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游(穿越时空)————阿吴[下]
阿吴[下]  发于:200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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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军战败......
我有点茫然,先把纸条在火里烧了,再坐到床榻旁边细想。
这么大的消息,戴晔却是私下通知。既是意味着太子对内封锁了失利的事实。
为什么要故意封锁消息?
为了稳定后宫情绪嘛?或者,他认为自己还有扳回来的机会?
我想了一圈,弄出好几个假设--在这种混乱的环境呆得久了,我那迟钝的脑袋居然也跟着灵活起来。倒真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喜。
戴晔每天都煎药送过来,每隔几天就塞给我一个小纸团。"太子军再败,退回城内。","求救部队突围失败,救兵迟迟不来。","再有五城宣布改投二王子,情势越来越坏。"。全部都是太子的坏消息。
之后消息断了三天,浓眉毛太子突然出现。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手上包了绷带。进了房间以后也不说话,一味安静地盯着灵音看。
"灵音,你好美。"
他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灵音亦笑得越发的温顺。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但却依旧空洞。他的病还没好,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就像一个大的活动木偶。
"没关系,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乖乖地,在这里等我。"
"我不会输。"
温亚凑过去,亲了下灵音的额头:
"我不会输。"

第100章(上)
温亚离开的第四天,战败的消息终于随着太子军溃败和太子被捕的事实四处散播开来。而几乎就在同一天,温亚的脑袋挂在了瓦里大军阵营前方最高的旗杆顶上。我特意去高处看那个向灵音承诺自己绝对不会输的男子最后一面,发现他的表情安详双眼紧闭。倒没有死不瞑目。
接到温亚的死讯后,城里面非常安静。不出兵抵抗,但亦不开门投降。温亚的母亲临时掌握大权,坐上了国王的宝座。她用黑纱蒙着面孔,只露出苍老异常的眼睛。安静地望着周太师:"是你的欲望害死了我的孩子。你明明知道,他并不是迪亚的对手。如果没有你在旁唆使,他不会坚持硬碰硬。"
"不!太子殿下是国王陛下亲自立下的储君!他才是天命所归!"
朝臣都逃得七七八八。剩下几个也保持沉默没有说话。谁都料想不到情势居然会变成一边倒。瓦里军队虽然强大,但原本宣誓效忠太子的军队人数是瓦里军的三倍。结果等战争真正开始,那些誓言旦旦的人却一个都没有来。
人数稀少让暴怒的周太师更加突出。他吼叫着,气得吹胡子瞪眼。我躲在柱子后面,头一次觉得再次失败的他可能已经疯了。
"结果呢?"
悲伤的母亲摆摆手,流下眼泪:
"我不懂什么是天命,我只想要自己的孩子。既然我的孩子已经不在了,我就不会让迪亚得到完整的城市。这是我唯一能作的事情。而你们,就一起陪葬吧。"
剩余的军队牢牢地把通往外界的门封住。不许进,不许出。敢冒险靠近者,当场诛杀。刚开始大家还能保持冷静,观察形势。但是当粮食的储备越来越少时,人们终于忍不住发起暴动。军队一次又一次地镇压,城里面到处都是焚烧尸体的青烟。宫里面亦同样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尽量节省下口粮预备不时之需,包括我。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后,连皇宫的库存粮食也宣布告急。只剩下军队还有固定的口粮供应。而在民间,死去的人越来越多。温暖的春天使来不及烧掉的尸体腐烂。细菌又带来疾病。如此反复,造成恶性循环。
申四娘终于感到事态严重,着令门下弟子和族人散开来寻找可以逃离的通道。于是戴晔来找我,递给我一个浸着药材的帕子。
"情况已经失控。"
帕子上的药味很浓,非常呛鼻。戴晔非常严肃地盯着我把简易口罩系好,然后一字一顿地对我说:
"一旦找到门路,你就立刻逃走。一刻也不要等。"
我点点头,跟着她走出宫门。但是两人冒住生命危险在宛如地狱一样的城市内逛了一圈,直到闪着寒光的长矛阻止了我们继续前进。有不听劝告的人在我们面前被活生生杀死,血流满地。
现在看来从内部逃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除非那位因为死了儿子而发狂的王妃良心发现下命令开门投降,又或者军队自身抢先崩溃内讧打开城门。
两条都是死路。
一来王妃绝对会坚持到底,二来在军队断粮前我们已经饿死。
回到侍卫形同虚设的皇宫后,正赶上老头来为灵音诊脉。他的病还是没有痊愈,不时发烧。精神非常萎靡。戴晔头一回踏进灵音的房间,眼睛看了看,伸手从老人那边接过灵音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手腕。
她诊了下脉,皱眉:"你开的药方不对。他得的是虚寒之症,但所开的尽是热物补药。"
老人捻起胡子:"否则,他的病怎么能拖那么久?"

