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武安百无聊赖坐在房里,雍布一直没有回来,莫非老松调侃我?拉姆又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
他从怀中摸出雍布的黑石和莫莉的白石,放在桌面,观察两者的区别。
突然,一件怪异的事情发生了,两块石头,象是确认般碰了碰彼此,然後开始高速转动,化成黑白两道光芒。越来越接近,接著融为一体。发出刺眼的亮光。一下迷了武安的眼。
不久,光芒散去,武安定眼一看,桌面上只剩下一块孤零零的石头,五彩流溢,不同的角度就呈现不同的光彩,煞是好看。
武安暴汗,这是怎麽回事?怎麽办,如果被雍布发现了该怎麽解释?说是它自己变成这个样的吗,谁信阿......
石头闪烁著,像回应武安的心情,光芒中的黑色部分不断增加,整个石头逐渐变成了黑色。
武安瞠目结舌。拿起石头不可思议的瞪著。
"喵!"
一声猫叫打断了武安的胡思乱想。回头看见,拉姆乖巧的蹲在角落。
"怎麽了?"武安微笑得向拉姆伸出手"今天不能去,以後可能都不去了......"武安喃喃,对莫莉这段朦胧的感情应该到此为止了......
"喵!!!"拉姆竟恼怒的叫嚷起来,挣扎著跳出武安的怀抱。
"拉姆......"武安无奈的看著突然生气的宠物。拉姆一下子软了下来,乖巧的跺到武安的脚边,撒著娇,扯著武安的裤脚。
半晌,武安叹了口气
"算了,去告别也好......"
拉姆闻言兴奋得跳起来,兴高采烈的走在前面,焦急的呼唤武安上路
还是那条黑暗的地道,但不知为什麽竟给武安不一样的感觉。心理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以至於他的脚步越走越慢最後停了下来。他不明白这种心慌的由来,这条平时走惯的地道竟像一个没有终点的迷宫。
拉姆仿佛也察觉了不对的地方,焦躁的低低吼叫
背後的黑暗逐渐泛起波纹,伸出一双粗大的手,渐渐接近武安,武安没有察觉,还在犹豫是否应该继续走下去。
"喵!!!!!!!"
拉姆一声尖叫,武安还没弄清楚发生什麽事,整个人被抓住,拖出了黑暗。拉姆浑身毛像针般竖立,眼睛内闪著危险的金光,咆哮者就要扑上前去。
突然凌空而降的老松拦住了他的去路
"诛魔,放弃把!"老松厉声警告拉姆:"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恢复原本的形态吧!"
拉姆尖叫著,反纠。老松皱紧了眉头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松冷冷一笑,一连串神秘的咒文急速的从他口中流溢出来,周围的空气停止流动,看不见的手扼住了拉姆的脖子,拉姆抽搐著,仍然不愿意投降,可是难以抗拒的力量使它的抵抗力越来越小,头颅越垂越低,倒在地上,他的身体不断变形,最终化成了一支铁丈。
老松感叹,停止颂读咒语,弯腰捡起了它:"顽物,你怎能代主人拣择,违了自己的本分呢!"末了,他突然想到什麽,摇头苦笑:"我现在岂不也在行有违本分的事吗?唉......"
神秘的手将武安拖出黑暗,其内心的惊吓是可想而知的。经过一轮黑暗後,眼前又出现了熟悉的驿站,武安挣扎,企图从禁锢他的强健臂膀中逃脱。忽闻身後一阵轻笑,武安像被使了定身术停止挣扎,良久,缓缓转过头,对上一双会说话的眸子,深深的轮廓,高挺的鼻子,是雍布!
