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红已经在草地上铺好布,把篮子里的食物一一拿出来,而环翠那丫头却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研究著我要她带上的风筝,跟我一样一点忙也没帮上。
"等一下一起来玩好了。"
我应该没说什麽大不了的事吧?!怎麽她们两个都呆呆地看著我呢?
"环翠,风筝掉了,映红,茶水泻出来了。"我好心地提醒她们。
"......那个、我们真的可以玩吗?"环翠小心翼翼地问著我。
"当然,不然我为什麽要你准备三只!"我奇怪地看著她们,出来玩当然要一起玩才有气氛的啦,一个人在那里舞弄多没趣。
"哇!"环翠突然间手舞足蹈了起来,熊熊地吓了我一跳。
"很高兴,高兴死了,映红映红,你有没有听到,我们也可以玩耶!" 一个人跳也不够,还要把映红也拉起来。
"没必要那麽高兴吧!"
"皇上您有所不知,在这里我们是没有权利玩乐的,更别说是玩这种好事间的玩意,别说进宫之後,就算是进宫之前我也没完过这东西,只是远远地看过别人看过。"
真可怜,其实也是,在这个人权只属於权势人家的时代里平民老百姓是最受折腾的。
"那还等什麽,我来教你们玩。"撩起碍手碍脚的宽大袖子,我手把手地教她们放风筝的秘诀,不是我要自夸,放风筝这玩意我可是强项,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这可是我唯一能玩到的玩具耶!
不过古代的风筝还真的是风筝耶!我在家里玩的并不是古代那种放起来有声音的那种(所以才叫做风筝),而是自个儿做的没那麽精致的,虽然是这样,可是原理都是一样的。
教了一阵子,活泼的环翠就掌握的窍门,虽然还是不熟悉可是已经能把风筝放上去不掉下来了,而映红却比较糟糕,她花了比环翠多一倍的时间才把风筝放上去。
看著她们两个满脸灰土却兴致昂扬的样子,我笑了笑,这才是人生嘛!
"来!我们比一个,看谁的风筝飞得高。"
"皇上,你这样不公平,我们才刚学会怎麽也不可能比赢你的。"埋怨归埋怨,还不是把线放得那麽猛?!女人!
因为要跑的关系,我们三个渐渐分散了开来,都抬头留意著自己的风筝,不时还能听到她们的惊呼声和大笑声。
什麽声音?我好像听到马蹄声了。我转过头看著树林的方向,才发现自己好像不自觉跑到这方向来了。
拉著风筝线疑惑地来回踱步,难道是我听错了吗?
就在我以为自己得了幻听的时候,突然前面冲出个黑影,而且还以极高的速度从我身边掠了过去,我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更让我心跳加速的是那黑影掠过之後居然是一匹差点刹不住的马,扬起的马蹄充分说明自己差点成了蹄下亡魂。
心肝急速跳动,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是没死过,可是这样的情况就算死过一百遍的人也不可能不心惊肉跳的吧!
"为什麽在这里?"仿佛是从地狱带上来的冷空气伴随著冷冷的问话,使我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
昂头望上看,马已经退开了,在离我两三步遥的地方不停地甩头喷气,马上的人也随著马轻踏的脚步晃动著。
很帅的外国人,这是我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像混血儿般深邃五官却不乏东方人的神秘,浅浅的金黄色长发高高地绾成髻以白玉发簪固定,随风飞舞的发丝不时拂过他那英俊得出奇的脸蛋上面,翠绿得犹如绿宝石般的眼睛美得让人惊叹,黑色的劲装充分秀出他的好身材,拉著缰绳的手骨节分明,如艺术家一样。
如果这人摆在现代的话一定是个让女人疯狂男人妒忌的货色,可惜......他脸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却让我对他的印象打了大大的折扣。
这人......冷得真跩!
