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游(穿越时空)————阿吴[中]
阿吴[中]  发于:200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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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来越暗,大叔往周围收集了些枯枝,拢在一起生起火堆。
"胡说。戴馨的身手一般,怎么可能制得住燎青?"
我瞪大眼睛,说。大叔回过身来看了看我,叹气:"原来侯爷不知。"
"不知什么?"
"燎教主身体不好,平日都是靠药物压抑病情。"
他比了比烟杆的形状,做了个吸烟的动作:
"那可不是普通的烟丝,而是极难得的止痛凝神药。能使人暂时忘记病痛,生龙活虎。但时间长了,会对药物产生依赖。一旦离开此物,便会头痛四肢无力。严重者会痛得晕过去。戴馨也是借着他病情发作,才一举将人拿下用来做脱身的人质。否则以她的能力,就算可以迷昏燎教主,也难以逃离一直守护在侯爷周围那几大遥教高手的追杀。更不要说摆脱敬王爷和皇帝陛下率众而成的包围圈。"
靠,那不是古代白粉?!难怪卓越不凡会那么生气跑上去一掌把老妖怪的烟斗给拍飞开--毒品能乱沾麽?亏燎青自己还是个医生,连这种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不,不对。燎青绝对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我被大叔这番话弄得心绪混乱。始作俑者往火堆里不紧不慢地添了几根树枝,说:"侯爷与教主相处时间短,自然不清楚燎教主的脾气。要他安静下来散去全身功力卧床养病成为敬王爷的负累,还不如给他把刀子自行了断来得痛快。"
"散去功力?情况就那么严重嘛?"
他不再答话,沉默地从怀里掏出个布袋挖出两块烙饼放在火堆旁边烤。我黑线,把问题又嚷了一次。大叔长叹一声,开口说话:"如果他愿意散尽功力安心静养,应该能多活上个七八年。但现在...恐怕只剩大半年光景..."
"不可能!他精神很好!哪里像重病的病人?!"
"侯爷可曾留意过他的体温?可是冰冷异常和常人有别?侯爷也是身体孱弱之辈,但可曾发觉自己身体又如此冰冷过?更不要说像燎教主那般每时每刻都如此冰凉。"
我默默回想,越想越惊。偏偏那大叔连半点希望都不留,一句接一句,把我心里面最后一点侥幸幻想劈了个粉碎。
树丛远处忽然响起竖笛声。大叔精神一抖,高兴地说:"接我们的人来了。"。说完拿出一支哨子模样的东西。呼呼地吹起来。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引来对方更加急促的回应。片刻之后便听见西北方向传来车轮滚滚的声响。
"凤村。"
马车上跳下条黑影,猛地窜过来一把把我搂起来抱住。他那灼热的气息喷在我脖子上,感觉很痒。我认命地闭上眼睛,咬了咬嘴唇:"袁真治,你这混蛋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第73章(全)
"你有没有受伤了?怎么不动?"
他急切地打断我的怒吼,腾出右手在我身上一阵乱摸。隔壁那位大叔噗哧一下笑了,走上来跪下禀报:"请王爷冷静。是小人点了静安候的穴道,并不是候爷受了伤不能动。"
"嗯嗯。"
袁真治露出尴尬的微笑,略略松开紧搂着我的手臂仔细地替我解开被大叔封起来的穴道。同时压低声音在我耳边不断道歉。而我又惊又怒,前所未有的愤恨潮水般涌卷过来--本来一路都在担忧自己会不会再一次成为威胁别人的武器。结果操心了大半天才发现背后指使的竟然是我长久以来信任的人。
你一直指责袁真阗蒙骗我戏耍我。但是你现在干的这些事情,又算是什么回事?!
"混帐!"
