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霸天下(穿越时空)————流玥[玄武篇 上]
流玥[玄武篇 上]  发于:2008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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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你是谁?鬼差?巫师?好吧!是国师!但就算你有本事也不能随便就把刚出生的我扔到时空流里啊!不就是有个鬼天喻说我会一统天下嘛!那种东西你也信?还顺便用我留下的身体作威作福!害我过了二十七年无心无情的日子。现在又在我被人一刀毙命的时候跳了出来。你到底要干吗?什么?让我回到自己的时空?但我可不打算一统天下哦!说什么天命不可违!好不容易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我要轻松的度过!但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命运的齿轮终究开始转动了吗?------------------------------------------------------------------1好命的人我叫玥。今年二十七岁了。我是个孤儿。被人捡到的时候,身上只有半块写着我名字的玉块。这个"玥"字不知道是我的名还是姓,所以院长便叫我"玥"。就只是"玥"。反正孤儿院里是用不着姓名的,若被人领养了,自有领养的人给起名。我是个很好命的女人。通常女孩子是不容易被领养的。但是我很小就被叶氏集团的老板收养了。叶氏集团是世界闻名的大企业,所以院长说我是个好命的孩子。能被叶氏收养可能是一个孤儿最好的际遇了吧。跟我一起被收养的还有其他十九个孩子。十四个男孩,其余都是女孩。叶老板让我们叫他老板而不是父亲。我没有问为什么,因为第一个问为什么的女孩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拖了出去,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再也没见过她。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了,我是没有疑问的权利的。老板叫人把我们带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森林里,还请了很多人来教我们知识。很多很多、各种各样的知识。每隔一段时间,老板会来考试。通过的人可以吃到很好吃的东西,还可以睡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我真的是个很好命的人,每次考试我都能通过。就算被两把匕首刺入腹中,我还是拿到了任务物品。而且在昏迷了两天之后,竟然活了过来。伤口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被老师吊起来反省。整整一天一夜,我都要在老师的鞭子下不停的说着我的错误:我不该因为任何事犹豫。每说一遍,老师便在我身上挥上一鞭。说是这样我才不会忘记教训。最后老师跟我说,我是个好命的人。犯了错还能活着留在队伍中的恐怕我是头一个,可能也是最后一个了。瞧!连老师都说我很好命吧。在那之后,我再也不会因为看到年轻而绝望的脸孔而心生犹豫,也再没有受过严重的伤害。至于通不过考试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自从第一天我看到那个女孩从我身边被拖走后,我就很少和其他人交谈了。所以当他们一个个从我身边消失时,我再也没有感到过那种渗入骨髓的恐惧和痛楚。我是很好命的人,所以我不喜欢想太多东西。不喜欢想老师为那几个考试失败的男孩女孩安排的新课程为什么隔着两间教室还能听到他们的呻吟和惨叫。不喜欢想那个叫"华"的男孩的手环为什么在老板藏獒的肚子里。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在课业以外的地方动脑子。也许我有大脑的什么病吧,想多了我会想吐。不停不停的呕吐。然后在我十七岁那年,学习结束了。一起来的伙伴只剩下十六岁的"语",十七岁的"运",还有我三个人。三人之中只有我是女孩。我们被带到老板那里。老板告诉我们,叶家的男子在十六岁的时候都会得到一件成人的礼物,那就是专属于他的"影"。自这天起,叶家男子就要承担起家族赋予他的责任。而"影"就将代替他的父母,担负起他的一切。生活起居、工作学习、情感健康、甚至于生命安全都是"影"的责任范围。对于叶家人来说"影"是他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而我们三个都通过了"影"的训练,拥有了成为影的资格。不过影只能有一人,并且为了保证影在处理事情时的客观立场,身为"影"是决不能和主人有肉体关系的。"所以,"老板对我说:"你将成为我儿子叶凛的‘影'。语和运将成为你的‘翼'。""什么?"尽管我们是不被允许有疑问的,但这实在是太荒谬了。"我是女性!"我尽量不带丝毫情绪的陈述。虽然没有千娇百媚的容貌,但还不至于让看的人分不出性别吧。"我知道。"老板轻轻叹息道:"叶凛喜欢男人!""呃!是!"......好吧!我承认我是真的好命。于是,在叶凛十六岁生日那天,我作为礼物站到了他的面前。不得不承认,叶凛有双漂亮的眼睛。但如果被人象挑选货物一样的打量,即使那双眼再漂亮也会感到不舒服吧。但我却没有选择。如果他不要我,我可能就会被处理掉了。被收养的第一天,老板就告诉过我:叶家从来不养没用的人。以我的相貌而言,相信应该没有被调教成宠物的价值吧。按捺住心中的忐忑,我向他优雅的点点头:"叶少爷,我是玥。我将是您的影。"等我真正成为他的影,才可以叫他的名字。我一向是个识大体的女子。显然我的称呼取悦了他,他的目光不再咄咄逼人。"听说你很棒?"叶凛微笑着问道。十六岁的男孩却有着二十六岁的沉稳,叶家人果然都是怪胎。不过我也是。不然为什么从我记事起,我身边的人一直都用看怪物的眼光看我。"我是最棒的!"我平静的回答。话语中充斥着强大的自信。这可不是我自己说的。我的力量虽局限于女性的身躯而稍嫌柔弱,但老师们曾说过,我是他们教过最棒的学生。"你叫玥?"他的眼中终于流露出满意的神采。"是!叶少爷。""叫我凛!"他从手边的锦盒里拿出一颗药丸和一把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一起递给了我。我暗自松了口气,知道他已答应让我做他的影。我接过匕首,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轻轻划过。鲜血流出的同时我已将他的指尖含入口中。简单的吸吮舔食后,将药丸丢入口中,合血咽下。这药是叶家祖传专门用来控制影的药物。合着叶家男子的鲜血服下后,服药的人绝对不能有背叛鲜血主人的行为,不然就会死得凄惨无比。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危言耸听,但我也没有以身试药的打算。至此,影的宣誓已毕。我收好那把代表交付生命的匕首。小心的处理他手上那微不足道的小伤口。处理完毕后,我站起身,开口唤道:"运!带他进来。"运应声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俊美的男孩。"过来!"我轻声吩咐。那男孩苍白的脸上飞起一抹嫣红。他走过来,乖巧的跪在了叶凛的脚边。"他叫小可,是你父亲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他是个调教好的玩具,请尽情享用。"面不改色的吐出残忍的话语,我转身出去,将房门关上。"小可曾是我们的同伴。"运低低的声音中有一丝责备。"上天没有给我拯救什么人的能力。"我抬起头,静静的盯着运深蓝色的眼睛。"记住!我是影!我属于叶凛。你和语是翼!你们属于我。你认为像我们这种连自我都没有的生物,有资格同情别人吗?""我知道错了!"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屈膝跪在我面前。低下的头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等级森严一向是叶家的传统。当我从叶凛手中接过匕首的那一刻起,叶家属于叶凛的一切我都有处置的权利。更何况"翼"本就是"影"的私人物品。他们唯一的用处就是在我死以后为叶凛挑选新的"影"。而且连这项工作也并非是别人无法取代的。为了防止翼故意害死影,听说其他的影对他们的翼大多是杀掉了事。也有一些影把他的翼当成宠物来玩。就这么生生玩死的也不在少数。因此对执掌他生杀大权的我,再怎么恭敬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看着跪伏在我面前的运,我心中的厌恶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从小的奴化教育竟然没有磨掉我胸中的那根傲骨吗?我不由绽开了一丝苦笑。"站起来!"我的声音依旧平淡如水。绝对不会泄露半点心中的波动。"是!主人!"运恭顺的起身,严守下属的本分。我摇摇头,终于压低声音说道:"叶凛还是个孩子,总还是要比秋之宴的客人好对付吧?""老板要把小可送到秋之宴去?"运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我没有回答,转身对从刚才就安静的站在一旁的"语"说道:"去把所有的保全系统全部检查更新一遍。我不要看到任何的漏洞。""是!我马上办!"语的回答坚定而又迅速,但我看得出,他还是很怕我的。怕我不知何时就会翻脸。因为此刻的我,杀死他们实在比捏死两只蚂蚁还容易。瞧!我命多好,十七岁便有两个漂亮男人对我言听计从了。只是我从没有杀死他们的打算,就像我从未在意过自己的生命一样。但他们不信,没人相信。我对他们说:我不会杀他们,因为我把他们当伙伴。结果他们唯唯诺诺的向我行礼说:以他们如此卑贱的身躯岂敢玷污我高贵的灵魂。他们只不过是我的狗。难得我愿意把狗当作伙伴,那是他们几生修来的福气。我又对他们说:若不想我做影就杀了我。我不会怪他们。结果他们在我脚边整整跪了一天一夜,无论如何都不肯起来。说自己定是做错了事,请我一定要原谅他们。而且由于他们资质愚钝,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错误,因此请我重重的责罚。真是......见鬼!这两个家伙不是平常都是沉默寡言的吗?那么这些莫名其妙令人作呕的话是怎么从他们口中冒出来的?最后我终于投降了。我不再试图说服他们。对他们的态度也逐渐冰冷。尽量让自己符合他们的期望,恐怕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了。只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可以对我多那么一点点信赖。带着这两个惴惴不安的翼,我身为影的生活开始了。然后便在众多或崇拜羡慕,或愤恨鄙视的目光中一直持续了十年。在这十年里,我完美的扮演着影的角色。只要不会威胁到叶凛的安全,他的任何命令我都会一丝不苟的完成。即便是杀人或调教宠物的命令也是一样。影是不许恋爱或结婚的,但生理需求却是绝对可以被满足的福利。从我十八岁起,叶凛就定期的送我各式各样的男人。但我竟然直到今天还是个处女。这一点令他十分不解。他曾对我说,就算我要的是天王巨星,他也会帮我弄来。我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微笑,语气却是挑衅的:"若是我说,我要的是你床上的那个呢?"回答我的是他开心的大笑声:"玥,你是在意自己在我心中的地位吗?"接着他便一把抓起还趴在他胯下的男孩,吩咐他的管家:"把他给我洗干净了给玥送去。""不用了!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我皱了皱眉头,连忙阻止。我可不想再替他调教新的宠物,那太麻烦了。"跟我你不用客气哦。"叶凛站起来勾住我的肩膀,"你是我的影,在我心中任何人都比不上你重要。""谢谢!"我不着痕迹的退出他的怀抱。"但我真的对他没兴趣。"在意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吗?我暗自冷笑,他好像是想太多了。我只是想打消他不停把男人塞给我的念头罢了。也许是从未品尝过情欲的滋味,又或许是女人的身躯原本就不像男人那样容易"发情"。凭借年少时学过的知识,我可以轻易的将一个男人挑逗至疯狂,但我自身却从未有过强烈的肉体需求。这样是奇怪的吗?我不知道,也没人和我讨论这方面的问题。只是我常常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很不真实,就像一个梦境,随时都会碎成一地的斑驳。"你实在是个很没有存在感的女人呢。好像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似的。"叶凛摇头叹息,"如果有一天,你就这么突然消失在空气里,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如果我消失了,你会记得我吗?我突然间很想问他。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没有问出口。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这个世界里,我连人都算不上,我不过是个影罢了。"我是你的影,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是不会消失的。"我平静的回答。"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叶凛眨眨他那双漂亮的眼,一如他十六岁,我们初次见面那一刻。"换影是件很麻烦的事,我......""小心!"眼角瞥到一道极细的寒光凭空向叶凛颈部缠去。身体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已自动将叶凛挡在了身后。"唔!"我不禁闷哼一声。好痛!无法形容的痛楚从胸口蔓延至全身。是心脏么?没想到我的死竟是如此干脆。昏迷前听到叶凛疯狂的叫声:"快来人!医生!我需要医生!"如果我还说的出话,我一定劝他别叫了。我这叫一刀毙命!来的就算是华陀转世也拿我没办法了。值得庆幸的是,我连最后的时刻都不用受太多苦。我果然是个好命的女人!2 "冤"魂"玥!玥!"隐约中仿佛有人在唤我。是谁?我努力在一片浓黑中寻觅。渐渐的,一点点莹光在我眼前亮起。恍惚中,一个年轻男子在我眼前成形。我的意识逐渐开始清晰了。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由嬉笑出声:"现在连地府的小鬼品质都这么好了么?""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他扬了扬眉,似乎有些惊异。"难过?"我想了想,再次笑出声来。"是啊,我怎么不难过呢?我刚刚被人杀死了呢。可我就是不难过啊。或许我早就想死了也说不定。""你过得很不好吗?"不知怎的,我似乎觉得他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愧疚。"不会啊。遭遇过什么我其实根本不在意。只是觉得......"我皱了皱眉,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寂寞!"他幽幽叹息。"是啊!很......寂寞!"我缓缓收起了笑容,颇有些恍然大悟的轻松。原来那条在我心中盘踞了二十七年的毒蛇就叫做"寂寞"啊。难怪在离开的那一刻,我竟没有丝毫的不舍,仿佛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有的只是解脱的酣畅淋漓。但是......"你怎么知道的?"没道理本尊迷惑了二十几年,他一个小鬼却能轻易的勘破玄机吧。再说,他那隐约露出的惭愧是怎么回事。"那是因为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咬了咬牙,他终于招供。"什么意思?"我瞬间寒了面孔,声音冷冽的像三月的春溪。肚中却在暗暗好笑。早在他愧疚的目光中有所预感。但死都死了,还能怪他什么呢?现在扮个苦主的样子不过想多少赚到点补偿吧了。怎么说我也当了十几年的奸商,谈判可是我的长项呢。"我叫离燕,来自一个与你所处不同的世界。我的世界有四个国家,我是南方朱雀国的国师。我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所以才能在你死后,把你的魂魄引来这里。十七年前,我接收到一个天谕,北方玄武国即将诞生的皇子将会统一四国。为了保住我的国家。我以自己的身躯作为祭品,发动了一个禁忌的术法。我强行打开了时空流,将刚刚出生的二皇子的灵魂推入了断裂的时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斩断他称霸天下的命盘。然后由于我失去了身躯,便占据了他的身体。"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仿佛陷入了当时的记忆。回想他先前的神色,我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你就是倒霉被我送入时空乱流的二皇子。"当当!预感成真!"杀掉我!顺便占我的身体?你还真是懂得把利益最大化呢。"终于忍不住嘲讽。既然不是冥府的鬼差,应该用不着太客气了吧。若是他仅仅为了个鬼天谕就下手做掉我,我最多向天哀号几句:封建迷信害死人啊!之类的也就罢了。但随便占用我的躯壳却让我多少有些不能接受。这小子到了我的时空也一定是个奸商。"废物利用罢了。没有灵魂的躯壳是很容易腐朽的。以这点来说,你还应该感谢我才是。""算你狠!"我白了他一眼。对于完全没有羞耻心的人,再怎么鄙视他也是白费力气。之前看到的惭愧想必也是我眼花而已。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气愤,他终于缓和了嚣张的语气:"对不起!我知道我是个极端自私的人。我用你的人生和朱雀的国君做了交易。我除掉你,他放我自由!但从一开始,我便把你的身体计算在内了。我很狡猾吧?再怎么损失的也都是别人。"他苦笑着摇摇头。虽说是自嘲,我却听出了炫耀的意味。他果然是个自私狡猾的人。"这十七年来,我利用你的身躯享尽了宠爱。尊贵的身份更让我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人生。华衣、美食、醇酒、美人,任何东西,只要我想要就一定会得到。玄武国二皇子流玥的名字可实在称不上受人爱戴呢。""顶着别人的名字作恶多端吗?果然像是你会干的事情。"我冷冷的回答,心中却在听到那个名字时有几分异样的感受。那就是我的名字吗?我也有名字了呢。"老实说,我确实有些对不起你。时空的断流截断了你和天命之间的羁绊。在那个时空里,你无法和任何人的命运有所交集。因此你注定孤独一生。"原来如此!还以为是我天生冷血兼不讨人喜欢,才会无法和别人深入的交往。原来我只是被人陷害了而已。气愤当然会有,但更多的却是种释然。看来即便是冷血如我也会介意着自己的孤寂呢。"那你现在跳出来是什么意思?我的躯体死了吗?还是你想向我炫耀一下你大国师离燕的幸福生活?"以他恶劣的个性而言,只怕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但他若敢说出来,我想我真的会忍不住暴打他一顿。就是不知道鬼还能不能揍人。"因为我发现,违抗天命的后果严重到我已无法承受。我以为没有了你,就不会有人发动战争,令生灵涂炭。但是我错了!自你消失后,四国的形势竟莫明的紧张了起来。东方的青龙国国君竟在此时莫明暴毙。年幼的太子稚龄登基。国政全都落在了国相秦亦和护国大将军庞潜手中。西方的白虎国开始蠢蠢欲动,打算染指玄武的国境。庞潜好战,兼之向来与白虎不睦,故而主张与玄武结盟,共抗白虎。不过......"他犹豫了一下,仿佛有些难言之隐。我冷哼出声:"不过秦亦和朱雀早有协议,按兵不动是吧?"离燕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道:"你真的很聪明!"客气!"对他的赞美我完全不感兴趣。"朱雀想坐收渔翁之利吗?真蠢!""哦?你这么看?"离燕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兴味。"别问我为什么,我懒得解释。"四国原本均衡的战力会因为青龙的国君"挂点"就完全被打破吗?可笑!想一口吃下白虎和玄武,你也不怕撑死。如此贪婪又愚蠢的人竟然是朱雀的国君?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多半朱雀要倒霉了。仿佛是看出了我的不屑,离燕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朱雀的国君只是个傀儡,国事全由太后垂帘。你不能指望一个失势的国君做出正确的判断。""直接告诉我现状吧。"我懒懒的打断他的分辩。作为背负着一个国家命运的国君,是没有任何借口的,没用就是没用!离燕微微一笑,道:"白虎虽然兵精将猛,但玄武国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因此两国陷入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由于白虎的粮草无法及时供给,在多次出击无功而返后,缓缓退兵。此时朱雀请求青龙和它共同出兵讨伐白虎。哪知道青龙与白虎早在暗中勾结。结果青龙的军队阵前倒戈,朱雀损失惨重。最后不得以,将太子离非作为质子,向青龙求和。由于白虎和青龙的短暂结盟,玄武的形势逾发严峻。但毕竟倚仗地势险要,尚能勉力支撑。青龙和白虎各怀鬼胎,盟约也在数月后被打破。在彼此实力相当的情况下,这三国谁也不敢轻启战端。各国反而恢复了表面上的和平。不过私底下可是斗得越发厉害了。下毒、暗杀,种种卑劣手段每天都在不停的上演。简直比戏台上唱的还要热闹。""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幸灾乐祸?"离燕邪魅的笑道:"朱雀的死活在我施禁咒那一刻就与我无关了。而其他国家,你觉得我会关心吗?""你还真无情呢!"我不由笑了。仅管我应是玄武的二皇子,但一直独自生活的我是不可能产生忧国忧民的感情的。因而站在客观的角度,他的态度在我看来到是有趣的紧。但没想到的是,这随口而出的评述竟令他瞬间变了脸色。"我若是真的无情就好了。"他叹息道:"或许是报应吧,我自以为聪明绝顶,即使是逆天改命也不能损我分毫。于是心安理得的占了你的躯壳,在玄武国横行无忌。结果却原来机关算尽也躲不过逆天应付的代价。只不过没想到付出的竟然不仅是我的命,还有我的心。""呃!大哥!你不适合说这么文艺的台词,我会想吐!你不会是想说你被刺客挖了心脏吧?""若是真的剜去我的心脏,恐怕我还要轻松许多呢。"他轻轻叹息,眼眸中闪烁着情感的煎熬。"你喜欢上谁了吗?"虽然不敢相信,但他急转直下的语气令我忍不住猜测。"是啊!"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就在我看着那天真可爱的人儿逐渐成长为一个坚毅勇敢、气度不凡的君王时,他的身影便已牢牢的印在了我的血液中。""君王?"我奇怪的打断他。他眸光一闪,张开的嘴重重的咬住了自己的口唇。半晌,才干涩的说道:"很奇怪吧?我爱上的人是玄武国的国君,你的大哥流夜。名义上,他是我的亲生哥哥。"离燕的目光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仿佛这种悖德的情感犹如附骨之蛆般带给他无尽的折磨。"基本上,你会爱人才是件奇怪的事。"或许是从没受过正统教育的缘故,对他的惶惑与绝望我只觉得好笑。一直在生存游戏里挣扎的我,活着才是凌驾于所有伦理道德之上的绝对存在。尽管大多数时候,我连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先说好,我绝对不会叫你大嫂。"离燕闻言一愣,悲伤的脸上绽开了一抹微笑。"真正的流玥果然是不同凡响的。若是你的话......"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只是愣愣的看着我,仿佛在欣赏着什么。"喂!"他的目光让我有些不安,我只得出声唤道。我的呼唤还是有效果的,他似乎决定了什么,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你大哥现在命悬一线,若是不能救回,你便永远不会有大嫂了。"惊人的消息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从他口中说出。"他怎么了?"虽然还谈不上什么亲情,但他毕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亲人,莫明的便有些关切。@"他会有如此遭遇,我难辞其疚。"离燕的认错态度一如既往的毫不诚恳,但这次我却在他眼中看到了伤痛。"命运的齿轮原本就是环环相扣的。因你天命被断,许多与你相互纠缠的命运也无端受到了影响。他也是其中一个。原本大皇子流夜是得享天年的命格,却在你消逝后逐渐呈现夭折之相。我费尽心力想为他改命,但天命又岂是我这个借人躯壳的幽魂可以更改的。终于在十几个时辰前,他在从勤政殿出来的路上遇刺。胸口被毒箭所伤。伤势严重,群医束手。而他的命星也逐渐暗淡。我知道,任凭再怎么努力,玄武国已呈帝星陨落之兆。他的命数已尽,我已无力回天。其他人的生死或许与我无关,但为什么是他?"语声逐渐激昂,离燕的脸上划过一道晶莹的水迹。"没救了吗?"我从心中泛起了一阵酸楚。仅管自己也已是游魂一个,但还是会为他的悲柩而感伤。"谁说的?还有一个办法。"他伸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微笑着反驳。"什么办法?"或许是他的表情充满着一往无回的决然。我的心反而提了起来。"以我的魂魄为祭品,再施一次禁术。把你带回到自己的时空。纠正我的错误。""那你岂不是......"我极为惊讶的问道。"是啊!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他耸耸肩,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值得吗?"我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与他相识的时间尚短,但已深刻了解到他的自私个性。也因此无法相信他竟能牺牲至此。"值得吗?我也不知道呢。"离燕轻轻的叹息。"我只知道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我不要他死!"停了一下,他又笑道:"也许只不过是我厌烦了默默守在他身边,厌烦了悄悄追逐他的身影。厌烦了这不被世人所容的情感日夜啃噬我的心脏。在你的躯体里,我活得太辛苦了。像我这么贪图享乐的人,怎能容忍这种事情呢?所以我当然想要把这个大包袱丢给你喽。""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背这个包袱?" 我叹息着问道。他还真是个嘴硬的倔强家伙。"咦?别忘了,在那个时空你已经死了。再活一次不好吗?再说你就不想看看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国家?甚至于你就不想看看自己真正的模样吗?"此时的离燕又恢复了他那副奸商嘴脸。他红润的唇边挂着恶魔般笑容诱惑我道:"在属于我们的时空里,你可是一个十七岁的王爷哦。你不会再感到寂寞。你有着风华正茂的年纪,庞大的权势财富,家人的宠溺。虽说我的肆意妄为没有替你交到朋友,但好歹给你留下一个拥有十几年内力的健康身体,也算是补偿了吧。而且你不用担心无法融入流玥的生活。这十七年的记忆还留在你的身体里。由于我的消逝,记忆或许会变得有些许残缺,但重要的信息是不会丧失的。""可以不寂寞了?"我真的有些动心了."当然!这才是属于你的时空。你会有家人、朋友,还会遇到你爱的人。""好吧!不过我可不打算争霸天下哦。"已经为别人活了二十七年,这次重生我要为自己而活。我不想背负任何的使命和责任。"随便你啊!"离燕温柔的笑着。"这本来就是你的人生,要怎么做都是你的选择。我只求你,在可能的情况下,不要杀流夜!""什么意思?不是说他是得享天年的命格吗?我为什么要杀他?"我皱起了眉。"天命不可违。当你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就意味着天下终会因你而统一。但我支配你这十七年已改变了太多东西。你现在只是个王爷而已。我只是怕......"离燕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忧虑。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轻叹道:"好!我答应你绝不杀他!"我明白,不管我如何解释他也不会相信我对天下毫无兴趣,到不如直接答应他的要求来的干脆。"谢谢你!"离燕诚恳的向我深施一礼,道:"那么我就开始了。"说着他便在身前结出一连串繁复的手印,整个人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他的身形逐渐变淡,他喃喃的低语声变成一张光网,将我紧紧的罩住。我周围的空间像是被谁用重锤敲打一般,一阵剧烈的震荡后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隙。"去吧!"离燕一声断喝,我就像是一个被人连根拔起的萝卜,被一道道的光圈提起,丢向了那条缝隙。"永别了!"记忆中最后的画面竟是离燕眼含泪光的笑脸。紧接着,我便掉落到无边的黑暗中失去了知觉。3意外一阵隐隐的头痛将我从沉睡中唤醒。睁开眼,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挂着淡绿色帐幔的大床上。触目所及,竟都是些雕琢精美的古董家具。我愣愣的躺在那里,一时间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对了,我死了!然后又回到自己原本的身体里重生了。这么说,我现在是个男人!恍然忆起自己的遭遇,不由惊坐而起。低头看去,半敞的衣襟里是光滑平坦的胸膛。修长的手指依旧灵活而柔软,但尺寸却大了不少。掌指间的薄茧是常常握剑留下的痕迹。手臂与大腿虽不壮硕,却都比例匀称、肌肉紧实。微一发力,那肌肤下蕴藏的能量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般让我清楚的感受到它的威力。