100(下)
戴晔长眉一挑,手掌立刻按上了腰间的剑。老人只当看不到,继续自顾自地说:"温亚是个傻孩子,重情重义。命里注定不得长寿。眼下灵音离了他,你俩叫他在这等蛮夷之地要如何自保?"
"难道...太师又?"
"是。太师已经寻得另一位同样喜爱男色的大将军。只等他病情略微转好,就把人送去将军府。"
我和戴晔对看一眼,气得脑门上直冒青筋。
"灵音是人!不是礼品!"
我吼。老人微微点头,露出赞许的表情。
"所以他的病不能痊愈,得拖!"他叹一句:"但是眼下这般混乱,我只怕太师会不顾这孩子死活。强行抓人。"
"这怎么讲?"
"不送人,如何开城?"
"周太师想逃?!"
戴晔大惊。看模样,周家这次并没有把这个可以逃命的计划知会给申家。
"为何不逃?继续留在此地,下场只得死路一条。所以太师为求出城已是不惜代价,又怎会怜惜他小小一个男宠?既然能送给太子,自然也可送给别人。"
老人继续叹息,俯下身为灵音擦汗:
"我老了,看不懂太师的疯狂。废太子脾气暴戾,绝非良君。但先帝依旧迫于立嫡子的惯例和来自东宫的压力策立他为太子,地位已经非常稳固。可惜太师仍旧不依不饶,非要把其他皇子赶尽杀绝才算安心...连番恶斗,终于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唉,所谓命中注定自有天数啊。"
天渐渐黑了。等送走老人,戴晔也马上跟着离开。临走前瞪住眼睛咬牙切齿地冲我喊了句"无论如何,我都会想法子弄你出去。",感觉活象营救渣滓洞落难同志。我笑着送她离开。然后一口气干掉侍女送来的两个馒头,喝了两口热水。感觉扁掉的肚子被填饱后,才摸回病床在床前的地毯上躺下。既然食物越来越少,也就无谓白白浪费能量。躺着不动虽然无聊,但起码能让那两馒头熬得久一些。
"咳咳。"
睡到半夜,被灵音的咳嗽声吵醒。我翻身起来,借了夜明珠的光亮察看灵音的情况,发现他吐出两口紫黑色的淤血。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一种淡淡的血腥味。证明下午喂下去的汤药已经起效。
我拧了毛巾,摊平叠好,轻轻地敷在他额头。问:"饿不?要不要吃馒头?"
"你们都别管我。"
他闭着眼睛,一味摇头。
"我害了好几个人...早就该死。"
"胡说。"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身体,全是冷汗。连衣服都打湿了。
"好好养病,不要乱想。"
他蜷成一团,不肯理我。嘴巴里反复念叨着让我死之类不争气的胡话。我怒了,去水盘蹭了点热水,学以前袁真阗那样逐点逐点地把面上的面具慢慢卸下来。那张薄得近乎透明的人皮可能是粘得时间太长,撕的时候脸颊火辣辣一片刺痛。
"灵音,你看我是谁?"
