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扯开他的衣领,四颗珍珠立刻飞出去叮叮咣咣地一阵乱响。
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又呼地扯断了他的腰带。
他看着我目瞪口呆。
我继续扮我的山贼,皇上特意宣人打给我的结,我一定要好好地留着。
他默。
皇上还喜欢撕衣裳,我也应该好好地......
不用了,朕可不舍得朕的小曜寒受累。你歇着,朕自己脱。
十三、
你别动,我来。我按住他的手。
我可是吃了这顿难保有没有下顿那一型的,得发扬艰苦朴素、自力更生的精神,把小攻的各项工作都完完整整仔仔细细地做到位。
我低头吻他,尽量给他找点儿事做,别总注意我的手。
他也没闲着,吻着吻着就习惯性地把我压在了身下,自动自发地给我脱衣服。
我吻得太认真,直到被他脱得只剩下一层亵衣才发现不对劲。
他也回过神,半撑在我身上怔怔地看我。
我笑了。
他瞬间就变了表情,一翻身躺在了我的身边。
天泽......我趴在他身边看他。
嗯。他闭上眼,摊开手脚,说吧,你想怎么做。
你不习惯就算了。
别给我露什么慷慨赴义般的表情,看着就让人难受。我不强求你。
本来我就无所谓上下,又赶上百余年才一次的洞房花烛,我临场发善,不舍得强他,其实我无所谓......
他倏地张眼看我,你无所谓?
嗯。我点点头,重复,是无所谓。
他一下子就默了。
气氛随之开始怪异。他抄起手枕在脑后,盯着床顶明显在想心事。
那个,他不是觉得我耍他了吧。
那我还是解释解释吧,天泽,我是说......
你压过尚宇时么?
我怔住。
他笑了笑,看我一眼之后又抬眼看向床顶,突然很想知道。
我在心里打了个转。
我知道杨天泽虽然头痛魔教,但是从未把他们放在心上。
他也一向从来不觉得宇时是他的对手,只有在我的事上他才会和宇时较些儿劲。
现在他问起这个.........难道是想找个平衡?
那我老实做答:嗯,他第一次是我的。
他主动还是你要的。
他主动。
那你的第一次呢?
我的第一次?
我的心里咯噔一跳。这问题可有点儿过份,他明知道我是和宇时。
心里突然开始不好受。
谁都知道,挑这时候讨论这件事分明就是想给人难堪。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调平稳一些,天泽,今天是我们成亲,你是不是应该只想着我,不提别人?
他完全不甩我,当时你很开心吧。
血气轰地涌了上来。我攥紧手指,努力压抑怒火,宝贝儿,你这是吃醋了?听起来可真酸。
他面无表情地继续审我,上一次出宫,如果不是雷越找到了你,那么无论于安闹成什么样,你都不会回来是不是?
我的心又咯噔一跳。
他这是和我秋后算帐么?
他这混帐,整一小市民伎俩,让我觉得欠了他的,然后倒贴给他没完没了的补偿。
我深吸了一口气,天泽,你很在意那件事吗?
他又默。
宝贝儿,你究竟想说什么?直接明示,不用和我绕这么多圈子。
他没有说话,又将目光转向了帐顶。
我下意识地也抬头看了看,可是也没看出那有什么特别。
半晌静默。
空气仿佛凝结成块,压在心头,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一心盯住床顶仿佛上面绣着什么治国良策。
所以我特想把这幔帐扯碎了让他永远没得看。
咬了咬牙,我说,你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今天豁出去了。
被宰也不过头点地,还能有比这个更差的不成?
再说了,只要他杨天泽打定主意要做的事,他自然有办法逼我就范,我不费那个力气。
早知道封侍宫他心里有算计,他还真是心急。
那好,我就送你块热豆腐。
皇上究竟有何安排,需要臣这个新晋侍宫效力?
