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快点。"叶流霜眯起眼睛。用手压下他的身体，让自己全部包围在温暖中。射在他的体内，并同时放开了束缚住妖精分身的手。
终于得到释放，浑浊的液体在空中划出弧线，妖精怔怔的看着它落到叶流霜的身上，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软软的瘫倒在他的怀里，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第三十二章
"看到了吗？不止是今天，他早就爬上了我的床！"
"你！"急怒攻心，白龙喷出一大口血。
看见他口吐腥血，快要昏倒在地的模样，叶流霜皱起眉，走向白龙。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一颗黑色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你想做什么？"妖精知道叶流霜讨厌白龙。"你给白师兄吃了什么？你说啊！"妖精奋力地要推开叶流霜，却被叶流霜轻轻阻止。"你走开！"
"我不要离开白师兄的视线。"妖精的任性让叶流霜有些莞尔。
叶流霜蹙起眉，不再理会叶流霜，妖精侧过身扶着白龙走进房间。
脸色惨白的白龙躺在床上，一旁的妖精则是眼泪直掉个不停。一股奇怪的怒火直上叶流霜的心口。"他又没死，你哭的那么起劲作什么？"他粗鲁地拉起妖精。
不忍见到妖精紧皱眉、叶流霜低下身轻语。"他死不了！"
赌气地对上叶流霜，"若不是你，他也不会受伤！"
"嘘。"叶流霜轻点着妖精激动的唇，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人。"我们出去讲，如果你不想吵到他。"
"我哪也不会去！"生气地挥开叶流霜的手，"你可以不用呆在这。看见你，搞不好他又要吐血了。"
叶流霜闻言，难听的话差点又冲口而出，不过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妖精也挺意外叶流霜居然没有吭声地就离去。
床上的白龙突然翻了翻身，"妖妖......"
"你现在觉得怎样？"见他猛力咳了几声，妖精赶紧轻拍他的背，"白师兄，你多休息一会吧。"
尽量放松身体，但中剑的肩胛处依然火辣辣的疼。妖精低着头，正紧张的处理他的伤口，额头上的汗水摇摇欲坠。白龙看着他疲倦的脸，杂乱的头发，心中一阵唏嘘。 他是他的一个劫，情劫，这辈子都逃不脱。
妖精系好最后一块净布，吁了口气，疲倦的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像初升的太阳，永远给人无穷的希望. "伤口应该没事了！幸好你的轻功厉害，躲的快，中剑不深，应该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白龙点点头，闭了闭目休息，他真是太累了，妖精轻轻拿过他丢在一旁，沾满血渍的剑，仔细的擦净，一边又一边。 "白师兄，从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不，怎么会？自从师傅说，他在失忆城里找到你，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失忆城，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白师兄，我想知道从前的事，你可以告诉我吗？"
"为什么突然想要知道呢？是因为叶流霜跟你说了什么吗？你当初既然选择去了失忆城，无非就是想忘记一切吗？"
"可是，白师兄......."妖精纠缠着白龙，"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求求你！"
瘦长的手臂搂住他的肩膀，白龙点点头。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久以前，在江湖上，有一个地方叫做眠月山庄......"
好俗套的开头啊......

忆（一）
山间的树木在秋风中瑟瑟发抖，满天飞舞着枯黄的叶子。叶无霜双足略微点地，在半空似叶子一样漂浮。
"无霜师兄，你的轻功真是比师傅的还要厉害呢！"
其实眠妖妖不知道，叶无霜生性喜欢自由，最愛像鸟儿一样在空中自由飞翔。轻轻落地，一眼便看到眠妖妖的那一双眼睛,像浮云一样缥缈，眼里流转的眼波似秋水一样荡漾。
叶无霜立在树下，风把他的头发吹的高高的。从那天起，他就无可就药的迷上了叶无霜。
暮色已近，最后一抹夕阳将金黄色染在他们的身上。
"马上就要回庄了，下次，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出来呢？"眠妖妖侧头看他，神情不舍。
叶无霜略想了一下，"下月初吧，还是在里。"
扬了扬马鞭，眠妖妖灿烂的一笑，"一言为定。"
月初，天空不作美，雨下的可真不是时候，冰凉的雨水侵湿了他的衣裳。
如期赶到了藏剑山下，却觉的头有点晕，可能淋雨着了寒。
等了许久，雨终于停了，太阳一下子露出笑脸。
有人朝他走过来。
"你来了。"眠妖妖抬起头对着他轻轻说。"师兄，你迟到了。"
"有些事耽搁了，对不起。"叶无霜走到他的身边轻轻，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冽， "为什么不回去？难道，你没看见雨下得很大吗？"
"因为你还没来。"
"要是我现在还不来，你该怎么办？"
一个喷嚏打得眠妖妖忽然都说不全话了，"我会继续...等...，因为我相信你......会来的。"
"就这么信我。"
"对呀，因为师兄你答应的吗？"
十四岁的绵妖妖，穿着一身红袍。
"师兄，你说我穿红衣服好看吗？"
"师兄，冬天又要到了呢，这里的鸟儿又要飞走了呢？"
"师兄，你是从哪里来的，一定很远很远吧？"
"师兄，师傅说，有了爱，两个人才会吻，这就是情人。你说，是这样的吗？"
情，有时候很奇怪。然后，吻也是。情会错，吻也会出错。那个时候，眠妖妖，不知道他的吻会出错，他的那个吻出了错，吻出了情，也吻出了乱，更吻出了痛。他不知道，那是一个致命的吻。
永远都记得那天，漆黑的夜，他任性的在墙角吻了叶无霜。
"师兄，你喜欢我吗？"眠妖妖突然问道。然而这一次他无法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答案，因为叶无霜一直低着头。
"师兄，我喜欢你。"眠妖妖，又说了一便。
叶无霜的身体猛然抖了一抖，他立刻转过了头，大步离去。为什么他不告诉他答案呢？眠妖妖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大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一回到眠月山庄，就急匆匆的跑到眠月枫的跟前，"师傅，你骗我，为什么跟你说的不一样？这并不是，我所羡慕的情人。"
"因为，你们不可能是情人。"
"为什么？师傅。"
"你总有一天会害死他的......"
