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一听,瞪大了牛眼,一付快哭出来的模样,怒道"你说的轻巧,什么叫没怎么着,我,我被二花她娘逼婚 ,她娘说我既然说了喜欢,就要我负责,缠的我没法子,我,我,"少年一抹眼泪,声音已带了哭腔"我现在都要去二爹家逃难去了!"
白羽一怔,仔细看去,才发现这少年居然背了个简单的包袱,的确是一付出远门的模样,不由笑问"你二爹家住哪呢?"
"我二爹家在青州,我娘本来是准备让我十七岁之后再去他那做学徒的,可现在,现在就要提前去了!"
"你现在多大啊?"白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
"十四,我......"少年话未说完,便听得一个尖利的女音传来"大牛,你要去哪,你走也得把我家二花一道带走!"
那少年听到这个嗓音,脸色刹时变的惨白,最后狠瞪了白羽一眼,拔腿就跑。白羽转头往声源望去,但见一个媒婆长相的大娘拉着一个与她十分相似的中年妇女?跌跌撞撞向少年追去。
白羽指了指那二人随口问道"谁呀?"
"二花和她娘。"众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白羽朝那尘土飞扬的远方遥望一番,吞了口唾沫,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一件事
"那个,"他讪笑着,望向众乡亲,"你们......"
"我们还有事!"大家说罢,转身便走。‘
看着众人背影,白羽不屑的切了一声,"不玩就不玩嘛,什么了不起!"将色子装回袖中,白羽一脸无聊的跟在众人身后。
还没走多远,但听到一个急切的叫唤"白公子,白公子!"白羽一愣,转头,见着一人往自己这边飞奔而来,他一身皂衣,边跑边喘。
白羽上前两步,拱手迎道"何班头,不知此时来访,所谓何事呀?可是大人爱妾身有清恙?"
原来白羽自进入这个村子以后,一系列的动作引来了县太爷的关注,比如免费为村人看病,提议烧寨焚尸防止瘟疫,他认为白羽是个可造之材,便邀他入府一叙。事有凑巧,白羽去到他府上时,正碰上他爱妾早产加难产,差点一尸两命,于是,咱们的神医出手了。于是,白羽便成了县太爷家的常客,没事便去县衙喝喝茶,聊聊天。改善改善伙食。
虽然何班头并不是第一次来找他了,但在这个时候这么焦急的跑来,却也从未有过,所以白羽便此疑问
何班头跑到白羽面前,擦了擦额上的汗,喘了几口气,方道"不是,不是夫人有恙,是大人,大人邀白公子有要事商议!"
"要事?"白羽面上不变,心下却疑惑不已,他不过一介布衣,勉强算是个医生,但如果县衙有要事,也轮不到找他商议吧,算了,去看看再说。白羽耸了耸肩,道"既然是要事,那咱现在就走吧!"
"什么?去京城给太后治病?"白羽瞪大眼睛 ,一脸愕然
"没错"县太爷捋了捋山头胡,微笑,再微笑
"我说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京城太医院里不是圈养了一群神医么?"
"那些,哼,如果真是神医,怎么太后老人家现在还未痊愈,听说啊,那些太医连太后老人家是什么病都没查出来!"县太爷不屑的冷哼了两声,随即脸色一变,满面堆笑道"贤弟就不一样了,你才是真正的神医啊,妙手回春,医术卓然,真正的生死人,肉白骨啊!所以只要你去京城,治好太后的病,那以后 ......呵呵"县太爷说着,笑个不停
白羽低头,暗想,以后个P啊,那一群白胡子老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一个人能搞定么,你以为是别人啊,是太后啊,这封建社会的大BOSS啊,一不小心咱小命就玩完了,我现在还没找到玉佩呢,如果不小心把她诊出个好歹来,我逃都没地逃,这里不带复生的好不好。
想着,挂上虚伪的笑容,道"承蒙大人谬赞,奈何小可实在无此能耐,太后凤体,金贵的很啊,我这等俗人,看她一眼都是亵渎,更别提切脉看诊了,所以,此事不要再提了,我......"
