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魂再生情缘 下 ——刖痕
刖痕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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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消失,但他不想也不希望古昕也被拖累。
本来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古昕可以重获失去的神力以及过往的一切。
"什么东西?珠子!
清水你给我这个大珠子做什么啊。"
正当古昕转身寻找清水的身影时候,握在他手中的透明珠子却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
转眼间,古昕所在的虚空已经发生了扭曲。
"清水!"
古昕猛然间惊醒,刚刚他是怎么了,白日做梦么,好象又不是。
"昕,你怎么了。
做噩梦了。"
非墨体贴的为刚惊醒的古昕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非,你还在我身边,真好。"
一把搂住非墨,古昕似乎生怕他也突然间虚空蒸发一般。
于是他没有注意到怀中人一刹那微皱的眉头,以及渐渐降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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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的境地。
"你~终于回来了。"
一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却带着王者的威严。
"......"
沈岚尘,不,现在应该称他为邪尘。
他的眼光只是略略扫了一下斜卧在软椅上的人,就径直往内走去。
"我有说过~你可以走了么。"
很满意的看到邪尘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停下,少年满意的勾起唇角。
"你前阵子~是不是曾经找过非墨。"
邪尘默不做声,虽然事实早已经知晓,但少年明显还是想从他的口中得到证实。
前阵子,他突然感应到他下在那人身上的封印出现了松动。
如此的异常,果然是这个继承了自己小部分力量的人出的手。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世上,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除了善变的人心。
其实他是完全可以不必过问邪尘的行事,在契约正式开始之前。
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想要眼前的人亲自告诉他,而不是他去询问。
"你想要阻止我~"
邪尘终于开了口,却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就算我想要阻止也已经迟了,不是么。
况且,这也是条款之一,我是不会直接干涉你的任何行事的,在契约正式缔结之前。"
不直接干涉他的事情,不代表就不干涉他以外人的事情,只要他高兴。
那人的情况他已经处理妥当,修补封印对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那段封印暂松的时光,却也已经损耗了那人不少的已经为数不多的生命之火吧。
"你不是说我还有好长一段时光可以和他相处么。
在这之前,就请你不要再干涉我与他的事。"
"哦~呵呵,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如果本君不愿意,莫说你再也见不到那人。
就算让你此刻彻底的消失,本君也是完全可以办到的。"
"我知道。"
又是这种眼神,坚定、执着、誓要焚烧一切的决绝。
可惜了......
太固执--有的时候也是一种罪。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入不入耳,一切随你。
那人与你其实只有十几年的兄弟缘份,而在那人离开那个世界到这里的一刻。
你和他的缘分就已经尽了。
在你与我定下契约,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刻。
虽然你和那人的羁绊再次连结,但你此后也只能在远处看着他而已。
如果你想要得到更多,那你要付出的代价是无法估量的。"
"多谢好意,你刚也说过了不会干涉的。
告辞~"
说着邪尘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还真是给自己预定下了一个了不得的‘仆人'呢。
少年若有似无的望着邪尘消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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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又消失了。
但古昕却发觉他此次的消失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清水的气息并没有同以往那样的飘渺,而好象就在他的身旁,也许就在自己的体内。
古昕可以很清楚的意识到此时此刻的清水的意识已经沉睡,因为他根本感觉不到他的一丝波动。
可是,为什么呢!~
难道,难道结症就出在清水给自己的那颗珠子上么!~
"好冷!~"
非墨的呓语成功的惊醒了沉思中的古昕。
此时他才发觉非墨的全身什么时候居然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晶,怪异!~
难道是什么旧伤复发?
古昕连忙搭上非墨的脉搏,却发觉有一股阴寒肆虐之气正在他的体内窜动。
非墨这样浑身冰冷的情形似乎很久之前也出现过,但这回的状况似乎更严重。
不及细想,古昕的第一反应就是快些把非墨身上的冰除掉。
想到这里,他当机立断的把非墨的身子扶正,让他盘膝背对自己而坐。
古昕的双掌缓缓的对上非墨后心的位置,慢慢的把自己的纯阳之气源源不断的注入他的体内。
"你不要命了,这对我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非墨清冷的声音在古昕的脑际响起,完全没有了前阵子温柔的质感。
"非!你终于好了。"
古昕一阵惊喜,这样的语气才是他最初所认识的非墨。
虽然之前的非墨有些迷糊,也很亲近古昕,但他却觉得自己的幸福一直是悬在半空的。
这回算是落回了实地。
"你快把内力收回去,你这样做只是在白白浪费自己的真气而已。"
虽然古昕的纯阳之气对他还是有很大的帮助的,但非墨此刻就是不想古昕为他而耗损真元。
"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你是因为担心我才拒绝的么。"
"你~说什么蠢话!
