽然虚弱,却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好生调养。
这和他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同?
"我都说没事了,你却不信,偏生要大夫说了你才信。"绯红小声嘟囔着。
他讲的聂林不信。
那老大夫絮絮叨叨念经似的搬出一大套什么"养身之道"、"滋补之理",聂林就听得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不明之处还神色恭敬的讨教一二。
真是差别待遇啊!
"什么没事,大夫说你要好生调养。"聂林说着将提在手中的一大包药在绯红面前晃了晃。
绯红苦着一张脸瞅瞅面前晃动的中药,又瞧瞧一脸严肃的聂林,扁着嘴说道:"这个,能不能不吃?"
"不行!"聂林以毫无商量余地的口气说道。
绯红悲哀的发现:今天的聂林真的好霸道!
"绯红,大夫说你身上的旧疾就是因为当初没调理好才落下的,现在你身体又这么虚弱,更应该听大夫的话好好的调理才是。"聂林缓了缓语气,说道:"旧疾我会想办法帮你治好,但你起码要先把身子调养好了呀。"
绯红现在心中反复念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谁让自己撒谎说什么"旧疾"来着?现在报应了吧。
聂林在一旁看着绯红的苦瓜脸忽然乐了,戏谑道:"绯红贤弟该不会是怕药苦吧?"
绯红翻了翻白眼,心道:真不巧,还真让你猜对了。
见了绯红的反应,聂林大笑,"该不会是我真才对了吧,哈哈哈,绯红,你这么大个人居然像小孩儿般怕苦?"
看着得意忘形的某人,绯红磨磨牙,甩开搀扶自己的胳膊,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小声碎碎念道:"我就是怕苦又怎样?谁规定只许小孩儿怕苦?不怕药苦就很了不起吗?......"
聂林三两步追了上来,赔笑道:"好了好了,是为兄的不是,为兄给贤弟赔礼了。"说着真的就躬身拜了一拜。
"好了绯红,别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聂林的手趁势扶上了绯红的胳膊,"为兄已赔过不是了,绯红就原谅了我吧。"
绯红抿嘴看着自说自话的聂林,他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想不到聂林还耍无赖这一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得不感叹一声--"人真的是有无限可能性啊!"
第三十七章 回程的变故
聂林搀扶着绯红,嘴上和他说说笑笑,心中却在暗自担心:虽然大夫说只是身体虚弱,可到底是怎样的旧疾,竟会痛成那样?这样单薄的身体怎能吃得消?
聂林微微皱眉,担忧的看向绯红苍白的脸。
"天太热了,休息一下再走吧。" 聂林说道。
"啊?"一滴汗水顺着绯红的面颊流下,绯红微怔,伸手摸去,才发现自己已是满头大汗,顿时神会了聂林的好意,便道:"聂兄,我还可以走的......"
聂林一摆手打断了绯红的话,拉了他在一方岩石上坐下,才微微一笑说道:"咱们歇息片刻再走,我累了。"
绯红看着聂林不算魁梧的身形不由埋怨起自己来:他怎么就没想到,聂林抱着他这么个大男人从万佛峰一直跑下山,怎么可能不累?