"为什麽在这里?"来人又问了一次,语气里的冰寒更浓。
妈的,你以为你是谁?我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君耶(虽然没什麽地位)!可是也轮不到你这冰山男以好像看蝗虫蟑螂的眼光看我吧!
小皇帝的骄夫-09
我愤概的话还没说出口,後面就传拉急促的脚步声。不一阵子两个人就背对著我跪在我前面。
"奴婢该死!一切都是奴婢的错,不关皇上的事的,因为我们没有告诉皇上这里的规矩才让皇上冒犯了您,请大人您别生气,要罚就罚我们吧!"是环翠和映红两个丫头。
拜托!都已经怕到声音打颤了,还逞什麽英雄!我鼻头酸酸的难受。看她们对眼前这人的态度,他肯定是个权势非常的人,不然也不会让映红她们惧怕到这地步了。
既然是个不好应付的人就我来应付吧!而且我也想过窝囊得要靠两个弱女子的保护。
"喂!你这人很奇怪耶!明明是你骑马不带眼睛还说这话,要道歉的应该是你吧!"怎麽我好像听到後面传来阵阵的抽气声,而且下摆好像被什麽东西狂拉著呢?"而且你问人家问题的态度也有问题,有人会用那种冷得人浑身发僵的语气问人家问题的吗?"我不知死活地还学了他的语气说话。
我停了下来之後才发现四周一片静寂,我想现在就算是根针掉到草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你......"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我後退了一步,可是还是输人不输阵地死盯回去,再怎麽说我也是堂堂一个皇帝,你应该不会把我杀了吧!杀了我应该不好交待的吧!
"你的胆子真大。"平淡地一句话却让我有打从心里打颤地感觉,他还是冷冷地说话比较好,我中肯地评价。
"我......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怎麽我觉得自己地气势一下子缩回龟壳里面了。
那人没说话,冷冰冰地翡翠"弹珠"一一扫过我後面还跪著地映红她们,然後扫过不知什麽时候已经掉到地上的风筝,最後扫回我身上,我浑身僵硬地让他看。
拜托!你看够了没有,再看我也没你来得帅的,这一点你放心。( T___T )
侧了一下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在我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时突然掉转马头扬长而去,留下吞了一大口烟尘猛咳的我和还跪爬在地上的映红她们。
可恶的人。我向著他走的方向扬了扬拳头示威,怎麽会有人那麽恶劣地?我回头扶起映红她们,发现她们还在颤抖著,对那人地埋怨更深,怎麽那麽喜欢吓唬小孩子呢?
哎......
咚咚咚......
哎哎......
咚咚咚......
哎哎哎......
咚咚咚......
有没有搞错,我都已经哎了一百遍不只了,怎麽那个人还可以悠悠闲闲地弹他的琴完全当我不存在呢?
我知道自己受挫折来找个小孩子要安慰是多麽地愚蠢,可是在这宫里头我唯一认识的人就是他了,不找他我还能找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影吗?人家鸟我才怪呢!哎~~~可能是真的受不了我的噪音干扰,也可能是弹累了,总之就是小美人的纤纤小手终於舍得离开那架琴了,谢天谢地。
小美人手里捧著还冒著白烟的茶杯徐徐转身施舍了在石桌上滚了大半天也唉声叹气大半天的席某人我一眼,温温柔柔的声音对我来说是最受用的了。
"怎麽了?知道我不是女生之後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呢!"(*^_^* )
"哎!不提也罢!"我老脸红了那麽一下,怎麽那小鬼总能把我的心看穿的?
