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猜中啦。真的叫这个名字。
嗯,原来这个男孩子是跳楼自杀的啊。好,有骨气,姥姥我就喜欢这个倔强劲儿。
放心,兰儿乖宝宝,姥姥继承到你的小身子骨,绝对不会让人污辱这具身体。
而且有机会为你报仇时,绝对不会手软。
所以不能表现太窝囊。
用手臂努力地支撑着疼痛的身体,目光坚定地望着对面的人,徐徐说道:“兰儿并不是后悔跳楼的事情,而是。。。”故意停顿一下,吸引到他的全部注意力,这才接着说道:“兰儿其实已经死去,魂魄到达地府之后,阎王爷大发雷霆,说是兰儿阳寿未尽,还要回到人间再受一年折磨。”
他一怔,自语道:“一年?这倚春楼中的小倌,有谁能撑得了一年?”
我的天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言多必失,此时只要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就可以,不能多说。
他迟疑一下,挥手命令道:“你们赶着车走吧。把这小贱货送到西厢房去休养几天。”
然后就扭头离开。
口舌之能
郁郁沉沉的花香飘浮在温暖的空气中,盛开着太多的品种,混杂在一起,远远超过“香从清梦回时觉,花向美人头上开”的那种浓度。
被这个身高超过1.85米的壮汉提在手中,弱小的身体摇摇摆摆地晃动着,出现头晕的症状。刚刚获得的信息飞快地在脑海中波动。
无疑,这个地方类似于妓院,嗯,兰儿的身份是个男妓,或者叫做小倌的。而所谓撑不到一年之说,肯定是这里放纵嫖客大玩SM,所以死亡率是100%。
我的天啊,怪不得兰儿小乖乖寻短见。与其被凌虐而死,还不如自己了断。
可是,我好不容易在这个火坑里获得新生,不到束手无策的最后时刻,肯定舍不得自尽。
只有在经历过被病痛折磨的中老年岁月后,才知道青春有多宝贵,生命有多宝贵。
所以,要活下去。哪怕是降低尊严的尺度,也要活下去。一念及此,立刻行动。
目光急切地搜索着经过的地面,终于找到一块中意的尖石,迅速地抓住,放在嘴里吮吸片刻,把尖利处的污物去掉,然后毫不迟疑地划向额头。
从外观判断,这里是比较高档的消费场所,否则也不会有如此规模的亭台楼阁。有幸在这里被虐待的小倌,自然不会容貌丑陋。所以,当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毁容。
我没有金刚不坏之身,也没有江姐那样坚贞不屈的意志,我不能保证自己能够熬过种种惨无人道的调教,只能自己毁灭这张俏脸,虽然我还来不及发现这张脸的具体长相。
不是很疼,只是火辣辣的麻木,1分钟之后,疼痛信号才传达到大脑中。
三处伤口,长度约为5厘米,深度约为2厘米。都在脸部右侧,额头上一道,颧骨上一道,脸颊上一道。剧烈的痛感最初是一跳一跳的,然后变得尖锐而锋利。
到底是年轻的身体啊,皮肤轻薄,血肉娇嫩。
晕乎乎的旅途及时地结束,身体被扔到一个铺着青砖的小院中。
壮汉大声喊道:“花大姑。。。花大姑。。。”
一个尖细的声音答应道:“唉呀,这是哪个呀,大呼小叫的。来啦。”
细碎的脚步声裹着浓郁的香味,那个花大姑很快走出房间,来到眼前。
这个。。。这脚丫的尺寸。。。该是个男人啊。
“唉呀,哪来的孩子呀?怎么就一个呢?”
