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旧事(穿越时空)————南宫弃[第二部] (下)
南宫弃[第二部] (下)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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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物敲击楼板的声音,笃笃的由远及近,沉重得仿佛每一下都能在楼板上戳出一个洞来。粗重的呼吸伴随着猛烈沙哑的咳嗽,那人的肺简直就像老旧得漏风的风箱,呼啦呼拉的粗吼着。
葳蕤迤逦的珠帘别人挑开,发出噼噼啪啪相互撞击的声音。我转过头,看了看进来的这个人。
"是你!"
来人身形猥琐,面容枯槁若死灰,头缠布巾,穿了一件农人的麻布衣服,拄着榆木疙瘩雕的拐杖,残废的一条腿挂在半空中,软软的搭在拐杖上。他惶恐的伛偻着背抖抖瑟瑟的勉强站着,一双看似混浊的眼睛凄凄惶惶的望向我。
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他是耿忠!
"少爷......"耿忠颤抖着干裂得如桂皮般的双唇哀哀的朝我唤了一声,握住拐杖杖柄的右手轻微的收紧旋了一下。
不好,危险!
"三大爷,怎么是你?!"就在耿忠有所行动的刹那,我故作惊惶的迅速站起身来,阻隔住太子和耿忠几乎要碰撞到一起的视线,一把抱住耿忠,顺势扣住他握杖的右手。
"燕归来,他是何人?"太子的声音在我脑后不紧不慢的响起。
"少爷......"耿忠用力挣了挣但最终还是被我扣住脉门无法动弹。他打算玉石俱焚,但是,一个是我大哥,一个是九皇叔忠心耿耿的部下,我能让他那么做么?
"太子殿下,他是属下的三大爷啊!"我死死的抱住耿忠一副深情相拥的样子,拼命挤出两滴眼泪,嚎啕大哭。把个耿忠硬生生的哭得只有陪着流泪的份!
"他就是刚才和你会面的那个人?"
我拿起油腻腻衣袖就准备往脸上抹,但最终还是挑了块比较干净的地方轻轻的沾了沾眼眶。
"啊,您说什么?"我故意装傻,一顿一顿的抽泣道:"属下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三大爷~~~呜呜呜呜~~~~~我好想你啊啊啊啊"我扑到耿忠的肩膀上使劲地擦眼泪,把个耿忠恶心得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哦,是么?"太子幽幽的审视着我和耿忠:"燕归来,我记得你应该没有亲人了!"
"他是我干爸的老家人!呜呜~~三大爷......"我抱着耿忠猛哭。
"你义父?"
"嗯。"我揩揩眼泪:"当年属下流落到西关,是干爸收留了属下,他对属下视若己出,关怀备至......三大爷~~我干爸可还好?呜~~"
"好好......"耿忠被我抱住不能动弹,只能瞪着眼睛一个劲地点头。
"亲事也是你义父给你定下的?"
恩?亲事?遭了,我忘了这茬了!
"啊啊,是阿!"
"订的是哪家姑娘?"
"哪家......哪家阿?"我望望耿忠:"我三大爷的女儿......是吧?大爷......"
到底是青衣卫的大统领演戏的功夫一流,只见耿忠脸上那两道秃眉略略一挤,鼻子上肉瘤很有艺术性的抽动几下,两道热泪混合着浓稠的鼻涕和嘴里发酵的唾液,泉涌一般一股脑儿的喷了我一身。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这几天都没洗澡......(南宫弃:呵,你好意思说!)
"少爷,少爷,咱可找着你了!"
"啊,啊?!是,占有什么话回我的住所再说......"我拖着耿忠往外走。
"慢着!"门口的侍卫拦住了我和耿忠的去路。
"燕归来,你要娶的就是这位老人家的女儿?"太子幽幽的看着我,指了指耿忠。
"是......当然......嗯,男儿当重信重义......"他干嘛忽然这么关心起我的婚姻来了?