看来离燕把我的身体照顾得很好呢。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只除了这过于白皙柔嫩的皮肤让我有些不习惯。做女人时都未曾有过的肤质出现在男人身上不是太奇怪了吗?想了想,也就释然了。我是个王爷。或许这里的贵族皮肤本就如此吧。伸手掀开被子,打算起身。尚未从改变身份的茫然中适应过来,我却发现了一件令人惊骇的事情: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竟然就俯卧在我的身边。一声尖叫险些逸出喉咙。我的警觉性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低了。好在多年的训练令我立即冷静下来,仔细的分析着眼前的状况。这男人大约只有十四五岁,或许称为男孩更为贴切。他有着细致美丽的五官,柔软的褐色头发。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仿佛睡得极不安稳。露在外面的半张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最重要的是:他的双手被丝巾反绑在身后,淡粉色的肌肤上遍布着被人吮咬揉捏的青紫。下身更是一片狼藉。跟着叶凛这十年,我学会了太多东西。我当然知道这男孩刚刚经历了什么。问题是!他怎么会在我床上?难不成离燕的术法出了差错?我闭上眼,仔细搜索这具身体的记忆,试图找出答案。渐渐的,我脸上的表情由迷惑到惊异,到恍然再到愤怒。"该死的!"最后我终于忍不住怒咒出声。这男孩叫元西,本是城里富商宋石的男宠。一日在街上被离燕看到,竟强行带回府中。那宋石得知此事,虽不甘心却也不敢得罪于他。只好用这男孩做了顺水人情。而离燕抢他的原因,只是因为这元西的眼睛很像流夜而已。最过分的是,他明知自己此次会魂飞魄散,竟毫无节制的与这男孩玩了整晚。这混蛋也不想想:若是他稍有差池,就算玩不死这男孩也会令他背上害死王爷的罪名。一样是死罪!我看他根本就是想拉个垫背的!我的怒火针对的是离燕,但咒骂声却吓醒了一边的元西。他睁开的眼中装着满满的惊恐,一翻身便滚落床下。我还未反映过来,他已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了。"王爷饶命!奴才不是故意要躺在您身边的。奴才......奴才只是昏过去了。求王爷饶了奴才这回,奴才再也不敢了!"或许在任何世界,北方的国度都是寒冷的。他就这么反剪着双手,赤裸的跪伏在地上,立刻就被冻得脸青唇白、浑身颤抖。从记忆中得知,虽然离燕有众多的床伴,但向来不肯与人同寝。若有恃宠而骄、不守规矩者,一率杖毙!无一例外。因而元西才会如此害怕吧。我看着他单薄的身体,心中不由一软,掀开被子说道:"上来!"元西被我说得一愣,小心翼翼的抬头瞟了我一眼道:"奴才不敢!"我的耐性并不算好,闻言脸已沉下。"我叫你上来!"元西一惊,连忙挣扎起身,勉强翻上床来。"过来!"我低声吩咐。打算替他驱寒疗伤。但显然我的举动令他有所误会。他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冻得青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媚笑,低头向我大腿凑去。"等等!"我哭笑不得的一把抓住他道:"我没让你做这个。"元西见我拒绝,以为我不满他的伺候方式,脸上不由露出一点惊慌。他小心的贴住我的小腿媚笑道:"王爷想要奴才怎么伺候呢?要不然,您再把奴才绑几个新鲜的花样好吗?"我被他的坚持弄得有些好笑,却也懒得再和他解释。于是简单的命令道:"过来!趴在我怀里不许动!"多半是以为我又想到什么新玩法,元西乖乖的趴了过来。他的举动到意外的让我体验到一丝异样的感受。男人的身体果然很好撩拨,虽说是他故意用身体摩擦,但元西冰凉滑腻的触感却使我第一次真实的感到欲念。原本觉得自己在性向上一直是平庸的,但却在重生的第一天就对男人的身体产生了兴趣。这还真让人有些适应不良。但再一想,我以女性的身份生活了二十七年。以灵魂来说,喜欢女人才是怪异的吧。这又是怎生的一笔烂账,怕是连神仙也难以说清了。幸而自制力极强也是我引以为傲的地方。我不动生色的将他搂住,用棉被包裹住他的躯体。趁他怔愣之间,伸手轻轻解开他的束缚。这该死的离燕!没有经验玩什么SM。不知道长时间的捆绑会对人体造成很大负担吗?此时元西的两臂一定早已毫无知觉了。再不帮他活血,手可能会废掉。虽然是在替离燕善后,但我对元西多少还是抱着一些歉疚。毕竟折磨他的还是我的身体。于是一边在暗中埋怨,一边用双手或轻或重的在元西手臂上揉捏按摩。听到他渐渐发出细碎的呻吟,我轻声询问:"是不是有些酸麻刺痛的感觉?""嗯!"感觉到他在我胸口轻轻点头,我知道按摩已有了效果。"别担心!忍一下就会好了。"说着,手中继续按摩着元西的手臂和腰背,眼睛却已闭起。反正这家伙暂时还无法移动,就趁机整理一下这身体的记忆吧。虽说是自己的身体,但"外借"了这么多年,若想与这身体真正的融合,吸收整理全部的记忆势在必行。说来复杂,但实际做起来,也不过十几分钟的样子我就将十七年的记忆简单整理了一遍。记忆中凡是重大的情节大多清晰完整。这一点离燕到没有说谎。这个世界的科技进程大约相当于原来时空的宋代,军事方面依然是以冷兵器作为战争手段。离燕所说的十几年的内力也是真实存在的。功法我已熟记于心,想是以后还可以继续修炼。至于招式我到没有过多的关注,毕竟繁复的招式只适合表演,而我早已学会了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致人于死地。不过离燕这家伙也很不简单,他从四岁起开始习武,八岁时宫中就再无人可以教授于他了。我的皇上老爹见他天纵奇才,极为欣慰,特意为他延请名师,悉心教导。他也不负重望,不论文韬武略均为一时之选。十三岁时,皇上下旨立他为嗣。但也就是从那一年起,他便开始了横行无忌的荒淫生活。皇上数次劝诫无效后,愤而废其太子之位。改立长子流夜。对于他的变化,我到是能稍微理解,但别人却不可能明白。于是乎,二皇子流玥便成了卑鄙、愚蠢、不勘造就的代名词。一年之前,我的皇上老爹以"年纪老迈,身体不适"为由,禅位于流夜。自己以四十五岁的"高龄"携母后寄情山水、笑傲江湖去了。"王爷!王爷!"正当记忆如电影般在脑海中上演时,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睁开眼,原来是不安的元西。"怎么了?"我无奈的问道。"我已经没问题了,王爷......王爷不必......"嗫嚅的表达到也令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好!也该起身了。" 我微笑着扬声唤道:"连云!"门外一男子应声而入。他是离燕一年前在西山猎场拣回来的。当离燕看到他时,他正被狼群袭击。身边的地下虽已遍布着二三十具狼尸,但他也遍体鳞伤,眼看即将不支。话说回来,离燕命人将他救下也未必存着什么好心,不过是看中他力毙群狼的身手可勘利用吧了。但无论怎样,自他伤好后便以贴身侍卫的身份留在了离燕身边。连云进得门来,便低头站在床边等我的吩咐。既不行礼也不多言,对床上的元西更像从未看见一般。很好!我暗自点头。我喜欢他的专业态度。"准备水!我要沐浴更衣。""浴池已经准备好了。"他平淡又不失恭谨的回答。"哦?很好!"我翻身起来,一直趴在我身边不敢动弹的元西连忙下床,为我拿来一件黑色的丝质长袍,小心的服侍我穿上。看他僵硬的动作就知道他下身的伤势不轻。我皱了皱眉,在他的惊呼声中一把将他横抱起来。"闭嘴!"低头对他轻喝。吓得元西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我微微一笑,举步向浴室走去。看来还是自己的身体好,不仅高大挺拔,连力气都大了许多。抱起个男人竟然也毫不费力。得意中到还不忘吩咐连云:"拿着伤药进来!"我走进卧室旁边的小门。里面是个四米见方的白玉池子。池子边上雕有一个凤头,温热的泉水从凤口汩汩流出。淡淡的水蒸汽在挂着轻纱的房间里弥漫着,一时间,温暖如春。这眼温泉是我这王爷府中最得我心的地方。在那个时空生活了这么多年,如果让我窝在木桶里洗澡不如杀了我算了。我也不管身上的袍子,就这么抱着元西走了下去。当元西的臀部碰到热水时,身下伤口的刺痛令他下意识挣扎了起来。但手掌却还是紧紧的捂住口唇,生怕发出声音惹怒了我。见状我不由轻笑出声,心头也是一阵的柔软。轻轻将他放入水中,吩咐道:"手扶着池边趴下,两腿分开。"元西闻言脸色一白,以为我又有了性致。虽然害怕他却不敢耽搁。只见他迅速的转身趴下,两腿大大的分开,努力的抬高他的臀部,扭过头做出诱惑的样子对我呻吟道:"王爷,快进来,奴才好想要。"我啼笑皆非的伸手拍了他的脑袋一下,笑骂道:"你想要才怪!老实不要动!"说着轻柔的为他擦洗身上的斑驳。等他渐渐放松了身体,灵巧的手指便借着泉水的润滑,轻轻钻入了他的体内。"嗯!啊!"虽然我敢保证没有弄疼他,元西还是极其敏感的呻吟出声,肌肉也随之收紧了。"放松!你需要清理!"我柔声安慰。感受到他紧咬住我手指的柔嫩逐渐松开,我不再理会他的反应,将手指缓缓的向深处探去。小心的勾搔按压,尽量不加重他的痛苦。很快,体内的白浊便混着淡淡的血丝从他体内流出。清理完毕后,从方才便守在一旁的连云将一个精制的碧玉药盒递了过来。这盒中装的药是御医的得意之作,对元西的伤势来说,怕是小题大做了。不过我到是丝毫不觉可惜,有用就好。仔细的为他涂抹妥当,相信将养个几天便能痊愈了。一番举动在在刺激着元西久经情事的身体,此时他到真的有些情动。但一来是他的身体已不勘负荷,二来是我心中惦记着重伤的流夜,不免有些意兴阑珊。更何况我到底从未做过此事,叶凛的现场观摩和离燕留下的记忆也不过是些间接经验。可以参考但总不能照搬吧。不可否认,我有些怯场。"下去休息吧!"在他靠过来之前,我当机立断的开口道。"是!王爷!"他虽有些失望,却乖乖的退下了。是个懂事的孩子!我抬头吩咐连云道:"叫人安排他休息两日。""是!"连云神色怪异的看了我一眼,转身便要出去。"回来!"他应声而回,古怪的瞟了我一眼便低下头去。我暗自叹气。不是我敏感,只是在我死过一次后,还有人像看怪物似的看我,让我怎么视若无睹?我长得很像鬼吗?应该不会啊。虽然洗澡水的反射作用有限,但我在水中还是隐约看到了一张周正的脸孔。他干吗从刚才就不肯正眼看我。我惹了他吗?仔细一想,心中不由一动:我是没惹他,可是该不会那个色鬼离燕曾经对他做过什么吧?用力的回想之后,我松了口气。总算离燕还有些原则。除了几个与流夜有些神似的人外,他并没有见人就发情。看来是这小子自己有毛病!我轻易的下了结论。伸手解开我身上的丝带,褪去了早已湿透的衣袍。一边简单的清洗身体,一边不很认真的建议道:"要不要下来泡一下?""不用!"连云的回答快速而坚定,但却好像忌惮着什么。我抬眼看去,一直冷淡的连云竟不知怎的双颊飞红。那难得一见的羞涩模样让我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认真说来,连云的外表十分英俊。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一双湛蓝色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着,配上柔美的脸部曲线让人有亲吻的冲动。接近一百八的精壮身躯有着令人羡慕的完美比例。小麦色的肌肤是我最欣赏的颜色。尤其当冷硬的线条被羞意打破后,他整个人充满了令人疯狂的魅惑。......等等!我在干什么?穿越时空回来可不是让我对着男人流口水的。强行移开了视线,我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道:"流夜的情况怎么样?"连云的眸光一闪,脸色也瞬间恢复了正常。"情况很严重!太医用药暂时稳住了皇上的毒伤。但直到现在,连箭头都还无法取下。皇上也一直处于昏迷当中。"我沉吟了一下,站起来道:"叫人为我更衣!我要进宫!""是!"他迅速的低下头,退了出去。仿佛不敢看我一般。半个时辰后,我已穿着昂贵的白色皮裘,坐在了前往皇宫的马车里。而我还沉浸在对于自己容貌的惊骇中,无力坚持自己骑马的要求。洗澡水的映照只是让我知道自己五官端正。却在侍从为我更衣时,于镜中真实的看到了我的模样:俊朗的眉,清丽的眼,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乌黑的头发直达臀际,披散在洁白的颀长身躯上,装点出妖魅般的美丽。难怪我衣柜里的衣服不是黑色就是白色。很难想象会有如此适合这种孤傲色泽的身体。......但是......!"真是***见鬼!"好久没说过的粗话从我口中源源不断的倾泻而出。我早就知道一张出众的脸孔带来的麻烦远比好处要多的多。更何况这张漂亮的脸长在了一个男人身上。沐浴时连云脸红的样子还让我奇怪了半天。要我说:奇怪个屁!要是我看见自己穿着湿透的黑色丝衣,衣襟半敞的躺在水里,不喷鼻血才怪!还对着连云流什么口水?我只管自恋就好了。幸而我身为女人时也没什么女人味,否则若是换了这个身体,非变成人妖不可。想象自己扭捏的模样,我不由一阵作呕。看来顶着这张脸以后还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了呢。正胡思乱想间,马车已停在了皇宫门外。我下了车,命令连云和那个被我的粗俗骇得满脸冷汗的车夫回王府等我。也不等通报,便手持御赐金牌,独身一人向宫内闯去。"站住!什么人?"刚走到流夜的寝宫,一个彪悍的男子便窜了出来。"什么时候李大将军有权拦住本王的去路了?"我微笑着询问,眼中却有一丝的不耐。"能拦住王爷脚步的必是姿色过人之辈,我辈又怎能有此殊荣呢。"从大将军李继身后又转出一人,却是当朝宰相韩岂。好啊,想说我好色是吧?我冷笑道:"韩大人何必妄自菲薄。以你的姿色,想要引我的目光却也足够了,但此刻我要拜见皇上,怕是要辜负你的厚爱了。"毫不意外的看见李继气得通红的脸,反是韩岂恍如无事一般平静如初。"不知王爷求见圣上是何要事?莫不是又抢了哪家的美人,被人找上门来?圣上伤重,尚无接见之能,或许小臣可以效劳一二。"依旧是微微嘲讽的话语,眼中却已带了几分焦急。我知道他费力阻拦是怕我对流夜不利。本朝的皇子一共就我和流夜两人。若是他死了,这皇帝之位自然是我囊中之物。何况这皇帝之位原本应是我的,他自然认定我有不臣之心。有感于他的忠心却不耐烦和他解释,我沉下脸喝道:"不想死就让开!"我武艺出众的名头或许并不比荒淫好色的名头弱,韩岂的脸上已布满一层薄汗。但他的神色依旧坚定,挺起胸膛说道:"王爷若执意要进,就踏过为臣的尸体吧。"我头一次感到忠臣也这般的讨人厌!无奈严肃的说道:"我是来救他的。你可以不信,但你动脑想想:以他的状况,若我要他死,怕是我在家睡大头觉你也一样救不了他吧?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你之于他是必须倚仗的重臣,之于我却什么都不是!我若想杀你,你早已是被我踏过的尸体了。我又怎会容你嚣张!"毫不容情的分析令拉住李继的韩岂白了脸色。我知道以他的智慧定能明白我所说真伪,伸手推开他僵硬的身体,迈步进入了流夜的寝宫。4情动流夜的寝宫里弥漫着浓郁的药味。朝中的几位重臣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外室团团乱转。见我进来,行礼间大多神色复杂,有几位更是直白的露出轻蔑的表情。我也懒得理会他们的反应,径自向内室走去。谅他们也不敢阻拦。李继、韩岂之辈毕竟如凤毛麟角,还是很少有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去得罪一个很可能即将登基为帝的人吧。走进内室,触目所及竟是一片黑鸦鸦的人头。四五个须发斑白的太医、十几个没有胡子的内侍宫女,二十几个人像一群苍蝇般嗡嗡叫着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竟然连病人躺的床都看不到。一时间无名火直冲胸臆。"都给我闭嘴!"一声断喝后,世界终于清静了。众人齐齐转头、万众瞩目。"闪开!"我的脸色一定十分吓人,所有的人立刻向两边退去,露出了躺在龙床上的流夜。我举步向前,却在他的容颜映入眼帘之际,蓦然停步。这一刹那,我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眼中只容得下床上那个昏迷的人儿。与我有七分相似的英俊脸孔却有着我没有的雍荣气度。刀削般的轮廓在昏迷中隐约透出脆弱。蜜色的肌肤由于失血和中毒变得有些青白,有着纤长睫毛的眼睛紧紧的闭着。胸口的箭伤仍在缓缓的流血,让我不自觉的有些心痛。抬手向他的腕脉搭去,但就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大量的记忆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这恐怕是离燕最重要的记忆吧。因为每一分感受都那么鲜活完整。所有的记忆都是关于流夜的。有小时候天真无邪的他;认真聪慧的他;长大后坚毅勇敢的他;体贴宽容的他。有对着我温柔的笑的他;抱着我哭的他;种种的他,全都是他。最后,脑海中出现的竟然是离燕真正愧疚的脸。"对不起!我在最后还是要害你一次。我在你的身体里下了一重禁制,当你碰到流夜的时候就会触发。我对他的记忆和情感你都会继承下来。我为这份情感受了太多煎熬,却还自私的让你继承下来。你一定很恨我吧?"他自嘲的笑笑,又继续说道:"要恨就恨我吧。只有让你爱上流夜,我才能放心的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话说到这里,他清秀的脸上已布满泪痕。人影也慢慢的消散掉了。靠!这王八蛋竟然根本没相信过我,最后还摆了我一道!不过他对流夜的感情到是深的让我动容。看在这点上,就原谅你吧。至于你所说的痛苦--?我到不这么认为哦。我的唇角吊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爱上个皇帝是件麻烦事么?对不起!我没爱过,不知道有这种规矩。不过老师曾教导过我:如果我必定要处于麻烦当中,就想办法把别人也拉进来。搅乱一池春水才能浑水摸鱼。我可是个好学生呢。下定了决心,我便潜下心来诊脉。我对中医虽然知之不深,但谈到对药物的认识和急救的方法,在这里想必还没人比我精通。仔细观察了流夜胸前的伤口:箭身早已剪断,但由于流夜身中毒素,极其虚弱,生有倒刺的箭头还留在肉里。太医们怕他抵受不住,不敢擅取。检查完毕,我对从刚才便神色紧张的太医说道:"王太医!照这个方子替我煎付药来。快!"从怀中取出在家中提前写好的吊命方子递了过去。这方子曾救过我的命。无论是多重的伤势都能暂时把命保住。有了它,再取箭头便多了几分把握。太医们不敢拖延,做过例行检查后,我要的药便迅速的煎好送来。王太医将药碗递到宫女手中,我见她跪在流夜身边,哭声到是不断,药却一口也没喂进去。"把药给我!"侧身坐在床上,伸手将流夜轻轻扶起,倚靠在我怀中。"大胆!不得无理!"我的举止早已逾越了君臣之礼,流夜的近侍虽畏惧我残暴的名声,却还是战战兢兢的开口呵斥。"滚!"我凛利的眼神尖刀般扫了过去,吓得他险些软倒在地。我知道这么对他有些过分,但此刻我没时间照顾他的感受。总说离燕自私,原来我也是一样的。抬手含了一口碗中的药汁,低头便向流夜的口中喂去。周围骤然响起的抽气声完全无法传入我耳中。我小心的分开他的唇齿,舌头深深的探入他的口中,将药汁导入他的咽喉。期间不断轻轻按摩他的颈项,帮助他喉咙的蠕动吞咽。慢慢的,他将一碗药汁全部吞了下去。我轻吁了口气,抬起头来却对上众多崇拜的目光。我暗中翻了个白眼,开口道:"王李两位太医和那个冲我叫唤的家伙留下,其余的人统统给我外面伺候!"这么多人挤在这里,碍事不说,连心情都变得烦躁起来。"是!奴才叫阿福!是内侍总管。你们几个没听见王爷的吩咐吗?还不快出去!"这小子刚才还唯唯诺诺,一副胆小鬼的模样,一转眼就拿出总管的威风来了。看他清场的样子到还有几分本事。正想着,怀中的流夜竟发出轻浅的呻吟。"夜!你怎么样了?"我轻轻将他放平,小声的呼唤着。"......皇弟?"只见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好半天焦距才对正我的脸。的109a0ca3bc"是我!有我在,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我柔声安慰。知道此时的清醒只不过是药力作用的结果,很快他就会继续昏迷下去。"嗯!我知道!"他的眼帘又缓缓闭起,唇角却绽开了一个笑容。我心中不由一阵酸痛。他的伤势不能再耽搁了。我转头吩咐道:"去给我找一把柳叶大小,很薄,很锋利的小刀;食盐和可饮用的清水;最烈的白酒。点着蜡烛,把镜子都拿过来!快!"阿福应声跑了出去,不多时便将所需物品一一带回。小刀也找到了。是阿福向一个擅使飞刀的侍卫要来的。不知怎的,自我喂流夜吃药后,这小子就变得极其听话。你别说,他还真好用。按我的吩咐,阿福已命人用镜子将蜡烛光聚到了流夜胸前。用白酒将两位太医像我一样彻底消毒后,我拿着掺了麻醉药品的生理盐水开始为流夜清洗创口表面。希望清洁的同时可以减轻他的痛苦。清洗完毕后,我手中消好毒的刀子便稳稳的划了出去。虽然箭头入体颇深,却幸运的未曾伤及心脏。对右肺叶的损伤也相对较小。若不是带有毒素,这种伤势到也称不上危及生命。我既不像太医们对治疗一国之君顾忌颇多,对人体结构的了解又远多于他们,再加上可媲美外科医师的用刀能力,很快便将箭头取了出来。其间流夜痛醒数次,但方才饮下的药汁护住他的心脉,终是令他撑了下来。接下来的包扎就交给了太医。我拎着阿福帮我找来的一笼鸽子和取出的箭头开始研究上面的毒药。根据离燕留下的知识,这是白虎国特有的一种阻止血液凝固的药物。解药虽不稀缺但却有十几种配方之多。除了下毒之人,只有毒发三天之后才有明显症状表明哪种解药方能对症。若是用错解药,流夜就会立刻骑着仙鹤上西天取经去了。因此太医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我可没这么些顾忌,以流夜的伤势,再流个三天血我保证连下葬都省了,直接变木乃伊!在可怜的鸽子被我玩死七八只后,正确的解药就幸运的找了出来。为了保证安全,我还抓住两腿发抖的阿福做了个人体试验。看他服药后还能泪流满面的大喊着尽忠报国的口号,我的心情一下子松了下来。流夜的命算是保住了!接下来的治疗工作全扔给了两位太医。我也以病人家属的身份暂时住在了宫中。反正也没有人敢对我的决定提出异议。阿福更是干脆命人到王府为我收拾随身衣物去了。送东西来的果然是连云,但没想到他把元西也带来了。说是在宫中不比家里,总得有个人贴身照顾。我干笑了几声,不得不接受他的好意。幸而元西做事勤快细心又懂看人脸色,到真的给了我很好的照顾。或许是练武之人的关系,流夜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不出十天便可稍微坐起。我也命人调整了他的饮食和药物,尽量用科学的方法调理他的身体。其间因为医疗概念不同,多次与太医争执。但有些在我看来是常识的事情,我是只知道结果却说不清原理。不可能像他俩那样引经据典。于是火起来我便仗势欺人,王李两位太医被我气得头发都快掉光了。当事人流夜却时常含着温柔的笑容看着我发飙。等我凝神看去,他又瞬间转开视线,苍白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粉红。看来流夜对我也不是全无感觉呢。这发现害得我心头阵阵狂跳,像有把火在烧。这天早上,我又照惯例来到了流夜寝宫。一向来去自由的我,这次竟被阿福挡在了门外。"王爷!皇上正与诸位大臣商议国事,您现在不能进去。""商议国事怎能不叫我呢,我也要为皇上分忧啊。"口中似真似假的抱怨,没等阿福的尖叫响起,人却早已抢入室中。开什么玩笑。以他的身体状况哪里经得起半分辛劳。我千方百计的调养,他们想来糟蹋我的劳动果实?做梦!再说,商议国事需要瞒着我吗?夜!你不乖哦!我很不喜欢你排斥我的举动呢。到现在你还在防着我吗?刚闯进来,一个嘶哑的声音便传入我耳中。"......可见王爷他居心叵测,皇上不得不防啊!"原来是说我坏话。难怪阿福不肯放我进来了。"要说什么都等皇上伤好了再说吧。"我清冷的声音让屋中众人瞬间变了脸色。举步入内,一双魅惑人心的凤目向倚靠在床头的人看去。流夜淡淡的惊慌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落入我的眼中。"皇弟,你来了。"他故作平静的笑笑。"叫我玥!"我向床边走去,那里是我这几天专属的位置。表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清浅笑容,心中却在隐隐作痛。夜!你的惊慌是为了什么?"大胆!你怎可如此无礼?"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皇上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白色的身影如蝴蝶般翩然旋起。我的手掌已电般捏住了那个出言不逊的喉咙。"住手!"流夜的喝止牵动了伤势,几声呛咳早已吓得我飞扑了过去。"夜!你别气,我只想吓他一下,没有伤他的意思。快让我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惶急下也顾不得礼仪,伸手便向他的衣襟探去。"我没事!"流夜连忙抓住我的手,布满细密汗水的脸上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怎会没事,冷汗都痛出来了。"伸手想为他拭去汗水,却再次被他挡下。"我很好!你先退到一边吧。"他小声哼道。眉目间浮动着坚定的拒绝。看到他的拒绝我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需要绝对权威的君主。毕竟不再是我原来的世界了,王爷的称呼虽然好听,却也不过是个臣子而已。这一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忧伤弥漫在胸口。这时空真的属于我么? "是!请恕为臣失礼之罪!"我的神情瞬间冷淡下来,深施一礼,打算暂时离开。免得自己再做出什么令他不满的举动。"等等!"流夜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慌乱。看到我态度的转变,本应满意的流夜竟突然觉得心中一阵的难过。从小流玥便以绝美的外貌和聪慧的头脑赢得了所有人的宠爱。甚至父皇连王位都给了他。有段时间,流夜是那么的嫉妒他的出色。嫉妒到面对他几乎无法维持自己一贯的温和笑容。然而从小到大,比他小两岁的流玥却一直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无论他遇到怎样的困难,流玥总是会向他绽开令人炫目的笑容,向他保证会永远陪在他身边。因此既使在流夜最痛恨他的时候,也无法产生半分想要伤害他的念头。但也就在那段时间,流玥变了,变得追求享乐,不思进取,甚至在京城欺男霸女,横行霸道。弄得父皇大失所望。这才改立了太子。说实话,尽管流夜对当上国君的事是暗自欢喜的,但看着流玥堕落的模样,流夜的心中有说不出的酸痛。对这个弟弟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思,怕是连他自己都有些说不清了。当那支箭射入右胸的时候,流夜的心中竟然充满了强烈的渴望:真想再看一眼流玥月光般皎洁的笑脸。仿佛听到了他的呼唤,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他。他还是来了,在我们兄弟逐渐形同陌路的时候。他望过来的目光还是那么坚定。"我会救你!"那如同天籁般的声音令人不由全心的信赖。不是他!流夜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无论刺客是谁派来的,不要是他!这份乞求在流夜心里盘旋了无数遍,甚至高于了自己对生命的渴望。醒来后,就不断听到阿福讲述他救自己的经过。虽然觉得他的某些行为有些不妥,但心中却有几分甜意。所以这几天他对流玥一直采取纵容的态度,就是想再多看一点那张英气逼人的俊秀脸庞。想看他在意着自己的火热目光。明知道他的举止已可算得上大逆不道,却不由自主的沉迷在他鲜活的笑靥中。但!这是在臣子的面前啊。他的举动已严重冒犯到国君的威严,所以才拒绝了他的关怀。可为什么看到他摆出臣子应有的样子竟让自己有种被抛弃的感觉。"玥!你......"你生气了么?我回过头,从流夜轻颤的唇边读出了他未能问出口的话语。冰冷的心中流入了一道暖流。我回过身,轻轻的跪在了他的床边。坚定的盯着他微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睛,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夜!我知道我让你为难了。不过对我来说,这很重要。重要到决定着我该如何与你相处。我现在跪在你脚下,不是因为你是帝王,只因为你是我一直守护的夜!你明白吗?所以我请你告诉我。你要我称呼你什么?皇上还是夜?"不能怪我逼他,若不将他从孤家寡人的心境里拖出来,他永远无法正视自己的感情。离燕守了他十七年,处处为他打算,最后也只不过将自己逼入了绝路。我才不要重复他的错误。我是玄武国的王爷,但我骨子里还是那个冷情冷血的玥。他若不肯打破我们君臣间的壁障,便永远无法成为我的爱人。那样的话,我宁可永远的离开,绝对不会再痴守在他身边。或许是看出了我的决绝,流夜的声音颤抖了起来:"若我选择‘皇上',你会怎么样?"我的心一沉,胸腔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我输得好快。快得让我以为他之前的温柔只是我在做梦而已。狠狠捣住胸口,我低头向后退去。寝宫的地板什么时候变得像尖刀般锋利了。为什么如此简单的挪动却好像正在被千刀万剐。我的眼前一片的猩红,仿佛是汩汩的鲜血从我心头淌出,染红了整块土地。"别担心!我会是个忠心耿耿的臣子。"毫无生气的字句从我褪尽血色的双唇中吐出,散发着血液的腥膻气味。"诸臣听令!流玥王爷救驾有功,从即日起免其跪拜,与朕行兄弟之礼,特赐称呼朕名号之权力,其他赏赐另行召告。"低下的头猛然抬起,对上了流夜泪光盈睫的双目。已经绝望的我听见流夜这略嫌虚弱的命令,竟整个人僵在了地上。"王爷!快点谢恩呐!"站在一旁的阿福忍不住提醒我,我对他绽开了一个绝艳的笑容,趁他神色混乱间,狠狠的掐了他一把。"啊!"在他的惨叫中,我笑着扑到了流夜身边,挡住他被泪水沾湿的脸颊。"不是做梦呢。"我低声笑道。灵巧的手指瞬间抹去那处晶莹:"对不起!" "你满意了?"流夜的脸上飞起红晕,语气却是严厉的。我清淡的笑道:"你好可爱!"满意?这只是个开始呢。"不要乱说!"见他的脸真的板了起来,我才收起调笑的面容,说道:"夜,你相信我吗?"流夜轻轻皱起了眉毛,说道:"为什么这么问?""因为我要你将朝政暂时交给我处理。"我脸上依旧是俊美的笑容,但神色却是无比的认真。流夜闻言,静静的看着我,眼中闪烁着难懂的光芒。半晌,他开口说道:"从即日起,封皇弟为摄制王,暂且代朕处理朝政。""什么?皇上三思啊!"室内顷刻响起了一片的反对声。一直自动屏蔽掉其他声音的我,被这突然响起的嘈杂吓了一跳。原来屋里还有这么多人呐。