壮汉闷声闷气地答道:“就是昨天跳楼的兰儿。没死,缓过气来了。”
“啧。。。啧。。。真是命硬呀。这小贱货,刚来就逃跑,眼看跑不掉就跳楼。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着,弯腰拉起我的头发,似乎要打几个耳光作为见面礼。
及时地配合着抬起血淋淋的脸,听到意料之中的惊呼。
血在不断地涌出来,顺着下巴滴到衣襟上。希望这个年轻的身体血小板正常,否则再这么流下去,就算伤口不发炎,也会死掉的。
头晕的症状仍然还有,但是,既然已经被拉起来,还是勉强站立着吧。
摆出被害人伤痛悲哀的面孔,用颤抖的右手指着脸面惊讶之色的壮汉,控诉道:“刚才我还好好的,他一路把我拉过来,疼死我啦。”那块作案用的石块早就被我扔掉啦。
壮汉显然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喃喃自语道:“是哪,刚才还是好好的。”
眼前的花大姑是个穿得如同花蝴蝶一般的中年男子,面色苍白,眼角有细细的皱纹,却没有一点胡子茬儿,可能是个太监或者是曾经的小倌。
他尖利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院落中。“这哪里是在地上拉的,分明是用刀子划的。”
嗯,这人也同样没有脑子。看来今天能够混过去。综合兰儿过去的表现,此时不能表现得太软弱,可也不必太强硬。于是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花大姑一叠声地叫人拿冷水来清洗伤口,看着那个壮汉跑出去请来总管。
总管原本阴冷的面孔在听完这两个人的陈述后更加寒冷,锐利的目光横扫过来,问道:“是不是你自己用石头划的?”
到底是领导人啊,目光贼准。可是,一没人证、二没物证,我能承认吗?
“不是。是他拉着走路时,被地上的石头划伤的。”
“小贱货,蒙谁呢?这么深的口子,能是地上划的?”
再次绽开淡淡的微笑,答道:“这脸的左边倒还完好,可以在地上拉拉来实验一次嘛,对比对比,就真相大白啦。”反正也豁出去不要脸啦。
总管冷笑起来,声音中的残酷如同冬季的冷风一般:“想用这个法子保持清白,作梦吧,这里是倚春楼,还对付不了你这个小贱货。把今天不值班的都叫来。”
很快,不足50平方米的小院子中站满粗壮的打手模样的人物,足有30多人。他们全站在院子右侧。左侧站着40来个战战兢兢的男孩子,想来是正在被调教的孩子吧。
看来是要搞个现场观摩,看看我这个不听话的家伙被轮暴至死的下场吧。
呵呵。。。以这种屈辱的方式英勇就义之前,总要先一逞口舌之利吧。
在总管宣布活动开始之前,大喝一声:“等等,我有话说。”
果然,大家的目光全集中过来。
微微扬起头颅,微笑着用目光巡视全场。打手们都是跃跃欲试准备提枪上马,孩子们都是惊恐万状,花大姑面容平静,总管独自冷笑。
现在,开始我的演讲。饱满而充满自信的声音仍旧高昂。
“你们,以为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孩子,却不知道我的来历。”
在这里停顿一下,给他们留1秒钟的思考时间。
“也许我出身于高贵的皇家,也许我的父母是权贵人物,只是由于偶然的原因,我才流落至此。”
敢这么玩人命的妓院,背后肯定有黑社会或者官府支撑,而小倌们肯定大多数是被拐骗来的。所以,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的可能性,至少有80%。
“我有高贵的血统与出身,所以我才有高贵的骄傲。可是,你们现在,却要用最卑鄙的手段来摧毁我的骄傲。是的,我现在无力反抗,你们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有朝一日,你们将为今天的愚蠢行为付出十倍的代价。”
果然,打手们的神色中出现轻微的慌张。所以我的声音开始变得冷漠。
“今天我所承受的耻辱与伤痛,你们将来都要加倍地承受。曾经触摸过我身体的那些脏手,会被一刀切下,曾经污辱过我身体的那些东西,会被切下来喂狗。至于你们的死法,我保证不会是痛快地一刀毙命,而是零零碎碎地折磨。”
看过太多的酷刑,这一时三刻也无法为他们一一介绍,只是挑几种比较有代表性的说明一下,比如千刀万剐啦,在烧红的铁板上跳舞啦,用自己的肉维持生命啦。。。
