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我的眼睛！不就是瞎了么！没事！不要哭了！反正还没死呐！"
第 57 章
不断地有人来看我。
"王爷！我真是该死！王爷好容易兴致来，来我们曦家玩！竟然让王爷受了这样的苦！王爷您---"曦老爷子说了一堆不知道是真自责还是假自责的话，是担心我动怒，迁怒他们曦家的大好前程？
"我们王爷不是乱责罚的人，只是王爷在你们曦家的眼皮底下受了伤，多少有要付保护不力的责任！曦老爷！那凶犯抓住没？"
我坐躺于床内，任何人都看不到我的样子，我让小墨子把床帘放了下来。所有的人都交给小墨子来应付了！轻笑，小墨子处理起事情来有模有样的！是块好料。
曦老爷子似乎相当紧张，"这个！这个！自然！我这来一边是道歉，一边是想告诉王爷已抓住凶犯了！所以，所以想问问王爷打算怎么处置？"
小墨子没有说话，应该是在问我的意思。我想起当时意识模糊之间，好像认识那个人！"可知凶犯的身份了？"
"这个！这个！请王爷恕罪！我不敢说！"扑通一声，好像是跪下了。
"王爷问你话，好好回答！"小墨子冲着曦老爷子厉声道。
"是---是，是王爷您裳妃的表兄，左云枫！"
"什么？"小墨子惊讶出声。
我笑！"原来是他！那曦老爷子原先可是认识他的吧？怎么只说是裳妃的表兄呢？他原不是你们曦家的常客吗？听说与令公子交情还匪浅？"
"这---这个，个。小儿交友不慎，当初在小儿去服侍王爷您后，就已经打发了他的！后再没来往的！不---不，知，他哪来的胆子敢冒犯王爷您！想当初裳妃深得您恩宠！只该感恩不尽的！"
倒撇得一干二净！"他现，在何处？"
"没有王爷的命令，我们不敢乱处置！现，软禁于厢房中！"
"放了他吧！"
"王爷？"小墨子大叫道。
曦老爷子似乎不相信，再度问："放了？"
"莫非我的话说的不清楚？"我冷笑。
"是！是！尊命！"曦老爷子跪安出去了！
......
"王爷！身体可好些？"
"好多了！想是不会再叨扰多久了！绎兄！"
"王爷莫非这几日和二弟在闹矛盾？"
这曦绎说话真是实在。只是要真是闹矛盾就好了！只得无力地笑了几声敷衍他。
只是似乎曦绎好像没有理会到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说了几句："二弟整天拄着拐杖，谁惹了他都发脾气！很难想象，平时几乎喜怒不显于色的人，竟然变成一个好像随时会爆炸的人！"
"呵呵！是么？发脾气？"什么拄拐杖？"曦络，他受伤了？"
"呃！是的！我以为王爷应该知道了。王爷您受伤昏迷后，二弟和萧公子一直陪在您床边，后被才劝走的！"曦绎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他们当时一个腿断了，一个身上全是污渍，狼狈不堪的模样，陪着一样狼狈的王爷您！"
然后我听到似乎是被手扪住的笑声，"不好意思！在王爷面前失礼了！只是当时，虽说是该感人的！但是，真的很好笑！"又泄露出笑声。
叹了一口气，曦绎真是不怕得罪人。
......
曦绎出去后，我问小墨子："小墨子？怎么不告诉我曦络受伤的事？"
"我，我以为，那天管家过来，王爷您知道了！"然后，听到"扑通"一声跪下的声音，
"对，对不起！王爷！我--我！"小墨子哽咽。
再度叹了一口气，"曦络的腿能好吗？"
"大夫说只要疗养三月就可完全恢复了！只是这段期间内不要再对这伤腿受伤，否则后果就难料了！"
"是吗？那子寒有没有受伤？"
"萧公子，应该没有！派了大夫去看他，他只说就擦伤了点皮，无大碍！"
"是么？那就好！"
"小墨子！"
"王爷请吩咐！"
"算了没什么？"其实我想问的是：为什么，子寒不来看我？就算曦络骗我，却也拄着拐杖来望我一眼。你没有受伤，连看我一眼都嫌累赘么？
......
"小墨子！带我去见他们！"
"可是，王爷！您的伤？"
我笑道："我伤的是手臂，和头，腿应该是没事的吧！小墨子！"
"呃--"
敛去笑容，说："小墨子！谢谢你一直没有说出去，我的双眼已瞎！不要告诉别人！"
"王---王爷！"听到我的谢声似乎受宠若惊，"可是，王爷！为什么不让大夫看看呢？或许，还是可以复明的！"
起身，不理会小墨子的问题，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小墨子！扶着我！不要露出破绽！我不希望别人发现！记得提示我脚下的路！"
小墨子闭上了嘴，扶住了我。"王爷！小心脚下，是门槛！"小墨子低声道抬脚跨过。
走的很慢，绝对是平时散步速度的一半都不到。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引起怀疑才是，我受了伤，侍从扶着慢慢走 着，应该很正常的吧！
"王爷！前面是石墩路！王爷小心！"
"王爷，这里是要往右转！"
"王爷！前面---"
......