"对不起,聂兄。" 绯红垂下头,心里歉然得很。
聂林一看就知道绯红会错了意,想要开口解释,话到了嘴边忽然觉得这倒是个好借口,不如将错就错,虽然是利用了绯红心中的歉意,但也唯有如此,才能让要强的绯红自己心甘情愿的想要停下休息。
拿定了主意,聂林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说道:"绯红这样说就太见外了,我只是有些累,休息一会儿也就没事了。"
如此一来,两人一路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回程花费的时间比那来时多用了何止几倍,直至夕阳西垂二人才回到了城中。
"我的儿啊!"一声凄厉的女声破空传来,仿佛一把尖刀生生的在人心头上划过。
"怎么回事?"绯红和聂林对望一眼。
熟悉的街道,聂林搀扶着绯红,很快赶到出事地点。
远远就看到熙熙攘攘的围观人群三五一群,指手画脚小声议论着。绯红任由聂林搀扶着靠进人群,低声的呜咽从人墙中央传来,竟是如此悲恸,仿佛能将人的一颗心揉碎。
聂林一手搀扶着绯红,另一只手小心护住绯红的身体的慢慢的挤进人群,不经意的低头,却发现绯红一脸痛苦之色,他只觉心中一顿,担忧之情立时浮上眼底, "绯红,你的脸色?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不是的。"绯红摇摇头,"这哭声,让人觉得心里......好痛苦。"
"那我们离开这里!"聂林架着绯红就要往外走。大夫清楚的交待过,绯红的身体虚弱,情绪上不宜有太大的波动,该死,他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呢。
"我没事的。"绯红一把拽住聂林的衣袖,瞪大了双眼说道:"聂兄,既然都已经来了,我想看看再走。"
绯红的双眼可以说和"幽深"、"深邃" 这类词语完全扯不上关系,若非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那也该是"清澈"、"明亮",这双眼睛就好像一面最真实的镜子,完完全全将内心的想法毫无保留的反射出来。不知为什么,这样一双眼睛却能让人产生一种被吸进去的错觉。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被这双眼睛所吸引了,只知道被这双眼睛注视时,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双美丽的眼睛,他愿意为这双眼睛的主人做尽一切,只为能看到这双眼眸中露出笑意。
"聂兄?"绯红的轻声呼唤惊醒了聂林,入眼是略带疑问的清亮眼眸。
"嗯"聂林低头清了清嗓子,才重新面对绯红,"大夫说你身体虚弱,不适合情绪上的太大波动,所以,要是不好受一定要说出来。"
绯红点点头。
聂林这才护着绯红继续往前移动。
好不容易才挤到人墙的最前面,绯红刚舒了口气,就看到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像疯了一般撞向一华服男子,这时,自华服男子身后闪出一名身强力壮的佩刀侍卫,伸手一掌将那女子掼倒在地。
女子艰难的爬起身,哪知还未站直身体便又被一脚踹倒,那名侍卫随后伸脚踩在那女子身上。
那女子在尘埃中挣扎着,面目狰狞、双目赤红,有如来自地狱的索命女鬼,"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尖厉的嗓音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
那侍卫嘿嘿一笑。那华服男子则是带着一脸的鄙夷冷眼旁观,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一个痛失爱子的可怜母亲的灵魂在泣血,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和怜悯。
"让开、让开!"一阵骚乱,一队巡城兵搡开人群,走了进来。
带队的头目来到华服男子身前,恭恭敬敬的行礼,战战兢兢地说道:"戍城使马威来迟,让,让您受惊了。"
"啪!"华服男子挥手就是一巴掌,怒斥道:"你这戍城使是干什么吃的?!我爹怎么会养了你们这些废物?"
那戍城使马威唯唯诺诺道:"是、是,小的是废物,您消消气儿。"
华服男子冷着一张脸。
"来人啊,将这名刁妇重责一百押入大牢,听后发落。"马威转过头,脸一绷命令道,再转向那华服男子又是一副奴才的嘴脸,"小主子,这样您还满意吗?"
那华服男子冷哼一声,将双手背在身后。
"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女子叫嚷着被拖在地上。
"行刑!"马威虎着脸一声令下,士兵便高高举起了刑杖。
就在刑杖落下的瞬间,有人大喝一声,"住手!"止住了刑杖下落的力道,刑杖顿在半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
绯红救人心切在紧急关头出声喊了"住手",可他自己也没想过之后要怎样,用自己的力量带着那女子和聂林逃走?还是打倒这些官官相护的坏人?正寻思间,却听见马威"啊"的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惊惧。
绯红瞧向马威,只见后者大睁了眼如见了鬼一般,绯红心想,如果眼珠子可以掉出来,只怕这马威现在要忙着在地上找眼珠子了。绯红感慨之余,不禁皱眉,这个马威竟吓成这样,他有这么可怕吗?不对!马威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聂林。
第三十八章 聂林与平安侯
聂林?
"扑通"一声,马威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一迭声的叫喊着:"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侯爷?绯红扭过头,狐疑的看着聂林那张可称得上俊美的容颜。
聂林对绯红微微一笑道:"聂林治下不严,倒让贤弟见笑了。" 聂林虽然在笑,但绯红却能感觉到从聂林骨子里散发出的寒意。
"马威,你这是干什么?他是什么人?"华服男子皱着眉头看着聂林,一脸的不屑。
"完了,完了,这回全完了。"马威哭丧着脸说道:"唉呀,我的小祖宗,他,他是平安侯啊!"
