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相遇----热炒板栗[上]
  发于:2008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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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皱起眉头,好象在思索着什么:

  "不错,可是现在我对你很感兴趣。你出院回来后,我一看你,就突然明白我们是同一类人。"

  什么同一类人?

  他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幅度:

  "我们......都戴着面具生活。"

  我不由得微微一震。

  我不知道,我是期望着韩夕言不以乖宝宝的形象出现呢,还是希望他一直保持那纯净的好学生形象。看着眼前的他,我不知该为他果然是如此深藏不露的人表示欣慰--

  这才符合他在我记忆中阴险的形象;还是承认看到他露出本性,我内心那抹若有似无的怅然若失。

  "不说这些了",他突然凑拢过来,眯了眯眼睛:"可是我现在倦了啊。"

  倦了?对了,好象刚刚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搞得我眼神聚焦有点困难。他垂下睫毛,轻轻一笑:

  "你......对我有兴趣吧?可纵使是我,也差不多对你的欲擒故纵厌倦了。"

  ......

  我大脑短路了三秒。

  短路期间,还依稀听到他在说:"...... 你不是经常都在看我吗?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

  靠!!这家伙原来这么自恋啊!!

  我哭笑不得,说我玩欲擒故纵?不错,我是对你有兴趣,但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怎么,很震惊是吧?"看我呆坐着一动不动,他显然对这情形很满意,一脸得意地靠过来:"这也是我爱扮好学生的乐趣之一啊。比如你现在的反应,就让我很有满足感--"

  他轻抚上我的肩喃喃耳语,随即在我嘴上来了个蜻蜓点水,亲完后用那双细长的眼睛瞅着我--

  里面闪动着恶作剧的光芒:也许是在等待着我面红耳赤,最好再来个惊慌失措。妈的,这黄毛小子还真当自己是狐狸精转世,在这里扮什么风情万种啊?不错,我承认这家伙是有两手,可是--

  老子好歹也算是有为青年,见过的美女没有一百起码也有几十,欣赏过的莺莺燕燕谈不上款式齐全可也算是品种丰富;用美人计来暗算我老子不是没体验过,可笑的是那女人的幕后主使和面前这人还脱不了干系--

  不说别的,我至少还比这家伙多吃了十一年饭吧!小子,玩弄大人的后果是很严重地!

  气极反笑,我一反刚才的呆愣状,摇摇头伸出手指拈住他下巴;没料到我会突然动作,他愣了一愣,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要玩,至少也得这个程度--"

  我狠狠地啃了下去。

  中板夹杂着摇滚,小夜曲混着奏鸣曲,木吉他加上电子乐;老子是轻重配合,时缓时疾,如水面浮舟,如暴风骤雨,上下左右里外前后全方位突击,无疑发挥出了二十八年来接吻的最高水平--

  这不是个普通的吻,这是一场战争,关乎男人的尊严-- 在啃的空暇我严肃的想。

  起初他还拼命用手推我,我用手牢牢固定住他后脑,一路亲下来他渐渐不再挣扎,只从喉间发出些支离破碎的闷哼。老子信心高涨,打定了决心要来持久战,动用全部技巧的同时不忘瞟一眼墙上的时钟--

  让你尝尝严重缺氧的滋味!

  直到感觉他完全瘫倒在我怀里,老子才满意地放开手,不对,是松开嘴--

  妈的说起来怎么这么别扭。他两只手完全是惯性地揪住我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气;看着他眼泛桃花嘴唇红肿,我对战果感到非常满意。

  等他缓过劲来,我笑着问他:"感觉如何?"

  他居然面带赧色又不甘心地狠狠瞪了我一眼,随即转过头去;只可惜依旧抓着我衣服,毫无说服力。我坏笑道:

  "这么舍不得?还抓着我不放。"

  他闻言手一抖,匆匆松开我却不想朝后倒去,我连忙伸手扶住他。

  这个...... 看他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果然还是虚有其表徒有声势,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

  正当我暗自感叹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奇异的"趴"一声响。

  我转过头去,看到钟子倩提着一只鞋,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在她的脚下,躺着另一只鞋。

  韩夕言像兔子一样从我怀里挣脱逃回床上,拿被子把他自己蒙住。我无语地注视了他几秒,转头过去面对那厢下巴依旧没合上的某人--

  "真巧啊!"我说。

  她依然保持着震撼的表情,手里提着那只鞋。

  "我在帮他量体温--" 我厚颜无耻地说,脑子里不由盘算起她到底看到了多少。

  她好象恢复了些许,我听到她喃喃地重复:

  "...... 我只是怕脚步声太吵打扰到他休息...... 我只是怕脚步声太吵打扰到他休息......"

