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原本联合的北荠、南绍、景、幽、昌五国,已去其二,西顺、东焚的实力优在,荠虽有所壮大,但终不如二国,与景、南绍结盟似乎是休养生息的最好选择。
而以景与南绍的情况,应该是十分迫切的想组成这次合约。
众臣心里明白自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具体情况还是要到时候再说,总体来说成功和谈的机率是非常大的,言默听到,自然也是高兴。
毕竟他可不希望天、竹、涅三人中任何一个有所闪失,但这个想法他知道终是不可能的,自己也许也只能眼睁睁的看这他这样发展下去,不过眼前没事,就好。
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把输的那个打包带走,也没什么,反正是绝对不能殉国的。
言默这里小算盘拨的啪啪响,旁边的议事却还在进行。
"大王,太后宰相一派,一直蠢蠢欲动,臣恐怕......"
"......那王符早就不知道失落何处......"
......
王符,对了,丙宵好象说过,涅因为没有王符,所以......
"有,有"一时忘形的言默,丝毫没有半点预兆的,大嚷。
这下想当他是空气只怕也不行了。
看到姬宫涅的疑惑目光,言默,赶紧把自己脚上的鞋脱下来,提着,一瘸一拐的往姬宫涅那里跑去。
"刀,不,匕首"差点忘了,除了自己送给天天的那把,这个世界上好似还没有刀这种东西的说。
侍者知机,赶紧第上匕首。
都怪当初做的太结实了,好一会言默才把鞋底翘开。
众人先是惊讶言默作为,再就看见,一块只掌大小的玉符滚了出来。
细看,那物似玉非玉,内有文字。
言默随手丢了破鞋,捧了玉就要给姬宫涅。
不想......
宰相李涛咳嗽一声,清嗓道:"归王有所不知,王符历代虽由王掌,但王室宗亲老一辈的长者,还是识得的,他们也是唯一可以辨认王符真伪的人。"
言默听的莫名其妙。
姬宫涅见状,叹口气,拉了言默的手,说道:"这法子我也不是没想过,但终究还是造不出王符,丙宵的这块虽然象,但也就是我先前的水平,勿担心,就是没有王符,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言默这才明白过来,口里象多了一只苍蝇。
"你、你们该不会以为这是假的吧!"嘴角抽搐。
突临(一)
言默手里捧着,那块似玉非玉的所谓北荠最高指挥令--王符,叹气不断,懊恼非常,郁闷难奈,自己的人品就这么有问题?还有怎么好象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手里有假王符?
可是问题是自己手里的这个明明是真的啊,那个假的早不知道被他扔哪了。
脱力的靠在假山上,以头触壁,可也不敢撞的太重,假如眼前的不是石头而是豆腐的话,言默可能会尝试一下撞墙的感觉。
突然一个身影就这么毫无征兆的闪了出来,言默吓了一跳,细看竟然是拿了虎符前往复命的鹩薤,惊讶,忙问:"你怎么到这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公子放心,荠军已然到达东焚,东焚回援是不可避免的。"
松下一口气,复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属下奉大王之命,将此物交于公子"
接过第二个竹筒帛书,言默急急打开。
净白丝帛,透如纺纱,丝丝白雪,只有一点污痕,却刺眼非常,言默知道那是凝笔久立之下,落下来的一滴墨。
墨只一滴,可那其中之万千言语又何尝不是江海涛涛。
千言万语化一语,此语终成墨一滴。
深吸口气,复张双目,只听鹩薤言道
"大王让公子不必担心,请公子务必出席这次荠王寿宴,时机一到,定可带公子离开。"
言默一听寿宴,顿时头大,怎么又是寿宴,这个世界就没有其他要庆祝的活动了吗?
据他多次经验,这宴估计又要出问题,不对,是绝对会出问题.
佛祖捻花方一笑,痴人说梦已三生,世间种种痴产缠在时间的面前还能算的上什么.
