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霸天下(穿越时空)————流玥[四国篇 上]
流玥[四国篇 上]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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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些了。"我淡淡的开口。胸口隐隐的闷痛让我感到焦躁。"说说跟你一起来的那两个人吧。红衣的那个,是你的女人么?"
"喂,喂!老大,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岩石慌忙摆了摆手。"那两人是一对姐弟。姐姐叫赤媚,弟弟叫赤冽。我们现在这个杀手组织能顺利组建,大多是他们两人的功劳。"
"赤媚?"我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记忆中好像听过。仔细回想一下,我讶然道:"朱雀的赤家?!"
"是啊。"岩石点了点头,说道:"别看赤媚一脸柔弱的没用样子,她可是赤家下一任的家主。赤家的生意遍布四国。尤其是在朱雀国,他们几乎可以控制政局的走向。做生意也能做到这种地位,实在令人惊讶。"
"在利益的驱使下,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我淡淡的说道。"只是你们又是怎么会认识的?"
"没什么。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遇到山贼洗劫商队。他们俩就在商队之中。弟兄们本打算黑吃黑,结果顺便救了他们。我们本来就没想救人,因此也没惦记他们报答。但这赤媚却死活缠着我们不放,说是赤家不能欠人恩情。开始我懒得理她,后来被她跟得烦了,便想着随便丢点事情给她做也就是了。谁料想,她这方面的能力十分出众,在不足两月的时间里建立了一套完整的系统。所有外围成员都是赤媚从赤家直接调过来的,大约五百余人。在赤媚的要求下,他们全部加入了这个新建立的组织。算起来,组织里已经有一千余人了。"
"哦?"我挑起眉,微带些嘲讽的笑道:"这么短的时间里增长了一倍还多么?她还真的很能干呢。"说什么不能欠人恩情,当我是白痴么?
见我意有所指,岩石不由苦笑道:"老大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做麻烦的事情。人员的安置调配多半是交给赤媚姐弟负责。我所能做到的,只是拒绝她将赤家的战斗人员与弟兄们混编的要求罢了。毕竟她给弟兄们生活上带来的帮助还是很大的。"
"也真难为你了。"我轻声叹息。这也是我当年为什么要他们在逃生后,将队伍解散掉的原因。
死神队员们都是纯粹的战士。是我精心调教出来的杀人兵器。以岩石的智慧和领导能力,做兵器的核心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同样是纯粹战士的身份,让他永远也无法成为这把利刃的主人。失去了主人的维护和保养,再锋利的武器,刃口也会逐渐锈钝折断。因此死神离开了我或者朝廷的供养,所要面临最严苛的生存压力,绝不是来自敌人的追杀。从这一点来看,其实我该庆幸赤媚的介入。如果没有赤家金钱和人脉的支持,我不可能再看到如此完整的死神。至于她的目的......其实我并不太在意。反正武器离开了主人的掌握,就基本上失去了其存在的价值。就让她暂时借用一下又有何妨。何况就算以赤家的能力,想将整个死神吞噬、消化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无论如何,赤媚已经介入到死神之中。虽然把她剔除出去,我并不是办不到。但就算她这么做别有居心,毕竟她曾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了你。你我若这般不讲信义,也有点说不过去。这样吧,等我从京城回来,你安排我们见上一次。看看能不能把你们买回来。"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心中却在暗自冷笑。这赤媚的眼光实在不错,第一时间看到了死神的价值。不过赤家对死神的前期投入很大,眼看就要收回本钱的时候若有人跳出来破坏,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我虽不惧赤家的势力,倒也不想随便与他们敌对。对于我这种懒人,麻烦事还是越少越好。
"老大你要去京城?"岩石诧异道。
"是。"我不欲多说什么,也并不打算去见流夜。只是心里惶惑着,仿佛不回去一趟就无法平静下来。
"那么,我安排几个弟兄跟去吧。到底是京城,多防备一点比较好。"岩石似乎觉察出什么,却还是平和的说道。