他皱着眉毛,迷迷糊糊地抬高眼睛。结果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在瞬间沸腾起来。干裂的嘴唇张了又闭,两行眼泪刷地流下。
"......你......你怎么在这里?!快,快走......"
可能是受了刺激,灵音猛地开始咳嗽,把原本青白色的脸庞憋成了紫红。我看着他痛苦地昂着脖子猛力吸气的模样,非常慌张。跪在床沿边伸手帮他顺气:
"慢慢吸气,小心别咬自己舌头。"
"咳咳,你别管我!咳咳。"

第101章(全)
"不管你?难道你要我看着你被糟蹋?!"
我急了,吼。他眨了眨眼睛,笑:
"我害了你,你怎么还关心我啊?真奇怪。你应该恨我,骂我,让我去死。"
靠,听听,这那门子话啊?完全牛头不对马嘴啊!
莫非是病糊涂了?
"你忍着点,我去叫人。"
"别。"
他拉住我,摇头:
"小凤,你陪我说说话吧。"
".................."
我无奈地退回来,挨着他躺下。他的身体很冷,全是汗水。但是神情却出奇的平静。看见我愿意留下来,两只眼珠子闪闪发亮。一副兴奋的模样。
"小凤。我从前说的傻话,你是不是全部听去了?"
"......嗯。"
我尴尬地回想起他的心情,还有那场被迫听完的声音版三级片。好半天才从鼻子里挤出一个敷衍的声音来。那边灵音低着眼睛,咬嘴唇:
"我那时说的都是真心话。"
"嗯。"
因为我,他被袁真治送进宫;又是因为我,他被袁真阗送出宫。是我使他失去爱和被爱的机会。所以他恨我,实在再正常不过。
"小凤,我恨你。"
"嗯。我知道你恨我。"
我叹一口气,伸手去拨他那些被汗打湿粘在额前的头发:
"你要好好活下来。这样你才能继续恨我,害我。要是你死了,就再也恨不了我了。"
"呵呵。你还是那么的奇怪......"
他掩住嘴巴笑,咳了两声:
"好,我一定会活下去。继续恨你。"
我俩不着边际地围绕袁家兄弟扯了大半个晚上,一直到清晨才感到疲倦想睡。灵音身体不好人还在生病,熬到后来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但嘴巴却还坚持讲着袁真治的种种种种。爱喝的茶,喜欢吃怎样的点心,平时惯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生气时的模样,高兴时的表情。全部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证明他非常留心。我听他一件一件地讲,心里面阵阵发酸。
好不容易哄他睡着,我揉揉眼,爬起来把撕下来的面具重新糊好。然后才又爬回床挨着灵音补眠。谁料眼睛刚刚闭上,门外刷刷地冲进一大堆人。申大妈,戴馨,戴晔,周太师,还有周家侍卫。把不大的房间全部塞满。
"太师!!"
我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跑下来,卑微地朝周老头磕头。他袖子一甩,径直上去摇灵音的肩膀。喊:"起来,起来。"
灵音慢慢睁开眼睛,露出妩媚的笑容:"太师您怎么来了?"
"哼。老夫特意前来接你去将军府。将军大人看上你,有意纳你为男妾。给你一个名分。"
周太师面不红心不跳:
"你快快起来,随老夫去谢恩。"
"好。"
灵音挣扎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满头长而漆黑的头发像绸缎般披散在肩上,非常好看。周围几个周家侍卫不禁啧啧出声,私底下吞了好几口唾液。
"我先更衣洗浴,等下便随你去。"
"不用了,反正怎么洗都不是干净人。你把衣服穿好就可以了。"
他轻蔑地抬高下巴,说话难听。我倒吸口冷气,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灵音倒没生气,看似愉快地点头答应。站起来伸手拿外袍。周太师满意地转身准备离开,但就在那眨眼之间的一霎那,灵音已经迅速地扑上去。动作之快,连几个懂武功的人都反应不过来。更不用说正背对着他的周太师。他压根没想过,刚才还温顺得像只绵羊一口答应到将军府去侍候另一个男人的灵音会突然发难。所以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灵音抬手扬刀,用力刺进他的小腹。
"贱人!"