一部分打手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有汗珠慢慢地从额头滚落。总管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却没有打断我。
话音一转,我的声音变得轻快,笑嘻嘻地说道:“当然,我的父母可能不会知道我的遭遇。更何况你们今天好歹能够享受一回,就是死掉也是风流过的。所以,我要恭喜第一位进入我身体的人。我清白的身体会给他安全的享受。至于第二位进来的么,就要注意啦。也许第一位会有些不可告人疾病啊。他的液体和疾病会留在我的身体里,第二位进来的人就有一半的可能性会被传染上啊。到于第三位呢,就要更当心啦。。。排在后面的人,就比较不幸啦。想想吧,我看起来美味的身体,只有对第一位来说,才是好吃的肉肉哦。他放在嘴里咀嚼之后,就沾上他的唾液与口臭啦。他吐出来之后,第二位再吃进去,不仅味道差很多,而且里面杂质很多啊。然后第二位吐出来,第三位吃进去。。。”
看来我也具有和那位唐僧一样的口才啊,随着我欢快的声音,有几个人开始蹲下呕吐。
“当然,你们也可以找根木棍来嘛,不要糟蹋你们宝贵的小肉棍啊。像我这么弱的身体,不用多久就会被捅死的。然后你们就可以满怀喜悦地等着我的家人来复仇。你们的身体很强壮嘛,肯定会坚持很长时间哦。啊,不用木棍也可以啊,找个动物来玩人兽吧。狼狗、牛马都行。反正今天我所遭受,你们以后会一一尝试的。至于那些光看看没有动手的人呢,我将来只会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哦。”
终于结束长达1个小时的演讲,院子里密密麻麻的人群,除去我和总管,都从站立的姿势变成或蹲或跪。热乎乎的风吹过来,我知道自己脸上的伤口已经凝结。
我当然怕死,怕得要命,更害怕这种被轮暴而死的方式。如果不能用舌头使他们失去兴趣,我只有咬断这根无用的舌头,再去转世投胎。
想不到这一番怪论真把他们吓唬住。所以下一步就是见好就收,不要画蛇添足。
所以,垂下眼眸,摆出最恭敬的表情,快步走到总管面前,低头伏在他的脚下,颤声道:“请饶恕我吧。”
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我的脸上虽然是畏惧的表情,但我知道,我的眼睛里,全是凛冽的寒光。
为了生存,我可以装出服从的模样。但是,骨头里的倔强,瞒不过他锐利的目光。
我不是无知懦弱的孩童。我有65年风风雨雨的人生经历。那些苦难的岁月磨砺掉我的棱角,但是,我是有底线的。
风吹草低
“你的头脑很好,会红起来的。”
单调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但其中的内容却令我心中一颤。
“只要你不自己不求客人干你,没有人会强迫你。”
他慢慢地从我身边走过,走出院子,站在院门口吩咐道:“卫三,送他去百草阁。其他人都回去吧。”
劫后余生的喜悦如水中的小鱼儿一般轻快地浮上心头。
吸取刚才的教训,那个壮汉一把抓起我,扛在肩头,走出小院。
百草阁是座两层的小楼,楼下是约30平方米的大厅,楼上三间小巧的卧室。
折腾这半天,又饥又渴,头晕更加严重。
“送我上床,倒水,准备食物。”
卫三是个20来岁的鲁莽青年,五官平淡,声音粗糙。
他怔怔地看我3秒钟,似乎想不清楚我是否有权利使唤他。思索30秒,才点头答应。
喝下三杯茶水,勉强塞进一碗米粥,立刻倒头大睡。
。。。
被摇醒时,似乎已经到了晚上,因为窗外已经漆黑,一盏小油灯在桌上闪闪地燃烧着。
“快起来,一会儿就有客人来,快起来。”
咬牙爬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只好抓住卫三的胳膊,哑声道:“扶着我。”
下午时说过太多的话,这兰儿的小嗓子没有经过训练,声带过于疲劳,所以才会如此。
他小心地扶住我细细的小胳膊,拉我下床。
实在无法独自行走,只好笑笑,说道:“麻烦你抱着吧。”
原来楼下除去大厅,还有一间小小的浴室。古代的浴室啦,只是屋子中摆个大木桶而已。真的怀念家里那个可以自由调节水温的浴房啊。
温暖的水让人放松。慢慢地用味道怪怪的黑色液体搓洗着身体,问道:“这里的客人真的不会强迫我么?”
“是的。”
“为什么?”琴棋书画这些,我基本算是一窍不通,能够卖什么?