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问问为什么要离开吗?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他知道,因为曾计划离开,所以虽立了四个良媛,事实上只是因为淡柳的一句负心薄幸才立的,那时他想既然能给他们古代人最在乎的所谓名分,那么给就是了,反正又不消耗他什么,至于他对四人有多少感情,说起来顶多不过是他以前对待床伴的态度罢了。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过有的人喜欢一个人能在一秒钟确定,有的人喜欢一个人却是细水长流,一点点加温。元文昊显然是属于后者,因为是一点点加温,所以连他自己都未发现他对身边的人已有了不舍的情绪。
你没有哪里做的不好。淡柳摇摇头,淡淡道:相反你比我认识的绝大多数人都做得好,只是......人的欲望是无法满足的,得陇依然会望蜀,所以,你没有做错什么,看着元文昊不相信的眼神,淡柳跟加了一句,道:真的,你真的没做错任何事。
你说得陇望蜀......是指你想要什么吗?如果是,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元文昊明显感觉得到淡柳并没有将他心底想说的跟他说,这让他有些烦躁,所以他顿了顿又道:你是我的......我的伴侣,我们之间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呢?
伴侣?
淡柳苦笑,他是当元文昊是他的伴侣,但元文昊的伴侣却很多,并不是他一人,而且随时都有增加的可能。
我想要的东西,却是你力所能及以外的。
淡柳用这一句话推却了元文昊对他心内想法的所有打探,身子微动,准备从元文昊的怀里下地,却陡地被元文昊搂得死紧,元文昊的语气有些急促,显然是在烦躁:你又不说是什么东西,怎么就说是我力所能及以外的?或许你觉得是我力所能及以外的,但事实上那东西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可以办到的呢?
淡柳挣扎了一番,没有效果,心内也有些动气,再加上这些天被元文昊跟蓝墨的事刺激到了,于是便以略略提高了音调道:你能只娶我一个人吗?!
不过话甫一出口,淡柳就觉得自己问了句不通情理的话,莫说元文昊是东宫太子,便是寻常贵家公子,只怕家族也会让他娶三妻四妾的。
幸好元文昊并没有他预料中的责怪表情,倒是很低声下气地道歉道: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本来我是应该与一个人相偕走完漫漫人生,不应该一个人娶这么多老婆,只是......元文昊似乎在斟酌着用词,怕用词不当让淡柳不高兴,所以显得相当紧张,甚至无意识地用手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接着道:只是在开始的时候我弄错了,他是指他本来只准备给四人名分本没考虑过感情的事。所以才搞到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地步。......从我个人感情上说,我没法让宗正寺削掉田桂他们和太子妃田氏的头衔,那样会让我觉得对不住他们,所以......元文昊脸上渐现惭色,陪着笑道:呃,这确实是我力所能及以外的事......不过,我可以补偿,我会尽我的最大可能,让大家尽量过得开心一点......
元文昊的这个反应倒出乎淡柳的意料之外,暗道这元文昊的大脑是怎么长的?根本不用跟他说这些废话啊,本来太子就不可能只娶一个人的,不过元文昊的这种陪着笑解释的反应些微取悦了他,于是他刚刚倒剌的毛微顺,只咕哝着道:只要你不娶蓝墨就行了。
蓝墨?元文昊的反应是困惑的,半晌才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娶蓝墨了?
原来不准备娶蓝墨?那么......是准备只召幸?