"到了！王爷！"
我舒了一口气！刚想让小墨子去敲门，里面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滚出去！"随后听到有人跑出来，似乎看到我，战战兢兢地行礼："王---王爷！"
"怎么了？"小墨子问道。
"二，二少爷不肯好好喝药！把，把汤药都，都摔了个粉碎！"
我挥挥手示意她下去，让小墨子扶我入门！
"我不是说不要来烦我吗？"怒骂了一句，便是沉默了。
"曦公子，好大的脾气！"我努力地彻着嘴角。
"你受着伤，怎么，出来了！"
心隐隐约约一沉，"你不是拄着拐杖也来看我了么！"示意小墨子扶我到桌旁坐下，小墨子替我倒了一杯茶，递到我手里，"小墨子！你先出去吧！在外面等我！"
"是！"小墨子退了出去。
"盯"着手中的茶杯，"曦络！腿受伤了该好好养伤才是。要不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
"曦络！我要回去了！你就和你的嫣儿表妹好好过吧！成亲！然后生宝宝！"
第 58 章
"你说什么？"
"难道要我重复一遍？"
然后我听到咚咚咚的声音，一阵淡香，曦络是走到我身边了吗？
"你要自己回去？"
我点点头。
"为--什--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
"这个不该是问你自己吗？"手举起来，想要喝茶，却抖地厉害，于是放弃。
又是一阵沉默，"你都知道了？"
手抖地更加厉害了，"莫非曦络！你一直当我是傻瓜？犹如你当初说我---傻瓜？你真当我的眼是---瞎的！""瞎的"两字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对不起！"
连身体都止不住抖了起来，对不起！呵呵！对不起！要是说句对不起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的话，就好了！揣着力气站起来，"我要走了！"
被拉住，"你听我说！"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呢？当初你们在那一刻放开了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全部明白了！只是子寒，我真的不明白！那么温柔的一个人，那么温暖的一个人！
想要挣开他的手，却还是被紧紧抓住，"你看着我！看着我！听我说！"
没有转过头，曦络！你可知即使我转过身，也再看不到你了！你可知，我为什么不看大夫，知道你们总会离开我，看不到你们，我的双眼又何来用？
"真的不给我机会解释？"
挣脱开了他的手，走了一步，刚要叫小墨子，然后听到曦络讲：
"没错！当初是我故意接近冥浥的！我抛弃了嫣儿！"
"原来你很差劲！"我冷冷地吐出话。
"没错！我们反正也要分开了，就让你知道我有多差劲！没想到冥浥这个家伙却是恋兄的！我和后来他找来的萧子寒，不过是他和皇帝闹别扭的产物！"曦络说完自嘲地笑了几声。
"你没有资格责怪冥浥和皇上！"
"怎么！承了冥浥的身体，连他爱的人也承上了吗？心疼了？"
受伤的右手紧紧地捏了起来。
"冥浥让我做他的管家！也正好！我从那时，就开始处理我曦家的生意！一边对他顺从。可惜冥浥这家伙似乎有些迷萧子寒！知道冥浥为何娶王妃么？是萧子寒！萧子寒一直不怎么从他。冥浥赌气娶了裳妃！后来，"曦络的声音突然柔和了一下，"你出现了！什么都不懂！"
我突然想起以前的和子寒的一段对话---
我问："子寒！曦络一直那么忙么？"
子寒说："曦络是挺忙的！到底一个王府的大小事务都要他管理着！一些王公大臣的交际府里可是都他应付着呢！而你又是个不管事的！"
"不过，以前曦络也没有那么忙的！可能冥浥多少还是管点事的！这么看来，原来冥浥也是比你有点优点的么！"
"好啦！就那么点事务累不倒曦络的！你别担心了！真是！而且相信曦络比起轻松地替冥浥管理王府，还是比较乐意稍微累那么一点点替你管理王府的！"
呵呵！原来曦络老早着就开始了！我还自以为是说要帮他！我记得当初自己听完子寒的话的反应是---我重新抬起头，气焰十足！对啊！那也要讲究个人心不是！现在两颗心都是我的呢！哼哼！
呵呵！我竟然自以为是的以为都是我的！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我接下曦络的话："然后你全力支持你的曦家！问我拿那个布料的商权！希望你的爹好好待你的娘！其实你一直不抱希望，但是你娘死心眼地爱着你的爹！然后，等你的曦家恢复荣耀，而且更上一层楼的时候，你的家里人适当地传来话说，你娘病了，想你了！然后，你见到了你的嫣儿！然后你们旧情复燃了！对么？"
我开始佩服自己一点没有打顿，一口气说出这段话，呵呵！原来我是这么强的么？"那，我真是抱歉，那天拽着你，说要你不离开我！还在你的嫣儿面前！现在不会了！如果造成什么误会，我抱歉！之后再不说那样的糊话！我今天就回府！听说你和嫣儿原是快要成亲的，那么就娶了她吧！郎情妾意啊！"
