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位副将说这原本是那人的注意,霍梵天真个哭笑不得,那人很可能就在那草原上的某个角落啊,大火--
下令不惜一切代价灭火的同时,却意外的再次穿来消息......
以火攻火,亏他想的出来,若不是有他在,只怕那拓拔石纵是逃了命去,也什么都没有了,可那时他却没有半点可惜懊恼的心思,只一味的欣喜--
他还是安好的就好......
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已经不在生气了?甚至不计较他为什么不赶紧回到自己身边,被困住了吗?
再次的消息是弥岛那边的人送来的了,还记得当时听到拓拔石要纳言默为妃时自己铁青的脸色,那个笨蛋让他多看些书,却连蛮狄最基本的习俗都不知道,该死的混蛋,这次回来--
霍梵天咬牙切齿,拳头握了紧,紧了松......
僵硬着俊颜,修书蛮狄王,希望拿俘虏以及休战换回蛮狄土地上所有西顺子民,他知道拓拔石没法拒绝,那一场大火,总是损失的,而为了那人的安全,他也不希望再横生什么枝节,当然他不会忘记在书信中重点提出对于拓拔石那位新枉费的关注。
人是他的--
蛮狄王帐--
"找到没有?"拓拔石焦急的来回踱步,都两天了,放出那么多人,那个女人究竟被带到那里去了,她不会说话,想来一定惊吓非常--
"启秉大王,八王爷已经亲自领人去了,王妃一定会回来的,您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旁边的侍者也是一脸憔悴,大王的焦急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自从那个新王妃失踪以后,大王先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后来又发了疯的找人--
鸱王妃被赶出王帐,脱不花公主更是被驱逐内海,终生伴随大神,永无归回。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位其貌不扬的新王妃在王心中的地位。
正打算再出声劝慰大王,外面传来匆促的脚步声,不等通传,大王就冲了出去,揪住来人领子,吼道"找到了?"
"大、大王......"显然被吓的不轻,结结巴巴的好不容易才说清楚,"是顺国主来书"
拓拔石虽然失望,但还是蹙眉接过......
越看脸色越是难看,最后竟然把顺国书撕了个稀巴烂......
冲着顺过来使,劈头盖脸的甩了出去。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人他要多少都有,但小哑是我蛮狄王妃,是我拓拔石的人,也就是我蛮狄的人,跟他的顺国没有任何关系"
碎成千万片的纸屑,被风一吹,散了开来,一如四月如雪的樱花......
入府(三)
淅沥糊涂的被人塞入轿中,晕晕忽忽的让人抬了上路,傻兮兮的半天才反应过来,悲哀到底的认识到自己逃跑的话实在是太晚了.
言默叹口气,扯扯身上薄弱布料,春风撩过帘角,带起一阵凉风,座轿子的经历对自己来说还是满新奇的,算起来来这个世界已经有两年了吧,从北荠到北昌,再到景到西顺,然后就是蛮狄,扫一眼暗淡的街道,昏沉的灯火,似乎在诉说着这个时代的不同,没有昏黄的路灯,没有喧嚣的车辆,也没有熟悉的马路,条形的斑马线,离不了手的游戏机,家人......
沉青的路面,不算狭窄的道路,静默的好似只是一条空巷,古代的人似乎都歇的很早,为了明天的劳作,也为了节省灯油,更因为是没有什么可娱乐的吧,也许应该说他们的生活还没有到允许他们奢侈享受的地步。
生产力决定的东西不是可以改变的,这个时代再想见到那些高科技的东西只怕是不可能的了,想想自己以前用的东西,呵呵,在这里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迹就是魔法,说出来的话估计会被搁到火上烧死。
咯吱,咯吱软轿轻轻的摇晃着,似乎要拉回里面人恍惚的思绪,沉重却也轻键的脚步声也似乎在不时提醒着,他即将面临的命运。
进太子府的人从来没有出来的......