再不住手,我可就要强制你收回真气了。"
非墨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冰封的情感已经让他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其实面无表情,也是一种表情吧。--|||)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和体内残存的魔气作抗挣,以致意识回到了久远的年少时代。
他虽然不太清楚这段时间自己的表现,但残存在心中的温暖他还是可以感觉到的。
刚刚他终于突破了魔障,只是那伤却突然之间反噬,令他瞬间如同置身冰窟。
他知道现在的古昕是不可能放下自己不管的,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不能让古昕涉险。
"不,这次说什么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再有事的。"
古昕坚定不移的语气让非墨的心里涌过一股莫名的暖流,他不由的有些动容。
心其实早已经再次沦陷,只因为神秘少年加持的封印已经有些松动。
不明白自己心中怪异却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非墨强运起一股真气,作势要把古昕的气返回去。
感觉到真气的不稳定,古昕知道这是非墨在用最直接的方式阻止自己。
"非,你作什么!~
你快住手,要不然我们都会受伤的......"
古昕赶忙撤回自己的内力,看刚才的情势非墨是真的生气了。
"非,你觉得怎么样。"
扶着非墨躺下,古昕不安的询问着。
可是经过刚才的神识交流之后,非墨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
非墨的身子又开始渐渐的变冷,白白的冰晶又逐渐覆盖上他的肌肤。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非墨被这些冰晶所吞没么......
但如果再次使用内力给他驱寒的话,难保非墨不会生气。
不管了,就用老办法好了。
记得在水月阁的时候非墨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三下两除二的,古昕除去两人的衣物,只剩一件单衣。
暗暗的运起炎诀,古昕使自己的体温逐渐的提升。
然后紧紧的贴上非墨已经冷的像冰块的身体。
在接触的瞬间,哧~的一声,蒸腾起了丝丝的白雾。
"非,你不让我运功帮你,我只好用这种老方法咯。"
凑近非墨的耳畔,古昕故意用很暧昧的语气说着。
"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咯~"
非墨的身上总是有股子特殊的味道。
这回这么近距离,他才发觉原来非墨身上真正的味道是莲。
但是为什么他的居所却没有一株莲花呢,反而有一大片的梨树。
梨者离也,所以梨子是不可以分的,分梨--就有着分离的意味。
非墨的居所也有个离字呢~
三十一、隔山隔纱还是隔层心
晨曦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薄薄的洒进室内,先是淡淡的,渐渐的是越来越强。
有一束光刚好洒到床前,感觉到光的刺激,古昕有些不满的皱皱眉。
翻个身,避开阳光,他继续与周公相会。
什么东西好软呼~!
古昕忍不住更凑近那团软软的物体,蹭了几蹭。
好舒服,恩~继续和周公下棋。
突然,古昕下意识猛的睁开了双眼。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正躺在自己身侧还在沉睡中的非墨看。
昨晚的情景重放,古昕的脸上不由浮现一抹宠溺的微笑。
轻轻的把非墨散乱的发丝弄好,古昕的心房暖暖的,仿佛长久以来心底的空虚总算被填满了。
"非,你知道么~!
除了师兄他们,你就是我最最重要的人哦。
好想和你一直就这样,一直这样不再分开。"
托起非墨修长的手,古昕放到他自己的脸侧轻轻摩挲着。
"非,你好好休息,我去帮你拿早饭哦。"
说着,古昕立马下床拾掇好自己,开门出去了。
非墨的元神虽然已经进入休眠的状态,但是他还是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外界的动静,只是无法作出反应而已。
重要的人么?!
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呵......
他又不是什么佳人。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他还不能自如行动,面对如此轻浮不负责任的话,他会给他好脸色看才怪。
不对,他好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这人说的啊,怎么反而让自己陷入了魔障。
此时,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
经过一夜的努力,非墨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睁开眼,他利落的飞身下床,打理起自己的衣物来。
转身看向自己刚躺过的床,非墨的心只闪过一丝沉甸甸的异样。
摸摸那柔软的棉被,似乎还余有那人的体温......
