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命(穿越时空)————fishfishing
fishfishing  发于:2008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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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皑皑苦笑,心想就是因为他是生我的气,才不敢过去啊。没想到黄管看着身形单薄,力气倒是不小,薄皑皑毫无挣扎之力,任他一路倒拖到厅上。
他一进屋,小公子倒不骂了,重重坐回椅子,气呼呼的喝茶。薄皑皑怀疑小公子在忍着屁股的痛,耐不住笑出声。本来不去招惹晚云,他已经够多可以拿来生气的课题了,现下薄皑皑送上门去,连黄管都知他将倒霉,忙悄悄退了出去。
"不准傻笑!再笑我就把你丢出去。"小公子气头上承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一下午不见人,去了哪里!?"
薄皑皑陪笑答:"就在出门不远的墙脚里蹲--"
"不可能!!狗勾出去找了你一天,都没见你,快点说!"
薄皑皑不明白小公子生什么气,不过,毫无理由生气是小公子的特色。他倒是想起一件事,随口就说了出来:"小公子,有人让我告诉你,白薯不爱被揪尾巴,她是......"
"不要岔开话题--!"晚云已经呈现暴走状态,可惜薄皑皑看不明白,其实现在只要他冲上前紧紧抱住小公子,说句"乖,男人哭吧不是罪",问题就能顺利简单的解决。然而,你我都知道,薄皑皑即使知道这办法,也未必能做到。
他只能苦笑叹气,徒劳的说:"是真的啊。信不信随你。"
小公子攥拳皱眉,压抑着不断蹿升的怒火,沉声道:"你不要太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我就算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我从来......"也许是太过激动,他的声音混入了颤音。"我从来没有恶意!而且,而且老天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
他倏地捋起袖子,现出手臂,那原本应该白皙光洁的皮肤上一道道狰狞的深色疤痕,伤口虽已经愈合,却能想象受伤时的可怕。薄皑皑吓得大叫一声,倒退几步。
好半晌,他才有说话的能力。"什么......什么......怎么......谁弄的?"
小公子放下袖子,咬牙不答话,也不肯看他,神色间有些懊悔,似在责怪自己适才不该快口说出。
"不会是......不会是......我和你在那镇子分手后......"他是笑着说的,语气却含着恐惧。
小公子短促的冷笑一声,淡淡道:"是我不对在先。"若是平常听到小公子如此识大体,薄皑皑一定会感动得涕泪交流。但现下,他觉得那是对自己的指责。
他想上去看看小公子的伤疤,安抚他的痛楚,然而,他担心交浅行深,他害怕自己会因而受伤害。所以我早说了,薄皑皑是个胆小鬼。若是我,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只敢虚伪的薄弱的说一句:"对不起。"他是否真的有错,错在哪里,他根本没有思考过。我告诉你,他对自己和别人都很不负责任。
小公子背过身去了,薄皑皑看到他闪动的影子,低吟的抽泣。某刹那,他想起了被他杀死的弟弟,痛楚瞬息遍布全身,他喘不过气。动物求生的本能指示他,他需要温暖。
于是,他做了一件平日不敢做的事情。在他今后的记忆里,他一直把那件事当作梦境。一个不错的梦......
本来事情还有转机,如今一步步被薄皑皑自己领入死胡同,已经,没有回头了。
33
"明天我们就要回国了。"小公子如是说,潜台词是,丢下你不管,你会死。
薄皑皑大俗人一个,难免被这种别扭小孩说出的关怀的话语而感动,以至於没有思考回冶国的後果。
因为和小公子的关系升温,他甚至觉得跟晚云在一起是种快乐。"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是个很可爱的小孩"──他这样想著。
"你跟阿夺有点像。"薄皑皑脑子停顿了3.7秒搜索"阿夺"相关的资料。接著,他苦笑:"我跟大王有什麽相像的?"
"以前的阿夺。"晚云看著车窗外,淡淡的说道。
薄皑皑用了15.8秒得出一个结论。接著,他苦笑:"原来我是他的替身?"