淡柳抿了抿嘴,继续把大家的不满说出来。
召他侍寝也不可以,你先前曾经说过的,你不会跟他有任何关系的,你如果正大光明地收纳公子我们虽然不高兴,也不能说你什么,但是你不能言而无信,我讨厌言而无信的人。如果你答应了这个,我就考虑不走。
元文昊显得更加惊奇,道:我本来就没准备召蓝墨侍寝啊!我只当他是小孩来疼爱的。接着元文昊便将青言让他对蓝墨好一点的事告诉了淡柳,然后道:你看,墨儿有人喜欢,青言喜欢他。
至此,淡柳才明白似乎确实是他们四人闹了个乌龙,元文昊很老实,并没他们想像中那样滥情,想到这个,淡柳心情终于好了许多,陡地想起自己刚才似乎说了不恰当的话,于是当下眼睛咕噜噜转了转,也学着某些文清彩衣的模样,口气娇软地要求:那个......我刚才说你如果正大光明地收纳公子我们不会说你什么,但是......但是你必须节制啊,一年最多最多只能一个,多了我就走人。似乎口气娇软点容易达成目的。--原来刚才他一时大脑没管住,说的话太宽松了,所以想反悔来着。
元文昊看他可爱,不由啃了他一口,道:傻瓜,除非特殊原因,我要那么多人做什么?有你们四个就好了。
他说的特殊原因很多的,比如,如果元睿赏赐他什么侧妃他就没办法抗旨不遵,顶多不碰新来的那个人。这样说起来,古代人连最起码的人权都没有,确实可怜。
却听元文昊接着道:你们四个人各有各的妙处,我这福气却是不小......好柳儿,我今天受了吓,我们到里面,你给本宫好好压压惊,如何?
淡柳脸似是要烧起来,虽略作抗议,倒也任他摆布,两人情浓,倒是近日里最快活的一次情事。
第七十三章
你说太子殿下答应你跟他坐在同一个地方观看百戏?
青言正准备送往嘴边的茶杯因蓝墨兴奋的话而顿住了,皱着眉问。
是啊!我一说殿下就同意了,殿下人真好!蓝墨没看到青言变了的脸色,依旧兴高采烈地道:我以前在小倌馆时,也曾看过一次杂耍,真的很好玩!那还是馆里请的,现在是皇宫请,肯定表演得更精彩!我到时要仔细看变戏法的,看看他们是怎么变的。
蓝墨一脸神往。
青言看了眼兴致高昂的蓝墨,边将茶杯送到了唇边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你跟太子的关系......现在发展到哪里了?
虽然大部分时间他都会监视......呃......不,是无意中看到了,但由于不能太靠近,所以并不知道两人交谈的内容,特别是有时元文昊将蓝墨带进昭阳殿殿阁的时候,他更加无法无意中看到了,元文磊安排在元文昊寝殿周围的侍卫不是吃素的,这让他有时不免对自己这个主子心生怨念,有时甚至会邪恶地幸灾乐祸元文磊吃不到元文昊。
蓝墨听青言问他跟元文昊的近况,笑得很甜蜜(青言觉得又有点刺眼了),道:殿下对我很好很好!我感觉得出来,殿下是很喜欢我的。
当然小墨没感觉出来,这种喜欢跟那种喜欢不一样,只这样说那青言不免误会了,于是当下便涩涩地问:太子召幸过你了?
虽然晚上似乎没有,但这年头是人都知道上床并不是独属于晚间的活动,只要喜欢什么时候都能进行。
蓝墨听青言问起这个,脸红得像蕃茄,瞪了瞪青言,道:太子......太子才不是那种恶心的人,他对人好得不得了,才不会做那种恶心的事。蓝墨翻来覆去地强调。
--可能是在元文宇以及小倌馆那儿得来的阴影,蓝墨已经将房事这种人类正常的活动归类为恶心一属,可以想见,即使来日青言跟蓝墨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只怕要将蓝墨拐到床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只怕跟元文磊拐元文昊上床的难度差不了多少,幸灾乐祸者的下场啊。
蓝墨的话虽然让青言有点瞠目结舌,不过听到元文昊没有对他做不轨的事,倒也放心了。刚想到这儿,青言不由一愣,暗想,自己让元文昊待蓝墨好一点,按照顺理成章的原则他们俩最后肯定会水到渠成的,总有一天会做不轨事的,那么自己既然不喜欢元文昊对蓝墨做不轨的事,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蓝墨帮他?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悖论怪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慢慢扭头,看了看那个正在津津有味吃着花生酥、不时唇角带笑、似是非常惬意的蓝墨,青言头大了,终于肯定了自己确实做了一件傻事。--只希望现在修正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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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文博自从上次偷溜进竹心阁后,就开始来往频繁了起来,三五不时就会摸到紫瞳那儿来个楼台会,当然自从紫瞳没再喊人后,元文博为防弄僵两人的关系也不再动手动脚,倒是规矩的很。
元文博能够三番五次地进入东宫殿没被发觉,并不是说东宫殿的守卫不森严,只是一来元文博有人帮忙,二来东宫殿重中之重的地方是昭阳殿,所以其他殿阁相对来说守卫要少些。
不过,偷溜进东宫殿这种事也并不是人不知鬼不觉的,毕竟古语说的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以对元文博注目比较多的有心人自然发现了他的异常。
公子,听说别院已经布置妥当,殿下不日就要让您搬进去呢!......
