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游(穿越时空)————阿吴[上]
阿吴[上]  发于:200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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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出宫!"
练武之人的耳力本来就好,当事情牵涉到自己的时候功力更加发挥到百分之一百。柳连衣眼一抬,笑容隐去:"皇上未免太霸道了。"
"哈。朕为国事忧心劳神,你们倒玩起双栖双飞?"
袁真阗冷笑数声:
"依朕看,倒是镇国将军你不厚道。"
"......算了,相聚也不急在一时。臣便和凤村双双留下,待陛下将此事解决了再出宫去。"
"啊?不能出宫?为什么?"
杜凤村被憋在宫里已经近月余,日日汤水补品轮番地灌只差没养出病来。实在是恨不得能长出翅膀来飞出朱红色的围墙去。现在乍听见福海来报告说还得留在皇宫,整张脸立刻塌了下去。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千万别闹。"
福海急忙拂袖单膝跪下,说:
"现在皇上正烦心呢...您这一闹,奴才的屁股可就要遭殃了。"
"他敢?!"
呼呼地捋高衣袖,某人露出好不容易练出来的一点点肌肉,拳头使劲地抡圈。旁边的柳连衣微笑,温和地把爱人双手圈住搂在膝上坐下。额头抵住额头。
"皇上正为北疆的事情伤神。我们略微迁就,也是应该的。"
虽然已经这般亲热亲密多年,凤村还是不太适应两个男人大庭广众地抱成一团。立刻涨红了脸跳下来,站在桌子旁边说:
"外国使节莅临和我今晚要住在哪里有什么联系?他谈他的事,我住我的房..."
"这次的谈判异常重要。如果停战协议能够顺利签订,我便不需分心边疆守驻问题,更不比时时领军支援守军迎战。能够多空点时间出来陪你。"
连衣不慌不忙地追上去,将想逃跑的人压在墙上四目相对。两人开始只是笑,看得久了,也不知是哪一方先闭了眼低了头,两唇自自然然地粘在一起。舌尖温柔地交缠。
"呀呀呀,这般甜蜜也不怕擦枪走火?莫非柳将军想将小凤就地正法?"
两人吻了好一阵,才微微喘气彼此分开,但身体躯干还是搂做一块。周律斜靠在门边,后面跟着面色尴尬的七七。杏仁眼滴溜溜地转,就是不敢看里面。
"周团子!卓一波最近没有找你吗?"
已经向燎青爷爷学了一套镇压周团子大法的杜凤村叉腰,嘿嘿地笑了两声。
靠,来寿和福海这两个死人又跑哪里去了?!怎么团子来了也不通报一下?
"我可不像你那般清闲有空谈情说爱,我现在是分身乏术。"
周律桃花眼一翻,甩出个标准的白眼。
"可是为了北疆所出难题而来?"
柳连衣问。
"八百里加急文书,直接把我从杭州调回京城。"
甩了甩繁复的礼服长袍,周律跨进房间,施施然坐下。七七立刻跟上来倒茶递香巾。
"哦?什么难题?"
一向被众人保护得很好的杜凤村好奇心发作。连衣牵着他的手,含笑答:"北疆数个小国联合起来致信我朝,扬言只要我们能够将所献文书翻译出来,便臣服天朝--北疆的战事,断断续续打了数十年。劳民伤财有损国本。所以陛下不惜一切代价,命令文官们必定赶在期限前将文书译出。"
"说起来,这东西实在邪门得很。我在边疆长大,各国语言或多或少都晓得一点。但却从来不曾见过此等诡异的文字。"
周律抿了口茶,接着说:
"喏,那堆可怜虫正在御书房外大厅发愁呢。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自己看去。"
御书房前的大厅内,十几个朝官围成一团哭丧着脸。
好奇宝宝晃到窗台下,探头看了看。
方雅信眼力何其好,一下子就瞟见了探探缩缩的凤村。
他行礼:"静安候吉安。"
"嗯。方侍郎,你们在研究北疆文书对嘛?"