我努力凝聚仅有的气力,攥紧拳头从下方击中袁真治的小腹。毫无心理准备的他痛得闷哼一声,双手本能地挡向我攻击的方向。我趁机从他怀里挣脱开。刚想站起来,结果发现两条发麻的大腿抖得象通了电似的。一个站立不稳,立刻以屁股着地式狼狈跌坐在原地。袁真治守在旁边,担心地看着我挣扎着攀了树干重新站起。想搀扶又怕被我揍。唯有乖乖地维持原来姿态。
嗯,记得来的时候是东南方向。
安静地靠在树干上等了一会,我感觉到腿脚恢复了部分知觉,立刻抓紧时间往团子所在的那个小关卡奔去。才走了两步,脚下不知被什么植物的根部绊了狗吃屎。又是结结实实不带水分的一跤,让养得跟藕一样娇嫩的手臂擦出了两大道血痕。
"X你妈的。"
泄愤地往树干上擂了一锤,我吐了口口水,爬起来继续走。
"够了!这里离安平镇有三十里呢。你想摔死自己吗?!"
我在前面跌跌撞撞地半爬半走,袁真治在后面沉默无言地跟。跟了大半里路后,他终于忍不住发彪,一把把我抱起奔回他来时所坐的马车上:"你真想要回去,我送你。"
"你他妈的吃饱了撑着啊?还是脑壳烧坏掉没用了?"
车夫迅速地往马匹臀部甩了一鞭,马车立刻朝前方飞速奔去。我被袁真治反扭肩膀强迫性地压在车厢内,涨红了脸挥舞拳头朝他大吼。一方面痛恨自己的无用一方面对袁真治的作为感到愤怒。
"你有没有为其他人考虑过?!你可是皇位继承人啊,一声不吭跑得不见人...那边边关又在准备打仗......"
"我就是考虑得太多,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输给皇兄。"
袁真治咬牙切齿地说,眼睛里蹦出真切的怨恨。
"这一次,我不能输!无论如何不能输!"
我被他血红的眼睛瞪得猛地愣住,还来不及答话。他已经居高临下地压下来,把我制约在他的身体之下。然后就是如暴风般猛烈的亲吻。我的唇被他牢牢堵住,吞,咬,啃,舔。无法下咽的唾液顺着嘴角慢慢涌出,淌过敏感的面颊脖子,滴落在被扯开衣衫暴露在空气里的肩膀上。
袁真治的亲吻向来粗暴,但现在却比以往任何一个,甚至比那个桃花宴时醉酒失态所做出的强吻还要疯狂。我被他吻得脑部缺氧头晕眼花,隐约感觉到他的手在毫无掌法地撕扯我身上的衣服。长衫下摆被彻底拉开,他的手颤抖着在我大腿上来回抚摸。
这已经不是我头一次被人压住放肆地亲来摸去。本能地想挥动拳头,但发现手上半点力气都没有。整个身体像被抽空了内里物质,软绵绵地呈大字形摊开,倒像在欢迎袁真治实施暴行一样。
"靠,你要怎样就怎样!老子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没办法抵抗,干脆就不抵抗。这样或许还能少受一些伤害。
认命地把一直怒瞪着袁真治的眼睛闭上,我吼。吼完后咬着嘴唇把脑袋一偏,彻底停止力度只可以替他挠痒痒的挣扎。
一分钟......
两分钟......
....................................
等了好一阵子,对方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搁在大腿上的手还是搁在大腿上,另一只手则按在腰部,一动不动。我睁开眼睛观察情况,看见的却是袁真治面上的泪水。
居然,哭了?!
喂喂喂,拜托!要哭也该是我哭才对啊!
豆大的泪水一粒接一粒地砸下来,使我慌了手脚。偏偏这该死的破身体已经彻底罢工。无论我怎么努力,还是没办法从地板上爬起来。只能愣愣地看着他无声地哭泣。
"......"
他半跪在我面前,拳头狠狠地砸向车厢墙壁。硬生生砸出个碗大的洞来。
"调头!去柳连衣大营!"