"你说，你说的是糊话吗？"z
我点点头，"是糊话！今后再不说这样的糊话了！"
"糊话！很好！很好！那我告诉你，没错，我碰到了嫣儿后，我就迷惑了！我迷惑，我迷惑的是如果我要离开你，该怎么采取方法！没错！就像那天你找我的时候会碰上大哥，然后大哥亲切地跟你介绍我！跟你介绍嫣儿！然后到小院，体贴地说让你自己进去！然后让你看到嫣儿进来！体贴地让你看到我和嫣儿的会面！"
心一点点往下沉。y
可是曦络似乎还想折磨我，"嫣儿来找我。你说是走开，其实在那里听着我们的话吧！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故意让嫣儿说那样的话的！我目的就是让你主动放弃我！"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念叨："让我主动放弃你！"z
"没错！没错！没错！"怕我听不清楚，一遍不够还说了三遍。
"可是，我却让你失望了，嚷嚷着说要你跟我回府！"我讷讷地说道。
"是的！是的！是的！你像个傻瓜！明知道，我不爱你，是在利用你，你却还是要我陪你回去！"
"哦！我是个傻瓜！笨得可以！"z
"我---不曾爱你，只是利用你！，没错！我不曾爱你！我不爱你！从不曾爱你！"
曦络每说一句，就像一颗炸弹炸过来，炸得我粉身碎骨。我喃喃道："我---我以为，你应该会有那么一点点爱我！曦络！"
瞬间，世间安静，然后是凄惨的笑声。是曦络你在笑还是我在笑？
那个虚幻的快乐的国度，那个我以为自己重新找到的世界，如镜子一样碎了一地。
有点虚晃地走几步，撞倒了凳子，呆呆地说："我去找子寒！看看他的笑容！就会好的！就会好的！"
背后又传来几乎冷酷的声音，把我彻底打入无底深渊。
"你以为？你以为你萧公子！你的温柔的子寒是真心对你的么！你以为对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会这样放过么？即使这只是肉体！你以为，你以为太太平平的京城郊外怎么会突然出现盗匪吗？王妃出去怎么就刚好碰上了盗匪！怎么就刚好碰上了你的温柔的子寒！你以为你心肝里的子寒真的，真的被强污了吗？再碰不了别人了么？"
原已是粉身碎骨！再一记超级轰雷扔过来，灰飞烟灭！脑海里唯一的声音是坍塌的声音---
虚幻的世界从某个角落开始塌陷，一点一点向下刷，一片一片向下掉，一块一块向下砸， 向下砸...... 然后世界崩溃得彻底。
第 59 章
小灵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什么都看不见，乱撞着，终于摔倒了！左手臂受着伤！一点劲都没有，用已经捏出血的右手，胡乱地撑爬着，脸色苍白得像张白纸！
站在后面的曦络不知道是因为失去了拐杖，立不了了，还是受到打击似的！摇晃几下摔倒在地。茫然地看着小灵在那胡乱地乱撞，失神的双眼看着小灵摔倒在地。
小灵胡乱地撑爬着，晶莹的液体从失去了神采的双眸中流淌出来！似乎感觉到了，坐了起来，然后试探地用手擦擦，湿湿的，放在嘴里尝了尝，咸的！有些痴痴地念叨着："是泪！是泪水！"用着袖子发狠地在眼上、脸上擦着。
然后竟然站了起来，摸索着走出了房间！后面的曦络的失神的双眼开始变得完全绝望！
小灵出去就撞到了一个人。是同样面色苍白的萧子寒。
萧子寒唤道："灵！"
小灵，浑身一震，无措地叫："小墨子！小墨子你在哪里？"
听到里面全部的谈话内容的小墨子，脸上却早已泪水布满。冲过去，搀住小灵！"王爷！我在这！我在这！"
小灵浑身发抖地抓紧小墨子，和萧子寒擦身而过。
萧子寒浑身僵硬，说："你为什么不质问我？当初，你可是中了一箭的！你可以派人抓我起来，杀、剐都可以！"末了，又是一句，"为什么不质问我？"
小灵已是糊涂了，遵从着，发着抖问："好---好！我问你！当初那一箭，冲着小慧过来！为什么连她都要杀？"
"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让她受伤！"
"......"小灵仰起头，"所以那一箭的真正目标是我！"
一阵沉默后："是的！"
小墨子脸涨得通红，狂怒着："王爷到底哪点亏待了你了！"要不是要扶着小灵，小墨子就要冲上前去，狠狠撕碎那张还是相当平静的脸！
小灵继续抖着说："好--好！我--我问完了！我--我走了！"
萧子寒看着小灵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捂着胸口，拧紧了眉，靠在了墙上。
转过几道弯后， 小灵感觉心口一滞，咽喉惺甜，一口鲜血破口而出。小灵喃喃道："原来是害不得人的！当初害了冥瑞吐血，这下全报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