晚云转过头,笑的贼兮兮,道:"可能吧。"
薄皑皑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刻忘了应该给晚云点教训,道:"宁碧水你认得吗?我在黄谷看到他呢。"
晚云皱眉摇头,薄皑皑急切的想向他炫耀自己的社交面,连连描述宁碧水的模样,十五分锺後,晚云还是只知道宁碧水是个"很漂亮"的男人。
他嫌恶的道:"一个臭娘娘腔你这麽激动做什麽?"
薄皑皑大叫道:"跟他在一起的人是希国的王啊!!"眼见小公子变了脸色,心下颇为得意。
小公子猛地压了过来,他动作之夸张,马车都为之震动。"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薄皑皑奇怪著他紧张的态度,摇摇头。
"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晚云的神色格外的认真,薄皑皑差点要以为他是自己的长辈了。"特别......是阿夺!"
薄皑皑像大多数人一样不明白晚云意之所指,但我是明白的。所以,这件事无论如何排除万难也要传到阿夺耳朵里去。这样发展的故事才有意思不是?
*
经过来时的那片黑压压的林子,薄皑皑突然情绪失控。开始只是神叨叨的自言自语,後来干脆两眼发直不吭一声。发呆是薄皑皑的专利,所以刚开始晚云并未觉察,後来叫他下车去拿饭跑腿,他也只做不闻,晚云就有些担心了。
他踢了薄皑皑一脚,说:"下去把白薯带上来。"他也跟著薄皑皑叫狗勾"白薯"。
薄皑皑倏地抓住晚云的手腕,眼睛睁得浑圆,阴森森的道:"我知道她是谁了。终於......知道了。哈!"
晚云不耐的想摔开他,不料薄皑皑劲道很大,反而越捏越紧。
"你听......听到了吗?"他侧耳倾听著,神情是严肃的。
"不要装神弄鬼!"晚云被薄皑皑弄的毛骨悚然,背脊生凉。
"想不想我告诉你她是谁?"他凑到晚云耳边悄声细语著。
晚云用力抽回被他捏疼的手,没好气道:"没兴趣!"
"呵呵,呵呵。我告诉你哦,她啊,是我妈妈。"他笑著笑著,突然嚎啕大哭。晚云一脸茫然,著实被薄皑皑的哭声吓到。刚想著是否要给薄皑皑张鼻涕纸,以免弄脏车厢,哭声又停了。
"小公子,出什麽事了?"黄管在外面高声叫问。
"没事,不许进来!"晚云喝道,"拿......拿点凉水来。"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呵呵。"薄皑皑抬起脸庞,晚云惊讶的看到一张毫无泪痕的脸。"我在这里,呵,杀了我的弟弟。"
"小公子,水......"晚云快速接过黄管递进来的水,毫不犹豫的泼了薄皑皑一脸。
"好好清醒清醒!"看看零乱的车厢,晚云皱起眉头,他喝停车队,跳下车去。
弱智一般躺在车中,一头一脸凉水的薄皑皑听到车外的议论:"神经兮兮"、"那麽大叫,吓死我了"、"疯疯癫癫的"。他轻轻自语:"我没有疯啊。"
原来上回听到的那个痛苦的女声呻吟不是他幻听,不但确实是潜藏在他记忆中的碎片,而且......是妈妈啊。为什麽妈妈会这样难过?为什麽他没有清晰的记忆,从来没有相类的印象?为什麽那声音好像很久远,很阴晦?
还有......妈妈,你为什麽讨厌朗朗?
......
"小杂种,滚,我不是你妈妈!"──妈妈
"野种!野种!!为什麽要我养你!?"──爸爸
"我只有皑皑一个孙子。"──爷爷
"唉,你们当年就该拿掉他的,生下他来不是负担麽。"──外婆
......
为什麽大家都讨厌朗朗?
朗朗很乖很听话,我最喜欢朗朗!小男孩儿搂著身旁更小的人儿,在他的脸上添上一吻。我喜欢朗朗哦!我长大就娶朗朗!只要有朗朗就够了!......