"不用!人多了麻烦。以我和昊天的能力,只是去京城看看,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摆摆手,起身温和的说道:"夜了,好好休息吧。今晚谈的事别对其他人提起。"
"是!"岩石恭谨的应道。
我微微一笑,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口不远处,一双金色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烁。
"出什么事了么?"昊天微有些紧张的神情在看到我出来后,缓缓平静了下来。
一种难以描述的古怪感觉突然从我胸口流过。我安静的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不能说么?"昊天疑惑的皱了皱眉。淡金色的发在夜风中徐徐飘动,幻化出一团迷离的光晕。让我本就焦躁不安的心境更加无法宁静。我漫步上前,从方才起就一直冰冷的手指,在他困惑的目光中,轻柔的插入他的发间。昊天身体的热量透过发丝一点点导入我的掌心。我不禁微眯起眼,静静的感受指尖传来的柔滑和温暖。纠缠在指间的金发也被我不由自主的越握越紧。
"零?"昊天惊讶的轻唤。我一惊,立刻松开了手指。心中不由大是懊恼。
"收拾一下,明早跟我上京。"我淡淡的吩咐,转身便走。
"零。"昊天叫住我,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你的心......为何......乱了?"
我回过头,冷淡的回答:"你错了!我根本没有心!"说完我便再不理他复杂的目光,自顾自的扬长而去。
玄武的京城依旧是一片繁荣的景象。进城对我来说也算是轻车熟路。没费什么力气,我和昊天已然大摇大摆的走在了京城的大街之上。街道上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喧嚣,在我耳畔不断回响。心里就像是装满了烈酒,如火般烧灼的痛感一波波的在胸口翻涌,荡涤着强行压抑在体内的忐忑。
"零,先吃点东西吧。"一旁的昊天突然抓住我的肩膀说道。我下意识的沉肩、转身,指间的薄刃在就要吻上昊天颈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看着昊天骇然的眼眸,我重重的吐了口气。弹指间,薄刃已然消失。
"对不住,我刚才在想事情。"我诚恳的说道。知道自己方才的状态非常不妥,我默运真气,将紊乱的心境调理了一番。
"你......"昊天犹豫着开口,仿佛不知该说些什么。
"行了!我明白。"我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凌鎏给你的那枚扳指可以换钱么?"
"凭它可以在青衣楼所属的任何商铺调用钱物,更可以在所属任意钱庄提取不超过钱庄现银总和的五分之三。"昊天规规矩矩的回答。
"有钱就好,难得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在街面上行走。我带你去吃点好东西。"我拉了他便向城西走去。
这次遇到死神的另一大收获,就是得到了赤家最著名的易容丹。
老实说,从药理的角度看,我很难想像它的原理,也因此坚决不肯服食,只是在脸上戴了块简易的面具。但昊天却好像完全没有这层顾虑。而这玩意也真没令他失望,昊天的金瞳变成了极深的褐色,淡金的发也变得晦暗,再不那么耀眼。我虽不愿乱吃药,却也搜刮了一些易容物品和药物。我在接受影的训练时,就是伪装课老师最得意的弟子,尽管这些太过原始的东西用起来不太趁手,但也寥胜于无。没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将昊天拉到的城西的醉仙楼,我命伙计带直接我们上了二层靠窗的雅间。随便点了几个招牌菜肴便丢了块碎银,将他赶了出去。
"这里的东西很好吃么?"看出我的心不在焉,昊天狐疑的开口道。
"是啊,你吃吃看吧。"我漫不经心的推开了窗子。这醉仙楼的吃食是否美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一间可以看到我王府的酒楼。
对于那个我理应住了很多年,但实际没住过几天的地方,谈感情太不现实。但就是这么个记忆中被称为家的房子,让我无论如何想回去一趟。因为什么我不清楚,或许只是想拿回我暗藏在秘处的那些道具和几块极品宝石吧。
但就在我微带一丝恍惚的看向王府的时候,令我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尽管早从凌空的口中得知流夜并没有查封我的王府。可再怎么说,我的府邸也不该呈现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森严景象吧?单从防卫的级别判断,皇城也就是这种水平了。怎么回事?
