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情谜(穿越时空)————iamos(巫羽)
iamos(巫羽)  发于:2008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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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小镇往西走,就进入了罗布泊区域。在广阔平原上驱车驰骋,一路与炎热和风沙相伴。触目所及的是戈壁;是风蚀残丘,苍凉而荒芜。这里所特有的土丘与沟谷相间的地貌形态,就是所谓的"雅丹"地貌。"雅丹"原是维吾尔语"雅尔"的变音,原意为陡崖。
姚远的车沿着已经干涸的孔雀河河面行使,楼兰古城就位于孔雀河的下游,这一地区地势十分的险峻,土丘与沟谷的高差悬殊,可高达四五十米。
眼见天色已晚,道路又险峻,姚远将车停靠了下来。晚上他与萧瑟将在孔雀河沟里过夜,明天一早上路的话,黄昏就能抵达楼兰。

两个人不吱声的各自支着帐篷,这一路上这两个人都很困顿。一般人单只抵制人体难于承受的高温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又何况姚远的新车在路上还坏了两趟。停在烈日下修车,一修就一个钟头。坐在车阴影下的萧瑟都觉得自己快被高温给蒸发了,而钻在车底,满头大汗修车的姚远,就更别说有多消耗体力了。
姚远本来是以为萧瑟没有在严酷环境生存的经验的,但见萧瑟用熟练的技巧,三两下就支好了帐篷,心里便不再有担虑。


篝火点起,驱逐寒冷,带来光明。
萧瑟与姚远围着火堆,一起用餐。他们身后是两个支好的帐篷,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红色。
"你来过几趟罗布泊?"萧瑟用完餐后,抬头与姚远交谈。这一路上姚远都十分专心的开着车,两个人几乎没有怎么交谈。
"连这次算,是第二趟。"姚远低头用餐,英俊的脸庞在夕阳余辉照耀下显得有些疲惫。
"你的记忆力算得上惊人。"萧瑟不加掩饰的称赞,姚远过人的记忆能力让他佩服。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罗布泊的地势多么地错综复杂。就是有当地向导外加一份精确地图,很多人还是会因为迷路而耽误行程。但姚远却仅凭超人记忆力就能正确无误,简直可以称之为‘轻易'就来到了孔雀河下游。
"在沙漠里只有卫星定位器才是可靠的。"
对于被别人称赞,姚远一向不以为然。称赞的话语他从小听到大,但却从不觉得自己真的有不同于别人之处。
"到了古墓沟,有个补充物资的地方---一个小的村子,我们可以到那里补给饮水。"
萧瑟在篝火前摊开一份地图,找到楼兰古城不远处的一个村子标志,抬头对姚远说道。
在沙漠里旅行不能缺饮用水,饮用水是多多益善,要尽最大可能携带上路。这点经验到过撒哈拉沙漠的萧瑟自然是有的。
"嗯。"姚远赞同的点了下头。
和萧瑟结伴旅行有一个明显的好处,萧瑟的灵敏与细心方面优胜于姚远。在险恶的环境下,像萧瑟这样的伙伴才是值得信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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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气温日夜温差极大,白日地表气温可以高达四五十度,而到了夜间便急速下降到零下四五度的情况也是有的。所以在沙漠旅行,白天要防止高温下中暑、脱水,晚上则要抵制突如其来的寒冷,所以一般人的体质是根本承受不了的。一开始姚远认为萧瑟的纤瘦体质不适合罗布泊,便是出于对这里的恶劣环境的考虑。不过萧瑟除了身子看起来比较单薄外,他的身体却是十分健康的。萧瑟的意志也比他的外貌给人的印象坚韧许多,这一点要与萧瑟相处久了才会发现。

早早的就钻进帐篷的睡袋里,为了不让寒风吹进帐篷,帐篷的四个角都埋进了沙里。不过寒冷就如同空气一般无声无息的渗透多重的防护,钻进身体里。或许是因为这些外在原因,萧瑟这一夜睡得十分的不塌实。连做了好几个梦,一再的醒来。
第一个梦里萧瑟孤零零的站在无边无垠的沙漠上,黄昏的霞光将他与天地融为一色。站在无人的荒漠上,萧瑟感到非常的孤独与悲凉,他不停的在荒漠上走着,却不知道要往何处去。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驼铃声响,听起来十分的遥远。萧瑟抬头,但看不见驼队的踪影,于是他失落而悲伤的朝天际喊道:
我将往何处去?
