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游(穿越时空)————阿吴[上]
阿吴[上]  发于:200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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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喉咙又全部咽了回去。
"你放心。我没有恨你,我只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象你那么直率?为什么不能象你那么不顾一切?"
他站起来,往亭子方面走了几步。然后忽而回头朝我微笑。他本来就极其俏丽,侧头微笑的模样更是美艳异常:
"所以,这次就让我放肆一回吧。"
话音未断他已从怀里飞快地掏出一把利剪,朝住自己胸口毫不犹豫地狠扎下去。
鲜血四溅。
我整个都傻了。想站起来赶过去抱住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灵音重重地摔在泥地上。血沿着伤口蜿蜒而下。染在素色长衫上,分外刺眼。
"灵音......"
努力地积聚了一下力气,我终于半跪半爬地蹭到他身边。脚还是麻的,脑子里茫然一片。唯独双手已经本能地去按压伤口试图止血。
但仍旧是血流不止。
伤口在胸口。贸然将剪刀拔出来怕会引起大出血。这样会使他死得更快。
"灵音!灵音!"
正是手足无措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黑衣人,将我俩团团围住。为首一人先领了队伍向我行了跪礼。其后几个黑衣人迅速地抱起血泊中的灵音往内院奔去。温热黏稠的血液顺着他垂下的手臂一滴一滴地淌在地上。
"静安侯请放心。"
早就知道这所院落暗里布置了不少好手。但待他们如老鼠般一只接着一只蹦出来跃到我面前时,我还是被其人数所震撼。那黑衣人首领又朝我行礼,安慰道:"虽然院内没什么好大夫,但灵音公子并没有伤及内脏。不碍事不碍事。"
喧闹惊醒了院子里的姑娘。宵兰披着衣服赶过来。看见满地鲜血,险些晕过去。我连忙扶住她慢慢地在地上坐好。头脑中仍旧是方才灵音自杀的那一幕。他那艳丽至极的微笑,手上动作丝毫没有犹豫。
我的手攥在一起,微微颤抖。
是我伤害了灵音......
无论是什么原因什么理由,我的的确确伤害了灵音。
宵兰拉住我衣袖,也不说话,只是默然地流着泪。我俩正相对无言。外间突然又有一人被抱进来,肩上尤插着半截明晃晃的断剑。几个穿了遥教服侍的紫衣人围在左右,焦急地嚷嚷:"伤势很重,怕要另外请大夫。"又说:"主人的意思,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的性命!"

第 46 章
伤者的脸一半被黑色面罩蒙着,另一半则掩在那抱着他的人的手臂下。只知道是个身形较为纤细的男子。我的心没由来地一紧,刚想跟上去看个究竟。后面却已被人给拉住拦了下来。
我急忙回身察看,只见卓夫人满面愠色,院子里的众位美女畏畏缩缩地分了跟在两旁。
宵兰面色一白,立刻擦了把眼泪上前行礼。
"夫人吉安。"
卓戴馨望着宵兰脸上的泪痕,眉头一皱。优雅地抬起手掌,五指毫不留情地扇在宵兰脸上破口大骂:"蠢货!你怎么办的事?那么多人看着,居然就眼睁睁看着他自残?!我将你们调集到此处,可不是为了救你们跳出火海!"
这记耳光异常响亮,直打得宵兰摔跌在地。嘴角渗出丝丝鲜血。而平常脾气火爆的绿怡看见姐妹受难却连头都不敢抬,只是默然地低头回避。可见卓戴馨平日已是威风惯了。
"亏你们还是什么名妓花魁,自称天姿国色能让天下男人神魂颠倒。呸!居然连两个兔爷都搞不定!"
她盛气凌人,挺着大肚子来回走动边走边骂。说完又举手要打。
"卓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抢前一步拦下她的动作:
"你想对付的只是我,何苦为难其他人?"
"哼。"
卓戴馨恨恨地瞥了我一眼:
"想不到侯爷竟是个怜香惜玉的角色。"
"多谢夸奖。"
不咸不淡地应了她一句后,我转身去搀扶倒在地上的宵兰。她惊恐地摇了摇头,说:"不要管我!"