侍候的宫人言词间恋恋不舍。
目前还留在华音殿的这些公子是元文博重金打发后不愿离去的那部分,就等着三皇子将别院安置好他们就住进去。
而侍候的宫人由于身属皇家,没有后宫掖庭局的批准是不得随随便便离开禁宫的,元文博嫌申请掖庭局的批准太麻烦,就规定公子们只身离开,到了别院他会安排侍候的人。
这些公子身边的宫人,有些是进宫后宫里指派的,有的则是从宫外自己带进来经检查合格入了掖庭局名录的,但无论是哪一种宫人,大体上都相处一段时间有点感情了,所以有些比较好的主子,身边的宫人就会舍不得主子离开。
比如眼前这位公子的宫人。
听出了宫人语气里的不舍,正在作画的如朗月般冷艳的少年抬头看了看屋外的秋阳,喃喃:你舍不得我,我又何尝舍得离开你。冬天到了,越来越冷了,不知道......这世界可还有温暖的地方。......
下一刻又嘲笑自己的悲观,惨笑着继续自言自语:温暖的地方确实有,只是......不属于我罢了......
想到这个,少年心中隐隐作痛,他虽然并没有爱上元文博,但至少......至少在这以前偶尔还能被他关心关心,偶尔还有情事,便是华音殿里众公子间的争宠也是生活的一种乐趣,一想到别院里终生的冷寂,毫无任何盼头死水般的人生,少年打了个寒颤,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眸里本来隐有水光,此时也只剩阴狠。
为什么别人可以有,我却不可以?如果没有,就都一样没有吧!
咔嚓,手中的画笔断为了两截,少年伏案痛哭。
我的要求很少很低,为什么......连这一点点要求都要被人剥夺呢?
第七十四章
桌上有一盏茶。
桌边的人看着那盏茶,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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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杉是竹心阁紫瞳的宫人,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是元文博的眼线。
水杉此时正捧着茶,向竹心阁赶去。
路上他碰见了其他宫人奇怪地问他:竹心阁不是有小厨房吗?怎么还到大厨房来烧水?
东宫每个轩榭楼阁都配备有自己的小厨房,它们的主人只用让宫人每天到大厨房领食材就可以自己做饭。
水杉听到人问,便微笑道:一时忙,竟是忘了烧茶,主子又渴得很了,少不得来大厨房拿现成的。--大厨房每时每刻都会烧水,以应昭阳殿不时之需。
殊不知正是竹心阁里一时没有烧茶,害得他到大厨房取水,才让他的计划偏离了他的安排。--也或许是他太心急了,如果他肯专心在竹心阁小厨房里烧水也不会有事,但偏偏他等不得烧水的那一时半会儿工夫到得外面来取水于是便发生了后来的事。
一切都是天意,半点不由人。
快到竹心阁的时候有个身着绛红便服的人急匆匆过了来,一眼看到了他托盘上的茶,那人大喜,立刻上前二话不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一把拿过那个杯子咕噜噜一口气喝光了。
喝完了,那人温和地向他歉然笑了笑:真是抱歉了,本宫渴得很了,还要麻烦你再去重新端茶。
原来却是元文昊,他刚从御花园练完功回来。--自从他跟元文磊合作后,他每天练习搏杀也成了公开,不过他的搏杀讲究近体迅速制敌,而且又没内功,更无轻功,所以开始的时候元文磊虽然观看了一两次,后来就没兴趣了,倒是问他练的那些招式他怎么从没见过,元文昊便答是自己在皇家藏书里偶然翻到的,看能强身健体就练了。
元文磊看元文昊的功夫顶多能制服他,不会有太大的用途,所以便没放在心上,元文昊所答是不是真的他也没追查,其实就是追查也查不了,皇家藏书浩如烟海,哪是说查就能查到的。