华服男子听了这句话登时像瘪了气的皮球,脸刷的一下白了。
但并不所有人的反应都如此。
只听人群中有人登高一呼:"平安侯,千岁千岁千千岁!"旋即人群中一阵沸腾,"平安侯,千岁千岁千千岁",呼声如雷震天响,听得出其中的喜悦与崇敬。
平安侯?
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与郦国国主并称"麒麟"的平安侯?
绯红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聂林,自从他来到郦国就不断听到平安侯的美名,平安侯的公正无私、平安侯的德才兼备、平安侯的爱护国民......平安侯的好郦国人民说也说不完,郦国的人民爱戴他们的平安侯甚至远胜于他们的国主。
聂林笑着从袖中掏出一物,只见他轻轻将手中的物事一拉,一朵红焰呼啸着冲上天际。
马威看到这情景,再也跪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在地,一张阔口大张着,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多时,伴随着骏马一声长嘶,一队盔明甲亮的骑兵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转眼间,当先一匹无人驾驭的白马已驰到众人眼前,聂林含笑迎上,潇洒的翻身上马。腰间一紧身体的陡然腾空,"啊 --"绯红一声惊呼,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身体已经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聂林策马在原地兜了一圈,才拉住缰绳停了下来,"离尉!"
一银甲白袍的将领从骑兵队中出列,躯着坐骑来到聂林的马旁,"侯爷,有何吩咐?"
聂林凛冽的目光扫过马威和那华服少年,又回到那名叫做离尉的将领身上,"这里就交给你了,将事情原委查清楚,晚些回报。"
"是!"离尉领命带着骑兵队将马威、华服少年一干人等围了起来......
"这里的事就交给离尉吧,他会办妥的。"耳畔是聂林低沉的嗓音,却似乎有什么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一只手伸到面前扣住绯红的下颚,轻轻的将他的头转了过去。绯红注视着身后之人,相同的蓝衫、相同的面容,相同的微笑......
是的,确实变了!虽然这种感觉说不清,但确实有些东西在一瞬间,在他还未意识到时--悄悄的改变了。
马背上的人--既熟识,却又陌生。
他见过这个男人顽皮幼稚,见过这个男人面嫩脸红,见过这个男人担忧着急......
却从没见过这个男人如此的神采飞扬!
如果说先前是刻意的光华内敛,那么,这一刻,这个男人释放出了他的光华--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这,才是平安侯--真正的姿态吧。
"绯红,坐稳了!"
聂林策动缰绳低喝一声,坐下白马展开四蹄绝尘而去。
聂林的白马可以说是万中挑一,神骏无比,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绯红的小院外。聂林护着绯红下了马,随后也翻身下马,将药递到绯红手中,说道:"绯红,我就不进去了,这是你的药,记着大夫的嘱咐按时吃药......"
绯红皱眉看着聂林说个不停,突然道:"多谢侯爷关心,侯爷请回吧。"
聂林身形一顿,不解的看着绯红:"绯红,你在说什么?"
"多谢侯爷关心,只是侯爷万金之躯实在不宜呆在这等粗鄙贫贱之地,侯爷还是请回吧。"绯红一脸沉静道。
"绯红,你怪我隐瞒身份?"聂林脸色凝重的问绯红。
绯红摇摇头,"绯红不敢。"
"绯红,我不是故意骗你的。"聂林叹了一口气。
"说‘骗'未免太严重了,侯爷。"绯红淡然一笑,"能与侯爷萍水相逢,实在是绯红的荣幸,谈不上谁骗谁。"萍水相逢,聚少散多,哪管身前身后谁是谁,红尘擦肩一笑而过。
聂林摇头,满脸的无奈,"绯红啊,我一直不表明身份,就是不愿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希望我在你面前永远是聂林,而不是什么侯爷。"
绯红一拱手,道:"绯红先前不知侯爷身份,言行中多有逾越,还望侯爷大人有大量,不要与绯红小小布衣计较才是。"
聂林皱眉,"绯红,你这样就是在怪我。"
"侯爷您多心了。"绯红笑,笑得云淡风轻。
"不要这样若无其事的笑,不要轻易的用‘侯爷'二字疏远我,绯红,拜托你,用你的眼,用你的心,仔仔细细的看看我,我是聂林啊,自始至终在你面前的都是聂林啊。"
"......"聂林眼底受伤的神情宛然可见,让绯红心中不忍,他是不是真的伤到聂林了?
世人常道"自古君王多寂寞",所谓高处不胜寒,聂林这个平安侯是不是也不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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