我不由有些好笑。"你们想抗旨吗?"我板起脸呵斥道。"现在请各位去书房集合,以后所有奏章均先交由我处理。再由我转呈皇上。"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我在夺权。也难怪列位大臣一脸的鄙夷。我暗自苦笑,摄制王?若不是夜的身体不堪劳累,谁稀罕干这费力不讨好的工作。转过头,看到流夜来不及收起的深思目光,我的心再次抽痛了起来。按捺住心中的委屈,我柔声道:"夜!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千万不能过分的劳累。你先睡一下。一个时辰后,我来叫你吃药好吗?""你快去处理政务吧,别让大臣们久候了。"流夜淡淡的回答。目光移到了我难以企及的地方。5无愧于心缓步来到书房门口,方才流夜带给我的打击虽然没有在我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却在我心中刻上了一道伤痕。我深吸口气,稳住心神向室内走去。"各位好!"我淡淡的招呼。面对他们,我的自信与冷静就全都回笼了。"恭喜摄制王大权在握!"首先站起来的果然是那个险些被我捏死的男人。"不知摄制王打算如何处理政务?我们已经习惯了皇上的办事方法,却不知一向精于享乐的摄制王是否会别出心裁呢?""我还以为只有韩岂和李继敢这么和我说话呢,顾大学士果然胆色过人。"我抬手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说道:"大家都别废话了!既然皇上答应暂时由我来处理朝政,你们就在这段时间里适应我的做法吧。""你要怎么做呢?"开口的是韩岂,恐怕他也是防我最深的一个。我微一耸肩,转身坐到了书桌之后。坚毅的眼神刚化了艳丽的容貌,一股威严的气势弥漫开来。"将所有奏章分类放好。各部负责官员随时负责解答我的问题。"或许是想看我出丑,大臣们递上来的奏折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问题都有。不过可能会让他们失望了,只用了很短的时间我便将所有奏章全数整理完毕。事分轻重缓急分别标注。帮助叶凛打理叶家庞大的企业王国整整十年。其间种种事端绝不比打理一个真正的国家来得容易。何况影的教育中本来就有"帝王学"、"厚黑学"之类的科目。做完他们出的题目,也该轮到我提要求了。"首先我要提几个建议。"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后,严肃的说道:"第一,以后奏折的书写方式一率要简单直白。描写事物要准确客观。我要看的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是消遣的故事!第二,凡有灾害发生,首先组织人们行动起来抗灾。不要等皇帝批准了才有行动。不然在奏折上报的途中,损失早已不可估量。"我抬眼看了看周围众人,多数对我的意见不以为然。我对他们的想法本就不感兴趣,他们只要照做就行了。"第三,桌上左手边的一堆折子已批改完毕,是那个部门的自己认领回去。今后此类问题一率由主管大臣处理!每月末各部门上交一份处理报告即可。""这怎么可以!身为朝臣怎可擅自处理政务!"四五个大臣又跳了出来。我神情一冷,凌厉的气势直接压向叫嚣的大臣。屋里登时安静了下来。"身为朝臣本应为皇上分忧,如果一切都交由国君处理,要大臣还有什么用?如果哪位大臣说自己无能力解决问题,我尽可以上报国君,换个有能力的来做!"这话说的重了,几位大臣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吓的,一个个面色铁青,但也真的没有自认无能之辈。我见气氛有些紧张,便对他们露出了进屋以后第一个笑容。既然生就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孔就该适时利用才是。"以列位之能,相信处理此等小事必定是易如反掌了。"如清风般的笑靥配上醉人的低语,立刻让屋中众人恍惚了心神,表情也缓和了下来。眼波流转间瞥到一直一言不发的韩岂,只见他丝毫没有被我迷惑,清亮的眸子满含深意的盯着我,仿佛在说:"别想对我耍花招!"我心中暗自好笑,这韩岂也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却活得像个小老头一样。难怪可以当上宰相。想看住我是吧?随便吧!偷偷向他飞了个媚眼,笑看他突然混乱的呼吸。"奏折基本处理已毕,我们来讨论几个主要问题。"我轻咳一声,示意书记官记录,"先说说粮食问题吧。负责农业的是哪位同仁?""下官便是!"坐在右手的一位中年人站了起来。"原来是向大人。"我对他点头示意道:"我看了你的折子,你对我国农业的现状的分析很是细致,提出的问题也很关键。我对这些问题有些自己的见解,不知大人可有兴趣?""哦?王爷对农业也有研究?""不敢说研究,只是想帮忙打开思路罢了。"我的笑容愈发灿烂了,心中却在暗骂:废话那么多!这死老头到底想不想听?"愿闻其详。""关于耕地太少的问题,不知向大人可曾想过与国内银号连手,向愿意开垦土地的人提供低息贷款,帮助他们解决开荒初期的经济压力。相信会有不少人愿意尝试。而我们与银号也可做出相关协议,做的好还可以额外得到部分收入呢。但过度的开垦只会造成水土流失,对农业的伤害也是严重的。像是这份折子中提到的灾害,大多与过分开发土地有关。所以,耕地的开垦一定要做好水土保持的工作。我国西南方多丘陵地带,一直是农业的落后地区。但若是土质肥沃,或可开垦梯田。这样就大大增加了耕地的面积。也许将来会成为粮食的主要生产地区也说不定哦。土地贫瘠的地区也可以考虑耕种其他作物,可以充饥的食物有很多并不需要很好的生长环境就能成熟。向大人不妨命人在这方面做些研究。耕种时还可采用多种作物交叉种植的方法,这样可以大大提高土地的利用面积。还有......呃!向大人?"正侃侃而谈间,注意到包括韩岂在内的好几位官员都像看见鲜肉的饿狗一般狠狠的盯着我。一旁的书记官连笔都掉到了地上。我说错什么了?诧异的目光瞟向嘴张的最大的向大人。"各位大人因何用饥渴的目光看我?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咳咳......"显然向大人的幽默细胞并不多,我的调侃险些呛死他。急忙咽下几口茶水才勉强发出声音。"王爷误会了。这些问题困扰我国多年,一直没有好的解决方法。听王爷的意思似乎可以迎刃而解,因而下官才有些失态。但不知什么是梯田?水土保持应如何进行?交叉种植又是如何交叉呢?""下官更感兴趣的是所谓低息贷款是何物?"负责财政的王大人也凑了过来。"我会为大家详细说明的。"我尴尬的笑笑,说得太高兴了,竟然把他们无法了解的名词都用了出来。接下来的讨论逐渐变得失去控制。话题也逐渐从农业向其他方面发展。我这才发现:文官竟也有如此狂热的一面。若不是顾忌我摄政王的身份,恐怕会将我撕开吞下肚去。"停!"我终于受不了大喝出声。"今天就到此为止!"看着他们意犹未尽的遗憾表情,我无奈的摇头叹道:"韩大人,向大人,顾大人随我去见皇上。其他人都散了吧。""是!"众人齐声应道。我满意的暗中点头,看来下面的工作不会太过麻烦了。毕竟若不能令下属真心折服,做起事来多半会困难重重。当然!除非以雷霆手段将碍事之人全数铲除!只可惜他们对夜还有用处。我起身向外走去,抬手整冠的同时挡住了眼中一闪而逝的血腥。回到了夜的身边,胸口翻涌的噬血欲望立刻平静了下来。我阻止了阿福的通报,放轻脚步来到他的床边。流夜还在睡觉,我静静的站着竟不忍唤他。你的梦中可曾有我吗?我在心中问道。离燕的算计令我爱上了你。他认为这样可以保住你的性命。但或许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同样自私的两个人,离燕对你却是全然的宠溺和奉献。而我不同,我不会爱也不曾爱过。我所擅长的只有掠夺而已。所以我才会令你不满吗?仔细一想,原来从一开始,我便被离燕强行记录在身体里的执念,拖入了之前从未经历过的漩涡。难怪这几日我变得不像自己了呢。因为在意而让你轻易左右我的喜怒。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早就知道感情不能勉强,夜他爱我也好,不爱我也罢,我要做的事还是会做的。若他不肯让我拥有,了不起放弃他另觅爱人就是了。在那个时空见多了别人失恋,自己不也一直想尝试一下吗?又死不了,就当体验生活吧。想罢,我突然轻笑出声。被我这种天性凉薄自私的人爱上也算你倒霉吧!纠缠了我许久的在意和难过这一瞬间全部放了下来。心境的转变让我的态度也终于恢复了从容淡漠。我笑着坐到了流夜的床边,轻声唤道:"夜!醒醒。流夜轻吟出声,缓缓的睁开眼睛微笑道:"你来了。"我肚中暗暗好笑,明明在我进来时便已惊醒,却偏偏要装作睡着的样子。是想测试我的居心吧?只可惜心跳的变化是你控制不了的。若是方才的我,现在定是又要心痛了。而今却有了捉弄的心情。"你的警惕性也差了许多哦,刺客的主谋还没找到,你这样很危险。"我故作担忧的说道:"这样吧,从今天起,我晚上和你一起睡,保护你的安全!""呃!不用了。宫中的侍卫很多,大不了再加派一些就好了。此事不宜麻烦皇弟。"流夜再怎么也没想到只是装个睡也能让我提出这等要求。不由有些尴尬的笑笑,小心的措词想要拒绝。但我又怎会给他机会。"叫我玥!这事就这么定了。宫中的侍卫怎比得上我的功夫?再说,我们小时候不也经常睡在一起吗?你还总说我的身子抱着舒服呢。"转过身端来刚煎好的药汁,不去看他突然变红的脸颊。"吃药吧。"我稳稳的将汤匙送到了流夜的唇边。"让我自己来吧。"流夜轻声说道,似乎不习惯我的亲昵。"好啊。"我没有坚持,但却起身靠在了床头。缓慢的扶起他靠在我身上。刚开始他的身体十分僵硬,但慢慢的便放软了身躯,将重量全部交给了我。等药喝完,我又小心的扶他躺下,这才让阿福请三位大人进来。流夜有些诧异的看我在他床榻前摆起了摊子。各类奏折整齐的排了一地。"玥,你这是?"我伸手为他盖好被子,柔声道:"我慢慢说,你慢慢听。若是累了便闭上眼睛。"接下来我便把全部奏折的内容分门别类的说给他听。文书的处理工作我早已是驾轻就熟,一份洋洋洒洒数千字的奏折,我不过三两句话就将要点说出。后附几种处理方法,让流夜可以简单的做出决定。至于执行命令的事情自然交给了三位大臣。最后我轻笑着说道:"这一摞是专门歌功颂德和状告我作奸犯科的。凡是我做过的事都在奏折中作了批注。我给你放在床头,等你精神好些,不妨当做笑话看看。"谁也没想到,我竟是如此处理朝政的。明明已经大权在握却只是做足了准备工作。最后的决定权依然交到了流夜手上。不过工作效率确是大大的提高了。四五十份奏折,若是流夜来看,总得数日方可看完。现在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已将政事处理完毕。"难怪父皇要把皇位传给你了。"流夜神色复杂的盯着我说道。我轻轻摇头道:"不要被表象迷惑,我只是做了些文字处理工作。你才是做出抉择的人。相信我!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皇帝。"(我绝对没有撒谎!不过我见过的皇帝只有他一个罢了)我伸了个懒腰,笑道:"再说以我这般懒惰又贪图享乐的性子若是真的做了国君,非毁了玄武的未来不可!"说罢慵懒的起身说道:"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有什么事我们晚上睡觉时再谈吧。"我故意言语暧昧的撩拨夜和三位大臣脆弱的神经,转身出门后,茶杯落地的清脆声音让我听得心情大好。好想知道三位大臣是先被我的话吓得心肌梗死还是先被羞怒的流夜整得生不如死呢。当天晚上我便光明正大的睡上了龙床。但令我郁闷的是:这个身体对流夜的渴望早已濒临极限,如今每晚与他近在咫尺却不能越雷池一步。不禁暗恨自己作茧自缚。每天早上我都因欲求不满而疯狂练武发泄。对身体的支配度到是越来越高。以往的各种技术逐渐在我这个拥有内力的新身体上重现,并且威力更加强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这天,我照惯例起身练功。见天色尚早,便在园中散起步来。清晨的庭院少有人迹。侍卫们知道我常在此练功,也都不敢靠近打扰。清脆的鸟鸣就成了这片静寂间唯一的生机。深吸一口气,我闭上眼静静体味这份融于天地之间的玄妙感受。惬意间,几声轻微的异响从灌木丛后传出。我好奇的上前察看,却看见一个单薄的身影正伏在青石桌上抽泣。"元西!"待分辩出这人的身份,我不由叫出声来。"王爷?!"元西抬起头,一双哭至红肿的眼睛惊讶的看着我。"怎么了?有人欺侮你吗?"上前几步,我将他瘦小的身体搂入怀中。或许因为他是我在这个时空看到的第一个人吧,对他我总有几分怜惜之意。"没有。大家对奴才......我都很好。"见我冲他瞪眼,元西连忙改口。早在二次见到他时便不准他再自称奴才。只是这小家伙总是改不了口。 "很好又怎么会哭?"碰到他冰凉的皮肤,我皱眉道:"怎么不多穿些衣服?"抬手除下外衫裹在了他的身上。我有真气护身,早已不像以前那般惧寒畏暑。元西可是个普通人,这般不知爱护自己怎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难得这次他没有被我的好心吓到。他低着头,像是要从中汲取勇气似的紧紧抓住我的衣袍说道:"王爷好几天没有回来了。""他们没和你说我要暂时搬去乾阳殿吗?"我不禁有些生气。这个阿福是怎么办事的!"不!总管派人跟我说了。"他的头垂得更低了,神情也变得更加难过。"王爷是嫌弃奴才了吗?是不是奴才哪里做得不好?求王爷给奴才个机会改过,求您别不要奴才!"一把没拉住,他已经扑倒在我脚下。伸手将他从冰冷的地面拖起,无奈的说道:"你奴才起来没完了?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可是王爷您......"一边嗫嚅,元西的脸上飞起一抹嫣红。稍停,仿佛是下定决心般说道:"您好久没抱奴......元西了。""呃!这个......!"怔愣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不可否认,我确有躲着元西的意思。他毕竟曾是我的男宠,连云将他送来想必也是考虑到我的需要的。在皇宫这几日,他对我的照顾自然尽心,但其间也不乏做些勾引的情态。若说我不想,纯属自欺欺人。但我毕竟不是离燕,这种视人如玩物的事情我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见我无言以对,元西的泪水潸然落下。伸手便开始解身上的扣子。我略一闪神,他大半的肌肤已袒露了出来。"住手!你疯了是不是?"我连忙将他的身躯掩上。这么冷的天,他不要命了。"是不是这个身体您已经厌了?"他凄楚的看我。让我的心也跟着酸涩了起来。好吧!你厉害!我投降了!我伸手将他搂入怀中,贴紧他的耳朵说道:"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吧?今晚我会回去睡,我们好好谈谈吧。"气息轻刷过他的耳际,让他瞬间虚软了身子。阳光在他脸上渲染出连片的红晕。我璨然一笑,干脆将他一把抱起,调侃道:"你不是说好久没抱你了吗?我这就抱你回房好不好?""啊!"元西轻呼出声,随即将整张脸埋入了我的怀中。看着他害羞而又柔顺的样子,我发现他在我心中竟然并不是毫无位置。看来真的要和他好好谈谈了。6定计将元西抱回我原先的住所,索性也不回乾阳殿了。让元西伺候着吃完早饭便向御书房走去。刚一进门就觉得气氛十分诡异。原本那些见到我便扑上来的大臣今天统统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诸位大人今天怎么这般安静啊?"我微笑着招呼。有点奇怪韩岂的眼睛为何一直在抽筋。是想提醒我什么吗?但是眼色使得这么拙劣的我还是头回看见。或许是看出了我的调侃,韩岂的脸黑了下来,狠狠的剐了我一眼。仿佛听到了他肚中的咒骂,我的笑容逾发的灿烂了。"原来皇弟并未忘记还有朝政需要你处理啊。"流夜清润的声音在屋内扬起。言语中似乎隐含着一丝怒气。虽然不知他的怒气所为何来,但看到他我还是很高兴的。"夜!你来了。"我扬起专为他绽放的魅惑笑靥迎了上去。"怎么不多睡会儿?你还不能太过劳累的。"抬手就想搭上他的腕脉,帮他检查一番。"我很好!"翻腕间,他已将我的手指甩开。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怎么了?我的触碰让他厌恶吗?指甲陷入了死死攥起的掌心,尖锐的疼痛分散了我的注意力,胸口那针刺般的感觉便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太医说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以外,我的伤势基本痊愈了。这些日子多亏皇弟照顾了。"流夜挤出一个笑容,安抚般补充道。你是想说我没用了吧?我暗自苦笑,低下头不愿他看见我难过的表情。"那是我应该做的。既然皇兄伤势已愈,处理政事的工作自然应该交还皇上。请允许我汇报一下现阶段的工作状况。"清了一下嗓子,再次抬头时,所有的情绪已从眼中褪去,我又是那个大臣口中无所不能的摄政王了。慢慢的将目前的工作内容、进度和一些合理化建议讲述出来。引导流夜适应现在的工作方法。说实话,我是十分盼望流夜可以尽快接手的。立志要轻松过活的我,又怎能甘心被政事所累。幸而流夜虽有些心不在焉,但毕竟天资聪颖,加之大臣们的真心辅佐,很快就将政事处理得有声有色。我渐渐安静下来,人也慢慢退到了角落里。看着流夜专注的侧脸,我不由有些出神。这便是离燕费尽心机要我爱上的人啊!听他对于军事、物资方面的安排,可见流夜对于这个世界也是有野心的。作为守成的国君,夜他或许是合格的。但作为参与逐鹿的霸主,他还欠缺着某些必要的素质。该不该帮他呢?我不禁犹豫起来。以我的能力,若肯帮他,一统天下也并非毫无可能。但我不是立志此生不再卷入权利的争斗了吗?再说,争霸的道路是鲜血与尸骨堆砌而成的,其中的艰苦自是不言而喻。我放任流夜陷入这污秽的泥沼之中就算对他好了吗?等到他晶亮的眸子染上如我般的狠绝,我怕是哭都来不及了。"不知皇弟的看法如何呢?"挣扎间,流夜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际。"什么?"我懒懒的抬起眉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皇上是问,关于白虎国使臣来访的事,王爷您有何看法?"没等流夜责难,韩岂从牙缝中挤出的字句便恶狠狠的向我丢来。"哦?"我漫不经心的走上前,从书记官手中拿过记录。仔细浏览了一番后,我轻笑出声:"炼君睿要派人给你祝寿吗?他总不会空着手来吧?这我们怎么好拒绝。""皇上刚刚被他们刺成重伤,你居然为了区区礼物而让白虎的人进入我国境内?不知摄政王是何居心?"不出我意料之外,沙哑的嗓音带着隐隐的愤怒响起。"顾大人还是这么直率啊!"我带着一脸无知的笑容说道:"行刺皇上的是白虎的人吗?我没听小白提起过啊。"小白是我给禁军统领白延临起的外号。在我的刻意宣传下,现在几乎尽人皆知了。"那箭上的毒药是白虎国特有的。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哦!原来用得是‘一目了然'的毒药啊?!"我重重的拍着桌子作恍然大悟状。"摄政王的意思是行刺皇上的根本不是白虎的人,而是其他国家想嫁祸白虎的手段吗?""我可没这么说哦。"我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贯的邪魅笑容。不愧是玄武国的智囊,看韩岂的样子是早就想到这一点了!但是只怕他还是想少了一层。若我是白虎的国君,我必定会让行刺流夜的刺客携带这种明显就是白虎国特有,而其他国家也一样有能力得到的毒药。如果可能,还要让刺客留下一些过于明显的白虎国的军队徽号。玄武国也算人才济济,这些在政治漩涡中生存的官员,早已忘记如何直观的去看问题了。无论行动成功与否,总会有聪明如韩岂之流会力挽狂澜,替我洗刷"冤屈"的。白虎的国君炼君睿向以野心和智计闻名。以他的智慧,做到这点恐怕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吧。的0aa1883c6411f7873cb83dacb17b0afc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其他国君也想到这一点,干脆模仿白虎的手段前来行刺到也不是毫无可能。思量再三,反而陷入了逻辑的怪圈。可见刺客的来历早就不是随便推测就可以得出结论的。白虎国在这档口派出使臣只怕也与这次流夜的死里逃生脱不了干系。的051e4e127b92f5d98d3c79"我可是一直认定刺客是白虎国派来的呢"一双闪烁着计算光芒的美目和风般拂过流夜深思的脸孔,落在了韩岂的眼中。"所以要请韩大人拟一封回函。将我二人不同的意见温柔的透露给炼君睿知道。顺便向他提一下,我国向来仰慕白虎国的锻造技术,若是寿礼中能有庆伏大师的作品,皇上定会感受到贵国的诚意的。当然!其他的奇珍异宝也是多多益善喽!""你的意思是?"韩岂的双目爆出精光,若有所思的看着笑出一脸贪婪的我说道。"哎呀!有礼物送到,不要的是傻瓜!" "我明白了!" 韩岂会意的笑道:"需不需要我派人将此事大肆宣扬出去?""不用这么麻烦!"我低头浅笑,垂下的眼帘挡住了眸中灵动的狡黠。"说不定朱雀与青龙已经知道了呢。""哦?那王爷以为我们该如何应对呢?""我以为?"我轻笑出声,"我以为我们应该休息了。""可是王爷......"我摆摆手,轻易的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过脸对流夜笑道:"夜,你的身体还没痊愈,今天就到这里好吗?"韩岂下意识的服从举动令流夜惊讶之余,心中也翻起了层层的波澜。韩岂是天下闻名的智者诸星的弟子,对于流夜来说,他是个介于老师和兄长之间的存在。以往处理政事时对他也是诸多依仗。而今在皇弟面前却与其他人一样,仅仅成为折射流玥光芒的一面明镜。从方才处理政事时开始,流玥只需一抬手、一扬眉、一声轻哼、一个微笑,眼波流转间就自然而然的左右着所有人的节奏。包括对自己绝对忠心的几位顾命大臣也不例外。清谈浅笑的流玥,竟然散发着一种让人信赖折服的气势。这才是父皇所说的王者之像吧。突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向他心头袭来。"不!朕还不累!"流夜仿佛赌气般的生硬回答让我有些意外,早已习惯了掌控全局的我,全然不知那颗猜忌的种子已深埋在流夜的心里,更由此生出了无数事端。命运的齿轮终又开始了它的转动。"别这么说。"我谄媚的凑了过去。"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嘛。还记得我教你的游戏吗?我们再找两个人来打麻将吧?""麻将?"夜的眼中浮现出一片的茫然。不得不承认,这个借口十分拙劣。我暗中吐了吐舌头,急忙接道:"是啊!我看就找韩大人和李大将军好了。李将军人比较笨,赢他的钱应该容易些吧。"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一阵的叮当作响。李继雄伟的身躯已从群臣中踉跄而出。"皇上!微臣从未打过麻将!请恕微臣无法奉陪!" 李继坚毅的脸孔变得红白相间,显然被气得不轻。"废话!"看白痴般的目光斜睨了过去。"你要会玩,我赢谁的钱去?!""你!......"李继被气得几不能言。反观韩岂却是一派悠然的说道:"既然皇上与王爷有此兴致,微臣自当奉陪。"老实说,韩岂的捧场颇出我的意料之外。但很显然他在流夜心中的威信绝非我所能比较的。流夜在和他交换了几个难解的目光后,竟一反常态的积极响应。甚至直接下旨将李继留了下来。待其余人等纷纷退下后,韩岂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是否有事要交给李将军去办呢?"我微微一笑,伸手揽住了流夜的臂膀。"我不是说了吗,只是打麻将而已。来来来!我们赶快过去吧。"不顾韩岂怔愣的表情。一手一个便将两人拖到了方桌边坐下。转身又将极不情愿的李继拖了过来。接着便将挂在流夜书房的玄武国羊皮地图扯过来铺在了桌上。"大胆!"见我用珍贵的地图铺桌子,李继的眼睛都瞪圆了。"干吗那么紧张,地图是画来用的,又不是供着好看的。"我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那你也不能当桌布用啊!" 李继向来耿直,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缺心眼。我也懒得理他。起身倒了杯水,将太医特意为流夜炼制的药丸拿来,递到了他的手中。一上午的工作已让疲惫爬上了他的眉头。见我如此仔细他的身体,流夜眼中也流露出些微的感动。我递给他一个温柔的笑容,伸手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问道:"这里的图案很好看,是我国的地方吗?"韩岂仔细的看过后说道:"这里是我国与白虎国交界处的喀特峡谷。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归属权一直是两国争论的问题之一。""就是说这里是三不管地带喽?""三不管?"韩岂一愣,随即笑道:"王爷英明!下官从未听过如此形象生动的比喻。"我暗中翻了个白眼。原来韩岂也是会拍马屁的。接着故作惊慌的问道:"那里是两国往来的要道,管辖上又无明确归属,岂不是会有很多强盗?""王爷不必担心。" 韩岂不明我的企图,只得顺着我说下去。"强人必定还是有些的,但都是些零散的粗笨山民。不足为虑!""我怎么听说,那里新来了一伙白虎国的匪徒。不但人数众多、武器精良,而且专门和官府作对。白虎国的使臣若是打此路过,不但被匪徒抢去夜的寿礼,还将他们的护卫斩杀殆尽。那将是多么令人遗憾的事啊!虽说匪徒是白虎的子民,我国不好干预。但......""啊!"韩岂终于明白了我的打算,不由轻呼出声。"你不会是想......"流夜也随之恍然,惊骇道:"你胆子也太大了!"我微垂下眼帘,挡住眼中瞬间涌起的血腥凶戾。脸上的表情却柔和的像五月的微风。"你们认为在知道白虎国派使臣出使我国的情况下,青龙和朱雀能让他们把礼物平安送到玄武国吗?只怕到时的强盗打的就是我们的旗号了。"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地图上抚过。所经之处,具是边界地势险要,适合设伏之所。"我很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呢!与其徒然背上黑锅,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这样一来,你猜‘幸免遇难'的白虎使臣会怎么想呢?""高明!"韩岂想通了其中关节,不由击节叫好。"白虎会认为是青龙和朱雀做的,青龙会以为是朱雀而对它多加防范。以朱雀现今的尴尬地位,必定以为是青龙故意让它背黑锅。不满之余或者会做一些对我们有利的小动作。只这一下便反守为攻了。"我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方待要说,便感觉到一阵淡淡的杀意向我罩来。长年的训练早已让我对危险有了异乎寻常的警觉。但这一次,我却无法如往常般,抢先抹杀掉那道冰冷视线的主人。我竟然忘记了,我已不再是‘影'。流夜给了我如‘影'般的权势,却从未给我如叶凛般的信任。不愿对上流夜那让我心痛的目光,我对着韩岂笑道:"那些复杂的事我不懂。只不过寿礼被抢,‘夜'一定会很生气,那么无论白虎的使臣提出何种要求都不怕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使臣的侍卫大多遇难,为了使臣大人的安全,我们当然要多派人手,对其加以严密的保护才行啊!""那就不怕他们在我国境内搞鬼了!"韩岂激动不已的接口,显然也曾被这个问题困扰过。我浅笑着点点头。其实这才是我此举最重要的目的。代管朝政以来,我对这几个国家的情况都作了些了解。但这个世界的情报系统太过落后,所得信息实在是有限的很。这次对夜的刺杀,我便有几处关节始终参悟不透。因而不得不提防炼君睿派遣使臣的用意。为了保证流夜的安全,我也只有将他们牢牢的控制起来了。"夜!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转过头,仰起的脸上堆满了温柔讨好的笑容,仿佛一个等待大人夸奖的孩子。不可否认,我对流夜的心意虽从未改变,但应对之时却多了几分谨慎和防备。"啊?"流夜仿佛从沉思中惊醒,眸中的冰冷瞬间退了个干净。"玥的主意很好啊!"他微笑着回答。望着我的目光充满着欣赏与钦佩。"能帮上忙太好了!"我开心的笑道,心却狠狠的沉了下去。夜竟然这么快就学会隐藏杀机了。看着他逐渐成长起来,我不由暗自苦笑。本是下定决心要为他撑起一片纯净的天空的。但现在看来,他并不领情。该怎么办?以玄武国此时的复杂状况,实不允许我就此撒手。继续下去又会引起流夜的猜忌。该死的离燕!看看你把我拖进了怎样的一团混乱啊!脑中虽已是万般的烦忧,口中却轻松的说道:"既然夜也同意,那么这件事就要麻烦李将军了。""咦?什么事?"李继呆呆的回答登时让我头上画满了黑线。敢情这位李大将军从头至尾就没听明白。"王爷是让你负责率军抢劫白虎的使臣团。"看出脸部抽筋的我有发飙的迹象,韩岂立即替我回答。"你疯啦!"李继的大眼铜铃般瞪起。"你要我堂堂玄武国禁卫军去当强盗?还要抢劫来访的使节团?"难不成我们刚刚都在放屁吗?我被他气得一阵的无力,不禁嘲讽道:"是啊!你就高举着‘堂堂玄武国禁卫军'的大旗去抢劫吧!好让他们看看‘堂堂玄武国禁卫军'的厉害啊!""王爷的意思是你们要改装前往。不能让人看出你们的身份。" 韩岂显然是害怕李继把我的戏言当真,连忙替我翻译。接着又抢在李继继续气我之前说道:"王爷!恐怕以李将军......呃!‘耿直'的性格,不适宜负责此次的计划。"我当然知道这个"耿直"的李继不是个好人选。但此次活动干系重大,稍有不慎就会令玄武国陷入危机当中。因此只有交给绝对忠诚于流夜的人我才能放心。可如今看到他的反应,我也只有承认:牛拉到北京还是牛!咬了咬牙,我转头对流夜说道:"从禁卫军中调五百人给我!我去!""王爷万万不可!"三人闻言大惊,韩岂更是叫出声来:"白虎的使团纵然人少,也决不只五百之数。更何况他们虽不能料到我们的袭击,却定然有防范青龙和朱雀的准备。此番前去劫掠,危险程度可见一斑。王爷千金之躯,怎可轻易涉险!"闻言我不禁暗自苦笑。我何尝不知五百军士人数过于单薄,但直属于国君的禁军全数不过万人,在流夜对我心生猜忌之时,我若多要兵马,怕是反令他感觉我欲染指兵权了。幸好那使臣团来访再早也是两三个月后的事情。若我将这五百人好生训练,或可弥补人手的不足。心中计算已定,我淡然开口:"或者多给我些兵卒让我挑选。选定的五百人将被免除正式军人身份,交给我负责训练。事成之后,所有幸存的兵卒就作为我的亲兵吧。为了以防万一,不能让他们再与禁军拉上关系。""可是......"我微笑着轻轻按住流夜的手,打断了他的顾虑。"只有我能去了!"流夜闭上了嘴,深邃的眼牢牢的盯住了我。我只是一径的微笑,直到他目光柔软了下来。"好!我给你二千人,你挑一千走!事后全部划拨给你作为亲兵。""我知道了!"我心中突然觉得有些暖暖的。转头对李继道:"事已至此,光明正大的角色就交给李将军吧。请李将军带兵在此处巡逻,我指向地图中的某处。