太子府搜罗美貌少年......
调教出来网罗......
............
苦笑,上回是被人打晕阴差阳错的成了天的男宠,现在竟然又被人迷晕一路展转到了这里,自己算起来还真是倒霉的,好好的一个太子,王位他是不指望了,至少让他混个闲散王爷吗!曾经那些什么隐居深山的打算,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如果真的只剩下自己,只怕还是孤单的,说人是伟大的,因为人总是喜欢为别人而活,人却也是自私的,因为总希望借助别人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可偏偏这种所谓的"借助",是那么的不可避免,以一个个不同的理由,或光鲜或鄙屑的方式出现--
"人就在里面"轿夫的声音似乎也渲染了夜晚的凄凉添了一丝不同于白日的嘶哑。
"嗯,抬进去吧!"另一个声音就明显盛气凌人了些,当然这只是针对轿夫来说的。
言默猛然回神,暗恼自己大意,竟忘了自己现下被送到这里的身份及目的.
朱红的侧门依然气派非常,两盏白纸大灯笼因为国葬而高高挂起,表示太子是如何的重孝道,如果自己不是讽刺的从这里以这种身份进入的话,自己大概会非常愿意结交景贤这个人.
认真算下来,自己虽然是去年才与他有个一面之缘,但详细追溯起来,却可以联系到自己在景国边境小镇那时了,当初自己被抓去给人当替身,就从那些人口中隐约听到过他们主子与那个太子的牵扯,那照这样说那个真的幽妃也就是幽唯一留下的皇族血脉很可能和景国这个迟迟无法登基的太子关系非浅,值得利用--
言默任人把自己压下轿子,乖乖的跟着人走,脑子却又转到那回寿宴上不顾国内安涛汹涌毅然出现的景太子贤,该不会是听到自己的消息来探情况的吧,毕竟那个什么幽三王子再怎么说名义上还是顺王的男妃,要是出什么差池,以景与顺的情况来说,对景无疑是致命的......
景国内乱,王族外戚争权夺势,景贤虽贵为太子,无奈并非当今皇后亲生,外戚那边也是不和,更加上诸子兵重权多,要想顺利登上王位,只怕有的熬了,至于性命,怕是想退出求个安生也不行了,谁让他太过名正言顺,别人为了明面上一个大义也定然没有放过他的道理,也就是说,景贤要是当上大王也就罢了,要是当不上--
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可能,听说先王临终时招回了一直在外的第十八子,并将王畿全部拖于其,更是不立遗照,而这伦王更可说是个人物,回来不久就镇压了皇后与杨家,现在杨家败落也可以说是他的功劳,不动声色,不简单。
他的那些个兄弟在除不掉他之后,更是争相拉拢,以太子犹甚,但也不见其过于亲近谁,有人猜测他将登位,但他表现出来的却绝对不像是对王位有兴趣的样子,云里雾里大家也是走着瞧着的意思--
说起来自己还没准会被送给这个太子急欲讨好的伦王爷呢。
穿过一个荷塘,灯火阑珊的光晕也无法为这所大的离谱的宅子染上什么生气,这里作为一个权利中心点,似乎也被带入了瞬息万变的时局之中。
这景国只怕比五胡乱华那会的晋也好不到哪里去,八王之乱,这里只怕比八王只多不少,更何况旁边那些虎视眈眈的大国小国,以及暗藏在平静下的紧张局势,这不是二站后主张和平的世界,这是个群雄逐鹿,硝烟弥漫的战国时代。
"人就交给你们了,给我好好调教,听到没有,这可是总管亲自挑的人,莫误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一个小院,言默只感觉两眼发晕,今天的月色虽然不是那么明,至少天上还挂着几颗星星,妖娆的投射到地上的梧桐枝杈,却也比月亮让人舒服了百倍,只是如果能排除那些零星的,散落在各处的,没有专业语言不足以形容的--
器具--
以及----
人--
"还没睡?"合上身后的门,来人轻巧的递上一碗参汤。
"你怎么来了"合上手中密件,不想再去想间王、成王用兵的动向。
合上眼,任来人为自己揉捏眉头,景贤松散的叹了口气。
"别太累了"纤细修长如白玉一样的手指揉开眉间的褶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无用,枉愧了才子之称。
拉下来人的手,一用力扯下柔软的身体,绝色的容颜刹时近在眼前,忍不住的赞叹,总是看不够的啊!真希望可以就这样看一辈子,直到一起老去,一起离开--
深深的凝视,烛火的颜色渡上一层柔和。
良久,推开--
"伦王弟那里还怎下些工夫,你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那些人好了,至少让他们模仿的像一些,好了,你下去吧。"景贤埋首桌案,似乎刚才的情动根本不存在一样。
心痛吗?瑶苦笑,但还是轻声嘱托了,退了出去......