无论怎样烦恼,该来的也不会慢下他的脚步.
过了几天食不下咽的苦日子,言默决定这寿宴他还是不要去好了,自己在这里本就没有什么危险可言,不顺心的也就是姬宫涅的气好象还没有消.所以根本没必要让竹和天冒险,更不能把涅的寿宴搞砸了,再所以如果他这个问题人物不出现的话,这一切大概就能避免了吧.言默很不负责任的想.
这宫中一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房子,星罗棋布,错综复杂,钩心斗角,要在其中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小小的一个人当然不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但--非常麻烦是一定的了。
涅大概也没心思过这个生日,而且今天怕也不是他的生日。
哎!天爱作弄人,人又何尝不爱弄天,当年若是姬宫籍篮没有带着自己妻子与他人偷生的孩子离开,那王妃也不会为巩固自己的地位把涅抱了来,他这个身体的父亲也不会为了愧疚而想把王位传给姬宫籍篮当初带走的孩子。
说起来这北荠的王脉还真的只剩下姬宫衍这一个了的说。
捏捏自己的手臂,血有那么重要吗?也许重要的只是人的欲望罢了,希望长生不老,希望子孙万代,不过是想在这短短的一世留下一抹属于自己的痕迹。
若真成了神仙,绝了七情六欲,不食无谷杂粮,那和石头草木有什么区别,就好象那空气一样,虽然永久存在,却没有人会留意,只把他的存在当成理所当然,而不是奇迹。
咬一口,随手顺出来的糕点,就一口一旁拿来的祈雨酒。
还是当年的滋味,只是当初陪自己喝酒的现在前头的宴会上,而拥有这酒的是宴会的主人。
薄酒无味自甘,沁脾润肺,比可乐啤酒好喝了不知多少倍。
惬意啊!这个小小角落还真是凉快,其实如果冷宫真的很冷的话,他不介意夏天住在这里的。
至少比空调好用,可惜冷宫只是比别的地方荒凉了一些罢了,不过心静自然凉,他现在只要呆在这里就好,还是那句老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正所谓一切顺其自然,自然而然,自然而已。
老神道道的翘起二郎腿,红色酒液顺嘴角而下,眯眼,偷来闲果然享受,嘿嘿。
"......事情怎么样......"
"放心,这次本相可是下了大工夫,到时候宗长使一定到"
"呵呵,这回姬宫涅可就......"
"我就不信拌不倒他,不过是个野种,有什么资格继承王位"
"归王......"
"放心,既然贵国主开了口,归王殿下一定会......"
会什么言默没听清,野种......
"......拿不出王符,他姬宫涅就等着退位吧!"
"尊使务须担心,时间到了,我们过去吧!"
言默惊骇非常,难道当年的事......?
"啊!"一时没注意,言默从蒲团上摔了下来,手中的酒撒了一地。
"谁?"
窗外两人听到动静。
言默暗打自己嘴巴,想找个地方躲,却已然来不及了。
当两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言默只想到四个字,杀人灭口。
当先一人,惊见言默,一脸不明,复杂。
而后一人,果不出言默所料,真是北荠的宰相。
无法只好站起来,整整袖子,扯个笑脸,然后说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说罢就跑。
后一人要追,却被当先一人拦下。
"尊使?"
"此人的事还望丞相大人不要插手,我大顺定鼎立相助以成大事,那么在下就告辞了。"先一人匆匆而去,这件事还是赶快报告一下。
刚才冀王好象吓到了,可别出什么差错。
言默见人竟然没有追来,虽然奇怪但还是赶紧往寿宴方向奔去,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
先过去再说。
突临(二)
新将入阵谱弦歌,
共识兰陵贾舆多。
制得舞胡工欢酒,
当宴宛转客颜酡。
人道:"高长恭貌柔心壮,音容兼美。"
其神不下宋玉,其形可比潘安,其才更是不可估量.