方雅信点头,把自己手上那羊皮纸抄本递给凤村看。凤村不看则以,一看竟大笑起来--再熟悉不过的ABC,曾经是凤村心头的最恨。现在则成了满朝文官的恶梦。
"耶?这不是英文吗?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呢。"
凤村拎着纸,乐不可支。却没发现彼端方雅信露出个众生得救的表情。于是十几个人立刻一拥而上,簇拥着尤不知自己被推进火坑的静安候,浩浩荡荡地杀进御书房。
包子袁真阗正在批改奏折。看见那群诡异的组合,眉头先是一舒又是一皱然后微微挑起。接着放下手上的朱笔,问:"怎么回事?"
同样满头雾水的某人回答:"我不知道。"
"启禀陛下!神佑我朝啊!"
凤村被推出去,踉跄地向袁真阗靠近三四步。方雅信一撩朝服下摆,带领众人跪下:
"静安侯奇才过人,居然认得此奇文的出处。必定也能将之顺利译出!"
什?么!
晴朗的夜空劈下一道霹雳。一皇一候齐齐傻了。
杜凤村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那么后悔没有按照三哥的吩咐好好学习21世纪最有用的工具之一,英语。
26个字母,万千种组合。
他愣愣地坐在圆凳上,眼睛直勾勾地望住摊在面前的羊皮纸。脑子不断回忆本来就不多现在更加少的英文单词和语法知识。
袁真阗将无关的人全部赶跑,关上门,回头陪着一起坐。
沉默片刻。凤村犹豫地指着纸上一个词说:"这个...这个好像是高兴的意思。"
"......"
袁真阗伸手,摸摸凤村的脸:
"继续看。"
"......我就认识这一个。H-A-P-P-Y。哈皮。"
凤村认认真真地将单词念了一遍。眨眨眼睛和长睫毛。
"别胡闹。乖,继续看。"
"我没胡闹。我真的只认得这个。"
晴朗的夜空又劈下一道霹雳。一皇一候再一次齐齐傻了。
二更的时候,还不见凤村回房的柳连衣终于按耐不住,跑来御书房一探究竟。
一群子文官或站或坐,在书房20丈外的长廊上乱没形象地低声讨论着。一看见柳连衣,立刻调转头来行礼。
为首的方雅信每解释一句,柳连衣的面色就沉一分。到了最后,已经可以跟锅底相媲美。
"乱来。谁能保证他认得这是哪国文字就晓得怎么通译?"
大将军一拂袖,不顾福海的阻拦,只管推门。
只见御书房内,两人一左一右,相互对持。书笔纸墨扫了满地。
"不要逼我啦!不认得就是不认得!妈的,老子知道这是英文就不错了。"
"凤村。此事可大可小,你再认清楚些。"
"靠!ABCDEFG,我教会你你自己认去!"
"凤村!"
".................."
柳连衣一早便猜到场面会演变成这样,当即只觉一个头涨两个大。那正在斗气的两人看见他出现,立刻齐齐出声。
"柳师哥!"
"柳连衣!"
凤村站起来就往连衣怀里扑,面上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却不料被身后袁真阗伸手扯住衣领:"柳连衣,你过来。替朕看住他好好译。"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任务。
柳连衣浑身一僵,接着叹气。
好奇心杀死猫啊!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转眼已经是三更。宫女们轻手轻脚地入内往灯盏里添了油换下快燃尽的红烛,再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一向被逼着早睡的凤村已经疲倦得不成,撑在桌上呵欠连连。
"H-E......好像,好像是他的意思吧?错了不要怪我。"
他强打精神,接近崩溃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又想起一个词来。柳连衣连忙将HE的解释记下来,袁真阗亲自拧了浸有柠檬水的软巾替困得快要睡着的凤村拭擦面庞。
"HIGH,HAPPY,HE...怎么都只认得H开头的啊?"
