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白远枫和他的两个好友,陈思翰、林默,硬拖着我去了帝都南面的醉梦楼。简单说来,帝都的北面是神宫和神族贵族们居住的地方,东面是栖霞山,西面是平民的住宅,而南面则是整个帝都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一条白水河居中穿过,河的两岸林立着商铺、茶楼、酒肆、甚至还有妓院和小倌馆,一入夜便是处处笙歌、醉生梦死。白远枫他们带我去的便是全国最有名的酒肆,因酿的好酒名为醉梦,而得名醉梦楼。
醉梦楼,二楼临窗一桌。
白远枫举杯道:"今日多谢玉兄救命之恩,白某感激不尽,日后玉兄若有差遣,白某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笑道:"白兄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说着,也饮尽了酒。白远枫大笑,"痛快!玉兄果是个仗义之人,白某今日始知传闻不可尽信,即如此,我们也不必白兄、玉兄的客套,以后我便叫你小清可否?" 陈思翰和林默也附和着,我笑答:"当然可以,那以后我就叫你小白吧。"说完,大家相视而笑,举杯共饮,一时间,觥酬交错。
酒过三巡,大家的话匣子都打开了,我才知道陈思翰是刑部尚书之子,林默是国府掌院(相当于我们的教育局局长)之子,而小白却原来是秋洗月胞妹秋掩月之子,因听闻舅舅受了气,便忍不住在课堂上对我出言讥讽,却没想到先被我一曲《秋窗秋雨夕》镇住,后又被我从马蹄下救得性命,这才对我改观。"说真的,小清,过去的事你是真不记得了么?"小白带着几分醉意问道。我点点头,"是真不记得了。" "怎么得罪的我舅舅也不记得了?""恩,不记得了。""真是可惜,以小清你的为人,当初的事必有隐情,我还想着,可以代你向舅舅解释几句,偏你却不记得了。"我正色道:"小白,你的心意我领了,不管怎样,想来当初必是我有错在先,才会惹得秋将军震怒,既然错事已经做下,再分辨也只显得心虚,不如不辩的好。" "这话说的在理,倒是我多事了。" 我笑道:"我明白,小白你也是好意,这杯酒就当我谢谢你。"说完,举杯一饮而尽,小白也笑着举酒饮尽。
夜深,我们一行四人,结伴往北,借着酒兴,一路高谈阔论,路虽长,然有人相伴,却也不觉无聊。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北城,陈思翰和林默各自回家,小白则一直把我送到宫门口,才告别而去。我在宫人的带领下,回到竹园。绿衣早已等了我多时了,闻到我一身酒气,就埋怨道:"公子去喝酒,也不知道找人捎个信回来,害得绿衣白担心了一晚上。"我笑嘻嘻地说:"绿衣你别生气,你知道么?我交到朋友了,不是那些狐朋狗友哦!是真正仗义的朋友,他们是.................."话未说完,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晕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才知道喝多了醉梦,初时不觉什么,过后后劲上来,可就不得了了,再一打听,那三个小子也跟我差不多,回到家都倒了,小白还是倒在自家门口的呢。我暗呼还好,要是倒在街上,可就丢脸丢大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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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宫里的生活
从那以后,在书院里,我便多了一些朋友,尤其是小白,每每玉清以前那些酒肉朋友来纠缠,只要我往他身后一躲,就啥事也不用管了,他肯定能帮我摆平。另外,我既然身体康复,怎么可能再老闷在竹园里呢?但是绿衣又不可能总陪着我,所以我就得自力更生,自己去把宫里的地方摸熟,可我是个路痴啊,怎么办呢?本人这么聪明,当然有办法啦!(某骆驼:"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真不害臊!我咋养出你这么个不谦虚的孩子捏?我愧对............"话未说完,被小紫一拳打飞,小紫:"实在对不起各位观众,我妈又开始脱线了,不好意思,请多包涵!废话不多说,继续演,继续演。")
我的办法就是让绿衣在纸上大概标出神宫里大大小小宫殿的位置,然后每天下学后,挑一个地方,以书院为起始点,搞清方向,自己摸过去,当然一路上少不得要逮谁问谁啦,开始时,大家还总都没好气,后来架不住我挂着甜甜笑容,哥哥姐姐的叫,还时不时可怜兮兮的瞅着他们,就都心软了,有时碰到我,不待我开口,就会主动地问我要去哪,然后指点我方向,遇上顺路的,干脆就直接带我去了。再后来我第一天上学在书院里唱的那首《秋窗秋雨夕》不知怎么竟传遍了整个帝都,大街小巷都在传唱,宫里自然也不例外,很快的大家就都觉得玉清没有亲人、孤苦无依的,才会小小年纪作此哀音,可怜哪!(老天作证,我可是绝对没有博取同情的意思!)以前虽做错过事,毕竟还小,能改过就好,何况他还差点为此送掉性命。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拿出看家本领,拼命讨得大家的欢心,这一来二去的,宫里的人便都跟我亲近起来。而且啊,大半年下来,这宫里除了军机重地,我连神帝的后宫都混熟了,真是大成功!
