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步骤听,转过身背贴墙地瞪著刚才白色身影一闪而去的方向,呼吸急速,心脏的跳动声都听得很清楚,嘴张开却说不出只字片语。
简单的说,我被吓呆了!
"啊......"才刚要叫出来的声音却被突然从旁边伸出来捂住我嘴的手截断,我眼睛瞪得更大,未知的恐惧让我差点晕倒了。
"别说话!"低沈冷漠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捉回我一点吓飞了的灵魂。
这声音、这温度、还有旁边熟悉的气息,是......皇甫日随,我的大冰块老婆。
意识到是谁,我连忙冲到他的怀里抱紧他,纯无意识反应,总之靠那里就安全了。
皇甫日随好像没想到我会突然间以饿羊扑狼之姿"袭击"他,退了一步,手呆在半空中良久,终於还是轻落到我的背上。
"大、大、大冰块,有、有鬼啊!"
"别说话!"皇甫日随低声重复,热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痒痒的,不只是脸......哎呀,现在可不是发情的时候。
"我要回去,你陪我去好了。"这种东东还是不要打扰地好。
可能是我这狗屁膏药贴得太紧,皇甫日随试了几下都没能把我剥下来,只要吊著我飞身而去。
真好,我轻功就是那麽方便,不过方向好像有点不对头了吧!
"冰块,我的房间不在这边,而且刚才我才看到那东东往这边飘,你不能打扰人家的性质的。"
"哼!"冷冷的哼声作为回答,他那个人一定很少喝水的,口水一点都不浪费。
吊在半空中蛮辛苦的,好几次都差点掉下去了,可能是看不惯,也可能是他也蛮辛苦的,所以皇甫日随索性帮我调转了一下姿势,把我抱了起来,微吸了口气,继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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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的骄夫-44
我们在後花园的一座假山上面停了下来,因为是死角,所以如果不认真看的话很难发现的。
这里好像比较亮,不,应该说是刚好月亮从厚厚的云层後面露出来。
有没有搞错,为什麽刚才不亮现在才来亮,这不是欺负我吗!
心里的不平在看到後面旁边轻轻飞舞的金丝的时候销声匿迹。
头发和眼睛都变回原来的颜色的皇甫日随就站我旁边,我微抬头,月亮不耀眼,可月光投到他身上之後就变得耀眼无比,金色变得更淡,光芒好像都分散到他身上似的,如神般让人不敢亵渎。
可能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转个头来看我,没绑头发微微晃了个弧度,翠绿的眼珠子在月光的衬托下有著能把人吸进去的魔力。
"别顾著看我,看下面。"冷冷的语调像十二点的锺声一样打破了所有的魔力,他还是我的大冰块老婆,这样很好。
我顺著他手指的方向往下看,这一看可不得了,我连忙闭起眼睛,捉紧皇甫日随的衣袖。
这......这不是刚才那位"仁兄"吗?冰块这死人为什麽要带我来看著东西。
"睁开眼看清楚。"压低的声音有著怒气。
不要,死都不要。
"你不睁是吗?"
衣领突然被捉紧,我整个人被提了起来,我愣愣地睁眼看他,不知道他要干什麽。
当我的身子晃了晃的时候,我终於知道他要干什麽──他要把我扔下去,那恶魔。
我连忙捉住他的手猛点头。
终於......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美好,我连忙擦擦冷汗,看到他还是那副没商量的样子看著我,只好慢慢把目光移向下面。
咦?!那身影怎麽那麽像......
小美人!
"小美人。"我反射性地叫了出来,却立刻被旁边的人拉下,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要掉下去了,连忙伸手抱紧罪魁祸首。
不过,小美人怎麽半夜不睡觉出来扮鬼玩?!我疑惑地往可以看到外面的石洞里看,刚好对上了小美人转过身来。
......
............
怎麽会这样?!我惊讶地单手捂住嘴巴,这......不是小美人,不、好像又是,呃、其实也不算是,哎呀,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了。
我惊讶地看向大冰块,他低下头对我点了下。
我惊讶地转过头去继续瞪著没发现什麽继续毫无目的地走著的小美人。
毫无表情的脸是我没见过的,平时温润柔和的眼睛里空荡一片,白色的衣服在月光的映射下泛著柔光,好像一下子就会飞仙似的,最让人奇怪的是,小美人身边的光芒太盛,不像是月光能映照出来的。
"那是从他自己身上发出来的。"皇甫日随冷淡地说。
什麽?!我死命瞪著小美人,他就站那里,不过不再看我们这边,身上的光芒越来越盛,让我看不清他的脸,衣服还无风自动,好像......
一下子就会消失在人间似的。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甩开皇甫日随想要捉住我的手,连滚带爬地摔下去,也顾不上身上的瘀伤擦伤,一把抱住小美人。
"小美人,醒醒。"我微眯著眼大声对他说。
不知是我的吼声太有震撼力还是小美人的梦游症被我的鲁莽打破,总之他就这样熊熊地晕倒在我的怀里,吓得我连忙抱紧他著急地看向後面的冰块,第一反应就是向他求助。
"抱进去吧!"