"老人家,你了解他吗?你当真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耿忠直视着太子深邃的眼眸:"我当然了解我们家少爷,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若论有情有义,天下没有人能比得过他们父子俩的!"
"好一个有情有义!"太子轻轻勾起薄唇,眼中的幽光陡然一亮:"来人!"
===============侍从应声托上来两个黄稠盖住的托盘。太子略略抬了抬手指,侍从掀开黄稠的一角,底下赫然露出黄橙橙亮闪闪的元宝来。
"老人家,这些是给你的......"太子指了指其中的一个托盘:"这些是孤送给您女儿的嫁妆!"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我直直的盯着能把人眼睛耀瞎的大元宝,哈哈的打着躬。
"少爷,您!"
"哎,三大爷,没什么不好的,太子殿下的恩惠这可是天大的面子,收下,收下阿......"我笑得唯唯诺诺,点头哈腰,将以大盘子的元宝,拖过来塞到耿忠的怀里。
太子看着我俊俏的唇角微微翘起,从鼻腔中轻哼一丝冷气。他指了指另外一个托盘:"燕归来,这是给你的。"
"我的?"我的眼直勾勾的盯着黄橙橙的金光舔了舔嘴唇:"好东西呀呀呀呀~~~真的都给我么?"
"少爷!"
"别吵!"我不耐烦的打断耿忠的话:"干爸他老人家所有的身家还没有这儿的百分之一呢!"
"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么多钱?"我突然收回伸到半空中的手,警觉的抬起头。
"问得好!"太子负手走到托盘前,看了我一眼,抬手将黄绸全部挑开:" 你看看这里面还有什么?"
元宝上躺着一封信,信封的封口加盖着太子的印信。
太子示意我把信拆开。
"少爷!"耿忠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让我轻举妄动。
"呵呵,放心!"我笑着脱出他的掌握,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个小捕头,位卑言轻,殿下若是要发落于我只消一个眼神就可以了,那用费这些个周章。"
太子不言不语只是侧身而立看向窗外。
我拆开信封,里面夹着薄薄的一张纸。我摊开那封信略略扫了两眼,摇头笑了笑,重新将它按原有的褶痕叠好,插进信封放回托盘中:"殿下此举何意?"其实我心里有了几分明白,但事实到底如何,还是让太子自己来说吧。
太子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只要你退婚,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我看了看耿忠,看了看太子,看了看所有的人,忽然呵呵的笑了。
"好东西啊!"我拿起一块金锭掂了掂:"二十两一锭的赤金元宝,四横六纵一共四六二十四锭......"我瞟向那封信:"还有一封推荐信,推荐我燕哥儿参加今年的恩科考试......这可是平步青云的好机会啊!"
我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涕泪泗流:"哈哈,有意识,真有意思......三大爷,殿下这是要用高官厚禄买断我的后半生呢!"
我的心下黯然一片,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太子面对我狂肆的笑,脸色发沉,恼火的眯一双俊目寒光迸射,呼左右取短刀与白练于前曰:"燕归来,若不从,可领此二物! "
"谁敢动我家少爷!"耿忠双目精光暴射,晴天霹雳般的大喝一声,唬得周遭的侍卫面无人色,堪堪退了半尺。
太子的神色怔了怔:"燕归来,你的这位大爷看上去可不是一般的山野草民啊!"
"好说!"我拉住耿忠的胳膊,浅浅的笑道:"三大爷教过我一段时间的武功,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也是位让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江湖好汉。"
"哦,是么?"太子双目如炬,既没有笑,也没有发怒,而是用一种深不可测琢磨不透的眼神看着我:"强将手下无弱兵,想来你义父也曾是位叱咤风云的英雄豪杰。孤倒是要略备薄礼好好结识一番!"
我呵呵一笑,仰天长叹一声:"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何解?"
我清浅的勾起嘴角,云淡风轻的直视太子如炬的眼眸:"我想我干爸若是将殿下的厚礼拒之门外,他是不是要像我一样在短刀和三尺白绫中任选一种了结余生呢?"
"燕归来,你是个明白人......"