非墨的眉头只是微不可见的一动。
虽然他没有心,不,准确的说只是颗半人半莲之心。
当然不可能拥有凡人全部的感情,也许曾经他是凡人也有凡人的七情六欲。
但是,现在他不是。
而且他也没有所谓曾经的记忆,也许有,也只是那一半的人心而已。
他只是一个异类,一个人不人,仙不仙,妖不妖,魔不魔的异类而已。
凡人所谓的情爱,就只是他们最致命的毒药而已。
人心已经不再跳动,在与那人定下了条约的那天起。
在幻境里,非墨看惯了世间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恩怨情仇。
那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许他本来就是一个无情无爱之物吧。
但古昕的出现,却是意外的一点点的勾起了他尘封许久,也许早已经消亡的情感。
兀自在神游中的非墨被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的争执声惊扰到。
不想去理会他们,非墨下了床,来到铜镜前坐下,开始打理起自己的发。
望着镜中自己模糊的身影,非墨开始有些恍惚。
什么人的声音正在回荡,是那样的悲伤......
"淼,好希望可以和你一直这样在一起。......
若有来生,我也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
就算,我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茶忘了你,你也要记得来找我。......
因为,就算我忘记了,我还是会一直一直的等,直到你找到我为止。......"
啊~
非墨突然蜷缩起身子痛苦的呻吟起来......
痛,不止头,心口的位置也是鼓动的厉害。
好象有什么东西正要爆涨裂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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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姐,我们主上吩咐过,任何人在没有得到他的许可之前,是不可以随便进去的。"
"谁敢挡我,让开~听到没有。"
柳茹心中不快,她只想快些把哥的邀请送达给古昕知道。
虽然是她自己要求来的。
可是事到临头,她反而有些胆怯,更有些不知道是烦躁还是激动的不安积聚在那里爆发了。
估量着用什么药物可以最快速度的把他们放倒,柳茹故意虚张声势。
那阵子故意让自己看上去温柔可人,算是把柳茹给憋坏了。
既然古昕已经言明对她没有什么男女之情,那她当然就不用再那么辛苦的扮什么温柔了。
"你们要是再敢阻我,可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柳茹的声音虽然还是柔中带娇,却夹杂着隐隐的威胁。
刚刚她明明有听到人声的,于是在说话的当口,柳茹的眼神忍不住的就直往古昕的房间打量。
难道古大哥其实就在房内,可是为什么却对她避而不见......
"姑娘你?!......"
接着是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一些人的倒地声,以及脚步声。
"嘿嘿,都已经警告过你们了,谁让你们就是不听呢。"
踢踢躺倒一地的护卫,柳茹笑得那是开心。
堂堂源境的‘小邪医'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跨过众倒在地上的护卫,柳茹一把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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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早餐,古昕很快的回来。
到门口的时候,他却意外的发现守卫的焰都阵亡在地痛苦的呻吟着。
"出什么事了?~"
众人却已经是痛苦得话不成调,只能艰难的用手往古昕所住的房间指去。
难道非墨出什么事了!~
门砰的一声被大力的推开,古昕直接冲了进去。
(惨遭蹂躏的门啊~OTZ)
真不知该说他莽撞呢,还是艺高人胆大。
"非墨,你没出什么事吧?"
古昕一下子冲了进去的当口,根本就没有留意房中是否还有其他人存在。
此时,他的心神全系在歪斜在椅子上的非墨身上。
手里的餐具随即往桌子上一放,古昕直奔过去一把抱起了非墨。
古昕的动作是十分的小心与温柔,生怕磕着碰着他。
他~他......难道这个人就是古大哥心中的那个人么。
冲进来的时候,柳茹就发现非墨已经躺在了那里。
她震惊,是因为一个男子原来也可以有如此颠倒众生的姿容。
她震惊,是因为就算此刻那人是一副病容的模样,却自有一股清灵之气,让人不敢亵渎。
想走近,却挪不动半步,于是她就那么呆呆的站着。
原来古大哥心中的人真是他么。
其实,看到他进门之后眼中心中就只有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就可以知晓。
真相,一般都是残酷的。
说起来,她所敬爱的师尊的另一半也是和师尊一样的同性呢。
所以,在明了实情之后,她才没有失措的大叫,或是口出秽语的辱骂。
只是有些吃惊,对,只是有些吃惊而已......的
"非,你没事吧。"
"没事。"
非墨很快的清醒过来,却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然,古昕却是浑然不觉,或他只是视而不见。
"没事就好。"
放下床帏,古昕轻柔的帮非墨拉好被褥,立即把他人的眼光完完全挡在了床帏之外。
"柳姑娘,如此匆忙的来找在下--不知有何要事?"
总算愿意正视她了么,柳茹心中落寞、黯然。
没事,难道就不能来么......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古大哥看出自己的异样。
虽然还是无法完全不介意,但既然是自己接下的任务就一定要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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