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霸天下(穿越时空)————流玥[四国篇 下]完结!
流玥[四国篇 下]完结!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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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只觉得周身的血液在语声入耳的瞬间被冻结成冰,难以抑制的颤抖自心房荡开。
"嗣主,昊天发誓从今往后再不与若玉见面。以后也会将全部心思放在青衣楼上。想那若玉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杀不杀实在无关紧要。"我尽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一颗心却渐渐冰冷。
"无关紧要么?"凌嗣的双眼迸射出凌厉的光芒,如山岳般的压力顷刻笼罩在我身上。"一个知道你是灭世之妖的女人?昊天,我没那么好糊弄!当她看到你眼睛的时候,死亡就已经注定了。"
"可是......"我急忙开口却被凌嗣一指点倒。
"够了!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在循律堂跪足七日。身上的伤好之后,当众受杖二十。至于你没做完的事,我会要其他人替你完成。"
"不要!嗣主不要啊......"我大声的嘶叫恳求,凌嗣却理也不理的转身离去。
循律堂的门在我眼前重重的关上,四周登时一片阴暗。难以抑制的焦灼和战栗自我心头泛起。凌嗣严厉的声音透过木门传入我的耳朵。
"所有受训者听令!你们的任务是守住循律堂。若是让昊天走脱,你们的凌奴试炼就算失败。所有人从哪来给我滚回哪去!"
"是!"坚定而响亮的回答就像是敲在我心头的重锤,震得我几欲吐血。
其实我很清楚若玉并不爱我。我想对她来说,我只不过是个对她好、可以让她生活下去的男人罢了。但我还是不想她死。我这双被诅咒的眼睛已经害死了养活我的乞丐爷爷,我不想她是下一个!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否则若玉就死定了。咬了咬牙,我不顾气血逆行的痛苦,开始强行冲穴。
凌嗣最多用了两成力道。显然是看出我身负内伤,长时间封闭血脉会加重伤势。所以我仅仅吐了几口血便恢复了自由。我不敢耽搁,稍加调整便冲了出去。因为越来越多的受训者接到凌嗣的命令正从各处赶来这里。时间拖得越久,我突围的机会越渺茫。
失去成为凌奴的资格对我来说意味着死亡,对其他人来说意味着所有的期待落空。我无法说哪一种更让人在意一些,因为那些拦截我的受训者明显比以往拼命的多!幸好凌嗣已经离开,幸好我没有服芡基草,幸好我只是想逃跑而已......所以尽管比丧家狗还要狼狈,但当我赶到若玉那里的时候,死死缀在我身后的也只剩大鹏一个人。
"若玉快出来!我们必须马上走!"我大叫着冲进院子。全然不顾若玉的惊叫,一把拉了她便要离开。
"放开我!"若玉目光中的恐惧让我心中一痛。手指一僵,竟让她甩脱开来。
"你......你说了不再来的!"
我难过的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这是最后一次!你必须跟我走。"
若玉颤抖着摇头,道:"小天,若玉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你不是人,你是妖啊!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跟着你我会死的。我今年还不到二十岁,我不想死!"
"我不是......"我不是妖!我想告诉她,我也是人。我也会因她的排斥和恐惧而心痛。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说了又能如何?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必须跟我走。不然你立刻就会死!"我认真的开口。再不顾她惊惧的泪水,一把扣了她的手腕便拖出门来。
"昊天!你还要逃么?"大鹏手持钢刀,气喘吁吁的堵在了院内。
"该死!"我低咒,一把将若玉揽到身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追来了。
"大鹏,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杀你,所以你最好让我们走,我不会......"正说着,突然看到大鹏望向我身后的目光变得惊诧之极。紧接着我的后背一凉,一柄短刀透背而入。
我艰难的回身,便看到若玉正惊慌的看着手上的血色。是我送她防身的短刀么?原来那柄因为小巧才买下送她的刀竟然这么锋利。但是......