但就此时言默看来,只怕连眼前人的一半也比不上,那位上的人,丰神俊秀哪是常人可比的.
一时痴痴而忘竟然忘了自己来意.
"铛"翠罗响
言默方才惊醒,忆起来意,赶紧就想冲过去,好在急时打住,才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搅了姬宫涅的寿宴.
无奈的看看自己多了尾巴的衣服,以及眼前飘来飘去的几束青丝,这副逃亡的狼狈模样怎么能进去啊!
那不纯粹是捣乱吗?
无法,言默着眼左右,看能不能绕过去,可这不瞧还好,一瞧就注定要吓一跳了.
左面迎来一束视线,又面同样有这么一束,好巧不巧的他还都认识,而且也很熟,至于熟到什么程度就是文字无法表达的了.
明明就是为了躲开才没来的,不想天意如此,他也莫可奈何了,只是刚才的事是必须要告诉姬宫涅的,现在是从左边过还是右边走?
言默活了两辈子,也没遇到像今日一般的难题,不去一方已然不对,可自己现在要作的却是穿过其中的一个到达中间的那个那里.
老天是有意为难他还是他言默造孽太多,才落得如此下场?
苦笑,哭笑,两个词组,一张脸面.
可事情哪里容的他如此犹豫,只见一人出席,冲姬宫涅行了礼,开口言道
:"听闻贵国有传世宝玉,不下顺之华胥,今日恰逢盛会,感请一见."
这说话之人言默却是认得的,当初在景国的时候还曾有一面之缘,是竹的属下。
言默蹙眉,怎么竹也扯进来了,心下更是惶急。
果然,就见前宰相也就是以前的皇后现在的太后的亲兄弟站了出来,言默刚才听那人叫他宰相,现在想想应该是已经达成某种协议,否则他这个废弃的宰相哪还当的起这个称呼?
"大王,既然景国尊使如此厚爱,请大王看在三国同盟的份上,把王符请出,也让臣等沾些光彩。"
"老宰相又不是不知,那王符在先帝时就已然失落,只能辜负使者来意了"姬宫涅笑的云淡风清,但言默却决不会露看,他眼角那抹杀意。
想姬宫涅本就有意取景,现这景国又处处找事,怎还会客气个什么,言默知道这可能是竹的授意,更可能是为了自己,但是......
"在下倒是听说,前太子归王已然携带王符归国,不知当真可有此事?"
姬宫涅握紧手中酒杯,端看眼前这个混在顺国使臣间,其貌不扬,却绝对让人印象深刻的人,想当年先王寿宴时候,那人所点的侍寝之人,他就是烧成灰,只怕自己也忘不了,更何况此人身份,对那人的来意......
"归王确已归国,但那王符却是不曾出现过的。"
"噢?是吗?听说贵国只有持有王符的人才有资格继承大统,贵主怕是名不符实吧!"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是摆明了找茬的人也不能幸免,谁也没有想到,这个顺国使臣会把话挑的这么明,他就不怕姬宫涅杀之后快,还是他身后有足够的力量支撑于他,或者是什么必要的理由要他若此?
"哈哈,规矩在人定,难道我北荠一国能士还不如一块死物?"
"非也,本使只是就事论事,别无他意,还请国主不要误会才是。"言下之意,竟有认符不认人的感觉。
这时又一人起了身,趋前,言默一看,不是那多时不见的雀卑是谁,几时不见,胡子好似又白了些,这么大把年纪了,还争个什么,王族血脉几这么重要吗?
"臣在乡间偶遇一人言其子失散经年,大王可要见一见?"
言默一听,直道不好,这个时代的滴血认亲,自不会发达到哪里去,但万一要真来这么一初......
再也忍耐不下去,索性,拽住经过角落的一人,趁其惊讶扒了外衣,情急之下发冠是彻底的离发了,也没工夫整理,随手扒扒,扯了衣服上快掉的布条一绑,了事。
端正姿态,尽量显现从容,天知道心下那个乱啊!