武安张大嘴巴,许久发不出声音。这可爱的样子,挑起雍布的情欲。一低头,吻上武安的唇
重逢之吻自然十分激烈,雍布的舌饥渴的探寻武安口腔中每一个角落,邀请武安与之狂舞,手不断的来回抚摸这具分别许久的躯体,享受光滑肌肤的触感,胸前樱桃的色泽,稚嫩的大腿内侧,臀部诱人的山谷......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沈重,空气中弥漫著重重的情欲。武安晕头转向几乎窒息其中,体内的空虚叫嚷著索求更多。
"说,你刚才是要去哪,叫你都不应。"雍布喘著粗气,惩罚性的咬向武安的肩头。他披星戴月的赶回驿站,本以为会受到武安的热情迎接,不料只见到,某人傻傻的在庭院中走,连声呼唤都不见回应。雍布只得亲自出马。
"什麽......"武安还沈浸在刚才的激情中,再加上雍布不断捣乱的手,使他的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阿!"武安不可置信的盯著雍布,後者趁他意乱情迷时,脱开他的裤子直捣黄龙。
"你......你也不怕被人看见!"身後传来的膨胀感,让武安羞红了脸。
"看就让他们看。"雍布无所谓的说,把武安抵在墙上,拉开一边腿猛烈的冲刺起来。
"布、布头......"每一次冲击不多不少正好摩擦到武安体内的敏感点,武安因欲望而颤抖,无助的,妩媚的呻吟,换来下一波更狂野的撞击。
"安安,好一点了吗?"雍布耐心的按摩武安酸软的腰,刚才的激情实在累坏了武安。
"哼哼,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要依仗年轻就胡乱放肆。等到老了,哼哼......"一旁的老松,撇著嘴,冷嘲热讽的威胁。
雍布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质问:"老鬼,说出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不然......"以下省略,雍布挪挪下巴,指示门口。
"去、去,臭小子!敢跟我斗!"老松不耐烦的摆摆手,揪起雍布得衣领,在武安惊异的目光中,将雍布连人带物丢出门口,关门,上锁。任凭雍布在外面鬼哭狼嚎。
转头,一脸严肃,说:"碍事的人不见了。小子,我有事要说。"
武安顿时紧张起来。
"拿著。"老松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支铁丈放在武安手中。
"诛魔!"武安惊呼出声,熟悉的纹路、摄人的压迫感,眼前的铁丈正是导致他与罗秦堕入异世界的罪魁祸首!武安抚摸丈身,心情澎湃一时不知说什麽好。
"他就是拉姆。"
武安惊得抬起头来,看看老松,再看看手中的铁丈,难以相信老松的话。拉姆不过是只猫,怎麽会变成铁丈?
"可以告诉我,他带你去见了什麽人吗?"老松静静的等待武安的答复
"我......"武安难以启齿,难道说自己每天都和莫莉幽会吗
"我不会......"武安的下唇咬的泛白:"不会再见她的了。"话虽然说出了口,心却被伤害,撕成一道道的口子。想象中从那双秋水般的眼睛涌出的晶莹泪水,像一把利仞凌迟著他的心。
我想见她,想和她在一起,但是却放不下雍布,天平上摆放的两个人,时升时降,平分秋色。
自己竟是那麽花心的人吗?
武安的脸色苍白,陷入自我的极度厌恶
房间里鸦雀无声,良久,老松重重叹了口气
"罢、罢。这本不该是我理的事。天意如此,天意如此!"他站起来幽幽的说:"我在这里呆的也够久了,是时候离开了......"
"老松......"挽留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打断
"龙战於野,其血玄黄。紧记!"老松郑重其事的道出最後一句话,头也不回的消失於武安的视野。
"龙战於野,其血玄黄......"武安喃喃的重复老松的最後一句话,揣摩其中的含义。不安的预感不断的形成。
啪,溪边的人儿折断手中最後一根枯枝,丢进燃烧的火堆中,没有那个人,在明亮的火焰也变得昏暗,再温暖的火光也变得寒冷。他站起身默默地念颂,漂亮的喉结上下移动。末了,什麽也没有发生。他姣好的柳眉凑到了一块
"拉姆......失败了吗。"
他沈默了,陷入深深的思考。
"王上!"阴影出闪出一个人影,毕恭毕敬的跪下。
"说。"他不带任何感情,从怀中摸出一个银制面具,戴上。转头面对自己的属下,凌乱的发丝随风飘散,冷漠而残酷
"冰雪消融,进山的时间定下了。"
"雍布动身了吗?"眼睛的银光闪过,
"就在这几天。"
"是吗。"
嘉陵格达山分胜负吧,我阿尔切发誓一定会得到所有我想要的东西!