若是发现白虎使臣遇匪后逃来此处,即刻将其‘严密'的保护起来!‘平安'的送往京城!不得有误!"故意加重了语气,期望他能明白我的用意。想了想,终是不放心。又对韩岂交待道:"还请韩大人帮助小王向李将军详细说明一下行动的内容。""请王爷放心!"韩岂恭谨的应承。有他看着,想必李继就不会出状况了吧。我冲他点点头,又道:"等他在京城见到夜后。夜对其被劫一事大为震怒,即令大将军李继领兵将使臣严密保护起来。很快宫中就传出消息:国君派人大肆围剿喀特峡谷附近盗匪。誓要将其一网打尽。为了保证没有漏网之鱼,军队不妨派多一些,粮草当然也要跟上。顺便修建些简易房屋安置剿匪人马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我看就建在这里好了。"信手在地图上一点,立时点亮了三双眼睛。"这里是喀特峡谷最为紧要之所在。若仅仅是派兵剿匪,其他三国或可默许。但修筑要塞就绝对是他们无法容忍的了。"李继毕竟是玄武国有名的将军。除去对内较为......呃!"耿直"的性格外,良好的军事素养立刻让他看出了我派兵剿匪的真正意图所在。"派兵剿匪时请韩大人向三国投递国书,痛陈白虎盗匪劫掠我玄武国君生辰礼物之恶劣行径。房屋仅供我军将士休息之用。在剿匪结束后自然会拆除。如果有人阻止我国的剿匪行动,定然是盗匪一伙!我国自然不必容情。相信以白虎同仇敌忾之心;青龙朱雀同情友好之意,必会同意我国捍卫君威之举动的。"我淡然笑道。心中暗自盘算:看来建立外交系统是当务之急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本就该专门派人负责编攥。"你好......"卑鄙!李继总算还忌惮我的地位,没敢把话说全。但看他的眼神我也能猜出他在腹诽。无耻吗?我轻声冷笑。不记得谁曾说过:政治原本就是一只开屏的孔雀,从正面看是五彩斑斓,从后面看就只有个屁股而已!"记住!我们都是在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只不过你用的是这里,我用的是脑!"纤长的手指点了点他的心脏,轻声说道。死盯住他的眼中暗藏着一丝阴狠。若还执著于他愚蠢的正直,他对于谁都不再有用了。我不会留下这个知晓内情的无用之人。"玥!李将军会明白的。"一只温暖的手覆上我的手背。我转过头,笑得如清风暖日。"现在我们来打麻将吧!""呃?!"7和忠诚一起交付的心当晚,我如约回到了原本的居所。流夜那里已让阿福带了话去。相信他摆脱了我的纠缠定然十分高兴吧。我有些不是滋味的想着,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令我惊异的是房中竟已摆好了一桌酒菜。元西身着鹅黄色的丝衣笑意盈盈的坐在桌边,一派温馨的景象。见我进来,他便如一片轻柔的羽毛般拜倒在我身前。 "元西见过王爷!""起来吧。"我伸手将他扶起,脸上也扬起一丝微笑。"王爷要不要先用些酒菜?还是......?"说着脸颊微红的轻轻向我怀中偎来。这元西到还真是老样子。我不由轻笑出声。轻搂住他向桌边走去。"陪我吃些东西吧。""是!王爷!" 元西笑得温柔。待我坐定后便熟练的为我添酒布菜。菜一入口便知是元西亲手所做,十分鲜美。酒却不打算享用。今夜还是清醒些的好!间或与元西闲聊几句,他都回答得极为小心。显是怕那里触怒了我。思虑再三,我终于开口问道:"元西!说实话!你真的愿意跟着我么?"元西闻言一愣,美目中渐渐流露出惊惧的神色。"元西愿意!求王爷不要把元西送人。"微带哽咽的声音响起,元西已跪伏在我脚下。"起来说话!"我略略皱眉。这家伙动不动就下跪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好。"求您让元西跪着吧。若是元西做错了事,王爷尽管责罚,元西决没有半句怨言。"我轻轻叹息,伸手托起了他泪光盈睫的脸庞。"你让我抢进府中,不恨我吗?"一个好好的男子,被人像玩具一样对待,受到的伤害可不仅仅是肉体呢。"不!元西不敢!能伺候王爷是元西的福分!"轻轻摇动的头颅像是一朵被山风吹拂的野菊。是不敢吗?虽然早有准备,我还是不禁有些落寞。"我放你自由可好?看是你想回家还是去哪里,我都会派人送你去。"伸手取出十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袋散碎银两,"这些钱给你,虽然不能补偿你什么,总还算有些用处。不过,千万别让别人看见,免得招惹些是非。那时我却来不及救你了!"正说着,却见那一颗颗泪珠如断线珍珠般落了下来。"怎么了?"在我看来,流泪是弱者的表现,向来是十分不耻的。但这次我却莫明的有些心疼。"是不是怕我说话不算或是故意试探你?我可以对天发誓啊,不然写个字据给你可好?"显然,只学过如何杀人的我是不会安慰人的。元西的泪是越流越多了."到底是怎么了?"我最终挫败的低叫道:"你总要说出来我才能知道啊!""王爷......王爷终是厌倦我了吗?""咦?"这又说的是哪一出?"其实......其实......我还有很多技巧是王爷没有尝试过的。我......我......"这慌急的样子到令我真正的疑惑起来。莫不是他说愿意的话,并不如想象般违心。"元西!"我轻喝一声,终于制止了他明显要展示"技巧"的意图。看着他颓然坐倒的失神模样,我忍不住俯身将他扶抱了起来。"你不明白吗?我不是厌倦了你,只是不想把你当成玩物罢了!你今年才多大?十四还是十五?你还有好长的路要走,放你自由不好吗?"将他颤抖的身体安置在怀中,我竟破天荒的语重心长起来。到底这十七岁的身躯中装入的是二十七岁的灵魂啊。如此算来,我也实在是很老了。元西俊美的脸上漾起一个恍惚的笑容,轻声说道:"王爷想不想听听元西的故事?""你说!我在听!" "我是家中庶出的儿子,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已去世了。八岁时,家道中落,难以维持生计。大娘见我长得尚可入目,便将我卖入了男娼馆。在那里,整整四年我都在学习如何伺候男人。十三岁那年,我正式开始挂牌接客。我第一个客人便是宋大爷。他很喜欢我,不但为我赎了身,还将我接回了家中。尽管他要我的时候总爱玩很多残忍的把戏,但那些我在娼馆里早已承受惯了,到也还撑得下去。只是他那些妻妾的打骂让我的日子有些辛苦。"说到这里,元西的身子逐渐颤抖起来。显然是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我抱着他的双手紧了紧,希望能带给他些力量。他渐渐的平静下来,继续说道:"直到宋大爷玩腻了,将我拿来招待客人为止,我都以为我找到了依靠,可以就这么平静的活下去。但我却没有这种好运气。玩的人多了,我也渐渐麻木了。连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是个人。不过是具任人发泄的玩偶罢了。就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王爷!""哦?"我轻吟。没想到离燕的胡作非为也办了件好事呢。也难怪元西最怕我厌了他,原来是有前例可循啊。"元西什么也不会,唯一会的就是怎么伺候男人。其他人看不起我,认为我就是个玩物而已。无论我做什么,都不可能改变他们的想法。所以即便是您给了我银两,放了我自由,我也依然是个玩物。脱离了您的保护,我只会被更多人玩弄。至于家人?我哪里还有家人!"我得承认,我对元西的安排确实欠缺考虑。但也难为他看得如此清楚。"那么就这样吧。"我轻扭过元西的头,让他看着我的眼睛。"我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是我在府中给你安排个差事。从今往后,你便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当然也就不用侍寝了。好好的工作几年,或许再让总管安排你成个家什么的。其二,是你依旧跟在我身边,做我的男宠。但只要你谨守自己的本分,做个规矩的玩具,我便向你保证,任何时候都决不会遗弃你。更加不会将你送与旁人玩弄。你自己斟酌一下,想好了再告诉我。"不能怪我过于无情,换作是当"影"时的我,怕是根本不会理他的死活。那时每个人都在挣扎求存,若是有必要,别说是身体,我连灵魂也能出卖。说起来,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可怜!端看各人的手段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在这个世界里却是个毋庸置疑的弱者。我很清楚给他自由到不如给他一个好主人来的实际。不过老实说,我还是希望他选一。若他选择跟着我,以我的心性定然会将他纳入羽翼之下。可是生性懒散的我实在不愿在流夜之外再多个负担。他再惹人怜爱也是一样!然而......"我选二!"元西竟毫不犹豫的开口回答。"你想清楚!若是选二你便一辈子都是我的玩物了。你难道不会不甘心吗?"我"不甘心"的试图劝阻。"别人会看不起你哦!""从我被卖入娼馆开始,我就不再奢求会有人看得起我了。就像是鸨母所说:不过是个任人骑压的身子罢了。元西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早都不把自己当人了,哪里还怕人辱骂。是您不嫌元西肮脏,还愿意把元西留在身边。对元西来说,这就是最大的福分了。何况,元西明白,您说得虽然凶狠,却心地极好。在王爷身边,元西一个小小的男宠竟然也活得像个人了。所以求您!让元西留在您身边。元西会竭尽所能把王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心地极好?这小子从哪看出来的?我连自己有没有心都持怀疑态度了,如何还谈得到心地的好坏。这恭维听得我颇有些想笑。轻轻抚弄着元西光滑的下颌,他眼中强烈的渴求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冲走了我仅剩的一点犹豫。"也罢!我会留下你。但你记住!我曾给过你选择!你既已选择了跟我就千万不要做背叛我的事。若做了便自己跳河吧!你不会想知道我是如何对待背叛我的人的。"我不再掩饰眸中的血腥,恍如实质般的杀气透体而出。元西吓得连忙翻身跪倒:"元西不敢!""别紧张!"我缓缓收回了杀气,绝美的脸又恢复了温和。"我说的背叛并不是要控制你的全部。任何时候你有了更好的生活或是喜欢上了什么人而想离开我,只要说一声就可以了。我绝对不会为难你。只是在我身边时给我绝对的忠诚就行了。"我毕竟身处政治漩涡之中,接纳了他,他便是我身边之人。完全的防备是不可能的。现下将利害说清,对他也有好处。"这些钱你还是留在身边。你想离开时也能当作盘缠。以后若是有空,我也会教你些东西。省得你没有一技之长,离开后坐吃山空。"以我现在的处境,所能给他的保障也只有这些了。希望他是真心跟我,若不是也看在我替他设想周到的份上不要给我搞什么小动作。好久没有做残忍的事了,现在做起来可能会不习惯。或许是没想到我会如此为他安排,元西猛抬头,难以致信的死死盯着我。张开的口半晌都发不出声音。眼泪到是流得哗哗的。我猜多半是眼睛瞪得太大的缘故。但胸口却被它泡得有些柔软。"怎么又哭了呢?"拽过衣袖向他脸上抹去。正打算物尽其用的时候却冷不防被他扑到了怀中。"王爷!""好!好!我知道!你嫌衣袖太小,想用整件衣服擦眼泪是吧?"伸手搂住他的身子,我无奈的低声道。再怎么说也是个男孩子,眼泪怎么会这么多?过了一会儿,他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元西连忙从我怀中退出,赫然行礼道:"元西太过忘形了,请王爷恕罪。""罢了!"我摆手让他起身。"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就不要跪了。"伸手去解外衣的扣带,打算脱去这满身的狼狈。"让元西为王爷宽衣吧。"我微一点头,起身摊开手,任他灵巧的为我退去外袍。这里的衣服还没穿惯,与其于穿脱间现眼,还不如交给"专业人士"较好。待外袍除去,我便吩咐元西道:"我这便要休息了,你将酒菜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下去休息了。"元西闻言一愣,轻声问道:"王爷不要元西侍寝吗?"我微微一笑,道:"若你想要,便自行留下。若不想要就下去休息。两情相悦才有意味,这方面我到不是需索无度。""两情相悦?"元西呆呆看我,显是不懂我的意思。"可我是您的男宠啊。伺候您本就是我应当做的。"轻轻拍拍他的脸颊,我柔声说道:"你不用想那许多。只问自己要是不要就行了。"说完便转身进了内室。今天说的话已经够多的了,再让我去解释一个我自己都不懂的事,恐怕真的要翻脸了。"王爷!""嗯?"我有些不耐,双手抱胸,斜倚在门口道:"又怎么了?"邪魅的眼轻扫过元西酡红的双颊。"元西......元西想要!"微微嗫嚅后,他竟坚定的回答。"哦?"迈开长腿,两步便走到元西身前。轻托起他低下的头,性感的唇角笑出了几许玩味和心中泛起的一丝欲望。"你确定?""我......我从王爷亲手替元西清理就一直希望,若是要元西的一直是王爷该多好!那样......唔!"不等他说完,便轻轻吻上他的薄唇。这小家伙怕是苦受多了,淡淡的温情也能赢得他满心的信赖。既然接纳了他,便给他一次完美的感受吧。我柔柔的贴着他的唇,没有急于攻城掠地。带着茶香的舌尖细细描绘他每一条唇线。元西只觉得嘴唇传来丝丝的麻痒,怪异的感觉逐渐向身体内传去。或许是跟以往的经验不同,自己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下意识的用贝齿轻轻咬噬,这孩子气的动作却令流玥轻笑出声。那双带着笑意的眼蕴藏了无尽的风华,眼光到处仿佛有流光闪动。元西在顷刻间感到一阵眩晕。望着元西逐渐变得迷离的眸子,我的心情格外的愉悦。如果我想,我可以带给他无与伦比的感官刺激,但同样的手法以现在的身体用出,对我本身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感受呢?我开始好奇了。趁他沉迷于我的笑靥,白皙的掌指自他的下颌开始,向下抚过他柔滑的肩颈,轻松的挑开了他的丝衣。略有薄茧的手指挑逗的揉上他胸前的小小突起。元西的身体一颤,不禁轻呼出声。灵巧的舌顺势闯入元西细滑温热的口中,与他的香舌共舞。仿佛一个君王般巡视着自己的领地。更是故意在他敏感的舌根来回的摩擦,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战栗。等我放开他的嘴唇,他已虚软了身体,整个人靠在我的身上急促的喘息。细细的银丝挂在他的唇角,妖娆而淫靡的气氛顷刻弥漫开来。元西简直不能想像,只是一个吻而已,他便如同陷入了一个绯色的梦境。两腿虚软无力的只能紧靠在流玥高大的身体上才能勉强站立。很难想像在主人绝顶柔滑白皙的肌肤下,竟有着如此坚实的肌肉。双手抵在流玥胸前,元西有些恍惚的想。正迷醉间,只觉身体一凉。一袭丝衣已离体而去。整个身子已赤裸的落入流玥怀中。这番变化也令我有些意外。元西穿的是男宠的标准服装。轻柔的丝衣下原本就是空无一物的。如此的穿着自然是为了让主人方便享用,但猝不及防下却带给了我真正的刺激。一股热流迅速在体内流窜开来。双手微一用力,便将元西的身子抱到了床榻之上。如雨点般的吻密密的落在了元西肩颈和前胸。两颗小小的樱果在唇齿的交替进攻下绽放出惑人的姿态。元西的呻吟声轻柔悦耳,让我忍不住想听得更多。带着热力的手掌在元西胸前、腰肢、侧腹部不断游移,间或滑过脊背,揉捏他的翘臀。但就是不碰他早已高高挺起的部分。"王爷......"元西不敢自行触碰,只得轻声求恳。我邪魅的笑道:"怎么了?""求......求王爷......" 断断续续的恳求在我用力吸吮他的胸前时嘎然而止。元西淡粉色的肌肤透出一片片醉人的桃红。"求我什么?"我坏心的继续追问,"你要说清楚,我才能照办哦。"的ddb30680a6元西羞得连耳朵都红得象剔透的玛瑙,本待不说,但又实在熬不住情欲的煎熬。最后只好用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说道:"求王爷帮元西摸摸那里。"那可爱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温热的手轻轻滑下,抚上那急待爱抚的枝芽。"是这里么?"柔腻的低语带着灼热的唇舌落在元西的耳畔。双重的刺激让他挡眼的手立刻翻下来捂住了险些脱口而出的尖叫。掌指的律动带给他一波又一波的快感。看着他逐渐睁大的眼睛,我一把拉开了他的手掌,吻住了他高潮时的叫喊。"对......对不起!我竟然先......""没关系!"我轻吻着他汗湿的额角,柔声安慰。或许是看出了我的隐忍,元西手向我身上探来。"让元西伺候王爷好吗?"他急切的要求着。虽然刚刚的挑逗早已让我欲火高涨,但我本不想真正的要他。只不过男人的身体还真的不太好控制。全靠了以往的训练有素,我才能保持住神志清明。否则怕不早将他推倒在床了。然而此刻见他满眼的执著,我的坚持就变得有些可笑了。"还是我来吧。"我微微叹息道。因压抑着欲望而有些颤抖的手再次抚上他的身体,一边在他身前点起串串火花,一边将沾满元西体液的手指滑向了他的身后。小心的在外面揉搓按压,直到全然的柔软才缓缓的探入。元西毕竟习惯了情事,很快身前便又精神了起来。既然下定决心要给他个完美的体验,我便不会急于进入。但面对情欲的冲击,换了男人身体的我,意志竟薄弱的仿如丝绢。我咬紧牙关,苦苦忍住欲望的叫嚣。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纠结的仿佛要撕裂一般。动作却依然是温柔的。元西在我身下难耐的扭动着。微张的嘴唇中不断的吐出急促的喘息和悦耳的呻吟。那双手碰到哪里,哪里便烧起连天的火焰。体内移动的手指更是带给他阵阵的酥麻,让他不由渴求更多。努力抬起头,元西雾气弥漫的眼寻找着主宰自己身体和灵魂的主人。看到了啊!主人的眼睛始终不曾离开我,就像极细的弦挑拨缠绕,奏响着令人心迷意乱的音符。因情欲而的低哑声音迥异于平时的清润,仿如暴风雨前的涛声。孕育着迷人的神韵和令人不由自主臣服的巨大力量。元西知道主人在强行忍耐。细密的汗水在他颀长健美的身躯上反射出朦胧的光晕。结实的肌肉让他紧绷出完美的线条。这画面美得几乎让元西喘不过气。不过元西却不明白。为什么要忍耐呢?我本来就是为了主人的愉悦而存在的不是吗?但流玥的忍耐却犹如一股暖流,在自己早已干涸的胸口慢慢的流淌。仿佛连死掉的心脏也重新开始了如擂鼓般的跳动。第一次,元西如此想将自己全然的交付出去。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心境的变化令元西的感觉更加敏锐,快感也更加强烈。他终于稍微明白,主人说的"两情相悦"竟能带来以往从未感受过的欢愉。直到全然的松弛后胸腹间那种难言的渴望和急待添满的空虚逐渐充斥了整个身体,元西终于忍不住开口请求:"王爷,给我!求您了!元西受不了了!"我闻言笑出了一脸的魔魅,这才放纵自己去体会那难以言喻的激情漩涡。或许是头一次体会如此美妙的感受。待情潮过去后,竟也快到天亮的时候了。我依旧将元西抱去清理,心中却着实有些后悔。如此的放纵根本不像是我会做的事。"王爷不满意元西吗?"我的沉默似乎影响到了元西,他怯怯的问道。"当然不是啊!"我讶然笑道:"我的表现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简单的调笑却染红了元西的双颊。他小心翼翼的贴上我的胸口。见我没有反对,便满足的叹息道:"从今天起,元西才懂得了什么叫快乐!元西决不会做对不起王爷的事,所以求王爷千万别不要元西。否则元西就活不下去了。我会死的!真的会死!""哪那么多死死活活的?我既允了你就不会反悔。"我挑起眉,拍了拍胸口如小狗般磨蹭的头颅道:"这世上没有谁是注定要活的。若连自己都放弃了挣扎,那他也没有被拯救的价值了。所以,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言放弃!这是我教你的第一件事。""是!王爷!"他仰起头,俏皮的吐吐舌,绽开一个向日葵般的笑脸。以往眸中多少带着的晦暗退得一干二净。整个人象重生了一样。看到元西的蜕变,我的心中也温暖了几分。伸手将他搂到身边,柔声道:"睡吧!""元西可以睡在王爷身边吗?"元西惊讶的问道。"今天就先这样吧!我正好要想些事情。"我不会给他无谓的希望。以前离燕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是决不会随便让人睡在身边的。否则以我"以往"的经验,一觉醒来,不是他气绝身亡就是我死于非命!这习惯当然要改,毕竟不再是叶凛的影了。不过到也不用急于一时。"那元西陪王爷!"元西到是没有一点不悦,柔声说道。"好!那你闭上眼陪!"我没有费神与他争论。简单的下了命令。数分钟后,元西平稳的呼吸就宣告着他已进入梦乡。-----------------------------------------------------------------8波澜若有支烟就好了,我倚在床头,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渴望。情事后身体的倦怠却无法安抚躁动的灵魂。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事端在大脑中不住翻腾,让我烦躁不已。或许是在那个时空真正能够属于我的东西太少,因而养成了我极强的领域性。但对于玄武的皇位无论是离燕还是我都从未有过欲望。我所想守护的仅仅是流夜本身而已。可惜!好像没人相信!是我长了一付奸臣的嘴脸吗?为什么无论在哪里都没人相信我其实对权势地位毫无兴趣呢?想起流夜冰冷的目光,我的心情愈发的沉重起来。对未来的茫然如即将灭顶的湖水般包围着我,让我无法呼吸。"嗯......!"轻浅的呻吟惊醒了我。原来是下意识收紧的手臂影响到了熟睡的元西。想必这些日子他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吧。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醒来。看着他这么毫无防备的睡在我身边,嘴角挂着满足的笑纹,我心中的烦乱竟逐渐平静了下来。老实说,对于元西,我的怜惜和责任感恐怕远多于喜爱。然而在他心甘情愿把未来乃至生命交到我手上时,面对这么大负担,我心中竟没有丝毫的不满。说到底,是元西需要我,还是我需要着别人的需要?已然分不清了。轻轻的起身,站到了窗边。窗外蒙蒙的青光代表着黎明的来临。我没有开窗,怕清晨冰冷的空气冻醒床上的元西。伸手拉开腰间的丝绦,打算换上练功服去做例行的运动。就在此时,一片纷杂的脚步声传入我的耳际。仿佛有几个人正急速而来。是谁?我只来的及将向不离身的暗袋抄在手里,一个人便在一声高唱中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入。"皇上驾到--!""呃!夜?!"大惊下,我立刻将手背到了身后。掌指间闪烁的寒光也顷刻消失在身后的暗袋中。但强行停止的动作却令内息一阵的翻涌,险成内伤。"你怎么来了?"我暗中调息,脸上却绽开了微笑。尽管流夜的表情十分怪异,但看到他,我还是欢喜的。"王爷!皇上他......"阿福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就知道流夜让他追得很辛苦。难怪连通报声都慢了几拍。"滚出去!"没等阿福的话说完,他便被突然暴喝的流夜扔出了门外。门也随即被他用力甩上。"全部给我外面伺候!" 流夜的脸色青白相间,很有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夜你怎么了?"我上前几步,打算安慰一下这个有点莫名其妙的男人。"站住!"流夜低头轻喝道:"先把衣服穿好!""咦?"我低头看去。这一看险些笑出声来。难怪他从进来后就一直不敢抬头。原来他的意外到来,让正打算换衣的我猝不及防。因而只有一袭黑色的丝衣松松的挂在身上。袍带已经解开,里面又空无一物,大半个身子都袒露在外。这模样对我来说,羞愧到是不会,但流夜竟有如此大的反应就很值得我玩味一下了。简单的拢上丝衣,我带着掩不住的笑意走了过去。"要不要喝杯茶?""你......"猛然抬头的流夜在对上流玥波光流转的眸子时,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一句话竟哽在喉咙。或许是习惯了流玥的存在,一旦没有他在身旁便会不自觉的搜寻他的身影。虽然早知道他玩劣不堪,府中更是养着许多年轻貌美的玩具。其中几个还是自己赏给他的。但不知怎的,今早无意间看到他温柔的抱着个男孩,烦躁和酸痛就立刻塞满了整个胸口。当晚就听阿福传话说他要回子青殿住。是因为那个男子吗?所以连亲口对我禀报一声都做不到了?我才是君王不是吗?流夜躺在床上,根本无法入睡。当然绝对不是因为没有流玥温暖体温的关系。只不过有太多纷繁的念头不停的在脑海中盘旋。不甘、气愤、甚至还有一点点委屈。种种情绪纷至沓来,令他无法平静。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流夜再也忍耐不住,起身径直向子青殿而来。急切到连阿福都追赶不上。哪知门一推开,就看到流玥如夜之精灵般静静伫立在窗前。莹白的身体在黑色丝衣的掩映下,呈现出难言的魔魅。流夜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兴师问罪的打算顷刻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都是他此刻令天地失色的风华。那黑亮温顺的发在背后狂放地散开,如山泉般清冽的眼隐着诱惑的波光,薄唇畔挂着的饕足坏笑透露着无限的风情。清晨的阳光带着淡淡的金黄从窗缝挤了进来。轻柔的落在他的头顶,然后又抚过他绝俗的容颜,紧紧贴在他肌线完美的胸膛和诱人的腰线上。流夜猛得转开视线,竟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当阿福的声音响起,他第一反应竟是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这恍如神祉般绝美的身影。将阿福扔出屋外后,流夜也不禁懊恼。同为男子,自己这般情态怕是要遭流玥耻笑了。待要补救却被流玥意味深长笑容再次夺去了呼吸。"王爷?"轻微的呼唤自床上响起。却原来是元西醒了。看着流夜突然阴沉的脸,我不禁有些想笑。现下是什么状况?若是在拍电影,岂不是标准的"捉奸在床"?!只可惜我若是想看到流夜因为元西而吃醋,恐怕要等到太阳从西边出来的那天了。我微笑道:"夜!等我一下。"转身走到床边道:"醒了吗?"元西在床上跪起身来,柔顺的应道:"请王爷恕罪,元西竟睡着了,没能伺候王爷起身。""罢了!你也累了!"我伸手抓过一件衣服说道:"若醒了便起身见驾吧。""见驾?!"元西纳闷的眨眨眼,随即就领悟到是流夜来了。到是没用我催,他便闪电般穿好衣服,下床扑跪在流夜面前。"奴才见过皇上,不知皇上驾到,请皇上恕奴才失礼之罪!""抬起头来!"流夜觉得自己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克制住心中的暴怒,依旧可以平静的发声。流玥的床上竟然真的有人!早该想到的不是吗?流玥刚才的模样分明就是激情过后的慵懒和飧足。那令人窒息的性感都是因为他吗?流夜悄悄的攥紧了拳头。元西完全没想到流夜竟会在此时到来。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却在流夜温和平静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厌恶。果然是他!流夜微微皱起眉头。流玥一向是不甘寂寞的,但却很难看到他对玩物温柔。这男子竟可以例外吗?"你这次的玩具还蛮漂亮的嘛!叫什么名字?"流夜伸手重重的扣住元西的下巴,故作轻松的调笑道。"回皇上话,奴才叫元西!"元西只觉得下巴快要被捏碎了,但却丝毫不敢闪避呼痛。咬牙忍耐中,两串泪珠已滚滚落下。"哎呀!怎么哭了?莫不是讨厌朕吧?"温和的笑容下是如刀锋般的冰冷。"夜!别逗他了!让我替你检查一下伤势。"今天的流夜很不对劲!我轻轻拉过他的手腕对元西说道:"还不下去准备茶点!"流夜没有抵抗。我的手扶上的同时,他已放松了力道。元西也连忙起身退了下去。拉过流夜坐下。仔细的检查了他的脉象后,我的笑容灿烂起来,"夜!你的伤势基本痊愈了哦。""是吗?很好啊!" 流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停了片刻,他突然说道:"玥!那个叫元西的好像很好玩的样子,你不如给了我吧!"话音刚落,便有一声脆响传来。原来是正准备奉茶的元西,闻言惊骇下,失手将茶盏掉在了地上。"皇上恕罪!王爷恕罪!"没等流夜呵斥出声,元西已跪下请罪。"这么笨的人怎有资格服侍你!容貌和身子也不过是中人之姿。玥你怎么会喜欢这种货色?"流夜轻蔑的口气令元西惨白了脸色。我却不禁大感怪异。流夜一直是温和宽厚的,几时变得这般刻薄?"怎么样?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要户部侍郎的次子吗?我就用他跟你换吧!"户部侍郎的次子?这又是怎么回事?仔细回想后,流玥终于记起:那还是在离燕努力败坏名声的时候。这户部侍郎的次子好像叫严什么宇,到还真是个美丽的男子。但当时的离燕怕也是故意惹事的目的居多。那时流夜曾对离燕多方劝戒,最后还让人选了两名美貌的男子送入我府中,这才让离燕放弃了那位严某人。那么我刚刚听到的是什么?流夜竟然要将严某人给我?那家伙再怎么也是官宦之子。流夜是疯了吗?认真的思索却依旧想不出流夜会怎么做的理由。就算要继续败坏我的名声也用不着把自己也牵扯进来吧?再说了!恐怕我早已毫无名声可言了,应该用不着他再努力破坏了吧。抬起头却对上元西绝望的目光。显然我长时间的沉默让他以为我打算食言了吧。但令我欣慰的是:即便是如此,元西望向我的眼中也没有一丝的怨恨和不满。有的只是浓浓的哀伤和心如死灰的绝然。看来他的忠诚是可以稍微信赖了。我冲着他惬意的一笑,眼瞳中光华流转、极尽魅惑。澄澈的声音轻易的冲淡了屋内郁结的气氛。"夜你说晚了哦!"我起身将地上的元西提起,"你要是早一天跟我要他,我定然二话不说就给了你。但昨晚我已答应他决不将他转送他人了!"那一瞬间,元西眼中爆出的光彩仿如夜空中的繁星,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很多年以后,提起这件事,元西眼中的神采依旧璀璨夺目、一如当初!"玥你就如此在意他吗?" 流夜眼神阴郁,冷笑道:"一个从妓院里买来的下贱货色值得你忤逆我吗?""夜!你怎么了?"我实在忍不住了,不由轻声喝道。我的声音很小,流夜却仿佛听到了一声惊雷。一个战栗后,惊恐的神色逐渐爬上了他的脸庞。是啊!我怎么了?那个充满戾气的人是我吗?那些刻薄残忍的话是从我口中说出的吗?是什么让我失去了仁慈和理性?不!当然不是因为流玥!他只是我一个荒淫好色的弟弟。我只是要教导他、指引他。不是吗?是吗?脑中渐渐混乱,流夜突然跳将起来,转身便向屋外冲去。"夜!"他突然慌乱的样子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不由急呼出声。流夜的脚步停了下来,但却没有回头。"玥你还是出宫去吧!我的伤也好了,总不能一直将你留在宫中。想必你也还有要做的事吧!"我闻言一愣,不免有些黯然。