柳连衣停下笔,拿着宣纸与袁真阗商量。
"不......不行了......真的。"
凤村迷迷糊糊地靠在袁真阗身上,喃喃地说。守在隔壁的两个人都心疼得不得了,又不好表露。只得软声软语说好话鼓励。
"乖,再想想。"
袁真阗抚着他顶上柔软的黑发,小声哄道。
"想...不了......我不懂......"
伏在他膝盖上的人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听不见了。仔细一看,已经是昏睡过去。
天明之时北疆使节便来听取答案,唯一一个认得"英文"的人却熟睡不起......
袁真阗叹气,硬着心肠说:"爱卿,叫醒他。"
"皇上..."
柳连衣黑线,正想推辞。袁真阗却忽然补上一句:"罢...他正睡得香,还是莫要吵他。那群该死的北疆使节要来就来,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到最后,连一直自信满满的袁真阗亦是无言。能够不动兵刃制服北疆,是两代先皇的共同心愿。到了他手上,眼看就要成功,却不得不功亏一篑。教他如何服气?!
"还是叫醒小凤吧?"
同样希望战乱能尽早结束的将军眉头轻皱,手搁上凤村肩膀。正要狠心用劲的当头,忽然听见窗台处有声音响起。
"听团子说,你们遇到了北疆制造的麻烦?所以我来看看,能不能帮忙。"
不知从哪里跑回来的燎青从窗户外闪进来,若有所思地拿起那张羊皮纸看:
"哎呀呀,原来是这个啊。你们从哪里搞来的?"
"前辈可是认得?"
"当然认得!"
燎青掏了掏口袋,半天才挖出一本同样是羊皮纸制成的册子来。然后迅速地翻到某处,将那单页往上面一拼。竟是吻合得天衣无缝。
"本来就我的东西啊!"
".............................."
".............................."
九五之尊和镇国将军彼此看了一眼,苦笑半声。燎青继续解释:
"这是多年前我偶然所救的一个怪人所送给我的东西。年数长了就不知怎的缺了一页,连我自己都忘记了。你倒说说怎么跑到你们这里来了?"
"前辈先莫问。"
袁真阗借来册子,翻开一看。竟是一页怪文一页汉字。每字每句,都解释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事情既然得到解决,所有被折磨得快发疯的人自然也全部跟着解放。那群文官破涕为笑一哄而散滚回家补眠。御书房内的袁真阗则爱怜地把凤村抱上偏间准备好的床上,弯腰为他脱去鞋袜。另一人则替已经睡死过去的人宽衣解带。
两人将凤村置在中间,再围着他躺下。望住他略带红润的脸微笑。
"好不容易养胖了点。"
"嗯。身体似乎比以前大有起色。"
"幸好此床够大,就委屈爱卿勉强挤一夜吧。"
"也只能这样了。外面风大,小凤又睡得熟。万一着凉就糟糕了。"
"爱卿,你猜这H是什么意思?怎么他就只认得H开头的词?"
"臣也不清楚,还是等小凤醒了,再仔细问问吧。"
"能让他这脑瓜记得那么牢,应该是包含着极其美好的含义吧?"
"呵呵,应该是吧。"
袁真阗和柳连衣分别握紧爱人的手,三人沉沉睡去。
春风扬起,吹落纱幔。

第60章(全)
最近运气上来,几乎每个人逮到我都会不由分说地拼命倾诉自己的往事。丝毫不会体谅我的感受。完全不像早前半年,人人都畏畏缩缩,生怕不小心讲漏什么秘密刺激到我的神经。引发难以预测的后果,
"他吐血......然后呢?"