"那你就别说吧!" ( *^_^* )
"不不不,你别走,我说我说,你别走啊!"我拉著从我面前飘过的美丽衣裳,很没志气地要人家听我诉苦,小美人也真是的,人家也只不过是矜持一下而已。
"那你说吧!"脸上总是挂著让人舒适的微小的小美人终於在我极力的挽留下坐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麽,只是发现我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努力白费了而已,前几天,我带著我那两个丫鬟除去放风筝......"我把前几天发生的那气死人的事再说了一遍,途中还气愤地狂灌了几杯茶,小美人也只是微笑著听我说,还不时给我添茶,看得我心都痛死了,那麽贤良淑德的小美人为什麽不是女的呢?!呃、好像想歪了。
"让我感到最无力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两个小丫鬟,本来我已经把她们调教得很正常了。"当然,我把她们战战兢兢没有一点尊严的生活方式视为不正常"可是被那人那麽一吓,她们又缩回去了,这几天对我就好像我刚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了以前的活泼,毕恭毕敬的,看得我都不想呆在那里了。"说完就趴在桌子上装死。
端茶的手顿了顿,只是我没发现。
"她们有这样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
"咦?为什麽?"
"呵呵呵......你以後就会知道了。"
小皇帝的骄夫-10
听他的话我怎麽觉得好像是妈妈被孩子问了不该问的话之後的敷衍之词呢?!应该不是这样的吧!我比他大那麽多,感觉相反呢!
"那我以後不是要加把劲才行?"我嘟哝。
"你......喜欢她们吗?"不知怎麽的,一瞬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喜欢啊!"我随口应道,没有发现对方的手又顿了顿。
"是吗?"像是问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当然,她们很可爱呢?我一直都想有像她们那麽可爱的妹妹呢!相处了那麽久现在看她们那样我浑身不自在的说。"
"原来是这样。"
不然你以为是怎样?我狐疑地看著他,可是他小小的美丽脸蛋上就只有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根本就看不出他刚才的话的意思。
"你出来的时候应该没知会过她们吧!不怕她们担心吗?"
"怎麽会,我以前常常都会不见又常常会突然出现的呀!她们已经很习惯了。"习惯总是在寝宫的某个角落捡到个不中用的一国之君。
"但是她们现在不是心存阴影吗?你还是安分几天比较好。"
对哦!以她们现在那小心翼翼的阵势,不保她们现在已经吓得手脚抽筋了呢?!还是早点回去吧!我那被狗啃得差不多的良心还是觉得过意不去,站起身来乖乖回去。
"慢著。"轻柔的声音在我身後响起。
怎麽了?我有气无力地问,当然,用眼神问。
"让影送你回去吧!"
"不"我连忙捷停他,睡著的时候还可以,我可不想再在醒著的时候享受那"极高"的"快感"了"不要那麽麻烦了,他那捉领子过山车还是留给你玩吧!"
没管人家听不听得懂我说的话是什麽意思,我拔腿就跑。
果然,我回到去的时候那里已经乱成了一片,环翠一见我进来当即泪流满面。
"皇上,现在那麽紧张的局势,你还是乖乖留在寝宫里吧!要不你要去哪里也带上我们,不然我们真的交代不过去的。"
没有那麽严重吧!我惊恐地看著在我面前放大了一倍的环翠哭泣图,真不是我要说,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样子真的有点恶心。
环翠一下子被拉开了,然後换映红,幸好她没哭。
"皇上,你......以後出去还是带上我们吧!"
唔......这样不是很没自由吗?我咬著袖子被送回寝宫里,那里已经摆放好了我要吃的下午茶了。
真细心!喝了一个下午的茶,还真的有点饿呢!先去後面解决了一下身体里多余的水分,再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人了,看来她们是去干她们的事了,我吊著糕点无聊地想。
为了安抚她们,我以後还是别出去那麽多罢了,大不了就安安分分地当几天米虫呗!
其实环翠她们也太过小心了,既然那人那麽多天都没有找我们的麻烦证明人家不敢拿我们怎麽办不是吗?一定是知道了我是堂堂的一国之君之後怕了,呵呵呵......
