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自传 第一部 逍遥闲王(穿越时空)————沐希枫
沐希枫  发于:2009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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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便抛到脑后,单脚踏入客厅,我已将疑惑压下,反正大哥是绝不会害我的便是。
"柳大哥?"
几日不见,柳吟霄似乎清瘦不少,真有那么累么?为何楚家商铺基本无事?李叔直恨得我整日忙碌,绝不会好心为我挡事的。还是楚柳两家家业实在差得太多?
柳吟霄放下瓷杯,温声笑道:"枫弟今日真是好气度,好风雅。"
我心下微惊,仍是挑眉笑道:"柳大哥今日也去了摘星楼?怎不知会我一声?"
若他今日也在琴阁之上,那便不奇怪为何此时还要来找我了。我还道他最迟也要明日才能知道,我好出去游玩上几天。再想来,临近傍晚,不正是我离开摘星楼不久后的时间么。
柳吟霄凝目看我,低声提醒:"寒王非是寻常人物,你......"
我笑着打断他的话,挑眉笑道:"不用担心,楚枫晓得分寸。"
只是,知晓,并不意味可以做到,空寂许久的心再次鼓动起来,我也不知能否约束住它了。
柳吟霄闻言微微皱眉,叹息道:"你若有事,楚大哥会杀了我的。"
我但笑不语,想到渊城家中,护短之名远拨的兄长,面上笑意渐暧。
明日京中街头巷尾,想必便会广传"楚家二少无耻勾引寒王"的消息罢,只不知会传会到什么程度,传出几个版本来?希望不会给寒月带来什么麻烦,也希望大哥心性坚强,收到消息后不会丢下待产的嫂子,赶来京城教训人。
自然,会倒霉的的绝不会是我,而眼前这人,绝对逃不掉,寒月......也自求多福了。
没多少诚意的为无辜的两人祈祷一番,近日郁闷的心情也顿时畅快明媚起来。
□□□自□由□自□在□□□
三月二十五日,摘星楼琴阁三楼
摘星楼其实是由四幢相连却又相互独立的三层小楼组成的,分别的是琴阁、棋轩、书斋、画楼。而四艺比斗的最后一试,便是在四处的顶楼进行。
琴试休罢,身边人窃窃低语,我低敛着眉目,不动声色地听着评考琴师的哼哼教育,诚心指导,心思早不知飞哪去了。
静待片刻,拿了慕然索要的,京城第一美人的墨宝,我嘱托摘星楼的管事们,将其它的奖励送到楚家别院,抱着"绿引"便下了楼。
姬寒月坐在临窗的位置向我微笑示意,伸手递上一杯清茶:"恭喜了,‘惘琴公子'。"
我淡睨他一眼,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长长地舒了口气。
姬寒月看我如此,奇道:"很累吗?"
我撩摆坐下,闻言轻叹:"我素来不喜这类活动,如今终于结束了,自然安心几分。"
姬寒月不再答话,径自拿起置于桌上的画轴,展了开来:"这便是你反常的源由?"
我应了声,目光转向画轴。
却是一幅月下美人操琴图,墨竹漱漱,皓月悠悠,晚风徐拂,美人衣罢飘舞,一头青丝半绾半散,别有风情。柔夷压弦,似还能听到泠泠琴音。左中另有小楷题诗一首。
风雅静度从容,
明心性,
袅袅切切。
天之籁,
琴瑟悄合知音觅!