再会(一)
打不过就跑,但当打不过却也跑不了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还说过什么,至少言默是不知道了.
揩去额头冷汗,言默只感觉口舌生躁,艰难的咽下口口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队眼前人的要求.
"你还愣着干什么,检查完了我们也好休息"大汉不耐的催促,实在没见过这么别扭的小倌,都是被人玩惯了的,还矫情个什么.
言默再擦一把冷汗,他也想早点离开这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啊,但--
要他把裤子脱了,给人检查那个地方,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比较干脆。
自己怎么会走到这幅境地啊,早知道就把小白带出来了,不过由它守着霍梵天他也比较放心,尽管这是在那次寿宴后才产生的观点,但至少小白的能力被证实了。
看着眼前这个迟迟不肯有所动作的男人,大汉皱了眉,走过来就要动手,言默一惊,也管不了多少了,撒腿就跑了起来,也许是危机意识,也许确实有那么几分逃跑天分,总之还真让他把人甩了开来,但--
大的离谱,戒备森严的太子府,又启是任他这个凡人来去自如的地方,不久就惊动了守卫家丁,张罗打鼓,灯火大作。
暗咒一声,言默大呼倒霉,不就一小倌吗?值得这么大张旗鼓的吗?
其实也真让他说对了,为了一个青楼里出来的小倌自然造不成这么大的声势,大拿万一这小倌变成了刺客,伤了主子什么的,就不好说了。
毕竟言默怎么算,还是个新人,底细不清的下人,来路不明的外人。
眼见躲不过直面而来的一队侍卫,言默狗急跳墙,四肢并用的爬上身边的爱墙,却不想脚下一个趔趄,小脑一个不稳,直直的摔了下去,闭眼,疼点没关系,却千万别出什么大的动静啊。
墙好在不高,言默这个成年的男人也还算健康,疼是疼了点,但好在最后还是忍住没有叫出来,呲牙咧嘴打算爬起,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双白色软鞋,骇去了全身力量,不是吧,这么倒霉,难道他就真的和那个院子里千奇百怪的器物有缘,注定要在这个新时代尝试一下这么特别的经历?
不要啊,言默的脸已经可以苦出水来了,不知道自己鞋里的那块华胥还有没有用,大概在这里也要顾及一下国际关系的吧,虽然不发达,还有可能成为敌人。
"跟我来"
已经作好被抓回去毒打招供的言默,闻言不禁一愣。
但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反正也没差......
再坏也不见得比回去尝试那些东西来的强。
"把手给我"还是淡淡的声音,那人转过身说道。
言默虽然疑惑,但还是把手递了过去。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真正的看清那人的长相,可谓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是那个要自己冒充他的幽妃还有谁,看来这个三王子和景太子的关系果然不一般,竟然就住在这府里,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至少现在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搜查太子府,何况这还是在景国,顺的势力再大,也多少有些顾忌。
但那景贤在这种时候还将他留在府中,也独见对他的重视了。
注意到言默的打量,鹞仍只是摩挲着手里的掌纹,更确切的说是手里言默掌中的纹路,
难不成是在给自己看象吗?