"唉呀,白贤弟,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谦虚。"县太爷大手一挥,眯眼笑道"你的能耐 ,我知道 ,你也不要再多说,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报给大理寺卿孟大人了,大人是我的恩师,也是他向我寻问有无引荐之人的,你此番进京,恩师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不要担心,我已经准备好车马,你明日就起程上京!"
"我......"白羽还要再推托,县太爷把脸一沉,道"名字都已经报上去了,你再推脱,岂不是让我为难!"
见状,白羽再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唯唯喏喏的答应了。县太爷怕他反悔,当夜派人去将白允瑶也接到府中,二人留宿一宿。
翌日清早,就被赶上马车,北上而去。
第 8 章
"哥,你干吗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白允瑶被马车颠醒之后,就看到白羽一脸灰败的表情坐在角落里,透过窗户看着车外移动的风景。
白羽瞥了她一眼,没有作声,依旧看着车外,星光灿烂,树影婆娑,连夜赶路就是为了明日一大早入京去见那位孟大人。白羽心里很忐忑,这有点小市民心态,但人家毕竟是个大理寺卿,据说是正三品,换现在来说,算省部级了。很好,很强大,他活这么大,连市长也不过是在电视里见过罢了。一想到明天就要见到活的省长,要去省长家喝茶,白羽有些激动 ,但一想到那省长要把他介绍给皇帝他妈......看病,激动又变成了沮丧,白羽目前神智还是很清楚的,并没有因为即将要见到国家领导干部而紊乱,他突然想起一本小说,虽然不记得名字了,但里面说如果晋见皇帝时礼仪出了差错,会被人打死的,显然那本小说的作者很不负责任,没有告诉他晋见皇帝之前,会有礼部教他规矩。
但就算不出差错,也没用,白羽继续想,万一自己倒霉,去给皇帝他妈看病时,那老太太突然抽风,就此挂了,据说她老人家已经病了大半年了,太医院那么多白胡子老头都没治好她,那突然挂了也是有可能的,那自己,不就死定了。白羽吞了口唾沫,突觉满天星斗耀眼异常,仔细看去,发现它们竟然连成了一把铡刀的形状,赶紧关上窗户,白羽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瑶瑶,你觉得哥哥医术如何?"他不耻下问
白允瑶转转眼珠子,"不错吧"白羽皱皱眉头,"就只是不错?"
白允瑶张了张嘴,还未回答,便听到何班头的声音自车厢外传来"神医啊!神医,老爷不说了么,白小哥,你可是生死人肉白骨啊!!想二姨太,都没有气息了,你都给救活了。你就把心吞回肚子里,这次给太后老人家治病,保管你升官发财,光宗耀祖!!嘿嘿,到时,还望白小哥提挈小人啊!"
白羽撩开布帘,看了眼正在驾车的何某人的背影,点了点头,暗道,古代诸多绝症,在现代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我这十多年来看的病例,搞不好比那些老头一辈子看的都多,有什么搞不定的。就算搞不定好了,也可以推托责任嘛,既然那孟大人要推荐我,总不能把我害死了,我要出事,他也要连坐的。
想到这,白羽欣慰了,神经一放松,瞌睡就来了,打个呵欠,倒头便睡,万务要以饱满的精神去见省部级的大人啊!!
一大早赶到京城,找到驿站休息了半天,下午便精神饱满的去到孟府。听说孟大人给假在府,不出外堂。但仍有许多文书来往,内外奔走不绝。更别提门外意欲求见的那些大小官员了。不过看来那县太爷挺有面子的,来到孟府,一拿出他的拜贴,门房便立刻进去通报,还请他二人去前厅等候,看着外面那些求见无门的大小官员,白羽不由有些得意,便在众人打探的目光中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在前厅等了一会,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孟轩冕便一身便服的跨进前厅"老何来了,你家大人近来可好?"