其实早就应该回府去了。自己执意要多留这些日子,也不过是不舍每天与流夜的相处罢了。而今赶人的话已听入耳中,我也只有低声应答:"是!"又走了两步,流夜再次停下道:"今日辰时会有两千禁军在校场等候。若是认为有用便尽管挑去。不必拘泥于一千之数!"说完也不待我回答便开门离去。我静静的站在那里,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回头看看元西水光盈然的双眼,心中不由咒骂道:"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9挑选强盗无论再怎么迷惑,我也不会耽误正事。辰时未到我已只身来到了校场。两千兵卒到是已然在校场等候。见我到来,一个将官便越众而出,到我面前行礼道:"白延斌见过摄政王!末将奉旨带领两千禁军在此候命!""小白是你什么人?"我淡然问道。虽然没有特意叮嘱,想必流夜也不会将此次行动的内容透露出去。面前这人该是也不知情吧。"回王爷的话,如果王爷指的是禁军统领白延临,他是末将的兄长。" 白延斌恭谨的回答。"嗯!"我轻轻点了点头。看来到像是小白的侄子。只是性格稳重,应该有不错的能力。"这些人是你负责的吗?""回王爷,是末将统领!""这些军士上过战场吗?"我边问边向校场走去,心中思索着该如何挑选合用的人手。"回王爷,大多没有上过。但禁军向来是所有军队中质素最好的!王爷尽可放心!"说着他不禁挺了挺胸膛,很是自豪的样子。我不置可否的轻哼一声,人已登上了校场的高台。"传令下去!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站在左边,其他站右边!"没有经过战火和鲜血洗礼的士兵根本称不上真正的士兵。我的任务已经够艰巨了,再让我和一群新手一起干,会被拖累死!白延斌闻言一愣,颇感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但毕竟是接到严令,一切听凭我的安排。于是尽管心中迷惑但也不敢怠慢。很快,两千人中便有近四百人站到了左边。只有四百吗?我微皱了皱眉,转身对白延斌说:"剩下的人中,曾经违犯军纪的也一并站到左边!"白延斌看我的眼神更奇怪了。我却懒得理他怎么想。我挑的是强盗!那些就算穿便服也看得出是正规军的根本不能用!但任何部队中都难免有些兵痞之流。他们虽然是军队的毒瘤,但大多头脑精明,有些还有不错的身手。更重要的是,我的训练在他们身上会得到更好的效果。当然他们中也有只会偷奸耍滑之辈。这类人若是没办法在行动中活下来,可也不能怪我!不是吗?我暗自冷笑。一番呼喝后,又有约三百人站了过来。"有多少人了?"我问得简单,他答得也爽快。"七百一十九人!""好!余下的人中,凡有特殊技能或自认有过人之处的出列!"又等了半晌,十四个人陆续走出。仔细询问后,白延斌向我汇报:其中五人善射;两人善泳;三人善于设置机关。余下四人各不相同。一人善烹美食;一人善建房屋;一人善绘美人,还有一人竟自称歌喉出众、无人能比!看着白延斌汇报时抽搐的脸颊,我不禁也有些哭笑不得。"除了唱歌的那个人外,其余十三人站到左边!"我平静了一下心情,吩咐道:"剩下的一千二百六十九人分成两组,以赤手相搏。最后站着的二百六十人留下!其余人员扣军饷两月!以责其能力不足!"白延斌呆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分成两组?那么每组至少有六百余人!这......这岂不是一场混战?""是啊!你算术还挺不错的!"我淡淡的回答。"但这样就算武功好的人也不一定能胜出啊!"白延斌实在不知道这位摄政王大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圣旨上说要点兵两千供摄政王挑选,但他的挑选方式也太出乎意料了吧?这样也能挑出精兵的话,他宁愿把自己的头割下来!"我要的人不见得是武功最好的人,但却是在任何情况下可以有效的打击敌人、保全自己的人!至于为了这个目的,他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了。"我冷冷的解释,有些不耐他的罗嗦。白延斌看出了我的不满,连忙将命令传了下去。出乎大家意料的命令让士兵们一阵的鼓噪,但在将官的大声呵斥下还是摆开了阵势。这就是禁军的素质吗?我不禁暗自摇头。一群连"军令如山"都不懂的家伙,上了战场也只会害死战友而已。看来流夜的禁军应该好好接受一次再教育了。举步走到台前,低喝道:"开始吧!"命令一下,校场上立刻烟尘四起。千余人分作两堆厮打起来。我站在高处,运足目力,仔细观察。但毕竟是人数众多,等到监督的将官喊停的时候,已是两个多时辰以后了。大多数军士已然倒地不起。尚能支撑着站立的二百六十人也都是衣衫破碎、鼻青脸肿,一付凄惨的模样。"各位做得很好!"我提气开声,清润的声音缓缓的送入每个人耳中。"胜出者赏银五两!全部站到左边。其余人等也是虽败犹荣。扣饷之事就此作罢!"说着,整个人走下高台,来到了一地伤员的校场中央。不扣粮饷果然令士兵们神色好看了许多。有些已经开始挣扎着站立起来。"你!你!还有你!"我边走边在人体地毯中不住指点。"你们几个也站到左边去!"士兵们大多没有近距离的见过我,如今见到我的样子,呆愣者有之;轻蔑者有之;迷恋者亦有之!总而言之!让我极不舒服!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转身欲走,却听到有人大声唤道:"王爷留步!"循声看去,一张基本完整的脸出现在我视野里。"什么事?"他的眼中并没有那些奇怪的神色,让我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我们几个已经败了,为何王爷还是将我们挑选出来?"不卑不亢的语气引发了我的好感,破例解释道:"你身后的三个,在攻击命令开始的时候,就极快的组织了身边的人手共同抗敌。不但组织力出众,想来在队伍中也是颇有威信。左边的胖子和那边的高个子虽然被打得很惨,却每人至少撂倒了七十人以上。人缘到是不敢恭维,但单兵作战能力还是有可塑之处。至于那个矮子,"我不禁轻笑出声。"从战斗开始他就没有停在一个地方超过一息之时。惊人的行动力让他混水摸鱼的敲倒了好几个人。只是破坏力太低,才会在对上胖子的时候一败涂地。"这几个人各有特色,让我也不免动了爱才之心。"这么多人打作一团,你居然还能注意到这些!"过度的惊讶让他忘记了礼数。"你叫什么?"我微皱起了眉头。这人竟这么沉不住气吗?他呆了一下,似乎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外放的情绪也迅速收了回来。"回禀王爷!小人叫卫平!"我暗自点头,脸色却严厉了起来。"那好,卫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挑你出来了吧?那个大个子是你什么人?"卫平闻言身体一抖,立刻端端正正的跪好,低下头去。"回王爷,是我弟弟卫奇。"我冷哼一声道:"我不会再让你和他一起做事了!学不会放手,他一辈子都只会是只雏鸡!""是!王爷!"他欣喜的抬头。显然没有料到我的宽大。我回过身,不再理他,径直走回了校场的高台。一直跟在我身边的白延斌忍了半晌,终于好奇的问道:"王爷!那个卫平有什么特殊之处吗?"我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他的脸微微涨红,以为我不肯回答,连忙补救道:"王爷赎罪!是末将多嘴了。""也没有什么!"我的目光向远处投去。"只是他在我喊开始的瞬间就自己躺在了地上。""什么?"白延斌大吃一惊,"那岂不是说......说......""是啊!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被我挑中!"我接过了白延斌嗫嚅着不敢说出的话。若是单纯的贪生怕死也就罢了,就怕他是看出了这次行动的特殊性,而不想牵扯其中。见事如此明白的人我会把他留在禁军中"散播流言"吗?还是随我一并在这浑水中扑腾吧。"那王爷还......"我轻笑出声。"就算他没有特殊的本事,这份当机立断的心智也值得我注意了。何况他虽不想被我挑中,但他的弟弟却急于建功立业。为了保护他,卫平在其间爬起数次。每次都是迅速的清理完卫奇身边的敌人后,又立刻倒下装死。没有过人的武艺和胆识又怎敢在千人的混战中做出此等举动?""王爷英明!"白延斌叹服的低头行礼,顺势掩去了眼中诡秘的光芒。"末将恳求王爷,将末将也带去吧。末将希望能留在王爷身边,多学些东西!""哦?你也想去?"我心中不由暗暗叹息。还是不能避免啊!早就知道,这一千禁军中定有各个方面安插的眼线。只是我出人意料的选人方式让他们乱了阵脚。逼不得已也只有直接要求了吧。只是不知这白延斌是谁的人。流夜的?还是韩岂的?还是......"白大人应该很清楚吧?我挑的人会成为我的亲兵!你们不但会被从禁军名录上清除,原先的官职地位也全都不能保有了!这当然是皇上对我的恩典,但又怎可委屈大人。""能跟着王爷是末将的福分!"白延斌诚恳的回答,一脸忠厚。看他毫不意外的表现,我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若非知道内情的人,断不会知道亲兵的事情。但又能怎样呢?我低头笑道:"既如此,便委屈白大人了!"这样也好,收了他,流夜那边自然安心一些。我也可以少费些脑筋在他身上。"末将遵命!"白延斌恭谨的行礼。"将所有挑出的人登记入册,三日后的卯时在西山猎场的营地集合!告诉他们,他们将有数月在外训练,不得归家。家中事务均放在这三天处理。其余事情一概不许透露!"我略略严厉的说道。他要向谁汇报不关我事,但若坏我的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想了想,又补充道:"除了方才所说的赏银外,所有挑中的军士各领赏银十两。解散后立刻发放。所需银两叫人去我府中领取。"若是不幸殉职,丧葬费还是要给的!"是!王爷!""就请白大人多费心吧。本王还有事情,就先行一步了。""不敢当!从此刻起,白延斌就只是王爷的亲兵而已,请大人称呼小人的名字。"我微微一笑,也不回答,自管扬长而去。身后的白延斌一直保持着恭谨的姿势。闪烁着复杂光芒的眼神直直的投向地面,直到我的身影消失。挑出的人手中还是会被换掉一些人吧?回府的路上,我静下心来思索。但为了保证我不会察觉,人数定然不多!也不会动那几个和我照过面的。其他的便由着他吧。只要不是他国的奸细,对我来说是没有区别的。我这个一直领闲钱的王爷突然强势的闯到权利的中心。平静的朝堂早已让我搅得暗潮汹涌,朝中各方面的官员若没有动作倒是奇怪了。只是我还不想理会这些繁杂的事情,这时也就只有睁只眼闭只眼了。思考间,我已回到了王府。王府总管乔山带了人在门口迎接。多日未归,这夕阳下的府祉竟让我产生了一丝亲切。我终于对这个时空有了归属感么?我摇了摇头,将缰绳丢给了门房。目光如溪水般扫过众人。连云的神色有些憔悴,出什么事了吗?我不禁暗自猜测。远远站在人群后的元西精神到是好得出奇。明亮的双眼在对上我的目光时爆出了欢喜的光芒。举步向府内走去,边走边吩咐道:"三天后,我要离开一阵子。府中的事就拜托乔叔了!""不敢当!老奴自当尽力。但不知王爷这次要带多少人手?""不用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这事过于机密,还是少些人知道较好!"起码让连云跟着吧!王爷近日来经常单独行动,这让老奴怎能放心!"乔叔是府里的老人,无妻无子又从小看我长大,对我总带着特殊的关切。我安慰的拍了拍这个精明、严厉,对我却忠心耿耿的长者,微笑道:"让我再想想吧。"乔山叹了口气,像是对着个任性的孩子。"叫他们服侍王爷沐浴更衣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好!"我点头答应,随即又想起件事来。"乔叔,以后我的起居就交给元西伺候吧。""他一个男宠,做得好这些吗?"其实除了这种专门用来泄欲的人外,家中的仆役大多也可任我为所欲为。因此乔山倒没有看不起元西的意思。怕只是觉得应该"术业有专攻"而已。"这些日子他照顾我也算尽心,我也用得惯了。"我淡淡的回答。元西毕竟也算我的人了。由他照顾我,平时说话也方便些。"王爷既不嫌他粗笨,调他过去就是了。" 乔山招招手,将喜不自胜的元西唤到身前。"王爷中意你是你的福分,你要好生珍惜。照顾王爷要格外的细心。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但可别让我看见你正事不做,成天缠着王爷。若不知分寸,当心我重重罚你!""是!元西明白!" 元西恭恭敬敬的回答。乔山人虽严厉,但对下人还是十分照顾的。加上元西本就不像其他男宠那般恃宠而骄,因此乔山也希望他能受到宠爱。"还要请乔叔多多教导。免得他恃宠生骄,平白惹人厌恶!"跟在我身边虽然稳定了他在府中的地位,却也令他要面对一些争端。没有乔叔的提点,我怕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元西不会的!"他瞪大了眼睛,认真的回答。我有些想笑,待乔山答应后,伸手轻轻捏了他的脸颊一把,道:"我知道!"~~~~~~~~~~~临时被经理揪回来干活!一通忙碌之后可还没忘记更新哦!夸奖我吧!我不会骄傲的!只是时间太少了,不能一一回大人们的贴。有时间再补上吧!谢谢大家的祝福!你们的话让我幸福的快要死掉了!另:风行万里大,只要你保留我的权利,就尽管搬走吧! 信任(上) 晚饭后,我独自来到了园子里。寒冷的天气并没有令园子萧瑟起来。深绿色的池塘配上茂盛的植被,平添了一份生机。我静静的站在池边,那横穿池面的风不住撞击着我胸膛。然后便突然变得柔软而温驯,缠绵的摩擦着我的身躯。不期然脑中出现了离燕的笑脸。 "这便是你要我来的世界啊!"我轻轻叹息。在这里我到底能做什么?帮流夜争个天下?太麻烦了!依旧学你般什么也不管?那又太闷了!傻呵呵的跑到流夜面前发誓效忠?且不说他根本不信!就算信,这也不是我做得出来的事情。仔细想想,我竟是个只忠于自己的人啊!到也难怪他不肯信我。哈哈!不如干脆强奸了他,然后再流亡国外好了!想起流夜的猜忌,我不禁恶毒的想。随即嗤笑出声。我真是越活越下作了!以前连替叶凛调教宠物,我都能做到让人从灵魂深处臣服于我。为什么现在对于自己想要的,倒轻易放弃了呢?人总说:无欲则刚!因为我在意了吗?换了个环境,我可以有自己的人生了。所以我的心不再平静如止水,开始有了期待、贪欲,也因此开始害怕失去。又再想了想,我不禁有些烦闷。懒惰的人果然不适合思考!那就不想了吧!我深吸一口气,冰凉的氧气渐渐充满我的身体,心胸也开阔起来。 "出来吧!你也站了有一会儿了!" "王爷!"连云矫健的身影从假山后转出。默默的站在我身后。 "你怎么在这里?"我依旧盯着碧水的深处,没有回头。 连云静默了片刻,方要开口又被我堵了回去。"如果要想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不想为难你!"顿了顿,我又说道:"这几天我不在府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府中一切安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连云恭谨的回答。 我转过身,伸手扣住了他的下巴。"那你这疲惫的样子是怎么来的?生病了吗?" 连云眸中异彩一闪,仿佛想要挣脱我的手指,却又强忍了下来。眼神却躲闪着不敢看我。"我没事的。" "不喜欢我碰到你吗?"我微笑道。修长的指下滑到他的颈项,拇指在他喉结上轻轻滑动。 "不......是!"连云艰难的否认。俊朗的脸上泛起了美丽的颜色。 我终于放声大笑,转过身不再看他。"看来我还真的是声名狼藉呢!" "王爷!我......"连云有些焦急,似乎想安慰我又不知该说什么的感觉。 "没关系!我没有怪你!"我微笑着回头。身上雪白的衣衫在风中舞成一片,乌黑的长发也随风飘摆着,柔软地划出狂放的轨迹,衬在那耀眼的白里,缕缕都带了挑动人心的妖冶。那笑却暖得如冬日午后的阳光,慵懒的烫贴着连云的心脏。 胸口那突然涨满的感觉是什么?连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低下头,不敢再注视眼前这魔魅的男子。充满矛盾与挣扎的复杂眸光也直直的投向了自己的脚面。 "这次让我跟王爷去吧!"他咬了咬牙,终于开口。zyzz "咦?你想跟吗?"我讶然笑道。"不是很讨厌我吗?干吗要委屈自己!" 连云急忙抬头分辩:"连云不敢!王爷救过连云的命,我怎么会讨厌王爷!"池水反射的月光照在他脸上,仿佛整个人都裹在一团迷离当中,让我看不清楚。 "何必呢?这次出门我是不能带元西的。而我又一向都不甘寂寞。这种情况下你还执意要跟吗?"唇角挑起一个邪魅的笑容。刻意在话语中加入了浓浓的暧昧。不是我要为难他,实在是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的保护对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连云的脸色瞬间惨白,但这次他竟坚定的出乎我意料。"请王爷带上连云!如果王爷想要连云的话,连云也可以......"终于说不下去,薄薄的红晕飞上了他的脸颊。 这样也跟的话,他的忠心就太过了!我暗中皱起了眉头,脸上却只有充满了情欲的笑容。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扯了过来。"你确定?!"略微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我轻轻舔咬着他的耳垂,火热的气息直灌入他耳中。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发出一丝轻颤,破碎的声音从我轻轻摩挲的指尖下传出。"我!确......定......!" 我微眯起的眼光逐渐冰冷,在他脑后和唇瓣上抚触的双手却并未停止。不可否认,他光滑坚韧的发丝触感极佳。粉红的唇也出乎意料的柔软。但我还是无法忽略他俊脸上强行忍耐的表情,和紧闭的眼角闪烁着的可疑光亮。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要坚持吗?连云与元西不同!即便是我的手下,他与我最多也只能算是雇佣关系。用得着隐忍至此吗?毕竟我这个主子是出了名的荒淫无道!别跟我说:他为报救命之恩而打算以身相许!我信才有鬼了! 似乎是迟迟没有等到我的唇,连云睁开了眼。眼里些微的迷茫在对上我审视的目光时竟立刻清澈起来。 很棒的反应!不是吗?绝俗的脸上绽开玩味的笑容。看着这样的连云,我隐藏在心脉深处的黑色血液开始沸腾、叫嚣!想跟上我吗?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那美丽的皮肤下到底藏着些什么东西! "告诉我!我是你唯一的主子吗?"在他脸上游移的手背到了身后,我肃然问道。 "王爷为什么这么问?"连云皱起了眉头。一副不解的样子。有意无意间,形状完美的右手轻轻搭上了腰间,仿佛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回答我!"背后的指缝间流泻出一缕银光。双脚也如连云般不丁不八的站着,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处于最佳的防御位置。虽然我极力掩饰,淡淡的杀意还是惊动了他。 "您是我唯一的主子!"连云突然跪了下来,头却如我希望的高高抬起。蕴含着勃勃生机的颈项以最脆弱的方式展现了出来。这就是他宣誓效忠的方法吧!我轻笑着伸手抚上他的咽喉。他神色坚定的望着我,没有丝毫躲闪的意图。将自己的要害送到我手上吗?这是狼表现信赖和忠诚的方式! 该信他吗?这个如狼般敏锐的男人!无意识的轻轻摩挲他的喉结和颈侧,感觉到那如擂鼓般的心跳。这个位置,我只需微微用力,便可捏碎他的喉骨或是切断他的颈动脉!所以他才那么紧张吗?但令人难以致信的是:这贴近死亡的感觉竟让他的身体如我一般兴奋起来。这么说,我们竟是同类呢!修长的指停在他微微战栗的肌肤上,点点的星光落在他仰望的眼中,我凝视着他眼中的臣服竟有些下不去手!也罢!就信他一次吧!换了个时空,总还是要学会相信人的。 收回手,我的笑容如月光般皎洁。"记住你说过的话!如果你骗我,我会很难过!相信我!你不会想看到我难过的样子!" "连云不敢!"隐约中仿佛见他瑟缩了一下,吐出的字句却还是清晰而又稳定。 "起来吧!从今天起,你只能称呼我主子!尤其是跟我出发以后!" "是!主子愿意带上我了吗?"连云惊喜的起身。 我轻轻拍拍他的肩,笑道:"不怕苦就跟来吧!希望你不会让我后悔!" "连云一定竭力令主子满意!"郑重的说完,连云突然意识到话中有语病。欲待解释,却又怕越描越黑!一张脸立时涨红如熟透的樱桃! 我哈哈大笑道:"不用紧张!我并非真的要将你如何。"转过身,我撩起衣摆,单膝跪倒。"我流玥在此对天发誓,只要连云忠心对我,我决不强迫他做任何超出主仆关系的事情。如违此誓!天厌之!"既然允了他在身边,就不会让他心存委屈!我从不欺负自己人! "主子!你......你何必......"我的举动显然吓到了他。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抢上来将我扶起。 我调皮的向他眨眨眼睛,笑道:"我没你想像的那么欲求不满!但如果你也想要,到不妨考虑勾引我哦!我技术很棒的!" 连云扶我的手迅速松开,结巴也仿佛更加严重。"不......我......没......" 我暗暗好笑,故意薄唇微张,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粉红的舌尖后在下唇轻轻的揉搓。晶亮的眼在连云周身挑逗的扫过。诱惑的波光故意在他嘴唇、胸前和腰腹逗留。明明是流转世间不染铅华的清澈,此刻却如妖魅般绽放着令人意乱神迷光芒。一股莫明的热流迅速在连云体内窜过。火焰由我滚烫的视线点燃,顺着他通红的双耳一路延烧下去。身体竟难以抑制的兴奋起来 "唔!"无法压抑的反应让连云羞怒不已。急张口重重的向嘴唇咬去!一声闷哼后,已是满口的鲜血!但目光却在剧痛后再次清澈起来。 "你他妈疯了!"他的决然令我惊讶之余也不禁怒气暗生。反手闪电般扣向他的下巴。"张嘴!"我轻喝道。 连云怔愣于我惊人的速度,竟没有躲开。但眼中隐隐透出一丝倔强。 "别让我说第二次!"我不耐的沉下了脸色,声音也冷峻起来。就在我快要忍不住动手的时候,连云终于顺从的张开了嘴唇。我从腰间摸出疗伤的药物,自管向他伤口抹去!药物的刺激痛得他嘶嘶的吸着凉气,我却毫不怜惜的加重了力道。 "想自虐不如让我来虐你!保证让你过瘾!"冷酷的声音重重的撞入连云心底,却激起了一道道温暖的涟漪。连云缓缓的闭上了眼,挡住了眼中复杂的光芒。 "爽了没有?"我一把揪起连云的发,冷冷的问道。 连云睁开眼,羞愧的望着我嗫嚅道:"主子!我......" "哼!"我松开手,将剩下的药膏塞到连云手中。"这东西叫‘续命',是李太医的得意之作,用在你身上实在是浪费!但是药就一瓶,我又偏偏找不见了!" "谢谢主子!"连云翻身跪倒,眸中闪过一丝感动。这种伤药之珍贵,连云也是早有耳闻。救命的药向来是千金难买的。更何况这‘续命'原本就是国君专用的。流玥这一瓶怕也不是随便就能拿到的。但他竟这么轻易的给了自己。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一把揪起地上的男人,我心中的火气也散得差不多了。"你给我记住!"我正色道:"我说的话向来算数!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暖床!所以你根本不用防备于我!我若想要你,你防也防不住!"我转过身,缓缓离开。清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些许疲惫的黯哑:"看清楚自己的身体之后再来告诉我,你防的到底是谁?我还是你自己!" 我没有再理会兀自呆立在池边的连云。举步回到了房间。元西趴在外室的桌上,已经睡着了。抬手点了他的睡穴,将他抱回了隔壁他自己的房间。应该能好好睡一觉了吧?毕竟是自己的府祉,不比宫中的环境险恶。我一直紧绷的精神也放松了许多。房间门口的侍从见我独自回来,小心的上前行礼道:"王爷!是否需要人侍寝呢?卑职唤其他公子过来可好?" "其他公子?"恍然忆起,这府中还是养有其他男宠的。"不必了!"我摆手让他退下,心中不住盘算这些人该如何打发。张嘴打了个哈欠,我还真有些困倦了。这些琐碎的事还是让乔山去办吧!替他们安排周全些也就是了。 一夜无梦,醒来时天光已然透亮。良好的睡眠让我的精神恢复了不少。 "来人!"我慵懒的唤道。元西带着微笑应声而入。看着他的笑脸,我的心情也不禁好了几分。 "王爷早安!"元西恭谨的跪在床前。 "起来吧!没有旁人在场就不用跪了。" "是!王爷!" 元西利落的起身。毕竟是没有了以往的怯懦,整个人都散发出青春的气息。"让元西伺候王爷起身吧!" 有进步哦!我轻笑着起身。任凭他打理身上繁复的衣饰。 "叫人替我准备几套简洁的衣服。"我吩咐元西。这一身的袍带,我是半点也没觉出有什么好处。偏又总于穿脱之时,麻烦的让我抓狂。至今为止,那个时空最令我怀念的竟是T恤和仔裤。当然,若是有出任务时穿的紧身衣就更好了。想着,不由叹了口气,鄙夷的看着身上的白色锦缎。 "王爷不喜欢这套衣物么?元西为您换过可好?"有的时候,元西还真是敏锐的可怕。 "不用!这套很好!"再穿一次我就忍不住要骂。 抬头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却无意间看到斜后方的元西欲言又止的为难表情。 "有什么想说的吗?"转过头看他。 元西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开口。我有些不悦,冷冷道:"我数到三!你若不说,以后都不用说了!一!......" "王爷息怒!"元西见我生气,慌忙开口道:"我只是听说王爷这次出门不打算带元西同去。是元西有什么做得不对吗?" 听连云说的吗?我暗自皱眉。连云不该是这般多嘴之人!此事虽不是什么秘密,但过早让元西知道毕竟有些解释的麻烦。还是他想透过元西探听些什么吗? 微笑着将元西揽入怀中,我轻松的说道:"记得我曾答应教你本领的事吗?不带你不是你做的不好,只是想让你趁此机会多学点东西。我会让乔叔找人教你读书写字。这两天我也会传你一套内功心法。你要在我离开的时间里勤加练习。虽然早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但强身健体总还是可以做到的。"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对于这次的行动更是只字不提。但元西却是满意了。他肃然回答我道:"元西定然加倍努力!决不辜负王爷的栽培!" 看着他眼中的感动,我不由有些内疚。但这次行动危险无比,带他同去,我才是真的荒淫无道。混乱中他若有什么损伤,岂不可惜了这个乖巧的可人儿。梳洗完毕,我便拖元西陪我早餐。他拗不过我的坚持,便也就贴着我坐了。正闲聊间,外面通报说乔山来了。元西闻言立刻跳将起来,恭谨的站在了我的下首。我也没有拦他。懂事的孩子总是会活得更好一些! 令人意外的是乔山竟是带着连云来的。难不成我昨晚才同意带他,今天就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仿佛也知道自己不该多嘴,连云进得门来,叫了声主子后,就静静的跪在了门口。我没有理他,自管与乔山说话。乔山将近些日子府中的事务作了个简单的汇报。我很欣赏他考虑事情全面又细致的处事方法。有他帮我打理府中事务,真是我的福分。 乔山年轻时腿部曾受过伤。当时没有调养的条件,落下了一个病根。阴天下雨腿上总是酸痛不已。我将特意从太医那里讨来的好药(其实是威胁加勒索)交给了他。嘱咐他多注意保暖。"需要皮子什么的,就和账房说是我允了的。药吃了若有效,我便再去讨些过来。"反正诸位太医不是视我如神,(跟我学习急救的)就是视我如匪!(被我打劫药物的)早没人当我是王爷般敬重。我又何必与他们客气! 乔山接过药物,口中不住嘟囔着:"老毛病了,养不好了,总让王爷费心记着......!" 我听着他千篇一律的唠叨,不由有些好笑。这乔叔最大的毛病就是在感动时,话总是会突然多了许多。伸手将身边的元西抓了过来,我轻笑道:"好了乔叔,还有几件事需要你办呢。" "王爷请尽管吩咐!"乔山微微躬身。 "第一,帮这小子请个先生。我要他从基础知识学起。至于什么琴棋书画、算卜机关之类的杂学,只要他有兴趣,就一并请人教他。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就拜托乔叔安排了。" "是!请王爷放心!"乔山恭敬的应道,随即有些疑惑的问道:"王爷此举有什么用意吗?" 我微微一笑,没有接口。与元西的关系我自己还没有理清楚,实在没必要与旁人解释什么。乔山也识趣的没有再问。我接着吩咐道:"第二,府中应该还住着些公子吧?" "是!"乔山小心的瞟了我一眼,似乎很奇怪我会提到这个。"除了元西外,还有五位公子住在南苑。王爷要见吗?" "不用!替我打发他们出府!"我有些冷淡的回答。 "什么?他们冒犯了王爷吗?"乔山吓了一跳,抬起头,凌厉的眼向一旁的元西扫去!以为是他为了独占宠爱而耍了什么手段。元西吓得连忙跪下求道:"求王爷收回成命!若是哥哥们做错了什么,就请王爷罚元西好了!千万不要卖掉他们!" "你觉得你可以改变我的决定吗?"伸手温柔的揉揉他的头,安抚他的颤抖。语气却是冷硬的。明是叱责元西,实是告诉乔山,遣散男宠不关元西的事。转过头对乔山说:"我不是要卖掉他们,而是要为他们安排更好的出路!总不能一辈子当个玩物吧?这件事之所以交给乔叔办,正是因为您考虑事情周到又细心。有您的铺排,才能让他们在离开王府后也能有个安稳的生活。" 乔山这才收回责备的目光,但却依旧没有答应我的要求。"老奴替公子们谢谢王爷的体恤!但此事关乎公子们的前途,尤其谭、田两位公子更是皇上所赐。所以还是请王爷移驾南苑,亲自与几位公子吩咐一下为好。" "也好!"我无奈的答应。看乔山的样子就知道,他办这件事定是有为难的地方。我也不好过于勉强。 "带路吧!"我摆摆手,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 "知道为什么要你跪吗?"我冷声问道。 连云低下头,恭敬的回答:"连云知错了!" "那就起来吧。下次别再做多余的事!"我淡淡的吩咐。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他既然要跟在我身边做事就要懂得规矩。免得将来犯下大错,我却饶他不得了。 连云惊喜的抬起头,见我眸中已没了怒气,这才站起身来。 我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道:"还疼吗?"用眼看去,还有些红肿。想来当时他定是下了些力气的。即便是药物灵验,也没有一晚便好的道理。 连云微有些羞涩的回答道:"回主子,不疼了!"想必他对这个乌龙伤口也是惭愧不已。 "那就一起来吧!"我转身出门,门外的乔叔依然恭谨的候着。但瞟向我的眼光却带着几分调侃和了然。 怎么了?我诧异的挑了挑眉。随即发现,连云在元西好奇的偷瞄眼神中,逐渐红透了耳根。不会吧!这才恍然,我俩刚才的对话,隐含了多少暧昧。配上连云尚未完全消肿的红唇实在有几分让人百口莫辩的尴尬。怕是这回连他将消息传出的举动,也令乔山和元西当成争宠的炫耀了呢。