不,不对!我没说过这种话!旁人看来,薄皑皑又开始了神叨叨的自言自语,还手舞足蹈的在车里动个不停。车夫不耐的往後看,恨不能挑开车帘警告他别乱动。
不可能的,那些话,绝对不是我说的。我喜欢朗朗,也许吧。因为他......是我的弟弟啊!
"哥哥,为什麽躲著我?哥哥,我好难过。你明明说......说喜欢我的。"
对了。这才是他和朗朗相处的正常模式,常常是朗朗发疯般的纠缠著他。至於他,怎麽可能不知羞耻的说喜欢自己的亲弟弟,怎麽可能有"想抱亲弟弟"的可怕龌龊的念头。
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那个亲吻著朗朗,抱著朗朗,说著喜欢的人,绝对不是自己!一定是......一定是记忆错乱了。是的,错乱了。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什麽都错乱了。
别这样看著我,我没有疯。
疯的是整个世界。疯的是......妈妈、爸爸、爷爷、外婆,还有朗朗。
第二章
总第34节
想通了所有事情,然后一切又回到起点。妈妈为什么痛苦的呻吟?薄皑皑觉得所有事件的源头,所以的故事,都是从那儿开始的。
我的妈妈。讨厌朗朗的妈妈。不,讨厌朗朗的何止妈妈。心中涌现的感情不知是不是伤痛,眼前看到的却确实是朗朗。他是哥哥,所以要保护好弟弟,不让他受别人欺负,不让他的眼泪流下。
"喂,你吃不吃饭?成天神兮兮的。"小公子没好气的骂,语气里掩不住的关心。
薄皑皑微笑。他现在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小公子需要的不是一个情人,而是一位大哥。就像他自己说的,薄皑皑很像阿夺。因为阿夺是他的哥哥。
许多事情其实一向明白的摆在那里,只是人们刻意的忽略它,才好像从未得知,可以适时的装些天真。薄皑皑很后悔那天不该抱小公子。
他所谓意义上的"抱"可不是单纯的张开手臂抱一下完事。他们有了关系。具体说,他们有了性关系。主动的是哪一方,很难说清楚。薄皑皑更加记不得。
他只记得小公子在发脾气,大骂大叫着不许他在上。当然,最后还是他在上,为什么会这样的结果不记得了。
过后,他一点也不后悔,甚至暗暗期待着下一回的来临。他喜欢小公子,肌肤的感觉,喜欢小公子温暖的身体。他那时,极度渴望温暖。他曾想,假如当时对面是个陌生人,他可能也会扑过去。
所以他现在后悔。因为即使跟一个陌生人有了肉体上的关系,道德上,他也不可能一走了之。唯一值得庆幸的,小公子不是女人,不必担心有孩子。
小公子淡漠的态度也令他吃味,不咸不淡,好似没有发生任何事的样子。薄皑皑觉得受不了。唉,多么可怕,我说了多少次,薄皑皑是个无情自私的人。我都要讨厌他了。
"你不吃,我就扔掉了。"小公子说到做到,他忙接过饭碗大吃起来。
"朗朗是谁?"小公子问。
薄皑皑惊的差点摔了碗,半晌,含着满嘴饭,道:"我的弟弟。"
小公子哦了声,不再追问。薄皑皑松口气继续扒饭。"你喜欢他罢。"
薄皑皑楞住,迅即咬牙道:"请不要乱说。"
"我听见了。"小公子满不在乎,"大家都听见了。你发梦时候一直在喊他。"
"我从来不做梦!"薄皑皑扔下饭碗,跳下车去,毫不脸红的说着谎话。
"你喜欢他,又杀了他。虚伪!"小公子下了定论,冷漠的看着薄皑皑脸色变得死白。
薄皑皑逃离车队,黄管"别走远"的叮嘱在身后被林风吹散。这个林子好大,他已经不记得当时是在哪处......杀了朗朗。
但是知道又如何,难道一切可以重来?