我语气不善,摆明了就是在惹他。
他轻微地蹙了下眉,没有说话。
那就是故意整我,给我添堵?
火了!
宝贝儿,我费了两个月的心思等这一天不是为了让你整着玩的。你别给我太过份。
杨天泽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盯住了帐顶。
很好,够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敢绕开我,继续望你的帐顶?
我叫你望无可望。
我噌地抓住了锦帐狠命去扯。布料像吐信的毒蛇,嘶嘶作响。
大红的锦帐被我的火气绞裂,披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砸在我身上让我觉得如坠千金,我干脆压在他身上,撮住了他的嘴唇。
血味儿弥漫在锦帐遮掩的窄小空间。
我泄气地坐起来,扯掉了披挂在身上的碎布。
宝贝儿,我无可奈何地看着他,放柔了声调哄他,你别这样好不好。对我笑一笑吧。
还是没反应。
这回他看的是殿顶。
我瞄了瞄。
我觉得我掀了殿顶他就得看天,天肯定不是我能掀的,索性我也不折腾殿顶了。
好吧,你不爱说就不说。我睡觉了,事情我先应着,你明天再说。
总之我不跟你玩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就是打定了主意整我。
上一次封侍君时我把他气个半死,这一次他要反气回来。他个小心眼的,居然挑在这么好的日子报复我,他懂不懂什么叫情调!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躺好。
可我心里还是憋气。
这小子可真够浑的,这个侍宫本来就不好当,他从第一天起不让我顺当,我这么牺牲自我,放弃大好反攻的权利,他居然.........他就不能像个普通人似的正常正常?好好珍惜一下千金一刻的洞房春宵?他就非要.........对啊,他就是不太正常。
我又翻个身看他,凝起神色天泽,你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尚宇时还活着。
宇时?
前几日他通过魔教的暗线打探你的情况,朕这才发现了他。
然后呢?我有点儿激动,
他看了看我,失落的表情一闪而过。
我赶快敛起表情,天泽.........
你走吧。
我噌地坐了起来。
他也吓了一跳,匆匆扫了我一眼,敛起情绪。
梁曜寒,他沉下了声音,朕想过了,其实朕除了锦衣玉食也给不了你什么。你也不是离了朕就活不了人,离了朕,只怕你活得更好更痛快。既然如此,朕放你出宫。
不是吧,这算什么意思?
皇上,臣不明白,还请陛下明示。
就是这个意思。他叹了口气,从接到这个讯报开始朕就在考虑。想来想去,只想出这么个意思。
我更心惊。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把我揽在了怀里。这些年委屈你了。朕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只是这样?
嗯,只是这样。他贴近我的耳边低声细语。小曜寒,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就好。过了今夜朕就安排你出宫,你想带什么就带什么,缺什么就和朕说,朕给你置办。就算是你要带走日昭,朕都不拦你。你也不用担心有人找你麻烦,想过什么日子都可以,日后娶妻生子也好,甚至想重新为官都行,朕都有办法成全你。既然朕应承你,自然要护你个周全,只要朕活着,就会一直保护你。
十四、
这一番话把我彻底说懵了。
我听懂了他的话可是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原以为他是考虑到我和宇时的关系,认为我留下会引发什么祸患,所以他想让我走。可听过这番话,我又觉得他只是单纯地在为我着想,不然他不会准我带日昭,更不会说什么我想当官也可以。
我说,皇上送我的这个结婚礼物挺有意思的。
他闭上眼,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
我说,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是贺四提点了朕。他收紧搂我的手,以前朕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要朕对你好、对你温柔,为什么你总想着尚宇时。现在朕终于懂了,不是朕不好不温柔,而是朕的好不是你想要的好,朕给不了你想的东西,所以你才厌烦朕,总想着要跑。
说得真好。
朕以前留你、争你,不仅仅是因为朕喜欢你,更因为朕认为朕比尚宇时,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有能力让你过得最好。现在朕明白了,朕的那些好都是朕自以为是的好,所以从今以后,朕要给你真正想要的好。
说得更好。
所以我默了。
我觉得他还真是.........他和我果然是非常地、特别地、令人难以置信地、完全无法想象地、根本没词儿能形容地---不合频。
天泽,你这情话说得可真别出心裁。
嗯。
你还好意思嗯?你看看你,气得我把好好的锦帐撕成了什么样?