真泄气,难道我就这样一辈子都要关在这宫廷里面吗?这金丝笼有什麽好的,我真的不能理解为什麽还有人对这位置那麽热衷,斗得你死我活的,比作是我,我宁愿拿这位置换一大把钱然後来个笑傲江湖写意人生呢!当然最好就是像那些古装电视剧的男主角一样,身边美女百出,个个都爱我爱得要生要死就最好了,哈哈哈......
白天果然是做白日梦的最佳时刻。
过後的几天我果然很安分,当我顶著一头刚孵出来的新鲜蘑菇发著这几天来第一千八百八十九个呆时,我的人生转折点正在寝宫外演得如火如荼,当时我还觉得无聊,却不知道我以後的人生会变得那麽的有聊了......
小皇帝的骄夫-11
"皇上,起床了,吉时差不多都到了。"
什麽、什麽东西?我脑袋瓜还没有完全清醒,平时我都是睡到自己醒过来的,来了之後好像还真没有被人叫醒的机会呢!所以也不能怪我呆头呆脑一点都没能进入状况的。
应该是发梦吧!我窝回被子里继续梦我的周公。
"皇上、皇上,别再睡了。"
叫了十几声都没见我有什麽动静,环翠急了,看看周围,没什麽人在,就大著胆子推了推我。
"皇上、皇上,快点起床了啦,不然真的会赶不及的。"
好像不是发梦,我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到差点哭出来的环翠,打著哈欠揉著眼睛慢条斯理地坐起来。
"怎麽了。"
"皇上,你起来了吗?"是映红没错,可是後面跟著的那一大班人是怎麽回事?
还留在脑子里的瞌睡虫一下子被吓跑了,也不能怪我,平时也只是映红她们照顾我的,我还没见过我的寝宫里出现过那麽多的丫鬟的。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怎麽一进来就跪了一地,连忙叫她们起来,狐疑地看著环翠她们。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我疑惑地看著两个贴身丫鬟,没想到她们也疑惑地看著对方。
"映红,你没告诉皇上吗?"
"我以为你说了。"
"这种事情不是一向都是你说的吗?"
"我看你平时和皇上那麽能聊,以为你已经说了。"
"......"
"......"
呵呵呵......也就是说她们两个都以为对方已经告诉了现在这情况是发生了什麽事,结果都没有。
"皇上请恕罪!"
看她们那麽紧张地口头谢罪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吧!
"究竟是什麽事?"
"皇上,我们可不可以一边帮你准备一边解释给您听呢?"
我看她们好像很紧张,因该不是小事吧!而且应该是时间不够她们才那麽说的。
叹了口气,无谓为难她们,她们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毫无怨言地让她们帮我换上比平时我穿的衣服还要繁琐几倍的衣服,戴上差点把我脖子压弯的冕冠,真是层层叠层层,一个字:累,两个字:贼累;三个字:累毙鸟~~~还没到大典我已经累得像只狗似了,如果说还要穿著这行头一整天的话那倒不如直接把我杀了比较省事。
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怎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说( T___T ),而且今天这大典不只是帮我庆生,最重要的是今天也是我的登基大典。
原来我还没登基的,怪不得我整天闷在寝宫无所事事,别说是早朝什麽的,平时连只苍蝇也不会光顾一下,那就是说过了今天之後我才真正算是个皇帝喏!
古代的人就是注重那些繁文缛节,而被这些繁文缛节折腾死的就是本人我。
好不容易穿戴整齐,我吃力地"驼"著身上的那行头一步一步往外走,前面是两个提著精致灯笼的丫鬟带路(大白天的我就不懂她们提著个灯笼干什麽),後面是长长的一大班宫女宦官什麽的跟著,在蜿蜒的长廊走动,居然看不到尾。不知怎麽的,一瞬间我有我是条大蛇的头的感觉,而且是条要死不活的大黑头。
拖拖拉拉地走了很久,回廊也拐了不知多少条,就是没到达目的地,他们究竟是不是很憎恨皇帝可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把我杀掉所以来个这样的大典让我累死在这里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