转眼就到了冬天,这天下雪,书院放假,我兴高采烈的去景延宫看炎离。炎离是神帝出外巡查时从民间带回来的,人美心善,还是宫中的第一个男妃,曾经专宠一时,可惜帝王无情,贪新忘旧,从此炎离就一直郁郁寡欢的,直到那天我摸到他宫里,好容易才哄他笑了笑,从此我只要有时间就会去看他,给他解解闷。我一路直奔景延宫,途经御花园(话外音,有人问:"你不是路痴么?怎么能记得路?"小紫:"你要是在一个地方来来回回的,大半年走了快上百遍,还不记得,那不是路痴,是白痴!"),看到园中的梅花开的俏丽,我心中一动,不如摘几枝带给炎离,他必定高兴。
来到景延宫,炎离看到我手中的梅花果然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可是很快又忧伤起来,我关心地问:"怎么了?这花不好么?" 炎离苦笑道:"花虽好,可是折下来又还能开多久呢?"说罢,看着那花,不一会又留下泪来,看到这情形,我心知他又想起了神帝,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好沉默着............突然,外面一阵嘈杂声,接着,有人朗声道:"神帝陛下驾到!接驾!"听到这声音,炎离惊喜交加,站起来,飞快地迎了出去。我暗笑,果然心上人来了就是不一样啊。少顷,神帝进来了,看到我,笑说:"清儿也在啊。" 我赶快施礼,神帝摆手示意我免礼,我站起,说道:"今儿不上学,我来看看炎离。" "小离在宫中时常闷了,有你陪着也好。今天就留下一起用膳吧。" 这怎么行呢?炎离等今天等多久了啊,我怎能留下当灯泡?想到这,我调皮地笑笑,眨眨眼,道:"陛下来景延宫可不是为了看我的,我才不留下招人厌呢!"听了这话,炎离羞得满脸飞红,没好气地白我一眼,神帝哈哈大笑,道:"真是个鬼灵精,也罢,下次朕就到竹园专门去看你可好?" "这可是清儿的荣幸呢。"
从景延宫出来,我信步走到御花园,天冷了,园中一个人也没有,雪花依然像扯絮般不停地下着,满眼都是银白色,只有梅花在雪中怒放着,散发着幽幽香气,好香!我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接雪花,晶莹的雪花在我手中融化.........好美!我不由地在雪地里慢慢的转起来,然后越转越快,接着一下躺倒在地上,抬头看天上的雪花飘落。我感慨万千!转眼来这个世界都快一年了呵!不知道风他们还好么?有没有人会想念我呢?...............许久,我爬起来,再不回去,绿衣该担心了!只是我不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一个人的眼中..................多年以后,有人告诉我,那天我衣裾飘飘、长发飞扬,在雪地中舞动着,就像要破空而去一般,而他,就是从那日起,心中有了我的影子...............
第十章 突变
这日,中午休息时,小白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边,跟我说:"小清,今天是我的生辰,晚上来我家为我庆祝。"我兴奋地说:"好啊,好啊,你家在哪?等下了学,我准备好礼物就去。" "礼物就不用了,你只要把自己收拾清楚带来就好,我娘说要见见你,谢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呢,至于我家,就是神威将军府啊。" "什么?将军府!?" "是啊,我自幼丧父,一直都是舅舅在照顾我们母子的。" 这下该怎么办?我要是跟秋将军碰了面,那场面肯定是尴尬万分,我倒是没关系,可今日是小白的生辰啊,要是搅得他也不痛快,那就惨了。小白看出我的担心,笑说:"没关系的,今日舅舅不在府里,说是有什么重要的故人来会,要很晚才能回来。"那就好,等他回来我早走了。"恩,我一定到。"
入夜,我携礼物去了将军府,小白早已等在门口,看到我,立刻迎上来,带我进去,不过,我还没进门呢,就被喧天的鼓乐声吓了一跳,看来还挺热闹!待进了门,那何止是热闹啊,简直就是人山人海!众人看到小白亲自领我进来,都站起来跟我寒暄,不一会我就头晕了,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再后来我怎么见得小白母亲也记不清了,只知道开席后一杯杯的酒敬过来,到最后我看人都重影了。实在不行了!我瞅个空,借口去透气,逃出大厅。
我晕头晕脑的沿着长廊跌跌撞撞地走着,开始还时不时有人伸手搀我一把,想扶我去休息,都被我挥手拒绝,开玩笑!我醉酒的丑态怎能让人看见。后来越走越偏僻,渐渐地一个人都没有了,丝竹声也听不见了,我再也忍不住,冲到墙角翻肠兜肚地全吐了出来......好不容易吐完了,我扶着墙壁,慢慢走到廊下找个地方坐下,靠着廊柱,想休息一下,不一会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个激灵,立刻清醒了,我暗暗嘲笑自己,大冷天的,怎么就在外面睡着了,希望明天不要感冒才好。我站起身来,正想走,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出什么事了?我循声走去,不远处一扇门半掩着,声音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我轻轻地推门进去。