马车往相反的方向奔去。马夫不断地朝马匹身上甩鞭子,在发出清亮声响的同时不断提速。我背靠墙壁,还在微微颤抖的手努力抓住帘布。但山路非常颠簸,我还是连续不断地被颠得摔倒。最厉害的一次整个人滚出了地毯范围脑袋硬撼木板。幸好没掉出车外。
袁真治张开双臂,低声对我说:"过来吧?"又补一句:"我不会胡来。"
他的眼角湿润,还在泛红。我犹豫了一下,默默地挪过去。把自己塞进袁真治和车厢之间的空间里。
"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能赢过皇兄。一次都没有。"
他收回摊开的手臂,自嘲说:
"就拿你来说。无论他怎么伤害你,你最终还是会选择回到他身边。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
我蜷起双脚,不敢看他。他继续说:
"不过这也是我活该。你把我当成皇兄那会,那么爱我,我却只会打你骂你。就算是抱了你,也不肯承认那是事实。反而拼命地逃跑,在灵音身上寻找解脱。"
"凤村。是不是,太晚了?你能够原谅我...但再也没办法爱上我?"
"......不是的......"
"如果不是,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接纳我?!"
"因为,我不是他。我不是杜凤村。"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又深作了个深呼吸平稳情绪:
"真正的杜凤村,已经死了。就是为你挡下一剑那时候。你现在看见的人,壳子还是原来的没错,但内在的魂魄已经换了。"
"呵呵,凤村。你就那么讨厌我?居然想出用这些鬼神之说来唬弄我。"
"我没撒谎。"
我摇摇头,认真地说。
"袁真阗和严婆都知道。还有柳师哥。虽然我还没向他挑明,但估计他多少也清楚。"
这句话一说完。便看见他的笑容慢慢凝固,面色也逐渐变得灰沉。
第74章(全)
"王爷!小心!"
车外突然喊了一声,袁真治立刻转身抽剑。铛地一下,把破窗而入的利箭砍成两截。在夜明珠的光芒下可以清晰地见到箭头发黑,像是染了毒药。我倒吸一口冷气,快速拿下车顶上的珠子藏在怀里。
"别靠近窗户。"
没有了珠子的照明,偷袭者自然也看不清目标。袁真治在黑暗中紧握住我的手,低声说:"别怕,有我呢。"
"能够一箭射穿窗户,对方实力不弱。而且明显是冲着你来,你小心点才好。"
我也压低声音,猫低腰身。避免自己暴露在直接攻击范围内。
袁真治的手捏得更紧。紧得发痛。
"王爷,前面有埋伏。"
大叔掀开车帘,举着火把说。袁真治问:"大约有多少人?能不能强行突破?"
"往下走只得一条羊肠小道,进不得退不能。对方突射冷箭,为的应该是要我们知难而降无谓拼命。"
"嗯。"
袁真治略一思索,挥手:
"传我命令,全队后撤!安平镇上有遥教子弟和周律的部属,还有我朝驻军。足够抗敌。"
"王爷...退路,也已经被堵了。"
大叔半垂着眼,为难地禀报。袁真治冷笑:"我不信这二百铁骑,会冲不破这个包围圈!"
我手脚并用爬到门边,从缝隙里探头一看。靠!漫山遍野,全都亮着火把。粗略数了数,亮着招牌的起码超过五百人!还不算没拿火把那些小兵。以一个火把三个人头计算,整个包围圈最少也有一千五百人。
"不用担心。"
袁真治单手搂着我的腰,另一手迅速地牵过马匹的缰绳。接着一个鹞子翻身跃上马背。
"你只管牢牢抓稳,突围则是我的责任。"
"你想硬拼?!但是敌强我弱,现在又是晚上......"
"嘘。别说话,仔细咬了舌头。"
他轻轻按住我脑袋,逼我俯身抱住马背。然后双腿一夹,马匹嘶鸣着飞速往来时小路奔去。他所带的部属立刻跟上,围成圆圈,将我俩保护在最内面。
"袁真治,你别异想天开了。老夫岂会容你平安退回安平镇内?"