匕首旋着扎进去,又旋着拔出来。暴怒的周太师飞起一脚,踢中灵音的心窝。他连哼都没哼,就跌倒在地板上。已经昏迷。我大惊,急忙跑过去抱起他。边腾出手来猛力掐人中边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他。
"贱人......啊......"
周太师踢了这脚后也忍不住倒在地上。五官扭曲神情狰狞,无助地蜷成一团。大股大股的鲜血自腹部的伤口往外喷,身体下面的地毯很快就被血液染红。
"药...给我药!"
他抬头,环顾四周。视线最后落在申大妈身上。于是他一只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则勉强拉住申大妈水蓝色的裙摆:
"‘无冬',给...我...‘无冬'。"
申大妈很客气,侧着脸蛋微微笑。说。
"太师,您这是在求我嘛?"
"药......"
她的脚抬起来,不轻不重地往周太师伤口上踢了一下。他立刻大声惨叫,左右翻滚。
"啊!!!!"
"药?!哈哈,你现在倒需要我们申家了?"
申大妈冷笑一声,大步迈过周太师的身躯往我的方向走来。腰上手上戴着的串串银铃随住动作叮当作响。我搂住灵音,警惕地反握那柄沾了血的匕首。
"别过来!"
我低喝。申大妈毫不理会,自顾自从怀里拿出个药瓶。打开,倒出几颗药丸。褐色的小丸在她掌心滚了圈,接着全被硬塞进灵音的嘴巴内。
灵音虽然不是很清醒,但还是凭了本能,梗着脖子把药丸吞了下去。申大妈看见他喉头上下动了,笑得非常开心。说:
"小娃儿,乖乖吞下去。可保你不死。"
申大妈虽然狠毒,但医术的确顶呱呱。既然有她打包票,那灵音的命就算是保住了。我放下悬着的心,舒一口气:"谢谢你。"
她抛了个媚眼过来,笑得妖娆。
"毒妇!把药交出来!"
跟随周太师的几个打手弯腰看了看只得半口气的主子,面色大变。二话不说挥刀就砍。申大妈抽出腰间长鞭,面上媚笑换成冷笑,非常不屑地扫视一圈:
"好,奴家今日就与你撕破脸皮耍一回!"
她身体一拧,旋转着飞在半空。回手就往人堆里射了抓暗器。周家侍卫挥舞大刀叮叮当当地挡,但还是有人不幸中镖。受伤的人立刻惨叫着倒下。口中狂喷黑血,折腾数秒,挂了。
汗,好可怕的杀伤力!
我压低身体挡在灵音前面,生怕会被无辜波及。可能是抱得太紧了。只听见灵音呻吟一声,缓缓张开眼睛。
"小凤......?"
"嘘!"
外面还在互砍。我擦了把汗,捂住灵音的嘴巴:
"快,继续装晕。"
他眨眨眼,乖巧地按我的吩咐做。我转身小心地拉过被子枕头垒成堡垒遮住自己,偷偷观察周家和申家之间的大战。
申家虽然善于用毒,但周家仗着人多,一时间竟也没落于下风。尤其是领头那个侍卫,两把钢刀舞得密不透风。申大妈好几次出手,都被他挡了回来。局面一时间陷入僵持,难分难解。
"太师不好了!"
突然有人惊呼。大家齐齐一看,发现地上的周太师已经不再动弹。嘴巴和鼻子都开始往外出血。领头的侍卫眼睛刷地瞪得血红,大喝一声:
"毒妇!老子和你拼了!"
"来得好!"
申大妈尖声呼啸,鞭子灵活地缠上侍卫的手腕。然后两人便像拗手腕一样来回拉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脸庞涨得通红通红。打成平局。
"哼。奴家倒要看你这回放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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