"我明白!"我抬起下颚,凝睇着他:"太子殿下为求江山永固网罗人才,筑黄金之台以求俊杰,修国宾馆以聚贤达,天下英豪趋之若鹜,太子贤明豁达可谓四方称颂。殿下遗千金,许万户不过是要燕归来这个蛮夫俯首帖耳肝脑涂地。若我燕哥儿从了殿下,平步青云高官显爵指日可待。若燕某人一意孤行,不为殿下所用,不仅是我本人无法走出这扇门,恐怕还会连累到家人。我说得对不对,殿下?"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燕归来,响鼓不用重锤,我相信你聪明人不会做傻事!"
"行,好!"我点点头,指指自己的胸口:"你要的是我燕哥儿,好,婚事可以退,我留下,你放我家人走!"
"少爷,跟他们啰嗦什么,老奴护着您杀出去!"耿忠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围的侍卫。我知道,自己和耿忠看到的只是太子身边的近卫而已,真正的利兵精卒说不定就埋伏在酒楼的周围。至于南宫上善那儿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摆摆手道:"三大爷,你还把我当少爷就听我一句话。"
"少爷您说,老奴一定照办!"
"我要说的是......"我凑近耿忠的耳朵,称他不注意点了他的睡穴。耿忠的身体立刻软了下去。
"太子殿下如果你以后还想有人投靠你的话,请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太子挥了挥手,两名侍从将耿忠抬了下去。
其他的侍卫躬身告退,酒楼上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阿来!"太子深邃的眼眸闪现出热切的光芒,可是被我半路一道冷然的目光杀得灰飞烟灭,踏出的脚步讪讪的退了回去:"你放心,只要你跟着孤,孤不会亏待你,不会亏待你的家人......
"呵呵,多谢殿下体恤!"我的右手叠在胸前优雅的鞠了个躬:"殿下要的是良臣猛将,我燕哥儿不学无术,武功低微,而且自由散漫,顽劣任性,贪杯好色,品格低劣,不堪驱使,根本就没有一个臣子应有的正型,即不能出谋划策,又不能带兵打仗,我能干什么?顶多就是浪费太子府的粮饷罢了!"
"非不能也,实不为耳! "太子幽幽的目光依旧深邃无底:"你敢不敢和孤打个赌?"
我双手抱胸挑挑眉:"说来听听?"
"孤会让你成为金龙王朝古今第一肱骨良臣!"
我呵呵的笑着,摇头不语。大哥,如果你知道我是谁,你不会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说不定你就再考虑怎样将我杀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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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此声明:本公子不和18周岁以下的任何人单独聊天!


第九章魂魄可曾来入梦(九)
据史料记载:(宝亲)王大婚,凌贵妃欲认其为螟蛉之子,上许之,以求父母双全之意。王曰:"儿有母,奈何弃生母而为人子耶?"遂不从。上不悦,令王具礼奉(凌贵妃)若生母。王遂白衣素缟哭到于殿阶之下。上怒,禁王(于宝亲王)府内。
这是人尽皆知的也是后来被允许载入史册的东西--"宝亲王"因为拒绝作凌贵妃的义子而被禁足。但事实上,还有一件事使皇帝不得不将其严密的监视起来。
北亲王骁勇善战,生前未逢敌手,后虽兵败身亡,北燕国君臣将其奉若神明,更将其骸骨遗物供奉在天佑寺内以为镇国之宝。"宝亲王"回京后一直对九王旧部,属僚尊崇有加,曾向皇上多次提出迎回九王骸骨。上未许,多有斥责。后,与九王相善的在朝大臣联名上书乞求皇上允许九王骸骨荣贵故国,奏折上头一名便是宝亲王皇御极。上怒,痛责"宝亲王",凡奏折上联名的官员一概贬斥出京。宝亲王头撞景阳钟为九王鸣冤......