驼铃声消失了,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在遥远的天边响起。那话语是如此的亲切、温情、缠绵悱恻,但萧瑟却无法听懂。无比的悲伤袭击了萧瑟,一种不属于他的强烈地思念之情钻进了他的心里,令他热泪盈眶。
你在哪里?
萧瑟痛苦的喊叫着,他捂住了耳朵,跪倒在了沙地上。夕阳下,他孤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这是第一个梦,萧瑟从梦中惊醒了,但他渐渐地又进入了另一个梦境。
在这个梦里,萧瑟梦到了巍峨的宫殿,轻薄的纱帐在微风中飘动。透过纱帐,可见昏暗的开阔大厅,一盏高脚的青铜油灯在角落里燃烧着,散发出有限的,橘黄的光芒。油灯下的几案上摆着一张木简,木简摊开一半,一旁还搁着一支毛笔,木简上写有好几行字,萧瑟像似读懂了却又似未曾读懂。但却又听到了一个幽远的声音在念着木简里的字,那声音用毫无感情,念公文般的刻板口气在宣读着。萧瑟只觉得身子寒冷,他抱住了纤瘦的身子,痛苦的缩成一团。
别再念了!
萧瑟恳求着,他觉得非常的难受,但那难受并不是因为寒冷。
别再念!我不听!
在梦中萧瑟抱住自己抖瑟的身子,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你在哪里?
那令人痛苦的宣读声消失了,又响起了一个深切的男声。
你在哪里?
那男声又一次叫唤着,更为急切。
我在这里。
萧瑟哽咽,朝空气张开了双臂。他绝美的脸非常的悲痛,脸上沾满了晶莹的泪水。
四周风起,油灯被熄灭了。那男声再次响起了,已变为凄厉。
你在哪里?
萧瑟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了,他发现自己眼角有泪,只知道做了个非常悲伤的梦,但却忘记梦见了什么。于是萧瑟又睡着了,而他也再次做着梦,但这个梦他多多少少记住了一些零碎的片段。他梦见了那面与自己容貌相似的金面具,梦见了半块玉圭,最后还梦见了姚远,不过姚远却穿著一身汉代皇帝的黑色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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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昨晚没能好好休息,萧瑟清晨起床后精神并不好。
坐在驾驶座上,萧瑟虽然十分的疲惫,但还是硬撑着开车。萧瑟与姚远交替开车,这也是为了避免因连续开车而过度疲劳。
"我来开。"姚远见萧瑟精神不好,便与萧瑟交换座位。他这不只是为了体谅萧瑟,更是为了路途的安全着想。
"抱歉,我昨晚没睡好。"萧瑟歉意的对姚远说道,他本来是想掩饰自己的疲惫的,但还是被姚远发现了。
"这里夜晚的气温很低,车厢后有一条毯子。"姚远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寒冷使得萧瑟没有睡好。
"不,是梦魇连连。"萧瑟用自我解嘲口气的说道,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因为做梦而没睡好听起来像谎话,但却真的是如此。现在已经不大记得梦都梦到些什么,但却觉得昨夜的梦使他身心疲惫。

姚远开车的时候一向很专注,专注的干手边的活是姚远的习惯,心无旁骛或许是姚远的成功原因也说不定。
"这就是罗布泊了?"小睡了一会儿,萧瑟的精神好了很多,当车从罗布泊干涸的湖底的盐层开过,萧瑟将头探出了窗外。
"由LAP(拉布)我就联想到LOP(罗布)来,楼兰缮善与罗布泊的名称很有联系,不是拿国名做湖名,就是拿湖名做国名。"
萧瑟是古代语言学家,出于职业的关系,他很自然的就从语言学的角度分析楼兰与罗布泊的联系。
"《水经注》引释氏的《西域记》称罗布泊为牢兰海,这个牢兰与楼兰也只是同名异译而已。"萧瑟见姚远认同的点了下头,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吐蕃语名罗布泊为NOB,名大缮善城为NOB-CHEN,名小缮善城为NOB-CHUNG。国与湖名同一名称,这是很有力的证据,况且西藏古代经文家的翻译一向谨严。"