也罢!反正这种误会早晚会澄清的。我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就暂时委屈连云一下吧。不再多想,随着乔山向南苑走去。 善后(上) 王府的南苑是处幽静的所在。一路行来,处处是别致的山石盆栽,到也不觉清冷。我只推说是记性不好,仔细问起几位公子的情况。乔山却也不觉奇怪。想是以前离燕对他们也不太上心吧。认真听来,这几人的来历也简单的很。 谭子期和田胜宇两人是流夜赏的。据说为了打消离燕霸占户部侍郎儿子的念头,专门挑选了这两个家室清白、品貌具佳的少年赐了给他。这才安抚了离燕的妄念。但我从离燕的记忆中得知,自两人入府后,便一直待在南苑。离燕一次也没有招他们侍寝过。说起来,这次怕还是我们头回见面呢。 另外两个是离燕从烟花之地买出来的。一个叫梨雪,一个叫墨蝉。以往日常的伺候便是这两人了。印象中,梨雪的眉目、墨蝉的发色均与流夜十分相似,显见离燕买下他们也只是移情作用而已。 这第五人到是有些特殊。他竟然也同元西一样,是离燕抢回来的。只是此人却没有如元西般顺从。甫一入府,便寻死觅活的不肯就范。离燕的耐心一失,也就不再理会他。只是命人将他关在府中,日夜看守,不许他寻死。紧接着流夜便遇刺了。因此,直到今天我才从乔山口中知道他的名字。 赵有志吗?好名字!且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志气? "元西认识他吗?"我的眼光瞟去,元西的脸颊已微微泛起了红晕。"回王爷,元西认识!"他恭敬的回答。"那时赵家哥哥不肯吃饭,乔总管强灌了几次都吐了出来。没奈何下,就让元西去劝劝。元西生来笨拙,也不会劝说。只是对他说了说自己的事。告诉他能跟着王爷是我的福分。当时他骂我自甘下贱!不思什么取!但是却哭得比被骂的我还凶。饭菜到是开始吃了。那是元西第一次帮上总管的忙呢!"元西抬起的脸上有一丝丝的骄傲。那一抹笑意看得我直想吻他。"后来我也有经常去找他聊天。虽然他都不大理我,但也不会赶我离开。"元西流露出些微信赖的语气,不知怎的,竟让我的心里突然掠过一阵不悦。 "就先去看看这个赵有志吧!"我轻声吩咐,暗自回忆离燕留下的,关于这个赵有志的事情。但想来想去也不过是几个零星的片断。显然对于离燕来说,他的事还称不上大事。根本没有被记住的需要! "王爷请走这边。"乔山将我引向右侧的厢房 我抬手止住了乔山命人开门的举动。对元西说道:"还是你去吧!""是!王爷!"元西上前开门道:"赵家哥哥,我是元西!我来看你了!" 一个温厚的声音从门内传出:"你不是进宫去伺候那个混蛋王爷去了吗?怎么回来了!是不是那家伙又对你做了什么坏事?" "呃!"元西闻言极为尴尬。偷偷的瞟了我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似笑非笑的举步上前道:"因为混蛋王爷已经回来了,他自然也就跟着回来了。" 话音刚落,屋中竟已叮叮当当的响成一片。茶杯、瓷盘、饭碗、甚至连汤匙都丢了出来。 "你来做什么?滚!你若敢靠近我便......我便......我便杀了你!"柔和的声音瞬间拔高了两度,听来充满了惊恐和厌恶! 吩咐元西等人在外面伺候,我略略侧身便闪过了这些幼稚的攻击,稳稳的走向了室内。屋内的光线还算明亮。陈设虽然简单却也整洁周全。看来这离燕在生活上并未苛待于他。床前不远处,有张圆形小几。几后颤微微的站着一个怒目圆睁的人。双手高高的举着一个圆凳。一副拼命的架势。 这场面实在有几分搞笑。我强忍笑意,用冰冷的口气说道:"你最好把凳子放下!不然待会你就只能跪着和我说话了!" "谁......谁要和你说话!你这个下流无耻!荒淫无道的混蛋!赶快放我离开!我是不会任你胡来的!你死了这份肮脏的心思吧!"他依旧高高的举着凳子,但双臂微微颤抖,想是已经负荷不了凳子的重量了。 尽管他有着与流夜十分相似的身材,但无端的被骂,我的心里也不由有些不悦。"你以为一只木凳对我的威胁有多大?我原以为你多少也是个读过书的人,怎知道竟愚蠢至此!"我轻蔑的哼道。也难怪离燕对他丧失了兴趣,不知死活的蠢人是连我也忍受不了的。 举步向他走去,一把抓下了那个他权充武器的凳子。"坐下!不然就跪下!"转身坐到了一边。 赵有志见我轻易缴了他的械,脸上的神色也不由数变。但终究还是恨恨的坐了下来。见他恢复了理智,我才扬声道:"他发完疯了,你们都进来吧!" 待三人进来后,我对乔山和元西道:"刚才没伤着你们吧?" 这两人不会武功,别说是被杯盘砸到,便是被碎瓷割到,也不大不小的是个伤处。即便是恨我,这赵有志也未免太过莽撞了! "谢王爷关心,老奴没事!"乔山摇头道。 元西也迅速的摇了摇头。看出了我隐忍的怒火,他不由露出一点担忧。转过头瞪向微有些愧疚神色的赵有志,我也懒得叱责于他。冷冷的问道:"你是哪里的人?来京城干什么?家中之人可知道你来王府之事?" 毕竟是人言可畏,既要放他出府,就不要再给他留下一些后遗症。帮他编些瞎话也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了。最好是让外人不知道他曾被抓入王府为好。 赵有志闻言几乎没跳将起来。怒喝道:"我是被你这淫贼抓进府的!家中又怎能知道!你只管将我放走便是,又管我是哪里的人!难不成你这个奸贼还想为难我的家人不成?" 妈的!这小子竟不会好好说话吗?原就不是我作的孽,我心中又怎会有半分的惭愧。这般被骂了半天,我也不由起了一丝真怒!的 "淫贼?你到说说看,我淫了你什么?"脸上慢慢泛起一抹血腥的笑意。 "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流玥王爷横行霸道、荒淫好色,而且还喜欢......喜欢玩弄男人。连皇位都让你给玩丢了。你命人抓我入府,又......又同我说些......从与不从的风话。不是淫贼是什么?!"仿佛是终于有了控诉的机会,赵有志不顾元西不停使眼色的焦急神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好!好!说的好!"我哈哈大笑道:"看来我不做些淫贼的事情,到枉费了你的夸奖了!"待要起身,袖口竟被元西拉住了。 他轻轻跪在我身前,哀求的看着我道:"王爷莫要生气,赵家哥哥只是对王爷有些误会。让我劝劝他可好!" 我微笑着抚上元西的下颌,笑意却没有传到冰寒的眼底。"记得早上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元西的求肯虽是好意,却十分的不合时宜。我本也没想将姓赵的如何,不过是气不过想吓他一吓。但元西这简单的一跪却直接陷我于不义。仿佛我真的会强奸他一般。若是答应了他,自是无法收场。但若不答应他岂不是更显出我的骄横跋扈。我心中的怒火不由越烧越炽,眼神也愈发冰冷了。  我微笑着抚上元西的下颌,笑意却没有传到冰寒的眼底。"记得早上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元西的求肯虽是好意,却十分的不合时宜。我本也没想将姓赵的如何,不过是气不过想吓他一吓。但元西这简单的一跪却直接陷我于不义。仿佛我真的会强奸他一般。若是答应了他,自是无法收场。但若不答应他岂不是更显出我的骄横跋扈。我心中的怒火不由越烧越炽,眼神也愈发冰冷了。 "元西你不要求他!"赵有志果然一副鄙夷的表情。他站起身,将木凳举到了身前骂道:"这奸贼原本就是色欲熏心,你求他又有何用!但他休想辱我分毫!大不了我一死,也要拼他个鱼死网破!""鱼死网破?"我轻声笑道:"凭你也配!"甩开元西的手指,闪电般点了赵有志的穴道。一反手卸下了他的下巴,防他咬舌。一套动作做完,他手中的凳子方才落地。 老实说,这点穴之术我很不熟练。虽然也曾下苦功练了一阵子,但毕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本是不该在人身上乱用。但若是点错了地方,就算这姓赵的倒霉吧!我有些恶毒的想。 "王爷!"元西惊呼出声。待要再说却被连云捂住了嘴巴。 "你还不明白吗?"连云在元西耳边低声道:"主子原本就没想动那个家伙。若不是你乱说话,他也用不着吃这些苦头了。但你要是再说几句,我保证这姓赵的不死也脱层皮!"元西也不过是一时情急。此刻回过神来,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由懊恼的闭起嘴巴。人也顺势站了起来。 连云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够得上让我听见。我深吸口气,稳住了胸口翻涌的噬血欲望。回过头,我绝俗的脸已笑得清风霁月。"你们三个先出去吧。免得待会溅一身血。" 我虽说得凶狠,但三人都听出我话语中的怒火已然消散。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躬身行礼后,三人退出了房间。 再次面对赵有志,我便只剩下邪魅惑人的眼波了。专注的盯着他充满惊恐屈辱的眼睛,我慢慢的走了过去,手指轻轻的在他脸颊滑过。他的颌骨关节被卸下,嘴唇无法闭合。大量的口水顺着颈项流了下来,将前襟沾湿了一片。我邪邪的笑道:"早听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没想到你也不差嘛!"修长的指揉捏着他的耳垂,人已贴了上去。轻柔笑道:"现在你知道,有时候不是你想死就能死的。" 正想要好好的教训他一下,眼光流转间,却见到一滴泪顺着他绝望的目光滑落脸颊。我心里一紧,不由暗骂自己。这是怎么了?明知道他也有一肚子的委屈。便是让他骂上几句又有什么关系。单以记忆年龄论,我也是个快三十的人了。竟还跟人赌气?也真是不知羞了!到了这个时空我竟然变得幼稚了许多。莫不是灵魂附体还有并发症不成? "好了!我不吓你了!"我轻轻叹气。人也远远的退开。"我这次来本就是要放你出府的。"抬眼看着赵有志突然睁开的眼睛,微笑道:"你用不着怀疑!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那个想对你无礼的流玥早死了不知多少日子了!" 对于他,我是没有解释的兴趣的。管他怎么理解我这句话。 "再说了!以你现在的状况,你以为我有骗你的必要吗?不过是被你浑骂了几句,发了点小孩脾气罢了!为此我向你道歉!"这样算有诚意了吧?在我的认知里,道谦基本上没有任何作用。长这么大,老师只教过认识错误、和承担责任。所以实在不懂道歉该说些什么! "放你出府是早做下的决定。多问几句只是想帮你安排周全些,免得你被我的恶名所累。"我犹豫了一下,又道:"想必你也不愿我再碰到你。但你可愿暂时忍耐。让我把你的穴道解开。若同意便眨眨眼睛吧。"见他巍然不动,我耸耸肩道:"我也可以让别人来,只要你觉得这个样子被看到也无所谓的话。" 他这副狼狈的样子若被人看到,怕是没人相信我没动过他了!我是无所谓啦,但看他突然瞪大的眼睛,就知道这笨蛋根本没想到这一层。对于赵有志眼中的愤恨,我有点替离燕庆幸他已经死了。不然就算这家伙饶得了他,我也饶不了他!仔细想想,到这里后,我没干别的,光给他善后了!妈的!真想再杀他一次! 半晌,赵有志终于恨恨的眨眼。我无奈的上前,道:"稍微忍一下,我动作很快的。"右手一抬,将他的下巴关节推上。顺势便解开了他的穴道。怕他站不稳,两手扣住他的手肘。 "放手!"那个不驯的白痴又回来了。我冷冷一笑,放开了他。的 "你最好去换件衣服!"我的脸色也冷淡了下来。看来这段日子我确实太过放纵自己了。先前让他激怒已是不该,再被他牵动情绪,就真的枉费我曾受到的训练了。想到这儿,我不由暗自盘算,回头还是再做些情绪控制的练习吧。现在的情势还不容许我肆意放松呢。 我转过身,面向室外坐下。免得他对着我更衣有所顾虑。不过我得承认,顾虑恐怕还是有的。否则这家伙换衣的速度不会这么快。没一会功夫,他已坐到了我的面前。 "你到底想干什么?"或许是早已僵化的脑浆终于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又或许是我并没有真正伤害到他。赵有志的敌意褪去了不少。口气虽依旧不好,到也不再"淫贼"、"奸贼"的乱叫一气了。 "你只要说清楚,我直接让你出府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就行了!"我淡淡的回答。记得抓他的时候,是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动手的人也让离燕处理掉了。(幸好离燕还知道做坏事不能明目张胆。省了我不少麻烦。) "你真的肯放我?"赵有志疑惑的看着我问道。 "告诉我你到京城要办什么事。能办的,我便帮你办了,也算是个补偿吧。"我懒得一遍遍的重复。随他信不信都好!这一个玩具便耽误了我这许多时间,接下来的四个若都是这般麻烦。我说不定就直接扔他们出去了!哪里还有耐心管他们的死活。 赵有志的表情十分挣扎。看来是真有为难之事。我却等得有些不耐。沉声道:"你若不肯说我也不勉强。叫乔叔替你准备些银两,这便走吧。"起身想唤乔山进来。 "且慢!"赵有志突然开口道:"你......流王爷,真的什么事都能帮我办吗?" "说说看!"我坐了回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终于有些信任我了么?还是他要求的事,困难到需要孤注一掷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名义上的摄政王。除了帮他篡位不可能,还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总不会是要天上的月亮吧? "我要王爷帮我杀一个人!"他微垂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惨烈。那眼底的仇恨竟远超过了瞪着我的时候。 "哦?"这到是颇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是什么人?"如果是该死之人,也不是不行啊。好久没接暗杀的任务了,还真有些技痒呢。只可惜到了这个时空,很多的技巧都用不上了。我轻轻舔了舔嘴唇,喉咙有些干渴的感觉。 "如果我说要杀的是个大官呢?"赵有志挑衅的看着我,仿佛被我泛着寒光的晶亮眸子激出了几分血气。 闪烁着阴冷火焰的眼光瞟向窗外,我温柔的笑着。声音缥缈的如同清晨的薄雾。"你只说是谁就行了!我很喜欢听故事。不过我只喜欢听真实的故事。所以你最好不要擅自添加些不该有的情节!你这么聪明的人,一定懂我的意思,对吗?"  "事情的起因就来自这个东西!"沉默了片刻,赵有志终于咬牙说道。伸手在发髻中不住掏摸。最后从中摸出一块半透明的圆形石牌,放到了桌上。石牌呈乳白色。直径约三个厘米。薄薄的很是轻巧。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材质。我曾学过的宝石鉴定显然不适用于这个时空。 "这是什么?"看他藏得严密,想是件重要的东西。 "它叫龟煞!" 赵有志目光迷离的看着它,那份专注就像盯着心爱的女人。 "哦?干什么用的?"我接过来拿在手里把玩。仔细看来还真的有点像只乌龟呢。 "据说它是天上的星辰所化。不但坚硬无比还可以令佩戴的人延年益寿。" 赵有志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几分讥嘲。 是陨石吗?延年益寿?谁能证明?不会有辐射吧?想到这里,我迅速的将它丢回给赵有志。"这么珍贵,你还是自己拿着吧。" 赵有志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接过来后,神色古怪的看着我说道:"王爷不想要吗?" 我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道:"没兴趣!你还是说故事吧!"这小子不会是因为戴它戴出了脑癌,才会这般古怪的吧? 见我又不像是故作姿态。这份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令赵有志颇难理解。但心中的信任感却似乎多了那么一点。 "这龟煞是我父亲在二十年前偶然得到的。听说可以延年益寿,便将它送与我的母亲佩戴。自此,我母亲的身体竟逐步健旺起来。后来,在我父五十岁那年又平安生下了一个女孩。街坊四邻均来祝贺。我父老来得子,心怀大畅。不由多喝了几杯。竟将这龟煞之事说了出去。一时间,龟煞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我父酒醒后虽有些后悔,但却没想到,一场祸事竟会迫在眉睫。" 仿佛想到了当时的情景,赵有志沉声叙述。一双手死死的捏住桌角,掌指关节泛着青白的色泽。 "放松!都过去了!"我轻皱起眉,放缓了语气。应该给他喝点水的。但屋内所有的器皿基本都被他用来砸我了。到是浪费了这些好瓷器。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松开僵硬的手指。继续道:"那一天,一个官差上门来,说孔县县令请我父亲去赴宴。父亲虽感古怪却也不敢怠慢。到了地方才知道,竟是京里来的大官听说龟煞之事而特意赶来。并命令我父将龟煞献上。我父生性耿直,不肯就范。竟让他们扣上了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顷刻间,除了在外读书的我,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统统身陷囹圄。老父更是被责打得体无完肤。我家祖居孔县,世代书香。和哪个敌去通?又有什么能力卖国?"他愤愤不平的怒斥。双眼已蒙上了一层水雾。 只为了一块"号称"能延年益寿的石头就陷人入狱?这也未免太儿戏了吧?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小子应该还有东西没说吧?"那石头为什么还在你手里?"我淡淡的问道。 赵有志闻言一愣,随即咬牙道:"家父早将龟煞藏于隐秘之处。自然没那么容易被翻出来!" "哦?"我不再多说,挥手示意他继续。心中的疑虑却始终无法释怀。 "这个狗官为了得到龟煞,不但对我父严加拷打,更是对我兄姐百般凌辱。好好的两个人,竟就这么被折磨致死。狗官还将他们的尸体赤裸裸的悬挂在城墙上示众。刚刚出生的小妹妹,尚在襁褓之中,便被那奸贼用枪尖挑穿了肚腹。说是要烤来请家父食用。"他的声音逐渐低哑,仿佛沙石碾过一般,带着些血液的腥甜。 "家母不勘受辱,自寻了短见。家父在狗贼的折磨下精神崩溃,已然疯颠。那狗贼没有得到龟煞的下落,不肯罢休!竟将我疯颠的老父囚禁了起来,每日如猪狗般的对待。难道这样的狗贼还不该杀吗?"阴沉的眼中散发着怨毒的光芒。他狠狠的盯着我,仿佛要我还他个公道一般。 我却没有义愤填膺得如同他所希望的。依旧是如溪水般清冷淡漠的看着他道:"把你隐瞒的东西一并说出来,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什么隐瞒的事?"赵有志清厚的声音微有些震颤。仿佛一根绷得死紧的琴弦,在断裂前最后的悲歌。 不肯承认吗?我有些头痛的揉揉鼻梁。轻声说道:"我真的看起来这么象白痴吗?只是一块没有实际用途的石头,再怎么珍贵,也不可能让那人害你全家至此吧?眼看至亲之人遭受常人无法承受的残酷折磨。一双儿女更是被凌虐至死。老来得子的心肝宝贝,竟被人开膛破腹,当做食材!种种惨状怕是再耿直的人也不能不放弃抗争了吧?但你父亲竟宁可全家蒙难,也要保全这块可有可无的破石头!你叫我怎么相信?更何况,你的家人除了疯颠后被人囚禁的老父,都尽数死绝。你既在外读书,家中之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叙述得仿如亲见般历历在目。难不成你有天眼通?"我微带讥嘲的笑道:"对了,说不定你还有天手通。不然是谁把龟煞交给你的?"太多说不通的地方了!如果就这么任你摆布,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赵有志被我连串的质问说得哑口无言。一张脸青白相间的煞是好看。我叹息着摇摇头,站起身来。 "没有人逼你交待,若不愿说就算了。我叫乔叔为你准备行囊,这便离开吧。"即便我想补偿他些什么,也不能随便让人当枪使。不肯说明原委,就当他自动放弃好了。也省得我麻烦。 "不!我说!"赵有志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臂。我微笑着回头看他。阳光在我身后打出大片的金色。 "想清楚了再说,我没想过探听你的秘密。"与其说是高尚,不如说是懒惰。我不爱管闲事的。 赵有志静静的看着我,突然挤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你真的是传说中那个不勘造就的好色王爷吗?" "多谢夸奖!"被骂得多了,我竟也习惯了。 他突然缓缓的跪倒在地。我挑起眉看他,却没有阻止。相信他这么做必定有自己的理由。 赵有志静静的看着我,突然挤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你真的是传说中那个不勘造就的好色王爷吗?" "多谢夸奖!"被骂得多了,我竟也习惯了。 他突然缓缓的跪倒在地。我挑起眉看他,却没有阻止。相信他这么做必定有自己的理由。 "我的本名并不叫赵有志。我姓凌,叫凌云志。" "哦?凌云之志?好名字!"漫不经心的应答。难怪要先做出些低姿态,原来连名字都是假的。那他故事的真实性是否也值得商榷了? "赵原清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我是......我是凌笑天的儿子!" "青衣楼楼主凌笑天?"这次我是真的惊讶了。这青衣楼在二十年前,是江湖中最神秘的一处所在。楼中高手无数。楼主凌笑天更是人中豪杰。在江湖中名声甚大。传说青衣楼还有一支隐藏在暗处的部队。这支直属于青衣楼楼主的部队才是青衣楼真正的实力所在。楼中其他人对这支部队也知之不深。只知道是由八个神秘人物掌管。这八人除了青衣楼的楼主,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是些什么人。他们也只听从楼主的调遣。然而二十年前,青衣楼突然燃起大火。楼主凌笑天葬身火海。青衣楼也随之灰飞烟灭。 这故事的始末在江湖中传有无数版本。内容更是五花八门、精彩纷呈。故此连久居朝堂的离燕都有所耳闻。 "没想到凌笑天还有个儿子。"我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终于有了听故事的心情。现场版的江湖恩怨哦!是新鲜玩意儿呢。 "我是遗腹子,事发当日的情况我并未亲见。"或许是看出了我的兴味,他很快的泼了我一盆凉水。 "我只知当日我父被一亲信出卖。危急时刻将身怀六甲的母亲托付给了赵爹爹。赵爹爹虽是一届书生,却是我爹的至交。他拼尽全力才将我母亲平安的救回了自己家中。但我父亲却......"凌云志微感哀伤的垂下头去。看来这未曾见过的亲生父亲,在他心目中地位很高。 "我母亲由于悲伤过度,生了我不久,便撒手人寰了。赵爹爹便将我更名为有志,视作亲子般抚养长大。母、姐、兄长怜我身世,平日对我也是百般照顾。此番更是为了护我而蒙难!我......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且不论他的愤恨和决心,"为了他"是什么意思?的 "不是为了这块石头吗?"我诧异道。 只见他恨声道:"王爷有所不知,那个害我全家的狗贼,便是当日背叛我爹的家伙。而这块龟煞更是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哦?"终于说到关键了么?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积攒勇气一般。"其实,第一个发现龟煞的是青衣楼的创始人,我的祖父凌威。青衣楼在江湖中威名虽盛,但其真正的力量却集中在八个人手中。这八个人分别执掌着青衣楼的八个暗部。不但有极强的实力,更掌管着楼中所有的金钱储备。除了楼主,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在哪里?而这龟煞便是寻找那八个人唯一的线索,也是号令他们唯一的信符。当日那叛徒未能得到,全盘的企图均化为泡影。想来定是懊恼不已。二十年后又得到了龟煞的消息,又怎会不巴巴的赶来。只是没想到他竟成了朝廷的大官。" "这人到底是谁?"京城里的大官多如繁星。若没有确切名字,还真不太好办。 "顾!长!歌!"他说话的样子像是要将这个名字嚼碎了一般。 凌云志的话让我陷入了深思。是他吗?此人我还真有几分印象。看起来到象是个憨厚之人。为官也是稳重细致,政绩斐然。两年前已升为吏部侍郎。可还真是个大官呢。若凌云志所说属实,此人可谓城府极深,不可小觑。就是不知顾长歌是隐姓埋名混入了官场,还是他原本就是官,有意混进青衣楼呢?若是后者,事情便复杂了。他殚精竭智的想掌握青衣楼的势力,不可能无所图谋。他身后应该还有人吧? "这么说,龟煞一直都在你手中喽?"我微皱起眉。 "没错!" "那你干吗不找到那八个人,请他们为你父亲报仇呢?"开始还可以说是年幼无知、不谙世事。但惨事发生时,他怎么也有十八、九岁了吧? "我也想啊!" 凌云志恨恨的攥起了拳头。"但当日我尚未出生,我父亲根本没来得及将秘密告诉我母亲。我哪里找得到他们!" 对哦!我把这茬给忘了! "那么这龟煞岂不是失去了它原本的价值?要我说,你还不如砸了它!这种祸根还是毁了干净!"我颇有些冷酷的建议。 "其实我也想过的。" 凌云志自嘲的笑笑。"赵爹爹是个标准的读书人。我自小便跟着他学习诗词歌赋,并没有半点的武功。龟煞的秘密又从未被解开过。报仇之于我,早如镜花水月般虚幻。但赵爹爹却不许我这么做!他说我是凌笑天的儿子!到死都不能忘记这灭门的血仇!这块龟煞是我唯一的希望,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于是我便傻傻的守着它,带着它。直到它再次让我经历灭门之痛!" 这玩意能延年益寿吗?要我说是要人短命才是!我暗自冷笑。这便是佛家所说的"求不得"和"怨憎会"吧?古今多少惨剧都逃不过一个贪字。 "事发之日,赵爹爹将龟煞交给我,命我发下重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得将龟煞交出去!否则所有赵家人,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不得以,按照爹爹的安排混入了县衙,做了一名杂役。那狗贼再怎么也没想到,他一直想抓的人,就是县衙马厩里替他清理马粪的肮脏小厮。但家中其他人却已走脱不得。我就这么站在离他们近在咫尺的位置,眼睁睁的看着爹爹他们被鞭打炮烙,百般凌辱。我那温柔贤淑的姐姐,更是被那些丧心病狂的混蛋侵犯凌虐,直至死亡。赵爹爹为了保我性命,任凭那狗贼如何折磨都没有将我的下落供将出去。只是可怜我的母、姐、兄长,还有我那幼小的妹妹,都......"说着,他已伏于地上,泣不成声。想必这些日子以来,强烈的不安、仇恨和自责早已令他苦不堪言。如今倾述出口,心中的悲痛便再也抑制不住。 能在那种境况下克制住自己,他还不算太过白痴嘛。我淡淡的看着他,依旧如山岳般平静。"先起来吧,地上凉。" "不!"凌云志猛然抬头,一双哭至红肿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道:"求王爷帮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次来京城,本就想找机会与那狗贼一拼。便是拼掉我一条命,也要让世人知道他的凶残面目!" "愚蠢!"我冷冷斥道:"你也曾与我拼过命,下场如何应该不用我再说了吧?这还是我给了你拼命的机会。换了是他,怕是你还未靠近便已被侍卫拿下了。" 或许也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凌云志眼中是压不住的绝望。"王爷若肯帮我,来生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王爷。就算......"他突然住口,稍停又咬牙说道:"无论王爷想对我做什么,我也无有不从!" 呵!这英勇就义的样子是做给我看的吗? 我冷笑道:"我若想对你做什么,便不帮你,也由不得你不从!这方面你尽管放心!"不理他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色,起身取了纸笔,密密的写了一张。扬声唤道:"连云!" 连云应声而入。依旧保持着我喜欢的专业态度,对跪在地上的凌云志视如不见。我将写好的东西交给他,问道:"查到这些,你需要多久?" 连云仔细的看了一遍,恭敬的回答:"回主子,孔县离这里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我想只需要一天左右就能查清楚。" "很好!"我暗自点头。看起来他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带上他或许也不是件坏事。"收拾,收拾,这便去吧!" "是!"连云也不多言,向我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王爷......王爷肯帮我了么?" 凌云志惊喜的看着我说道。 若说全然是为了帮他,也不尽然。以顾长歌的身份地位,他若存有异心,岂不是件麻烦之极的事情。趁此机会,我也可了解他一下。若是不堪使用,就不能怪我心狠了。除了流夜,我向来不会留下任何的危险隐患。 "别高兴得太早!一切决定都要等连云调查回来才能做出。"我淡淡的微笑,声音透着几分残雪的寒气。"若是你所说的属实。三天后,你会看到想要的结果。" "谢王爷!"凌云志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如果之前还算不上白痴,有了这一下,也白痴定了!我无奈的摇摇头,道:"起来吧,我会让乔叔为你准备行囊,送你离开王府。暂住的地方也会替你备好。三天后,消息自然会传到你手上。那时便由得你要去哪里了。"转身要走。他却又出声唤我。 "王爷!......" "还有什么事?"我转过头,微有些不耐的皱起了眉头。 凌云志神色复杂的瞪了我半晌后,终于说道:"王爷真的不要我做些什么吗?" 我清冷的哼道:"你能做的就是在这三天里,给我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扮白痴!不要再给我搞出什么状况!否则我便先剐了你!"这三天还是让乔叔多安排个人吧,一来可以保护他,二来也免得他自己跑到顾长歌面前发疯。若顾长歌真象他所说的那样丧心病狂,坏了我的事不说,神仙也救不了他! 坚持(上) 转身出了房门。将凌云志的事交待给乔山后,看天色竟已过了中午。我对于自己的没效率,着实有些沮丧。随意吃了些东西后,便命人将其余四位公子一并唤来。长痛不如短痛!还是一次解决他们为好。总还是要留些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 不多时,四位公子便陆续来到了中庭。仔细看去,果然个个俊俏。梨雪和墨蝉盈盈拜倒的身姿更是平添了几分媚态。 单以容貌而论,毕竟还是流夜赏下的两人略胜一筹。这两位神态间虽也恭谨,但与其他两人相比就多了一丝傲气。