七月流火,盛夏的夜晚有湿又热闷得人透不过气来。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煎饼",席子上留下一块块汗渍。门吱呀一声轻轻地开了,一阵热流涌动把我身体周围薄薄的一层比较凉爽的空气膜绞得稀碎。热浪重新将我层层叠叠的裹卷起来。
那人步履沉稳的向我走来。身形移动搅起的闷热的气流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我汗水涔涔的体肤。
那人走到床前,呼吸均匀,一身的凉爽。他仿佛刚刚从凉爽宜人的秋天走来,没有半点夏日的烦闷和焦躁。
我感觉到纱帐被人挑起。他弯下腰,温凉的鼻息有点薄荷的味道,凉凉的指尖轻滑过汗迹斑斑的前额,离去。我贪恋那人指尖的凉爽,在它离开时不满的皱了皱眉哼了一声。
那人将一件物事放在我的枕边,然后身躯远离了床头。但我知道他并没有离开这间房子。
我睁开眼,侧过头看见床头朦胧的月辉下,一只玉箫静静的横躺在水竹凉席上散发着幽幽的凉意,让人遍体生爽--那是水儿送我的"上邪"。
那人站在窗前的月华之下,笼罩着一层淡银的光环,高贵而优雅--他是太子。
月光如水寂静无声的流泻在窗前的方寸之地,如链的光辉投射到太子高大的身躯上,在他的身后留下一个颀长俊挺的影子。
我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眼里有些迷蒙。恐吓、威逼、利诱,将我拐进太子府,既不是一般幕僚可比,又不当侍卫,待遇更是比奴才要好到天上去。不过有一点是让我非常痛恨的,那就是我的私人物品全被他一古脑儿的收走了。其他的倒还好,就是那管玉箫。上邪可是用西山千年冰湖底的金刚玉雕琢而成的。这种玉石性情本来是极温和的,但是它吸收了冰湖的阴寒,采集了西山的灵气,所以能够根据气温的变化而变幻自己的温度。冬天的时候玉石温热,夏天的时候则刚好相反,可以揣在怀里消除暑气。
我忘不了太子看到上邪时那种复杂深邃的眼神。我的心那个痛啊,真恨不得冲上去抱住玉箫,不让太子觊觎。但是,势不如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太子将其蛮横的占为己有。那个霸道的太子怎么会这么好心把玉箫送还给我呢?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猛然一怔。这是我刻在箫管内壁一行极细小的字,太子怎么就发现了?
"这管箫是宝儿送给你的?"太子转过身背对着月光,声音低沉而醇厚:"这上面的诗也是你们刻上去的?"
我点点头。@太子深邃无底的眼眸中波涛汹涌,灿若星辰的眸光仿佛狂风中摇曳的灯火,忽明忽暗的剧烈闪烁着。他的胸口激荡着一股不平的气流,呼吸变得沉重。危险在夏日闷热的空气中暗然消长。
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他闷头闷脑的夹裹进怀里,压倒在床上。绵密而激狂的吻立时封住了我惊愕的唇。
太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凉此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岩浆般炙烈的体温和山崩地坼的情绪宣泄。他炙热的双唇在我的双唇上忘情的吮吸揉碾,恣意的品尝嗜咬。他的呼吸变得浓浊而剧烈,让人无法避免的感受到他现在摧枯拉朽的怒气。
如果我功力未损尚可与其一拼。但是,我现在全身上下里里外外不是中毒就是内伤,想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摔下来都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攥紧拳头抵抗一拨拨炙热的攻击,咬紧的牙关阻挡住他长驱直入的唇舌。
"不要拒绝我!"太子的唇舌像烧红的烙铁烙印过我的脖项。耳朵上突然一凉,尖利如幼兽的小齿咬过,惊得我全身一颤。心头暗叫:不好!
太子的手掌贴着我的腹部滑进衣底。
"天呐!"我瞪大眼睛,头皮一阵发麻,仿佛有人打开自己的天灵盖,猛然浇了一盆雪水下来,我全身上下从头顶到脚尖都几乎冻起了一层薄薄的冰。身体僵硬得颤抖起来,唏唏嗦嗦 的抖碎了那层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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