我看着一笑,道:"那楼姑娘,真一妙人也。"
姬寒月尚未说话,旁边桌上传来一道尖酸笑语:"京城第一美人的字画,落入一兔爷手里,也真一妙闻也。"
厅中一阵静寂,众人看向此桌的目光顿时古怪起来,不过碍于寒月身份,一直倒也无人太过放肆。
我转目看向发声人,一袭锦白长衫,样貌也算不错,有些眼熟,似是前几日比斗的琴师之一。
"乐由心生,音于境表,心之宽者乐自朗,心之清者乐自净,心之纯者乐自空。"轻扫那人一眼,继续道:"私欲过重,声乐自然有杂,乐者,重修心。"
我虽不喜麻烦,却也非怕事之人。
姬寒月抚掌笑道:"说得好,乐者重修心,成事者,亦需先成心。"
我挑眉笑道:"那句是我学琴时,师父教我的。"
准确来说,是我八岁时,学琴半年后,便能仅凭乐音而影响听者心境时,师父要我先修心,再学琴,以免至终迷失了自己。
我也因着一些缘故,"乖巧"了很长一段时间。倒是后来,爹娘说我性子太淡时,总免不了怨怼师父,交我教得太过老成......
姬寒月称赞道:"悠然的师父,必也是当世名家。"
我微敛双目道:"师父不曾提及过。"我也不曾问过便是了。
这边,谈得畅快,另桌,那反被暗损了的白衣公子面色青白,眦牙怒目,平白损了一副好相貌。
"你们......好生不知羞耻,同为男子,言行如此亲密,简直有辱斯文......"
这人明显非京中人士兵,与他同桌之人连忙阻止他,可惜仍是晚了。厅中顿时冷风飕飕,众人不禁以怜悯目光看向那白衣公子,姬寒月贵为王爷,纵是无权,这诽议皇室之罪,也足要他掉脑袋了。
姬寒月倒是面色不变,挑眉怪笑道:"悠然,他是说我们在当众谈情吗?"
我睨他一眼,笑道:"我们确实是在当众谈‘琴'呀!"
姬寒月抚掌大笑道:"那悠然便为我来弹一曲吧!"
我也不推辞,摆好"绿引",看他那寒潭似的眸子里微荡起的涟漪,素手撩弦。
有美人兮, 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洽是一曲--凤求凰。



第九章
送走了柳大哥,又迎来了李叔。好在李叔重规矩,虽目光怪异了些,倒不多说话。只是,那比平日厚了一倍多的帐薄,便可看出他的心情了。那边页都泛黄了的旧帐,竟也拿来叫我查看......直叫人叹笑不已。
还是竹儿最贴心,整晚在旁边用心伺候着,不时的端茶送水,为我揉肩消疲。自然,他那欲言又止,欲语还羞,欲拒还......咳咳,总之一副想问不敢问的为难模样,我是自动无视掉的。反正这小鬼灵精,摆明是做出来给我看的。
直至亥时,终于将该理的理了,该办的办了--那些旧帐,自然是丢到一边去了。我才端起竹儿刚换的热茶,吹开茶末,饮了一口道:"已经不早了,你先下去吧。"
竹儿面色一改,嘟着小嘴撒娇低唤:"公子......"
我哼笑,白他一眼,道:"你又收了多少好处?这么用心来探话?"
竹儿面上微红,不满道:"哪有什么好处?竹儿只是关心公子......"
放下茶盏,我靠到椅背上,睨着他道:"若真是关心公子我,那就少作怪,忙了一日,我可真是累了。"
竹儿俏皮吐舌,忙道:"那竹儿给公子捶肩,公子顺便告诉竹儿,可好?"
我曲指一弹他的脑门,轻笑道:"要听故事,明日到坊间问去,绝对比公子我说的有趣得多。"
竹儿扁嘴,委屈道:"那里指不定会把公子传成什么样,我才不要听!否则要忍不住动了手,回来又要挨训。"
稍稚气的嗓音,真诚一片,倒让我真的有些感动。去年我传出那么样的话语,竹儿作为我的侍童,出门定是受了不少白眼。何况他又生的俊俏,我也不曾在外面招什么人,坊间那些香艳传闻,另一主角十之八九都是他。他竟也不曾向我抱怨什么,直到一次许是传得过份了,他实在忍不住动了手,才让我知晓。
传闻如何,我不感兴趣,只是竹儿打小在我身边,什么性格我自是清楚,若是说他的,他定不会多在意的。是以上次柳吟霄误会时,我是真心为他澄明的。
若真有故事,我也不介意给他说说,可我与寒月,确实没有什么,至多我有些喜欢他了,有多深,到什么地步,我尚不知;而他又是何心态,我亦同样不知,教我如何与他说?