前面山路忽然腾地亮出一排火把。手持强弓的将士一字排开分两行站立,明晃晃的箭头分明已经瞄准我们。站在队列中央的是个老头子,板着老脸,用非常阴森的目光注视着我们:
"要是想葬身在山西申家的独门毒药上,你袁真治尽管率众冲过来。"
"停!!!"
袁真治勒紧缰绳,高举右手。那二百骑立刻跟着停止动作,抽出长剑,摆出防御的阵势。
"周老太师,别来无恙?"
"托殿下洪福,老夫身体健康必定可以长命百岁。"
老头阴阴地笑了几声,敲了敲手杖:
"这么多年的债,今个一次算清吧。孝海,你出来。"
跟随在我们身旁的大叔抬头,半响后才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主人吩咐属下办的事情,属下并未完成。"
"凌孝海!你反了不成?!"
老头举着拐杖,暴怒。
"主人!你曾答应属下留六王爷一条性命!但...但这申家的毒,奇毒无比......"
"老夫是答应过你没错。但现在他不但自己要走,还要带着杜凤村一起走。"
他指着凌大叔大骂:
"这三个月来,北帝花尽心机试图把心腹大患柳连衣引出城外围剿猎杀。各种激将法用了个遍,却连柳连衣半个影子都没看着。眼下八万大军云集在边境,就等除掉此眼中钉后攻城。你说,如果没有杜凤村这个香饵,我们要怎样逼得柳连衣独自出关迎战大军?"
我坐在马背上,开始时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冰凉,结果越听越惊。等周太师吼到最后,不但我愣住了,连袁真治都惊愕得哑掉。
"你意图叛国?"
"是这个国家背叛了老夫!真炎明明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却被袁真阗那混蛋设下毒计陷害!害我周家上下四百余人,死的死,散的散...老夫的孙女儿才十二岁啊!却被绑住硬生生拖往军妓营!"
他情绪激昂,不断挥舞手上面的拐杖。
"主人...你当年不也派属下做过同样的事情嘛?"
凌大叔沉默了许久,缓缓抬头:
"你指令属下接近素妃,伺机制造宫闱丑闻。待陛下气极败坏地赶来之时及时抽身而退,留下素妃百口莫辩含冤枉死...剩下两位皇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被各宫宫人欺负。"
"你!你给我闭嘴!!"
火把很亮,把周太师额上的青筋和抽搐的嘴角照得一清二楚。袁真治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搂住我的腰。微微有点颤抖。于是我反握住他的手,彼此十指紧扣。
他的手心,非常冰凉。
我垂下眼睛,手上再捏紧几分。
"你这个狗奴才,老夫...老夫白养了你!来人,杀!杀了这条狗!"
"主人...万事有因必有果啊!"
凌大叔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膝盖一步一步蹭过去。原本听从命令准备拉箭的士兵被他这个不要命的疯狂举动吓住,你看我我看你,倒没有一个人真正拉弓。
"都傻着在这干嘛?杀啊!!"
周太师狠命地扇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士兵一记耳光,手指指着跪在他面前的凌孝海。凌大叔尤不闪避,呆在原地不断磕头。边哭边将讲述当年的旧事,还有袁真阗夺位前那次太子组织的暗杀。杜家老爷和弟子的鲜血流了满地,才勉强保住掌握兵权的燕王爷。
"别听。"
袁真治松开我的手,替我捂住两只耳朵。我闭上眼睛,深呼吸,眼前浮现起种种画面。杜老爷、杜夫人、严婆、柳师哥、袁真阗......就是这次兄弟相残激怒了老皇帝成全了袁真阗的大业。同时也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我没事。你忘了?我不是他。"
再尽可能地吸了口长气,我冷静下来,平和地掰开袁真治捂在我耳朵上的手。
周太师又扇了另外一人的耳光,但还是没有人有足够的胆量拉开强弓,把箭头对准地上的男人。而凌大叔还在不断磕头,脑袋撞在地上,哐哐作响。
"你们,你们都反了!!都反了!!"
被扇了耳光的士兵跪下,带着哭音说:"凌哥手把手把我们带起来,太师...我们下不了手..."
"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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