"不是这样的，师傅......你又在骗我...。"眠妖妖转头，迅速跑回了房。
在吻叶无霜的那一刹那，他那惊呆的表情就让自己爱上了他。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吻，那是一个错误的吻，一个致命的吻。
眠月枫命叶无霜离庄修行，叶无霜也答应了。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师兄为什么要走呢？"他紧张地问道。
叶无霜冷静的说："不是你的问题，你很好。"
"那是什么？"
他们在沉默......
"妖妖，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不......"眠妖妖的声音战抖着，余音拖得那么长，像哭泣。
风吹起耳旁的发丝，衣角在猎猎作响。远方依旧是苍山浓雾，依旧是化不开的思绪含在双目中，让人不忍再次张望。
眠妖妖只是哭。哭得蹲下来坐在冰冷的地上，咬着唇，渗出血来。实在心痛得不行。" 你回来，你回来，你回来啊......"他一直在喊，直到他破涕为笑。
这样的结局，淡淡的怅然，逃不出去的，是命，还是运？
不如不见。
残忍的，又何止是命运呢？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
整整两年，叶无霜没有再回来过一次，也没有一丝的消息。眠妖妖站在山上，愣愣的发呆。心里想着一个人，他知道，如果叶无霜还记得他，就一定会回来。
山上凛冽的风，吹得他的双颊隐隐发疼。他要等的人还是没有还没来。 失望就像被秋风丢弃的落叶一般，铺了一地。
" 你还在等她吗？我已经说过她不会来了。"叶流霜看着他的身影站在远处。
"他一定会回来的。"眠妖妖的面色就像门前的石樽一样平静。 叶无霜为什么总是令他失望呢？
拿着自己的剑，眠妖妖感觉剑鞘很冰冷，就像这萧瑟的深秋一样。剑，舞的绚丽，迷倒众生。仿佛不是人间的颜色。冷冽的剑锋忽的碰到了手指，令他一下子清醒了。
有信使，来报：叶无霜一个月后返回山庄。
叶流霜偷偷的望了他一眼，"很高兴吗？"也许是他的喜悦之情表现的太过明显，叶流霜平时是个不多话的人，连他都察觉到他的喜悦了吗？
"恩，无霜要回来了。"
在眠妖妖身侧多年，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过叶流霜的眼睛。
眠妖妖一直隔了两年才再一次见到了叶无霜。经过两年的洗练，眠妖妖发现他再也无法从他眼睛里看出任何答案了。"师兄，你还是回来了，师傅让我前来接你。"迎上叶无霜的目光，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眠妖妖静若无风海面的音色里，听不出热切的渴盼。
叶无霜敛襟颔首，"少庄主！"
"师兄......"眠妖妖一愣，叶无霜的表现令他有目眩神伤的感慨，于是所有的语词凝练成三个字，三个代表他身份的字。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落了一地，眼前的男子，一如记忆般美好，只是，他辜负他对他深沉的思念。
"你是师傅指定的继承人，山庄未来的主人，我见到你自然也要行礼，难道不是么？"
没有说话，眠妖妖转过身，单调的足音在光洁的地面上轻微地响着。叶无霜沉默地跟随在他的身后。他看不透眠妖妖的心思，眠妖妖的周身缭绕着薄薄的雾气，朦胧的寒意顿时倾袭而来。
离眠妖妖三尺之远的距离，叶无霜跟随着他，这不是他记忆里的叶无霜！眠妖妖试图放慢脚步，看叶无霜会不会和他并肩而走。敏锐地感觉到他的举动，叶无霜自然的也放慢了脚步。
停下脚步，眠妖妖回过头注视着叶无霜。他也在原地停了下来。
"到了？"叶无霜平缓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温度。
"师兄，难道忘记了吗？我们才刚刚走过园子，还没到呢！"
"忘了。"叶无霜不假思索地回答，简短的话音在空荡的长廊里回荡。
真的忘了吗？ "师兄，还记得，那个吻吗？"
"忘了。"
眠妖妖再也没有做声。"走吧。"眠妖妖加快了脚步，长长的回廊好象是尽头般的迂回着。很长的一段路，长得望不到尽头。有几次他都想要说点什么却因为叶无霜冷淡的态度而放弃了。

忆（二）
水澜阁还是到了，那是眠月枫休息的地方。
"无霜，此行累吗？"
"有劳师傅挂心，无霜不累。"