好不容易打发了竹儿,累过了,反倒没什么睡意。
推门走了出去,庭院中群香争艳,月色亦是极佳的。
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心里忽然冒出这么句诗来,可惜我对夜空根本不曾研究,它与原先世界是否一样都分不出来,更莫说是寻着某颗星子了。
吹着夜风,嗅着浮香,若再加上一壶美酒,倒也可效仿太白邀月共饮了。
想到便做,楚家兄弟虽不嗜酒,去独好美酒,这京中别院的地窖里,也是藏了不少好物的。
"这一人独酌未免无聊,兄台可否现身与在下共饮一番?"
取出两只玉杯,各自斟满,数十年的陈酿果然不凡,色纯如透光的翡翠,幽幽冷月下,折着惑人的光彩,浓郁的酒香更是有如实雾般四散开来。
隐约间,似是听到吸口水的声音,让我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来。
一道黑色人影迅速从房顶跳下来,大手一伸,却不是拿向桌上玉杯,抓起酒壶便入嘴起灌下--根本就是牛饮,这极品的陈酿实在是浪费了。
"好酒!"酒壶一丢,他又将主意打到前面那尚余三分之二的酒坛上,我略一勾唇,也给他递了过去。
趁着时机,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人。
浓眉虎目,生得一身正气,虽是一身黑色锦袍,也掩不住那一身武人的豪气,战士的无畏。
夜闯他人府邸,还能如此大方自在的讨酒喝,若不是自持艺高,那便是问心无愧了。
而这人,显然是二者兼具了。
倏地腾身,接住他欲摔的酒坛,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叹气道:"阁下来的不是时候,若想家中仆人热心迎
接,还是明日再来,现在莫扰了他人休息。"
来人面上一红,啜啜地道了声歉。
我笑了笑,这人别样的单纯呢。一揖手道:"在下楚枫,尚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李沧溟。"那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显然也明白自己表现得相当不合礼数。
"镇南将军?"说不上意外,但也不在意料之内,我略蹙眉道:"不知李将军深夜至此,有何贵干?"
月正中天,已来了几拨"客人",多数只是一探便走或远远监视,唯有这位大大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我也不客气地利用现成资源了。
李沧溟伸手一挠脑袋,略尴尬地说:"我只是想看看什么人能让姬寒月那只死狐狸动心,当众抗旨拒婚......"
心中一震,我目瞪舌结:"你说......什么?!"
李沧溟看我,奇道:"你不知道?今日早朝之上,姬狐狸用心有所属为由,推掉了陛下的赐婚......"
我也说不出此刻心中的感觉来,即有期待,又有担忧,蹙眉看向李沧溟,反问道:"你怎知他说的是我?"
李沧溟道:"平日也没见他与哪家姑娘亲近过,而且今天你们不是......"
凝了眉,稍稍缓下一口气,只是心中难免有些郁结:"那想必是你们弄错了,我之前并不知道他拒婚一事,下午的事,也......与他无关。"
"你是说,目前只是你在单相思?"一个青色人影从暗处走出来,淡笑着问。
今夜这小小庭院还真是热闹。
我不答话,略皱眉看他,道:"你是那日......翠云居上与寒月同桌的人。"
并非疑问,那日虽只见了侧面,但我对自己的记忆能力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来人扬眉一笑,作揖道:"在下穆青,目前在翰林苑供职。"
我轻一挑眉,回了一礼:"楚枫。"
穆青也不在意,眯眼笑道:"虽不知楚公子与王爷进展到了什么地步,不过,若楚公子想知道王爷对你是否有意......在下倒是有一方法,只不知楚公子愿不愿意配合了。"
我挑眉看他,笑问:"楚枫看起来像那笨人吗?"