等他们上前见礼,我才知道,那个略高些的是田胜宇,较美些的是谭子期。 "都坐吧!"我淡淡的吩咐。看惯了自己的脸,即便是如他们的姿色,也难以惑我分毫。四人被我无意间散发出的威严气势所摄,竟无一人敢与我对视。纷纷远远的坐了开去。 我也懒得与他们多费唇舌,抬眼示意乔山来说。乔山会意上前。将我的决定说与这四人知道。一时间,四人均大为震惊。梨雪和墨蝉虽惊疑不定,但眼底毕竟还带着几分喜色。(想必离燕对他们也谈不上温柔吧。)但田、谭二人的表情就很值得玩味了。他们除了惊异不安外,竟还带着一丝惶急和不甘。 这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吧?我心中暗自嗤笑。 "王爷开恩!"正想着,谭子期已跪伏在地上。 "什么事?"我依旧冷着一张脸,心中却在不住盘算他的目的。 "王爷您不能这样做!" 谭子期还未开口,田胜宇已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少年特有的清亮嗓音虽然煞是动听,但吐出的话语却颇有几分生硬。 想将矛盾引到自己身上吗?没看出他还是个温柔的人呢。 "我不能?"邪魅的笑容瞬间绽开。丝丝缕缕的寒意就这么散发开来。 田胜宇的心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又缩成了一团。这如妖魅般的美丽,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从体内生生扯出一般。 狠狠咬牙,田胜宇低头躲开了我的视线。抗声道:"我与谭子期是皇上所赐,与一般人不同。没有皇上的同意,王爷不能随意的遣出府去!" "不能吗?"我轻笑出声。清彻刺骨的眼光,意味深长的扫过跪在地上的倔强身躯。 以道理来论,他们确是应该特别一点。但以我目前的身份和权势。即便是流夜,也不会轻易得罪我。何况是为了一个玩物呢。 再说,我是要放了他们。又不是要卖了他们。两人既都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就算有皇帝的旨意,又有哪个肯甘心成为男人的玩物。如此好事,他们竟毫不领情?是天生犯贱还是别有图谋,自然就清清楚楚了。 不过,以男宠的身份而言,田胜宇刚才的表现,实在嚣张得不像是别有居心的人做得出的事情。 或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吧,才让这男子宁可冒着得罪我的危险也要留下来。我到是听乔山说过,这两人在府内一向安份。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止。仔细想来,心中隐约的怒火到是散去不少。只是没想到,离燕的几个男宠,竟也有这许多复杂。难怪离燕从不曾要他二人侍寝。不过,想必他二人也不是流夜派来的。不然也就不会拿他当挡箭牌了。那他们背后是谁呢? 太多可能的人选,反而模糊了焦点。既猜不出,我轻易便将问题抛到了脑后。深邃漆黑的双目精光流射,一抹带着血腥的笑意,缓缓爬上唇角。 "想留下来吗?" 邪气的眼如鹰隼般牢牢盯住他,"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做我的玩物!"逼供就不必了。已经甘愿成为玩物了,若是真有什么苦衷,怕是碎剐了他,也得不到答案的。那就试试看他到底有多不得以吧。看在他们至今为止还算老实的份上,若是真的受到胁迫,我便放他们一马。 "过来!"我懒懒的冲他勾勾手指,田胜宇浑身一震,低下的头虽然不敢抬起,人却已站起身来。 "我有让你站起来么?"我冷酷的态度,瞬间冻结了屋中数人。但这次却无人敢上前求情了。 看着他不知所措的再次跪倒。如绵密的冬雨般,阴冷入骨偏又让人无力回避的声音,幽幽的响了起来。"用爬的过来!" 田胜宇的脸色瞬间惨白,但眼神却依旧是坚定的。仿如早有心里准备一般。他慢慢的伏下身体,四肢并用的爬了过来。 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屋角传来极轻的饮泣声。不用看也知道是跪在一旁的谭子期。梨雪和墨蝉果然是专业人士。脸色虽也不算好看,却依旧挂着恭顺的微笑。元西这次到是精乖了不少,虽然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却没再犯下同样的错误。至于乔山,怕是觉得我这个样子,才是他从小看大的流王爷应有的反应也说不定。 无暇理会旁人的感受,眼看田胜宇当着众人的面,爬到我脚边跪好。往日生活的片断竟突然在我脑中闪现。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严厉却又坚定的神情。"衣服脱掉!"声音变得如羽毛般轻柔。 田胜宇并没有抗拒,迅速除去了身上的衣服。但手指却在脱掉裤子时,颤抖得几乎无法继续。我却就这么看着,完全没有帮忙的打算。等他终于褪去了全身的衣物,重新跪好时,我才微抬起右腿,用脚尖挑起了他低垂的头颅。 "到也是个不错的身子。你就这么想当我的玩物吗?"刻意轻蔑的问话,让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回答却依旧是田胜宇的风格。 "我是皇上赐给王爷您的人。注定要一直待在您身边的!" 这样也还要坚持吗?我没来由的一阵恼怒。低低的命令道:"躺到桌上去!" 他立刻起身来到桌边。双手一撑,便坐了上去。漂亮的锁骨和肩背呈现出一幅美丽的画面。他眼神空洞的缓缓躺下。直径不过一米的圆桌桌面,不能承下他全部的身躯。头部的悬空,将他的颈部和前胸拉出了优美的弧线。平坦的小腹和修长结实的大腿如同头颅一般,在桌子的另一边微微颤抖着。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身体所有的隐秘之处,在这种姿势下,都无法有丝毫的掩藏。就这么无助的展现在我眼前。 我走上前去,站在他两腿中间。一只手顺着他的前胸,揉捏着滑到他的小腹。按住那微微充血的部位。另一只手却毫不怜惜的将手指挤进他的体内,不住摩擦。俯身在他耳畔低语道:"再回答我一次,我真的不能送你们出府吗?" "不......能!" 田胜宇痛得猛然弓起身子,又被我硬生生压了下去。整个人象是一尾刚被吊起的鲤鱼。他狠狠的咬牙,浅浅的泪顺着紧闭的眼角流了下来。 我紧抿的冷酷双唇缓缓的漾开。如雪原上绽放的腊梅。眼底却是一派的烟雾缭绕。泄露不出半分的情绪。 "不能的话也没关系。"低头在他左胸上重重的咬上一口。在他低低的呻吟声中继续说道:"我只需略花些精神,把你生生玩死也就是了。你要不要猜猜看,你这漂亮的身子能撑几天呢?"恶意的将手指弯曲,带给他更大的痛苦。 "唔!"他一声闷哼,张大嘴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才勉强回答道:"我......猜不出!王......爷尽可以试试看!" 宁可被我玩死也要留下吗? 转头望着跪在一旁静静流泪的谭子期,邪魅的笑意夹杂着森冷的气息向他罩去。 "那么你的选择呢?是离开王府,另谋生计。还是与他一样,脱光了让我任意玩弄?以你的身体素质,我看大概玩个三五天,也就差不多咽气了。 谭子期精致的五官上满是泪水,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开始拉扯自己的衣服。带着些微哽咽的声音,透露出解脱的释然。 "那就玩死我吧!"他说。 "很好!"我收回了在田胜宇身上肆虐的手,转身站到了桌前。修长的身体多少替他挡住一些似有似无的视线。 "你们俩有什么打算?"戏已演完,方才的冷冽和残忍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淡漠的神色又回到了我的脸上。 梨雪和墨蝉两人交换了几个难解的眼色,双双躬身道:"任凭王爷安排!" 点点头,我笑出了一脸温和。果然还是识时务的人比较招人喜欢。"你二人都是从小被卖入风尘的。记忆中还有没有可以投奔的人?" 两人均摇摇头,神色间,略略有些凄楚。 无依无靠吗?我暗自叹气,就好人做到底吧。抬眼对乔山道:"乔叔,我记得你的家乡在阜阳吧?老家还有什么人吗?" "回王爷,老家还有个兄弟。前些天还写信来,说他儿子娶媳妇了。" "给他写封信,就说王爷赏了你几匹绢布和一些京城的玩意。你要新收的两个义子带回去送给侄媳妇。顺便让两个义子在老家住些日子。请他多加关照。" "拜见义父!"梨雪的反应极快,立刻向乔山跪了下来。墨蝉也连忙跟着跪倒。 "都起来吧。"乔山拉起二人,向我行礼道:"王爷放心!老奴知道怎么做的。" 我微微一笑,对他二人说道:"离开这里以后,你们的名字与身份怕会带来很多麻烦。我与你们改个名字可好?梨雪改为李幸学。木子李、幸运的幸、学问的学;墨蝉改为莫幸禅。莫非的莫、幸福的幸、参禅的禅。为你们添个幸字,是盼你二人从今往后,可以幸运相伴,最终找到幸福。"这几句话确是我发自肺腑。到底是跟过离燕的人。说起来,与自己也算是有些缘分。 "王爷!"二人抬头看我,一脸难以致信的表情。 "呃!这名字不好吗?"我微有些赫然的说道。"那就算了,你们自己起一个吧。"我竟也变得这般多事了。不是下定决心将这四人扔出府去就算了吗?干嘛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不是的!"两人慌忙摆手,一起跪伏下去。"李幸学、莫幸禅,谢王爷赐名!"几滴晶莹的水滴终于落了下来。 "不必多礼了!乔叔,这便带他们下去收拾吧。户部那里我会递个帖子,就将他们的户籍安在阜阳。另外给他们每人一百两银子,看是要做点小生意什么都好。尽快安排他们上路吧。"即便是美少年,哭泣的脸看多了我也会腻的。还是快快的请了吧。 待三人离开后,我才又转过身,将地上的长衫拾起,裹住了桌上正在颤抖的赤裸身子。 将他抱到椅子上坐好,我退开几步,淡淡的说道:"现在没有其他人了。我也不多问你们什么,给你们三条路,自己选吧!" 伸手将同样衣衫不整的谭子期,抓到田胜宇身边坐下。我肃然道:"其一、若是你们够老实,我便继续留你们在府中。你们应该明白我说老实的意思。其二、我今晚就对外宣称,要你们侍寝。再过个两三天,府中便会传出你二人已被我玩弄致死的消息。到那时,便随你们要去哪里。你们身后的人,想是不会再为难两个死人了吧?这三嘛!"我的脸突然沉下,杀气如晨雾般弥漫开来。"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便当真玩死你们又有何难!" 听了我的话,早已万念俱灰的两人不由面面相觑,竟呆呆的谁也说不出话来。 "快选啊!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耗。不选的话,我就当你们选得是三!"还是杀了他们比较保险. "我选一!" 田胜宇最先反应了过来,立刻开口说道。 "那......我也选一!" 谭子期也怯怯的开口。 "你们明白选一的意思吗?"我微扬起眉,冷冷的问道。还以为他们会选二,看来他们身后的人很不一般呢。 "我明白!王爷尽可以从此将我二人关入地牢。我和谭子期发誓,绝不曾泄露任何与王爷有关的事。以后也不会!" "明白就好!"我轻轻点头。"地牢就不必了。我信你们就是!一切日常用度也都照旧。你们退下吧!"除了行踪,我也没什么东西可让他们泄露的。防范也算不上困难。自然可以做出些大方的情态。 二人也不再多言,向我行了个礼,转身退了出去。刚走到门口,田胜宇突然止步,回身看我道:"王爷!" "嗯?"我微抬眼,清冷的眸子带着些许的倦意。老实说,我很讨厌动脑子的。偏到了这里,没有一天的清闲。离燕不是说让我来享福的吗?这个骗子! "小心西边来的人!"他轻声说道。稍停,一张俊脸竟然逐渐涨红。"还有,你......是个好人!"最后一句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说罢,一手抓住谭子期,飞快的退了出去。 他如谜语般的警告,我既猜不出,也就不放在心上。但他的评价,就令我尴尬中又有几分哭笑不得。 "我刚刚说要玩死他!他竟然说我是好人?我见鬼的什么时候变成好人了?"邪气的挑起眉,我斜眼向身后轻笑出声的人看去。 "王爷在元西心中,本来就是好人啊!"元西微笑着看我。 "就算你看到我是如何对他,也是一样吗?"这也太没是非观了吧? 元西的脸颊微微泛红,声音却是无比的认真:"无论王爷您摆出什么表情,眼睛深处的温柔都从未消失过!这句话是连侍卫告诉我的。这一次,我是真的看到了!" "看到你个大头鬼!"我哭笑不得的伸手向他头上敲去。天知道!刚才我是真的想杀了他的。温柔在哪里?外太空么? 我站起身,对元西说道:"回去吧。晚饭后我便教你内功心法。若是不好好学习,看我怎么罚你!" "就像对田哥哥那样吗?"元西略有些害羞的问道。 "咳!当......当然不是!"突然的问题,让猝不及防的我险些呛住。这家伙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你不好好学,我......我打你屁股!"我颇有些色厉内荏。想必他也看得出来。要不怎么非但不怕,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了? 14 诛杀(上) 令我意外的是,元西的悟性竟然很是不错!只花了我一天的时间,内功心法便练得娴熟于心。连出门的行囊都抽空帮我收拾好了。这屁股当然是没有打成。我得承认,我心中还是有些遗憾的。但此刻显然不该是思考他屁股的时候。 "回来了?"我轻声道。站在窗边向外望去。院子里的花木影影绰绰。在月光下晃动着,到像是站了一支军队。随着我的问话,屋中的灯火一暗,连云已跪在了我的身后。 "主子!" "起来吧。查得怎么样?"我没有回头。任凭他待在我视线的死角里。这便是我给予他效忠的信任和回报。也代表了他终于可以在我的领域里占有一席之地。 "纸条上写得基本属实。但赵家案子的卷宗却并未依照惯例上缴刑部,而是由孔县县令藏到了私邸之中。周遭的民众对赵家之事也是讳忌颇深。很难打听到事发当日的状况。 "没什么好奇怪的。他既敢做出这等诬陷叛国的事来,身后定是有人撑腰。他将卷宗藏起,想必也是怕被灭口,而留了个后手吧。"我淡淡的回答,回身走到了桌旁。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旁的连云,竟突然觉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是灯光的原因吗?我不由定睛看去。连云俊朗的面容在烛火的摇曳中隐隐泛着水光。 怎么出这么多汗?我微皱起眉头。随即看见他右臂处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虽然衬着青色的长衫,并不太明显,但空气中却已飘散着淡淡的血腥气味。 "是谁伤了你?"我沉声道。怒气在心中缓缓堆积。 尽管我对这个时空武力的了解不足,但以连云的武功,也该称得上不错了。寻常三五十人根本摸不到他半片衣角。不然,离燕也不会要他当贴身侍卫。这次的任务也不过是打探些消息,又有谁会伤了他? "只是皮肉伤而已。"连云见我不悦,立刻解开腰间的带子,将上臂的伤口露了出来。 我仔细看去,伤口到确实是不深,也没有伤到重要的血管筋脉。只是伤口有些奇怪,像是个左手使剑的人横向拖拽造成的。但却发剑时轻,收剑时重。这是种什么功夫?记忆中从未见过。 心中虽在不住思考,手上却没有闲着。很快将伤口包扎停当。 "主子对伤口的处理,似乎比属下还在行?"连云大为惊讶的问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板起了脸孔。他这问题还真不太好解释。 "属下去了一趟顾长歌的府邸。"连云低下头,小声回答。生怕我怪他自作主张。 "哦?"深遂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 "怎么受的伤?"不过是个吏部侍郎的府邸,又不是龙潭虎穴。难不成这个顾长歌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连云静默了片刻,仿佛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开口说道:"顾长歌的宅子很奇怪!那里有两重的院落。我进入第一重的时候,就像普通的官宦之家。没有什么特别,似乎连下人都很少。但奇怪的是,在院子中的房屋一间间竟围成回字形。说是房屋,到像是道墙一般。中间围有一块空地,四周都没有通路可以进去。在房屋的遮挡下,不知这空地上有什么东西,或是干什么用的。我想从房顶翻过去,看看里面的状况。谁知刚踏上屋顶便被发现了。"连云微有些惭愧的跪倒,说道:"是连云学艺不精!没能探得消息,反而打草惊蛇。请主子发落!" "怪不得你!"我伸手扶他起来,道:"伤你的是个怎样的人?"说不定我也感染了田胜宇的坚持。见连云久久未说到此人,不由追问道。 有机会我便顺手做掉他好了。敢动我的人,也要像猫一样有九条命才行!在某些情况下,我是很护短的! "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手拿一把长剑。看来大约三十五六的样子。"连云恭谨的回答。低垂的头,让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身材高大?我微有些诧异。和我的推测有点出入呢。不过好久没有验看过伤口了,有些生疏到也寻常。 我拿过纸笔,按照连云的描述,画了一幅简易地图。"顾长歌就住在这里吗?"修长的手指敲敲地图中央的神秘空地。 "回主子,说不好!但顾长歌的卧室,绝对不在看得到的一圈房屋之中。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连云依旧低着头回答。双手却微微有些发抖。 "主子!您真的要帮姓凌的杀了顾长歌吗?"抬起头,连云湛蓝的眼睛充满了深深的忧虑。仿佛清朗的天空,突然罩上了一层如轻纱般的薄雾。 "不可以吗?" 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竟也挡不住我透骨而出的凌厉。 "但顾长歌的府中藏着许多武功极厉害的高手,我虽尽全力,也该不是他们的对手。主子手中还有什么人手吗?要派谁去呢?"连云的声音很轻,像是不经意的问道。 我冲他璨然一笑,刹那芳华。 "我就不能自己去吗?" "什么?"连云大吃一惊,竟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你不能去!" "连云?!"我轻声喝道。好看的眉,悄然皱起。他是怎么了? "主子恕罪!"突然惊觉自己的失态,连云闪电般收回了抓住我的手,人已垂首跪在了地上。 "算了!"我摆手道。虽然对他的激烈反应感到奇怪,但也没有怪他的意思。现在的连云之于我,并不仅仅是下属这般简单。说起来到像是那个时空的"语"和"运"。 也不知道我死后他们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帮叶凛挑选出新的影呢?目光随着思绪的飘远而逐渐柔和。就像是窗外的月光,柔柔的倾泻下来,无处不在。 "主子?!"诧异于我瞬间的迷茫,连云轻声唤道。 我猛然清醒,心中不由自嘲的嗤笑。看来我换了这个身体后,竟真的有些变了。换作以前的我,不要说这些伤春悲秋的无聊情绪,在出任务前,连生死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杀戮之月"!传说中,只有带来死亡的鲜血,才能安抚我躁动灵魂的神秘死神!看看现在的我在干什么? 我缓缓吐气,带着些许嘲弄的目光。配上森冷表情的俊美脸孔,在恍惚的烛火中,呈现出一种残酷的美感。 "你只管收拾好行囊,明日清晨在府门口等我就是。其余不是你该操心的地方!" "主子您不能去!那里聚集了起码五六十个高手。我又已经打草惊蛇。他们必然是早有准备。主子这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连云难得的坚持却没有打动我分毫。虽然对方有了准备,确实棘手不少。但这件任务并没有给我太多时间。我还要按时赶去西山猎场。不过话说回来,连云刚去闹完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会杀个回马枪吧?我还是有机会的。 "下去吧!"我转过身,不再理他。 "若主子执意要去,就带上连云吧!"连云无奈的叹息,深深的拜了下去。 "带着你受伤的胳膊么?"我邪邪的笑道。"不想成为我的负担,就照我说的去做!"不是不懂他的担心,但我行动的方式是现在的他根本无法配合的。再说,一个伤员能干什么?站着让人砍么? 连云闻言抬起头。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着难解的光芒。犹如一块折射着斑斓虹彩的宝石。 "怎么?不听我话了吗?"我浅浅的笑。目光中的温度却逐渐冰冷。好不容易认同的助手,这么快就没有用了么? "连云不敢!"他终于俯首行礼,咬牙向外退去。 这才乖! 我收起桌上的地图,从床下暗格内,拿出一些特别的小玩意,离开了王府。没有惊动任何人!   顾长歌的府址在京城的西北,离我的府邸并不太远。亥时刚过,我便已来到了他家的院墙外。我并不着急进去,而是猿臂轻舒,爬上了墙外的一棵大树。临行前,我已换上了自己特制的外衣。烟色和墨绿色密密交织的外观,有点迷彩服的样子。长发也紧紧缠好,一并罩于头套之下。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璀璨如星的眼睛露在外面,灼灼的闪着寒光。 仔细检查身上每一处细节是我的习惯。独自一人出任务,虽不是件稀罕事。但连一把枪都没带,到底也让我有些不惯。 我找了处结实浓密的树杈,轻轻坐了下来。从暗袋中取出一些小零件,开始飞快的连接组装。很快,一件件简单却绝对有用的小装置,便被我安置在身体的各个位置。 想起打造的师傅捧着图纸的怪异目光,我到现在还有些紧张。特意将装置拆散,分别请人打造,就是不想这些东西流传出去!否则到时让我如何解释?所以他们最好还是笨一点!如非必要,我实在懒得杀他们灭口。不过这里的铸造技术到着实不错,不但能制造出弹簧,而且不同的师傅打造的部件,也都能严丝合缝的组装起来。否则这次的任务就让我更加为难了。 为了行动灵活,我并没有带长剑。只从王府的库房中翻出了两柄很是锋利的匕首。据说这对匕首还很有几分来历。但我却懒得听乔山没完没了的讲古。只管躲在没人的地方,用松烟将匕首的锋刃处熏得漆黑。若是让乔山看见,不知要如何心疼呢?想到他哭丧的脸,我的心情不由放松了几分。伸了个懒腰,我开始在树上闭目调息。 时间还早得很。这个时间夜色虽浓,却是负责守备的人员最为紧张的时刻。而我向来是凌晨四点左右行动的。那时天色介于似亮非亮之间,是人体处于深度睡眠的阶段,也是夜班的守卫最为松懈的时候。 内力运行了几个周天,体能逐渐抵达了巅峰。我睁开眼,看天色应是行动的时刻了。 下了树,我来到了院墙前面。墙并不高,但我却没有一跃而过。顾长歌既然发现了连云,就有可能加强了防备。我若跃在空中,岂不是个活生生的靶子。 微一磕鞋底,鞋尖突然弹出寸许的钢刃。我便靠它借力,施展轻功,紧贴着墙面缓缓爬了上去。 顾府之内果然如连云所说,建筑形式十分古怪。房屋均聚集在府址中央。看起来虽也错落有致,却巧妙的紧紧围成一圈。周围的气氛也是一派平静,不像是有埋伏的样子。 我没有放松警惕,悄悄的掩了过去。很快就欺到了东面的屋角。这种没有声波、激光或远红外探测的院子,谅他们也没本事发现我的行踪! 用同样的方法爬上屋顶后,我微一提气,人便顺着另一侧的墙壁飘落下来。但就在我得意于平安潜入时,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圈内的地面竟比外面低了近十米之多。这样一来,就等于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跳入了一个深得要命的大坑。更要命的是,这大坑里还隐隐有灯光闪动。显然是有人正向这个方向走来。 心中狠狠一跳,一口气登时乱了。我重重的落下来,发出了一声闷响!立时间,三条人影便向我这里扑了过来。 "该死!"我低咒出声。脚上加力,人像离弦的箭一般,贴着地面射了出去。我没有躲闪的意思。这里方圆不足千米,躲是躲不掉的! "不知是我倒霉,还是你们不走运?"我轻轻叹息,唇角却缓缓绽开一抹噬血的笑容。乌黑的匕首在黑夜中斜斜划出,没有带起一丝光亮。仿佛跳着勾魂之舞的幽灵,轻轻吻上两名青衣男子的颈侧。 我保证真的很轻,只是堪堪划破他们的颈动脉而已! 以前作影的时候,我唯一的弱点就是体力比男子稍差。因此我向来是不愿浪费一丝力气的! 我微眯起眼,匕首划过血肉的瞬间,让我嗅到一阵久违的腥甜气息。不愧是乔山赞不绝口的兵刃。锋利的刃口虽比不上以往擅用的军刀,但依旧如同死神的镰刀般,在收割人命的同时,丝毫没有减慢我的速度。两溜血光尚未落地,我已冲到了第三个人的身侧! 如鬼魅般的攻击固然令此人猝不及防,但他的身手显然远高于前面那两名青衣男子。利刃划过的刹那,突然涌出的强大内力竟将我的动作封住了一瞬。就在这眨眼间,一支响箭已被他弹上了天空。尖锐的哨声闪电般劈开宁静的夜空。 该死的!我眸中闪过一丝狠戾。一反手,又在他气管上补了一刀。有效的阻住了他的呼喊。事已至此,也由不得我手下留情了。一伏身,向灯光亮起的地方扑去。 按说我已暴露,顾长歌应该立即派人大举捉拿才是。奇怪的是,我一路逼来,竟没有遇到半个敌人。怎么回事? 正诧异间,周围突然有大量灯光亮起。我眼睛不由一花,下意识立即倒地,向旁边滚去。果不其然,几声破空之声随即响起。四五支长箭牢牢的钉在了我刚刚站立的位置。不过危机并没有结束。灯后涌出大批的人手,将我团团围住。 "你是什么人?"灯火最盛处,有一个身穿白色布衣的人缓缓走出。 我微运内力,将声音逼至低沉。"杀人的人!" "哦?"白衣人呵呵笑道:"不是送死的人么?你主子竟让你一个人来,摆明了是要你的命嘛!不会是你主子玩腻了你吧?看你身手不错,不如跟了我如何?当然!除非你也离不开那个只会玩男人的废物!"随着他的话音,周围的人也都发出低低的嘲笑声。 "哈哈哈......"我大笑出声,心下却是骇然。这人竟似知道我的来历。这怎么可能?表面上我与顾长歌向无恩怨,不可能会联想到我身上的。 "先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再说吧!没准还不如我主子呢。"好在他好像还不知道我的身份。看来是不能留活口了。低垂的眼帘内是瞬间涌上血腥的瞳仁。 "你不加入就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你选择的余地哦!"白衣人啧啧的咂嘴道,脸上却依旧是一派的木然。 "顾大人好生小气!难道没听说过:做人要厚道吗?"我轻轻冷笑,"语重心长"的说道。 白衣人闻言一僵,随即笑道:"好眼力!"伸手从脸上揭下一层薄膜。 薄膜下果然是顾长歌略显敦厚的脸孔。只不过现在他的眼中充满了阴狠的神色。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么?也不怎么神奇嘛。我暗中计算着我们之间的距离。顾长歌很小心的站在众人中间,显然本身的武功并不甚高。若真想要他的命,到也算不上困难。但如何全身而退,就很是个问题了。 我冲着他微一抱拳,道:"顾大人客气了!小人有一事不明,不知大人可愿为小人解惑?" 白衣人微笑着看我,"你若肯加入我们,我自会告知于你!若是不肯,此刻便要丧命。我便是说了又有何用!" 我哈哈一笑,道:"顾大人就不能让我当个明白鬼么?"看来他果然不是首领。不然就不会说加入我们了?但这个能驱使我朝吏部侍郎的人又会是谁呢? 顾长歌微微一笑,右手缓缓的举起。周围箭头的寒光在火光中闪动,带来一片森冷的气象。"你只说是降或不降?" 这么快就谈完了么?我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看来是没法探听出更多的情况了。轻轻的摊开双手,我微微躬身,仿佛要拜倒在地。对着他轻声道:"别这么紧张,我当然是......" "......不降了!"话音一转,我肩头一抖,一排弩箭从背后的机关处暴射而出。我的人也一并向着顾长歌扑了过去。 我刚刚的恭顺显然令顾长歌很满意,眼神也不由松懈起来。就在这时我暴起发难。猝不及防下,前排的人手纷纷中箭倒地。我已闪电般冲到了他的身前。手腕一翻,散发着血光的匕首已压住了顾长歌的咽喉。另一只手温柔的搂上了他的腰背。顾长歌十分配合的随我转了个身,为我挡住了其他弓箭手的进攻路线。我的温柔攻势向来是有效的,尤其是手中的匕首不太温柔的抵着他后心的时候。 "都别动手!"他骇然大叫。弓箭手果然不敢放箭,缓缓的退了回去。 "顾大人!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了?"我温柔的笑着,虽然隔着头套无法让他看到我的表情,但手上微微增加的力量,相信一样能够传达我的诚意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长歌的额头上逐渐的渗出汗水,人却一动也不敢动! "你的主子是谁?是谁告诉你,我的来由?说出来,我便放你一次。"我飞快的低声说道。尽量不让其他人听见我们的对话。 "你真的肯放了我?" 顾长歌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显然明白了我的暗示。 "信不信由你!杀了你对我并没有好处。"但不杀他,对我也没有好处就是了。 "好!我说!" 顾长歌闭了闭眼,咬牙道:"我是希......啊!"他突然惨叫出声。有股力量由顾长歌身后传了过来。我暗叫不好,用力将顾长歌推了出去。果不其然,只觉得腹部一凉,一柄长剑穿透了顾长歌的腹部,狠狠向我刺来。 妈的!竟然在我面前被他杀人灭口!我不禁有些懊恼。本以为在这里是顾长歌最大,哪知竟还有完全不把顾长歌当回事的人。 "你是谁?"我冷冷的问道。 "我也是杀人的人!"他伸手将顾长歌从剑上缓缓推落,像是生怕鲜血溅脏身上穿的白衣。 呵,比我酷!我冷冷的笑道:"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没错!"他也笑了,扬声道:"众人听令!今夜务必将此人拿下!后退者!死!"话音未落,人已向我扑来! 好命令!我还生怕你叫手下撤退呢!我淡淡的笑了。脚下加力,不退反进。如妖魅般的身影向火光最盛处扑去。犹如一只扑火的飞蛾。 只可惜我不是飞蛾,我是名舞者。专跳死亡之舞的勾魂舞者。每一个跳跃、旋转,举手投足间,安置在掌指、膝肘、脚尖的精巧利刃便会在人最脆弱的地方划出足以致命的美丽血花。在死神的眼中,没有所谓招式,只有最直接的杀戮!我扑到哪里,哪里的生命便随着火光凋零。也不是没有人逃跑,但我总是先一步用弩箭将他钉死在地上。弩箭和钢针交织出一张死亡的大网,将他们束缚在修罗的舞场上,不得挣脱。慢慢的,场中便只剩下皎洁的月光,照在我闪烁着璀璨光芒的眼中。 叶凛总说我杀过人后,眼睛特别漂亮,像是把别人的灵魂都吸了过来。记得我总是立刻冷下面孔,平淡的回答他:"下次提醒我照镜子!" 不是我讨厌他的赞美,而是每次杀完人,我唯一想做的就只有痛哭和呕吐!只不过作为"杀戮之月",我早已失去了痛哭的权利而已。吸人灵魂?他不如说我吸人脑浆还更恶心一点! 随手将反射着诡异血光的匕首,在身上擦了个干净,还入鞘中。拣起一柄钢刀,来到了顾长歌身边。他早已停止了呼吸,右手死死的扣着地面。坚硬的石板上有半个鲜血写成的字。仔细分辩,像是个火字。 这帮人怎么都这么爱打哑谜?