"需不需要我找人查查?"昊天悦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际。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摇了摇头。这毕竟牵扯到我与玄武王间的恩怨,我不想青衣楼介入过多。
"如果你不想青衣楼插手,我可以......"
"这里是我的王府,你觉得你有我熟悉么?退一万步说,我就算被发现了也无所谓。只当提前回家了。你若被发现了,立时便成了擅闯王府的刺客。这可是不经审判便可以就地正法的罪名。我脑子有病才会让你去。"我不客气的说道。
"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涉险么?"昊天锁住了眉头,脸也沉了下来。"别忘了,我的命也连在你身上。你若有个不测,不出半个时辰我就会浑身气血逆行,筋脉寸断,死得比你凄惨百倍。若是沦落到那种地步,我宁可死在你前头。"
"放屁!"我大怒,道"胡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觉得以那群守卫的能力伤得了我么?"
昊天见我发怒,立刻便单膝跪倒。只是他顽固的脑袋却没有放弃的打算。
"那么请让我负责接应。"昊天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将骤然涌出的怒火缓缓压了下去。"吃完饭回客栈吧。今晚我会进一趟王府,你若一定要跟,我也不拦着。但只许在府外接应。这是命令!"
昊天含笑点头。
时至傍晚,天色已然暗了下来。我坐在客栈的房间里,仔细擦拭着手中泛着青光的匕首。每当那冰冷的锋刃隔着薄绢紧贴在我掌心的时候,我都会感到一丝不可言喻的战栗。那是一种让我感到安心而兴奋的战栗。就像是一个同样渴望着鲜血的战友,冲我绽放着极度美丽的笑容。与此同时,我也从匕首的冰寒中感受到寂寞。一种曾在我心中盘踞了二十七年的寂寞,一种不懂得什么是爱的寂寞。人都说英雄是寂寞的。但我从来也不是什么英雄。为何我也有感受寂寞的资格?
房间的门被轻声敲响了。一抖手,擦拭得精光闪烁的锋刃已然入鞘。我推开房门,望着门外一身黑色劲装的昊天,干脆的说道:"走吧。"
潜到王府后院的围墙外,我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装备。之后低声吩咐昊天:"你就待在这附近,若我两个时辰内还未出来,就自行回客栈等我的消息。不用担心我的安全,这里毕竟是我的府邸。虽然不知道这些新增的守卫是怎么回事,总归不能杀我这个屋主不是?"我紧了紧蒙在面上的黑巾,轻笑道。
况且即便他们想杀也要有这个能力。追不上我的攻击速度,最好还是洗洗睡吧。
"我知道了。当心点!"昊天并没有罗嗦,利落的隐在了墙角的阴影里。
"你自己也当心点,回头别我毛都没少一根,你就已经挂了。"我低低的笑道。一抖手,漆黑的索钩便钩住了墙头。紧接着一纵身,脚跟在空中轻轻对击,鞋尖处的刃口刺出,轻轻松松的切进了墙壁的罅隙。有了道具的借力,我便无声无息的爬过墙去,消失在浓重的夜色当中。
王府中的守卫果然森严,巡逻的队伍大多十人一组,不断的交叉行动。我本打算捉一名侍卫问问情况,但竟然抓不到机会。无奈下,只得向自己的卧室潜去。
令我意外的是,我的卧房内竟然点着灯火。谁在里面?我登时提高了警惕。王府的外围戒备森严,我专属的院落里竟没有一个守卫,这显然有些不对劲。或者说,从我看到自己的王府多了这么多护卫的时候,一切就已经不对劲了。
也罢,就算是陷阱他也成功的挑起了我的好奇心,何况要取的道具和宝石,都在卧室之中,我也非进去不可。腰间的匕首瞬间出鞘,我小心的向房间靠去。如蝙蝠般贴到了窗下,方要偷看房中的情形,便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阿福,你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无论如何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个院子。"
为什么?流夜怎会在我的房间?早已下定决心不再见他,为什么他会再次出现在我眼前。又有什么阴谋么?但我在他眼中应该已是个死人,难道还有计算的价值么?