"今天我偏是要管。"我踏前一步,双手按住宵兰肩膀:"卓夫人宽容大量菩萨心肠,她才不会与你计较。"
"既然侯爷说了,你就起来吧。"
卓戴馨顺了我给的台阶下了楼,表情稍微缓和。旁边早就侯着的大夫慌忙抓紧机会上前鞠躬,说道:"禀报夫人与静安侯,请两位且放宽心。灵音公子虽然情况一度凶险但总算平安无事。只要等麻药效力过了再休养一番,便可以痊愈。"
"死不了就好,反正他的命也不重要。"她听完大夫汇报后不屑地冷笑半声,指了我说:"都给我记住,你们只要牢牢看住这位尊贵的静安侯就成。若是让他逃了或者有什么长短,别怪我手下无情。"。
"到底怎么回事?竟然将卓夫人给闹出来了?"
卓戴馨前脚刚走绿怡后脚就柳眉倒竖来势汹汹地伤逼问。宵兰抢在我前面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他...他拿了剪子...扎自己......"说罢一头扎进旁边姐妹的怀里。泪流满面。
"什么?"
绿怡听得灵音自裁的消息,狠狠地咬了银牙吼:
"你们两个娃娃好冲动。天大的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难道还会困你一辈子不成?!"
这句话大有玄机,听得我双眼圆瞪。绿怡叹了口气,扯过我说:"来,先把身上的水弄干净。我再细细与你道来。"
几个哑女扛了热水轮番入内倒在澡盆里。绿怡亲自备好皂膏毛巾,又替我翻出套墨绿色的长袍搭在屏风上。我倔不过她的脾气,只好慢慢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把自己浸在热水里面。
绿怡守在屏风外,焚起定神的檀香。
"不瞒你说,我们众人都是遥教教众。我遥教在全国各处都有经商商号,正经营生有当铺、饭馆等,暗地下还设有不少赌坊、妓院这些偏门。"
她一字一字缓慢地说道:
"大概在半年前,各分舵接到密令要挑选舵中聪明伶俐温和婉约的花魁绝色进上。于是我和宵兰便被秘密送进此间。各自编了说辞调好口径,只等你俩被关进来后好软言哄骗免得露出马脚。"
"......特意挑花魁娘子来侍候我与灵音?"
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摇钱树,为何会舍得全部抬过来做侍女用?未免太大材小用。
"这点...我也猜不透教主的意思。而且虽然我们同属一教,相互之间却毫不相识。如果硬要说共同点,就是我们原来所处的地方都远离京城,多在些边远山区内。"
我已是疲惫至极,不由合了双手挖了点香膏和在热水里融开再按在脸上来回地搓。
"可有交代我的身份之类的事情?"
"这倒没有,只是吩咐我们小心侍奉。不过,你的一举一动都儒雅细致。一看就知道是世家才能养出来的贵公子。"
"贵公子?有吗?"
"怎么没有?你每次夹菜数量都不多,离自己远的菜宁愿少吃一些也不会站起来夹。吃饭时基本没有声音。喝汤时不但不出声响,还坚持用汤匙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汤太热时会等凉了以后再喝,从不一边吹一边喝。吃到鱼头、鱼刺、骨头等物时,不是往外面吐也没有往地上仍,而是慢慢用手拿到自己的碟子里或放在紧靠自己餐桌边或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纸上。"
我望住自己的双手。十指纤纤白白嫩嫩,连块厚一点的茧子都没有,倒比姑娘家保养得还要好。
那些都是杜凤村的生活习惯。
一个人自小养成的生活习惯,被身体牢牢记住的日常细节,并不会因为灵魂的改变而消失。
于是李盟的身份还有属于李盟的那些记忆,全都在我不自觉间慢慢地,慢慢地被杜凤村这个贵公子的出身和环境磨得一干二净。
换做是从前,老子会容忍被灵音抢在前头?老子可是最不怕死的一个。
但现在,拿剪刀捅进自己胸口的人却的确是灵音。
妈的......