  我不由得想起了祥林嫂。

  "唔......",清了清嗓,我镇定地说:

  "要上课了,我们回教室吧。"

  钟子倩眼神呆滞地跟着我七转八拐,居然平安地走回了教室。韩夕言那小子依旧蒙在被子里,我决定放弃喊他。

  刚坐定还没拿出课本,就见班主任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同学们",他敲敲桌子,"安静了。有件事要通知大家--"他转头向教室门口示意:

  "进来吧!"

  一个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可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人走了进来。他衣服拉链拉得规规矩距,领子整理得整整齐齐,鞋子干净得有些扎眼。咋一进门,就引起一群女生窃窃私语。

  切,这些小姑娘,看到个把长得马马虎虎勉勉强强的就这么激动......

  我砸着嘴巴琢磨:这人是谁啊?怎么瞅着有点面熟啊?

  皱着眉头继续苦苦思索:怎么最近看谁都眼熟?是不是我上年纪了?

  正思考呢,班主任说话了:

  "这是新来的转学生,大家要好好相处啊!-- 来,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讲台上的人环视了一圈教室,绽开一个阳光灿烂毫无破绽的笑容:

  "虽然这个时节才转学过来,我还是希望能和大家友好相处--"

  他洁白的牙齿晃得我有点头晕:"大家好,从今天起咱们就是同学,我是洛雨。"

  像是怕我还没听清楚,他又补充了一句:

  "洛阳的洛,下雨的雨。"

  轰隆!!

  周瑜爱上孙策,台湾回归祖国,世上的一切都不足以形容我的震撼-- 我张着嘴巴瞪着讲台,在一片鼓掌欢迎声中豪气干云地喊道:

  "妈啊--!!"

  12

  在一片齐齐射向我、防如看到木乃伊回归的眼神中,班主任小心翼翼地望了我半天,终于犹犹豫豫抖抖嗦嗦地说:

  "周、周同学?你怎......怎么了?"眼神惊惧得仿佛我随时可能倒地不起。

  哎呀,又忘记自己原本属于高危人种了,现在可好,吓到大家真是过意不去啊!毕竟时间才过去没多久,我的新形象远远不及以前的那么深入人心。用手扶着下巴,我摆了一个沉思的严肃造型,开始琢磨怎么把刚刚的行为糊弄过去。

  就在我诚恳地看向班主任,认真的开口挤出个"我......"字的时候,一声有气无力的"报告!"打断了我的话,也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门口站着韩夕言,左手好似无意地按着腰侧,眉头皱在一块儿,像是忍着疼痛。全班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包括讲台上原本也看向我的某转学生。

  "啊呀,韩夕言同学!你身体不舒服吗?快,快回位置上坐着休息一下!"

  班主任忙不迭地招呼,顿时就有人七嘴八舌地抢着告诉他之前篮球课的事。韩夕言慢悠悠地、有气无力地拖着步子回到座位坐好,其间非常自然地眼光一度与我短暂相交,我理直气壮地看着他,他正气凛然地转过头。

  待我把视线从韩夕言身上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本已基本恢复正常的钟子倩望着刚坐定的韩夕言,再呈石化状。

  唉,可怜啊!我砸砸嘴,对她表示了相当的同情。

  被这么一打岔,没人再注意我之前的失态了。班主任环视了教室一周,指着我左手边靠窗的空位说:"洛雨同学,你就坐那儿吧!"

  多么亲切的称呼啊!多么怀念的名字啊!有多久没听到人喊这个名字了?(尽管听到的时候有一点别扭)我一边用充满慈爱(?)的炽热眼神看着洛雨缓缓朝这里走来,一边努力按捺住内心的激动。

  有几个人能有机会见到少年时代的自己?更别提还是在死后看到这么活蹦乱跳、完好无缺的版本。所以不能怪我是如此的心潮澎湃。恩,看上去睡眠充足精神奕奕,衣着整齐大方得体,笑容适宜举止有礼;我充分体会到了目睹孩子长大成人的家长之心情,十分欣慰(?)的想着:真是没有给我丢脸啊。

  不过话说回来,头一次以别人的视角看曾经的自己,真是怎么看怎么不习惯。原来我十七岁的时候是这副样子么?正正经经的、典型的、老师眼中最不会惹麻烦的--却又是最无趣的"好学生"。看着他一边微笑着和周围的同学打招呼,一边礼貌地对帮忙清理桌肚的同桌道谢,我不由得这么想。可随即又觉得自己想法可笑:这还不满意?眼角瞟到某个人,眼皮不由得跳了几跳。--

  至少不像那家伙一样,表面上弱不禁风像只小白兔,实际上却不知是个什么危险动物。

  可是,我严肃又认真的想到:洛雨他他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我一度以为这个时空不存在他这个人,看来是我错了。到底是什么的影响?本来不该在这里的韩夕言,却莫名其妙地成了我的同学;而本该从最初便就读这里的洛雨,却在迟了如此长时间之后突然空降。命运仿佛被什么打了个结,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终于回到基本的方向--

  我打了个寒战:难道这个时空的洛雨,本可以过上完全不同的人生,却因为我在这里的缘故,被什么奇妙的不可抗力吸引到此,最终也--

  逃不脱那二十八岁的命运?