"为......什么......?"我只是想救她啊。
"我......我只是......我......所有人都会想杀你,我不想陪你死。所以......谁让你不是人,你是灭......啊!"若玉的话并没有说完,凌嗣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她身边,一掌便将她击了出去。
"嗣主......"大鹏远远的跪倒。
尽管凌嗣立刻封住我的穴道止血,可我仍然有些头晕。插入身体的刀锋并没有让我感觉疼痛。只是觉得冷,从骨髓弥漫至全身的冷。一手扶住院墙,我缓缓跪倒,如同失了魂一般的低声道:"嗣主,把若玉关起来好不好?别杀她......她只是想......活......"
"顾好你自己吧!你以为我掌下会有活口吗?"凌嗣冷冷的回答。"每个人都想活下去,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活的资格。如果不是凌空刻意耽误我的时间,我早就解决她了。"
"......还是死了......若玉她没资格吗?我这样的妖孽反而有么?"我喃喃自语,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下一刻,我已落到凌嗣的手上。
"好在没伤到要害!小子,给我坚持下去。好歹教了你这么久,死了可惜了。" 凌嗣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直直的瞪着天空,轻声开口:"不是说是个好天气么?怎么下起雨了?我最讨厌下雨天......"
"天气本来就很好......" 大鹏的声音立刻让凌嗣打断了。
"是啊,我也讨厌下雨天!" 凌嗣抬手将袍袖盖在我脸上,挡住了那些不停落到我眼中,然后再滚落尘埃的金色雨滴。

番外之昊天终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嗣部的驻地。身边坐着凌空和凌嗣。怎么,我竟没有被关起来或是被处死?我不但违抗了凌嗣的命令而且还试图逃离青衣楼。这样大的罪,凌嗣不打算追究么?
"昊天,你醒了。"凌空松开了按在我腕脉上的手。
"......空主、嗣主......"凌嗣摆了摆手,阻止了我勉强起身行礼的打算。
"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你想先听哪一个?"
张了张嘴,我苦笑道:"坏的。"
其实很想问若玉的事,但说什么也问不出口。那名字只是自心头轻轻划过便带来难言的痛楚,如同那柄刺入我体内的冰冷刀锋。所以我不再想了。既然是妖,那么人的情绪对我来说就该是被摒弃的部分。已经认清自己的命运就不用再象白痴一样的有所期待。这难道不是件好事么?
"还是大哥来说吧,以后他就属于你管了。"凌嗣看了凌空一眼,一贯严肃的神情中似乎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
凌空点了点头道:"昊天,你这次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凌法坚持等你伤好之后将你交给法部进行处罚。虽然不会令你死亡或残疾,但凌法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关于这一点我也无能为力。"
"法部?"我略有些诧异。并非诧异即将受到的严厉处罚,毕竟我所犯下的错误足以令凌嗣处死我。只是说难听些,我不过是嗣部负责训练的凌奴备选之一。以我的身份还不配让法部处置吧?
"是啊。"凌空点头道:"我知道不该这么说,不过你能突破所有受训者顺利出逃的表现代表你已经有了成为凌奴的资格。当然,最重要的是凌嗣认定其余所有人因为没拦住你而失去了资格。凌奴的受训者只剩你一人,我们几个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我讶然看向一旁的凌嗣,他状似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那......大鹏他......"忽然想起那个要我小心些的男孩。成为凌奴是他最大的梦想。如今这梦还是因我而碎了,他一定在怨恨我吧?胸口突然涌出的讥嘲险些让我冷笑出声。不知道他是不是正在诅咒我。谁让我这个灭世之妖生来就是被诅咒的妖物,遇到我也算是他流年不利。
