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我会叫阿福做的。你好好给客官赔个礼!"转脸谄媚地司徒然笑著,"客官要吃点什麽?"
司徒然瞥我一眼,"你点吧!"
"啊?!"这是怎麽回事?这人真是奇怪!
等等,好象死刑犯在被问斩之前都会得到一顿大餐来著,他该不会是想请我吃顿好的,然後就......喀嚓了我吧!
不要啊~~~~~~~~~~~~~~~~~
狐狸,救命!
我绝望地看著他,牙根发酸,腿脚发软,我砰的一下坐到了椅子上,实在是站不住了。
"算了!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上来吧!"他皱了皱眉,冷著声吩咐掌柜。
"好,好。"掌柜的脸笑成了一朵花,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陆宇!"他向我走近。
"你,你想干什麽?!"我立刻蹦了起来,摆出战斗姿势。恩,除了脚有点抖,微微有点持续後撤以外,姿势应该挺标准的。
第二十四章 感情问题
他走到离我一步远的地方,低低笑了一声,"你很怕我?"
废话!你要找我麻烦我能不怕吗?我又打不过你!
"是!"我承认的很干脆,看著他的眼神很委屈,"我只是个小人物,司徒公子何苦和我为难?"
他眯起眼审视我,半晌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
我突然发现,进门以後,这人周身的气息改变了,不再是那个矫情地端著冰冷的面具的大少爷了,变的很难看透了。或者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恩。你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不起眼。"他点点头,可话锋却是转了,"可是李仲凌不是小人物。"
"呃?"敢情他是冲著狐狸来的?
站直身体,装傻是天赋啊,"李仲凌是谁?"
"你不认识?"他冷笑,"他是散医李中林,三皇子莫仲凌。"停了停,又抛出一条,"前两天刚刚自请革去皇籍的李仲凌。你......不认识?"
轰............
一声炸雷在我耳边响起,整一个头昏眼花。
自请革去皇籍?
"既然不认识,那我就真的没必要和你为难了。"司徒然还在耳边呱噪,我已无心去听。
为什麽?出了什麽事吗?
勉强定了定心神,现在不能乱。
"你怎麽知道的?"看向司徒然,我还抱著一线希望,"如果是前两天的事,不可能这麽快就从京城传到扬州!"
"信不信随你。"他觑我一眼,径直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
"我......"张了张嘴,突然发现对於狐狸的一切我知道的太少。
靠向椅背,司徒然合上眼,任由我呆立著。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沈沈地压在我的心上。
"哎,上菜了!"门被推开,色香味俱全的酒菜一样样地被端进来,在桌上摆好。若是平时,定然已经扑上去大快朵颐,现在却没有丝毫胃口。
等到所有人都撤下去了,司徒然方才睁开眼睛,"不吃吗?"
他随手夹了一筷,"味道果然不错。"
我直直地看向他,"发生了什麽事?"
"呵!"他轻笑,"决定信我了?"
"我相信翔龙门的势力。"如果势力不大,一个普通江湖门派的事情何须狐狸亲自潜入。
轻抿一口酒,他点点头,"原来你也没那麽笨嘛!"
"告诉我原因。"忽略他的嘲讽,我坚持向他要答案。
"为什麽我要告诉你?"他反问我。
厚,就知道你有目的。
"要怎麽样你才肯说?"已经急得要跳脚,却还得在这和他磨蹭,我的口气已经不怎麽好了。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他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还是悠闲地品著他的酒。
"什麽问题?"咬牙,忍字头上一把刀啊!
"你和他是什麽关系?"把玩著酒杯,他慢悠悠地问道。
不过,这人怎麽这麽八卦啊?居然对别人的隐私这麽有兴趣?
"我们是情人!"你有兴趣,我就告诉你也无所谓。
"哦?"他抬头看向我,那一刻的目光如剑般锐利,"那你怎麽会不知道呢?"
"我......这段时间我没有和他在一起。"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语塞,勉强把理由说出口,却连自己都难以说服。
所以也莫怪司徒然听了我的回答,很不赏脸的没给半点回应。但我还是在他的眼里看见一闪而过的轻蔑。
"该死!这和你有什麽关系!"忍不住冲他吼了起来,想要借此忽略在他的逼问和目光下越来越强烈的心虚。
"是没什麽关系。"他放下酒杯,"只是原来对於他喜欢你,我还觉得情有可原,前几天产生动摇,现在却是真的觉得很奇怪。"
紧紧咬住牙关,我瞪著他,他到底凭什麽在这里对我的感情多加责问,可却再也找不回当初面对小宇同样的问题的时候的自信和洒脱。
"不过,既然是他自己选的,我也无话可说,"他站起身,"你想知道原因的话还是自己去问他吧!他还在苏州城。"
从我身边走过,他又接上一句,"这个,我想你是知道的。"
我的确知道,就是知道他会等我,所以才这敢不告而别,这麽久了还在扬州游荡。
"等等。"我突然转身叫住司徒然。
他停住了。
"你和仲凌是什麽关系?"