众人只听一声
"臣弟来迟,还望大王恕罪"
只见一人,红衣,散发,翩然而至。
突临(三)
言默本着一深蓝近紫的蚕丝锦袍,袖宽于地,无奈狼狈逃窜时被挂的七零八落,现也只是豁口处处了,再加上他临时打劫来的外炮,敞口透明,火把一照竟然是鲜艳艳的大红色,白皙手臂隐约透出,竟是说不出是淫靡.
众人先是惊艳,待看清言默面容又是失望,视线一移,却是惊讶,心道哪个艺人如此大胆?
却原来言默抢来的这袍子本是安排来表演的宫廷艺妓的.
想到刚才此人自称王第,方又疑惑,细看那里面深色锦衣确实有王族文饰.
一时众人兴趣大浓,这难道就是那归王不成?
言默尚不知众人想法,见人看他还以为哪里出了错,眼角一扫,竟在身后看到一串泥泞脚印,暗呼惨了,怎么就把鞋忘了,想是刚才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沾上的湿土,大夏天的浇这么勤干什么!
言默气极郁闷非常,但此时是断断没有理由回转换鞋的,无法只得挥手招来一个小太监,在他耳边嘀咕几句,索性脱了鞋光脚走了过去,幸喜刚才穿鞋走的步不多,让那小太监把鞋收在袖子里,随手清了后方脚印也没什么难的.
只他不知,他这一光脚行走,袍服摆动,下放滑润玉足隐隐现现,是何等光景.
只看三人有些杀人的目光就可以断定了.
姬宫涅索性放下酒杯,上前把言默抱到了王座上.
另两人见此,无不沉下面容.
众人也是难掩惊讶,早听说那姬宫衍被荠王收入后宫,现在看来竟是真的了,啧啧,模样虽不怎么样,但那一身如玉肌肤......
而且姬宫衍此人......决不可小瞧......
言默惊呼,挣扎着也要姬宫涅放他下来,他一个大男人,这么让人抱着,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什么样子,尤其是现在明显可以感觉出的两道杀人视线......
想着以后要怎么解释,言默顿时头痛万分。
姬宫涅使力,箍紧怀中人,大步走回王座。
好不容易被放下来,一杯水酒被递了过来,言默深知自己酒量,怕误了事,不敢喝下。
"大王,此乃......"手伸入怀。
"喝了"姬宫涅笑的温文。
"我酒量......"
"没事,喝了它"说着把酒杯送到言默唇边。
言默无法只得喝下,幸喜酒味不浓,尚应该不会有事。
现代的酒大都是勾对而出,不似这个时代,纯是蒸酿,味道上总是差了一层,浓度上却是减了些。
喝完,只见姬宫涅冲自己笑的灿烂,不觉出口:"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天上明月皎洁,云下清风流动,云开处,正一星闪烁其华。
姬宫涅一愣,随即弯了眉眼,言默此时才知道,他笑起来竟然是这么动人。
尴尬回神,言默取出怀中王符,交到姬宫涅面前
"这是真的"
姬宫涅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手中把玩王符,似玉非玉的色泽,流转指尖。
"呃?"言默不明。
"我并非王族之人。"姬宫涅俯身言默肩上,声音是只有两人能听见的。
"你、你知道了?"言默惊讶,随即一想,连别人都查出来了,以姬宫涅的能力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恩"
"当年那姬宫涅要杀我,父王出现......"言默简言。
两人这次相见,都刻意回避当年的事,可说是决口不提。
今日出口,不由同时松了口气。
可言默忘了他们现在可不是谈天的时候。
"国主和归王殿下还真是兄弟情深啊!"
言默一听这声音,齐齐打个寒颤,赶紧扭头附上大大笑容一枚,尽己所能的展现讨好之态。
霍梵天重重放下酒杯,闭眼,不去理会。
言默赶紧转到另一边,同样讨好多多,眼睛笑的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