"没有什么大鹏了。"凌空微笑道:"现在他叫空九。"
原来他进了空部。我点了点头,再不多问。是啊,他又不是妖孽。就算无法成为凌奴,一样有机会活下去。可不知怎的,听到他平安,我的心头却是一松。
"从今天起,你就是新一代凌奴。在你真正的主人出现之前,我作为空部首领和困龙诀的传法者将暂时成为你的主人。困龙诀习练成功之后,你将作为巡查使逐渐学习和累积执掌青衣楼的经验。直到你真正的主人接受你的奉献和效忠并赋予你成为青衣楼执事的权力。"
"是!"我恭谨的应道。
真正的主人么?我深深的垂下头,在凌空看不见的地方笑得阴森而冰冷。我会听话的学习一切你们要我学习的东西。我也会努力的经营和守护青衣楼。只不过,如果这样的我也能够活下来,我的主人就只有我自己,也只能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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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凌奴之后的生活跟以前相比并无多大的改变。唯一特殊的是我开始一点一滴的培植自己的势力。这些小动作当然不可能瞒过凌空的眼睛。不过我知道只要不与青衣楼的利益相悖,凌空是不会干涉的。毕竟等那个所谓的楼主出现之后,我才是青衣楼实际的操纵者。而这个分寸我一向把握得很好。
巡查使的工作并不简单。借着处理各式各样的问题,凌空逐渐将青衣楼的处置权交到我手上。这使得我在青衣楼的权势日益壮大,威信也越来越高。除了调动大量人手还需要凌空同意之外,其他事情我基本都可以自行做主。只是看着那些对我恭谨万分的属下,我却渐渐感到窒息。因为不管我的地位有多高,我依旧是个只能将脸孔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灵。一个不能见人的妖孽!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避开所有人。独自躲进山林,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看似古怪的嗜好仅仅是因为我厌倦了那层永远遮挡在我眼前的纱笠。我知道这不过是逃避问题。但就算我当真是妖,一样希望能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阳光之下。只是这一次,我竟遇到了那个真正的妖孽!一个让我不能也不愿抗拒、与我纠缠一生的妖孽!
或者说......是我的神!
习惯性的来到那个水潭,却发现水潭边矮小清澈的瀑布内竟然站有一个双目紧闭的人。乌黑的长发在瀑布冲击中紧紧贴在他白皙得几近透明的肌肤上。强烈的色彩对比被柔化在水光之下,让人印象深刻却丝毫不觉突兀。飞溅的潭水如同珠翠,在他周身笼上五彩的光晕。是我眼花了么?那个俊美如画的男子与周遭的环境浑然一体,毫无世俗的浊气。就像是水波中的幻影,又像是山中的精魅。
他是真实存在的么?入魔般牢牢盯住水瀑中的人,直到他缓缓的睁开双眼。那是一双玄黑的眼瞳。瞳内烟波浩渺。乍一看如常人般混沌,但若一不小心便会深深陷入那流转的神采之中,不得超脱。
"你......是什么人?"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阳光在他矫健修长的身体上跳跃。那个赤裸的走向潭边的男人就像是从光中走出,从容而优雅。这一刻我浑然忘记了要将自己的双眼藏起。
"......妖,噬人的妖!"他邪气的舔了舔嘴唇,一丝危险的气息透体而出。
若你是妖魔,那我是什么?
是嘲讽吧?因为看到我的妖瞳的缘故。我感到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悲哀。没有期待,我的心果真就没那么痛了。
然而我错了!他竟然说我有双不错的眼睛。说倘若这世界伤你至深,便灭了它又有何妨!
他不怕我!是真的不怕我。明明看到了我的妖瞳,却仍然懒懒的冲着我笑。甚至还敢向我要衣服穿。当真是妖孽么?难道他想用最惑人的姿态让我再一次生出不该有的期冀,然后再将我彻底的毁灭?