"不过夫人怪责得对,我们的确疏忽了。眼看你们两个连半点武功都不懂,也没怎么提防。如果不是教主恰巧要来,怕还真能让你趁乱抓到什么破绽逃出去。"
绿怡隔住屏风看不见我懊恼的表情,故而犹在说个不停。我边用手轻轻地擂受凉发痛的脑袋边安静地听,试图从中再寻得些有用的线索。
正因为绿怡的喋喋不休,所以当外间高锐的女声猛地嘎然而止又听见有类似重物倒地声音的时候,使我感到分外的惊异。我一手抓过绿怡搭在屏风上的外衣草草披了,抬脚跨出澡盘。

第 47 章
平日袁真阗身上所散发的香气,在平时会是辨认他身份的最佳特征,但是当场景换成此处不知名的变相监狱以后,这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苹果香味便成了足以使我心脏停止跳动的武器。
我也顾不上将衣带完全系好,疯似地扑出屏风抬头便看。
果然不出我所料。
袁真阗笑脸盈盈地立在厅中,侧着脸朝我微微招手。
"小乖。"
"你!你!"
我直直地看着他,不错眼珠。他见我一动不动,干脆自己走过来不容挣扎地拥我入怀。再熟悉不过的炙热气息喷在我脸上,被提到了嗓门眼上的心脏因为他的呼吸重新落回原处,而后猛烈地恢复跳动。
"妈的。"
心跳得越发激烈,牵引得我本就发胀的脑袋阵阵疼痛。我狠狠地往他胸口擂了一拳,骂:
"你是不是疯了?!居然跑到这种地方来!"
"你不想见到朕?"
他任我又擂了一拳,说:
"朕却很想见你。"
这一句说得深情。我咽喉一噎,生生把未骂出来的话吞了回去。
"怎么全身湿漉漉的?要是着凉了该如何是好?"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又看见我赤着双脚站在地上。立刻将我抱回床上调转枪头谴责起我来。尊贵的皇帝陛下看了看四周,找到我方才脱下来的束袜和里衣。可能摸着发现是两物已经湿透,立刻眉头一皱,复起身在柜里找了双新的束袜。
"来。"
他捉起我的右脚,小心地替我穿起束袜。其神态自若倒显得比在自己家里还要悠哉游哉。
"另一只。"
我不待他亲自来捉,立刻乖乖地将左脚抬起搁在膝盖上。本想着可以方便尊敬的皇帝陛下减少他的必要动作,可惜却忘记了平时都是由来寿与七七侍候我更衣。我看得多做的少没有什么实际操作经验,所以还不太会自行系衣服。况且刚才起来得急内里也没有穿里衣,只是薄薄地披了层外袍草草地打了个结。
于是这一抬脚,便出了大丑。
本来就没系紧的衣带,随着我的动作哗地松开了。上好的苏绸擦了皮肤朝两侧滑下摊开。然后我整个人便几乎是毫无遮掩光脱脱赤条条地暴露在袁真阗眼前。
属于少年的白皙身体,散发着沐浴过后的清香。
那一刻,我头一次自向来冷静的九五之尊眼中看到欲望。丝毫不加掩饰。
"嘿嘿,太阳晒得少啊。像不像平日吃的白切鸡?"
我尴尬至极。边试图以自嘲解围左手边慌乱地去扯被子。却被身旁的袁真阗猛地牢牢按住,不能动弹。
"来不及了。"
他捧住我的脸,低声说道。然后缓慢地一点一点地低下头来,柔软的嘴唇寻到我的,爱怜地舔吻起来。似在亲吻一只极其喜爱的宠物那般。随后力道逐渐加强。像是要把我撕碎吞进肚子般猛烈。
如暴风雨般的吻,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吻,仿佛随时会窒息的吻。
"这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
他松开交缠在一起的唇舌,转而叼住我的耳朵。伸出舌头顺着轮廓急切地舔了又舔,复含在嘴里软软地咬了。双手在我的胸口腰腿间不断游走,力度时轻时重。我被他弄得昏昏沉沉双眼紧闭身体蜷成一团微微发抖。陌生的情欲就象一股风暴,让我自脑后一直麻到脚尖。
"陛下,恐怕现在还不是亲热的时候吧?"