18.
马车缓缓前行,颠簸之中武安靠著雍布昏昏欲睡,雍布一手拥著武安,一手磨蹭著老松留下来的铁丈,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武安不明白雍布见到铁丈两眼放光的神情,像看到重逢的老友宝贝的拿在手中再也舍不得松开。想问,但还是没有问出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雍步皱紧眉头,看著前来报告的属下。
"王上。我们和阿尔切他们遇上了。他们不肯让路。"
"不能绕道走吗?"
"不能,进山的路只有著一条。"
"那就商量一下,大家同时过吧。"雍布略一沈吟,说出解决方案
"不行啊,王上。那是一条狭道,每次只允许一辆马车经过。"
"这样啊......"雍布冷笑,潇洒的一挥手:"那就让他让开!"
"布头。"武安站起身来,有点担心,他想起了那个预言:"让他先过吧。没什麽差别的。"
"不!安安。"雍布大声反对:"如果随便让路岂不表示我雍布怕了他!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雍布就要争一条路!"说完,迅速跳下马车,在侍卫的簇拥下往前走去。
武安气的跺脚:"还说在外面听我的呢!说话不算话!"埋怨归埋怨,武安还是担心的跟上前去。
"武安大人......"一个胆大的侍卫拦住了武安
"怎麽?"
侍卫支支吾吾还是说了"请你叫雍布王冷静,这里是圣山,如果惊扰到祖王的亡灵就会降下灾祸。"
灾祸?
武安抬头,高耸入云的雪山密布著不详的乌云。
龙战於野,其血玄黄。
但愿千万不要发生什麽事阿......
"阿尔切,我们好久不见了......"雍布嘴角不自然的扯开一个弧度,咬牙切齿的说
阿尔切冷哼一声当作回应,眼睛却直直的盯著雍布深厚的武安。
雍布顿时不爽到极点,用力把武安拽入怀中,暧昧的在他颈窝喷气。
"对了,我忘记跟你说件事了,武安将成为我的妻子,你的弟媳。"
雍布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阿尔切的目光越来越危险,他缓缓张开嘴巴,天籁的仙音响起
"武安,过来。"
他根本不理会雍布。
"他是我的人,干嘛过去你那!"雍布恼怒
武安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停住了,因为,他看到,千年面具男阿尔切居然解下了面具!!
相对雍布越来越阴沈的脸色,武安的眼睛越瞪越大,排山倒海的震惊霎时淹没了他。
莫莉!!
面具下的脸赫然就是那个溪边的少女!
阿尔切是女的??
武安立刻否认了这个荒唐的想法,仍记得那屈辱的夜晚,被贯穿的疼痛再真实不过。
原来那个莫莉一直都是阿尔切。
武安想著,心里五味交杂
"安安,过来。我们象那天一样,梳头,聊天,看烟花......"叮咚的仙乐蛊惑的敲响。
武安心神动摇回想起那段时间的美好,抬头,看见雍布震惊然後受伤的脸。一下子清醒。
武安,你在想什麽!
雍布痛苦的表情让武安的心扭在了一块。他咬著下唇下定决心。一抬头对上阿尔切秋水般的眼睛,他的话又停在了嘴边
矛盾成为分成两股力量左右两边拉扯,心仿佛被撕成了两半。
"安安,过来。"阿尔切再次诱惑
"你!"雍布怒不可敕,在武安惊恐的目光,从怀中掏出那把上贡上来的枪!!!
黑洞洞的枪口像死神的眼睛瞄准了阿尔切!!
雍布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住手!!"
武安冲上前去,用力一撞。
砰!