只他忘了一件事,在没有内功的人面前,江湖上绝大多数药物都不会有效果--因为江湖上绝大多数的药物都是针对有内功的习武之人炼制的--若是有一天其他人都被药药倒了那么元文昊的长处就显出来了。
却说当下水杉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听那人自称本宫,一时就懵了,待反应过来是太子心中受到了惊吓准备跳起来逃跑时,他面前的人已有了反应并一把抓住了他,极促的粗喘声和血红的眼神告诉他--他完了。
他知道那人起了什么样惊人的反应。
茶里有他特别添加的极烈极迅速的春药--钟情,这是他昔年呆的小倌馆里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小倌的,能让人喝下后立马反应,马上就会产生急需与人行房的冲动,且神智会为之混乱,哪怕眼前是你的死敌也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他本来是给紫瞳准备的,是准备让紫瞳喝下后随便跟什么人苟合解除药性,然后他不动声色地通知其他人来参观,让紫瞳偷情的事在东宫曝光。
紫瞳纵然明白自己是因为喝了水杉送的茶而中毒出现意外,只怕也不敢轻易将水杉供出来,至少会先问元文博是怎么回事,怎么他的手下会对他下药,而后元文博肯定又会追问水杉是怎么一回事,水杉么,嘿,水杉肯定会反问元文博,那日不是主子您想来竹心阁看紫瞳公子,又让我躲起来您易容成我的模样进去吗?元文博听了水杉这个话只怕当场就会又惊又怒地反驳,那日他根本没去找他,那么究竟是谁易容成了元文博的模样去骗取水杉的信任,然后又易容成水杉的模样混进东宫,就无人能知道了。
元文博到时可就要头疼了,到底是该让紫瞳跟太子说自己是被人下药的保住紫瞳不会因秽乱宫廷的罪名斩了或打入冷宫,还是该让紫瞳保护住这唯一的眼线,以方便日后在东宫行事,那就端看元文博如何处理了,依他看,元文博多半会选择牺牲水杉保住他所谓喜欢的人紫瞳,不过这样一来,元文博就再也无法进入东宫跟那紫瞳勾勾搭搭了,如此,即使他没能得到想要的些微幸福,即使太子以后依旧会宠爱紫瞳,但至少能让紫瞳少掉一半来自元文博那边的宠爱,他也总算出了心头一口气了。
没错,易容成水杉的人,正是明月。
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发现元文博经常在东宫附近某个偏僻殿阁出没,而且一进去就是半天不出来,他开始还以为那里藏了什么美人,后来才发现元文博是在那里跟东宫的宫人水杉碰头、换装,混进东宫。
自从知道了元文博的这个行迹,明月就起了这个要害紫瞳的主意。
原来明月早些年在小倌馆时,得遇异人学了几手易容术,这一点别人、包括元文博全都不知道。
一切都安排得非常妙,只除了事到临头紫瞳要喝茶时他才发现竹心阁里没有茶,不得已的他只好出来找可以下药的茶水,然后......事情便朝他没有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方向滑了过去。
第七十五章
之后的一切显然如同明月对紫瞳药性发作后的猜想,不过他知道紫瞳一向是服侍人的人,即使发作了在做的时候也会条件反射地骑坐到其他人男物上而不会进入其他人。
正如紫瞳的条件反射是反射他平日里的房事行为,元文昊的条件反射自然也是,当下只见元文昊用力压住明月,急切切地要进入。
明月惊惧至极,张口就咬元文昊,想趁着元文昊吃痛松手的时候逃走,哪知道元文昊虽然吃痛,却并没有放开对他的钳制,不过灵台倒是有片刻清明,似乎觉得在大路上做行房这种事不妥,便半拖半拽着明月踢开了某间屋门,进去后跌跌撞撞地找到了床,接下来,无论明月如何用力踢打也无济于事,元文昊吃痛得再厉害也无法有片刻清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