虚伪,说的很恰当。他是虚伪。但是,他不喜欢朗朗。他决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亲弟弟。他还没变态到那个地步。
"难闻呵,"一句话在耳畔回响,薄皑皑立时触电般定住,浑身战抖不止,瞳孔放大,神彩俱敛,一副随时会一头栽倒的样子。"哥哥,你身上全是那个臭小子的气味呵。"
"哥哥,该不会是想念我寂寞难耐吧。"薄皑皑明知声音的来处在身后,就是没有胆量往后看一看。他不是怕鬼,他怕的是自己的心魔。
"哥哥呵,"那话语仿佛喷吹在后颈里,薄皑皑吞着口水,抑不住心底莫名的激动,竟流下泪来。"你果然不舍得我。"
"好痛呢,哥哥。你刺我的地方现在还痛。因为它也想念哥哥啊。"薄皑皑的手被动的被拉着放在一方温软的肌肤上,隐隐摸到一道疤痕。
"哎,哥哥身上难闻的气味好臭。杀了他这味道会不会消失呢?"他认真的提问。薄皑皑竟不知如何回答,牙根打着冷战,咬也咬不住。
"算了,今天我和哥哥重逢。"突然来到眼前的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薄皑皑竟招架不住,恐惧的跌退倒地。冤魂吗?死尸还魂吗?真人吗?不重要。但他是弟弟,是他的亲弟弟薄朗朗!
*
"哥哥,我想明白了。"朗朗好开心的在他面前蹲下来。"我们握手言和吧。不要再你追我赶的了,好不好?我想念哥哥呵,想跟哥哥在一起,不想别人跟哥哥在一起。"朗朗眸目灿若繁星,晶莹透亮。
薄皑皑听不懂他的话,真的听不懂。"你追我赶"?可笑啊,从来都是他被朗朗追得抱头鼠窜,哪儿来的他去赶朗朗的时候?
忍俊不禁,他笑了。
"哥哥?"
而且越笑越大声。"我也想和你好好在一起咧,你肯吗?"笑容倏地变走,换上薄皑皑标准表情。"我不喜欢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哥哥的神情语气告诉薄朗朗,他不是开玩笑。就像从前反反复复许多次一样,他又成了被抛弃的一方,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哥哥,你别......"他的声音颤抖着,发出不似人声的呜咽。"......说笑呵。我......我......想了很久才明白过来的。哥哥......你是在跟我玩游戏吧?对不对?"他猛地将薄皑皑扑回地上,颤巍巍战兢兢的质问。
"你疯了吧,我什么时候跟你玩过游戏?"
"哥哥,你不要吓我呵。"薄朗朗失声叫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每回都是这样?"见兄长噙着冷笑看也不看他,薄朗朗心中涌蹿起一股火焰。
绿色的火焰。
恨。
"每次每一次,我下决心不再理你了,为什么你又跑来跟我说,你喜欢我,你要保护我?哥哥,我不明白呵!可一旦我又喜欢回你,为什么你又像现在一样不肯理我?"
若非眼下的情势太过诡异,薄皑皑几乎会以为弟弟像平常那样正在跟他撒娇。
不明白的人是他才对吧。"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喜欢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弟。"薄皑皑严正否认。
"哥哥,你抱过我啊!"
薄皑皑无奈冷笑,凉凉哂道:"辨解不开,别拿谎话来搪塞。"两边肩头被俯视他的弟弟狠狠捏住,猛然被他提起含着恨意顿回地上。薄皑皑的头跟着重重砸在地上,后颈凉意嗖嗖,该不会砸出脑浆了吧?
"不是谎言,不是谎言!"薄朗朗失控的厉声哭叫。"哥哥才在说谎,一直都在说谎!哥哥好残忍,总是用一点点鱼饵引我上钩,等把我钓上,就连鱼钩一起扯出去。痛呵,哥哥。每次都好痛。你知不知道。"
"我只是想和哥哥在一起,为什么不可以?"
薄皑皑心如死灰,冷冷的看着渐趋疯狂的弟弟,心里一个劲的说着:"我不喜欢你。"什么抱过他,什么说喜欢他。全都是他的谎言。他......怎么可能爱上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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