尖锐的枪声回荡在千年孤寂的雪山,窒息的不详沈重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枪口嫋嫋的冒出缕缕黑烟,众人呆滞的目光聚集在这三个人身上,没有人说话,时间静止了,仿佛只有那枪口的缕缕黑烟才是运动的活物。
武安瞪大了眼睛盯著前方的阿尔切。後者也看著他,浑身上下毫发无伤。在武安的一撞之下,子弹射歪了。
阿尔切的嘴唇上下挪动,唤了武安的名。一丝欣喜从眼底深处浮现,化作涟漪在那一潭秋水中扩散。
雍布则相反,浑身僵硬体温不断下降。武安察觉他的不自然,紧张的回头。对上雍布的眼眸。雍布出神的凝视他,眼神由难以置信,到悲伤,由悲伤到哀怨。由哀怨到绝望。
武安心一凉,如至身冰窖。
"雍布......"武安想挽救,雍布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一时之间,压抑的沈闷弥漫在两人之间。阿尔切,下马,迈著步子,一步一步地向这边走来。脚踩在积雪上的声音,清晰的印在每个人的脑神经上。
久久未绝的枪声依旧回响在雪山之间,马匹焦躁不安起来,平地刮起了一阵狂风,吹得人鬓角凌乱。微微的,地面仿佛斗了一下,小到众人几乎以为是错觉。接著是一阵明显的颤抖,越来越厉害,地面剧烈的上下颠簸,人站不住脚,跌倒在地面。不知谁发出一声惊呼,众人抬头一看,恐惧像燎原的野火迅速在人群爆发。
成千上万吨的积雪夹杂著岩石碎块,以极快的速度从高处呼啸而下,像千军万马所过之处将一切扫荡净尽。
"祖王饶命阿!!"
处处可闻惨烈的悲鸣。
雍布,阿尔切!!
武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还没等他付诸於行动,那两人心有灵犀地一道向他奔来。武安只觉得後方传来一道猛烈的撞击力。整个人立马站不住了,头向後仰,身向前倾,翻了无数的跟头和几次重重的撞击,只觉得天旋地转,冰雪横飞。然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武安听见拉姆的叫声,急切的象是在呼喊他。武安从混沌中抬头,便看见悬浮在空中的诛魔,远处白茫茫一片,竟不是原来的风景,这场雪崩不知把他冲到了何处。武安挣扎著企图站起来,可怎麽也动不了,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全埋在雪里,他本能的张开双手抓住诛魔的尾部,诛魔颇通灵性的向上一提将他带离地面。
雍布呢?
阿尔切呢?
武安左右观望,举目所见皆是白雪皑皑。诛魔焦急的在武安刚出来的雪地处画了一个圈,便徒然垂倒地面,像耗尽能源般。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武安脑海中闪过,他突然发了疯,歇斯底里的狂刨著刚埋著自己的雪地,全然不顾冻僵的双手。不一会,有两只手斜斜的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一只手粗厚,是雍布的。另一只手白皙,是阿尔切的。武安不知是喜还是惧,拼了命左右开弓,加快刨雪的速度,顺著这两只手不间歇的狂挖。
很快,雍布棱角分明的脸和阿尔切美丽不可方物的脸也露了出来。武安赶紧将他们拖出雪地,接触到他们僵硬的身体,武安的心浸在了冰水之中。
不会得,说不定还有救!!
武安不停的自我安慰,体力几乎透支,武安咬咬牙继续为浑身僵硬的两人做人工呼吸,大力敲打他们的心脏。重复了几十次,两人毫无反应。武安颓然摊到在地面,眼神空洞,颤颤的伸出手指探探两人的鼻息。冰冷,无动静。像那一潭死水,怎麽努力也不会起波。
人是那麽容易死亡的生物吗?
武安呆呆的想,真不敢相信这两个冤家就这麽抛下了他。
无由来的怨恨、令人窒息的悲哀、突然失去的恐惧,不愿意承认事实的逃避,希望这是一场梦的奢望。种种情绪纠结在一起,一刀刀在心中划著痕,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人无所适从,眼睛干涸著,不是忘了掉眼泪,而是太多的泪如波涛汹涌的大海,小小的眼睛怎能承接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