"无霜，你现在变得很优秀，也许没有人可以遮掩你的光芒。"眠月枫的语气里除了赞赏以外还有一些深不可测的成分在内。
"这次出门，你回去看过你娘了吧，过得好吗？"眠月枫淡然的问了一句。
"娘已经过逝了。"
"是吗？......你回房，好好歇息吧，有需要吩咐一声。"
送走叶无霜，棉月风朝眠妖妖开口，"如愿以偿了吗？见过他了？"
闻言，眠妖妖像一头疯掉的野兽，摔着房间里的东西。眠月枫静静的看他的行为，并不阻止。
最后，他似乎闹累了，无力的坐下。低着头，双手抱膝。轻声地哭泣。他对眠月枫说，"我知道，是你让他回来的，除了你的命令外，还有谁能左右的了他呢？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当初又要他离开呢？给我安慰，让我有了希望，然后亲手撕碎，你是个恶魔！"
眠月枫轻声的笑，眼睛像月牙。他说，"事实证明，他不爱你，是吗？"
"你胡说，他是爱的，只是他不敢爱我。因为他害怕，害怕受到伤害，害怕某天我会背叛他，其实，他应该爱我，因为我们都是如此的寂寞。"
眠月枫被他的话，震惊一时无语，或许是这样的。看着眠妖妖美丽动人的脸，哭过后眼睛红肿。"其实，你也应该爱我的。"
迷乱的眼神，紧抿的双唇，鼻翼两侧微微泛出忧伤，无不让人怜惜，让人心疼。
"妖妖，你真是妖精般的人，我不会离开的。" 揽着他，爱情的毒药浸到心里，让人深陷其中，欲罢不能。 给他擦去泪水，口气温柔的安慰他："妖妖，别难过，即使无霜他离开了，我也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孤单难过。"
眠妖妖问："是一直一直陪着吗？那是不是，到很老很老了也一直陪着我呢？"
"一直一直的陪着，到老了走不动的时候，都陪着。"
然后，他破涕为笑。
"傻妖妖，你有我，还有你其他的师兄们。" 眠月枫低头吻他。
他开始反抗后来挣扎再后来全部酥软一片。
爱情。
那究竟是什么？
眠妖妖问着眠月枫。
他轻轻拥着眠妖妖的肩，把下巴微微的磕在他的额头上，温婉的呼吸拂过他的刘海。眠妖妖举目望着他，"那究竟是什么？"
眠月枫没有回答，只是搂着他，吻遍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在间隙中挑逗着他每一根神经。缓缓进入，清晰的痛楚，他的视线渐渐开始模糊下去，抿着嘴，硬是哭不出声音，嘴唇被抿的生疼。
"疼吗？"
"疼。"
"第一次都会很疼，以后就好了。"
仰着面，微磕双眼，眠妖妖都没有再发出声音。
师傅，爱情究竟是什么呢？
原来，爱情，是一次令人撕心裂肺的疼。
晚上，叶无霜再一次见到眠妖妖的时候，他正坐在眠月枫的腿上说。隔着酒杯望过去，眠妖妖冷若冰霜，叶无霜似乎喝多了，一个踉跄，酒杯被重重地摔了出去，跟着，他也趴在了地上，有人开始哄笑。他抬起头，观摩着眠妖妖的笑脸。
朦胧中叶无霜看见，眠妖妖用削葱指挑开了他的衣扣，然后哈哈大笑说，"师傅，师兄的身材比你好呢！"
没有厌恶，事实上叶无霜开始发现自己很痴迷眠妖妖放肆的言行。
"师兄，过来陪我喝酒！"眠妖妖用眼睛和叶无霜对峙着。眠妖妖的眼神很特别，迷离中有股无法抗拒的魅力。盯着他微散的发髻，叶无霜的眼神顺着他的脖颈滑到她的锁骨，那里明显的印着朵朵红梅。"师兄，不敢陪我喝吗？"眠妖妖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叶无霜看见他的冷峻转为鄙夷。眠妖妖身上黑色的衣袍，将他衬托得纤弱美丽，模样高傲臃懒得如一只波斯猫，只给他留下一抹妖媚的背影。
这样，犹如妖精般的人，天生就是要向人索取。
冰冷的水慢慢溅到叶无霜皮肤上，似乎清醒了不少，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叶无霜转过身，突然，看见，眠妖妖站在他的身后。
风雨前，总是沉默而又平静，他们静静的对望。终于叶无霜不在沉默。手从他的脸上重重的划过，细丝般的长发遮住眠妖妖憔悴的脸，血从唇角慢慢渗出。他用舌尖轻轻舔了舔，笑着说"原来，血的味道是咸的"。
没有怜悯他，叶无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傻笑，然后叶无霜转身，只留下暗淡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