"托大人福,易大人一切安好,此次特让我来拜见大人,这是大人的信"见来人,二人忙起身,何班头恭敬的递上信
"这位是?"孟轩冕一面接信一面打量面前的俊美书生,好奇的问
"学生白羽,见过孟大人,时常听易大人谈及孟大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白羽双手一揖,态度不卑不亢。这些高官,见多了巴结的人,所以在这种人面前绝不能有一丝小人相。
果然,孟轩冕满意的点点头,笑道 "哪里,哪里,坐,不要客气"
随即打开信,边看内容边不时打量白羽,白羽坐在椅上品茶,一派优雅高贵,不时对孟大人的打量报以颌首微笑。心道,这位孟兄倒没有那种趾高气昂的感觉,够谦虚,够亲民,看来,很有前途。
正在想着,就见孟轩冕放下信纸,端起桌上的茶,用碗盖轻撇水面,笑道"依信中所言,这位白兄弟似乎医术超然啊"
"哪里,只是学生出生杏林世家,故此略懂玄黄之术"白羽依旧谦虚
孟轩冕看了他一会,再道"子悦(那位县太爷的字)的父亲与我是同年,我二人一向交好,他对我自不会有任何欺瞒,信中说你在他的任地,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所以他才向荐你来与太后治病。信中对你可是推崇倍至啊,只是这次是给太后老人家看病,你老实说,有多少把握?"
一点都没有,白羽心道,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我不知太后病因,更未亲诊,不好妄断"
"若让你亲诊呢?"
"可以一试。"白羽笑容淡定
"试?哼哼,这可没得试啊!"孟轩冕眯起眼睛,冷笑道
白羽继续微笑,他不慌不忙,抿了口茶,方看向孟轩冕,道"大人让我来,不也只是想试一试么?"
孟轩冕眯着眼睛看了白羽半晌,突然捬掌大笑,"好,好,子悦他父亲与我是过命的交情,既然子悦如此推荐你,我便给你次机会。"
"谢大人,小子定不让大人失望"白羽起身揖礼。人生不过是场赌局,赢了,那就是金钱美女源源不断啊。纵是输了,看现在的情形,这孟大人,起码也会保住自己的老本。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三日之后,自礼部出来的白羽已然脱胎换骨,一派翩翩风度, 孟轩冕满意的点点头,带他去见皇帝。
皇宫之内,三步一楼,五步一阁,长廊如带,迂回曲折,屋檐高挑,斗角钩心,侍卫威严伫立,戟戈闪烁寒光,司人躬身待命,女婢妩媚端庄。
饶幸白羽算是个见过点场面的,面对如此阵仗,倒也没有显露萎缩媚俗之态,依旧淡定非常,让孟轩冕很是欣赏。
孟轩冕先一步进御书房见皇帝,白羽待在外面待命。他在外面站了一会,觉得无聊 ,本想和旁边的侍卫大哥聊聊天,联络联络感情,可看了看他们堪比僵尸的表情,白羽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也不知那孟老头和皇帝谈些什么,许久都没点音信,站的脚都已经发麻的白羽忍不住晃荡了两步,刚一转身,却见着面前所有的人如多米诺骨牌般依次倒地,呃,跪倒,然后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自远处走来。在躬身跪地的众人中,那身影显的越发高大,阵仗够大啊,这家伙谁啊?就在白羽考虑自己要不要下跪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扫了白羽两眼,道一句"是你?"
白羽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想看清来人,没办法,那人站的位子,刚好逆光,他只能看见一个深邃的五官轮廓,却看不清长像。你认识我么?就在白羽考虑要不要回答的时候,远远传来一句传唤"宣白羽御书房觐见!"
白羽拱手揖礼"皇上叫我,我先走了"说罢,也不待他回应,转身便走。
进了御书房,见桌后坐着一人,头戴金冠,身着绣有五爪蟠龙的明黄长袍,身形消瘦,面带病容,还有那微微佝偻的背脊,他是皇帝?白羽有些黑线,什么叫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这就是。
白羽在心里腹诽着,无奈的屈膝,刚要叩头,便听到门外太监传报"九千岁到!"