真是太牛了,前脚刚和我成亲,后脚就要和我离婚分家产,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火星的人?
天泽,其实我更喜欢你直白时的样子。
他默。
天泽,其实上次出宫我就知道宇时还活着。
他倏地张开了眼睛。
我贴近他,宝贝儿,要我说得更直白一些么?
他怔了怔,推开我翻了个身。
宝贝儿,那我可就说了啊。
我清了清嗓子。
他立刻转回来掐住我的脸,闭嘴。
宝贝儿,是你说你要给我想要的好的。我就想叫你宝贝儿。
他的脸唰地变了颜色。
宝贝儿,我还想听你叫我老公。
梁曜寒!他蹭地坐了起来。
好吧,我不为难你,干脆就我委屈一下,叫你老婆好了。
他眯起眼。
我赶快拉住他的手,天泽,我只是想逗你开心。
是么?朕怎么一点儿都不觉得开心?
那肯定是我还叫得还不够亲切,不够熟练,你听我多练习几声,肯定就开心了。
不必。他顿了顿,顿出一脸老气横秋,寒,既然你是真心决定留下来,那朕就更有信心和你好好过日子了。你放心吧,朕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就靠你一个?我看困难。
天泽,我觉得吧,你应该这么说,我清清嗓子,压沉了声音一本正经,梁曜寒,从现在开始,朕就是你的人了,你只许疼朕一个人;要宠朕,不能骗朕;答应朕的事,你都要替朕做到;对朕讲的话,要句句出自真心。不能欺负朕,要信朕;别人欺负朕时,你一定无条件地帮朕;朕不开心时,你要立刻赶过来哄朕;要觉得这世了除了朕,没人比朕更好,从此心里只有朕。
真太感动了。
这么长的台词,又隔了这么多年,我居然背得八九不离十?
果然啊,哄老婆时,男人的神经都超常浪漫。
果然啊,杨天泽完全听傻了,呆呆愣愣地看着我非常茫然,你再说一遍?
开玩笑,这卖身契哪能乱签,真让你记清楚了,那还得了?
装傻,太长了,忘了。
杨天泽的表情开始阴晴不定。
我拉住他的手,对他放电,其实就一句话,我爱你,想抱你。
你不是无所谓么?他恶声恶气。
我又哑然。我那是担心你不习惯。
你少又来耍朕!
滚!
你还好意思说我耍你?
我怎么看怎么是你耍我!
你说说你,居然弄了那么复杂的一个花结难为我,你这不明摆着不想我碰你么?
你......你怎么又转过去了?
嘿,你还真不理我了?
那好,我自己找台阶下,累了吧?折腾了一天你肯定累坏了。来来来,咱们睡觉,好好地睡一觉,我抱着你睡。
你要敢弄痛朕,朕叫你这辈子都下不了床!
别扭!
算了,别扭也比没有强。
仔细地挑逗着他的情欲,帮他一点一点地打开身体。
他闭上了眼,不自觉地皱起眉。
手指被包裹得动弹不得,我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果然是接受不了,也难怪他对我的一句无所谓反应那么大---挣扎了两个月才忍下的事,却被我用自以为体贴的三个字给打发了,果然很像我在耍他。
放松点儿.........天泽,我环紧他,轻轻亲吻他的耳后颈侧,试着吸气,不然你会很难受。
他没出声,但是听话地照做了。
好孩子。
我缓慢挺身而入。
他扣紧我的肩,把头埋在了我的颈侧。
天泽......