谁?我顺著冰块看的方向看去,是影。
才不要,刚才为什麽就不见他出现,现在才出来已算失职,而且还想揩我家小美人的油?别说门窗,连狗洞都没有。抱著小美人的手收得紧紧的。
脚下移动了两步,手起美人落,皇甫日随动作利落地点了点我的手,噬人的麻痛感让我不得不放开手,幸好影的动作也极快,抄起小美人就飞身回他的房间去了。
"你......"才刚出口的气语一下子就被截住了。
"不好奇吗?"皇甫日随顿了顿"尔朱侍月地事。"
好奇?我认真地看著他。
"好奇?!我承认我的好奇心有点强,可是对你们,我没有一点的好奇。"因为好奇是对不关心的人事才有的,他们是我所关心的,所以不能说好奇,应该说是关心才对。
"我们?"
"对啊!你们都一样。"
听到我这麽说他好像很高兴似的,至少没有了刚才点我麻穴时的灰暗气息在。
"想知道?尔朱侍月。"皇甫日随看了看影离开的方向。
"嗯。"至少要知道刚才这情况对小美人他有没有危险才行。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啊!对哦!他这麽一说我才觉得这里怪冷清的,先别说会不会有人偷听,光这样一个阴深的环境就让人有够受的,还能听什麽正经事,鬼故事还差不多。
"那你跟我来。"我急性子地拉起他的手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因为我的房间离这里最近了。
小皇帝的骄夫-45
"说吧!"我给他倒了杯茶,坐在他对面等他说。
"尔朱侍月,我认识他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那你今年究竟多少岁了?我怀疑地看著他咦?!耶?!啊?!他多少岁不是现在要想的问题,问题是他居然说他认识小美人二十多年了,这是怎麽回事,再怎麽看小美人也没有二十岁的头儿,冰块他是不是傻帽了。
可能是感受到我的怀疑,他皱眉看了我一眼,语调依然冷冷淡淡的。
"我没疯!"
"呃!对不起对不起,您继续继续!"我谄媚地说。
"他......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貌!"皇甫日随镇定地说出让我惊呆的话。
吞了吞口水,我觉得现在好像真在听鬼故事耶!不会是那冰块想整我吧!
"你在整我吗?"我大著胆子问他。
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带著丝丝的嘲讽。
我看到了,那混蛋。气结!但是形势比人强,没办法,只好拿针把自己的"气"扎破。
"他们都知道。"
也对!他没可能拿这麽没水准的话来骗我的呀!随便问个人都可以知道真伪。也就是说:小美人他真的是不老的,至於是不是长生就不知道了。
打击真大啊!本来还以为可以当一回护花使者呢?!
"怎麽?觉得恶心?!"皇甫日随眼里的嘲讽意味更浓,至於他嘲讽的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他的话我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在我原来的世界什麽怪事都有可能遇得到,虽然这不老的事还没有过,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觉,反正我就是很自然地接受了,就是为他这样想我感觉愤怒而已。
"你这话什麽意思,我只是吃了一惊而已,毕竟这事我只听说过,从来也没真遇上过耶"我想想来这世界特别是当皇帝之後也见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啊!怪不得我可以那麽冷静"不要告诉你你也觉得这样的小美人很恶心哦!我会打你的。"
被柔亮的金丝遮挡了的脸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听到他轻吐的话语:
"很恶心啊!真的很恶心!"
愤怒,居然这样说我的小美人?!我!地站起来,抄起茶壶就像扔过去,谁知道他的动作更快,见到他突然站起来,我吓了一跳,愣是捧著茶壶呆在那里看著他飘然而去。
这人是怎麽回事?突然站起来又不说话就走,我还以为他真要跟我决斗呢!我还想著那条路逃跑比较快呢(┬_┬)
怪人一个,我放下因为我的动作茶水已经被泼个精光的青花瓷茶壶,瞥了瞥嘴。
可能是知道我的不满,皇甫日随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不过没有转身,看著外面明亮的月儿。
"你知道不?尔朱侍月他......不能离开宫廷的,这会要了他的命的,还有......"他顿了顿才说:"温和是有个限度的,越是温和的人,心离得越远......"
等等,我想叫住他,可是他已经走了。
最後那几句话我是不懂,可是前面那几句话我是懂的,也就是说小美人是不能出宫的意思吗?!那是为什麽呢?这就是为什麽他听到小美人要跟著我出来脸上会流露出吃惊的原因吗?什麽温和不温和是什麽意思?指的又是谁?小美人吗?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问题多得好像潮水一样要把我淹没呢?!