房里没有点灯,很暗,我小心地走进去,环顾四周,一地的狼籍,出了什么事?我疑惑地想,忽然手腕被人紧紧拽住,接着就被一股大力拖着狠狠摔到地上,好痛!我倒抽一口冷气,黑暗里,一个人猛地扑到我身上,用力撕扯我的衣服,谁?我拼命挣扎着,借着月光,我看清压着我的人竟是秋洗月,怎么会这样?那天我见到的他出尘脱俗、美的如天上谪仙一般,可是眼前的人,披头散发、双目赤红,毫无理智可言,就像,就像......野兽!我拼命捶打他,叫道:"秋洗月!你疯了么?快放开我!我要叫人了!来人啊!救命啊!!........."可是我叫破嗓子也没人出现,身上的人一把扯下我的束衣带,将我的双手反绑在脑后,撕开我的衣服,裸露的皮肤在冷风中起了一阵阵颤栗,他伏下身子,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痛呀!我忍不住痛叫出声,空气里泛着血腥味,一定被他咬破了!可恶!接着身上一轻,然后双腿被他架起......一个粗硬的东西用力地贯穿了我......一阵剧痛!"啊!!!"我惨叫着,身体似乎被破成了两半,体内的利刃不停的撞击着,每一下都让我痛入骨髓,痛的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要死了吧.........想不到我的第二次生命竟是这样结束的............好惨............我渐渐地失去了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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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醒来,已经天色大亮,而我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是梦吧?可是身体的痛楚提醒我那不是梦,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来了!我循声望去,是秋洗月!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动一下就会牵动伤口,痛!我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到床下,他扶住我,让我在床上躺好,柔声道:"别乱动,会扯裂伤口的。"废话!害我受伤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看出我的恨意,他眼里闪过很复杂的神色,愧疚、后悔......还有一丝怜惜?肯定是错觉!他伸出手来似乎想碰我,我立刻全身戒备、警惕地看着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缩了回去,开口道:"你好好休息,我以后再来看你。"说罢,转身出去了,这么就走了?一点歉意都没有!!我愤愤地想,奈何身体不听使唤,只能腹诽。
半晌,正当我无聊的快发霉时,有人推门进来,我转头一看,是小白,他双眼红肿,明显是哭过的样子,他走到床边,看到我,鼻子一吸,眼泪又要掉下来的样子,我苦笑道:"哭什么?我这还没死呢,再说,要哭也是我哭吧?"小白边抹着眼泪,边抽噎着说:"小清,我对不起你!要早知道会这样,我怎么也不会让你到我家来,你受苦了!我,我........." 我无奈地说:"事情都发生了,还能怎样,又不是你的错,你内疚什么?快把眼泪擦了,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小白用袖子使劲抹抹脸,愤愤地说:"小清,其实舅舅他也不是故意的,全都怪那个人!!" 那个人?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你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
小白这才把事情经过全告诉我。原来都怪秋洗月那个"重要的故人",他是秋洗月年少时就相交的朋友,他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秋把一直他当成好友,可他却不是这么想的,结果他告白被拒,两人终于分道扬镳。但是许多年来秋洗月依然惦念着他,所以当他的消息传来,二话不说就去见他了,哪知,多年不见,他性情大变,竟会对秋洗月耍阴招,下药。秋洗月自然没让他得逞,拼死逃了回来,本以为可像上次那样等药性过去就好,谁知,这药霸道无比,服下后,若不与人交合,就会血气翻涌、理智全失,再来就会经脉俱断而死。昨日,秋洗月回来时已是理智全失了,凶险非常,而我则正好在此时好死不死的撞了进去,结果...............秋洗月跟被人下药还真有缘!我苦笑,看来只能自认倒霉了!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吧。正当我认命时,小白小心翼翼地说:"小清,我还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你要先听那个?" 还有?!!!"先说坏的吧。" "坏的就是,昨晚我发现你不见时,还有一些客人没走,所以大家就一起找你,然后就发现你在舅舅房里........." 得了,我明白了,就是说,估计全帝都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真是坏事传千里!我沮丧的,又抱着一丝希望问:"那好消息呢?" 小白兴高采烈地说:"好消息就是,舅舅已经请神帝陛下下旨了,等你成年的时候就是我的舅母了!" 好消息!?这算好消息?!!我怒极攻心,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翻,彻底晕了!........................
第十一章 争执! 结果!
一张大床上,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侧躺着,一手支着头部,一手轻轻抚着另一个趴躺着的人的秀发,两个人不知在说什么......任谁看了,都会觉得真是一片温柔、春色无边......但是,人是不能被表面现象迷惑的。真实情况是:那个趴躺着的人满面怒容、双目圆睁,如一只喷火小恐龙一般朝另一人吼道:"秋洗月!秋将军!!拿开你的手!你干吗要躺在我旁边?!"另一人挑挑眉毛、带点戏谑地神色说:"清儿,是你叫我不要居高临下的看着你,所以我才躺下的啊。"............没错,大家猜得没错,那只喷火小恐龙就是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况呢?就要从一盏茶的工夫前说起,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