话音刚落,一人便大方的走了进来,根本不用皇上同意,小样,够拽阿。白羽抬头,呆了
那个被他无视的男人竟然就是九千岁,当今太后的亲生儿子,在知道他的显赫身份时,白羽第一反应是"我没 得罪过他吧......"
在九千岁肆无忌惮的打量目光下,白羽一个劲往孟轩冕身后躲,此时孟轩冕正在滔滔不绝的向皇帝介绍白羽的行医履历。
现在,他正使劲想将自己对白羽的信任传染给皇帝。
"白先生年纪甚轻,就有如此神奇的医术,治愈不少奇难杂症,真是少年英才阿。不知道你对母后的病症有无把握?"皇上似乎被传染了,笑容可掬的问
没有!白羽心底哀嚎,口中却道"请让小人为太后切脉之后,再作定论"
"准"
皇宫的效率就是快,一炷香时间不到,众人就将太后在床上包得严严实实的,还放下了一层又一层的薄纱帘缦,看着架势,白羽不由在心中嘀咕"不会那么幽默让我来个悬丝诊脉吧,咱又不是孙大圣,岂有那本事。"
幸好这得人没那见识,只见一个宫人轻轻的从叠叠复叠叠的帷幔中托出皇太后高贵的小手,轻柔的放在手托上,"请"
白羽微笑着向漂亮的宫女姐姐微微行礼,便来到太后凤床边,坐在为他准备的脚踏上,(白羽汗,你们太不尊重人才了!!)
来个手诊先,白羽像看相的术士般张开太后手掌,仔细研究。嗯,不愧是太后,五十多岁老太太了,手还嫩的跟小姑娘似的
众人愣了,这是看病还是看手相阿?
"如何?"皇帝凑上前询问。
"嗯,恩,"白羽点点头,捋捋莫须有的胡须,"太后福气深泽,生有凤骨,是母仪天下的命相!!"
众人汗,皇上就要开口"推出去斩了"
白羽赶忙收起嬉笑,正色道"太后素有些微心疾,时常眩晕、头痛,可是?"
"是"宫女姐姐忙点头,皇上的脸色略缓。
孟轩冕在外屋暗自擦了把热汗
"小人斗胆,请皇上准许掀开帷幔,让小民一窥凤颜"汗刚擦干净,又被白羽这句话吓得冷汗直冒,短短时间,孟轩冕就在慈宁宫正殿洗了个三温暖。
皇上皱紧眉头,似是不悦,白羽僵笑着看向皇帝,赶忙道"医分四诊,望、闻、问、切。缺一不可。还望皇上体谅,学生也只是想仔仔细细的为太后做个全面检查罢了,毕竟检查的越清楚,越方便用药石阿"
皇帝听罢,并不回答,却将目光移向旁边,似在征求别人的同意,白羽有些吃惊的顺着皇帝眼光看过去,目光正对着那九千岁,不由嘿嘿一笑,赶紧低头。他现在已经想起这人的确见过他,就在太白楼。他就是那个自己以为孤傲却八卦的大侠。只是,白羽小心的抬眼看那兄弟二人,他怎么感觉怪怪的。这皇帝的气势明显比这九千爷要弱啊。
正想着,一直躺在床上的太后蚕宝宝说话了"让他看,"声音十分虚弱。
老娘都开口了。还能怎么办?"准"白羽一抬头,却看到说话的不是皇帝,而是九千岁,这九千岁看向白羽的目光阴恻恻的,意思很明确,你要看了还说不出个一二三,嘿嘿,你就等着参观菜市场吧!
白羽喉头滚动一下,悻悻转过头,开始诊断
一番望闻问切,甚至再次斗胆请求摸了摸太后的肚子,得出结论。是肿瘤。
与太医院的结论相同。九千岁点了点头,冷道"白先生可有良方治愈母后痼疾?"
有,开刀,但这话打死白羽都不敢说。他想了半天,道"我想看看太后的诊籍和先前的药方"
第 9 章
白羽在床上挺尸三天了,对外的官方说法是研究药方。按照先前的诊籍来看,那太后的肿瘤似乎是良性的。再加上那群白胡子老头的及时药物治疗,病情控制的极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