此时的言默已经可以肯定这幽三王子早已认出自己,毕竟没有掩饰的脸上与前年在景时没有太多变化,认不出来才真正是有问题。
但不能肯定的是,自己被认出来,究竟是好是坏,也罢,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先走走看吧,对策是需要时间来想的。
不知道弥岛的人可不可以调动,比起西顺在景的势力,还是弥岛的人用起来方便,在这个国都人应当不少才是。
苦思对策的言默,没有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这个世界的东西了,也更没有注意到鹞眼中闪过的一丝水光。
他原来是......
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这手中的纹路自己是何其的熟悉啊,小时候母亲的手,再然后自己的手--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这代表什么?
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也因为他的存在,自己也得到了些东西,原本以为早已死去的人,原本失踪已久的人,竟然出现了,自己却没有认出来,是啊,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啊,不是五官,不是身材,相似相同的只是感觉,而这种所谓的感觉却由不可割断的联系紧紧的依存着,纠缠着,证明着,打上大大的标记。
血缘,果然是不可预测的......
他的弟弟啊......
"他是谁?"房门毫无预兆的被推开,景贤冰冷的声音传来,言默不禁一颤。
再会(二)
默默的活着默默的等待,这也许就是他的一生,母亲走了,被另一个男人要走了,也许他该感谢那个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人,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母亲可能一辈子呆在这个金碧辉煌却也同样败破不堪的地方,但自己却无法和母亲一同走,毕竟他这个礼物的附带品,还顶着王子的称号,尽管无论在出生前还是在出世后,他都是一个可有可无,不被期待的存在.
看着周围来来去去的人,自己真的就如空气一般,听说北荠的王对母亲很好,听说母亲很是得那个人的宠爱,这就足够了吧,至少比呆在这里强,至少她还活着,至少他知道他还有母亲......
拍拍衣服上因跌倒而多出的污迹,看着跑远的几个"兄弟",默默的站起来,静静的坐到湖边的石头上,大朵娇艳荷花下娇嫩的细胫,好似承受不住的颤抖着,抖落丝丝晶莹的水珠,是那么的美丽......
"恭喜三王子,贺喜三王子......"为什么道喜?
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尽管他们都是这个宫里的人,得宠的,不得宠的都来了,一批批,一阵阵,是那么的不真实,眼前只是花花绿绿、金金银银......
原来,母亲为荠王生下了唯一的儿子,唯一......
注定了那个孩子将是北荠未来的王者,因为深爱情人的荠王再不会有其他的孩子了......
幸运的人啊,母亲应该会好吧......
也许还有机会见一面也说不定,最少自己作为未来荠王同母异父的兄弟还是有机会......
自那以后自己的生活好似都和那个未曾谋面兄弟联系起来了,他被送往深山不为荠王所喜,但唯一王位继承者的位子却也让与他紧紧相连的自己有了读书习字一般王子的生活,直到--
定王的出现,姬宫涅,荠王深爱的人的儿子,同时拥有除了太子以外最正统王族血脉的人,很有可能继承北荠王位的另一个人出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可能越来越大了,自己的日子就这样起伏着,而为了平缓这种起伏,自己依然默默的行的默默的走,也许被遗忘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是--
注定自己这个得不到王位的王子没有拒绝的权利,被送到顺国,说是联姻,却只是把自己驱逐的意思,不得宠......
再然后--
原本平庸到无能的"兄弟",突然声名鹊起,汩江万里碧血,三十六计震惊九国......
可这次那些擅长变脸、讨好谄媚的人却不能再次让自己厌恶了,幽国灭了,身为幽国王三子的自己,已然没有了讨好的必要......
也许自己能逃出一命也说不定,毕竟自己还有一个名传天行大陆同母异父的兄弟--姬宫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