小皇帝的骄夫-46
因为心里有事,到最後我还是一整夜都睡不著,第二天就这样挂著两个熊猫眼出去见人。
并不是我想那麽早起床的,而是经过昨晚一个晚上的思考,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先把小美人的生命安全解决好,毕竟什麽都比不上命重要。
"小美人,你是不是一定必须必定肯定......要去见你那朋友?"我狠狠地加强语气,配上我那熊猫眼,真是能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嗯!我出来就是想看看他,怎麽了?"小美人温和依旧地看著我,看来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不记得了。
还能怎样,居然冒著生命危险就是为了出来见故友,可想而知这故友有多特别了,我努力压制不停往上冒的酸气。
在我原来居住的地方流传著这样的话:如果一个人梦游,其他知道的人是不可以告诉他本人的,不然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当然我不知道所谓的不好的事情是什麽事,可是如果对象是小美人的话,对於昨天晚上的事我还是守口如瓶好了,毕竟这些事信比不信来得安全。
"那......你今天可不可以早点去,我们早点回宫好了。"这麽早起来就是想这样,总之这宫外头小美人多呆会危险就多一阵,还是早回早好。"而且你有什麽话就挑重要的说,早点回来,我们等你回来再回去。"最好是脸面都不用见。
小美人深意地看了我一阵子,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好,我会早点回来的。"
就这样,我依依不舍地把小美人送走,还千叮万嘱地叫他早点回来,聒噪得连老母鸡都自愧不如,幸亏人家小美人修养好我的嘴才没被缝起来。
小美人自始到终都是笑著站那里听我不厌其烦地把话重复一次又一次,最後还是皇甫日随厌烦了还是怎麽的,单手从後面绕到我前面,手臂钳住我的肩手掌一并捂住我的嘴,劲头大得能把我抬起来。
天啊!杀人啊!双脚还真的微微离地了耶!我又慌又痛,死命挣扎,这死人为什麽这样对我,要我住嘴说就可以了,用得著武力相胁吗?!
我瞪我死命地瞪,快放手,没看到你快要我的命了吗?
可能是发现我真的快憋死了,那冰块终於放开了我的手,我连忙跳开两步深深吸了两口可爱的空气。
咦?!小美人呢?!什麽时候不见了的?!怎麽出发都不跟我说一声的。
"喂喂喂,冰块,你等等我。"见皇甫日随理都不理我就往里走,我连忙跟上。
一向跟小美人没什麽来往甚至是暗含敌意的大冰块为什麽会跟我站在门口给小美人来上这麽一段十八相送地呢?!这还不归功於我的辛劳呗!为了让他出来露个面我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的口水呢!
为什麽那麽努力地想消去他们的隔阂呢?!很简单,因为我觉得我们是一家人嘛!家人之间敌意这东西是不需存在的。
"喂!今天外面肯定很热闹的,你要不要一起出去,反正小美人应该没那麽快回来的,在这里等也无聊,不如我们出去看看,说不定能买到什麽特产回去呢!"我承认在自己住的地方买到的东西居然还叫特产......这听起来有够郁闷的(─.─||)
"......"
"喂,你走慢点啊!你不知道自己腿长的吗?!¥%#@*&#¥@%......"
任由我怎麽嘈怎样嚷,皇甫日随依然故我地向前走,理都不理我,始终走在我前面两三步远,只是我没发觉,自己好像没有追得那麽辛苦了......
小皇帝的骄夫-47
小草寮就坐落在远离繁喧的树林後,与世隔绝般,石头砌成的小路蜿蜒而致,虽然平滑,可是走上去感觉还是烙人的,小草寮不远处有一条浅浅的小溪,清澈的溪水潺潺流动,养育著一方肥嫩的鱼儿。
不过这都不是什麽重要的──在来人的眼中。
尔朱侍月停在小草寮门前,侧头淡淡地扫了门口竹躺椅前面的水盆,上面还有半盆水。
收回目光,门没敲就推门而入。
动作不大,不过还是能听到门发出垂死一样的咿呀声。
屋子里面没有太阴暗,简介却整齐的布置,没什麽累赘的东西,可以看得出主人爱好简介的人。
"真是稀客啊!"苍老干燥的声音突然响起,尔朱侍月转头看向发声处。
窗台旁边摆放这一台做工粗糙的轮椅,上面的人背对著刚进来的尔朱侍月。
轮椅慢慢转过来,不出意外,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老头子看著尔朱侍月,虽然他脸上没有什麽表情,可是从他突然捉紧扶手的动作看来,他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麽冷静淡然。
"没什麽,出宫一趟顺便来看看你而已。"尔朱侍月自发地走向屋子里唯一一张桌子旁边坐下,看来这次的小厮挑得不错,把环境打理得不错。
"呵呵呵......看我死了没有吗?!"老人脸上闪过一瞬地阴鸷,不知还能不能视物的眼睛紧紧盯著淡然的尔朱侍月。
"不过你居然会出宫来真吓了我一跳,我可不认为我这行将就木的老不死有那个能耐请动你,真想看看是谁能把你带离那个既是牢笼又是保护地的地方,呵!"老人见他的目光终於跟自己对上了,虽然还是一片的淡然,可是脸上依然笑得更欢。
"你没必要激怒我的。"尔朱侍月淡淡地说,"就算你说什麽你也不可能死的,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淡然无起伏的语气,却像针一样刺进老人的心里,一下子他显得更苍老了。
"的确,这是我的报应,不过......你......比我可怜不知多少倍呢!明明什麽都没做......你说对不对?!"老人瞬间武装起来。
尔朱侍月低下眼。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你跟我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