萧瑟的观点无疑是正确的,所以姚远又点了下头。
"NOB应该是罗布泊最初的称呼,后来显然是读音发生了转变,便变成了LOP,所以LOP,NOB指的都是罗布泊或缮善。"
姚远也发表着自己的见解,虽然他是个人类学家,但对于语言方面的知识他多少也掌握一些。
"确实是这样。"萧瑟也赞同的点点头。他与姚远总是能轻易的就理解对方的想法,如果这两人早年有机会好好坐下聊聊,或许现在已经是最亲密,最知心的朋友。

车继续奔驰在广阔的荒漠上,它的身后卷起了一阵沙土。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前头的天际却昏暗了起来,大自然以它的魔手正在悄悄的酝酿着一场沙尘暴。
"情况不妙。"萧瑟望着昏暗的天际,不无忧患的说道。
"先找个地方停车。"姚远对于沙尘暴的是有思想准备的,所以面临的时候便显得十分的平静,当然他一向是个冷静的人。
罗布泊的沙尘暴非常的频繁而且危险,就不说连车带人被风沙掩埋的几率有多大,就是你活着度过了沙暴的袭击,但随后往往面临迷路的困境。一场沙暴过后,四周的环境便面目全非了,在罗布泊遇难的探险员很多都是因为遭遇了沙尘暴,不知所终。
姚远将车开到了一座残破的古代烽火台下,他选择背风的地方停车。这样沙暴袭来,汽车不会遭到直接攻击,有烽火台为阻力,就不用担心会被沙土掩埋。
沙尘暴离汽车还有些距离,所以姚远与萧瑟静便坐在车内,等候沙暴的来袭。
姚远若无其事的点起了烟,而萧瑟也是镇静的坐着,这两个人都面不改色的等候着。但他们显然没怎么等待,沙暴的来势猛烈,只是一眨眼功夫,就听到车外风声呼呼大叫,沙尘铺天盖地而来。汽车的玻璃被沙砾砸的咚咚直响,车身也被大风刮得摇晃不已,眼前的能见度立即为零,天地黑漆一片如同夜幕降临了。
"看来一时半会走不了了。"萧瑟轻叹了口气说道,他担心一但被沙尘暴耽误,天黑前抵达不了楼兰。这次沙尘暴的强度不小,让人觉得没那么容易就能停止。
"这里的沙尘暴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十分猛烈。"由于耳边都是呼呼风声,对话起来显得有些吃力,所以姚远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姚远的话刚一说完,车身突然出现了一阵猛烈的颠簸,一时没有准备的姚远与萧瑟都被摔出了座位。不过在被摔出座位前姚远急忙抓住了黑暗中的萧瑟,他用手臂环抱住萧瑟的肩,将萧瑟压在了自己身下。
"你没事吧。"颠簸过后,姚远立即将手臂从萧瑟的肩上拿开,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用冷静的口吻问萧瑟。
"没事。"萧瑟也重新坐回座位,黑暗中两人都看不到对方。
"你的手臂伤得重不重。"萧瑟试探地问姚远。刚才两人被摔出座位的时候,姚远护着他,手臂好象是撞上了车头摆放的一堆金属物品。
"现在还不确定。"姚远也只是淡漠的回道,他只是感到被什么东西给刮到了。血估计流了不少,至于伤口深不深,四周漆黑一片,也看不出来。
"你在干什么?"听到身边磕磕碰碰的声音,姚远知道萧瑟在狭窄的车内找着什么。
"找工具箱。"黑暗中传来萧瑟的回答声。工具箱里有手电筒和药物绷带。
"就放在你的座位下。"姚远用右手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将打火机点上了,打火机的微弱的光苗带来的光明十分有限。萧瑟趴在自己的座位下,将手臂尽量的往里边探,终于抓到了工具箱。萧瑟敏捷的打开了工具箱,凭借着打火机的微弱光芒,萧瑟很快就找了了手电筒。
"手伸过来我看一下。"萧瑟坐回了座位,将姚远受伤的左手拉了过去。借着手电筒的光,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姚远左手臂上的伤口。手臂上被划出了一个长长的血口子,血流了不少,所幸伤口看起来不深。
"看来是被那具铁架子给刮到了。"姚远淡然地看了自己的伤口一眼,口气轻松。由于只有一辆车,两人带的物品便塞满了车子的各个角落,而车头正巧摆放了一个铁架子。