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周律扬了双桃花眼,斜斜地倚在门边没好气地说。
袁真阗拉起床单一把裹住犹在震惊中的我,淡然地说:"都安排好了吗?"
"陛下设计的计划自然是天衣无缝。"
我自袁真阗的怀中探出头来看,周律身上黑衣破破烂烂,衣角犹在滴血,挂在面上的脸罩歪在一旁。分明就是先头被抬了送进房去抢救的那个神秘伤者。
"你不是受伤了吗?!"
"受伤?我是在流血。流着不知道陛下从哪里弄来的鸡血鸭血鹅血。"
他抬手嗅了嗅衣服,皱眉:
"也不知陛下耍了什么把戏,居然能够瞒过那鼻子如狗一般的卓一波。在下实在佩服佩服。"
"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背过身去。"
"遵旨遵旨。"
两个人唱相声似的一问一答,连条插话用的缝儿都没给我留下。
袁真阗拿来干净里衣递交给我。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是半裸状态,脸立刻涨的通红。迅速地躲进被子里笨拙地穿好,才站出来让他替我穿上繁复的外袍。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袁真阗的手指擦过我的皮肤。我的身体还记得方才那番暧昧的抚摸,只是些许碰触,我已经下意识神经质地闪身回避。幸好他并不恼怒,安静地等待我平复心情后才再替我系起衣带整理衣衫。
袁真阗抱着我。由周律打头阵,齐齐施展轻功往楼下奔去。我想起灵音还在此间必须将他一起救走,但抬头见袁真阗神情肃严专注非常,衡量一番后最终没有开口。
"小心!"
周律突然停下脚步,提醒。
"卓一波?!"
四个影卫在瞬间身首分离的惨况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不怕,他中了‘逍遥散'。三个时辰内都无法动弹。"
袁真阗安慰我道。
卓一波眼神迷离粗气不断。大腿上扎了把短刀,似是在用痛感来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律......"
他挣扎地伸出手。周律厌恶地望着半躺在地板上的卓一波,冷笑:"不知卓教主这回又想说些什么呢?是想赞扬下这‘逍遥散'的威力惊人?或者想说你喜欢我打算与我再续前缘?"
"律...不是的......"
卓一波紧咬着下唇,鲜血自嘴里缓慢溢出:
"我...只求你不要再催动内力......"
"卓一波,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该怎么做要做些什么,不需要你来指导我。"
"你...这样......会死......"
"死了反倒干净。想我周律聪明半生,居然会被你骗倒。"周律语调依旧冰冷,一脚踢开卓一波攀在他脚踝上的手:"求求你,不要再演戏。你知不知道?我也有心啊!也会感到疼痛!经不起你三番四次的骗。"
"听我......解释......"
"留着你的解释讲给你主人听吧!"周律慢慢蹲下,伸指点了卓一波身上数处:"我将你驱蛊的几道穴位全都封了。等哪天卓教主心情好转不再想着折磨静安侯威胁皇上,就请你自行将母蛊逼出来。免得日后我要再来找你麻烦。"
"律!"
"烦死人了!"
周律再也不答话,转身领了我俩继续奔向院外围墙。途中他几次停下又再燃了数把逍遥散,奇怪的香气立时蔓延开来。我想起此药药力之强连卓一波都无法抵御。慌忙拿衣袖掩住口鼻。袁真阗察觉我的小动作,笑着低头蹭了蹭我额发:"无妨,方才朕亲你时已将解药渡入你口中。"
周律正好瞟见此幕,立刻朝我挤眉弄眼摆出种种取笑姿态。眉目之间调皮至极,竟没有半分哀伤神色。
墙外早已有十数名影卫在等候,看见我们出来,立即策马来迎。待我们一行转出大街,我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被困在京城里面。难怪当初卓一波大赞袁真阗头脑聪明反应敏捷,能够想到立刻封闭皇城严查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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