"这个,你自己去问他吧。"他转过身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可恶!什麽意思?
"对了。"抬脚要走,他又留下一句,"他也是会闹别扭的。"
"什麽啊!"我还没怎麽领会过来,他人已经不见了。
奔到窗边,正好看见他一从酒楼出来,立马拥上来一群翔龙门的弟子,然後就像那次见面一样,被簇拥著走了。风里带上来的声音,又已是平板冷淡的声调。
站在窗边,我望著粼粼的湖水,司徒然的问题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敲击著。
"那你怎麽会不知道?"
是啊,我怎麽会不知道?如果是情人的话,怎麽会不知道他的打算?那样的决定怎麽也不会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我不仅不知道原因,甚至都不知道他要这麽做。
答案其实很明显,自己从不曾主动参与到他的生活中去。一直以来自己享受著他的宠爱,他的纵容,却忘记了回馈他同样的关心。想想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关於他的信息,好象都是无意中得来的。其实并不是不关心,而是自己一心以为那是应该留给彼此的空间,所以从不曾主动去探问,总想著他若想让我知道自然会告诉我,却忽略了他是否一直在等待我主动伸出手去。
哎......烦死了,感情问题最是烦恼!
死狐狸,死狐狸,遇上你以後,害我多死了多少脑细胞啊?
不过,既然司徒然都找到我了,狐狸不可能不知道我在这的?为什麽他要苏州等,而不是来找我?
"他也是会闹别扭的!"想起司徒然的临别赠言,让我豁然开朗。
闹别扭的狐狸?
脑袋里自动勾画出一个掘著嘴的Q版狐狸形象,让我郁闷了半天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好吧,好吧,山不就我我就山,这次换我来哄你好了。
夕阳西下,面对瘦西湖的美景,我临风一笑,狐狸,等著接招吧!
第二十五章 久别重逢
站在狐狸的房门口,我停住了匆匆的脚步,口有点干,咽了咽口水,试图将快如擂鼓的心跳安抚好,不知道所谓"近乡情切"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见了他该怎麽说呢?
这个问题一路上已经在脑海里模拟了无数遍了。
若无其事地自己推门进去,说一声我回来了,坐下倒水喝,就好象刚出门逛了一趟街?
好象不太可行。
要不就是进门就含情脉脉地看著他,轻声细语地倾吐思念之情?再来两句什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日日思君不见君"之类的,把他弄个晕头转向?
恶,才不要。何况这话我自己都不信,哪有可能骗得倒那只老奸巨滑的狐狸?
或者就,就......
"或者就干脆来个热吻,把他吻的七晕八素,什麽都不记得了,怎麽样?"
"恩。好想可以哦。"
等等,这声音好象是狐狸的,而来源是──我的身後?
"呵呵呵。"本能地挺直背,我傻笑著转过身去,看见他就靠在栏杆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那个,我回来了。"这样情况下的重逢让我手忙脚乱,本来就跳的失控的心更加狂热的在胸腔里鼓动著。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著我,嘴角依然习惯性的扬著似是而非的弧度。只是我们之间隔了一段的距离,背光让我看不清他的眼。
咬了咬嘴唇,我向前走,站到了离他最近的地方,伸出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闻著他身上特有的淡淡药香,这一刻思念的潮水是决堤的洪水在我的心里泛滥。
他静静站著任我抱,可是他的手却没有像以往一样环住我。
"我回来了。"没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这个拥抱就如同缺了一半的圆,我要做的就是努力把这半个圆补回来。
"我很想你。"在他的怀里仰起头,我望进他的眼,种种情绪在他的眸底交错而过,是气恼、是无奈、是纵容、是挣扎,最後终还是定格在暖暖的温柔。
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然後重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蹭了蹭,收拢手臂,把他抱的更紧。
只听得他长叹一声,然後背上传来熟悉的温度,让我完全安心的温度。
"我怎麽就栽到了你的手上!"他的胸腔闷闷的震动著,声音是无奈的,但更多的是喜悦的情绪。
不自觉的,我的嘴角弯了起来,"是啊,我怎麽就栽到了你的手上!"
抬起头,看见他戏谑的笑,"不过,管他呢!我很高兴是栽到了你手上。"
"呵呵。真是少有的坦白呢!"他的唇落了下来。
"我也很高兴。"这一句在彻底吻住我之前,合著暧昧的热气一起吐出。
这是一个辗转绵长的吻,他的舌或是和我的舌缠绕著互相推抵,或是引领著我一起描过我口腔内的每一寸内壁,轻柔细腻的触感带了一阵阵的酥麻,迷迷糊糊的只有一个想法在脑海里一掠而过,抵死缠绵原来是这样。
等我从这一吻里回过神来,已经被狐狸带进了房里,我的手还抱著他的脖子,就这麽坐在他的腿上。
脸一红,我赶紧收回手,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
他没阻止我,但我反而不知道该做什麽了。手足无措地倒了杯水灌下去,又不敢看他,只好开始在房间里踏著步子。
呜,那啥,这死狐狸干嘛半天不出声啊?看我这样都不知道安抚一下吗?