不许说话。
嘁!你以为我想说话?还不是你太紧张,搞到我不敢乱动,就怕你疼?
你说说你,你怎么.........算了,是我的错,谁让你今天是受,本攻应该由着你,多心疼你体贴你,可说不能说,碰不能碰的,我还真是没招了。
直接进来吧。他大概也明白我是江郎才尽了,开始自暴自弃,也不是没痛过。
不是吧,这小子别扭起来也太有才了,小眉毛皱得那叫一个让人心疼,不情不愿的表情看得人怜意大生。
我噗地笑了出来,他立即怨恨地瞪我了一眼,大有一脚踢翻我的架式。
完了完了,这一眼还真是如嗔似怨,搞得我更舍不得折腾他了。
我觉得我们中间在冒粉红泡泡,他却一咬牙直接把我容了进去。
好了,可以了。他绞着眉,声音抑不住地发抖。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只觉得这小子实在是有欠调教。
完全没有认清他身为小受的事实。
看看这身子抖得,肯定痛得受不了了,可表情却拽得跟上朝似的,究竟是他受还是我攻?
不理他,我伸手摸了一下,还好前戏做得仔细,他没受伤。
我扳过他的脸训话,不许胡闹。
他果然开始发飙,梁曜寒,你......
宝贝儿,我不悦地截住他,你就那么不想下床?想这几天都和我在床上过?
他有点儿认清现在的攻受形势了。
于是我再接再励,好好配合,不然谁都不好受。然后再来点儿糖,宝贝儿,你放松一点......
他的脸又开始抽搐。
我赶快退出一些,他立刻受不住地抽气,搂住我,非常压抑地呻吟了一声。
天泽......
你闭嘴。
那怎么行,我可是攻。天泽,我的手插进他的头发,捧住他的脸亲了亲,一边加快动作一边询问,这样,会不会痛?
他懒得理我,又把头抵在我的颈侧。
再深一点,好不好?边说边做示范。
他扣紧了我的肩膀。
再快一点,会不会更好些?
依旧没有话答,但他的双脚勾住了我的腰。
是无言的邀请。
那就紧紧环住他,和他分享每一个细微的感受。
让快感像温开水渐渐浸润身心。
像对待琉璃一样精心地取悦他。
抱紧他携手共赴极致。
带着他与我一起颤抖,释放,休憩,喘息。
很满足。
如果他不强忍着自己,如果他能够放开自己呻吟出声,那我真是了无遗憾了。
算了,本来就让他很为难了,又折腾得他说了不少莫明奇妙的话,做人不能太贪心。
轻轻梳理他汗湿的额发,然后温柔地亲吻他差点咬出血的嘴唇。
结果他白了我一眼。
晕,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瞬间就变了脸?
真是连说话都小心翼翼,天泽,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不理我。
那我就当他挺好。
你想要我么?
他还是不说话。
那就是不想要。
我说,好,我们去洗澡。
我拉他的手去洗澡,他死活要自己走。
我要上手清理,他干脆把我拨到了一边儿。
这怎么行?绝对不能让我的反攻之夜如此不完整!
嗲他,宝贝儿,我想做,让我清理吧。
结果又被瞪。
宝......
他直接动粗把我扔了到了门口。
好好好,算你牛!本攻宠你,不和你计较!
我抱着衣服在门口等他,边等边掰手指头---婚假一共六天半,已经过了一天,还有五天,第一天就别扭成这样.........我还真是前途堪忧啊。
十五、
一觉醒来,旭日初升。
我小心翼翼地转了下头。
杨天泽这小子比兔子还敏感,一有个风吹草动保证立马就醒,我想他多睡一会儿,唯有挑战超轻级的慢动作。
清晨的阳光倾泻进大殿,透过大红的喜帐晕出暧昧不明的光。
他的脸上带着浓重的倦意,浓密的睫毛打出一片暗淡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