我竖起耳朵认真地等待下文,结果却等来敬王爷一声长叹两行清泪。老爷爷眼里含着亮晶晶的泪花,温暖的大手缓缓地揉揉我脑袋:"......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只要你幸福平安,我也就满足了。"而后再度极其伤感地看了看我,再背了双手,慢慢地步出客厅。
他不说了。
对,他不说了!
我最想听的一段八卦,难得被勾起的好奇心涨到了胸口,只差没喷出来。他居然说了一半就不负责任地跑了?!
"他就是这个死样子,明明藏了一大堆子的话!却总喜欢打肿脸来充胖子。"
燎青等他走远了,才跳下来拉住我双手捧起我的脸:
"正因为他不喜欢解释,所以才会和你外公擦肩而过饮恨而归。X的。你样子虽然像,但少了股儒雅气质,功力不够啊!看来还得再练练。练好了再去哄他,啊?"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儒雅气质。"
我边努力挣扎边喊,无奈他的手劲道十足,怎么甩都甩不掉。只得任由燎青搓面团般揉来揉去,扭出各种形状。
"不过你的成绩也算不错了,好歹他还开了口说了话。之前我找了不少年轻的男子......嗯,往往还没开口就气得他青筋直爆。哈哈哈,绍康那时的表情很好玩啊。活像生吞了青蛙似的。"
老妖怪边回忆边放声大笑,手上动作毫不留情:
"还有一次,有一个小孩的侧面特别像方慕君。他就那样定定地盯住人家侧面看。可怜那小孩当晚就扭了脖子动弹不得。还得我亲自出来帮他推拿按摩。"
我刷地一头黑线:这男人,真的已经63了嘛?!
"敬王爷有你在身边,人生已经足够完整了。何必一再扯我外公出来?"
燎青又狠狠地糟蹋了一遍,才解气地放开我。我迅速躲到旁边,不解地问。毕竟这间屋子,这所房子,还要搭上我。足够演一出倩男幽魂复活记了。万一勾起敬王爷的无限幽思,他燎青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凤村小娃。"
刚逃离魔掌的脸再一次被一双冰冷得教人打寒颤的手抓住,硬生生掰过去和手的主人对视。
"干嘛?"
我皱眉,问。
"你认真答我一句,你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嘛?"
他的眼睛颜色很深,尤其在烛光下看,像颗黑色的圆珠子。我心头一乱,慌忙喊道:
"当然,当然有!"
"不对吧?不像。"
燎青凑得更近了,然后一字一顿地说:
"凤村小娃,我喜欢绍康,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恨不得把心肝掏出来讨他欢喜。正因为我太喜欢绍康了,所以由方慕君所造成的那道伤口,就算再困难,我也希望能帮他治愈。这种心情,不曾真心爱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例如说,你。"
笨蛋,你应该生气的。
我对自己说。r
可是我没有。我平静得连自己都吃惊。
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连半点都没有。
脑海里浮现出与他们共处的点点滴滴种种悲伤快乐甜蜜心酸,但嘴巴张了又闭,却是哑口无言。
离不开袁真阗的宠爱,更贪婪地独占柳师哥的温柔,就连脾气火爆的袁真治,只要看到他我勾勾手指就投降的模样,便打心底里舒畅。
但是,我,我到底爱过他们不?
燎青静静地看着我,任我独自思索。
我垂着脑袋,面上忽然感觉湿凉。伸手一摸,全是水。
"傻瓜。"
他也愣住,表情唏嘘:
"屁大的事情,犯得着哭?"
"......"
眼睛眨了眨,竟然不自觉地又淌下两颗泪来,惹得燎青拉起袖子帮我擦。
"哎呀,可是我话说得重了?"
燎青心虚地喊,我勉强扯出个笑容来:"我没事。",说完抬起自己的袖子,猛地往脸上乱抹。惹得燎青心疼地乱嚷:
"轻点轻点,这可是你外公的衣服!"
"这......你不要告诉我,那个房间里......"
"对啊。都是方慕君生前用过的。半点不缺,可花了我不少精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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