千万个问题在心头冲刷而过,却没有一个找得到答案。我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重锤击中,混乱的大脑,已然不能控制僵直的身躯。
"是!皇上。求皇上多少吃一点吧。整整一天了。"隐约带着些哽咽的声音应该是那个总管吧。
"出去!饿了我自然会吃的。"流夜的声音十分虚弱,但语气却依旧是威严的。
不是说他疯了么?我扯出了一抹冷笑。我看很正常嘛。
"是!"很快,房门推开,阿福双目红肿的退出门来。等他走远,我轻托门扇,悄无声息的闪入室内。
无论如何不许人靠近么?我讥嘲的笑了,这可是你自找的。本来若要杀你,怎么也得费些功夫,谁料想你竟会自己送上门来。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手中匕首的寒光映照在脸上,森然的杀气弥漫开来。正当我要举步入内的时候,流夜的哽咽声竟从内室传来。
"......玥,阿福走了。你......你为什么还不来?......真的死了么?......为什么?......我没想过要你死,从没想过啊!......死了!都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不是答应了要带我走么?玥你明明答应了那么多遍,......每一夜,每一夜都......为什么骗我?为什么我还能睁开眼睛?......是惩罚么?......对不起!我只是想留住你。......"呜咽声隐隐约约,像是有布帛堵在喉咙。
在等我么?说什么答应?我皱起了眉头,难道他真的疯了么?
我微一提气,如幽灵般掩了过去。其实到了这里,也用不着再遮遮掩掩的了,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没有人能躲过我的匕首。
内室的灯光并不明亮,比较之下,或许窗外的月亮才是更好的光源。但室内的景象依旧可以看得十分清晰。清晰得让我的所有动作都突然凝固,就像是一瞬间被人点住了全身的穴道。大脑内响起了空空的声音,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冲了上来,身体的其他部分,却因缺血而变得冰冷、僵硬。
这......是流夜么?

第三十七章 (下) 兄弟
屋中的布置与我在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宽大的床上,凌乱的扔着几件我往日的衣服。一具苍白的身体蜷缩在玄黑的丝袍下,强烈的视觉冲击令我瞬间失措。一双颤抖的手臂死死捏着我的衣服抱在他胸前,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就从那揉成一团的布料中一点点传出。那熟悉的声音让我无法否认他的身份,只是他的形貌距离我脑海中的流夜实在太远了。
他很瘦,非常瘦。瘦到我完全看不出他曾有着与我相似的挺拔。原本蜜色的肌肤呈现出久不见阳光的青白,一条条淡青色的血管攀附在皮肤和骨骼之间。就像一条条丑陋的青蛇,肆无忌惮的纠缠着他的身躯。
我曾以为我们的面貌最少有六、七分是相像的,但是我错了。原来相像的只是隐约的轮廓,和同样精致的衣饰包裹出来的华贵。当他褪去了属于国君的衣物和威严,我们的外貌竟然连一分相似之处都找不到了。老实说,流夜的憔悴是我不能想像的。除掉我这个祸害之后,他应该更加坚定而意气风发不是吗?我咬了咬牙,手中的匕首摆在最容易挥出的位置,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灯火映照在我身后,大片的阴影罩向床上那个不住哽咽的人形。
流夜的头从衣物中缓缓抬了起来,消瘦的面颊令他失神的双眼格外明显。那周围布满密密血丝的黑瞳,干涩的转动着,再无半分往日灵动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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