那从心头荡起的温暖让我难以抑制的恐惧着,简直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
"我叫昊天!你呢?" 看着林间的人影渐行渐远,我慌忙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无论他是不是我的浩劫,仍旧不想他就这么离开我的视线。
"是终结也是开始。一元之初,周而复始。叫我‘零'!"极低的声音远远的飘散在林间。若不是我将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他身上,只怕也听不见。
零......吗?那么对我来说你是终结还是开始呢?在唇齿间细细的咀嚼着他的名字,难言的滋味在心头一点点弥漫开来。
零的发色和瞳色都极为纯粹。应该有玄武王族的血脉吧?只是玄武王族历史上曾出过不少酷喜四处游历且风流成性的人物。因此与其他三国的王族相比,玄武的王族血脉流传相对较散。是最不好追查的一种。想到这里,我不由摇头苦笑。就算再困难,以我目前的势力同样有办法将他的来历摸清楚。只是我却不敢这么做。不是因为怕凌空干涉,而是我不自觉的害怕着追查的结果。无论那个零当真是山中的精魅亦或是别有用心,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所以还是象他所说的,哪里遇上哪里算吧。只是我没想到,与他重逢的那一天来的竟是这么快。
再见面,他淡漠依旧。但却让我看到了他清冷笑容之下令人激赏的才华。茶、酒、乐、舞,周全的谋划、诡异的经营主张。他是个绝对出色的舞者,也是个绝对精明的商人。更加是一个让我摸不清深浅的聪明人。他的一切不由自主的吸引着我的视线。与他喝酒、下棋,陪他大笑、高歌。在他面前我不用遮挡我的眼瞳,不用小心的保持距离。不知不觉的,零时而清冷时而邪佞的笑容便深深镂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的心思零并不知道。所以当他将如同催命符一般的龟煞举到我面前时,我才发觉自己对他的那份贪图竟是这样的可笑。零跟我说过他来芜城是为了寻找一些东西,只是我万没有想到他找的是青衣楼暗八部。而这个肯对着我的妖瞳微笑的男人就是我誓言要杀死的青衣楼主--我生命和魂魄的主人!
我要杀了他!一定得杀了他!只要杀了他就再没有人能主宰我,我是自己的主人......龟煞入手的那一刻,澎湃而真实的杀意在我胸口涌动。可挑刺过去的剑尖却硬生生的停在了他的喉前。为什么?为什么我刺不下去?
我仓皇的逃离那双黑瞳的注视,却又不愿当真离开。于是便缀在外出的零身后见证了那场针对他的阴谋。或许是潜意识中希望零死在那些杂碎手中,我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现身帮忙。可很快我就知道他根本不需要。
零的武功很高。但一直以来,他显然并没有给我了解他真正实力的机会。此刻身陷困境,他的悍勇令人惊叹。散发着青光的匕首每一次挥动都利落而狠辣。自敌人喉管喷射而出的鲜血将夜色渲染出令人迷乱的惨烈。随着一条条生命的陨落,零那双玄黑的眼瞳竟然越来越亮,就象是汲取了死灵作为营养。诡异、却美得让人战栗。我看着他切开自己的伤口,烧焦自己的皮肉。诸般残忍的手段,只是为了在最虚弱的时候依然能与我抗衡。这就是属于零的残酷和骄傲!
这样的零,我杀不了!
与他对峙中,一道明悟从心头闪过。若是一定要将自己交给什么人处置,我宁可那个人是零。于是我将他带到凌空面前,顺从的跪在他脚下。
真正的凌奴会承受主人的情绪波动。所以就算之前他说过不在意我的妖瞳,不把我当成奴隶,等到情绪传递的时刻,所有的谎言都会被拆穿。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无论是怎样的厌恶和鄙视我都不能回避。然而他却并没有骗我。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成为真正凌奴的那一刻。零的情绪如排山倒海般冲入我的心海。怜惜、不平、淡淡的喜悦,太多庞杂的波动让我几乎迷失在那片晦暗而又温暖的感受中。但,没有厌恶!
我从没有象此刻这么庆幸于凌奴对主人情绪的承受。可这份庆幸很快就变成了煎熬。零的焦躁,零的痛苦,甚至于零的情欲。无论是怎样的冲击他都固执得自己背负,却不知我早已深入到他淡漠冰冷的外壳之内,为他而活。
"......我只是......。云也有的。我想或许......"零的话凌乱不堪,但似乎每个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有我还恍惚着。塞入掌心的那枚吊饰工艺精湛而特殊,想必花了他很多的心思。我紧紧的捏住,不敢相信这份心思是为我而动。只是,还问什么呢?零不仅仅是我的主人,还是让我丢不开放不下的零啊。让零的情绪因我而生,一直就是我的贪图。只不过零你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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