这两从并无恶意,而且就他们提到寒月的语气,想来关系相当好才是。他们确实能帮我,这我也相信,可凭穆青眼中的精光,便可猜出,他所用的"方法",绝对不会让人太愉快。
穆青一愣,抚掌笑道:"岂敢岂敢,楚公子大可猜猜,我会用什么方法?"
我略一转目,道:"若论见效最快,莫过于苦肉计和......春药了。"
穆青一笑,蓦然出手抢攻,青色的云袖,化作漫天巨网向我罩来,面上笑意丝毫不减:"楚公子果然聪明。"
我踩着步法慢慢避开,也不急着反击,笑道:"而为保万无一失,最好的方法便是两样一起使用了。"
穆青手上动作略停,笑道:"你真的很聪明,配那家伙倒有些浪费了。"
我闻言一笑,也慢了动作,挑眉道:"我可以理解成,你打算停手了么?"
穆青狡黠一笑,道:"我确实有这想法......"
五指一翻,掌势顿收,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浅色迷烟。
"......可惜,难得姬寒月能留下把柄,我怎能错过?......"
我弯唇一笑,长袖一挥,以凌厉掌风将那迷烟尽卷回,曲指轻弹,隔空运劲封住他的穴道,方才笑道:"可惜,你还是没能抓住......"
"你......"穆青白净俊秀的脸面慢慢涨成赤色,只不知是恼怒还是药效发挥作用了。
好一会,他才控制住燥乱的呼吸,强扯出笑容道:"你以为只有我们会想到这一招?"
我神色不变,轻笑道:"你现在说这又有什么用?"
穆青也勾起了唇,眯着长眸幽幽叹道:"我原只是想让你少受些苦,既帮了王爷,又不会太尴尬,现在看来,是没人领情了......"
我眯了眯眼道:"寒月没那么容易中招。"
他虽是有意"帮"我,而想到对我下药,那也不难想到,有人欲"帮"寒月,而给他下药。只是寒月又岂是那么容易被人算计到的?
穆青略咬唇,喘息一阵,才慢慢道:"总有人能让他明知有问题,仍不能拒绝的......"
我凝目看他,心中动了动。
穆青目光一闪,又继续说道:"再晚,可能只能去看一声活春宫......"
倏地抬手封住他的哑穴,我笑眯眯地转头看向另处。
"你们......怎么了?木头的脸怎么变得这么红?"消失许久的李沧溟抱着两坛美酒,自酒窖方向晃过来,见状奇问。
时间刚好,也不枉我拖了如此久。只是穆青面色更加难看了。
我挑眉笑道:"他确实有些不舒服,我没法帮他,才制了他的穴道......你应该能帮他的,只是最好先找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
穆青脸面一阵青红骤变,张口欲言却无法出声,我静立一旁,含笑看着李沧溟急急忙忙地将他扛走,拐带的美酒也丢到一边了。
苦肉计加春药,果然很好用。



第十章
寒王府我也来过几次,轻巧地躲过巡逻的守卫,熟门熟路地摸到主院。
纵是口中说着相信寒月的能力,穆青的话也让我不得不怀疑其中的可能性。
站在朱红木外门,却再难前进。粗沉的喘息,娇媚的呻吟,化成道道利箭直刺心里。我咬紧了牙,明知不该嫉妒,不能嫉妒,甚至没有资格去嫉妒,可心,仍是不受控制的紧缩。
强迫自己纵身离去,再待下去会克制不住心中的魔障,会迷失自己,我绝不允许自己再做出会后悔的事来。
身体本能的避开守卫,我根本无法注意身边的一切,只凭靠着本能,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调整自己的心态,整理这失控燥乱的情绪。
"谁?!"一声低喝,将我从杂思中惊醒,心神一震,惊出了一身冷汗。按我方才状态......显然已有了入魔之兆。
静了静心神,方才打量起身周环境,紫竹舞影,另有异香浮动,奇石假山,掩住了碧水粼光,却掩不住潺潺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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