  开什么玩笑!我咬了咬牙,暗暗握拳:也许到今日上天才让我看清我如今的角色--

  韩夕言在这里,洛雨在这里,我在这里!有我看着他们俩,妈的,我就不相信那什么见鬼的命运会重演!

  我这里正想着如此有深度的人生啊命运啊时光交错的富含哲理的问题,那边却有不知好歹的家伙打断我:

  "老周,你肚子痛啊?怎么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啊呀,还痛得咬牙切齿地,真难受就请个假先回去了吧!"前桌的亮子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

  我正被到底是二度人生还是蝴蝶效应的时空兼物理问题搞得头昏脑胀,被他一打岔,顿时就忘了自己想到哪里了。十分郁闷地瞪向他,还没等我"靠!"字出口,他已经飞快地扭头坐正了身子:

  "哎呀,刚刚好象被班主任瞪了!"他很无耻的道,完全无视班主任背对着我们正往黑板上奋笔疾书的事实。

  ......

  朝他背影投诸一记白眼,我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洛雨身上。不是我自恋,而是这体验太新奇了,我忍不住的要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哪怕他只是毫无新意地在作笔记。十七岁的自己坐在面前,眼神还很清澈,皮肤也白白净净--

  不用每天剃胡子的年龄真好啊!我叹了口气。十七岁的时候,我在想些什么?是了,人生目标只有一个,要无风无浪地做好学生,不让那个人担心;一帆风顺地毕业,考上好大学,早日能用自己的双手挣钱,好为那个人分担......

  等等!这么说来,只要跟洛雨搞好关系,我岂不是有机会见到那个人??那个我最放不下的,我的老妈啊......

  快放学时物理老师带来一个噩耗:因为明天的课他有事耽搁,所以调整到今天中午提前上。教室里哀声四起,一派凄惨不堪。于是众人纷纷奔出去寻觅公用电话,而一堆好奇心旺盛的同学则围住了洛雨:

  "洛同学,你转学考试考了多少分?"

  能问出如此直白且无趣问题的人,除了那个把名次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眼镜,还能有谁?

  洛雨微笑着道:

  "我也不太清楚,学校只是告诉我合格了,并没告诉我具体分数。"

  眼镜"哼"了一声,扶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眼睛朝天地走开了。有同学接道:

  "洛同学,你别理那家伙!只要比他成绩好的他都讨厌,不如他的他又不屑一顾。听说我们学校的转学考试很难,洛同学你成绩应该很不错吧?他肯定已经把你当成对手了!"

  洛雨笑着点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我在人群外感动得老泪纵横:瞅瞅,多懂事一孩子啊!

  "洛同学,你家原来是哪里的?"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你今年几岁了?"

  ......

  "洛雨同学有什么爱好吗?"

  这个问题是眼里闪动着纯真友爱光芒的钟子倩问的,在问的同时,她若无其事地狠狠一手肘,把费力挤进人群的我一拐子给拐了出去。

  我打赌这女人是故意的!抚着疼痛的肚子,我悔恨地想。

  千奇百怪的问题层出不穷,洛雨收好书包站起身,嘴角一咧笑容灿烂:

  "中午还要上课呢!咱们找个地方吃午饭,边吃边说吧!我对这里还不太熟,你们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推荐吗?走吧,我请客!"

  "哪能让你一新同学请客啊!要请也是我们请嘛!"

  吃午饭的提议一呼百应,众人"呼啦啦"一下撤退得光光地,留下我杵在原地。

  "你怎么不一起去?"突然有人说话,吓了我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班长。

  "哈、哈哈!"我干笑了两声。

  "说起来,"班长用探索宇宙奥秘的眼神打量着我:

  "我怎么觉得你看着那转学生的眼神一副老母鸡状啊?"

  我头皮发麻:"那、那是你的错觉!"

  磨磨蹭蹭等到人都走光了,我才拎着书包慢吞吞地朝教室门口挪动。经过趴在桌上的某人身边时,我故意把脚步跺得很重,一路踩着重节拍到了门口。眼角余光瞟了瞟,发现那人还是不为所动地保持趴着的姿势。心里有股小火窜上来:这家伙是要怎样啊?不吃饭当神仙吗?

  走到他桌边,我敲敲桌子:

  "喂!"

  他还是不动。

  "喂!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人都走光了!"

  我伸手就想去揪他衣领,刚刚伸近,就听他闷闷的声音传来:

  "你走都走了,又倒回来干什么!"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韩夕言倏地抬起头来,气乎乎地瞪了我一眼,扭头看向窗外。

  "韩同学,"我慢条斯理诚恳地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吃午饭好吗?"

  他扭着头说:

  "你这种假惺惺的礼貌语气听着真恶心!"

  ......

  我还没说你呢,姓韩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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