"死狐狸、死狐狸......"每踏一步,我就在心里骂一句他。
好吧,我承认我已经被他宠习惯了,只要在他面前就是会任性,改不了了。
其实这也是我刚刚才深刻体会到的嘛!本来我是想和他道歉的,可是被他抱著就只忘了。
死狐狸,你再不开口,再不开口,我开口好了吧!反正回来的时候,就想著要哄哄他的嘛!礼尚往来啦!
一、二、三!
我豁的转身,却看见他正撑著头,笑眯眯地看著我,那表情怎麽看都让我只能想到一个字──贼!
猛然的急火攻心,一句话已经冲出了口:"你为什麽不到扬州找我?"
汗!为什麽会问这个?
话刚出口就後悔了。虽然说承认自己很想他,可是这麽问不就等於告诉他虽然是自己主动离开的,但实际上就和闹脾气的小鬼头一样是在装模作样,实际上天天在扬州就在等他来把自己抓回去?
好丢脸啊!
不过,最重要的是,我真的不是这种意思啊!
一定要澄清!
"那个,我不是怪你不到扬州找我,而是,恩,想知道你最近都在忙什麽?"卡了半天壳,这种解释自己听来都觉得很无力。
狐狸笑的亲切,说出的话也颇善解人意的避开要害,只是让我更加郁闷了而已:"最近很清闲呢!就是四处转了转而已。"
听听,听听,这说了和没说没啥两样嘛!
算了,还是把话挑白了说好。
我坐到他的对面,抿抿唇,涉涉地开口:"我,我听说你自请革去皇籍?"
"恩。"他依然保持著之前的姿势,但是表情却变的复杂。
"为什麽?"我直视著他,但想想却又补上一句,"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
他沈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拉过我,把我牢牢拥在怀里。
"仲凌......"
"别动,让我抱著你。"他侧过脸吻了吻我的鬓,然後把头靠著我的脸。
"我的母妃很受父皇的宠爱,但她并不喜欢宫廷。据说当初她就不是自愿入宫的。"他在我的耳边喃喃说著,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紧紧地抱著他。
他轻笑了一下,安抚地抚了抚我的发,"我没事的。母妃是个很聪惠的女子。她告诉我在深宫之中,最好的生存之道就是既不锋芒毕露,也不默默无声。她做到了,所以她直到最後都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而又不至於引来他人的不满。但我知道她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她最喜欢的是在院子里照顾花草。我每次看她给花浇水,都可以感觉到她心里由衷的喜悦。"
说到这,他又停下一下才继续往下说:"至於我自己,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要和皇兄他们一争高下的心。只是一来母妃并不赞成,二来也许那真的不适合我吧,总之後来看多听多了就觉得很累人。後来母妃病故,她临终前交代我不要陷入到那个旋涡里。我就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先放弃继承权,然後等机会再退出皇籍,彻底抽身,解决麻烦喽!"
第二十六章 坦白从宽
"哦。"应了一声,我抱紧他的腰,脸埋在他的怀里,打了个呵欠,"困,想睡了。"
"就这样?"高高上扬的语调说明他对於我打算就此结束谈话感到非常不敢置信。
"恩。不然要怎样?"把脸在他的衣服上蹭蹭,调整下姿势,我嘟囔著。
真是半点都不体贴,为了能够尽快赶回这里,我这一路上可是走的很辛苦的耶。既没有走三步歇一脚,又没有到出停停逛逛,还老是忍不住费心费神的思考,都要累死了。现在他的怀里这麽舒服,让我睡一觉怎样?!
"你就没有其他要问我的?"好象有点磨牙的声音。
"恩?"我张开闭上的眼,想了想,"没有!"
"真的?"扰人的问题还在继续。
气啊!我愤愤地抬头瞪他:"你想要我问什麽?!"
他却又不说话了,只定定地和我对望。
突然陷入这样的局面让我有点不自在,轻轻地挪动了下身体,抿抿嘴,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
真是的,这死狐狸,玩什麽深沈嘛!
刚想抱怨,狐狸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後边摇头边笑的一脸无奈:"唉,真是。我居然会被那家夥给误导。"
"误导?"听的不是很明白,这和他刚才的问题有关吗?
"恩。"他靠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轻柔的吻感觉很舒服,"司徒然告诉我他去找过你了。"
"是啊 。"我重新偎进他的怀里,"其实说起来,你还要谢谢他哦。否则我可没这麽快回来。"
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其实要说谢谢的是我,可是,呵呵,反正也没差嘛!是吧?
"哦?"大手在我的头顶上揉了揉,转而托起我的脸,正对上那双闪著异样光芒的眸,"那小宇原来是打算什麽时候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