"口子虽然不深,不过高温下伤口很容易发炎。"检查完伤口后,萧瑟并不乐观的说道,他心里不免有一点点内疚,不过他也实在是没想到姚远那个时候会保护他。以姚远的冷漠性格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个会照顾别人的人,何况他也是个男人。
其实若问姚远刚才为什么会用身子护住萧瑟,而且看起来就像是条件反射,姚远估计也是回答不出来的。或许只是因为萧瑟看起来很纤瘦,而姚远不希望因为萧瑟受伤而耽误他的行程吧。或许也只是如此。不过对于自己的刚才的举动姚远也觉得有些不可思异,总之就是动作比脑子反应的都快。
萧瑟用棉花沾消毒药水给姚远的伤口消毒,然后又用绷带将伤口包扎起来。萧瑟的包扎动作很轻巧,以至姚远只感受到轻微的痛感。
"等血止住了,将绷带扯下就行。"姚远仍旧平淡的说着,他有自己积累的经验,乍听起来好象说不通,不过却是可行的。在高温下,被包扎严实的伤口反而发炎得更严重。
"听起来蛮野蛮的。"听到姚远这样的话萧瑟稍微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不过仔细一想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萧瑟将药水与棉花收回工具箱,然后又将工具箱塞回了座位下。
"沙暴快停了。"姚远望向窗外,用有些轻快的声音说道。听到姚远的话,萧瑟这才注意到四周已经不再黑漆了。虽说光线还有些昏暗,但是从车内往外看已经能够模糊的看到不远处的另一座古代烽火台。
"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你说的。"能够比较轻松的躲过这场沙尘暴也算是幸运了,当然,姚远将车停在烽火台遗址的背风面无疑是起到了绝定性的作用。
"我来开车。"萧瑟与姚远换了座位,掌管了方向盘。姚远的手受伤了,虽没有什么大碍,但萧瑟倒是乐意以后几天的车都由他来开。
"我们的目的地:东经89'55'22,北纬40'29'55。"姚远打开了卫星定位器,抬头对萧瑟说道。
沙尘暴过后,触目所及之地都是面目全非。
萧瑟一边开着汽车,一边专注的看着挡风玻璃前的荒芜大地,他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无边无尽的荒漠上一辆越野汽车奔驰而过,车后扬起长长的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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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上除了停下来修车外,很多时候将车停下都是因为看到古代的烽火台,或是不知名的古城遗址。由于汽车是沿着古代的丝绸商道走的,所以在旅途上总能很轻易的看到袒露在地表上,古代生活物品的残件和木简残片。
"这件小东西,你会有兴趣的。"
汽车再次被停在了一旁,姚远将从地上拣起的一件小圆形物品抛给身后的萧瑟。
"这是。。。"萧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收罗国外私人、国家收藏也不过只有九枚。"姚远用他那一贯平淡的口气说着。他眯着眼、仰头看着天边炎热的太阳,他此时的心情很悠闲。
"贵霜希腊草体文钱币?"萧瑟有点置疑,但当他将覆盖着钱币上沙土用手指搓掉,果然辨出是枚铅币,而且用肉眼就能辨别出上头模糊的希腊草体文字。
"这个可是很值钱哦。"萧瑟开玩笑道,他显得兴致勃勃。对于萧瑟这样一个从事古文字研究的人,他看中的自然不会是这枚货币的金钱价值,而是研究价值。
贵霜王朝的希腊草体文货币由于发现的数量少,十分的稀罕,而希腊草体文字又是死文字,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姚远会说萧瑟感兴趣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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