我无奈的摇摇头,手起刀落。他的人头已被我斩了下来。从地上撕下一块衣襟。将顾长歌的头颅包好,系在了腰间。从连云口中得知,凌云志的疯颠老父不堪虐待,早已命丧黄泉。现下顾长歌已死,答应他的事情已然办妥,我也就不用再多做耽搁,飞身出了顾府,向凌云志的住地奔去。 待我走后不久,一个人影从尸堆中慢慢爬出,踉跄的翻墙而出。月光照在他脸上,赫然便是那个一脸敦厚的顾长歌!但如果这个是顾长歌的话,刚刚死的那个又是谁呢?此人刚要离开,墙角的阴影里便转出一人。沉声道:"顾长歌!" 顾长歌浑身一震,一张狰狞的嘴脸,像是要择人而噬。但却在看清那人脸孔的时候,立刻跪了下来。"四......" "你叫我什么?"那人低声怒喝,打断了他的称呼。 "......爷!"顾长歌极为乖觉的唤道。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那人紧皱起眉头问道。 "回四爷,是这么回事。" 顾长歌原原本本的将今晚的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 "除了你之外全死了?这怎么可能?"那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只有一个人,你们却一共五十八人,还有十七个一品堂的高手。难道你要告诉我,我大哥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有用。" 顾长歌惭愧的低下头,说道:"四爷息怒,是奴才们办事不力。此人的来历,奴才我还没来得及禀报大爷。奴才这就回去禀报大爷。那人身边竟有这等人物,也是大爷没能想到的。" "没说吗?"那人突然露出了阴森的笑容,道:"那你是该回去了!"话音未落,一道剑光便重重的劈在顾长歌颈项之上。 "四......!"顾长歌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死在那人手中。一双泛着死光的眼睛,顷刻间充满了难以致信的怨毒之情。 "大哥!我到要看看你怎么和父亲解释?"那人冷冷的笑道:"没想到你竟如此厉害,我到是白白担......"声音逐渐变小,几不可闻。 "这次就算你赢了。我且帮你一把,权当是奖励吧。有机会我们再重新较量。" 轻声说完,他便没入了黑暗当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15 集结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连云牵着马匹,站在王府门前焦急的等待着。忽然,连云焦灼的神情变为欣喜,向着远处驰来的人影迎了上去。 "连云!上马!"山泉般清澈的声音,坚定的响起。一个带着抹诡异血红的白色人影如轻烟般跃上了马背。毫不停留的向城门奔去。 "是!主子!"连云绽开了笑容,翻身上马。紧随着那道矫捷的人影飞驰而去。一颗高高悬起的心脏终于又落回了胸腔。仅仅是看着那道身影在马背上起伏,安心的感觉就逐渐流遍全身。这个身材还及不上自己高大的男子,是何时变得这般伟岸的?仿佛是一座难以摇撼的高山,伫立在自己身前。让自己仰望着,却又难以企及。是对他的依赖太重了么?连云轻轻的舔舔嘴唇。下唇尚未痊愈的伤口隐隐的痛着,好似自己的心脏一般 出了城,我便在城外的小河边停了下来。虽然换了衣服,但仍有浓重的血腥沾染在身上。让我很不舒服。 "主子!"连云也停了下来。 "替我拿件衣服来,我想洗一下。" 我翻身下了马,向河边走去。清凉的河水在朝阳下泛着金光,仿如一条长满金鳞的游龙。我蹲在河边,轻轻的抚摸着它的鳞片,感受着掌心那柔滑的脉动。绝俗的脸孔在河水的反射下,闪烁着迷朦的光晕。飞溅的水珠密密的打在发上,滑落之时却已是血红的色泽。雪白的丝衣逐渐映出点点红斑。仿佛一树腊梅在雪地里竞相开放。 "主子!"连云在我身后呆立了半晌,终于意识到这绝美的梅,竟是斑斑血渍。于是惶急的扑了过来。 "别紧张!"我侧身笑道:"不是我的!" 从脸颊滑落的血珠丝毫没有玷污那如天使般笑靥。不是他的?他竟毫发无伤么?连云呆立在一边,半天动弹不得。看着那个在鲜血的晕染下,依旧美得令人窒息的人影,缓缓脱掉了衣服。白皙紧致的肌肤,遍布着些许青紫和已经干涸的血液。本应让人觉得肮脏的身体却散发着令人疯狂的魅惑。 连云猛的转过身去,重重的喘息。不敢再看那个如妖媚般惑人的男子。 我却没有注意到连云的古怪,只是将身躯深深的浸在水中。让清澈的河水带走我杀戮的痕迹。修长的颈项上挂着一块乳白色的石头,随我在河水中不住沉浮。那是凌云志送我的龟煞。他说大仇已报,这龟煞对他而言,还不如一块石头。将它交给我,他放心!青衣楼的力量和未来就都交到我手上了。我知道这龟煞代表着他的希望,于是也没推辞。或许我能找到那八个人也不一定!将准备好的举荐信留了给他,嘱咐他努力念书,上京科考。我与他有恩,倘若他能进入官场,未尝不是我的一个助力。 仔细的清洗过后,身上再无血液的腥膻,只余下淡淡的水草气息。我抬手拢发,扬声唤道:"连云!" 连云回首望去,河水的波光中,一个如精灵般的生命正在向他微笑。黑亮的发温顺地拢向脑后,在阳光下呈现檀木般乌亮的色泽。温润的眼隐着诱惑的波光,仿佛比这河水更深更广,却也更加清澈。一滴水珠从他的鬓角滑落下来,滑过结实的肩膀,在锁骨处短暂停留后,又迅速滑过胸前的粉色小珠和诱人的腰线,最后隐入河水之中。 "你不打算给我衣服了么?"我见连云只是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不禁微微皱眉。 "呃!请主子恕罪!"连云闻言浑身一震。终于将衣服递了过来。 这次出门的衣服,全都是元西专门准备的"简易版"。因此就算没有侍从的帮助,我也能轻易穿上。将周身打理完毕后,我顺手拿出一个银色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主子!您这是......?"连云诧异的看我。 我微微笑道:"戴上这个面具,我就不再是流玥王爷。只是一个强盗头子而已。" "强盗头子?"连云更加奇怪了。 我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道:"跟我来吧!我的连云!你很快会知道的!"话音未落,人已向着西山猎场绝尘而去。 "是!主子!"连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纵马追了过去。 西山猎场位于京城西边约五十里外的一处密林。从七八十年前开始,便已划为皇家围猎的猎场。闲杂人等一率不得入内,违者格杀勿论。因此到是个练兵的好地方 我与连云到达的时候,挑出来的千名禁军已到达指定位置。但由于级别未定。大都散乱的围坐在地上,大肆喧哗。还有些竟已打起架来。总而言之,这批人马基本上处于无政府状态。 这便是素质高明的禁军吗?我心里的火越烧越旺,甩开面具,几步便跳上了猎场营地的高台。 "白延斌!"我运气喝道。炸雷般的声音立刻压下了底下的喧哗。营地登时静了下来。白延斌矫健的身影,迅速向台上奔来。 "王爷!"看出了我的不满,白延斌跪下行礼的时候,刻意更加的恭谨。 "本王限你一刻钟之内,将所有军士集合、列队。听候本王指示。若作不到,你就给本王滚回去吧!这里不用废物!"不是我要给他下马威,只是我的时间不能浪费在无用之人身上。我管你是谁派来的都一样! "是!王爷!" 白延斌不敢怠慢,立即下台,发出连串的呼喝。我仔细观察,将他所唤之人统统记下。这些人大多是他的亲信了吧。又或者是原本禁军中的小头目。但无论如何,军士们的队伍还是排列开来。等队伍整好,我也终于压下了怒气。 "各位军士!"我站在台上,运气开声。声音仿佛在众人耳边响起。连站得最远的兵卒也可清楚的听到我的话语。"从今天起,你们就不再是玄武国的禁卫军了。"话音未落,众人已鼓噪起来。显然这莫明的变化让他们不知所措。 "统统给我住口!"一声厉喝!森严的杀气已弥漫开来!只我一人的气势竟压住了千人的浮躁。"你们虽不再是禁卫军,但会成为我的亲兵。所有的待遇不变,军饷另加三成!但是......!"没等众人喜形于色,我的脸已沉了下来。"我不要废物!"阴冷的声音坚决的响起。 "在这里,每一个人都要严格遵守上级的命令!军令一下,违令者,杀!"刚刚杀戮的记忆尚未从我脑海中褪去,我的声音中依旧充满着浓浓的杀意!d "你们是我的亲兵,我不需要你们有是非对错的概念。思考的事交给我,你们要做的就是听命行事!做不到的人,现在就站出来!"我等了片刻,面对我凌厉的气势,没有人敢站出队列。 "没有吗?很好!"我从怀中摸出面具戴上。扬声道:"你们记住!你们是我的亲兵!但也是我的弟兄!只要我戴上这个面具,我便不再是什么王爷!你们也不许叫我王爷。一律称呼我‘老大'!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会对你们进行严格的训练。受不了的人统统给我滚蛋!我管不了你们死活!或许你们会觉得我很残酷。但我也不妨告诉你们。你们要完成的任务十分艰巨。以你们目前的能力,根本是有多少死多少!但我的训练会保住你们的性命。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去做!我绝不会让我的弟兄轻易的死去。" 完全打破常规的话语,令军士们大为讶异。但这些统统与我无关!我没时间,也没耐心说服每一个人了解我的想法。他们只要照做就好了。 "我要将你们分成五队。"我扬声道:"第一大队是野战队!我需要单兵作战能力强的军士。例如那天的大块头和高个子。"我顺手向台下点去。二人见我还记得他们,不由也有些得意。高个子更是向我用力的挥手致意。我微微一笑,继续道:"第二大队是斥候队!我需要观察力敏锐,分析能力强,行动力出众的军士!第三大队是弓箭队!我需要箭法出众,操作能力强,能进行远程打击的军士!第四大队是工兵队!我需要善于制造陷阱、工具,建筑工事的军士!这四个大队每队二百五十人。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做出选择。所需的知识和技能我会在之后的训练中逐渐教会你们。至于第五大队,我需要素质最为全面的人!他们将组成突击队!第五大队会从其他四个大队中选出,单独接受我的教导。" 看着下面军士不屑的眼光,我知道这些军士大多看不起我这个名声极坏的好色王爷。不过没关系,我们要共处几个月不是吗?他们很快就会"了解"我的!我平静的银色面具下,是逐渐绽开的邪魅笑容。 "现在,我要你们依据兴趣,自行分队。然后自己推举出前四个大队的队长和副队长。每队只有二百五十人哦!有喜欢的兵种就快点报名吧。"这样说,到像是在卖减价商品。我颇有些想笑的说道:"然后每大队分成五小队,每队五十人。顺便再选出正副小队长。我不管你们怎么选,总之,两个时辰后我要看到你们整理好自己的营地,整齐的在我面前列队!做不到的,不许吃饭!"我不负责任的甩下命令,就带着连云离开了。 将营地校场的喧嚣丢在身后,我和连云四处巡视了一下。这流夜还是很仗义的。近千人的后勤配备,一律是极高的标准。这方面我到不用费心了fb 慢慢向前面踱去,暗自计划着岗哨的设立位置。这千人中自然有朝中各方面的势力,但在行动尚未成功前,我并不想将猎场的情况透露出去。所以,适当利用他们彼此间的忌惮,应该是个不错的办法。 正思虑间,军士们闲聊的声音远远的飘进我的耳鼓。 "......他能有什么本事?你没听人说吗?他就是个喜欢男人的小崽子!胎毛还没褪,就想教育大爷我了?不过,你们是没看见!那小样儿长得,比个大姑娘都俊俏!老子看了心里都痒痒的!"一个刻意压低的粗犷声音响起,立时博得了一片赞同的声音。 "你知道什么?这流王爷可是咱们玄武国的第一美人!哪家的姑娘能比上他啊!若不是他是个王爷,怕不早让人收去作小爷了!"另一个细碎些的声音紧跟着响起。话语间流露出浓浓的垂涎。 "你小子先把口水擦一擦吧!" "你少说我!你还不是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营帐中传来几声打闹的声音。我不禁好笑中又有几分恼火。妈的!就知道这张脸是个麻烦!但这几个也太没脑了吧?无论如何,我在十三岁前可是有神童之称的。烂船也还有三斤好钉,堂堂一个摄政王,又岂会是个草包! 微一侧身,却看见连云气得青白的脸色。 "主子!让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不用了!"我微笑着摇头。以前的手下中也常有这种人,因为不服上司是女人,而经常背着我说些个污言秽语!比较起来,这些还算是小儿科呢!3 生气?我向来是不会的!下属总要有排解压力的方法。说说上司坏话也可以算是方法之一。但不服我就有些麻烦了!我能做的就是直接找他们打一架。不服我就打到你服!或许简单粗暴,但绝对有效!有些时候,和男人交朋友是要用拳头说话的。这一点在我还是女人的时候就明白了! 更何况今天早上的"运动",让我积聚了太多戾气,正好可以用他们舒缓一下心情,顺便活动筋骨! 我安抚的拍拍连云的肩膀,轻笑道:"我喜欢自己来!" 本想明天再开始训练的。我邪气的咧开嘴角,看来他们的精神还满好的嘛! 立威(上) 随着一声令下,四个大队共计千人,整齐的排列在我面前。四个队的正副队长分别站到了队伍前面。 不出所料,白延斌和选人那天组织能力很强的三人,分别成为野战队和弓箭队的正副队长。我也由此得知,这三人原本就是禁军中的小头目。野战队的副队长叫单维正。弓箭队的正队长叫徐瑞疏,副队长叫黄齐英。害我差点想问他,有没有个儿子叫黄飞鸿。 斥候队的正队长是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叫张维忠。他有一张看来干练却又平凡的脸。副队长倒令我有些意外,竟是卫平的弟弟卫奇。看来他在禁军中的号召力也不小呢。工兵队的正副队长都是生面孔。一个叫屈平一个叫陶令。都是些响当当的名字。就是有些不太吉利! "四个大队以我脚下的台子为中心,围成一圈。列队完毕后,所有队长出列!"我独自站在高台上,双手抱胸说道。 我慢慢的调息,尽量压抑自己的兴奋。我只是想立威而已,伤了人命就麻烦了。银色面具下是淡淡的笑容,如佛徒般安祥。肃杀的气势却丝丝缕缕的飘散开来。 军士们似乎也略略有了些异样的感觉,行动不约而同的利落了起来。很快,大小四十八个队长已经整好队,站到了台前。 看着台下黑鸦鸦一片人头,我朗声道:"相信你们都知道我是谁。关于我的传闻,恐怕你们听得比我还多。要你们服我,我不用想也知道很难!但我没时间和你们谈心!我说你们没用,你们也不会信!那就让事实告诉你们,我配不配做你们老大吧!" 弯腰拿起一根事先烧过的树枝,沉声道:"你们四十八人是全体军士选出来的领导者,必定也是令他们信服的人物。那就让我先试试你们的斤两吧。我手中的这根树枝就当作是把长剑,你们谁先来?" 银色的面具挡住了过于美丽的脸孔。修长的身材散发出森严的气势。我右手持枝,斜斜指出。淡淡的杀气向台下压了过去。 "王爷只用一根树枝迎战,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卑职若是学艺不精,一时收不住手,伤了王爷贵体岂不罪过?"一个高大的身影越众而出。国字形的脸上带着愤慨的表情。 我冷冷的看他,肃然道:"你叫单维正吧?我曾说过,当我戴上面具时,你们只能称呼我老大!第一个命令你便没有遵守!也罢,你若胜了我,此事便到此为止。若我胜了,你便自行去领二十军棍!听到没有?" 单维正闻言一愣,想了想,开口道:"若小人输了,自然听凭安排。" "很好!"我轻轻点头道:"至于我用树枝应战,到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不过我练的是杀人的功夫。若我手中是真正的兵器,你根本就没有对我出手的机会,更谈不上收不住手了。这树枝是事先烧过的,划在身上会留下黑色痕迹。你也不是白痴,自然知道若是换了刀剑的后果!" 说的太多,我也有些烦了。树枝一抖,大声喝道:"别废话了!要动手的就上来吧!"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单维正终于按捺不住,大喝一声跳上台来。或许是不屑于在兵刃上占我便宜,他也没有使用兵刃。但他的赤手空拳并不能博得我的钦佩。战场上还要讲公平的,一定第一个变死人!我再不掩饰身上的杀气,两眼放射出灼灼寒光。"杀!"阴冷的声音将胸口翻涌的戾气低喝出口。白色的身影由极静化为流星,一道光影掠过,单维正只觉得眼前一花,颈侧一阵火辣的疼痛。待回过神来,我已凝立于前方。 高台下已是哗然一片。大多数军士尚未看清,单维正的脖子上已然多了一道焦黑的痕迹。不用我说众人也知道,若我手中是真正的长剑,此刻单维正已经是具尸体了。 "去拿你的兵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淡淡说道,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 "我......你......!" 单维正只觉颜面大失,一张脸涨得通红。向着台下大叫:"刀来!" 一柄钢刀被抛上台来,单维正一把抄过,反手便向我劈来。 有进步!知道先下手为强了!我暗中点头,动作却不敢怠慢。身体一缩,堪堪闪过刀锋,树枝便如毒蛇般,从诡异的角度急探而出,重重的点在他的左胸。单维正被我点得一个趔趄,但胸中的怒火也在这一刻被点燃了。他并未依律停手,仗着我二人方才速度很快,台下的人未必能看清他的落败。大喝一声,竟向我当头劈来。 面对他闪亮的刀锋,我冷笑着侧身迎上。树枝略斜直接撞上了刀刃,不可避免的被削断了一节。丝毫没有停留的刀,顺着我身体左侧劈了下去。没等他变招,我已整个人撞入他的怀中。"恰巧"被刀锋削得尖锐的树枝死死的抵住了他的咽喉。 "你输了!"我依旧平淡的说道。没有半分的火气。"再教你一招,只要运用得当,树枝一样可以要人的命!" "放开他!"没等目光呆滞的单维正醒过神来,又有两个人向我袭来。的a2557a7b2e 我闪身让开,心中不禁也升起一丝真怒!我毕竟是玄武的摄政王,又是这些人直属的指挥官。他们竟连表面的尊重都不给我么? 我不由仰天长笑!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挺拔的身躯,散发出冲天的英气。 "别费事了,你们一起上吧!"狂傲的霸气如飚风般席卷而来。一反手,冲上来的两人已被我拍飞出去。 嚣张的态度显然激怒了台下众人,四十余人鳞次栉比的跃上台来。反射着寒光的各色兵刃犹如一张大网,没头没脑的向我罩来。但老实说,这些人中并没有什么高手,人数再多也无法给我造成威胁。我一伏身,反而冲到了人群之中。每每刺中要害,便运功将其震飞出去。打得兴起,我竟直接扑到了高台之下。拳打脚踢间,将更多的人卷了进来。很快,场地中便到处是人仰马翻,混战成一团。 白延斌等人见势不妙,冒着拳林脚雨冲到了战团中央。冲着我大叫道:"老大住手!我们服了!" 此时我正沉浸在好久没有享受过的酣畅淋漓之中,穿越时空后的种种怨气,统统随着这顿拳脚发泄了出去。因此听到白延斌的呼喊,还颇有几分不舍。但毕竟是正事要紧,我留恋的看了看眼前满头青包的人群,忍痛再敲倒两人后,提气跃上了高台。 "统统给我住手!"我刚一退出战团,白延斌等四个队长随即呼喝部众。没一会,场中众人或抱头抱脚,或哀哀呼痛,但已歪斜的列起队来。 "你们可服了么?"我朗声问道。高台上唯有我依旧是一袭白衣,昂首伫立。如踏花而来的翩翩公子。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凶狠。 众人抬头看我,阳光为我仅着劲装的身体,披上一身金色的战甲。记忆中过于艳丽的容貌,逐渐被银色面具的冷峻和威严取代。不知是谁先眼含泪光、悠悠一叹,不知是谁,频频点头,意味深长,也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了下去。转眼间,台下已拜作一片。 "老大!"呼喊声汇成海洋,波涛汹涌。 "都起来吧!"面具下的神情微有些遗憾。老实说,我还没打过瘾。 "各队队长带队员下去休整,伤者去医官处疗伤。完毕后,大队长到我的营帐报道。"待众人齐声应是后,我又大声喝道:"卫平何在?" 一个浑身上下甚为齐整的人,从斥候大队的队伍中跑了出来。恭敬的神色中隐隐有些不情愿。"老大!" 我刻意在人群中翻卷了许久,竟还没有影响到你么?我满意的笑了,朗声道:"即日起,卫平便是第五大队的大队长。第五大队所有人员均由你选出!" "老大!我......" 卫平急忙抬头,却被我凌厉的目光吓得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 "待会一并到我营帐报道!"我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连云早已在我营帐内等候,见我回来,连忙上前见礼道:"主子!您没受伤吧?" 我摘下面具,轻笑出声:"今晚我们再来打一架吧,跟他们打,不过瘾呢。" 难得一见的轻松笑容,让连云有些不知所措。微红的脸颊却让我的心跳错了几拍。我立刻转身坐下,闭上双眼,作出一副疲劳的样子说道:"我叫人安排你住在旁边的营帐,你这便下去休息吧。" 正说着,一双结实的手掌便按在了我的大腿上,不住的揉捏。我诧异的睁眼,却见连云已跪在我腿边,为我按摩。 "我是主子的贴身侍卫,当然要与主子住同一个营帐了。再说,此刻元西不在主子身边,主子的生活起居总要有人照顾。" 他真把我当成养尊处优的王爷吗?我不由苦笑道:"我知道你的忠心,但你也用不着表现在这里。我的名声如何,你该清楚。就算我不动你,你与我同食同宿,也会平白污了你的名声。" 连云抬头看我,俊逸的脸孔仿佛罩着层柔光。"在主子面前,我要名声何用?!主子是我的恩人,别说主子并不曾要我,便就是要我,连云也无丝毫怨言。" **!这不是诱人犯罪吗?早知道我还发什么毒誓啊?我站起身来,哭笑不得的说道:"那你是不畏人言,定要与我同住喽?" "这是连云的本分!若主子嫌连云碍事,连云睡在帐外也是不妨的!" "好!你赢!"外面已传来了通报,几个队长已然到了。我戴上面具,迈步向外帐走去。口中却无奈的说道:"吩咐人在内帐多支张床。" "是!主子!"连云的脸上是璨然的微笑,与我脸上的郁闷形成鲜明的对比。 外帐的几个人,脸色也是好看的紧。一半人青红的面皮,一半人尴尬的嘴脸。怕是官僚主义在心中早已扎根,此刻尚不习惯对我的称呼吧。 "弟兄们,都坐吧。"我轻松的开口。几人唯唯诺诺的坐下,无一人说话。看来先让他们适应自己身份的变化才是当务之急。 "你们五个是我的大队长,也是直接听命于我的弟兄。叫你们名字太繁琐了,从今天起,大家只以外号称呼。你们自己起个名字吧!"我微笑着说道。 "什么?"几人面面相觑,再一次被我的不按牌理出牌,搞得一头雾水! "想不到吗?那我来起好了!"我飞快的接口道:"白延斌就叫白板,省得和他哥哥混淆;徐瑞疏就叫梳子;张维忠叫屠夫,维忠,维忠,怎么听,怎么像喂猪。喂了猪当然是要宰了;屈平就叫蚯蚓,一屈一平可不是蚯蚓在扭动吗?卫平就叫肠子好了,胃若是平了,自然就到肠子里了。"连珠炮似的话语,让几人听得脸色忽青忽白,我不由暗暗好笑,看你们死板的嘴脸还能撑多久! "那你又叫什么?"看起来最冲动的屈平,双目圆睁,牙咬的吱吱直响。 "老大啊!你们不是早知道了吗?"微微颤动的肩头,即便是隔着面具也一样能看出我的笑意。 "那凭什么我要叫蚯蚓?" 我终于呵呵的笑出声来,"因为我是老大啊!不喜欢的话就叫肉虫好了,再不然叫蛆也不错啊!" "你!你......!" 屈平见我越说越不像话,握紧了拳头,眼看就要扑过来了。其他人显然还记得刚才的遭遇,白延斌和徐瑞疏一左一右的架住了他。 "你别这么冲动!老大是我们的主子,主子赐名是件光荣的事啊!" 白延斌一脸诚恳的劝说,却恰好是最能挑起众人怒火的话语。 没等我的冷笑出口,卫平却已站出来说道:"我想,老大是希望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习惯另一个名字,免得在某些行动中泄露自己的身份吧?" 我暗暗点头,这几个大队长,多是原本禁军的头目。比一般的士卒更容易受到别人的关注。行动中使用代号自然是安全多了。卫平不愧是我看重的人,神经竟然如此敏锐!最可贵的是他不但明白了我的用意,更加在最适当的时候说了出来。让几人被白延斌挑起的不满瞬间平复了下去。 "既然只是个代号而已,那我可不可以叫做岩石呢?"见我默然不语,卫平紧接着说道。 "当然可以!"我轻笑着点头,两眼放射出浓浓的欣赏。叫什么本就不重要,尽管我更喜欢叫他肠子。 众人既已明白我并非拿他们开心,心情自然也松了下来。连番的起伏,早已让几人忽视了我的身份。继卫平之后,徐瑞疏也开口道:"老大,我想叫麒麟行不行?" "行!" 简单的回答彻底表明了我的立场。余下几人也立即开口道:"那我想叫狂风!" "我想叫烈日!" "我叫飞龙!" 我扬声道:"除了蚯蚓,其他人的名字照准!你们的大队就以你们的名字为题。第一大队为烈日大队,第二大队为狂风大队,第三大队为麒麟大队,第四大队为蚯蚓大队,第五大队为岩石大队!" "蚯蚓大队太难听了吧?老大!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跟你发火!"屈平闻言哀号出声,但却再不敢对我不敬了。 "那就叫地龙吧!"我终于松口。老实说,手下有个蚯蚓大队是不太风光。 "地龙还不是蚯蚓?"屈平在一旁低声嘟囔,我却不再理他。伸手取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训练计划,分发给众人。 几人仔细看过,均是一脸的匪夷所思。除了岩石没有队员,所以没有说话以外,其余几人不约而同的抗议出声。 "老大!这么练法太奇怪了吧!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我冷冷的笑道:"这些队员中只有少部分有上阵杀敌的经验,大部分连死人都没有见过。若不按我的方法,人命是出定了!你们想想看,是在训练中严格一些,还是让队员上阵去送死好?" "老大能不能说说,我们到底要完成什么样任务?"岩石牢牢的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若能说,我早就说了!"我轻轻叹息道:"无论你们信不信,我既然带你们出来,就真心把你们当兄弟看待。我会尽我所能保住你们的性命。但你们一定要相信我!配合我!服从我!若做不到,我便有通天之能,也无法护你们周全了。" 我的态度极为诚恳,他们是我的亲兵,也就是我的第一支武力。无论成分有多复杂,我也不想轻易的牺牲掉他们。 "我明白了!"岩石转头看看众人,见几人都点了头,才对我说道:"老大!我们会尽力活下来,帮助您完成任务的!" 我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只是你们,所有一千名弟兄都要想办法活下来!"转过身,声音已然无比的严肃:"今晚组织队员学习基本战术。从明日起,每天寅末出发,全体跑步绕西山猎场一圈。我也会去,并且会在其间,用各种方式偷袭你们。半个时辰内没有回来的,早晨的训练加倍。" "老大!那可是在丛林里啊!"地龙的哀号似乎也养成了习惯。 "你们若是连野兽都打不过,就干脆让它们吃了算了!"我毫不容情的回答。不过是七八公里的路程,如果不是丛林,我怎会给他们半个时辰! "可老大你要怎么偷袭啊?若再被你打一顿,我也就不必跑了,直接认罚好了!" "你最好祈祷我能偷袭到你!"我冷冷的说道:"开始的几周是基础的训练。接下来,你们的大队会全部打散。你们要以小队为单位,每四个不同兵种的小队结为一组。全军共结成五组。每天早上都会有三组负责跑步,两组负责偷袭。若跑步的组按时到达,则偷袭的组受惩罚。反之亦然!若你们无法在我偷袭的时候学到东西,我也帮不了你们!别怪我没警告你们,我下手时或许会留有余地,但若不小心,一样会送命的!" 训练的序幕在我的警告下拉开了!开始的怨声载道,在两天后全部消音。一半是因为累得说不出话来,一半是我让他们接触了一个他们从未接触过的领域。每一天,我都会专门教导一个大队。让他们真正了解这个兵种的优势劣势,和这个兵种独有的战斗方法。现代的军事知识,让他们目瞪口呆之余也深深的折服。学习的积极性也是大大的提高了。 一切都按照训练计划,有序的进行着。唯一让我意外的就是:从地龙开始,四个大队长分别向下施压,将手下统统起了外号。一到训练之时,就听见鞋子、袜子的满场乱喊。很是一番热闹!我在军中的威信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每天早晨被我整得哇哇叫的队员,只要见到银光一闪,统统反射性的立正站好,没一个敢口出怨言。我原本以为他们定是十分怕我,但岩石却说,从我一人打倒上百人起,我这个名声奇烂的王爷,竟已变成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了。也好啦,总比心目中的美人强吧? 四个星期以后,这些人清晨的长跑,在我的阻挠下竟也全部可以按时回到场地,虽然大部分是连滚带爬的,但连一个残疾的都没有。潜力还真是不错!岩石已经看上了其中的几个,打算将他们调到第五队。 我按照原计划将队伍打散。只有各个兵种配合默契才有机会发挥出各自的优势。但他们在相互陷害方面的天分,竟然令得我也有些吃惊。由于多少会有些报复的心态。每一天的训练结束,各组都会自发的开会,讨论这一天的得失,以及第二天要用的战术。加上我偷偷的在背后推波助澜。各组的袭击手段日趋阴损。但就在这不断的自我挑战中,不足两个月的时间,众人从身体素质到战斗方法都有了质的改变。尤其是狂风队,各种侦破与反侦破的手段层出不穷。真正的成为了一支部队的耳目。 看着他们能有这样的成绩,我内心还是很高兴的。但其他人是不是也这么想,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站在西边的小山坡上,仰头看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远处的营地隐隐传来阵阵呼喝,想必是地龙队又发明什么新装置了吧。但我的四周依旧是一片寂静,仿佛是一块坚实的琥珀。而我就好像僵死其中的小虫一般,动弹不得。 "连云!"我轻声唤道。我知道他就在附近。以往我通常是故作不知,回到营帐也是倒头就睡。尽量减少和他照面的机会。或许最近真的是有些欲求不满,看着他动不动就脸红的羞涩模样,我竟一阵阵的心慌意乱。没一口吞了他,还真是他祖上积德呢。不过在这个时刻,我却格外的想有个人陪在我身边。就破个例吧。 "主子!"连云静静的站在了我的身边。 "你知道其他国家是个什么样子吗?"我没有看他,依旧凝望着天空。黑夜中的天空也是能看见云彩的。只是那云,灰暗的像是黑蓝色水晶上的尘埃。看着这样的云,又有谁知道它在白天里的纯洁无暇呢? "连云从小在山里长大,从没去过其他国家。只是听说:白虎国多风,朱雀国多雨,青龙国多花,玄武国多雪。"连云静了片刻后,恭谨的回答。 "你也没见过么?"我轻轻叹息,道:"有机会的话,真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啊!"转过身,向营地走去。缓缓伸开的掌心,飘散出点点纸屑。"回去吧,我请你吃东西。" "吃什么?"连云好奇的问道。一双湛蓝的眼睛仿佛是飘着云彩的夜空一般。 "鸽子!"我回过头,全身尽是如春风般和煦的儒雅,只是笑容里的温柔却不曾进入眼中。月光下,如玉石般的手指中捻着一团羽毛。 "这个月的第七只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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